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眉看了眼四周光秃秃的墙头,又看向地上趴着也足有林钰膝高的三哥,想来这院里的雪都被她们主仆三人收集起来团巴团巴塑了狗。 树上,文竹仰头看了眼树顶寥寥几点残雪,遗憾道:“没有了夫人,上边树枝太脆,雪也少,怕掉下来便化了。”说着便从树上一跃而下。 他拍了拍手,用袖子扫净衣摆,看着林钰手里那点雪,提议道:“雪不够的话,要不给三哥捏条小尾巴吧。” 泽兰不赞同:“三哥这样的块头,怎能只做小尾巴,况且小了尾巴立不起来,会断。不若等雪再下一夜,明早再堆。” 林钰想来也不愿委屈三哥只有一条小尾巴,她伸出手接雪,担心道:“那若明早雪停了怎么办呢?” 主仆几人站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里,为这小事商议得认真,兴盛之至,伞也不撑。两把油纸伞被仍在一旁,李鹤鸣眼尖,看见林钰头发被雪淋得湿润,发丝上结了碎雪,从软绒袖口露出的手掌捧着那点子从树上搜罗下来的雪团,指节已冻得通红。 当真是为了玩雪连身子也不要了。 院里清扫雪水的仆从眼见着李鹤鸣那脸瞬间凝霜似的冷了下来,剑眉深拧,提声唤道:“林钰!” 许是他语气严厉,林钰听得这声连名带姓的唤,心跳莫名滞了一瞬,她转头看向院子口不晓得站了多久的李鹤鸣,瞧见他那脸色后,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一下子就把手里的雪塞给了泽兰手里。 林钰以前在林府被管得严,家中连凉雨都不许她碰,更莫说隆冬寒日在这雪天玩雪。她今早醒来看见满院子的雪,兴起想堆个三哥,还侥幸以为李鹤鸣不会如她母亲父兄一般严厉地管束她。可眼下见他这模样,想来她是猜错了。 李鹤鸣拎着糕点快步朝她走近,林钰忙迎上去:“你回来了?饿不饿?要不要让厨房做些吃的?” 她一连串问了几句,可李鹤鸣一句也没答,只沉着脸,伸手握住林钰冻得通红的手掌,神色瞧着吓人得很。 他本就一身薄衣,雪里来去半日已是体温冷寒,可触及林钰的手后才更觉僵冷,他气得狠了,直接单手搂住她的臀腿,将她一把抱坐在臂上大步往屋里走。 林钰惊呼一声,下意识揽住他的肩颈,余光看见仆役在看,裙摆下的棉绣鞋不安地动了动,着急道:“放我下来,有人在看的。” 她说着,念念不舍地看向院子里的三哥:“而且我的三哥还没堆完呢。” 李鹤鸣稳稳托着她不松手,冷声训道:“身体都冻成什么样了还玩雪,你不知冷吗!” 他语气严厉,林钰被他两句话吼住,一时脸都热了,她玩雪玩疯了时不觉得羞,眼下倒是好面子,伸手去捂李鹤鸣的嘴,嘴巴藏在狐领下,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不要在外人面前训女儿似的训我。” 李鹤鸣没吭声。 两人进了门,他把糕点随手扔桌上,将林钰放到烧得红旺的炉子旁,冷着脸脱了她身上沾雪的外裳,又从床上取了一件厚毯搭在她身上,就说了一个字:“烤。”而后转身去了外间。 林钰坐在暖炉旁,听见他叫人去厨房煮碗人参姜茶,又唤人去取只手炉,随后沉声道:“今日纵夫人戏雪者,罚俸三月。下回若再发生此事,你们便不必在李府待了。” 资源群📌威: ji0701i 李鹤鸣一向不理府中杂事,众人一见他这模样,明白他动了气,皆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林钰听着一愣,腹诽道:怎么这般凶,像阿兄一样。 李鹤鸣进门见林钰听话地盖着毯子坐在炉边烤火,面色缓和了半分,但仍是不怎么同她说话,明摆着在置气。 他在她面前坐下,脱去她半湿的鞋袜,捞起她的双脚一只放进怀里捂着,一只握在掌心。 他伸手按了下她脚底不知哪处穴道,酸胀感猛然传来,林钰“唔”了一声,不由自主缩了下腿。李鹤鸣抬眸看了她一眼,她又立马乖乖把脚塞进了他掌中。 