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个人的,是她自己临时起意才加上了李良,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人很了解柳眉,甚至连她接下来的所有动作都预判到了。 既然是这样,会不会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这个人了解了每个人的性格,并以此制定了这个计划。 这就让我想到了心理医生,我觉得只有心理医生才有这个本事,进而让我想到了陈晓的父亲,但陈晓的父亲已经死了。 那这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根据事实来推断。 这个人一定是了解我们的,因为不了解我们,他无法制定出这样的计划。 这样一来情况就明朗了许多,和我,李良,王文轩,柳眉,包括我师父都有交集甚至对我们这些人非常了解的人是谁? 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陈晓本人。 我和我师父因为种种原因经常和陈晓打交道,他了解我们很正常。 柳眉又是他早就认识的,至于王文轩和李良两人,一个是没是就跟在陈晓屁股后面学习的人,一个是一直在陈晓家里的人,了解他们也不难。 再结合这次计划的行事作风,我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是陈晓已经被他父亲改造成功了,第二就是他产生了他父亲的人格。 但第一种可能可以直接排除,因为陈晓要是被彻底改造成功了,他只要杀人就好了,并不需要做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因为这样做除了给自己增加麻烦之外,并没有任何好处。 在我看来,现在发生的一切更像是一场博弈,陈晓自己和自己父亲这个人格的博弈,因为这个人格是他父亲,所以行动作风是完全按照他父亲来的,或者说是按照陈晓想象中的父亲来的。 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的父亲一直在嫁祸自己,让自己变成杀人狂,现在这个人格的出现也绝对会这么做。 这就可以解释陈晓一直怀疑有人针对他这件事了,因为事实确实如此,是他自己在针对自己,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所以我认为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这才是我为什么会得出陈晓的父亲即死了又活着的原因。 而且柳眉有和我说过陈晓诞生他父亲人格这件事,但我当时没有在意,因为当时我怀疑柳眉这个人,所以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我当时认为柳眉和我这么说,是想让我怀疑陈晓,进而达到陈晓父亲的目的。 现在看来,柳眉说的也许是真的。” 杨树一口气说完看向路星河,路星河此时眉头皱得很紧,问道, “那他为什么把这个人格的事情告诉柳眉,隐藏起来不是更好吗?” 听到路星河的提问,杨树皱眉想了一下,不确定道, “或许是为了给柳眉施压,让柳眉按照他的想法行事,在他告诉柳眉自己已经诞生了父亲的人格后,柳眉会是什么表现? 她一定会非常着急,担心,因为她知道现在陈晓还没有开始杀人,一旦陈晓开始杀人了,一切都晚了。 如果他不选择把这件事告诉柳眉,那柳眉或许不会直接来找我,而是想要自己先调查,起码得知道陈晓为什么这样做。 但陈晓会告诉她么?肯定不会,所以只能给她这个消息。 这样一来,时间就会变得非常紧张,容不得她调查之后再做出决定,因为晚一天,陈晓就多一分危险。 在这种压力下,柳眉就会立刻联系我,但又因为陈晓现在的表现,她无法无法完全相信陈晓,所以她必然会自己搞一些小动作。 于是就形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路星河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现在人确实是陈晓杀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陈晓自己做的,但他自己一点也不知道,所以我们才无法在他身上有所突破。” 杨树点了点头, “没错,而且在他心里这一切都是别人做的,并对此深信不疑。 我怀疑他现在的状态和我师父当时的状态是一模一样的,甚至犹有过之,就算我们把真正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承认。 除非能做到当初我师父那个样子,拍下完整的视频给他看,他才会认罪伏法。” 路星河一愣,他觉得杨树这句话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他有些不确定,他试探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想把他放了?” 杨树点点头, “没错,我认为我的猜测有很大可能是真的,如果是这样,仅仅关着他的话,没有任何作用,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把他放了,然后盯着他。” 第二百一十八章 补十月九号章节一 路星河皱眉思考了一下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他放了,这就意味着这次的案件和陈晓无关,这样一来陈晓还会继续作案,因为他那个父亲人格的存在,他就不会停止。 到时候我们派人盯着他,一有动作立刻逮捕。” 杨树点点头。 路星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方法倒确实是个好方法,但这里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第一就是时间,你怎么确定他什么时候继续作案? 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你也知道,这次的案件发生之后,我们的压力很大,上面一直在盯着,我们能等么? 