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去。 或许顾忌着赫莱身上的“神妻”名号,亚瑟并未过多纠缠,告知他使用的水池的注意事项后,便起身离开。 “我会在外面等着,殿下有任何事都可以叫我。洗好之后,我也会为殿下送来新衣服的。” 赫莱僵硬坐着,等到亚瑟离开才忽地跳下沙发。他现在的年纪尚且无法控制好情绪,被禁锢被戏弄惹出来的怒火被赫莱发泄到柔软的沙发上,他闷头打了好几拳才略略平稳呼吸,从愤怒中恢复理智。 这时才反应过来背部一片湿漉漉的,应当是刚刚情绪过于激动出的汗。 赫莱伸手拍拍脸,使自己保持清醒,然后脱掉衣服。 水池的温度刚刚好,踩进去的一瞬间虽然觉得有些烫,但很快赫莱就适应了那样的温度。 蒸腾氤氲的水汽里,赫莱将半个下巴埋在水面下,环抱双腿蜷缩着。圣殿的水池或许有特殊之处,泡的人暖洋洋的很舒服。 赫莱闭上双眼,享受难得的宁静。 忽然,他睁开眼睛,扶着水池边站起来。环顾四周,并无异样,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金色龙头吐出活水的声音。 但刚刚…… 不是错觉。 赫莱得出结论。 刚刚确实有什么东西在看他,阴暗、潮湿,让人想到暴雨天气浑浊一片的泥泞地面,肮脏恶心。 更令他想起上一个世界的一位故人…… “……” 没了泡澡的兴致,赫莱起身离开水池,用柔软的干毛巾擦干身体和不小心打湿的头发。一边擦一边观察房间里的细节,眼神最终停留在水池边金色的出水口上,上面绘着一幅神像。 画像中的神明被光晕笼罩,看不清脸。 他刚刚竟然没有发现那幅画。 赫莱忽然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毛骨悚然,他立刻去叫亚瑟,接过圣殿送来的衣服后换好,打开紧闭的房间门。 亚瑟就在门口,双手环抱靠在墙壁上,百无聊赖的模样。附近还有两名白布侍者,以及最开始阻拦赫莱的灰布侍者。 圣殿的衣服又轻又滑,跟什么都没穿一样,赫莱很不习惯,低头扯了扯白色衣角,抬头询问:“现在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殿下应该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再等一会儿加曼主教会来拜见你。” 赫莱拒绝亚瑟的抱抱邀请,沉默地跟他去了餐厅。囿于赫莱的体型,亚瑟没把他放在那张无边无际的长桌上,而是搬来一套迷你缩小版的圆桌和椅子,上面放着一盘牛排、一盘水果和一杯酒红色的液体。 “只能先委屈殿下在这里用餐了,等你吃完饭,加曼主教就到了。”亚瑟的语气像在哄小孩。 赫莱没有胃口,为了填饱肚子,他没有碰闻不出是什么的液体,只吃了点牛排和一些水果。 他吃饭的时候,亚瑟离开了餐厅。 …… 餐厅外的走廊一片寂静,三位阴影侍者等候在外面,听见一阵哒哒的敲击声。 整个圣殿,唯有那位大人会这样放肆地行走。领头的灰衣侍者心想,默默垂下了头颅。 亚瑟嘴里哼着不成曲的调子,走到最左边的侍者面前,倾身问:“好看吗?” 侍者笼罩在白布下的身体紧绷起来,听到他幽幽地说:“眼睛都要掉出来了,你们啊……” 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探出,扼住了侍者的脖子。亚瑟微笑着,单手将比自己还高的侍者提起来,五指不断收拢,挤压侍者的呼吸空间。 侍者的双腿下意识挣扎,却不敢真正反抗亚瑟。另外两名阴影侍者安静地旁观,一言不发。 