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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人怔怔地望着那头,只觉手中的长剑竟是忽然之间有着千钧之重。 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大起大落。明明上一刻,她还在抉择要不要断尾求生,现在就已经被人告知,魏王死了,死在了她和在场所有魏卒的前面,她也不需要再纠结于此了。 而这,居然不是一条虚假的消息。 她看得清楚分明,应军众人对这消息的惊愕,绝不作伪,甚至完全忽略掉了一个事实——他们此刻不受控制的转头,甚至很有可能会给魏军留出亡命的余地。 可在人的本能反应面前,总会有一些东西要让步的。 应军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用出这样的花招。因为,随着桓玄的大军彻底包围上来,随着她无法做出一个舍弃的决定,其实他们这次失败的背水一战,距离走向末路,也只有一步之遥。 同样是必须走向绝境,死不死一个拓跋圭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夫人忽然低头,笑出了声,“他们有什么必要欺骗我们呢。魏王援兵迟迟不至,除了他自己也身陷绝境,哪有其他的解释,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那个权力欲望如此之强的魏王,居然会死在她这个自行敕封的王后前面,也终究没能来到她的面前,对她的自作主张问责。 她甚至说不上来,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到底有没有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与平静,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就摆脱了一个束缚。 可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那种轻松又忽然离她而去了。 因为,战事还没结束呢。 在这骇人、惊人、让人无措的消息面前,战场上的刀兵依然卡在了将发未发的状态。一双双眼睛也都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发笑,向着她看来,但里面更多的情绪,其实不是在疑惑她为何要这样笑,而是在等待着她的答案,等待着她的宣判。 魏王死了。天幕说过永安遗憾没能亲自对上的魏王,在天幕之下死在了她的手中。 那麽,魏国又当如何呢? 它是该当被传递到拓跋嗣的手中,继续让他们为之奋斗,与大应为敌,还是应当,就这样彻底覆灭呢? 若是没有王后之前的种种表现,在场的众人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但现在…… 现在其实还有一条选择。就是由王后带领他们之中的少部分人回到平城去,扶持拓跋嗣继位,然后是留在平城也好,是退向北方的草原也罢,总归还有一个魏国的名字。 有这样一个潜在的选择摆在面前,哪怕手中的武器已经难以避免地不如先前握得更紧,他们也在等待着一个答复。 “……”刘夫人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上变得很沉很沉,沉得她将话出口的时候,都像是石块艰难地滚过了她的咽喉,发出了滞涩的一声闷响。 她也蓦地止住了发笑,对上了周围的目光。 这目光,不只是近处将她庇护在当中的亲卫,还有远处的刘勃勃、刘义明、贺麟,以及桓玄等人。 刘夫人的神情也忽然从迷茫转向了坚定:“算了……我替你们做一个决定吧。” 她抬了抬手,示意周围的士卒都往后退开一些。 或许是此刻战场上的气氛太过奇怪,头顶沉沉未发的天幕也带着一种迫近的宿命感,竟然无人质疑这场景奇怪,都按照着刘夫人的示意动了起来。 在这张沾染着血痕的面容上,笑意又重重缓缓浮现了起来。“我其实是不擅长做决定的,比如之前,我就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幸好,我终于学会了一些东西,也知道什么时候,更应该果断一点。” 她还知道一个道理。魏国和燕国不同。 燕国人人都能称王,却又人人没有本事称王,从某种意义上是他们保全的凭据。但魏国是不一样的。 因为拓跋圭的缘故,只有王室灭绝,才让其他人能活,能如贺麟一般,在应帝的手底下,活得精彩。 拓跋圭已死,平城必然难以保全,所以拓跋嗣的生死,已经不需要她去过问了。而她呢? “可以替我向永安转告一句话吗?” 刘夫人忽然拨马回头,向着她来时的方向行出了一段距离,直到停在了距离贺麟不远处的位置,也发出了这样的一句问话。 这是一个让谁都摸不着头脑的反应,更奇怪的是,她选择转达消息的这个人。 但贺麟望着面前这双生机勃勃的眼睛,忽然不自觉地点了一下头:“好。” 她脸上的笑容更盛:“嗯……就请转告她。” 也转告贺娀。 “我不是为了拓跋圭做出的这个决定,我也不是在飞蛾扑火。” “我……” “站住!你给我站住!”贺麟猛地一怔,一夹马腹便要冲上去拦人。 但比她更快的,还是刘夫人的动作。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她已一把蒙住了坐骑的眼睛,反手一刀扎向了马臀。这一刀扎下,受惊的骏马便难以克制地向着前方奔驰而去,也用着远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冲向了那座笼罩在火焰之中的城市。 魏军失声,来不及发出一声喊叫,那道身影便已冲入了城门之中,随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火焰吞没了城门,没有给人以再出去的道路。 …… 贺麟停在了那迟来一步的位置,怔愣着,眨了一下眼睛。“她确实不是……飞蛾扑火。” …… 那怎麽会是飞蛾扑火的献祭呢? 她更像是一把利剑,砸进了熔炉之中,迸溅出了一朵独一无二的火花。 第117章 魏国的末路 在那火花之后,是一把把兵器,丁零当啷地砸在了地上。 …… 王神爱人还未到此处的战场,已先一步收到了这条消息。 自褚灵媛的视线看去,陛下的神情有一瞬定格在了当场,似是在这消息的冲击面前短暂失声,直到又过了好一阵,才找回了声音。 “……她叫什么名字?” 在骤然听闻这消息的瞬间,王神爱无法不觉得,用魏王后和刘夫人来称呼她,好像都并不那麽合适。 她并不是以一个妃嫔的身份死去的。 可话刚出口,王神爱又忽然摇头,后知后觉地想到,贺娀已被她派往平城,最熟悉刘夫人的人并不在此地,那麽她问出这个问题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恐怕得抵达曲梁城前,才能从那些魏军士卒处得到答案。 不,不对,他们已经不能叫做魏军士卒了。 当刘夫人选择像君主一般与国同葬的那一刻,魏国之死已成定局,这些士卒也就只应当被叫做……北方未定的胡人。 但王神爱刚要吩咐大军继续赶路,忽然听到褚灵媛开口道:“其实我知道。” 见陛下看了过来,褚灵媛答道:“之前从建康北上的时候,因为拓跋圭本人不在河北的结论,是贺将军推断出来的,我还专门多请教了一句,顺便问起过这位刘夫人。” “贺将军说,她虽是匈奴北部大人的女儿,但在嫁给拓跋圭前并没有正式的名字,只有一个小名,叫做七月,是因七月所生。鲜卑建国后仰慕汉人文化,她因喜好音律,给自己取了个汉人名字,叫做夷则。” 王神爱喃喃道:“夷则?商声,主西方之音,夷则,为七月之律。” 褚灵媛继续说道:“……贺将军说,她此前觉得刘夫人当断不断,说大胆又不够大胆,明明听到了天幕所说,还在心中抱有一番侥幸,觉得拓跋圭能改,实是不太聪明。可在北上的沿途中,想到这个名字,又忽然觉得,可能有些人的胆量并不能即刻体现出来。就如秋声方起,要晚一些才觉冷意。” “所以,这就是她最后的选择。” 王神爱望着前方,明明距离曲梁还有着一段距离,却仿佛已能在这一声叹息中,隐约窥见前方的轮廓。 “她并不懦弱,只是此前只知道自己是拓跋圭的妃嫔,所以能看到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一点。直到权力真正在手,主动抢夺这个王后之位,夺过军队的掌控权时,她才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但秋声凄怆,已出现得太迟了一些。 若是她换一个身份,换一个时间出现,王神爱一定会说,大应需要这样的人才。可她已以魏国的统治者自居,又不知如何面对魏国宗室必定断绝的结果,便唯有殉国,来换更多人活着。 该如何评价她的这场求死呢? 她将自己当作了大应的敌人,还是不可不除的敌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将自己放在了和拓跋圭同一条水平在线。 所以她才那样执拗地强调,她不是为了拓跋圭做出的这个选择。 王神爱叹道:“我尊重她的选择,起码在投身火海的那一刻,她远比那些浑浑噩噩只知听令的人,要清醒太多了。” …… “……也在此地立一块碑铭吧。” 王神爱站在曲梁城外的时候,望着这座焚烧后看不清面貌的城池,不免又发出了一句慨叹。 “碑铭上要写什么?”褚灵媛从随身的佩囊中摸出了纸张和炭笔,跟在王神爱的身后记录。 “就只夷则二字吧。”她回答道,“若此地要重新建城,便不必再命名为曲梁,以夷则为名。” 褚灵媛的刷刷落笔里,王神爱转向了桓玄:“俘虏何在?” 桓玄猛地一震,连忙答道:“在军营的西北角。” 王神爱看着他的表现,略感无奈:“你这麽惊慌干什么?你远航抵达辽东,找到了慕容会调兵,还替我除掉了不少麻烦的敌人,现在也正式扫平了河北境内的魏国余党,可谓是功勋卓著,我嘉奖你还来不及呢。难道还要跟你算什么决策失误不失误的吗?” 桓玄有点心虚:“之前被对面的刘将军骗了一次,没能及时围堵上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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