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王珣生怕她后悔,忙道:“好……好!你能想通就好。” 不论天幕接下来给出何种消息,这次又会持续多久才消失,这个方向暂时定下,王神爱也愿意配合,总归让他稍觉安心。 只是他思忖片刻,又多说了一句:“若此事顺遂,还有一事需由你来留意。” “族叔是说天幕提到的那句——宫中来的军师?” q 群 4780 15 9 55 王珣赞道:“正是!”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尤其是王神爱这种应变极快的聪明人。 若是逮不到永安,先抓住那个奉命行事的军师总没错。 这次还多了个修饰,叫做“来自宫中”。 皇后统领六宫,要排查人选,比任何人都方便得多。 王神爱微微蹙眉:“可天幕说,此人化名姜定,却没提到他的真名,盘查起来不大容易……” 王珣这会儿的脑子倒是转得比先前快一些,答道:“姓氏为大,先找姜姓之人吧。只是自永嘉南渡后,宫中人员驳杂,往后几代也常常疏漏刊载来历,宫中传唤的姓氏未必还是本姓,按照祖籍来找吧。我未记错的话,姜姓大多分布在川陇一带与山东一带。” “我明白了。”王神爱郑重应道,显然已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口中又把“姜定”二字轻声念了几遍。 王珣却并未看到,这个名字反复咀嚼中,竟让王神爱的脸上,多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姜定啊…… 来到这陌生的东晋时期还没多久,王神爱能接触到的人和名字,对比于整座皇宫,整个建康都还太少了。 但好巧不巧,她还真认识一个与“姜定”二字有关的人。 “姜”这个字啊,不仅作为姓氏常见,还经常作为晋朝女子名字中的一个字。 所以她知道的那个人,不叫“姜定”,而叫“定姜”。 …… 张贵人望着天幕,就陷入了沉思。 这两个熟悉的字让她难免有些恍惚。那是她的名字颠倒过来。 但她再是胆大,也真不敢将自己和“军师”二字联系在一起。 她被人骂过妖妃祸水,连先帝都是她杀的,简直可以将这个称号坐实了,和“军师”有个什么关系! 总不能真因为当日太子妃的一句“招贤”,就有了这等错误的认知。 可“支妙音”这个名字,又很难不让她的那个想法,在被压下去后,很快如同浮木弹回了水面。 她是司马曜的宠妃,支妙音是司马曜在佛教尼僧中最信赖的人。 十年间,两人打过不少的交道,虽称不上一句知交,但在天幕提及支妙音让人杀死司马元显的时候,易位而处,她完全能理解支妙音的想法。 所以她也有一种近乎直觉的揣测,当宫中动乱,无人有空顾及简静寺的时候,支妙音或许会如天幕所说的那样,快速自混乱的建康抽身,带着信徒一并撤离,却不该去什么钱塘! 支妙音向来知道,要如何背靠大树发展宗教,借着这面旗幡谋利晋身,那麽在逃出建康后,理当前往荆州,为桓玄送去一份建康动乱背后的情报,给自己换一个避风港。 除非,那位名为“姜定”的军师和她有旧,也有这个本事说服她。 要按这麽说的话,先前那个乍听起来荒谬的猜测,又好像没有那麽荒谬。 可是—— “这真的有可能吗?” …… 王神爱盯着那再度浮现出来的四个字。 经由先前的变故,再加上那赌命之举,这四个字里已隐有泣血叩问的意思。 所以,和其他想要继续从字迹中辨认永安身份的人不同,她已猜到了另一个自己的想法。 这个答案,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其实没有那麽难想。 不过,若是没有王恭的那一出退兵,或许也不会被这样快摆上前台。 时势—— 这就是时势! 她心中沉沉,天幕上的声音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的第一个计划破碎了。 又或许,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被敲打醒来了而已。 天幕上慢慢浮现出了一张地图,裂变成了数个州郡的图块。 东南的一角从黑白的颜色中跳脱了出来,变成了醒目的一片。 天幕之下,负责统领太子妃亲卫的刘裕望着这张地图,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口燥热了起来。 相比于那些此刻各自色变的世家高官,他这个出身贫苦之家的士卒,好像更能体会到那句“自下而上”的震撼。 幼年险些饿死的经历,更是让他更能明白“民意”二字。 他甚至还不知道那位永安大帝到底想要尝试什么,就已将脖颈抻得更直了些,像是希望更贴近天幕一些,就能更快一步看到后面的发展。 天幕的声音还是同步传达到每一个人面前。 乍看起来,这里一片繁茂景象,山林水泽风光优美。 然而在荣华之下…… …… 这是一句刨根问底的话。 决定了她到底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观望。 