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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要去,免得宁姝不愿了。 她小脑瓜子算得明白,只跟宁姝说:“爹爹没空,阿姝姐姐,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放风筝呀!” 宁姝不疑有他,心想难怪谢知杏没有安全感,谢屿的陪伴缺失,真的太不该。 她答应下来:“好,我陪你去。” 而逢时院就遭殃了,青竹等一干小厮,伤刚好了没多久,又被打大板,谢屿还勒令谢峦待在家里,罚抄《论语》十遍。 这十遍,放别人家小菜一碟,然而谢峦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没被这么罚过。 老夫人知晓后,立刻去找谢屿:“阿峦还小,你说要让他养性,我都听你的,前个儿温姑娘都叫他吃过瘪,我还夸了人家,怎么现在,你还要罚他抄书,你怎么这么对你弟弟!” 谢屿铁了心,说:“我让他读书,是让他修身养心,而不是学糊弄人的手段。” “母亲,”谢屿看着老夫人,“你如果希望将来阿峦的媳妇、朋友,是真心对待阿峦,而不是慑于侯府威势,就别插手。” 纵使侯府觉得谢峦有千般好,但换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来看,不尽然,所以谢峦必须矫好性子。 谢屿是真心替谢峦着想。 而谢峦被关在屋内,别提有多纳闷,他不怕谢屿发火,谢屿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可他怕的,是谢屿的失望。 谢屿是战神,是他无所不能的大哥,他比谁都自豪。 可当他知道他找代写,那个目光…… 谢峦抠着掌心的薄茧。 谢二进屋时,便看到满地狼藉,笔墨纸砚被丢在地上,杯盏花瓶被砸碎,谢峦不让人进来收拾。 他趴在桌子上,抬起头,眼眶微红地看着谢岐,小声说:“二哥。” 谢岐叹口气,回头:“来人,收拾下屋子。” 谢岐发令,谢峦没阻止,很快屋子归于干净,新的纸笔被送上来,谢岐铺开纸张,用脚踢谢峦:“你写个‘永’字,我模仿下。” 谢峦没动。 谢岐:“快点,我至多帮你写个五遍,其余的你自己写。” 谢峦焉焉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永”。 “永”字,横竖撇捺点折勾,不管学书法,还是模仿他人笔迹,都得从“永”开始。 谢岐以前帮谢峦写过课业,再看这字,涌起记忆,翻开纸开始抄写。 谢峦没空再难过,他自己抄到后面就得翻《论语》,边看边抄,他二哥就不用,下笔迅猛,甚至闭着眼睛还能继续抄。 中间有小厮来送过饭、水,老夫人还来过一次。 完事后,谢岐写了七遍,谢峦才抄三遍。 天都黑透了,谢岐揉揉肩膀,随口问:“你找人代抄那么多次,怎的偏生这次被发现了?” 谢岐一直知道谢峦“舞弊”,其中一任代写,还是他帮找的。 谢峦松动手指,耷拉肩膀:“大哥查到的吧。” 他从不质疑谢屿的能力。 谢岐心细如发,皱眉说:“之前代写的那人丁忧还家,你是不是找新人时,泄露了什么?下次小心点。” 谢峦最近是在找新代写,他蓦地想起,那日他在春色园和青竹说这件事,恰遇上温宁姝。 温、宁、姝! 谢峦脸色变幻莫测,脑海中,一会儿浮现宁姝垂着眼睫,静谧的侧脸,一会儿涌起她挑衅的目光…… 她居然敢跟大哥告状! 很好,她很好。 而与此同时,睡梦中的宁姝,被一条条播报给吵醒了: “叮,主线任务-2%!” “叮,主线任务+1%!” “叮,主线任务-1%!” “……” 吵死了。 宁姝睁开眼睛,等系统播报终于稳定下来:“叮,主线任务+0%!” 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没增也没减。 她现在就想把系统吊起来打一顿。 系统:“嘿嘿。” 宁姝说:“以后这种起起伏伏的好感度,能不能别告诉我,只报最后数字?”过程不重要,看结果就行。 系统:“好吧,设置成功。”它停了下,问,“不过为啥会这样啊,你们不是一段时间又没见面了吗?” 宁姝翻个身,脑海回到:“往我身上丢锅呗。” 下午,侯爷发现三爷找代写,罚三爷的事传得到处是,宁姝当时就有预感,毕竟那天在春色园,最有可能打小报告的,就是她。 