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话翠儿自然是压在了心头,面上一派恭敬:“是,婢子知晓了。” 四月,镇西将军府的桃花开得正艳。清风一吹,花瓣飘飞,若一场盛大的花雨。 连续一月,白若潼变着花样的与白楚生准备吃食。她的拿手好菜虽是西式料理,但对于中餐,也不在话下。 自从父母双双离世,白若潼与姐姐白若馨相依为命,姐姐负责赚钱养家,而她则负责每日三餐。 第28章 圣上的赏赐 开始的一段日子,她们过得拮据,每日的开销一份钱当做两份钱花。 机灵如白若潼,仍是能从拮据的日子中变着花样的做出玲珑精致的美食。每日三餐的休憩时光,是她与姐姐最温馨的时刻。 与白楚生在一起时,她总会想到姐姐。许是二人骨肉相连,她瞧着白楚生,总觉格外亲切。 家仆们见这些日子白若潼并未再苛责他们,心不禁又痒痒了起来。他们早已习惯偷懒,要想变得勤快是不可能的。拘束了几日,又恢复往日的惰性。 白若潼看在眼里,忍在心里,她在等着一个机会。 “待会儿,你随我去给祖母请安。父亲在边关的捷报昨日传回了京,圣上大喜,给咱们府中送来好些东西,你待会儿去挑几个头面与布匹,都挑最好的用。”白楚生押着茶,温声道。 白若潼这头还吃着面条,最后一筷子“吸溜”入口中,再喝罢汤,才舔着嘴角意犹未尽道:“好。” 白楚生被她小馋猫的动作逗笑,眼中温柔得仿若山涧的清泉,他抬手为她擦拭着嘴角,言语温润:“吃饱了么?” “还没呢!”白若潼甜糯一笑,梨涡在两颊浅浅荡漾,“待会儿吃点点心应该就饱了。” “再这么吃下去,你非吃成一个小胖子不可。”白楚生打趣。一月的相处,他对白若潼早已放下了冰冷,温柔以待。 “我这是在长身体。”白若潼嘟着嘴,嗔声。 二人一路打趣,好半晌才去往永宁院。老太太在厅内吃着热茶,一大家子的妯娌小姐今日都到了场,端庄的坐于厅内两侧,眼时不时的瞟着一箱箱披着红绸布的楠木箱子,馋得两眼发直。 白若潼入了厅,省安之后挑了把椅子入座。红姑携着两个家丁从箱子头端出一串又一串的头面珠宝,又拿出了金玉瓷器搁在板子上。 “张氏,这些都是树堂给咱们带来的福气,等树堂回府,你可要好好的伺候。” 老太太道。白树堂是镇西将军府如今的当家,白若潼的爹爹。 “是。”张氏腆着笑,颔首。 “你将这些珠宝首饰与她们一块儿分了去,剩下的都搁在库房里头。”老太太吩咐。 张氏恭敬的站起身子,环顾了一圈玲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后,走到布匹跟前,甜笑道:“妹妹向来喜爱红色的东西,这两匹浮光锦都是上好的,给妹妹使用着甚好。” 她的目光看向李氏,李氏幽幽的瞧了一眼,恹恹道:“三妹妹向来喜爱浮光锦,这缎子,还是给三妹妹做衣吧。” 她口中的三妹妹,指的正是三房乌氏,白灵瑶的生母。 乌氏没有开腔,她虽爱浮光锦,可也知晓张氏的厉害。李氏摆明着是拆张氏的台,她如何敢搭腔帮着李氏。 张氏的脸气得发青,却仍保持着优雅可掬的笑意:“既然妹妹不爱浮光锦,给三妹妹就是了。” “姐姐还是先把自己瞧上的都敛了去吧,往年子有什么好的,姐姐不都先往自个府上塞,这会儿却做作上了,何必呢。”李氏酸话道。 第29章 嘴甜的四小姐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好心好意为妹妹着想,妹妹如此看待我,我心头冤得慌。”张氏撇着嘴儿,委屈道。 李氏刚要回话,老太太一记眼刀子打了过来:“争什么!今日原本开开心心的,你们二人怎么又吵吵上了?赶紧分了去,再争执这些好物你们一个二个都别想再要。” 李氏噤声不再多言,脸色却是愤愤难平。 张氏轻哼一声,不动声色的将好物敛给自己,再一一的将余下宝贝与房中的妯娌分刮干净。白若潼身为嫡女,得到的宝贝自然是要比别人来得多,身后的翠儿瞧着一堆金银首饰,眼直冒红光。 她握着白若潼库房中的钥匙,等将这些宝贝搬回了青桐院,还不由着她挑? 白灵瑶虽是庶女,得的赏赐却不比白若潼要少。反观二小姐白灵薇,得的赏赐却是屈指可数。她的生母是四房白氏,白氏的姓儿虽好,但娘家却是落魄的侯门之家。 白定侯府袭爵三代,在白氏她爹这一代则是最后一代。这群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吃着祖宗们打下的富贵,却不为家族振兴考虑,整日斗鸡走马,安然富贵,朝廷如何能容下他们这群吃闲饭的? 