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忙堵住他的嘴,其余人皆跪地,瑟瑟发抖。 宁姝其实还好,骂的又不是她,但她不能说“没事大家起来吧”,陆宁姝本来的人设,不可能眨眼之间变成亲和好人,不然她要么被当做鬼上身,要么侍从们以为她话里有话,吓破胆,原主身上的色彩,让宁姝不是想当好人就能立刻当好人。 捋清楚这逻辑,她板着脸,看向一边侍女,道:“搬张椅子。” 侍女愣了下,立刻低头:“是。” 椅子是紫檀木雕刻的,椅子一侧两个红甲卫高手,椅后两个打扇侍女,遮住日光,还有侍从跪在地上,碰上葡萄与茶。 这排场,要多大就有多大。 宁姝拂拂裙摆,坐下后,身体微倾斜,一手撑着脸颊,垂下眼盯着殷漾:“你想自戕?” 殷漾一副与她无话可说的模样,他闭上眼睛,一心求死。 宁姝拍拍手,对那几个押着他的人说:“放开吧,殷公子想死,你们谁都不准拦着。” 此话一出,如水入油锅,宁姝身边的侍女第一个跪下,直呼:“殿下三思!殷漾乃殷家三子,此番,此番……” 侍女是想说,此番强行把人掳来公主府,已是触众怒,殷漾的大伯在朝中乃兵部侍郎,二伯是骁勇卫统领,殷漾是武将世家难得的读书的料,他十五岁中举,若不是殷家盼他稳妥,压他三年后再殿试,此时,他早已进翰林成清流。 然而,也就是在他十八岁这年,他遇到人生最大的坎。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目前看来,宁姝就是这道坎。 心里槽得再厉害,宁姝面色也一派冷凝,她目光逡巡四周,没看侍女,目光钉在殷漾身上,她笑了笑:“此番,怎么?” 侍女声音如蚊蚋:“殷家长辈带着殷家十七口人,跪在长华门……” 长华门乃皇宫西门,十多年前,有一起重大冤假错案,苦主就是跪在长华门三个时辰,感动先皇后,由先皇后推动调出案卷,平反案子。 可惜如今,长华门依然是长华门,作恶之人,却变成先皇后的嫡长女,广德公主。 外面对陆宁姝的骂声,如果能化成水,长安得被淹掉一半。 这种情况下,殷漾要是死在公主府,就是皇帝,也不可能全须全尾保住陆宁姝,只是陆宁姝身份特殊,不一定会死,但公主府的下人,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侍女想着,提议:“殿下,让红甲卫按住殷公子就好了。” 宁姝袖子底下的手指,轻掐着手心,突然,她一拍扶手,呵斥:“怎么,这公主府,是我做主,还是你?我的话不管用了是吧?” 侍女跪地:“奴婢不敢!” 其余人只好松手。 殷漾一得自由,将嘴里的白布扯出来,丢到地上,随后朝西南方一跪一拜,扬声道:“祖母,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只能先行一步,只望家中长辈康健喜乐,望国中朝廷再无蠹虫!” 少年眼角泛红。 临终之前的肺腑之言,最是感人,虽然,这货又把陆宁姝骂了一遍。 宁姝察觉到,她身边的侍女,眼中含着不忍。 就在少年摸到挂在梁上床单时,宁姝突然道:“殷漪之。” 她喊了他的字。 殷漾不理她,她拽紧床单,伸长脖子,却听那蠹虫的声音,暗含讥讽:“你可想好了,你这次死后,我顶多是被罚进皇庙,五年十年后,风头一过,我照样出来吃喝玩乐,还能去你的坟墓前,载歌载舞,举杯欢庆。” 听到最后八个字,殷漾身形猛然顿住,似乎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回过头,瞪大眼眸:“你敢!” 宁姝换了个坐姿,双腿交叠,用一种流里流气的口吻:“怎么不敢?我都敢放你自戕,还有什么我不敢的呢?” “还是说,你觉得你大伯,兵部侍郎,能够收回我的红甲卫?” 说到红甲卫,殷漾手臂浮现青筋,少年目光几欲喷火:“你不过是遗臭万年之徒,不要以为有红甲卫,你就能潇洒自在一辈子!” 这倒是,宁姝能潇洒的时间,也就两年而已。 她眯起眼睛,笑得宛若狐狸:“遗臭万年?你们文人不是最喜欢读史书吗,你说我遗臭万年,那你这种……”她停了下,“世家儿郎,被迫变成公主男宠,还上吊自尽的人,你觉得,史书会怎么写你呢?” 殷漾骤地目眦欲裂。 宁姝哈哈大笑,形若放浪:“我不追求身后名,但是你,堂堂进士,百年之后,后人议论的不是你写过什么文章,做过什么贡献,而是你在公主府自尽而亡。” “祭奠你的地方不是殷家祖庙,不是翰林清流之地,而是长公主府。