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没睡,虽然吧,她最开始以为宁姝是会和侯爷一起呢。 不过不管如何,宁姝一个孤女,能在侯府扎根,就是再好不过。 玉屏是真心为宁姝开心。 验完货,掌柜的小心包好三套头面,玉屏捧在怀里,两人走出去没多久,宁姝去一趟车坊。 玉屏以为是谢峦吩咐的,便也没问。 毕竟她怎么也没想到,宁姝宁愿放掉侯府的荣华富贵,也要离开。 车坊里人太多,有些话不能太直白,事情没办妥当,宁姝没着急,遁走计划要妥当,她打算明日出来再继续。 隔天,刘妈妈来请她去老夫人院子,说侯府来了批新珠宝原石,是异邦那边的绝品,让宁姝去挑着看。 显然,老夫人爱屋及乌,把对谢峦的偏宠,挪到她身上一点。 想到跑路的盘缠,宁姝没拒绝。 其实,也不是她挑,她只是陪老夫人而已。 虽说是原石,但要给贵人看的东西,已经经过一轮打磨,显出其中的质地。 琳琅满目中,老夫人每拿起一块宝石往她发间比,宁姝就露出得体的微笑,让老夫人定夺,被老夫人问到,才点评一下宝石。 老夫人看中一块皲裂纹灰色珠石,问:“你觉得这块怎么样?” 宁姝说:“奇特是奇特,只是,真打成簪子倒不适合,它与发色色感一致,不能凸出特点也就算了,反而显得纹路凌乱。” 说完缺点,她说优点:“但这块石头确实独一无二,倒是能试着嵌在腰带上,尤其是与朱红匹配,我想三爷定会喜欢。” 她的话语直白,却很中肯,老夫人倒没想到,这丫头眼光很毒辣,一下说出她没想到的点,目光不由赞赏几分。 带来宝石的,是个四五十岁、颇有富态的士族,姓王,商人难登大雅之堂,便找乡绅来帮他们与侯府联系,称为贩客。 王贩客以往与侯府来往颇多,此次前去南方半年,方归来不久,不明了宁姝的身份,只以为她是什么大家闺秀,立刻说: “姑娘倒真不愧是陪在老夫人身边的,这都叫姑娘看穿了,我那还有好些这种宝石,只是怕长得奇特,老夫人不喜欢,没全拿上来,现在拿上来,老夫人再挑挑比比?” 刘妈妈笑骂:“你个心眼多的,有好东西还藏着掖着?还不快快拿上来!” 王贩客连忙称是,招呼一声,便有一人抱着一个箱子进门来。 箱子内宝石各异,用木格子小心地隔开,以免碰撞损坏,其他人都是盯着箱子,唯宁姝看着抱箱人—— 这哪是什么商贾,分明是段显。 不愧是平平无奇的男人,动不动又换个身份。 而段显把宝箱放下,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宁姝,便出门去。 又过了会儿,宁姝扯个谎,离开院子。 她拐进春色园僻静的小径,发现不远处有一块石头,便蹬起脚坐上去,轻晃悬空的双腿。 没多久,不远处有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提醒她有人。 拐角就出现段显。 宁姝微微扬起下颌,打量着跟踪她的段显,反问:“宝石商人?” “假身份,”段显承认得倒是坦然,随即,他抿抿嘴唇,压低声音,近乎一字一顿:“你要,离开?” 宁姝眉头倏地一跳。 段显解释:“我看到了。” 昨天,他就看到宁姝去车坊,她行事向来有目的,加之他近来的观察,很容易推导。 见宁姝没有应答,段显又说:“为什么,他对你不好吗?” 他这话问得,为什么那么像前任诶!宁姝被这种感觉弄笑了,她眉眼弯弯,说:“其实挺好的。” 只是,这里是生活,也是游戏。 对她离开的真正原因,段显没继续追问,宁姝说:“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段显默了默。 宁姝轻轻晃起双腿,突然,她脚上的鞋子落下一只,甩在几尺远的地方,她刚要下石头,便看段显走去。 他捡起鞋子拿回来,宁姝要道声谢,却看他垂下头,单膝跪地。 他盯着她那双白绫袜裹住的脚,眼中些微闪烁,随后,他突然伸出手,小心地扶住她的脚腕。 她的脚大小刚好,即使隔着袜子,他也能用目光丈量出,他一双手,能紧紧捏住,包裹起来。 却也不知,那脚趾是否如梦中般,圆润如粉玉。 思及此,他手指轻轻抖了抖。 缓缓地,将鞋子为她穿回去,他便立刻收回手,只是鬓角,已经渗出一丝丝的汗水。 宁姝撑着胳膊,她神色略复杂地俯视着他,片刻,她用脚踢踢他的手臂,问:“你想做什么?” 