感到手下的肉/体逐渐没了声息,变为一具僵硬的尸体,亚瑟的笑容淡了下来,将侍者扔开。 “他是神的妻子,你们怎么能用那么肮脏的视线注视他?” * 吃完晚饭不过一刻钟,赫莱见到了圣殿的主教加曼。那是位三十五岁上下,容貌英俊,行为绅士,正值壮年的男士。 从他眉尾和额头处的褶皱来看,加曼的性格应该比较严肃,但他面对赫莱时却很温和。 “我的父亲母亲呢?格里默的群狼应该在等我回家。”赫莱抛出格里默家族壮大声势。 加曼说:“殿下,那不是你的家。你是神的妻子,居所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神的宫殿。” 赫莱的笑容里多出几分微不可见的轻蔑:“如果神真的存在,现在就带我回家吧。” 这种挑衅之语在圣殿里说出来,几乎等同于与圣殿宣战的信号。 加曼却用一种在看不懂事的羔羊的眼神注视着赫莱,眼神里还有温柔的爱怜,“您或许还要提到《协约》?圣殿与伊索尔德王室确实约定七大家族子弟不入圣殿,但那不包括您,我亲爱的殿下。” “我告诉您俗世的父亲和母亲,即便凛冬王当面,也无法将您从圣殿带走。这句话始终有效。” ……该死! 赫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离开了。按照原定计划,在天赋测试后他就要开始剑术方面的修习,以便尽快得到冬剑的认可,拥有属于自己的小狼。可现在一切都乱了套…… 看出赫莱心绪烦躁,加曼双手按在幼童的肩头,柔声安抚说:“没关系,您很快就会习惯这里的生活了。我保证,那比你在风雪呼啸的格里默庄园快乐百倍。” 晚上,亚瑟抱着赫莱去他的房间。 足以睡下四到五名成年男性的大床铺满了天鹅绒,床面异常柔软,赫莱一坐下去,就顺从地随着他臀腿的轮廓凹陷下去。脚下隐蔽的黑色圆凳使得赫莱的双腿很好地安放,不至于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 亚瑟从侍者捧起的金盆里洗出一张柔软半湿的帕子,他走到床前,半蹲下来,仔细小心地替赫莱擦拭面部和双手。温热的湿意将赫莱从沉思中唤醒,赫莱夺过帕子,瞪了半跪的骑士一眼。 亚瑟以欣赏的姿态看着赫莱自我清洁,认为这场面像只小奶猫舔毛。赫莱殿下不该出生在格里默家族,猫怎么会降生在狗窝里呢? 好在,他回到了他应该住的地方——一个温暖、昂贵、安全、舒适的房间。 “殿下,你是想要这里灯火长明,还是只需要一盏小夜灯伴你入睡呢?”他询问赫莱的睡眠习惯。 赫莱将帕子砸到他脸上,盖在了笔挺的鼻骨上,“有光就行。” 经过一天的殚精竭虑,赫莱现在精疲力竭,实在没有力气应付亚瑟,他恹恹地摆手,让亚瑟出去,打算现在就睡觉。 可亚瑟一点也没动,屏退身后的阴影侍者后,他甚至从木制的床底抽出一张小榻,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抱出一叠被褥。 床榻虽小,但也足以容纳他。亚瑟展开叠好的被子,看他的行动是要守在房间里,就像约尔德以前做的一样。 约尔德睡在床下,带给他的是安全感,可人选换作亚瑟,则让赫莱无比烦躁。 他忍耐地提醒:“我不需要人陪着睡,一个人就够了。” 亚瑟已经解开佩剑的环扣,正脱下紧身的布甲,完全没把赫莱的话放在眼里。 愤怒一时冲昏头脑,赫莱挥拳,想在亚瑟那张英俊的脸上留下痕迹,被亚瑟单手捉住。 骑士单膝跪在小榻上,微笑地看着赫莱,紧握着他的那只手分开了攥紧的拳头。他捉着赫莱的手掌,轻轻贴到右脸颊上,帮助赫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原来殿下有这样的癖好。