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图将侯晖困杀在那头。 …… “谯刺史,咱们是不是该走下一步棋了?”杨昧提醒道。 谯纵点头:“我已让明子设伏于二道,就等王琼追兵赶来了。侯校尉引敌军入陷阱,该当记他一个首功。” 杨昧沉默了良久:“不……还是该归功于您指挥有方。” 毛璩没想到谯纵会反,他又何曾想到,明明谯纵是被他和侯晖胁迫起兵的,这次行动的主导权本应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却不料仅仅过了数日,局势就已经出现了变化。 让他恨不得高声问一句,到底是谁胁迫谁造反的! 先是谯纵以需要确保自己这个“吉祥物首领”的安全为由,希望由自己的弟弟领少量兵马,参与前线的战斗。 后是他提出,氐人士卒其实并不希望陷入与同胞的长久争斗,不如利用毛璩对他们的小看,先败上一场,将人引入圈套里,也能减少他们这边的兵力消耗。 这都是有理有据的建议。 可随后的发展,便完全不受他和侯晖的控制了。 士卒之中当然有人知道,侯晖的战败是为了达成诱敌的目的,然而也有相当多的人只看到了事实—— 侯晖在王琼的进攻中败退下来,被迫退守绵竹。 所幸有领着一路偏师的谯明子救援有方,将王琼击败。 若非毛璩兄弟的后路援兵还在,王琼几乎要身陷重围,被人杀死在当场。 但就算如此,王琼的这一路将近四千人也是死伤惨重,被俘虏者千人。 这一支队伍被谯明子完全收编,成为了谯纵攻向成都的中坚力量。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因谯纵参军多年,在军中不乏知交好友,有一位名叫李腾的官员,竟在谯明子领兵前来的时候,为他们打开了成都的门户,把他们放了进来。 毛璩、王琼等人逃窜不及,被领兵前来的谯明子砍掉了脑袋。 距离谯纵反叛不足十日,这位被兵谏上位的将军就已施施然踏入了成都的大门,做出了第一条指示:“即刻让人带兵驻守白帝城,以防应军自荆州方向来袭,对了……” 他转向了杨昧,“你们先前说,要尊我为什么?” 杨昧:“……成都王。” 谯纵衣袖一扫,“好,那就成都王。” 唉,时势如此,他也只能做这个割据蜀中的成都王啊。 …… “老板,再来一碗!”铁瓮桥边的摊位前,响起了一声高呼。 刘义明两眼发亮地盯着那头大锅中泛起的热气,又忽然意识到,改换了衣着的陛下就坐在自己的身边,连忙清了清喉咙,努力摆出了一点矜持的模样。 眼见她这表现,褚灵媛用汤勺舀起豆粥的动作都停了一下,以掩盖唇边的笑意。 王神爱扶额:“不必这麽小心,咱们是出来体察民生的,你处处顾虑着我,还不是要让人看出不寻常来。再说了,你是武将,又在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些也无妨。” 在她的面前也摆着一碗胡汤,汤中只见一小块羊排,其余尽是浓厚浑浊的汤汁。 虽说吃不吃香菜大约是能争议千年的问题,但对于如今这等香料昂贵、饮食大多清淡的环境……怎麽说呢,如胡汤这般又是大葱又是香菜又是盐油重料的食物,兼具驱寒功效与重口味为一身,真是一点也不奇怪会大受欢迎。 褚灵媛仍有些不解,抿了口豆粥后,向刘明义问道:“我方才见那卖汤的老翁加了半锅的水下去,这后一锅的肉味必然单薄不少,为何还能卖出这样高的价格?” 刘明义捧着新的一碗暖手,“这年头何止是吃口肉食不易,吃口热的都不容易。他卖的哪只是汤,还是那木柴钱。” 多正常的事儿。 她小口地喝了那层带着油花的汤面,浓眉都随之舒展了开来,顶着面上的热力朝着王神爱问:“陛……您说,何时军营之中也能随时喝上一口热的?” 王神爱怔然了一瞬,“柴火不足确是大问题。” 她光想着要给士卒提供足量的食物,倒是忘了如今木炭柴火价格奇高的问题了。正是因柴火不足,想要让士卒免喝生水避免感染,都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更别说是让士卒从热饭中得到满足感。 第一个跳入她脑海中的想法,便是用其他能源来取代木柴,但立刻就有一盆冷水浇了上来。 煤炭资源向来是在北方分布更多,在南方不仅稀缺还难以开采。再加上人口不足,是她早已知道的问题,更让此路走不通。 还得想些其他的办法。 她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碗碎的大动静。 “啪”的一声。 王神爱循声抬头,就见一张大桌随即被人抬手掀起。那桌子之后的壮汉一声怒喝,便朝着面前的另一人扑了过去。 