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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时小念被宫欧搂着走进去,这栋别墅虽小却布置得非常精致,只是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显得空空的,中央的地板上放着三个大行李箱。 助理尤莉将红茶端到茶几上,微笑着看向他们,“宫总,席小姐。” “尤莉,你和封德先出去。” 宫彧命令道。 “是。” 尤莉和封德听命地走出去,将门带上。 宫欧搂着时小念在沙发上坐下来,端起一杯红茶喝了一口,不烫才递给时小念,宫彧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见状忍不住道,“用得着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么?真想打你们。” “这种事你是羡慕不来的。” 宫欧高傲地说道,一只手搭在时小念的肩膀上。 时小念被心里的秘密弄得烦心,还是硬挤出一个笑容,“哥准备去哪里?” “第一站去法国吧,我想去那里听听音乐,收收画。”宫彧说道,优雅地端起一杯红茶品上一口。 第641章:对不起,请你留下来 “法国挺美的。” 时小念寒喧着说道。 “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宫彧看向时小念游离的眼神说道,“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宫欧抬起腿就往宫彧身边的沙发上踹了一脚,不悦地瞪向他,“这么关心我女人干什么?她心不在焉是在想我!” “……” “……” 宫彧和时小念皆是无语,宫欧丝毫不觉得自已说话有什么问题,又开始和宫彧聊一些别的事。 时小念就坐在那里,双手捧着杯子,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两个,兄弟两个隔了十几年重新相聚,话题没什么尴尬的,连宫欧都比平时话多一些。 可看着他们两个,时小念就会想起那个书房的冰冷,以及罗琪的走火入魔。 他们相谈甚欢,却还不知道他们的父亲已经去世四年,在那个冰冷的棺材里躺了四年。 “我准备在那边开一片牧场,多养些动物,将来你们过来的时候我们还能一起打猎。” “再打你也是输给我。” “这次只是我受伤了而已,等我体力恢复,你未必是我的对手。”宫彧说着说着看向时小念,见她还是一脸游神的样子心生奇怪。 宫欧见状又往他的沙发上踹过去一脚,“还看,有什么好看的!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信,你什么事做不出来!”宫彧笑着说道。 “砰砰。” 敲门声响起,尤莉站在外面扬声说道,“先生,可以去机场了。” 闻言,宫欧的目光沉了沉,手上搂着时小念看向宫彧,嗓音磁性地道,“把她弟弟的事告诉她。” 听到这话,时小念抬眸看向宫欧,又看向宫彧。 宫彧坐在那里,一双偏灰的眼睛看向时小念,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冗长的沉默。 “说啊!” 宫欧不耐烦地道。 宫彧看着时小念的脸,脸上露出一抹黯然,开口说道,“看着你的脸我说不下去,你和他真的太像了。” 他要怎么看着这样一张脸讲述和这张脸一模一样的主人的故事。 “你怎么那么多事?”宫欧蹙起眉头,“你别看她,你看我!” 讲个故事磨蹭什么。 宫彧无奈地笑笑,时小念勾起唇角,“没事,等你以后想说了再说吧,别耽误你的时间。” 时小念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拉住宫欧的手,十指相扣。 “你怎么今天手一直这么冷?”宫欧蹙着眉头看向时小念,黑眸深深地盯着她。 “是么,我都没觉得。” 时小念淡淡地道。 宫欧走上前一手拉着她,一手提起地上的行李箱走出去,宫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将行李全部放上车后,还是到了离别的时间。 “一路顺风。” 时小念微笑着同宫彧说道。 “好。”宫彧欣然点头,伸手拥抱宫欧,手掌在他的背上拍了拍,“等我到了会给你电话,保重。” “知道了。” 宫欧沉声道,也没说什么。 “你们也快点走吧,想办婚礼就去s市办,别留在这里,不适合你们两个。”宫彧拥抱着自已的弟弟说道。 “等母亲的身体好一点我们就走,我也不喜欢呆在英国。” 宫欧说道。 