段显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仰起头,气息些微紊乱,他双瞳漆黑如点墨,声音紧绷: “让我帮你。” 第26章 深宅二十六 离开春色园前, 宁姝脚步一顿,回头望去。 段显站在庑廊下,他犹如一座沉默的大山, 带着一种神秘的的特质, 却令人安心。 既然游戏会安排谢屿和谢岐成为攻略阻碍, 那么, 安排段显成为她的助攻,也是有道理的吧。 系统:“可我感觉还是哪里不对。”以前别人通关的副本里, 段显这条线有这么多发展吗? 宁姝脑海回:“不然段显图什么?如果说是报恩……他身手这么好,当时完全不需要我出手。” 她做的那点事, 和段显用硬币杀人的本领比起来, 小巫见大巫。 系统想了想,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也是。” 这时候系统还不知道,有时候,宁姝就是有一种能把人忽悠瘸了的能力。 段显给她一张侯府的地图, 他在外院当过小厮, 却对内院也了如指掌,图上十分详细,连侍卫轮换间隙都一清二楚。 宁姝在侯府活动过, 但相对来说,只是内宅这点小范围, 她对侯府多大、多杂,并没有多大概念, 毕竟以她的身份,跑去了解这些, 一旦被人发现, 属于自寻死路。 所以段显这张地图, 就显得尤为重要。 另外,他还给出一个信息:两天后,京城上下筹备万寿节,届时会有一场骚乱,作为京城巡防的谢屿会被卷进去,谢岐的户部也会忙得脚不着地,而谢峦也会趁这个机会,去帮助兄长,解决这些事务。 这是离开侯府的最佳时期。 宁姝没问他如何知晓,这人的身份本来就是谜,有特殊渠道也不奇怪。 当然,她还亲自去盯一下侯府侍卫的换防,与他给的信息,完全对得上,确定段显没有骗她。 段显会在两天后的骚乱期间,安排一辆马车,让她悄悄出城。 这个计划听起来,没有太大漏洞,而且由段显经手,总比宁姝亲自部署,要好很多。 半夜,宁姝无法平静,一直在反复盘算推演。 只是若真的这么简单,又不太符合游戏的尿性。 她拥着薄被起来,没有唤玉屏,自己挑起一盏灯,之前,她跟段显要了一些做旧的低劣纸张,据说是沧州那边产的纸,还有一些劣质墨水。 就着如豆灯火,她提笔写下一封信。 字迹不是谢屿看过的章体,而是她在现代习惯用的笔迹,当然,用毛笔写出来,并不雅观。 这字也无需雅观。 仔细浏览信件,确保没有问题,她将信件敞开散去墨味,再折好信件,放到跑路的行李里。 后半夜,春末初夏,雷鸣阵阵,大雨倾盆,打落一地叶子。 一个大早,玉屏刚出门,却看宁姝在挑叶子,不由吓一跳:“姑娘你在做什么?” 宁姝:“做个书签。” 其实也不是她做,她挑了十来片饱满漂亮的叶子,洗干净后,带去见谢知杏。 捣鼓一上午,两人做了五张书签,就等风干。 谢知杏把玩著书签,给书签命名:“这个叫秋黄,这个叫柳绿……” 谢家人都长得不错,谢知杏脸颊圆圆,眼睛大而有神,霎是可爱。 到底是要离开了,宁姝心底里有一丝不舍,她伸出手,轻柔地,揪揪小女孩肥嘟嘟的脸颊。 或许从没有人这样揪过她,谢知杏捂着脸,瞪大眼睛,宁姝立刻把脸凑过去:“我捏你了,给你捏回来。” 谢知杏起鼓脸颊,她凑过去,吧唧一声亲宁姝一口,小女孩嘴唇软软的,声音也软软的,说:“我才不捏你呢,又不疼。” 宁姝:“……”又要骗她生女儿是吧? 临走之前,谢知杏抱着宁姝的手,期待地看着她:“阿姝姐姐,什么时候来做剩下的五张书签?” 宁姝半蹲下身,戳戳她脸颊,说:“以后的书签,就要你自己做啦。” 以后的人生,也要你自己走了。 她希望,可以的话,谢知杏不要长成谢峦那样纠结的性格。 这也算告别了。 她走远之后,谢知杏看着宁姝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就好像……以后会见不到阿姝姐姐了,她不由追出去两步,嘴巴动了动,声音很低很小: “阿……娘亲。” . 下午,天色阴沉,又下起雨,豆大的雨珠砸在地上,到处湿哒哒的,宁姝打消出门的念头,顺便整理自己的东西,不过翻来覆去,包裹里除一身换洗衣服、值钱的金银珠宝,和必要的路引户籍,也没有旁的。 倒有点孑然一身。 却听门外传来玉屏的惊呼:“三爷怎么淋雨过来了?” 宁姝赶紧把包裹藏好,她打开房门,却看谢峦站在瓢泼大雨里。 