没关系哦,作为你的骑士,一切我都会包容的。”说着,他在赫莱的瞪视下又给了自己一耳光,“你可以尽情朝我发泄,做更过分的事都可以。” 像被条野狗强制舔了一脸口水,赫莱立马抽回手掌,将自己埋进蓬松柔软的天鹅绒中。 “殿下的上一只狗崽能像我这样吗?”亚瑟还没放过他,接连问了好几句,直到赫莱忍无可忍,将一只枕头扔到他脸上,他才轻轻地笑开了。 “晚安,我的小殿下。” 第28章 神之锁链。 赫莱被禁止离开圣殿, 整日的活动范围只有一小块地方,见到的人只有亚瑟和一些面庞笼罩在阴影中的侍从。 外界的风起云涌、纷纷扰扰他全不知晓,直到四天之后的早晨, 他才终于见到了梅丽夫人。 当梅丽夫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 赫莱立刻抛下打发时间的神典, 不顾亚瑟的阻拦直冲冲朝梅丽夫人奔去。像个小炮弹一样撞进了母亲温暖的怀里。 “哎呀,我可怜的小赫莱。”梅丽夫人蹲下来,心疼地看着他,手不住地抚摸赫莱的发丝让他镇定下来。等到赫莱完全恢复平静,还有心思把亚瑟赶出房后, 梅丽夫人这才有时间打量自己的孩子。 自从赫莱降生后, 还没有哪一次与她分开这么久! 赫莱一个人被留在圣殿中,面对的都是一些古怪狂热的信仰者,一定很害怕…… 这么想着, 梅丽夫人心疼地将赫莱抱了又抱,亲了又亲,恨不得现在就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这里。 该死的、愚蠢的圣殿,早该被一把火烧了, 还有那光明神,也配称神? 梅丽心中将圣殿连带其信仰的神明辱骂了一万遍, 面上却保持着温柔的神色, 轻声询问赫莱这几天过得如何。 赫莱没有隐瞒,老老实实地说了。 其实在圣殿里的生活并不差,吃穿住用比王族还奢靡, 换一个人肯定心甘情愿留下来, 但对于赫莱,再柔软轻滑的天鹅绒、再美味的菜肴、再体贴的服务, 都不如格里默庄园里皑皑的白雪和阳光下泛着冷光的剑芒来得有趣。 至少……圣殿没有虐待赫莱。 梅丽夫人这样安慰自己。 来的时候她提了两个箱子,梅丽夫人推出两个箱子,嘱咐赫莱说:“这里面都是你从小喜欢的玩具、书本,还有我和你父亲放进去的一些东西……”说着,梅丽夫人忍不住死死抱住赫莱,平稳的声音中带着泣音,“我的小天使,我们没办法保护你,之前你父亲进宫,王也……” 赫莱心想,妈妈一定哭了,只是不想被他看见,才一直抱着不放手。他微微叹气,伸手回抱,又亲了亲梅丽夫人的下巴,柔声安慰:“没关系的,妈妈。一切都是圣殿的错。” 好一会儿,梅丽夫人才松开手。她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眼角处微微泛红,几乎看不出情绪曾经失控。 她仔细地叮嘱赫莱要好好生活,让他在圣殿里别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赫莱一边听着,一边乖巧点头。 “还有约尔德,那孩子也很思念你。”梅丽夫人拿出一柄小小的银剑,两段指节长,剑柄处刻着极为精细的雪狼咆哮纹路,上面穿了个小孔,用一根黑绳串起来,“这是他为你准备的七岁生日礼物,本来想到生日那天送给你,没想到遇到了意外。” 赫莱接过来戴上,忍不住问:“我不回去,约尔德怎么办?” 约尔德算是他未来的臣子,现在主人失落,他的处境应该也不好,赫莱担心他就此被家族放弃了。 梅丽夫人微笑:“约尔德是你的追随骑士,也会是格里默家族强壮、忠实的狼犬。赫莱,不用担心。” 