因此,将军府众人都不将白氏放在眼中,她娘家失势是迟早的事儿。 众人刮分完了赏赐,坐在厅中开始闲谈。一大家子人聚在一块儿格外热闹,仿若是过年一般。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自家儿子立了战功,回来以后少说也是要封侯的。 日头将歇。众人在老太太这儿用了膳食,殷勤问安后,才回了各自的院中。 张氏伺候着老太太并未离去,白若潼吃了个肚儿圆,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摇着团扇,似乎也并无离去的念头。 “若潼,怎么还不走?”待人走尽,老太太问话道。 白若潼含笑起身,执起赏赐的一根孔雀象牙簪走向老太太:“若潼给祖母请安。” “最近身子可有康复?”老太太问候道。 白若潼点点头,将手中的簪子递到老太太眼跟前:“祖母,若潼刚才分到了一支簪子,若潼曾听娘亲说起过,象牙有延年益寿的含义,这只簪子最适合祖母,若潼想要借花献佛,将簪子送给祖母。” 老太太搀起白若潼,欣慰道:“老身都快埋入土里了,这些好物还是应该你们这些年轻丫头享用,你的好意老身甚是欣慰,但簪子你留着自个戴吧。” 老太太并非不肯受了白若潼的好,而是她上了年纪,早已不稀罕这些身外之物。 “母亲,您瞧瞧,咱们若潼现在多懂事儿啊。”张氏不是个滋味,白若潼以往是个不谙事理的主,如今竟是知晓讨好老太太,真不知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谁说祖母快要埋入土了,祖母的身子可硬朗着呢,以后等哥哥成了家,还要抱曾孙,”白若潼甜腻一笑,抱着祖母的胳膊轻轻摇晃撒娇,“若潼觉得,祖母的打扮素净了些,若戴着簪子,瞧上去更显年轻富贵。祖母是咱们一家之主,好东西怎能没有祖母的份儿。” 第30章 有损身份 老太太心一软,今儿个众人瞧见这些赏赐,一个个眼馋得双眼冒光,哪里还记得她这个老太婆的好。白若潼有这份心,实属难得。 “祖母,若潼说得正是。祖母正精神着呢,哪能老呢。”白楚生起身,搭腔道。 “这簪子如此名贵,你可真舍得?”老太太笑着问。 “如何舍不得,再名贵都是身外之物,好东西自然要配一个好主子,这簪子正适合祖母您呢。”白若潼乐呵着道。 老太太听着此话,笑得欣慰,她携着白若潼的手,眼眸如淬了烛光,甚是温暖:“好孩子,既然你有这份心,老身便收下了你这份好。” 张氏的笑容僵住,白若潼的心思她如何不知晓,她与荣亲王的事迹传得都城整整一月不得消停,老太太这儿早已有了怒气。 她虽是知晓白若潼无辜,但这些谗言伤风败俗,有损门面。老太太如何不恼白若潼。 但白若潼今日的行径却又让老太太心软惭愧。 “老太太,咱们若潼现在不光是有心,还变得能干了。那日灶房的伙计还与我说道,若潼近日常常去灶房自个生火烹食,我都还不知晓,若潼竟有这番本事。” 张氏插嘴道。 “灶房?”老太太敛起笑,面容瞬间肃然。灶房炊烟浓重,岂能是一个千金去得的地方。在她的规矩里,千金小姐就该在绣房里头绣花弹琴。 “若潼,你去了灶房?” “是。”白若潼咬着唇,颔首道。 “你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太你才安心?灶房岂能是你这个嫡女能去得的地方,都城现在正传着你的话靶子,若是被人知晓,你去灶房亲手烹食,传出去咱们府中的脸面往哪儿搁,你可明白?” 老太太呵斥道。 张氏瞧得欢,老太太虽是心软,但眼中可容不下一粒沙子。灶房里头的可都是下贱人,一个贵府千金,怎能与他们为伍。 “祖母,若潼之所以去往灶房,是为我准备膳食,此事不怪若潼,若是祖母要怪罪,怪罪孙儿就是了。” 白楚生解释道。 “你别为她说话,你是她的哥哥,自然是帮着她说话的。你如今既然在府中休憩着,就应该好好管管你这妹妹,她哪有一点小姐的模样,我原本以为若潼懂事了些,如今瞧来,她这算什么懂事,只是哄骗讨好我这个老太太罢了。” 老太太一拍案几,失望道。 张氏佯装懊悔的模样,垂胸叹息:“母亲您别动怒,都是我不好。我将此事说出来做甚,我原意是想让母亲高兴,没想到竟出现了这样的乱子,都是我的错,母亲若是要怪罪,和着我一块儿怪罪便是。” 白若潼起身,跪在了老太太跟前:“祖母,若潼知晓错了。若潼心中明白,若潼让府中抹了黑,让祖母头疼了。 在娘亲在世的时候,娘亲在院中开了一个小灶,时常给我与哥哥做着膳食。哥哥常年在军营之中,甚是辛苦。如今好不容易回府一次。