第二就是如果把他放了,我们在想把人抓回来就难了。” 杨树沉默,他也知道事情有可能会变成这样,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他们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呢? 路星河想了想说道, “先调查,实在查不出等到时间就放,既符合程序又能按照你的想法来。” 杨树想拒绝但没有说出口,他也知道路局说的是最好的办法,就是时间上会延长许多,他本来想的是尽早把陈晓放了,这样虽然激进却能尽早把案件解决。 现在看来自己之前的办法是不行了,不过好在路星河是同意自己的计划的,这样一来到时候人手什么的不会缺,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杨树点头离开,在离开时路星河叫住了他,叮嘱道, “今天你说的这件事,出你口,入我耳,就别让其他人知道了,毕竟你的说法你自己心里也应该知道,这样的说法不会让人信服。” 杨树沉默了一下,说道,“知道了。” 回到家,杨树想着陈晓的事情,他不打算在找线索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因为毫无头绪,根本无从查起。 陈晓现在不是普通的罪犯,他的性格,经历等等原因形成了现在的陈晓,这样的陈晓在犯罪领域里都是不多见的。 以往的侦查手段对陈晓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虽然说凡走过必有痕迹,但这个痕迹要是微乎其微的话,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他们警察也不是全能的,就算有警察经过了案发地点,也很可能因为大意等原因而错过线索。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现实又让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警局里能比得上陈晓的人简直少之又少,不然之前的609案件也不会拖那么长时间。 他走到窗边,现在自己,柳眉,李良,王文轩四人的作用他已经猜到了,只差他师父和陈晓本人了。 他师父在这里又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 时间点上来说,陈晓被关,他师父就在陈晓被关时收到了这个消息,而无论他师父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他师父首先要做的事就是从监狱里出来。 因为在监狱里,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现在他的师父虽然还被关着,但是事实就是他确实已经从监狱出来了。 也就是说陈晓的这一步计划也已经完成了,现在陈晓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师父的行动。 从陈晓现在的行事作风来看,他师父接下来会做的事情应该有很大可能已经被陈晓预判到了,就像是柳眉那样。 那他师父出来之后会做什么呢? 杨树猛然想到他师父的话,虽然不知道他师父具体会怎么做,但他师父的目的很明确,一定是陈晓本人。 他师父想害陈晓! 想到这他内心忍不住一惊,他不知道他师父现在的状态究竟是不是装的,如果是装的只是为了离开监狱这还好说,这样也许他师父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但如果不是装的,那事情就变得非常严重了,他师父很有可能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去加害陈晓,或许会嫁祸陈晓,甚至有可能直接杀死陈晓本人。 毕竟这一切都和陈晓有关,只要彻底解决掉陈晓,事情很有可能直接就结束了。 结合他师父说过的话,杨树越想越觉得他师父一定会这么做。 他师父很有可能会逃脱警方的掌控,然后找到陈晓逼他说出失踪人员的下落,到时候陈晓要是说出来了还好,但要是陈晓不说,他师父很有可能直接杀死陈晓。 陈晓会说么? 杨树认为陈晓一定不会说,因为很有可能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毕竟事情都是他另一个人格做的。 这样一来陈晓那时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危险了。 他想起陈晓在审讯室里说过的话,他说等他出来之后他不打算做什么,虽然不知道陈晓说的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但现实可由不得他。 因为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他的师父陈大雷也会主动找上他,逼迫他做一些事情。 想到这,杨树有些不寒而栗,这就是陈晓另一个人格的全部谋划吗? 这个人格知道陈晓现在的状态,无论案件究竟和陈晓本身有多大的关联,哪怕所有线索都指向陈晓,他都不会相信整个案件是他自己做的。 除非一种情况,就是让陈晓清楚的看到自己亲手杀人才行。 但陈晓怎么会主动杀人,如果陈晓真的主动杀人了,这个人格也就不会做出这么多事情了。 这就代表着嫁祸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因为要是这个人格在现场留下了比较重要的线索,警方确认了陈晓就是凶手的话,陈晓固然会意识到自己杀人了,但结果是他会被判死刑。 这样的嫁祸还有什么意义?嫁祸一个注定会死的人? 所以陈晓的另一个人格也就是父亲的人格的只能退而求其次,嫁祸不成那就让陈晓主动杀人。 杀谁呢? 陈大雷无疑是个非常适合的角色,因为陈大雷想杀他,他要是不想死就只能杀了陈大雷。 这样一来,陈晓在杀死陈大雷的时候,如果有人能证明他是正当防卫还好,陈晓有可能无事,但要是没有的话,陈晓能做的就只有毁尸灭迹。 