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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他眼皮轻掀,黑沉的眼神里,闪过了鹰隼一般的锐利。“崔卿,这不是一句夸奖吧?” 被点名的崔宏愣在了当场:“……啊。” 这话他没法接。 魏国乃是名副其实的番邦政权,但他这个黄门侍郎,却是中原地区清河崔氏的名门正宗,曹魏司空崔林的六世孙,是刚刚被拓跋圭抢来的臣子。 若论对文学的研究,他远在拓跋圭之上,当然听得出,这话绝对在内涵。 ——虽然好像是把两边一起骂进去了。 这一点也不像个自称“要裂开碎掉”的人会说的话。 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起码这天幕说,您是北方最重要的人物。若是让我来说的话,魏国也比代国这个名字,更适合于今日的拓跋氏。” 拓跋圭冷笑了一声,“呵!我若因这句话而自满,岂不是也意味着,要我相信,将来会有一位永安大帝自南向北打,将我给剿灭了?” 他绝不相信这个! 在这奇怪的天幕出现之前,他才刚赢下一场格外重要的战事。 正如天幕所说的那样—— 拓跋圭一边听,脸上的笑容一边慢慢地展开。 这天幕所说的三场战争,都发生在这两年之间,又因他几乎都是亲自征战,大多发生在他的眼前。 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 到那种天命所归的强大气运,助力他明明一度丢掉了平城,又重新坐在了这里。 慕容垂这个对手的死去,更是为他一步步吞并燕国预备了条件。 然而也正是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天幕说道: 拓跋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颊侧的肌肉紧绷了一瞬,一句话脱口而出:“来人,去把拓跋嗣和拓跋绍带到我面前来!” 拓跋嗣是他的长子,今年五岁,拓跋绍则是他的次子,今年三岁。 也是他到如今仅有的两个儿子。 眼见下方随从迟疑着缓步移动,拓跋圭转头就朝着某个发出声音的方向喝道:“崔卿,你在嘀咕些什么东西!” 崔宏又想抹冷汗了:“您刚才说,自己不信这个的……” 啊,所以怎麽现在又信了呢? 第5章 想借皇叔头颅一用 “事涉生死,无论信与不信,总要将危险扼杀的。” 拓跋圭摆了摆手,眼中的决绝一览无余。 扈从哪里还敢再有犹豫,前去请人的脚步就差没直接跑起来。 这位魏国大王执政十年间杀伐无数,威望甚高。昔日被燕国威逼的阴影,也已经彻底从魏国的头上抹去。 毫无疑问,只要击败慕容宝的残部,拓跋圭便有从称王向称帝迈出一步的机会。 别说只是将两个王子带到他的面前,疑似要提前处决了—— 昔日他将自己的亲弟弟派遣出使,被敌军扣留,导致王太后担忧儿子生死、忧郁而死,相当于是逼死了自己的母亲,不是也没人胆敢议论半分吗? 崔宏本就是降臣,是因魏国有意草创典章制度才留在此地,更没什么可说的。 随驾的两位夫人和她们的儿子,便用最快的速度被带到了御前。 五岁的拓跋嗣被母亲牵在手里,身旁那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脚步轻快,神色飞扬,正是王宫中执掌内政的刘夫人。 还没等拓跋圭开口,她已胆大地迎了上去,“大王不会真信了这天幕中所言吧?阿嗣固然年幼,已看得出是个孝顺孩子,只会如我兄长一般为大王征东征南,哪会做出不利于大王的事。” 拓跋圭洞察敏锐,怎会看不到,刘夫人看似明媚的笑容之下,是她握住拓跋嗣的那只手,远比平日里用力得多。 鬓角也有一点濡湿,并不只是因为赶路匆匆所致。 她在恐惧,却不敢真表现出来。 拓跋圭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低眸看了眼自己的长子,“他若有你半分胆量,我说不定还真能相信,他将来敢干出弑父的举动。” 一听这话,刘夫人当即莞尔,推了推他的胸膛:“是您说的,让他启蒙识字时多学些儒家经典,怎麽还怪上他了。” 拓跋圭不置可否,目光却已从长子拓跋嗣挪到了远处的另一对母子身上。 垂手而立的贺夫人已沉默地向他行了个礼,便再未出声。 但她就算一言未发,也美得像是一朵盛放的芙蕖,又因神情冷淡,恍若花枝在晨时着一层薄霜。 哪怕是今日,拓跋圭也毫不后悔,当年顶着母亲的劝阻,也要杀掉贺夫人的丈夫,将她抢入自己的帐中。 “你怎麽看天幕上说的那句话?” 贺夫人缓缓抬眸,神情无悲无喜:“若我是您,必定要做两件事。” 这似乎又是一个让拓跋圭没有想到的答案,“说来听听。” 贺夫人答道:“杀了我与绍儿,对外宣称,我对王上逼死我姐姐、打散贺兰部落心怀有怨。绍儿不满三岁,我便已向他灌输复仇的想法,为大王所识破,只能一并处死。” “另一件,便是令刘夫人再铸金人,若能成功,即刻立为王后,将拓跋嗣定为王储。王上乃是欲谋天下之人,功绩也已因天幕传扬四海,万万不可无后,还请三思。” 刘夫人脸上的笑容都被震得凝固在了当场。