但或许知道李鹤鸣并不会当真拿她怎么样,林钰如今的胆子比起成亲前要肥许多,她看着眼前神色冷硬地替她暖脚的人,轻声喊他:“李鹤鸣。” 李鹤鸣没搭腔,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半搭着眼皮子没听见似的继续替她按脚。 林钰见此,伸手轻轻扫了下他笔直密长的眼睫毛,他这才眨了下眼睛给了点反应。林钰慢吞吞接上后半句话:“……你好凶。” (50)我不能枕着你的手睡吗 林钰这声夫君叫进了李鹤鸣心坎里,事毕,他叫人换过水,春风满面地替林钰沐浴更衣,用汤婆子暖热了被窝,又在炉边耐心擦干了她的发才拥着她歇息。 外边鞭炮已熄,只剩遥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炮响,许是惊扰了上天,这新岁之夜竟徐徐下起雪来。新岁降新雪,万物更始,不失为一个好兆头。 李鹤鸣回来时从林府提了个包袱,林钰当时不知是什么,眼下上了榻,见床头放着自己做姑娘时睡的枕头,才知道他原来将她从前睡的软枕拿来了。 烘干头发耗了些时间,林钰此刻困得眼都快睁不开,她问李鹤鸣:“你怎么将这个拿来了?” 李鹤鸣放下帘帐,道:“之前的枕头你不是睡不自在?” 林钰挑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去,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如何知道的?你前两日都未同我睡。” 这话多少带了点埋怨之意,李鹤鸣现在被林钰哄顺了,想起自己前两日所为,也觉得自己新婚便接连几日宿在北镇抚司的确不是个东西。 他将灌了滚水的汤婆子道塞在林钰脚边,道:“成亲那晚你翻来覆去睡不安稳,放着枕头不睡,最后枕着我的手睡了半夜,你不记得了?” 林钰听罢,忽而蹙起眉看了他半晌,等李鹤鸣躺下后,问他:“那你将枕头拿来,是不要我枕着你睡吗?” 李鹤鸣盖被子的手一顿,不晓得她如何生出这个结论,正不知如何回答,又听林钰轻声问:“我不能枕着你的手睡吗?” 她倦得不行,这话听着似马上要睡着了,李鹤鸣偏头看她窝在被子里的小半张脸,认命地抬起手臂塞在她颈下:“能。” 于是第二日一早,李鹤鸣又甩着被林钰枕麻的臂膀上的朝堂。 正月初一,百官朝拜贺新年,李鹤鸣也一早就入了宫,林钰睡的深,他没扰她,在床头留下句话便走了。 皇上怜李鹤鸣新婚燕尔,特令他这几日不必忙前忙外。岁首朝贺的仪仗与护卫由卫凛负责,想来这事办妥了,卫凛也该升副指挥使的职位。 李鹤鸣虽从帝王口中得了闲,但并未当真疏于职守。细雪飘了一夜,今晨越下越烈,宫中飞檐屋脊皆覆了层白雪,李鹤鸣行于雪中,巡检过皇城内外的值守才空下来。 朝贺举行得隆重,崇安帝赐宴百官,李鹤鸣也在席中。花炮燃响,器乐长奏,李鹤鸣浅饮了两杯热酒,见对面文官之席中亦是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但也有不少人如他一般端坐席中。 譬如当初在他大婚之宴上饮得烂醉的林靖,此刻倒是滴酒未沾。 太子未立,各皇子争权夺势,这盛年朝贺,表面一派盛景,背地确实暗潮涌动,天子眼底,一举一动都惹人生疑。 林靖看似莽撞,但为人处事却拎得十分清,李鹤鸣想起府中还在熟睡的林钰,不动声色地饮了半杯清酒,心道:随萋萋。 朝贺过后,李鹤鸣出宫后,在午门外遇到一个人执伞立在茫茫飞雪中――杨今明。 杨家虽已衰落,但杨今明仍在大理寺任职。不过短短数月,他面上已不见当初的少年稚气,人也清瘦了不少,像是被风霜磨砺了筋骨,削去了锋芒。 他见到李鹤鸣欲上马离开,提声叫住他:“李大人。” 杨今明见他转身看过来,并未刻意靠近,收了伞,隔着两步距离抬手恭恭敬敬向李鹤鸣行了个礼,垂首贺道:“新岁维祺。” 他微弯着腰,身姿板正,官服穿在他身上,新雪拂肩,已依稀是个男人的模样。 