而一旦陈晓这么做了,他就不可避免的滑向深渊,因为杀人对于一个人没杀过人的人来说,心理压力太大了,那种惶恐,无助会慢慢把陈晓吞噬掉。 即使陈晓心性坚韧能顶住这种压力,但别忘了他身体里还有父亲的人格,这个人格会坐视不管吗? 肯定不会,这样一来陈晓就会慢慢变成他父亲期望的那样。 第二百一十九章 补十月九号章节二 杨树长舒一口气,他知道了陈晓另一个人格的目的,同时也想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失踪这件事了。 失踪案的发生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为了嫁祸陈晓,因为陈晓必然是不相信的,当然也许里面也有试探的意味,看看陈晓是不是那么笃定。 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师父陈大雷,失踪案的发生是给他师父陈大雷压力,让他师父认为整件案子还没有结束,609案件还在继续。 他师父的夙愿是什么? 就是彻底查清楚609案件,之前609案件告一段落,他师父虽然还有疑虑,但也暂时放下了心来,这也是他师父为什么会自首的原因。 而现在陈晓告诉他师父案子没有结束,他师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愤怒?自责?后悔? 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情绪,种种负面情绪积累下的他师父很有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这就达到了陈晓另一个人格的目的。 他需要找一个人来逼迫陈晓杀人,而这个人毫无疑问只能是他师父陈大雷,因为除了他师父没有人会这么偏激的想直接杀死陈晓。 就算是那些609案件受害者的家属也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们没有勇气去杀人。 想到这,杨树突然有些沮丧,因为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整个计划已经实施到了这里,可以说之后的事情会顺理成章的发生,谁也阻止不了。 他都能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等陈晓出来之后,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什么都不会做,而另一个人格也什么都不会做。 不会继续作案,只要等着陈大雷主动上门就好了。 他可以现在就把陈大雷关起来,让他出不去,这样就可以阻止陈大雷的行动了,但他能阻止一时却阻止不了一世。 他师父就算被关起来了总有出来的一天,难道还能关他一辈子? 等他师父刑满释放之后,他要怎么阻止? 以他师父现在偏激的状态,他肯定会去找陈晓结束这一切,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劝说他师父放弃内心的想法,但杨树觉得这个办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杨树叹了口气,就算可能性在小,他也必须尝试,因为他要是放弃的话,不止会害了他师父,同样会害了陈晓,还有一些无辜的人。 他决定双管齐下,一边劝说他师父,一边劝说陈晓本人,他不相信陈晓会这么轻言放弃,他希望陈晓能振作起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 第二天,杨树找到他师父,看着他师父手上的伤口说道, “师父,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其实你不用这么偏激,你要相信我们,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出线索的。” 陈大雷抬眼看向杨树,故作疑惑道, “我很相信你们,我又没做什么,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不信任你们的错觉?” 杨树定定的看着他师父,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 “师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是你徒弟,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陈大雷突然一笑,问道, “哦?那你说说我想要做什么?我这个样子又能做什么?” 杨树看到他师父依旧这幅样子无奈的把自己猜测和盘托出,然后看着他师父语重心长道, “师父,你这么做就是在干傻事,这样会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既害了你自己,又会让陈晓的另一个人格得逞。” 陈大雷皱眉,表情先是严肃了许多,然后慢慢变得柔和,说道, “杨树,你能想到这么多,证明你现在成长了,这些事情我都没有想到,这说明你现在比我要厉害许多,警局里有你我也能放心不少。 不错,不错。” 听到师父的话,杨树有些着急, “师父!我和你说了这些,你怎么现在都不明白呢?你这么做除了落入圈套没有一点好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陈大雷叹了口气,说道, “杨树,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杨树皱眉问道,“什么理由?” 陈大雷解释道, “陈晓现在盯上我了,这次的事就算我不做,下次呢?陈晓还会不会继续?他如果继续我怎么办? 何况,按照你所说的,陈晓被放出来之后他什么都不会做,只会等我主动上门,我要是不上门找他,这件案子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 和以前的失踪案一样?被压在箱底,渐渐被人遗忘? 那些受害者呢?我们不管了?” 杨树焦急道, “怎么会不管?我们肯定会继续追查啊!” 