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宝鉴_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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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合强度太大的运动，何璟川就每天下午陪她在老宅院子里散步一小时，顺便还能调节她的心理状态。江城的冬天很短，很快便过去。春暖花开，何岁岁也即将进入最难熬的孕晚期。孕晚期的双胞胎妈妈，腹部高高隆起，日常行动变得格外艰难，就连普通的散步，也因沉重的身躯而步履蹒跚。而最让何岁岁受不了的，是晚上连觉也睡不好，平躺会胸闷气短，侧卧又压得腰酸背痛，频繁起夜也打断着本就零碎的睡眠。何璟川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每天在家里陪着。何岁岁一有点不高兴或者抑郁情绪，何璟川都会及时出现在她面前，替她调节情绪。何璟川看过书上关于产前焦虑的描写，以及产前焦虑的严重性，所以他严格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有何璟川在，何岁岁觉着自己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她愿意奉献出自己姣好的容颜、纤细的身材，换流淌着两个人血脉的孩子。而何璟川最近，遇见了一个大难题，他发现，何岁岁的肚子上长了几条妊娠纹。这些妊娠纹长在何岁岁的小腹上，何岁岁被高高挺起的肚子挡住视线，看不见那些纹。但每天负责给何岁岁涂妊娠油的何璟川确是看的清清楚楚。医生提醒过，双胞胎孕妇长妊娠纹的概率很高，但这个主要看孕妇体质。何岁岁自从怀孕以后就一直老老实实地涂妊娠油，从来都没有落下过，因此她确信自己是不爱长纹的体质。何璟川知道她有多在意这个，以前额头上长几颗痘都要念叨好几天，更何况是无法消除的妊娠纹。晚上，何璟川进行每晚必行的涂油工作。卧室暖黄的灯光晕开温柔的弧度，他跪在床边，认认真真的涂妊娠油。看着小腹上几条紫红色的纹路，何璟川心底里发怵。何岁岁看他动作停了，“怎么了？” “没什么，涂完了。”何璟川回神，将何岁岁的睡衣上摆放下来。何璟川看着她，喉咙发紧，“岁岁，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何岁岁盯着他的表情，心底一沉，“怎么了？” 何璟川小心翼翼开口，“你长了几条妊娠纹。” 这件事他瞒不住，即便是何岁岁现在不知道，等孩子出生，肚子变小了，她也一定会知道的。感受到身旁人的瑟缩，他慌忙将脸颊贴上去，“那些纹很漂亮，一点都不丑，像海边的珊瑚。” “你胡说。”何岁岁声音都在抖，“一定丑死了。” “在我心目中，那就是最美的勋章。” 何璟川弯着嘴角亲她的掌心，“等年年和盈盈出生，我一定告诉两个人，这是妈妈爱过他们的证明。” 第113章我把命都给你何岁岁肚子上长了妊娠纹，连着几天都恹恹的。何岁岁坐在梳妆镜前的软凳上，看镜子里的自己。镜面映出她圆鼓鼓的肚子，像扣着个熟透的西瓜，腰线完全消失，脚踝也肿得像浸了水的馒头。既不苗条，也不漂亮。何璟川刚下班，将衣服挂在衣架上，“父亲在湖边守了一天，才钓上来两条鲤鱼，给你做烤鱼吃好不好？” “不好。”何岁岁斩钉截铁，弯了弯唇角，眼尾泛红，“不吃，我不配吃。” 何璟川知道她的心思，劝她，“鱼肉属于蛋白质，吃了不会变胖的。” 孕期激素水平变化大，“胖”这个字属于何岁岁的敏感词，她听见以后更容易胡思乱想，“明明怀孕前不是这样的...” 何岁岁觉着委屈，抽抽搭搭地拿手背抹眼泪，睫毛上沾着的泪珠却越擦越多。在刚怀孕的时候，何岁岁还洋洋得意，自己选择剖腹产，可以不在乎胎儿大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现在，她的体重长得飞快，整个人都没了怀孕之前的样子。她完全接受不了镜子里的自己，粉色妊娠纹像蜿蜒的小蛇盘踞在小腹上，整个人又肿又丑，连最爱的几双鞋都塞不进去了。何璟川抽出纸巾帮她擦眼泪，“别哭，等生完宝宝我陪你一块减肥。” 何岁岁吸着鼻子，伸手去摸何璟川的肚子。何璟川的身材管理一直不错，腹肌硬硬的，依旧紧实，何岁岁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肚子，“你为什么没胖呜呜呜。” 孩子明明是两个人的，可在生育这方面，女性总是比男性付出的多太多。何璟川掌心贴着她发烫的脸颊轻轻擦去泪痕，“我要是身材走样了，没那么帅了，你会嫌弃我吗？” 何岁岁吸了吸鼻子，耿直的点了点头。何璟川脑子更乱了，他低着头，“可我不会嫌弃你，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会爱你。” 