时间快到了。 梅丽夫人缓缓起身,深深地看了她最爱的孩子一眼,像要把赫莱现在的容貌死死印记在脑海之中。 “不要怕,我的孩子。你是雪狼家族的继承人,谁也不能将你带走,我们一定会将你带出去。” 梅丽夫人走出门外,看见金发的骑士在外面等待。见到她,金发骑士露出热情的笑容,梅丽无视骑士的示好,眼神锐利而冰冷,像在看抢走她孩子的生死仇敌。 目送那位高傲的夫人远去,亚瑟无奈地怂怂肩,苦恼于不被赫莱的家人待见。 室内,将母亲带来的东西放好后,赫莱坐回刻意放低了的椅子上,沉思着。 看来哪怕王室出面,也拿现在的圣殿没有办法。 他或许身份真的特殊,是圣殿哪怕得罪王室也要留下的人,或许只是圣殿用以跟王室对抗的借口。无论哪一种,在双方势力僵持未分胜败之前,都不要想着离开了。 好在他的年纪尚小,距离剧情开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太过着急。 毕竟就算现在想逃走,也没有办法,赫莱只能暂时接受被关在圣殿的事实,徐徐图之以待日后。 * 在圣殿里的第一个月末,加曼主教再次出现在赫莱面前,说今晚将举办圣洗仪式,届时需要赫莱出面。 赫莱无不可,毕竟身处圣殿之中没有自由,他们要自己做什么,也只能做。 仪式开始前,他询问亚瑟,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却只看到亚瑟嘴角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事的,殿下。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让教徒们看看你就好。” 赫莱犹疑不定地换上一身白袍,与阴影侍者身上所披不同,赫莱的衣服光滑细密,虽然看不出什么用料,但赫莱心知那绝不是普通贵族能用上的织物。 肥大的衣袍笼罩着他细瘦的身体,赫莱没有穿鞋,赤足被亚瑟抱进了一间暗室。 圣殿向来烛火通明,这里却蒙在阴影当中,通过亚瑟马靴敲地发出的响声,可以推测出这间暗室面积不小。 双眼被黑暗笼罩,看不清四周,这让其他器官的感知力变强,赫莱嗅到了淡淡的水汽的味道。 他被放了下来,脚趾碰到略显冰冷的水迹,地砖异常光滑,赫莱需要扶着亚瑟的腿才能安全地站直。 亚瑟的语调稍显低沉:“我只能走到这里。去吧,殿下。沿着正前方直走,大概第十六步,你会抵达一个圆台。你只需要在上面安静地坐着就好。” 赫莱凝神,小心翼翼地往前探足,看不清前路,脚下又是水和光滑的地砖,每一步都走的无比小心慎重。默数到十六时,前面果然出现一座凸起的圆台。 赫莱俯身,仔细地用手去摸,摸到了圆台边沿,他顺势爬上去,发现圆台的材料比地砖更加温和,他以为自己踩进了一团绵软的云团里,被水冷过的脚掌渐渐发热起来。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亚瑟是否还在原地他也不确定,赫莱将自己环抱起来,安静地坐在圆台上,祈祷今晚的仪式快点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一分钟,五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 在赫莱感到困倦,眼睛一闭一睁的时候,突如起来的手自背后按住了他的肩膀。心跳停了一瞬,赫莱刚想起身,发现身后的人应该是加曼——他摸到了那人的衣角,在他见过的人里,只有加曼会穿粗糙又割手的衣服。 “很好……殿下,请您就这样静坐。