陈大雷笑了笑, “杨树,你干警察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国失踪人口每年有百万人之多,光是儿童每年就有二十万。 而找回的比例呢?才百分之零点一。 是我们不想管么?不是,是我们没时间。 说句比较冷酷的话,我们警察就这么多人,哪有那些精力去找那些已经失踪很长时间的人? 如果警察都扑在这上面,工作还要不要干了?人民还要不要保护了? 我们精力只能放在当下和未来,至于过去,那就要看运气了,或许某天碰到了,或许某天查的案子和之前的案子有关系了,只有这样才能在意过去发生的案件。” 杨树沉默,他知道他师父说的是正确的。 陈大雷继续道, “我理解你的苦心,你想救我,你想救陈晓,你还想救未来有可能会受到伤害的人,这样很好,说明你很善良,也有责任感。 但那些人呢? 你是不是在潜意识里认为他们已经死了,你打算放弃他们了? 救人没错,但是不能以牺牲别人为代价来做,这样不对。” 杨树看着他师父反问道,“那师父你呢?陈晓呢?” 陈大雷呵呵一笑, “我啊,我是自愿的,至于陈晓,我还是那句话,他并不无辜。” 杨树语塞,他知道自己劝说失败了,虽然来之前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真到发生时,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沮丧。 陈大雷看着杨树的样子安慰道, “不必沮丧,这都是宿命,从见到陈晓的第一眼我就有种宿命般的感觉,当时的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事实也恰恰如此,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和他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我们敌对过,合作过。 现在到了要分出胜负的时候了,也不知道我这道雷能不能成功破晓。” 第二百二十章 补十月十号章节一 杨树沉默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在纠结。 如果是之前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之前他在心底认为陈晓有非常大的可能是无辜的,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他之前错了。 最重要的是有一点两人都故意回避,没有拿出来探讨,那就是陈晓有精神疾病的事情。 现在陈晓很大概率可以确定他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了,这样一来最后的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只能看法院的最后判决。 这就带来了很大的不确定性,万一后面陈晓接受治疗的时候在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就像他师父这样,想方设法的逃出来,到时候再抓人结果还是这样,有什么意义? 他觉得这也是他师父为什么要用这么偏激的手段结束这一切的原因,因为他们输不起,一旦输了,那损失的不是筹码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而且杨树不认为精神病院可以关住陈晓,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他深刻的知道,一个满脑子都是犯罪的家伙是拦不住的。 他犹豫了许久才低声道, “师父,无论你打算做什么,到时候都要带上我。” 陈大雷没有说话。 没有得到回应,杨树抬眼看向陈大雷说道, “师父,这不是请求,这是条件,你应该知道,如果是我看着你的话,你是没有机会逃走的,只有你答应我才能帮你逃出去。” 陈大雷定定的看着杨树良久,才点头同意。 杨树不知道他师父此时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这件事自己决不能袖手旁观,至于最后自己到底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现在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警方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眼瞅着距离释放陈晓等人的时间越来越近,除了路星河和杨树两人外,其他警察都愈发焦急。 这次的案件发生后,警方里所有人都坚定不移的相信陈晓就是凶手。 一是因为有之前的案子做铺垫。 二是在陈晓被关押的期间,银市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案件,这也变相的证明了这次的案件有很大可能就是陈晓做的。 两者结合一起,更加坚定了警局内众人的猜测。 而暂时被关押的三人里。王文轩表现的最为焦躁不安,时不时就说有重要事情汇报,但每次说的是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愈发怀疑他口供的真实性。 警方倒不是怀疑王文轩在说谎,而是他越焦躁,证词的可信度就越低,毕竟明明是同一件事情,上午说是这样,下午又是那样的,这样的证词怎么可能被当做证据? 这也是警方现在为什么重证据轻口供的原因,因为随着时间流逝,大多数记忆会因为人的主观思想而改变,而且这种改变当事人是不知道的。 就像你明明早上出门时真真切切的记得自己锁门了,一个同事问你锁没锁门,你会给出肯定的回答,锁了。 但随着询问的人数增加,你会不自觉的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你会怀疑自己到底锁没锁门,这是不可避免的。 王文轩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他每次提供的‘新线索’都有变化,但核心却一直没有变过,就是一口咬定陈晓是杀人凶手。 