雨水淋湿他的衣裳,勾出少年精瘦的腰,隔着雨幕,看不清他的神态。 他踏着雨水拾阶而上,走到她面前,便显出脸色苍白,一身湿重的水汽,雨水顺着他下颌线滴滴答答掉落,他睫羽上也沾满水珠,往下沉甸甸地坠着。 宁姝问:“你怎么了?” 谢峦不吭声。 玉屏已经去备好布巾和热水,怕他吹到风,宁姝也把他拉到屋子里,立时,屋中留下一串脚印。 她把干净的布巾递给他:“快擦擦。” 谢峦攥着手,就是不吭声,也不知在犯什么倔。 宁姝干脆主动地,将他的脸擦了一遍,要收回手时,谢峦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很大。 他从没这么用力地抓过她。 宁姝皱眉,他才发觉什么,立刻松开,嘴唇翕动:“……跟我哥吵架了。” 这几天,兄弟之间自不像那日那般尖锐,但依然暗流涌动,既然是吵架,也难怪谢峦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用热水过一遍巾帕,拧干,说:“那你也不能淋雨啊,跟自己过不去,生病了怎么办。” 她说着话,没留意谢峦已经伸手过来,他拿过她手上的巾帕,两人手指轻轻一擦。 谢峦呼吸窒住,他手指松开,那条巾帕掉在地上的同时,他用力抱住宁姝。 只一瞬,他便立刻放开,也还算克制。 好像确定了什么,谢峦倏地松口气,虽然眉头还是微微绷着。 发觉宁姝惊讶,他移开目光,手指挠挠自己脸颊:“……没忍住。” 宁姝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被迫沾湿的衣服:“谢!峦!” 最终,谢峦被宁姝赶回逢时院换衣裳。 她自己也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拿着布巾细细地擦着头发。 跑路路上肯定没有这么好的条件,这或许是她这个月来,洗得最好的一次澡。 她想到谢峦的模样,又拿出自己写的那封信,在手上掂了掂。 隔日,侯府倒是和往常一般,宁姝早上还和老夫人一起坐了会儿,老夫人对她说了些侯府的往事。 她倒真把她当晚辈看待,语重心长:“好孩子,日后家中和睦,还得由你担待。” 宁姝微惊,还以为老夫人知道谢屿和谢岐的执念,就听老夫人下一句说:“别怕处理妯娌关系,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宁姝:“……”害,恐怕是等不到那时候。 老夫人让刘妈妈拿上个镯子,镯子款式有些老,质地却是上上乘。 只听老夫人说:“这镯子,该传给长房的,不过,由你拿着也好。” 宁姝看着那传家宝,烫手得紧,她总不能跑路时,顺手卷走人家传家宝吧,她带的金银珠宝可够用了。 她立刻道:“老夫人,这我不能收,莫说这本来就是该给长房的,就是我如今也还没和三爷结成姻缘,收下它,却要心惊胆战的了,半夜都要起来看三遍,就怕它丢了。” 老夫人给她逗笑了,却也没再坚持。 而宁姝脚底抹油,回到厢房,玉屏在指点他人收拾东西,场面有点乱,宁姝问:“这是?” 玉屏笑嘻嘻的:“姑娘不知道?老夫人下令,让姑娘明日就搬去逢时院西厢房住,今个儿先收拾东西呢。” “哦对了,”她小声说,“听说老夫人还贴五千两银子给姑娘做嫁妆,这是何等重视啊!” 宁姝:“……” 大写的棘手。 还好就要跑了,她的房间还没人动,她回房拿好包袱,等到临近和段显约定的时辰,宁姝叫来玉屏:“你去找三爷,说我有事找他。” 玉屏回来后,说谢三不在:“听说外头出事了,侯爷和二爷忙得不行,三爷去帮顾了。” 果真和段显说的一模一样。 这下宁姝放下最后一点顾虑,她说:“我房间床头柜里,有一包银子,是送给你的。” 玉屏奇怪:“好端端的,姑娘怎的送我银子?” 宁姝说:“你可记好就是。” 也是玉屏心大,宁姝才直接告诉她,反正等自己跑了,玉屏才可能回过味呢。 她打发玉屏去厨房看看糕点,便披着蓑衣,把包袱藏在蓑衣里,这种雨天,便是随身穿着一件蓑衣,也不奇怪。 根据地图,避开好几拨人,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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