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感觉那双眼睛是个无底洞,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彻底被困在里面。 “呜!” 就在这时,一声狐狸叫又把于景焕从虚实不清的感觉中扯了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对刚才的走神有些不自在: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随便说说,我才不是那种人好吗!” * 真要是在这个山洞待一个晚上,于景焕估计不出几个小时,他们就会失温死掉。 所以他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便把山洞里的干树枝收集起来,又在洞口附近找了些不至于那么湿的枯树叶,准备生火过夜。 只是—— “林满杏,你会不会钻木取火?” 他偷的那部手机是彻底报废了,林满杏带的那个手电筒也撑不了多久,聚光生火不太现实,于景焕只能尝试钻木取火。 可他在这儿磨了得有十来分钟了,光看见木头凹了,火星子是半点没瞧见。 于是于景焕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这个长期生活在农村,可能有那么点野外生存技能的小村姑上。 但很不幸。 “钻木取火……是什么?”这个小村姑只会睁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靠。” 于景焕知道这下时真的只能靠他一个人了。 “大爷的,那这火得生到什么时候?” 于是,于景焕又痛骂了一声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继续跟面前这两根树枝干到底。 可却在这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打火机。 “?” 于景焕抬手揉了揉眼睛,一瞬间以为是他的幻觉。 而当他确定这是真的,并且顺着大红色打火机下,那只白生生的手看去时,就见林满杏正歪着头看他,脸上有些好奇: “你是要火吗?这个可以。” “……” 于景焕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蹭蹭往上飙,速度快到他很想骂人,他咬着牙问她: “林满杏,这个打火机你哪来儿的?” 林满杏一手抱着狐狸,侧了下身子,另一只握着打火机的手,又指了下外套上的兜,说:“兜里的。” “……” 于景焕感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但他没有发飙,压抑着怒火,甚至还用上俏皮的尾音问林满杏:“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于景焕,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话,有点恶心。” 林满杏先是皱着眉评价了一下于景焕的音调后,接着又不假思索:“你刚才没有说你要生火。” “我没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于景焕崩溃了,他指着那些树枝,和林满杏小眼瞪大眼:“我不生火我拿这么多树枝干什么!我吃饱了撑着吗!” “我看你在那里搓,我以为你在玩,就像我一样。”说着,林满杏用脚踢了下那根刚才被她拿来乱画的小树枝。 “艹啊——!” 这句“我以为你在玩”彻底让他疯狂。 一向只有让别人生气的份,从来没想到会被别人气到这个地步的于景焕,终于忍不住抱头尖叫: “啊啊啊啊!林满杏你杀了我吧!” * “呼哧” 明黄色的火焰贴着树枝卷起,猩红的火星如水珠般往四周溅出,火舌雀跃地跳动在两个人的眼中。 于景焕伸出双手,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不由地快慰地叹了口气。 “喏,打火机,还给你。” 接着,于景焕便将刚才林满杏拿给她的打火机还了回去。 林满杏的手和腿都已经有点麻了,于是她接过打火机,便将狐狸放了下来。那狐狸朝她咿咿呀呀地叫了两声后,便自个儿找了个靠近火堆又靠近林满杏的地方,卷着尾巴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睡觉。 “林满杏,这外套丑死了,你是没有自己的外套吗?” 火生起来了,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了,于景焕又开始没事找事了。 他的余光停留在林满杏现在穿的那件明显不属于她的外套上。他眼底闪过嫌弃,接着又说:“还有,你记住了,抽烟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满杏:“你抽烟吗?” “……” 于景焕拳头紧了,刚因为有火可以过夜的好心情又被林满杏一句话搅了个稀巴烂。 “我抽个屁,我才不抽烟!” 他伸出手指,用力戳了好几下林满杏的肩膀,说:“我是说你老公,你老公林骞尧!他兜里有打火机,那肯定就是用来抽烟的,你这还看不出来吗你个白痴!” “林骞尧不抽烟。” 林满杏说:“这个打火机是阿公的,林骞尧说他偷偷藏起来,阿公就不会抽烟臭到我了。” “……” 于景焕没话可说了。 大爷的,这个林骞尧心眼儿怎么能这么多?! 但是在心里又骂了林骞尧几句后,于景焕忽然想到什么,问:“等等,你出来,林骞尧他不知道?” “不知道。” 林满杏打了个哈欠,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接着说: “林骞尧出去了。刚开始外面很吵,很多人。林元宝偷偷来找我,带我出去的时候,人又都不见了。我让林元宝藏起来,问霞婶,霞婶说是有人不见了,所以大家去找人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找谁,现在有没有找到。” 找谁? “……”于景焕沉默了。 他忽然拍了下林满杏的肩膀,朝她露出了一个虚假得一眼就能看出的微笑。 “林满杏,你到底是怎么活到——” “现在的……” 最后的几个字,轻得几乎让人听不清。 不为什么,而是因为此时此刻,在这已经明亮许多的视野里,于景焕视线往下移动时,忽然瞥见,林满杏那宽松的领口间露出的斑驳痕迹。 那只放在林满杏肩上的手,掌心不由地微微用力,于景焕死死地盯着那枚吻痕,问她: “林满杏。” “在来找我之前,你跟林骞尧在干什么?” 第22章 “你摘掉它,我就让你亲我。” 还能在干什么呢? 于景焕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他们一对成年男女, 住在一个房间里,躺在一张床上,林满杏的身上又有着这样的痕迹……他们在做什么, 再清楚不过了。 ——更何况, 之前林丽娟和林秀芹的态度, 也更是说明了一切。 可是即便心里清楚, 于景焕还是忍不住死死地盯着那痕迹,像是要生生在上面看出个洞来。 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后,于景焕甚至怀揣着满满的恶意, 想要看看林满杏的反应,想要看到她恼羞成怒的样子。 好像这样他的心里就能痛快一些,那种无法形容的、无处可寻的烦躁和怒意,就能借此发泄出来。 只是让于景焕失望的是,林满杏依旧没有任何羞恼的样子,她只是思考了一下, 像是在回忆什么,接着她说: “我们在……在做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说完,林满杏又补充了一句,“林骞尧是这么说的,他说做这种事情很舒服,但是我感觉就舒服一会儿, 后面就不舒服了。” “……”听到她的回答, 于景焕脸上的肌肉都彻底僵硬住了, 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甚至想给刚才的自己一巴掌, 问问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来自取其辱, 跟个傻子一样上赶着听这对狗男女的床上事情。 他刚才还不如直接咬咬牙,跟林满杏跳下山, 起码不用看到这种痕迹,听到这种话! 事到如今,于景焕才不得不承认。 不得不承认,他刚才的确就是出于那么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所以才提出让林满杏就近找个山洞和他过夜这个方案。 他给自己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承认,就是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对林满杏有那么点心动的感觉,就是不想承认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傻子。 可是那怎么了?那又怎么了! 他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就再也见不到林满杏了。他今天受了伤,遭了这么多罪,他不就是找个借口让自己和他心动的人待一个晚上吗?难道这都不可以吗?! 为什么林满杏要这么对他! 为什么连一个放松的晚上都不留给他! 于景焕愤怒而又痛苦地看着林满杏,可让他深感无力的,还是是林满杏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样的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她甚至连喜欢一个人,和一个人□□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他的所有愤怒都好像是发泄在了一团棉花上。 于景焕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为林满杏这个人心动呢? 她明明那么普通,就是这个村里一个随处可见的村姑。 她穿着那对他来说擦桌子都嫌搁着手疼的,布料廉价的睡衣,不属于她的,过分大的外套被随意地套在外面,甚至连她领口处的吻痕都遮挡不住。 视线往下,因为她过于瘦小,而显得空荡荡的裤管上尽数都是溅到的泥点子,甚至裤脚都被泥水弄得有些发黄了。她的脚上还穿着一双被染得看不出是白色的拖鞋,因为长时间在潮湿的土地上走着,她的脚趾和脚背上都还沾着干涸的泥土。 于景焕不明白,她明明这么普通啊,可到底为什么他会因为她—— “于景焕,你为什么一直看这件衣服?” 林满杏不懂他为什么抓着她的肩膀,她只是看见他一直盯着她的衣服看,心里奇怪,于是便开口问了。 于景焕看着她的眼神更复杂了。 他现在甚至有些恨林满杏,恨她是个傻子,恨她什么都不懂,随心所欲地做她想做的事情,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知道,却毫不自知地让他因为她这么痛苦。 她凭什么呢?她凭什么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他喜欢上她! 抱着一种,想要将林满杏一头拉下水的恶劣想法,于景焕懒得去考虑事情的后果,他直接一只手掐住林满杏的下巴,让她只能看着他。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晦暗得像是用浓稠的黑雾溢出,他说: “……我不是在看这件破衣服,林满杏,我在看你。” 说着,于景焕的另一只手,直接就碰上了那件外套的拉链。 “唰” 拉链被于景焕一口气拉到了底,他看着林满杏里头那件和裤子显然是一套的波点睡衣,食指准确无疑地点上了林满杏锁骨下方的那点红痕,眸光逐渐意味深长起来。 “我在想,如果我现在对你做林骞尧对你做的事情,会怎么样。” 其实也不会怎么样。 于景焕想。 哪怕他真的睡了林满杏,她又能拿他怎么样?她那个废物老公又能拿他怎么样?以他的家世背景,最后的结果只有可能是他们过来求他原谅,希望他大发慈悲能够放过他们。 哪怕他现在把她的肚子给搞大了,他们直接用这个作为证据告他,最后也只会是被人赶出派出所。 他其实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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