后人会揣度你长得有多漂亮,会揣度你多么瘦弱无能,才会被公主掳走……” 她还没输出完,殷漾已经恨极气极,从凳子上跳下来,迅猛如豹,朝宁姝扑过去。 他到底是不甘心的。 几乎是眨眼之间,殷漾就冲到宁姝面前,在扬起的发丝间,他的五官愈发明显,少年人不愧是能原主瞧中掳走的男子,五官精致如画,却不孱弱,而有一种锐利的带有攻击性的俊俏,若出鞘之刃,不避锋芒,美得令人过目难忘。 宁姝一动不动。 他杀心不改。 下一刻,他就被红甲卫按住,猛地砸在地上。 宁姝这才站起来,她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殷漾。 她的这具身体,不再是白莲长相,而是在宁姝本来的底子上,将她五官变得更加秾丽,一双眼角微扬的眼睛,非但不够纯良,还有种妖艳之美。 尤其是,此时她眼底含着浅笑,怎么看,都带着十足的讽意。 殷漾粗声喘息着,他十指抠进泥地里,指甲微微翻起,殷红血渍浸入泥地。 宁姝靠近他,蹲下身。 他撇过头,不肯理会她,宁姝自蛮横地用手指,挑起殷漾的下巴,她用只有殷漾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以你的才华,留名青史的方式是公主男宠,多可笑。” 殷漾怔愣住。 “殿下!宫里德全公公来请殿下进宫!”又有一人来报。 毕竟殷家十七口人,还在长华门跪着呢。 宁姝站起身,她裙摆一转,道:“走。”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1: 一开始,殷漾:就是路边一条公狗,看你一眼都晦气! 后来,殷漾:我不如狗.jpg。 小剧场2: 宁姝:“这么炮灰的公主都没人干掉,怎么不是公主和她的废物男人们。” 尉迟序:没干掉还把自己搭进去,我是废物。 殷漾:没干掉还把自己搭进去,我是废物。 莫见雪:没干掉还把自己搭进去,我是废物。 莺歌:没干掉还把自己搭进去,我是废物。 ———— 当当当!我胡汉姬又回来啦!宗旨依然是: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之前上个副本结束时,以为挂了请假条,结果没挂,为表示歉意,也不知道有多少亲亲留下来了(断更作者拿来锤没错我说的是我自己),本章2分评从发章24h后发红包昂,也是庆祝新世界~谢谢大家支持~ 第86章 宫闱乱二 李德全是皇帝身边何福润的徒弟, 长了张胖胖圆脸,常堆着笑,很是喜庆, 见到宁姝, 便道:“小祖宗, 快进宫吧!” 宁姝脚步不停, 直问:“父皇怎么说?” 李德全回:“是师父嘱咐小的过来的,陛下如何想, 小的也不清楚,还请殿下速速前去宫中。” 宁姝瞥他一眼, 是个滑头, 挺会摘事。 没能从李德全那获得有效信息,宁姝懒得浪费口水,一行人穿过仪门,她登上轿舆, 临了, 掀开车帘,指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女:“你,上来。” 侍女应是, 低头上车。 宁姝食指点太阳穴,终于从原主的记忆里, 调出侍女的名字——彩鸢。 不是原主连侍女名字都记不住,只是原主惯用的贴身侍女, 是一个叫紫玉的,相比, 彩鸢很没存在感。 只是前几天, 紫玉被原主派出去做事。 对了, 做什么事来着……宁姝没能一下在记忆找到,她先放一放。别人的记忆,相当于一份他人的传记,很难立刻全盘接受。 轿舆很大,彩鸢跪在地上,她十指收袖,搭在膝盖上,肩膀紧绷着。 方才殷漾要自尽,彩鸢是一副不忍之色,宁姝放缓声音,问:“彩鸢,你是否认识殷漪之。” 侍女头低得更下:“回殿下,不曾。” 宁姝立刻变脸,冷硬问:“哦?真的?” 简单三字,却有种强压,彩鸢心中一颤,不由自主道:“奴婢只是……”她咬牙,“只是曾见过殷三公子的画,殿下知道,奴婢素来爱画,渴盼受殷三公子指点,所以……” 轿舆里安静好一会儿,彩鸢后背滑过一滴冷汗,才听到宁姝淡淡道:“原来如此,你起来吧。” 没有被责骂,彩鸢大着胆子,看向公主殿下。 往日广德公主眉宇间,有股轻狂浮躁,此刻,却多几分沉淀,好像一块蒙尘玉,尘埃被擦拂而去,露出本质,初露耀目之色。 彩鸢暗暗纳罕。 到皇宫比想象中要快,宁姝记忆还没梳理好,就不得不下轿,相比公主府,皇城大气且庄重,它恍若沉睡的猛兽,巍峨宫墙内,锁着数不尽的繁华。 