天幕的人像剪影里,乔装改扮的书生对着面前的女尼展开了一张由永安大帝书写的手卷,上面有且仅有七个字。 第14章 反贼诞生第一步 寥寥七字,还是拿在剪影中的“文弱书生”手中,却俨然有着重逾千斤的分量,还透着冲天的杀气。 若世家无用,反受其累,不如顺应民心,举兵起义,将世家公卿的骨头踩碎在建康城的长街之上! 这便是未来的永安大帝给出的答案。 …… 王珣骤然拔高了音量,急前两步:“他怎麽敢!想要靠着那些愚民与道士,就想要颠覆王权!” 这话一出,全场的目标再度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王神爱在旁绝没有看错,那些先前带着审视与嘲弄的眼神,都已变成了同仇敌忾。 就算没有王珣,同在此地的谢重、庾楷、司马尚之等人也一定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句“天街踏尽公卿骨”,成功将先前只有王氏在水里的情况,变成了全员无一幸免。 谁还有空去管王珣之前的丢脸。 要管也得管管那个疯子。 永安他怎麽敢! 他不需要遵守这个世道争权夺利的规矩吗? 若不是现在不知道这位永安大帝的身份,王珣怎麽也得提着自己的宝剑,去捅对方两下,而不是被一句话激怒。 “用一群不知所谓的江东庶民,与朝廷的正规军相抗……” 王珣刚说到这里,就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 他回头就见,是王神爱令宫人做出了这举动。 她轻轻摇了摇头,面露劝阻之意,又伸手指了指天幕。 虽并未开口,已足够王珣明白她的意思。 再如何不敢相信,起码天幕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永安大帝是这一场乱斗中,被天幕盖棺定论的胜利者。 天幕说过,这个阶段永安遭遇过三次致命危机,此刻确实是只出现了第一次,还有未知的另外两次。 q 裙 4柒80 15 9 陆陆 但既能在余下的两次危机过后挟天子摄政,只怕那个自下而上发动起义的路子,最终还是被走成功了。 王珣在这个时候叫唤有什么用?只会显得他沉不住气,过于气急败坏了些。 王珣:“……” 王神爱这一个动作,比说话还伤人。 偏偏因为永安这个疯子的行事过于骇人,让他愈发确信,将王神爱推举上位的计划,才是自救的重要一环,他还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他也随即听到了王神爱略显忧心的低语:“族叔还是先沉心静气听下去。倘若此刻东南有变,投向永安,还有桓玄在荆州窥伺,对建康没什么好处。提前失态只会让敌人看个笑话。” 天幕比任何广而告 之的传檄张贴,都要有效太多了。 若说先前还只是一句笼统的概述,未必能让人看明白永安的立场,对于天幕之下的百姓也没有那麽多实感,现在这一句东南星火、欲效黄巾,便是彻底与晋朝的上层割席,投向了百姓的这头。 对于那些只识得些许个字的黔首来说,用简化字记叙的永安大帝,好像也天然要距离他们更近一些。 此刻天幕之下的世家公卿,是越发迫切地想要找到这个家夥,那麽,江东百姓又会如何看待那位意欲带领他们走出困境的君主呢? 王珣极力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了沸腾的情绪:“不错……你说得没错。此人确然是敌非友,还是个大敌。” 只希望他此刻为了避祸先藏匿了起来,无法抢占先手,或许也正是天幕对他们这些人的优待。 那个家夥最好是藏好一些,若是被他找到—— …… “若是这麽轻易就被人挖出身份除掉,可对不起我这数日间星夜不停地赶路啊……”刘勃勃卧倒在草丛里,定定地看向头顶的天幕。 他先前虽已渡过了黄河,将追兵甩在后头,但一日不抵建康,投效到明主麾下,他便一日算不得安全。 就连入夜之后,他也休息得极不安稳。 反而是此刻躺卧在草间,这匈奴少年的筋骨才终于舒展了开来,有了喘息的机会。因为他知道,天幕巨变在前,就算是在田间劳作的老农,都得放下手中的锄镐去听去看,哪里有空来管他这个逃亡之人。 他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腿侧,方觉一阵疲累胀痛涌了上来。 但相比于身体上的劳累,胸腔里奔涌的热血流窜过那颗野心勃勃的心脏,让他另一手依然稳稳地握住了身边的匕首。 “天街踏尽公卿骨……”他喃喃重复着这句诗,眼神愈来愈亮,“好句,当真好句!也好一个永安大帝!” 他南下投奔的时候还有些担心,若是那位永安大帝听那名号便是个仁君,又有南方士族那些个文绉绉的毛病,到底能不能接纳他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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