第154章
过去,这一下,她也惊讶地张开嘴巴。 该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薛茕晗的画里是一座山亭,亭上牌匾,是三个奇怪的符号,字不像字,画不像画。 这符号,她们并不陌生,因为这就是三个听雪阁的密信。 紫玉道:“这画……真好看啊。” 鹰戈瞥了一眼,不置可否。 宁姝舔舔嘴唇,接上她的话头:“是不错,不过亭子牌匾上,写的是什么?看起来好生陌生。” 薛茕晗笑了下,侃侃而谈:“殿下,这是我在南方看到的一种拓本,应是前朝某种猜字游戏,虽拓本上面遗失不少字,不过我这两年有闲暇时,就会研究一二,也算解开拓本遗留字之谜,想着长安人该没见过这些,会觉得新鲜,于是题在画中牌匾。” 宁姝:“那画上是什么字?” 薛茕晗回:“香荷居。” 如此一来,听雪阁密信,似乎能解开了。 宁姝将那张画卷起来,道:“此画甚好,我便买这张,还有这些字。” 薛茕晗微微弯起清秀的眉毛,道:“一吊钱即可。” 宁姝解下钱袋,刚把钱递出去,薛茕晗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她连忙扶住他,他摇摇头,保持住神智清明,对宁姝道:“殿下,草民冒犯了。” 既薛茕晗身体不适,这可是妥妥的天时地利人和,紫玉试着说:“薛公子,不若就和我们到公主府去?” 鹰戈握住剑柄,没说话。 宁姝也没有说话。 突然,却看宁姝回过身,手臂突然挽着鹰戈的手,笑着说:“怎么啦,不开心?” 她身体软软的,香气绕拂,极为亲密的动作,众目睽睽之下,鹰戈很是吓一跳,然而,与宁姝多日的相处,他悟了。 这是在做戏给薛茕晗看。 他斜睇薛茕晗,反过来,五指握着宁姝的手指,带着点犟,说到:“回殿下,我并没有不开心。” 紫玉反应也快,小声笑了笑:“哎呀,谁家的醋味要溢出来。” 虽是做戏,鹰戈心口忽然跳得很厉害,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和宁姝十指相扣,还要表现出……恩爱。 恩爱。 鹰戈脸上浮出淡淡薄红,他垂下眼睛,声音极低地说:“嗯,确实会不开心。” 如果要带这么一个男人回去,关键是,这个男人长相俊美,还和她之间,有相救的前缘,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唯这句话,没有演戏的成分。 鹰戈既为宁姝不想带他回府松口气,又为自己这种心情,感到一丝诡异的、莫名的耻意。 于是宁姝拍板:“紫玉,你着红甲卫带薛公子去给郎中瞧瞧,我们先回府。” “务必让郎中好好看看公子有何不适,切勿因今日之事留下病症。” 紫玉:“是。” 薛茕晗也款款一揖:“多谢殿下。” 他俯身低头时,唇角轻轻一压,刹那流露讥讽之意。 接连两个桥段的设计,都没能让宁姝起用他之心,虽九号以男宠相拒,但也有可能,对他产生戒备之心。 到底谁是蝉,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有点意思。 薛茕晗抬头,盯着宁姝与鹰戈登马车的背影,尤其是,两人的手还交握着,你侬我侬,情深不已。 他神色不动,轻轻磨了下后槽牙。 紫玉:“薛公子,这边请。” 薛茕晗面上如有春风:“劳烦紫玉姑娘。” 另一头,宁姝一上马车,鹰戈还没反应过来呢,那柔软纤细的手指,立刻松开他的手,她找来一条巾帕,递给鹰戈,示意他擦手,说:“紧急情况,碰了你的手,不会难受吧?” 她记得鹰戈最开始不让她碰自己的事。 她手伸出一会儿,鹰戈却没有接过那帕子。 他低声说:“……没有难受。” 见他不接,宁姝也没坚持,只极为小声道:“你也好奇我为什么宁愿做这出给薛茕晗看,也不把他请到公主府翻译听雪阁密信吧。” 鹰戈用疑惑地眼神解答宁姝。 宁姝只说:“因为直觉告诉我,太巧了。” 他们想要找一个会解密信的人,这就找到了,还是宁姝曾经接触过的、留有不错印象的举子。 看起来太可信,反而令人不安。 直接推拒也不行,显出她的怀疑,打草惊蛇,不如用鹰戈当幌子。 当然,宁姝没有告知鹰戈的是,她在别的副本里,都可以相信巧合,但在这个被坑了好几次的副本里,看起来是巧合的,可能不止巧合,看起来不是巧合的,可能是千万个巧合凑在一起形成的巧合。 