宁姝轻吸口气。 御书房外,宫娥屈膝行礼,替宁姝打帘,霎时,龙涎香气迎面扑来,宁姝甫一迈进御书房,看到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背对着她,头戴小冠,身着圆领紫袍并玉带,脚踩皂靴,宽肩蜂腰,背影便有器宇轩昂之姿。 宁姝脑海立刻浮出一个人名:尉迟序。 随步伐迈开,距离一点点接近,在她眼中,尉迟序挺拔的后背,修长的脖颈,骨骼疏峻的耳朵,到他侧颌清晰的线条,喉结的弧度,眼睫毛长影,以及,高直的鼻梁,愈发明显。 这个男人,有种北地风光的清狷高俊。 察觉她观察的目光,那双本来前视的眼瞳,倏地往旁一动,隐有不耐。 正好,她就站在他身后一步,及至此时,以她与尉迟序为中心,四周的景色人物仿佛才被渲染开。 正首是皇帝。 宁姝行礼:“父皇。” “孽障!还不跪下!”皇帝拍龙纹红木长桌,疾言厉色。 宁姝毫不犹豫,立刻跪下。 御书房内除了尉迟序,还有殷漾的大伯,兵部侍郎,殷成翰,他穿着朝服站在尉迟序身边,离宁姝三尺距离,正憎恶地瞪着宁姝。 殷成翰向皇帝作揖,道:“陛下,请为臣子侄做主!” 皇帝指着宁姝:“广德,你瞧瞧你做的什么事!你是真想去济恩寺度过余生是不是!” 皇帝骂得狠,却没说到惩处,宁姝安静听着,也在打腹稿,但在骂完宁姝后,皇帝却缓颊,对殷成翰:“殷爱卿,事情闹得长安沸沸扬扬,不若如此,便让殷三尚了广德,算两全其美之策。” 宁姝:? 好家伙,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熊家长。 直到这时,她的记忆胶囊涌来几个画面,是原主捅娄子,皇帝帮忙擦屁股的事。 得,这才是原主行事越来越嚣张的直接原因。 殷成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来讨公道的他怎能把子侄给赔进去,叫他这张老脸怎么对三弟,怎么对殷家列祖列宗! 可恨他是武举上任,口才不佳,否则也不该只是嘴唇抖了抖,大呼:“陛下万万不可!” “如何不可?”皇帝背着手,“你之前不是也说过,广德之行为,有损殷家,有损殷三的声名,事已至此,为弥补名声,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臣侄子并非自愿……” 皇帝冷哼了声:“你以为广德就很乐意?要不是广德一时糊涂,你们殷家,也没有尚公主的资格!” 宁姝:爹,您真是我亲爹。 这办法简单粗暴,能堵住悠悠众口,保下宁姝,但不全算好事,从宁姝人生角度说,这种婚姻是结仇不是结姻,从游戏角度说,她不想太快和殷漾绑定。 她抬眼观察皇帝。 皇帝年四十二,正值壮年,作为前玛丽苏男主,面容俊美,只脸色些许苍白,身体或许不甚康健。 知道皇帝身体不好的前情,隐约能猜出,他为何强词夺理,也要让宁姝和殷漾成这个婚,尽快把宁姝嫁出去,才能让她在他百年后,苟下去。或许在陆宁姝刚掳人时,他也愤怒,最后出于多重考虑,做出这个决定。 当然,宁姝能猜到的初衷,殷成翰也立刻想到,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广德公主错在先,怎么能让臣子侄承担错误……” 宁姝心里摇头,殷家大伯可要吃亏,有理也变成无理。 毕竟皇权是天。 果然,皇帝拿起桌上杯子,砸到殷成翰身上:“放肆,殷家能尚公主乃是几辈子求不来的福分,在你这儿,就变成错误?” 殷成翰吓得立刻跪下:“臣不敢!臣罪该万死!” 给一巴掌再给甜枣,皇帝又说:“当然,是广德不厚道在先,责令钦天监定下婚期后,朕不会委屈你们殷家。”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没有别的余地。 殷成翰有点不甘,公主品德虽有亏,可皇帝铁了心护住她,他能怎么办?到底不是他自己亲儿子被掳,而且如若因此,得了皇帝允诺,换来亲儿子仕途通畅…… 只是,殷家作为武将世家,娶回一尊大佛,又该如何自处?这种憋屈事,他又怎在同僚之间抬起头来? 还没等殷成翰想好,只听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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