若潼想着让哥哥高兴一些,就做了一些娘亲小时曾与我做过的膳食给哥哥补补身子。 但若潼院中却无小灶,无奈只好去往灶房之中。若潼知晓错了,祖母要如何惩罚若潼都可以。但此事与哥哥无关,与母亲无关,还请祖母不要怪罪他们。” 第31章 说道委屈 白若潼越说越是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老太太听着她语重心长的诉说,动了动唇角,眼眸中的愤消退了去。她叹息一声,这孩子也是一番好心,许是年纪太小,她并未想过那么多繁琐的规矩。 兰氏去世得早,只留下一双儿女。她生前喜爱烹饪,在自家院中造一座私人灶房,她蕙质兰心的厨艺,让老太太也时常夸赞。 白若潼此番该是依样画瓢。 老太太不禁有些懊悔,她只是听了张氏一句话就开始动怒呵斥,真是老糊涂了。 “真的是这样么?”老太太温下声,将信将疑。 白若潼点头。 “楚生,你妹妹可有撒谎?”老太太将目光瞟向白楚生。 白楚生拱手,道:“若潼此话没有撒谎。祖母,若潼的厨艺比娘亲还要厉害些,不过去往灶房做膳确是不妥,孙儿没有想到这一点,忘了劝告,是孙儿的过错。” “若潼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太太不说此话我还不觉有何不妥。灶房都是下贱人才去的地儿,你身为千金小姐,去那种地方做什么?这几日来,因为你的糟心事,你祖母头疼的毛病可犯得不轻,你可要好好为你祖母省省心了。” 张氏见老太太言语缓和,急得添油加醋。 “是,若潼知晓了。”白若潼颔首,“但母亲似乎忘却了一件事,若潼回府时是在深夜,在府门口等待若潼的人并不多,为何此事会在都城传得沸沸扬扬? 若潼险些遭遇不测,此事并非是万安一人所为,若不是有其他人合伙,为何万安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迷晕若潼,将若潼绑出府去? 母亲答应过祖母会好好调查此事,若潼也在等待着此事,可为何若潼等待的结果却是莫须有的传言在京城传开? 此事若潼是受害者,为何母亲反倒怪罪若潼?” 白若潼一字一句淡淡道。她凝望着张氏,似乎想从张氏那张惺惺作态的脸庞中瞧出端倪。 老太太与白楚生面面相觑,白若潼的一番言论无疑是在打张氏的脸。字字如刀,逼问着张氏的良心。 “你此话的意思,难道是指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张氏问话道。她的手指因激动微微颤抖,精致的脸庞蒙上一层煞白。白若潼何时变得如此口吐莲花,善于言谈?这小妮子,怕是下了一番功夫。 白若潼勾唇,面带苦笑:“若潼自然不敢冤枉母亲,母亲对若潼的事情到底是用了功还是没有用功,只有母亲知晓。 只是母亲刚才的一番言论,若潼冤得慌。若潼心疼祖母为了若潼的事情操劳。但此事母亲别忘了,若潼也是受害者,要是当初若潼不全力逃脱,恐怕若潼的清白已毁。” 都城的言论有多难听,白若潼从府中的“风凉话”中获知不少。有的说她已经与荣亲王私通,被将军府发现,大半夜的遣送回府。 有的称她清白早已被荣亲王毁坏。 在将军府时,白若潼已然解释清楚,自己遭遇不测时正得荣亲王所救,可为何传到大街小巷却是另一番口吻。这当下没有人在中间作乱,谁会相信。 第32章 老太太心头有根称 “母亲,你也瞧见了。我不过是说了若潼两句,若潼却用这番言论栽赃我,都城的谣言我也正费心着,若潼还是一个未曾出嫁的姑娘,有了这些谣言,日后我怎么给她说媒去? 可是若潼这番话语,着实将我冤枉。南渊这般大,我从哪儿为她抓回万安来?我知晓,这后娘并不好做,若潼觉得我没有为她出口气,便是我的过失,我该往哪儿说理去。这天还是春日,若是夏日,门外就该飘起六月飞雪了。” 张氏言语悲怆,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她并不是一个沉稳的主母,她年纪轻还轻,若是去外边转一圈,别人还以为是哪家俏丽的黄花丫头。她那桃花眼泡了泪,如同莲上的露水,令人怜惜,惹人疼爱。 老太太沉声叹息,别人不了解张氏,她难道还不了解么?只不过是她年纪大了,懒得与他们这群年轻人折腾。 白若潼的话句句逼心,要说她遭遇的这些糟心事没个主谋,她这个老太太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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