也不知道这两方先前是起了何种口角,那另一人先摔的碗,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直接一个拳头回了过去。 “啊——”人群中顿时传来了一声惊呼。 那两人避开了地上的碎片,已扭打在了一起。 眼看着远处的数人来不及避让,眼看就要被牵扯进战局,王神爱出声:“拦住他们!” 刘义明当即一口闷完了碗中的汤,抽刀便上,与同行的刘勃勃一人一个,“按”住了那殴打起来的两方。 但那两方简直是莽夫行径,其中一方又是力大,虽拦得很快,另一人的头上还是已见了红,血止不住地往下流,坐在了地上嚷嚷着要见官。 动手的人也不觉得犯怵,当即张口就骂了起来。 一时之间,动口叫骂的声音取代了打砸的动静,吵闹成了一片,比这市井的叫卖还高声了不止一倍。 刘义明听了两句,绷着一张脸走回到了王神爱的身边:“麻烦大了。” 褚灵媛不解:“只是打架斗殴的事情而已,怎麽就麻烦大了?” 见被她问询的王神爱正专注地盯着那头,邻桌有一位面貌温和的文士答道:“这两人一个是晋陵郡的黄籍,一个是南徐州的白籍,还是徐州琅琊名流的佃户,方才一阵打砸,还有一人被牵连了进来,那人是领的南中山郡的侨籍。若要见官,就得等这三方的胥吏都来了,才能办事。” “……三方?就京口这地方?” 他答道:“对,这就是规矩。” 褚灵媛头一次离开建康,只知道朝堂上会有多方势力不同的声音,却不知道这京城之外的地方,就只是打个架的事情,居然需要联系三方官员。 想到近来陛下正在裁减京官,核算这些官员所领取的俸禄,一个问题当即冒了出来。“那这三方的官员,都要领取朝廷俸禄吗?” “当然要,要不然怎麽会叫官员呢?” 王神爱终于收回了向那边看去的目光,出声答道。 不晓得是不是有一方的衙门距离这头近一些,有一位扶着帽子的小吏匆匆穿过了这片蒸腾的热气,又打了个哈欠,这才低头向着一方询问起了事情的经过。但也只是问了这一方而已,就已在摊位上坐了下来,向摊主要了一份早食,全然没有要即刻解决矛盾的意思。 若是有人能在他的头顶挂块牌子,必然会写“人未来齐,请勿打扰”。倒是在喝汤的空隙里,他往拦架的刘义明和刘勃勃多看了一眼,又很快事不关己地挪开了视线。 褚灵媛看得鬼火直冒:“天呐!哪有官员是这麽办事的。若是个个还都要领着朝廷的俸禄,岂不是好大一笔开支。” 若不是近来查抄了司马道子的财宝入库,陛下都要为钱愁得脱发了,这些人可倒好。不仅上头的官员尸位素餐,让她大开眼界,下头的也是这样的做派。 这种不合理的东西,为何不早日解决! 王神爱扯了扯她的衣袖,“坐下说,别那麽大声。” 褚灵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义愤填膺好像是动静有点大。若不是另一头的打闹怒骂更引人注意,恐怕看向她的就不只是附近几人了。她当即脸色一红,贴着王神爱坐了下来。“……我又没说错。” 王神爱:“难道朝廷不知道这个情况吗?多花的是国库的钱,当皇帝的肯定不乐意。” 褚灵媛:“那为什么……” “有些东西的出现,必然是有它的历史渊源。比如说——”王神爱指了指远处两人展示出的白籍与黄籍,“你说朝廷当年为什么要分出这两种东西呢?按说大家都已来到了南方,完全可以根据落脚的地方安家落户,而不是做出这样的区分。” 褚灵媛低声:“我兄长说,这是朝廷希望给百姓看个态度,表示他们将来一定会重新收回疆土……” 现在只是南徐州,将来就会是徐州。 现在只是南(冀州)中山郡,将来就会是真正的中山。 可她话刚出口,就已听到了隔桌文士的一声轻嗤:“晋朝何时这样做了?自慕容氏与拓跋相争,鲜卑兵马早已从徐州豫州之地撤去,倘若朝廷有心,大可不必继续困守于长江以北,仰仗天险防守,但他们也没这样做。淝水之战后,朝廷一度收回洛阳,但也未见将南洛阳的百姓迁回,甚至干脆迁都北方,与胡人奋起一战。什么收复疆土的态度,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啊……”褚灵媛一时语塞。好像是这麽一回事。 便听身旁的王神爱答道,“因为利益。” “不是皇帝的利益,而是南迁世家的利益。” 她向褚灵媛解释道:“当年司马氏在王氏的拥护下抵达建康称帝,为了与南方世家达成平衡,势必要给南迁世家让利。北方世家也不希望经由南迁,就丢到了自己的郡望,所以从来只听有琅琊王氏、陈郡谢氏,不见有会稽王氏、建康谢氏。这个称谓啊……不是在强调将来要打回去,而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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