他的指尖戳了戳何岁岁的小肉脸，“现在也很可爱。” 何岁岁揪他衣服上的纽扣，带着哭腔，“我不要可爱！我要漂亮！” “好好好，漂亮漂亮。”何璟川搂着她，“我约了造型师上门，帮你量尺寸做孕妇装，一定把你打扮成这世上最漂亮的小孕妇。” “不要。”何岁岁扭头，“不想见人。” 何璟川嘴角噙笑，“以后肚子越来越大，总不能穿我的衣服吧。” 何岁岁却认真了，更是认真，“你的衣服我都穿不下。” 何璟川帮她捋头发，语气温柔，“岁岁，自信一点，你现在真的非常好看，是限定版好看，以后人生都不会再有的漂亮瞬间。” 话音未落，小腹突然传来轻轻的胎动，像小鱼摆尾似的痒。何璟川立刻把耳朵贴上去，声音里裹着笑意，“你听，宝宝在给你鼓掌呢。” …… 何太太请大师算的吉时，3月20日春分早上九点最适合孩子出生。何太太为了两个孙儿平安降生，还给寺庙捐了六十六万的香火钱。双胞胎容易早产，何岁岁提前一个星期住进了医院的妇产科，准备剖腹产。私人医院是何家的产业，医疗团队都用的最好的，为何岁岁和两个孩子保驾护航。所有人都很高兴，兴高采烈地等着孩子出生。何岁岁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突然很想哭，而她的这点小情绪，只有何璟川注意到了。何璟川握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何岁岁抿了抿唇，“那你帮我暖暖。” 何璟川将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处，“是不是害怕？” “有一点。”何岁岁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如实回答，“还有一点不舍的，不想让他们离开我的肚子。” 何岁岁现在肚子已经大到两只手无法摸到腹底了，在床上也只能侧躺着，翻个身都需要人帮忙。对于何岁岁的这种分离焦虑，何璟川心疼的不行，“每天怀孩子这么辛苦，不想早点解脱？” 何岁岁一脸慈爱的盯着肚子上鼓起的两个小包，“想解脱，但也很珍惜我们三个的合体时间。” 何璟川安慰她，“以后就是咱们一家四口的时间了。” 剖腹产的前一天，何璟川租了辆轮椅推着何岁岁出了住院部。何岁岁一直想吃大闸蟹，但何太太盯的严，怀孕期间一直不让她吃。趁着孕期的最后一天，何璟川偷偷带着她去吃。吃完大闸蟹，何璟川推着何岁岁沿着江边看风景。轮椅上还挂着何璟川过生日时，何岁岁亲手绣的平安符。时间过得飞快，如今两人的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城市的轮廓在夜色里舒展，他们沿着江堤慢慢走，何岁岁扭头看他，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要是明天……” 何璟川打断她，“明天不会出任何事，我在手术室门口等你和孩子。” 望着平静的江面，何岁岁长舒了一口气，淡淡开口，“何璟川，怀孕的这九个月，我有过痛苦，也有过伤心难过，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很坚定。” 何璟川脚步一停，蹲到她身前看她，等着她的答案。何岁岁双手捧上他的脸，“我从不后悔怀上这两个孩子，孕期所有的痛苦，我都心甘情愿。” 怀上这两个孩子是意外，但在何岁岁的心中，这两个孩子的出现，是上天赐来的礼物。明明是场措手不及的相遇，却成了何岁岁这辈子最珍贵的意外。何璟川心底泛起层层涟漪，喉结滚动，“老婆。” 何岁岁笑了下，怕他绷不住，“别在我面前哭。” 何璟川将头埋进她怀里，“我把命都给你。” 何岁岁顺他的头发，“明天手术无论出现任何意外，你都要好好活着，帮我照顾好两个孩子，告诉两个孩子，我很爱他们。” 医生说过，双胞胎剖腹产的出血、感染、器官损伤风险都要比普通手术大很多。何岁岁是个怕疼怕死的人，但这次，她却无法逃避，所以在手术之前，她想把想说的话都跟何璟川说清楚。何璟川像个孩子般撒娇，“你要是出事，我肯定不活了。” 何岁岁搂着他，鼻尖一酸，“嗯，所以我们都会好好的。” 第114章他哭了 3月20日，是个大晴天。产房外的长廊被消毒水气味浸透，三排座椅上，沈幼宁陪着何太太坐在第一排，何昌群坐在最后面。何太太拨手里的佛珠，不停的念叨着，“母子三人，可都要平安啊。” 何璟川身体倚靠在走廊的墙上，指甲几乎陷进掌心里，紧紧盯着走廊尽头“手术中”三个闪烁的红字。站在一旁的裴济拍了下他的肩膀，“别这么紧张，不会有事的。” 何璟川下颌紧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过了十几分钟，两声嘹亮的啼哭一前一后从手术室里传出来。光听这声音就知道俩孩子有多健康了。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摘掉口罩出来，对何璟川说，“恭喜何董，是龙凤胎，两个孩子都平安。” 