说不定,薛茕晗就是听雪阁的卧底,甚至大胆点猜,是莫见雪本尊伪装的也不一定。 宁姝暗搓搓想,毕竟莫见雪也是攻略角色呢,就和以前有个世界的大反派一样,还会伪装身份。 在随便一步都可能触发be线的情况下,她并不想赌这个可能性,就只能舍近求远,不要薛茕晗,去调查今天那画画极好之人。 鹰戈想的更简单。 他撩开车帘,车子早走了一小段,远去的人影里,薛茕晗站在秋风里,盯着马车,身形一动不动。 同为男人,他能敏锐地察觉,薛茕晗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图的是宁姝。 就冲这点,宁姝不肯找他进公主府,他会支持,不为别的,鹰戈心想,就是不恰当。 回到公主府,宁姝把薛茕晗的画打开,抄下“香雪居”三个字,一一对照,三份案卷里,有一两个类似的字,到时候如果解密出来,可以拿这三个字来对照。 灯火昏黄中,紫玉给她扑披一件薄衫,道:“殿下,我找已人跟踪薛茕晗。” 宁姝说:“好,小心不要暴露。” 今晚便这样,她收起笔墨,却听紫玉说:“还有一事,鹰戈方才出去了。” “出去了?”宁姝看天色,已亥时末,早该歇息了。 紫玉:“是,悄悄翻墙出去的,可能有什么事,要找红甲卫跟着吗?” 宁姝摇头:“不用。” 她相信鹰戈。 第110章 宫闱乱二十五 至于皇帝那边知道宁姝遇刺, 整顿长安治安一事,暂且按下不表,隔日, 北风越过重重山脉, 卷入长安, 天色阴沉, 直到辰时,也不见日光。 彩鸢拿出今年刚做好的彩缎祥云披风, 抖了抖,犹豫着说:“殿下, 外头天气不好, 可能是要下大雨,不若就不出门罢。” 宁姝瞅了眼天色不好,不着急这一时,做出决定:“不出去了。” 彩鸢又说:“也不知道紫玉又跑到哪里去。” 宁姝看了眼彩鸢, 不知情的, 还以为紫玉贪玩误事,笑了下,说:“是我叫她帮我找个人。” 彩鸢又问:“殿下是要找……” 宁姝朝她勾勾手, 对着好奇的女孩,轻笑了声:“男人啊。” 彩鸢羞答答地撇过头。 不多时, 外头来菡萏院的小厮,如今公主府的都知道, 殿下宠着莺歌公子,也不敢拂了菡萏院的面子, 通报一声得到首肯, 将人引进芙蓉院。 宁姝放下书本, 问那小厮:“怎么了?” 小厮小声道:“回殿下,今早上,鹰戈公子身体不适,不肯让小的们近身服侍。” 小厮还记得,公主殿下有一些奇怪喜好,昨天,她带公子出去,回来后公子就避人不见,然今天她还不来菡萏院看看,惹得一院子人心内颤颤,无奈,他只能被推来芙蓉院叫人,让这位殿下记得自己对公子做什么,心疼一下公子。 小厮自认为深谙后宅争宠,这话说得委婉,也把鹰戈说得可怜兮兮。 于是,便是不明菡萏院下人心理的宁姝,也不由皱起眉。 昨夜鹰戈是出去了,但宁姝没有追查,今天就说他受伤,她不由思考会是什么理由,到菡萏院时,鹰戈正在调试琵琶,听得宁姝的声音,忙将琵琶放下。 “你们都下去吧。” 宁姝挥退左右,坐到桌子前,方瞧见鹰戈一边脸有些浮肿。 这样的伤口,上次他夜闯听雪阁,她就见过,虽怀疑过听雪阁影卫何须掌掴,如今这样的伤口又出现,分明不是听雪阁影卫做的。 他侧脸,一缕头发从鬓角垂下,避开她的视线,过了会儿,他端起茶壶:“殿下,我去泡茶。” 宁姝按住茶壶。 鹰戈没拿动,松开手。 宁姝没法再视而不见,直截了当问:“脸上伤口,怎么回事?” 鹰戈抿唇。 他还是不愿说,宁姝只好深吸一口气,手指勾着壶弓,缓缓摩擦着,低声说:“如果有事,要与我说。” 鹰戈从喉头里发出声“唔”,他手臂动了动,转过身正对着宁姝,只是仍然低垂着视线,道:“叫殿下担心了。” 他手指藏在袖子里,手臂线条僵硬,应是紧攥着手指。 宁姝心内轻叹一声,她唤人拿来冰块,亲眼看鹰戈脸颊恢复差不多,复又挽起笑容。 当然,找点事情做,比枯坐着好。 她推翻自己先前不出门的决定,站起来,碰了碰鹰戈的肩膀,道:“走吧,我们出去找人。” 直到马车又往东坊去,鹰戈才恍惚问到:“找谁?” 宁姝:“昨天那张秋日山居图真正的主人。” 红甲卫的速度很快,画的真主人今早有点眉目,紫玉出门,也是根据现有信息,跟踪排查那人。 宁姝刚到东坊,紫玉就在街头一家馄饨店等着,她掀开车帘上来,搓搓手,道:“哎呀北风来了,真冷,”倏而又满脸堆着笑,“殿下,我知道这人是谁了,他现在也在东坊,说起来,和咱们公主府还有渊源呢。” 