时小念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连他们都走了,就留下一个罗琪和一具遗体支撑宫家,时小念闭了闭眼,整个人压抑得厉害。 她真不应该走进那个书房,不应该知道那些事,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烦恼。 罗琪说,是她和宫欧的恋情刺激得宫爵病情越发严重。 是宫欧太过护她,才让罗琪一病不起。 仿佛责任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嗯,那就辛苦你们照顾母亲了。” 一无所知的宫彧松开宫欧说道,转眸看向时小念,手还没伸,时小念就被宫欧攥到身后,宫欧一双黑眸充满敌意地盯着宫彧,“她你就不用抱了,我不想再把你揍进医院!” 如此张狂。 “ok。” 宫彧耸耸肩,没有去拥抱时小念,转身拉开车门正要上去,蓦的,他的动作停下来,转过头看向站在宫欧身后的时小念,出声,“小念。” 时小念从宫欧身后走出来,无声地注视着宫彧。 “小念,关于你弟弟的事我是难以启齿,几次想和你说都说不出口,因为我对不起他。”宫彧低沉地说道。 时小念看着他,淡淡地问道,“那他原谅你了吗?” 这是他和她弟弟之间的事,如果弟弟原谅了,那她也不能说什么。 闻言,宫彧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没有,小念,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有多对不起他。” “……” 时小念沉默地看着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浓烈的愧疚自责。 他欠的还真多,又欠宫欧的,又欠席钰的。 “这样吧,小念,什么时候我能帮你一个大忙了,也许我能坦然一点说出那些往事告诉你。”宫彧说道,“算是赎罪。” 赎罪,有那么严重吗? 帮忙。 时小念点点头,挤出一抹笑容。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宫彧说道,弯腰坐进车里,看向他们,“我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已,再见,我们有时间再聚。” “再见。” 车子缓缓驶离他们的视线,时小念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宫欧,他凝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脸庞英俊完美,一双眼睛漆黑深邃,薄唇抿紧。 宫欧,我现在心里真的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 该把你推出去吗? “光公布老爷的死讯,夫人是能清醒,可也会让她深受打击,只有同时让二少爷告诉夫人,他愿意掌权宫家,有二少爷撑着宫家,夫人才能好起来。” 要有人现在就能全心全意地撑着宫家。 可那意味着宫欧将要大面积放弃他的事业,无法专心去研究他想研究的东西。 “这样吧,小念,什么时候我能帮你一个大忙了,也许我能坦然一点说出那些往事告诉你。” 宫彧的声音在时小念的耳边回响着,像有什么激灵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时小念注视着宫欧的脸庞,一只手搭在宫欧的手臂上,不知不觉地绞紧他的袖子。 宫欧低下眸看向她,“怎么了?” 把他袖子绞得这么紧干什么。 “……” 时小念深深地注视着宫欧的双眸,对不起,宫欧,她知道她现在的决定很自私,对不起。 她慢慢松开自已的手,一步步往后退。 “你干什么?” 宫欧质疑地看着她。 “……” 时小念凝视着他,继续往后退走,猛地一个转身就往前跑去,不顾一切地去追宫彧开出去的车。 宫欧看着她一路狂奔,大声地吼道,“时小念你干什么?给我回来!” 时小念用尽全力朝宫彧的车跑去,“停车!停车!” “时小念!他妈的危险!” 路上跑什么跑! 该死的。 宫欧拔腿去追时小念,时小念还是不管不顾地朝着宫彧的车狂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牺牲宫欧,不想让宫欧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时小念!你给我回来!我弄死你信不信!” 宫欧在后面喊到,靠,这女人当着他的面去追另一个男人。 时小念往前一阵疯跑。 前面的车子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停在路边,车门被打开,宫彧从车上走下来,诧异地看向时小念,“还有什么事吗?