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从贺夫人的口中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贺夫人不仅是拓跋圭的嫔妃,也是拓跋圭的姨母。她说自己对姐姐之死心怀不满,说的正是那死去不满一年的太后。 这个理由当真站得住脚。 若是拓跋圭当真如她所说,先杀贺夫人与拓跋绍,再立刘夫人与拓跋嗣,不仅能即刻洗脱天幕的死亡预言,也依然保有长子作为继承人。 贺兰部早已被拓跋圭打服,除了投向燕国的少部分人外,余下的已不敢再有反叛之心,就算是杀了贺夫人与拓跋绍,也不会改变他们的立场。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这也意味着,她将杀死自己的刀,就这样递到了拓跋圭的手里。 拓跋圭松开了刘夫人肩头的那只手,大步走到了贺夫人的面前。哪怕是近距离间的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也依然平静得不可思议。 在片刻的沉默后,拓跋圭吐出了一句话,“很可惜,你不是我。” 贺夫人也不必揣度他会怎麽做。 他抬手吩咐,“将二位夫人和王子都送回去。” 这个“送回去”的说法,应当还有随后的控制与监视,但已足够让刘夫人的眼中闪过了欣喜若狂,与如释重负。 她抓着拓跋嗣的手,一步步地朝外走去,心中满是对贺夫人的感激。 若没有她那句置之死地的回应,谁也无法知道,拓跋圭最终会做出一个什么决定。 就像此刻,她明明已在向外走出,仍觉有一道锋利的目光,停在她牵着拓跋嗣的那只手上。 从崔宏的角度,倒是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拓跋圭素来酷烈的神情里,掺杂着一缕说不出的怀念。 若是崔宏未曾记错,拓跋圭年幼时随同母亲寄人篱下,还是在母亲的掩护下得以出逃,又借助着母族势力崛起。 可这份支持与柔情,在部落统一的博弈中没有任何一点必要。 无论是亲族还是母亲,都是他随时可以牺牲掉的东西。因为他绝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东西牵绊住手脚,多出一个弱点。 这种极端的行事风格,或许真会如同天幕所说,终有一日遭到反噬。 但现在,他只是又下达了一道命令:“处死慕容氏的俘虏,也包括……慕容夫人。” 贺娀的脚步一顿,方才继续往前走去。 数月前,拓跋圭趁着慕容垂病故发起反攻,夺回平城,俘虏了不少慕容氏的族人,其中也包括了慕容宝的女儿。 拓跋圭便将她纳入了后宫之中。 今日她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给自己争出了一条生路,却还是没能阻止拓跋圭举起屠刀,务必要给他自己一个交代。 她甚至不敢断定,拓跋圭今日的网开一面到底能持续多久。 “阿娘,你怎麽哭了……” 贺娀连忙憋回了眼泪,又快速用衣袖在脸上擦拭了两下,故作镇定地朝着怀中的儿子回道:“不,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懵懂的稚童根本无法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在不必面对拓跋圭时,她先前平静的表象都已重新摇摇欲坠。 “……你父王刻薄寡恩,你我难有活路,我们还得想办法逃出去。” 天幕中说,南方会出一位永安大帝,在拓跋圭死后北上讨伐,荡平中原,或许,她的生路就在南方。 可出逃的机会,又在哪里呢? …… 天幕上的建康城图卷上打出了一行新的标题。 。 …… 王神爱正听得聚精会神,就见那天幕上赫然像是信号中断一般,闪过了一片的雪花,接连错乱卡壳了一阵的视频画面。随后,那画面不仅没能恢复过来,还就这麽彻底消失了。 倒是那展开在空中的天幕还未彻底消失,一片空茫茫的黑色,取代了原本彩色视频的位置。 “……!” 若不是还需保持太子妃的形象,免得被人发觉她已不是原主,王神爱险些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跳起来。 喂! 这是干什么啊! 那分析的视频到现在还没说,到底谁才是那位永安大帝,就已经停下了。还不知道这空悬于天上的云雾长卷,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次亮起来。 哪有这麽有始无终的! 但在片刻的愕然之后,王神爱转念想来,又觉这中场休息…… 或许来得正好。 对谁来说都是这样。 天幕出现在夜间,将人强行唤起,已是个极为痛苦的事情。现在天幕消失,先前纷至沓来的消息仍如兴奋剂一般让人提神醒脑,却还是难以避免地有一阵阵困意让人眼皮发沉。 各方也都需要时间,来消化先前得到的消息。 比如说—— 若是天幕不仅能让建康城的百姓看到,还能让全天下的人看见,北方的拓跋圭就势必会排查自己所面临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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