还没等众人喘一口气，医生接着说，“但产妇术中出血，还需要家属签字......” 一声惊雷在众人之间炸开。何璟川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嗓音嘶哑，盯着医生，“出血很严重吗？” “子宫收缩乏力导致持续出血，我们需要立即进行子宫动脉栓塞术。” 何璟川抓住医生的手腕，额角青筋暴起，“无论怎么样，都一定要保住我太太。” 医生劝慰他，“我会拼尽全力。” 何璟川盯着手术通知单上“子宫切除风险”的黑体字，毫不犹豫地签下字。 “叮”的一声，电梯门猛然打开，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推着输血车匆匆而过，血袋在日光灯下晃出刺目的猩红。医生进去后，何璟川踉跄着扶住墙壁，耳畔突然炸开产检时医生说过的话： “怀着双胞胎的子宫像吹到极限的气球，收缩不好就容易大出血。” 此刻那些轻飘飘的话变成重锤，一下下砸在他太阳穴上。走廊里陷入了长久的死寂，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在内心祈祷着。没一会，护士推着婴儿车出来，“何岁岁的家属，哥哥五斤二两，妹妹四斤八两，俩孩子都很好。”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何太太最先迎上前，看着还在睡梦中的两个孩子，问护士，“大人现在怎么样？” 得了孙子孙女的喜悦被未知的恐惧掩盖，何太太脸上也没有笑。小护士如实回答，“产妇还在抢救，家属们先带宝宝回病房。” 何太太和何昌群推着两个宝宝回了病房，剩下的人在手术室外等何岁岁。 …… 何岁岁一共被抢救了一个多小时，输血量达到了1800毫升，才保住了她的子宫。她醒来的时候，是那天的下午。病房里是那么安静，静的只有监护仪发出的声音。何岁岁动了动手指，费力地睁开眼睛，白炽灯刺得眼眶发酸，朦胧中看见床边伏着个人影。何璟川一直守着她，看着她缓慢睁开眼，心里紧绷的弦才松开了些，“还疼不疼？” 医生说，人只要醒了，就没太大问题。何岁岁眼皮很沉，看着何璟川下巴下面长出来的胡茬，他声音也哑的厉害。何岁岁心里明白，她在鬼门关走这一遭，何璟川怕是担心坏了。何岁岁有气无力，伸手去握他的手，“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哭了，我还没见过你哭呢。” 何璟川带着压抑的哽咽，通红的眼睛里满着水光，“我就是哭了。” 何岁岁手术结束时，何璟川连忙冲上去问医生，“我太太平安吗？” 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直到看见医生点头，何璟川才扶着墙大口喘气，泪水夺眶而出。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何岁岁被推出手术室时，脸色比床单更白，腹部还插着三根引流管，何璟川看见她这个样子又忍不住哭了。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何岁岁蹭了蹭他的手背，再也忍不住，“我好疼啊，何璟川。” 何璟川把脸埋进她的手背，温热的泪一滴一滴渗下去，“以后都不会让你疼了。” 两人在病房里互相安慰了半天，何岁岁才想起自己生了两个孩子。何璟川把眼泪都擦干净，“我怕他俩打扰你休息，把孩子放在另一个房间了，我让母亲把两个孩子带过来。” 何岁岁问他，“你看过年年和盈盈了吗？” “没有。”何璟川喉结滚了滚，“一直没腾出空看。” 何岁岁小声嘟囔了一声，“刚才在手术室里我看过了，好像有点丑。” 孩子刚从肚子里拿出来，医生就抱着孩子给何岁岁看。孩子身上都裹着湿漉漉的胎脂，整个人都皱巴巴的，哭的浑身通红，没她想象中的好看。何璟川笑，“好不好看的都将就着点，反正也不能换了。” 何太太知道何岁岁醒了，推着两个婴儿车进病房。何岁岁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坐，也不能抱宝宝，只能凑近了看两眼。两个宝宝都还睡着，何岁岁伸出手指蹭他们的肉脸，蹭完这个蹭那个，“好像比刚生出来好看了一点。” 何太太很有经验的宽慰她，“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都丑，长开了就好了，璟川刚生下来也丑的要命，现在不也挺好看的。” 何璟川看着两个刚出生的小崽子，倒是没觉着多丑，反而肉肉的小脸，挺可爱的。何岁岁伸出自己的手掌比了比，脑袋还没自己的手大，“好小哦。” 何璟川抱着哥哥放到何岁岁的臂弯处，“不小了，俩孩子加起来都十斤了。” 何岁岁的注意力到了其他的地方，问何璟川，“羊水加上胎盘大概有多少斤？” 何璟川想了想，“一会帮你问下医生。” 何岁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