连她都觉得会是自己,何况对她有偏见的谢峦。 系统:“可惜你现在没有积分,以后有积分,就可以购买有关道具,理清真相啦!” 系统不忘推销游戏功能,积分是评分的衍生物,评分越高,积分才会更多,还能兑换一些辅助道具。 当然,宁姝现在第一个游戏,白手起家,只能两眼抓瞎。 她忍住困意,问系统:“判定任务进度的,不是好感度?” 她一开始就奇怪过,主线是“完成度”,支线用的也是“完成度”,那“完成度”应该不止单纯好感,而让她肯定的是这次,谢峦误解她,按理说好感会降,但完成度没有降。 “完成度”应该是综合项的评判,谢峦对她的好感有所下降,但他心里记恨着,完成度就能保持。 系统“叮”了声,撒花:“恭喜玩家自己触发完成度的意义,获得成就!在关卡内解锁成就,也能够影响评级哦!” 还有个介绍:震惊!这么好玩的游戏,不要九九八不要八八八,只需要死一次就能体验了! 宁姝:“……”那死一次真便宜呢。 系统:“面板开放,玩家以后可以收集成就啦!” 就和一样,都在面板,只有触发了才开放。 宁姝打开面板,处有个大拇指小铜标,逼真好看,绝对满足收集癖的喜好。 简单看了下,她打个呵欠,说:“好了,没事的话我继续睡了。” 明早还要和谢知杏去放风筝呢。 第二日辰时,宁姝到门口等谢知杏,不一会儿,却看谢知杏和高大玄衣男人一起,她道:“阿姝姐姐!爹爹也来了!” 谢屿没想到宁姝在,微怔。 今日要去庄园玩,宁姝挽着单螺髻,只簪着一支白玉簪子,她一身藕色百蝶闪缎半袖,衣襟微敞,露出脖颈洁白细腻,修身的裙子完好地展示身体的线条,多一分太满,少一分又干,更显纤秾得衷,腰如约素。 而小姑娘看到他时,露出的错愕不作假,俨然也不知他要来。 她连忙垂目,屈膝:“侯爷。” 低头时,有一缕柔顺的黑发,倏地她从肩膀垂到胸口,顺着胸口的起伏,静止下来。 谢屿不动声色挪开眼睛:“起来吧。” 宁姝直起身,却还是低垂眼睛,不乱看,而谢知杏连忙牵住她的手:“走吧!我们一起玩!” 马车只有一辆,虽说坐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绰绰有余,不过,谢屿在外骑马。 待到庄园,几个仆从上来牵马,谢知杏一手牵着谢屿,一手牵着宁姝,庄园里的老管事,看宁姝的眼神带着探究。 宁姝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不至于羞愤,落落大方朝老管事一笑。 她明白,谢知杏是小孩心思,她的烦恼,很大一部分在于谢屿,想完成,她和谢屿会碰面也正常。 只是,谢屿的阅历比她丰富,宁姝很有自知之明,不能把谢屿当谢峦,为今之计,安分点总是好的,免得靠山崩了。 谢家庄园是另一番风格,仿苏州园林,假山秀峻,湖泊明丽,草地也理得极为漂亮。 这时候还早,下午再放风筝,谢屿让仆从牵来一辆小马驹,他教谢知杏骑马。 几回下来,谢知杏不再害怕,有人跟着,她骑着小马散步,谢屿站着,而宁姝就站在他七步开外的地方。 谢屿侧首看她一眼。 有点远。 她很安静,正如幽远的兰花,舒展着花瓣,静静地绽开着,不争不抢,离群索居。 谢屿知晓她是在避嫌,却在反应过来前,已经问出口了:“温姑娘学过骑马么,可要一起骑?” 宁姝低垂着头,小声婉拒:“我小时候曾在马背上摔下来,便不敢上马。” 假的。 她以前是骑马好手,在俱乐部有一匹叫茉莉的白马。只是,她如今是温宁姝,过去的经历,谢屿肯定查过,温宁姝不会骑马,她自然也不能会。 谢屿顿了顿:“现在可会害怕?” 宁姝连忙摇头:“不会,我看知杏骑马就行。” 谢屿的目光还是落在她身上。 她眼神坚定清澈明亮,这样的人不会有坏心思,而她的双颊,因日晒泛起薄红,像白瓷上的胭脂水粉,添几分娇媚。 说完话后,她便抬起眼,视线继续追着谢知杏,并不直视他,卷翘的长睫如停歇在鲜花上的蝴蝶蝶翼。 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圆润的指头,轻轻摸着指骨关节。 很乖巧。 谢屿不由牵了牵唇角。 第9章 深宅九 午饭在湖心亭。 红木螺钿八仙桌上,依次摆上鸡丝拌豆腐、珍珠鱼丸、扒鱼肚卷、酱汁熏鸭肉、油爆猴头菇,还有一碟绿油油的炒芥蓝,最后上一钵山药红枣筒骨汤,热气袅袅,色香味俱全。 不过,就一道重荤,宁姝悄悄瞥谢屿,谢屿武将出身,宽肩蜂腰,一身骑装更显身姿峻拔,难怪人家三十多岁,身材管理得这么好。 