人多眼杂,当初李鹤鸣施以援手杨今明心中多有感激,但不能当众言明,不过好在李鹤鸣能从这一拜中明了他的心意。 李鹤鸣站定,抬手回了一礼:“亦祝杨大人万事胜意。” 别过杨今明,李鹤鸣并未直接回府,而是上街去了林钰爱吃的那家栗子糕。 店中人多,李鹤鸣穿着官服上店里,众人还以为这店主惹了祸事,纷纷让开了路。 没想李鹤鸣往柜前一站,顶着店主惊惧无措的目光掏出银两放在柜上,淡淡道:“两包栗子糕。” 锦衣卫出街向来是拿人,哪想今日遇见个一本正经买零嘴的。众人愣了一愣,店家亦是虚惊一场,擦擦虚汗露出笑道:“大人稍等、大人稍等。” 他动作麻利地扯出油纸,拣栗子糕时随口李鹤鸣:“官人可是买给家中儿女?” 做生意讲究能说会道,李鹤鸣还没答,那店家又和蔼道:“店中这糖心梅花烙最受小孩子喜欢,大人可瞧瞧。” 李鹤鸣听罢也没解释,只道:“来两包。” 他说着,又垂眸扫了这柜子里各式各样的糕点一眼,干脆道:“其余的都来一份。” 店家喜笑颜开:“哎哟!好嘞!” (49)h,一边被鸡巴干一边捧着乳给他吃 资源群📌V❤️: 𝗷𝗶𝟬𝟳𝟬𝟭𝗶 夫妻共浴虽是私事,但在文人口中总免不了诟病一句荒淫。李鹤鸣今日尝到这荒淫滋味,总觉得自己会死在林钰手里也说不定。 他顾忌自己不知轻重弄疼了她,她倒是不怕憋坏他,含着他吃得不紧不慢,既不许他看也不准他动,吞下半根便喊着“吃不下了”不肯再往下坐。若非知她性子良善,李鹤鸣都觉得她是故意趁机搓磨他。 他掌着她的软腰,忍不住往上顶了一下,龟头破开湿热的甬道,一路直直撞到宫口,林钰蜷紧了脚趾,急急摇头:“嗯……你说好不动的……” 李鹤鸣睁开漆黑的眸看他:“我若不动,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玩一晚上?” 想来他当真是忍不下去了,连林钰在玩他这种话都说出了口。他说罢,握着林钰的膝弯抬起她一条腿,隔着水面盯着她腿间那被狰狞性器完全撑开的穴口,掐着她的腰开始一下一下挺胯往里干。 林钰单腿跪不住,下意识伸手撑在浴桶边,又扶住了他结实的手臂,她反驳道:“我没有、嗯唔……没有玩你……慢点……” 李鹤鸣没应声,他再次尝到同林钰的肉欲之欢,爽得有些停不下来,她穴里又紧又热,不过捣了几下便惹得她缩着穴吸他。 抽出时热水灌涌,操入后水又顺着交合的缝隙被挤出来,好似在入一张泄个不停的水穴。 毛发搔弄阴阜,囊袋拍打着肥软的穴口,李鹤鸣操得重,浴桶中热水晃荡,桶边已然湿了一地。林钰哼吟着往下看了一眼,借着烛光竟然能隐约看见他那粗硬之物是如何在她身体里抽插的。 林钰看得有些害怕,抓紧了他的手臂,心道:这样粗的东西,究竟是怎么挤进去的…… 李鹤鸣见她盯着两人的结合处不眨眼,问她:“看什么?” 林钰竟然老实回道:“唔……嗯……你好粗……” 这话没几个男人不爱听,李鹤鸣低头吻她汗湿的额间,又去够她的唇:“粗些不好吗?弄得你不舒服?” 林钰也没说好或不好,她抚上被李鹤鸣顶得凸起的小腹,有些可怜地道:“太撑了、嗯……啊……都到这儿了……” 她这模样瞧着说不出地惹人怜,李鹤鸣收着劲往里顶了顶:“你吃得下。” 情浓之际,但下一刻他却又听林钰轻声道:“你从前上教坊司时,也是这般同她们行的事吗?” 李鹤鸣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问得怔住,疑心自己听错了,他缓缓抬起头,拧眉盯着她的眼问:“上哪?” “你自己去的地方、唔啊……你不知道吗……”林钰没发现他的异样,还在说:“你以后、啊嗯……以后不许去那种地方了、呃――!” 她话没说完,忽而被李鹤鸣用力往里凿了下狠的,呻吟声转了个调发出哭腔,林钰咬唇瞬间落下几颗泪来。 李鹤鸣陡然来这么一下狠的,干得她身子一下子便软了,她还以为自己管着他叫他不满,委屈道:“不过说了一句,你突然入这么深做什么……便是、你便是非要在外寻欢作乐,唔……你去就是了……何苦拿我撒气……” 她这话气性显明,说罢就颤着手推他:“我不同你做了、嗯……你松开我……” 李鹤鸣无缘无故被她定下冤罪,怎么可能放她离开,他放下她的腿,转而按低了她的腰,叫她的肉穴套他的鸡巴,半分动弹不得。 