有渊源?那不是可以省略信任环节?这可是好事,宁姝来了点兴致:“谁啊?” 紫玉“哦呵呵”笑了两声,突然沉下脸,说:“殷三公子。” 殷三,殷漾。 宁姝:“……” 可恶,这点渊源,不要也罢。 但有人画画那般好看,她应该猜到是殷漾的,如果按照这么设计,那确实所有攻略对象,都卷入目前这件事里。 还挺合理啊狗游戏。 只听紫玉说:“不用担心,如果他不从,大不了再把他绑去公主府,你说对吧,鹰戈?” 鹰戈握紧腰际长剑,抻平嘴唇,点点头。 他知道殷三,先前两人都被掳到公主府,殷三的气性着实令人佩服,但此一时彼一时,若他还这么对宁姝,他不会客气。 两人擅自定下接下来的恶霸行为,宁姝只好抬抬手,说:“等等,让我先和他沟通。” 紫玉听罢,双眼冒出星芒,道:“殿下要用什么怀柔手段吗?” 宁姝补充:“怀柔?倒也不是,实在不行,咱们再来硬的,把他套麻袋,关小黑屋,不让他知道是咱们干的,让他解密,如果解不出来就不给饭吃,饿着他。” 紫玉:“呃……” 鹰戈:“可行。” 紫玉:“嗯……”她说的还比较委婉了,殿下才是真的狠。 此时此刻,屋内的殷漾,似后脑勺被人盯着般,打了个冷战。 他收起画笔,揉揉手腕,从早上画到现在,热茶都凉了,他出去烧水,忽闻门外“砰砰”敲门声。 殷漾疑惑了一下,往日这时候并没有人来,他提高声音:“主人家不在,你是谁?” 外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是王生的朋友,来还东西。” 王生正是殷漾所在院子的租户,这一圈住的都是穷秀才穷举人,相互窜门,成了朋友,殷漾也没怀疑,甫一开门,门外有人冲进来,他往后倒退好几步,还没缓过来,为首那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带鞘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剑鞘冰凉凉的,冻得他脖颈肌肉绷紧。 只看罪魁祸首陆宁姝,巧笑嫣然道:“别叫啊,叫了会受伤的。” 殷漾:“……” 他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画画太多,所以出现幻觉,不然堂堂大周长公主,怎么跟流氓似的,带着她两个跟班,闯入民宅。 哦,等等,她本来就是流氓恶霸。 殷漾咬牙切齿:“你来干什么?” 宁姝:“我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说完,或许觉得自己有求于人,抵着人家脖颈不好,便把剑收回来,丢给一旁的鹰戈,这么点时间,紫玉也把这破败的一进院子和屋子巡一遍,道:“殿下,里面没别的人了。” 殷漾用手捂住自己脖子,脸色黑沉沉:“你确定,这是请我帮忙?” 宁姝“哎呀”一声:“说好听一点嘛,不然我又要叫红甲卫,把你掳走吗?” 重提旧事,殷漾气得额角突突地跳,他拂袖往屋内去,宁姝示意鹰戈和紫玉在外面等,自己跟上,差点没被殷漾摔门的动作夹到手。 她进屋,掩门。 殷漾皱眉:“你进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么? 宁姝大喇喇打量殷漾,笑着露出八颗贝齿:“咱们这是朋友相会,不要想到别的地方去。” 殷漾双手环抱,嗤笑:“朋友?殿下,冬天快到了,冷风刮你的脸,不痛不痒吧?毕竟殿下脸皮有长城墙那般。” 宁姝也不生气:“这不是好事么,说明有我在,我的脸皮就能护住长安,长安十足的安全。” 殷漾:“……” 秀才遇上兵,他无话可说,伏案又拿起画笔,准备填色。 不一会儿,被他晾在一旁的女子,也蹭蹭蹭着走到书桌旁,查看他的画,有点惊讶:“那幅画,果然是你画的啊。” 殷漾想起王生今早上说,昨天遇到好人,两幅画都被买了,又想起传闻中昨天东坊出现刺杀公主的事,一下明白,买画之人,就是宁姝。 他搁下笔,不赞同道:“昨日刚遇危险,今天就到处乱逛,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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