杨树知道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在看守所这种相对压抑的环境里,人们确实会发生这种情况,时间越长越会如此。 但杨树包括他的同事们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就正常情况来说,这种现象只会发生在真正犯了罪的人身上。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自己犯的罪被查出来,害怕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根据杨树他们现在的判断,所有人都不认为王文轩真正犯了罪,就是犯罪也不会是什么大罪,因为王文轩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会杀人的人。 而且警方对王文轩的态度也没有多恶劣,只是把他当成一个证人而已。 既然这样,王文轩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杨树决定亲自问一问,他找到王文轩询问了一下有了了解。 王文轩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发现陈晓还没被定罪,他慌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警方没有找到证据。 没有证据就意味着陈晓有可能被释放,而释放之后倒霉的就是他了。 在王文轩眼里陈晓就是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自己举报这样的变态能有好果子吃? 所以他才变着法的提供线索,甚至开始胡编乱造,就是希望警方可以直接按死陈晓,这样他就安全了。 虽然王文轩这么做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但杨树可以理解他这么做的动机,这可是连环杀人犯啊。 你想想,假如你要是亲眼看见一个人行凶,你去警局举报了,警局却以没有充足的证据释放了那人,你什么心情? 要是那个行凶的人又知道是你举报的,你又是什么心情? 是个人都会害怕的。 想到这,杨树看着已经变得愈发癫狂的王文轩安慰道, “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请你放心,你要相信我们警方,一定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我们会保护你的。” 听到杨树的话,王文轩非但没有好受一些,反而更加暴躁,大声质问道, “保护?保护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有用吗?” 杨树看到情绪激动的王文轩刚要开口安慰就被王文轩打断, “我问你有用吗?” 王文轩指着杨树大声道, “你让我相信你们?我怎么相信?你让我拿什么相信?” 说着王文轩指着自己继续大声道, “我!我在陈晓家里亲眼看见过照片!” “我还把它画出来了!” “我就问你一句,没有见过这些人,我凭什么能画出来?” “你们认为这是巧合吗?” “还是说你们认为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是我杀了人!” “是我杀了人之后还画出漫画!” “你满意了吗?” “你们满意了吗?” 看着越来越癫狂的王文轩,杨树的同事直接冲进审讯室,一把按住王文轩,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王文轩被几个警察按着不能动弹,但他依旧癫狂的大吼道, “是我杀的人!” “你们把我抓起来吧!” “抓我啊!” “还等什么?直接抓我啊!” 王文轩一边喊着一边被警察带走,这期间杨树一言不发,他理解王文轩的做法,可能王文轩认为待在监狱也比将来要面对陈晓强。 起码在监狱里,他是绝对安全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补十月十号章节二 王文轩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很多人。 马友贵走上前看着杨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怪你,之前我们就发现一些苗头,你只是恰好赶上了而已。” 杨树深吸一口气,摇摇头, “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内心憋得慌,因为我发现他说的我竟然无法反驳,我发现我们无法做到真正的预防犯罪,只能等犯罪行为发生之后才开始行动。 罪犯犯了罪,我们抓捕成功,案件告破,看似是一件好事,但对当事人来说这又算什么?安慰?还是别的? 王文轩面对的是真正的生死危机,而我们呢?好像只是案件上的一串文字记录。” 听到杨树的话,马友贵也沉默了,过了良久他才开口, “没办法,毕竟我们不能按照人的内心想法来定罪,因为人的内心太幽暗了,谁能保证自己内心没有一些幽暗的想法?所以我们必须得等到犯罪行为发生之后才可以行动。 就拿我举例子吧,我现在一门心思想让陈晓去死,难道我也要被抓起来?” 杨树一愣看向马友贵问道, “你想让陈晓去死?” 马友贵耸耸肩, “我知道我是一名警察不应该说这种话,但这就是我的内心想法,从一开始的609案件到现如今的案件,你数数都多少人了。 要说他真的无辜,我是绝对不信的。 但没办法,谁让我是警察呢?只能在心里想想。 好在在咱们国家法律还是非常公平的,你要搁棍子那地方,人家花点钱就完事了,你不更生气?” 杨树沉默,他沉默的原因不是马友贵后面举的例子,而是马友贵的真实想法,马友贵的想法和他师父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警局内还有多少人存在着和马友贵一样的思想,不过他觉得应该不在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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