他气得额角青筋跳动,沉声问:“我何时去过外面寻欢作乐?” 林钰被他的冷脸吓住,一时没能开口。 可李鹤鸣却非要弄个明白,一边挺腰用力干她,一边抓着她饱满的臀肉,叫她在他身上晃着臀磨穴里的鸡巴:“说话!” 林钰被他这两下弄得腿软腰颤,哭着呻吟道:“曾在灵云山上你、嗯……你自己说、呜……轻点……说见过教坊司的姑娘……” 李鹤鸣气得想咬她一口:“你是自己亲耳听见了?还是问过我?我李家家训写得清清楚楚,男儿禁入叁教九流之所。你这般诬陷我,到了地下,被我爹知道了,非抽散我的魂不成。 林钰听得这话,明白过来这或许是个误会,她仰头迎上李鹤鸣的视线:“唔……你真没去过吗……” “去过,”李鹤鸣道,见林钰神色微动又似要说什么,嘴皮子利索地又接上两个字:“查案。” 林钰听后露出愧色,她眨了下湿红的眼睛,认错认得果断:“嗯……是、是我错了……” 李鹤鸣定定看了她一眼,见她当真知错,低下头去吃她的乳:“哪错了。” 林钰仰着头,抱住他的脑袋,呻吟着道:“错在、嗯……错在听信谗言佞语……啊……二哥,轻些咬……还、呜……还妄自揣测……” 李鹤鸣得了这话,干起穴来越发凶猛,鸡巴连根凿入穴里,精囊拍着吞肉,撞得她身子不停耸动。 偏偏他嘴里还叼着林钰的乳不松,叫她躲都没办法躲。湿濡的舌舔过乳沟,他吸着软腻的乳尖,吃了一会儿像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抬起头来对林钰道:“捧着。” 林钰心中有愧,红着脸乖乖捧着胸乳送到他嘴边,李鹤鸣也不弄别的地方,就去舔顶端上那两粒湿红的乳尖,吃得水渍渍泛开艳色,瞧着都快被他吃熟了。 看着自己的乳被他用舌舔着吃,林钰脖子都羞得发烫,偏生他身下动个不停,干得她的穴一缩一紧,身体发颤,手软得几乎捧不住乳,像是要泄了。 最后他动得狠了,林钰实在没了力气,松了手趴在李鹤鸣身上,被他按着腰往上顶干,一边哭一边求饶:“二哥、呜……慢些……啊…….要坏了……” 李鹤鸣压着声问:“唤我什么?” 林钰揽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边低泣:“呜……夫、夫君……” 李鹤鸣餍足地闭上眼,掰开她两瓣臀肉将肉根狠狠凿进去,偏过头吻她耳廓,绷紧小腹射了她满穴。 (54)木二哥哥 年幼的李鹤鸣在军营里学了身落拓不羁的作风,但小姑娘却是端庄大方,衣裙精致,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所幸这是在皇城脚下,没牙子敢在天子地界寻死路,不然她这惹人心怜的端正模样,被牙子抱去卖给贫苦人家作童养媳也说不定。 李鹤鸣待会儿买了酒还得回军营,不打算在这灼灼烈日下干耗,便直接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可记得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对生人有两分戒备心,但却不多,李鹤鸣不过替她擦了个汗,她便将他当作个善人,乖乖告诉他:“我叫林钰。”不过家住哪儿她却说不上来了。 寻常姑娘出门多是乘马车,况且她这般年幼,哪里记得路,思索了好一会儿,只道出个“家住林府”。 林府,林钰。 李鹤鸣记得在母亲耳中听过这名字,他斟酌了片刻,问她:“你父亲可是当朝太保林郑清?” 林钰从李鹤鸣口中听见父亲的名字,热切地点了下头:“是,是爹爹,哥哥你认得爹爹吗?” 她一口一个哥哥,叫得李鹤鸣心软,心里已在盘算着回去如何求娘生个妹妹给他。 李鹤鸣伸手捏了捏她颈侧柔软的发髻,道:“我知林府在哪儿,你若信得过我,我送你回去。” 林钰点了下头:“我信哥哥。”