圣洗仪式,马上开始。” 随着加曼的话音落下,黑暗里骤然腾起一共十六道火焰,它们分散在各个方位,被一面透明的玻璃罩盖住。但火光不算明亮,依稀间只能映出信徒们的下半身、苍白的手指和上半身隐隐绰绰的轮廓。 是的,信徒。 赫莱现在才发现这间空旷的暗室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沉默高大的信徒填满了,他们秩序井然地以圆台水池为中心,分成八竖队伍。每一竖队伍正前方摆着一张漆黑色的桌案,最中央立着一个竖纹玻璃杯。 亚瑟在其中一个队伍里,身为唯一一个没有披着袍子的人,他十分显眼。发觉赫莱正在观察他,亚瑟微不可见地摆动手指,像在和他打招呼。 赫莱所处的圆台外圈是一汪浅金色的水池,池壁并不周密,凿出了八个小口,但十分奇异的是,水池里的水并未外溢,就像被某种特殊的力量固定在一个范围内。 加曼的手掌从肩膀上移到赫莱的头顶,嘴里喃喃念了一句密语,应该是赞美神的祷词,但落到赫莱耳畔,却变成一串模糊的呓语。 清凉的触感自头顶蔓延,赫莱的脊背抖了抖,他发现加曼正在朝他头顶浇水,冰冷的液体顺着额角、侧颊、脖颈和锁骨往下流淌,抵达腹部和腰身时液体逐渐温热,它们从各方滑落又汇合在一起,蜿蜒到地面。 赫莱注视着它们,这些时而缠绵,时而独立的水珠似乎拥有特殊的重量,在平直的圆台上往外滑去,没入金色池水中。 与此同时,被紧紧锢在圆池范围的池水顺着八个小口往外滑落,一点点滴入玻璃杯中,变成了类似于葡萄酒的液体。 赫莱嗅到了一阵忽如其来的清香。 信徒们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暗室中响起,此起彼伏,格外的清晰。赫莱忽然感到尴尬和窘迫,看到最前面一排的信徒双手捧起玻璃杯,将液体一饮而尽。随后,他们退至未知的阴影处,让第二位信徒走到前面。 就这样,加曼念一句祷词,浇一次水,那些具备特殊性的液体又没入玻璃杯,成为信徒们的“赐福”。 ……赫莱胃部一阵翻滚,几欲作呕。 直到最后一排的信徒喝下杯中之物,加曼停下浇水的动作。这时,赫莱的颈部、右脚和双手手腕处涌起一阵刺痛,痛感并不强烈,近似于被虫蚁叮咬的程度。这些部位上浮现出金色圆环,一截从虚空中延伸出的锁链连接着它们。圆环出现了一瞬,很快便隐没下去。 “……”赫莱死死咬住牙齿。 这简直、简直像狗链一样!那该死的神,用什么东西锁住了他! 即便圆环消失,赫莱仍能感到隐约的禁锢感,和被什么注视的感觉。 该死,该死,他早该想到—— 可现在再想离开也晚了,神的烙印已经留下。 加曼说:“神之锁链乃是赐福。赫莱殿下,光之天使,您是神的妻子,也是圣殿的妻子。” 隐没在黑暗中的信徒们纷纷抬头,注视着赫莱,密密麻麻的视线,掺杂着阴暗、晦涩,像一群蠢蠢欲动的野兽。 赫莱只有一个感受——无比恶心。 …… 仪式结束了,信徒依次离开,彼此间没有任何交流。 一些人隐没在阴影中的面庞满是兴奋,他们仍然在回味杯中之物的味道,那种能让人的灵魂被洗净的感觉,唾液随之分泌。 我的小妻子…… 更多欲望止于喉舌。 但是第二天清晨,他们被发现死在床上,双目圆瞪,舌头半缺,想被人活生生拔舌而死。 死状极为凄惨,令人不寒而栗。 没有人追究凶手,因为那根本不是凶手——浓厚的光明元素充斥房间,一点点蚕食信徒的尸体,直到完全吞没。 那是神的愤怒,神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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