小念?” 时小念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喘着气,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抬眸看向宫彧,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是不是什么忙你都愿意帮?” 宫彧想起刚刚自已许诺的,“对,什么忙都可以,你这么快就想到什么事让我帮忙了?” “如果是让你牺牲自已呢?” 时小念继续问道,喘着气问道。 “……”宫彧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凝视着她道,“究竟是什么事,小念?你好好说,我会竭尽全力帮你。” “我想请你留下来。”时小念直接开了口,“既然你出现了,我希望你把本来属于你的责任继续承担下来。” “……” 宫彧看着她,脸色微微苍白。 “时小念你在说什么!” 宫欧停下脚步,站在他们不远处,一双黑眸死死地瞪着时小念,这女人在说什么呢,人都要走了,她留什么留。 有什么不能和他说? 宫彧看向宫欧,又看看时小念,苍白地一笑,“好,看来你不愿意宫欧承担这些,那我答应你,将来等宫欧要正式继承宫家的时候,我会回来。” 身为长子,这本该就是他的责任。 宫欧不会开口,时小念开口也一样,他总不能逍遥一辈子,让自已的弟弟负担一切。 “不是将来,是现在。”时小念说道,一双眼睛看着宫彧,半晌,她深深地鞠下一躬,闭上眼睛,难过地道,“对不起,请你留下来。” “……” 宫彧的身影僵硬在那里,和宫欧对视上。 …… 两个小时后,时小念、宫欧、宫彧一行人出现在宫家古堡。 时小念走在宫欧的身旁,宫彧同封德跟在他们身后,他戴着墨镜和口罩。 第642章:我父亲死了四年才告诉我 十几年了,这里的人不是宫欧,无法凭一个动作、一个身影、一个声音就认出宫彧。 阳光温暖地落在整座古堡,奇花异草繁多,都有专人打理,远远的传来马鸣声。 时小念转眸看向宫欧,宫欧走在她的身旁,一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得让人害怕,一双黑眸直直地注视着前面。 他没有牵她的手。 时小念的心沉了沉,想说什么终究是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带着他们往前走去。 宫爵的书房前,查尔斯拿着钥匙等在那里,他只接到时小念的电话说一切都有好起来的可能,心以为肯定是时小念劝动了宫欧。 见他们过来,查尔斯没有认出宫彧,只恭敬地低下头,道,“二少爷,不管如何,请您一定要为了夫人多多考虑。” 夫人认为宫欧天性叛逆,知晓了宫爵已逝也不肯好好管理宫家,有时小念的帮助应该会容易很多。 “开门。” 宫欧走向前,嗓音冰冷如寒霜。 “是,二少爷。”查尔斯看了时小念一眼,上前打开书房的门,请他们进去。 宫彧跟着走进去,查尔斯连忙伸手拦住他,时小念看向查尔斯,“让他进去。” “少夫人,虽然我不反对你将这件事告诉二少爷。”查尔斯蹙起眉头,“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没商量出个万全的对策出来不适合太多人知道。” 时小念居然还让外人知道。 该不会坏事吧。 “让他们进来!” 宫欧的嗓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气。 “……” 查尔斯有些诧异地看向宫彧,一时间仍是没认出来,只觉得奇怪,宫欧发话,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有些后悔和时小念商量。 这种隐秘的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弄巧成拙,夫人可就被毁了。 查尔斯往里走去,将书架上的书拿下来,伸手扭转旋扭,书架像扇门般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一股冰冷的寒意扑面而来。 宫欧和宫彧大步往里走去,宫欧撞过时小念的身体,她抬起脸便看到宫欧阴沉的面容,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宫欧、宫彧走进隔断门那一端,满地的鲜花,沉重的十字架浮雕前点着几根白色蜡烛,光线冷幽幽地充斥着整个寒冷的房间。 宫欧一走过去就看到了特别打造的厚重棺材发着光,他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修长的双腿有些僵硬一步步走到棺材边上。 