但说着,又有些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糕点铺。 李鹤鸣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想吃糕点?” 林钰没说想与不想,而是担忧地蹙着眉头,奶声奶气地担忧道:“阿兄说要买糕点与我吃,可是糕点没买成,阿兄也走丢了。我若离开了,阿兄回来找不到我该如何是好。” 林家两位小姐,但就一位公子,李鹤鸣猜到她说的阿兄应当是林靖,心道:不是你阿兄走丢了,是你走丢了。你阿兄兴许眼下正火急火燎地满街找人呢。 不过听林钰这么说,李鹤鸣算是明白了她走失了却不哭不闹的原因,原来她压根没觉得自己走丢了。 李鹤鸣没纠正林钰的想法,而是顺着她道:“我先送你回去,你若担心你兄长,再派人去寻他总比你在这儿干等着好,如何?” 林钰想了想,点头应道:“好,谢谢哥哥。” 李鹤鸣一把将她抱起来:“无妨。” 少年一步看到头,李鹤鸣当时虽只有十岁,却已有几分往后的沉稳之气。 他没直接带林钰回林府,而是进店将李风临给他的买酒钱用来给林钰买了两包栗子糕,又向店家讨了两碗清茶润喉,等解了暑,这才带着林钰一路往林府走去。 李鹤鸣身上抱着林钰,虽然尽量行于树荫墙边阴凉处,但不多时仍出了身热汗。 他双目炯炯望着前路,汗水顺着鬓边不停往下流,林钰看见了,掏出了那张被李鹤鸣拒绝的小帕子替他擦汗,擦完又举起扇子轻轻替满头汗的李鹤鸣扇风。 李鹤鸣见她自己也热得双颊绯红,温声道:“不必管我,替自己扇扇吧。” 林钰手里没停,只微微摇了下头:“我不热。” 李鹤鸣听得这话,忍不住为此刻着急忙慌不知在何处寻人的林靖哀叹:将如此乖巧的妹妹弄丢了,他回去必然要挨一顿狠揍。 五六岁的小孩,初识字、始明理,心思纯粹干净,极易钦慕年长自己几岁的沉着少年人,李鹤鸣赠林钰糕点,又不辞辛苦送她回府,在当时的她看来此举与英雄无异。 她红着脸看着他的侧脸,轻轻替他扇着风,问他:“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日后我该如何报答你?” 这本是两人初识的好缘分,可阴差阳错之下李鹤鸣并未告诉林钰自己的名姓。 少年气傲,因年纪小,在军中练了一年却谁也挑不过,被人戏称打起架来没个木头桩子能抗,是以在将士面前不肯以李家二郎自居。 眼下他自认仍是营中士兵,是以当林钰问及,他也没报自家名姓,随口道:“我姓木,家中排行老二,大家都唤我木二。至于报答更是不必,举手之劳罢了。” 他气度谈吐不俗,木二这寻常百姓家随口取的贱名与他并不相配,可当时李鹤鸣皮肤晒得黝黑,一身利落的短打布衣,力气十足,表面看着的确像是下地干农活的。 是以林钰小小年纪便信了这话,乖乖唤他”木二哥哥”。 李鹤鸣心中软如春水,送林钰回去的路上,满脑子都想着一定要让阿娘给他生个妹妹。 说来,两人年少相逢不过一件平常旧事,李鹤鸣道林钰应当忘了,其实林钰心里还模糊记得一些,只是没能将记忆里身影模糊的木二哥哥与如今英姿飒爽的李鹤鸣对上脸。但记得记不得,李鹤鸣也没打算告诉她自己就是木二。 少年一日一模样,十多年过去,他的容貌已大不相同。李鹤鸣想了想自己那时候的长相和低哑难听的嗓音,觉得林钰还是不知道为好。 (53)初见 应天府内有几处练兵的营地,李鹤鸣幼时,他父亲曾有几年身居都城,便在其中一处营地操练军队。 李鹤鸣彼时不过十来岁,该是在学堂奋笔疾书的年纪,但因和兄长打架险些烧了祠堂,被他爹抽了几鞭子,怒不可遏地扔进了兵营跟随将士一同磨炼。 明面上好似要练出一代将门虎子,不过李鹤鸣心里清楚自己是犯了错到军营受磨砺来了。 但李鹤鸣终归是将军之子,且年纪尚幼,抻直了背也没军中爷们儿肩膀高,是以虽然平日与将士同吃同住,但在营中实际没几人真正将他当作能打仗的士兵看待。除了他兄长李风临。 李风临比李鹤鸣年长六岁,少年小将,仪表堂堂,一把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十四岁便跟随父亲上了战场,在军中同将士混了好些年,比初来乍到的李鹤鸣有声望得多。 