她没打算和谢屿、谢知杏一同坐,他们是父女,这个时代男女七岁不同席,她在里头掺和,显得居心不良。 因此把谢知杏送到亭子,宁姝准备去歇脚的厢房,谢知杏不解:“阿姝姐姐,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吃呀?” 宁姝感觉到,谢屿的视线也转到她身上,她笑了笑,俯身,在谢知杏耳边说了句话。 谢知杏明白了,点点头。 宁姝屈膝,螓首低垂,对谢屿福身。 周围少了宁姝,谢知杏也安静不少,她本不是十分活泼的性子,虽然心里渴望和父亲多接触,可到底,该怎么接触,总是需要别人推一把的。 以前这个人是谢岐,是谢峦,现在是宁姝。 而比起她二叔三叔,宁姝不一样的。 谢知杏用筷子戳戳米粒。 这么静了会儿,不知道是为打破这种无形隔阂,还是别的什么,谢屿打破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问:“方才,温姑娘和你说什么了。” 谢知杏瞅瞅谢屿,说:“阿姝姐姐说,她不和我们一起吃,因为她吃得多,怕被爹爹看到,没有脸子。” 谢屿咳了咳,忍住笑意。 摆明是糊弄小孩儿的。 他叫来丫鬟,指着山药红枣筒骨汤:“盛一碗汤,送去给温姑娘。” 把宁姝供出来,谢知杏又问:“爹爹,你别怪阿姝姐姐吃得多好不好?让她和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谢屿没有宁姝那么多巧思,只好解释:“男女七岁不同席,你阿姝姐姐不是吃得多,是避嫌。” 男女大防之事,谢知杏隐隐知晓,却不懂到底有多严,她没有母亲从小教导她这些,只有嬷嬷偶尔提过,况且谢知杏年纪未到,确实还没接触多少外男。 她想到一个绝好的法子,脱口而出:“那爹爹娶了阿姝姐姐,我们成一家人,就行了呀!” 谢屿沉下脸色:“胡闹,不许乱说。” 谢知杏一哆嗦,没有下文。 谢屿搁下筷子,舀一勺珍珠鱼丸,放到谢知杏碗里,他缓颊,说:“女子名节极为重要,如果你方才的话,不小心传出去,侯府中人会认为她品行不端,水性杨花,那她当如何?” 谢知杏似懂非懂,小声说:“知道了,爹爹。” 谢屿摸摸她后脑勺。 这一日的悠闲,在饭后两刻钟内,被打破了,京畿巡防林副都尉找来,说是有要事,谢屿必须离开庄园,前去处理。 谢知杏有点不开心,谢屿本答应谢知杏陪她的,自己食言,也很头疼。 他绷着下颌,过了会儿,道:“阿杏,我去处理一件事,下午就回来。” 谢知杏没吭声。 谢屿正不知该如何缓解谢知杏的不快,却见宁姝蹲下身,对谢知杏温和地说:“正好可以避开日头最晒的时候,杏姐儿,我们去房中玩。” 谢知杏点点头。 宁姝:“侯爷,我和杏姐儿先去房中。” 谢屿“嗯”了声,望着一大一小的影子,从胸腔里徐徐吁出口气。 宁姝半弯下腰,不知道和谢知杏说了什么,谢知杏咯咯一笑,一扫方才的不快。 谢屿脑海里蓦地划过一个念头,或许,也该给谢知杏找个嫡母。 只是没来得及细思,他已和那将领离去。 这一处理,比预算中要久一点,加之往返路程,便是快马加鞭也花了点时间,待到未时末,谢屿才回到庄园。 将马缰丢给侍从,他步伐极快地走进屋舍,问管事:“杏姐儿呢?” 管事回:“温姑娘带她去君子园,还没有出来。” 君子园是一间宽大的竹舍,因四周围着梅兰竹菊四处园子而得名,谢屿阔步行至门内,不由放轻了脚步。 房内过于安静,他正有些奇怪,缓步走到碧纱橱后,便看宁姝和谢知杏,两人和衣而睡,许是午后有些热意,两人脸蛋都红扑扑的。 宁姝是侧躺的,她闭着眼睛,肌肤白皙,乌发微散,樱唇潋滟,衣裳贴合她优美饱满的曲线,从胸脯,细腰,臀部,再到修长的腿…… 像半含花瓣中的花蕊,透着成熟的诱惑。 谢屿眼眸凝了凝。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贸然闯进。 他立即转身离去,在门口站定了会儿,唤来一个婢女:“你进馨香园,叫杏姐儿和温……”他停了停,“宁姝。” . 申时初,庑殿顶亭子里,宁姝端坐在椅子上。 她离谢家父女并不远,也就十来步,谢屿在带谢知杏过一遍上午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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