李风临揍起李鹤鸣来收着力,使唤起他来却不心疼。 李鹤鸣仍记得那是一个酷暑难耐的午后,赤阳低悬,炎热之气似要活活将人烘干在这燥闷的天地间。 李鹤鸣当时在靶场练他新到手的弓,靶场飞沙重,烈风扬起沙尘,迷得人睁不开眼。李风临揣着从他爹那儿偷来的银子晃到李鹤鸣身边,叫他跑腿去西街第一家酒铺买两坛子烈酒。 李鹤鸣没动,举弓捏着羽箭,双目紧盯着靶心,道了两个字:“不去。” 李风临遗憾地拖长声音“嗯”了一声,但没离开,而是从弓架上随手取了把重弓,从箭筒抽出支羽箭,也如李鹤鸣一般搭箭拉弦,瞄准了朱红的靶心。 李鹤鸣皱了下眉,总觉得他这兄长要使坏,果不其然,箭方离弦,就听耳边同样传来了长箭破空之声。 长箭飞出迅如闪电,风沙弥漫的靶场上,只听“噌――”一声颤响,李鹤鸣的箭已经被李风临后射出的斜飞之箭击落在地。 李风临收了弓,挑眉看着自己一脸不满的亲弟弟,笑得格外开怀。他把银子塞进李鹤鸣手里,给出了个李鹤鸣不能拒绝的条件:“行了行了,输给阿兄不丢人,你把酒买来,明日我教你如何在这风沙长上射箭。” 李鹤鸣看了眼李风临手中那把比自己个头还要高的重弓,思索了片刻,揣着银子离了营。 因天热,街上人不多,几家店铺的杂役揽不到客,坐在门口的木地跗上歪着头打盹,湖边倒是有一群赤膊干活的苦力在拂水洗身防暑热。 李鹤鸣走了小半个时辰,酒铺没看见,倒看见街边一家糕点铺门前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着桃衫雪裙,头上梳着双丫髻,手里不安地攥着一把蚕丝流云圆扇,正怯生生地瞅着身前寥寥几位匆忙行过的路人,瞧着像是与家人走丢了。 她看着实在可怜,小小一个人没来往行人胸口高,分明一副需人相助的模样,却没人肯在这烈日下为她驻足。 李鹤鸣眯眼看了看头顶能晒死人的日头,快步走到她跟前,屈膝蹲了下来。 他正欲开口,可小姑娘却捏着扇子紧张地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他的模样吓着了,睁着干净漂亮的双眼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李鹤鸣那时候天天跟着将士日晒雨淋,晒得黑瘦非常,偏又窜得高,昭昭日光下晃眼一看,好似山上跑下来的细长瘦猴。 军中将士都活得糙,即便有几分姿色也能被每日的训练搓磨成烂石头,李鹤鸣也不能例外,军营里走过一遭已然成了个能吓得小孩惊慌失措的野门神。 不过小姑娘倒是生得乖巧,螓首蛾眉,目若秋水,仿佛一尊漂亮的小玉观音。 李鹤鸣想来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长得不入眼,没贸然开口,蹲在她面前耐心地等她稍微冷静下来后才搭话。 “你找不到家人了吗?”他尽量以温柔的语气问她,但开口时少年时期特有的沙哑嗓音却很难听出柔和之意。 小姑娘抿唇,有些难过地轻点了下头:“嗯。” 她不晓得一个人在这儿站了多久,晒得面色发红,额头已浮了薄汗。李鹤鸣见一颗汗珠从她眉间滚下来,要滑进她眼里,抬手用拇指将她的汗擦走了。 擦完李鹤鸣还把指上的水珠给她看了一眼:“汗。” 许是他的善举叫她以为他是个好人,她从袖口掏出张绣了飞云的方帕子给他,看着他汗湿的额头道:“哥哥,你也擦擦。” 她说话声音很柔,因年纪小,还有点咬字不清的黏。 李鹤鸣看了一眼她手上白净如雪的丝帕,道:“不用。” 说着抬手抹过汗津津额鬓,而后将手上的汗往地上甩去,几大颗汗珠溅在晒得发烫的青石地板,还湿着的手再往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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