棺材上方封着一块玻璃似的透明棺盖,里边躺着一个他们兄弟二人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穿着价值连城的西装、大衣,领带笔挺,手腕上戴着一款手表,手表的时间已经停了,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一张混血的脸上封着白色的冰霜,双眼紧闭,脸色一片雪白。 是宫爵。 曾经将他们兄弟二人苛责得一个诈死、一个远走的父亲真得过世了。 房间里冰冷,气氛压抑,一点声音都没有,只剩下白色蜡烛的火光在轻轻摇曳。 时小念站在隔断门旁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宫欧,嘴唇抿得紧紧的,身侧的手握紧。 宫欧站在那里,低眸看着躺在冰棺中的宫爵,一张脸上的神色深沉得厉害,令人无法猜透。 “砰。” 宫彧忽然在棺材前跪了下来,双膝跪出沉闷的声音,双手交叠着地放在棺木上,头靠了上去。 “……” 查尔斯有些诧异地看向宫彧,为什么这个人要跪? 宫欧站在那里,视线掠过棺木,伸手在某个按钮上按了一下,玻璃棺盖自动往后移去,他俯下身转了转宫爵手上的表,“这是父亲去世的时间?” 表上的时间已经不走了。 “是。”查尔斯点头,“是夫人当时将表按停的。” 宫欧低眸看着时间,这款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款式,很古老,上面还有年月日的时间,他看着那个时间,忽然讽刺地低笑一声,将棺盖合上来。 渐渐的,时小念见到他的双眼变红。 下一秒,他瞪向查尔斯,走过去一把攥住查尔斯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起来,“四年!我父亲死了四年现在才告诉我?谁给你的胆子!” 宫欧身体里的火一下子被勾起来,双眼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立刻撕了查尔斯。 谁都受不了这样的隐瞒。 “这是老爷和夫人的共同决定,我一个管家无法说什么。”查尔斯不敢还手,被宫欧直接给摁到棺材上,看着棺中的宫爵,查尔斯不禁道,“老爷去世的时候,二少爷和家里闹得最凶,后来二少爷一消失就消失了四年,想出这办法也是无可奈何。” 如果不是这么做,失去两个儿的宫家还有什么希望? “共同决定?好一个共同决定!”宫欧将查尔斯按在棺材上,一双黑眸死死地瞪着他,“决定就是把我父亲的尸首给冻了四年?” 宫欧死死地按住查尔斯的脖子,查尔斯动弹不得。 “宫欧你不要这个样子。”时小念上前去拉宫欧,宫欧转眸狠厉地斜了她一眼,那目光让时小念心中一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宫欧。”宫彧跪在地上抬起脸看向宫欧,嗓音沉稳,“父亲面前别放肆,过来。” 听到宫彧的声音,宫欧将查尔斯狠狠一推,这才走到宫彧身边,膝盖一弯在棺木前也跪了下来。 “……” 父亲? 查尔斯诧异地看向宫彧,眼中有着惊惑。 时小念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以前听封德说,离开人世的时候一定要自已的子女在身旁送行,这才显得一生圆满。 她不知道宫爵有没有在等这一刻,但很显然,这一刻迟了四年。 宫彧和宫欧在棺木前跪了很久才站起来,两个人都跪得腿显出弯曲,无法站得笔直。 两人从书房走出去,宫欧冷冷地开口,“母亲在哪里?” “夫人在楼下的公务室里查看文件。” 查尔斯低头说道。 宫欧大步往楼下走去,时小念看着他的背影,低眸看着自已的手,一向喜欢搂着她走的宫欧这一回连碰都没碰她一下。 时小念的目光黯了黯,然后往前走去,还是走在宫欧的身旁。 公务室的门直接被宫欧推开。 罗琪难得穿着整齐地坐在办公桌前,手上翻着一本牛皮封面的文件,一头长发垂下,没有打理,脸上也不化一点妆。 自从婚礼那天和宫欧吵翻后,罗琪就再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已。 听到推门的声响,罗琪抬起头看了宫欧和时小念一眼,道,“是你们,进来,宫欧,我正好有话和你说。” 时小念跟着宫欧慢慢走进去,宫彧跟在他们身后,没有被罗琪注意到。 罗琪翻着手上的资料,蹙着眉道,“我今天感觉身体好了一些,便下来看看你帮我这些天处理的内务,结果我才发现,你一点都不用心。” “……” 宫欧走到罗琪的办公桌面前站定,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深深地盯着罗琪,薄唇抿紧,没有说话。 “让你帮忙管一点我的内务你就这么敷衍,将来让你接收宫家,你不是更敷衍?”罗琪边翻文件边道,“你父亲昨天去瑞土之前还和我说,要不是他事务忙,他一定要亲自训斥你,到时你的耳朵再被撕裂一次可怎么办。” 偌大的内务室里一片安静,只听到罗琪一个人的声音。 她就像演着一场独角戏,主角是自已,自以为欺骗了观众。 “他下手一向很重。” 宫欧低沉地说道。 “知道他下手重你还敢这么敷衍,幸好这些内务我还没拿给他过目,不然连我都要被他斥责。”罗琪说着叹了口气,“当年你出去创下n.e,名声大震,你父亲是很骄傲的,但你也不至于只顾着外面,对家里的内务就这么乱来,这样怎么让你父亲放心把宫家交给你。” 宫欧站在那里,听着罗琪的话微微抬起脸,眼睛闪了两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拳头。 时小念看着宫欧这个样子,想安抚他却又不知道从何安抚。 “对了,你父亲在瑞土之前,要你试着接手宫家管理一阵,你就留下来管吧。” 罗琪说道,又补了一句,“这是你父亲吩咐的,你也知道他这人说一不二,好不容易他同意你们的婚事,你就别再闹了。” 宫欧低眸看向坐在那里的罗琪,喉咙紧了紧,胸口像被什么堵着一样发闷。 “听到我的话了没有?要吵你和你父亲吵去。” 罗琪说道,仍然如若无其事一样。 “你这样一人演两个角色不累么?”宫欧忽然开口。 “……” 闻言,罗琪的身形一僵,抬起脸呆呆地看向宫欧。 宫欧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按在办公桌前,俯下身,一双泛红的眼睛盯着罗琪,“之前我回来的时候就给父亲致过电,和他商量过很多事情,这些事你都知道,你要用父亲的角色训斥我,又要用母亲的角色想念我,你不累么?” 宫欧到现在才明白这些年来,他打交道的一直都是罗琪。 沉浸在两个角色中转换,她分得清楚么? 第643章:宫欧生气 罗琪坐在那里,一双美眸盯着宫欧,脸上露出难堪的色彩,呼吸开始变重,痛苦而又气愤地瞪向时小念,“我就不该放过你!” 说着,罗琪双手抓起桌上的古董电话就站起来朝时小念砸过去,时小念下意识地缩头,宫欧飞快地侧过身体挡在她面前,背上被狠狠地砸了一下,眉头一拧,哼都没哼一声。 “宫欧?” 时小念错愕地看向宫欧,担忧地抓住他。 “宫欧,你没事吧?”见儿子被自已砸到,罗琪急忙去查看他的伤势,“对不起,母亲不是故意的,快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没事。” 宫欧沉声道,推开时小念的手,转过身看向罗琪,眸子深邃,“母亲,对外公布,将父亲安葬。” 这样隐瞒着不是什么上策。 时小念看着宫欧的背,他的大衣被硬生生地砸出一道痕迹。 她知道,她没有第一时间和宫欧坦白一切,宫欧生她的气,但她面临伤害,宫欧还是条件反射地替她挡。 “对外公布?”罗琪喃喃地重复着宫欧的话,像失去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不行,还不是时候。” “你难道还要把父亲继续冻下去?” “兰开斯特现在闹得厉害,你父亲现在一起,以他们在这个圈子里的根基牢固,很容易将我们踢出去,现在还能忌惮你父亲几分。”罗琪说道,坚决不同意对外公布。 “一个贵族的说法而已,没有那么重要!他兰开斯特敢那么做,我就能让他们一年比一年难以生存!” 宫欧沉声说道。 如罗琪预料的一样,宫欧就是这么张狂,他只认为自已认定重要的,其余在他看来完全不屑一顾。 “宫欧,你视为尘埃的东西是你父亲奋斗了一生的。”罗琪说道,坐在那逞强地说道,“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你,你可以不管,宫家的事现在是我在作主,一切由我来定夺。” “不行,必须将父亲安葬,你别再玩这种一人分两角的无聊游戏了!” 再玩下去罗琪就要走火入魔了。 罗琪同宫欧对峙着,“好,你现在去你父亲面前发个誓,说你接下来愿意为宫家的荣辱付出你能所及的最大努力,愿意继承宫家,我就让你对外公布。” 宫欧站在那里正要说话,一个平静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母亲,我来吧。” “……” 宫欧的身形一滞,手握紧紧地握成拳。 时小念听着那声音,默默地闭上眼,有着内疚,宫彧还是选择了停止逍遥,都是她害的。 罗琪坐在办公桌前,闻言惊呆地睁大眼睛看向宫欧的身后,素颜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眼角的细纹在颤动。 宫彧从宫欧身后走出来,摘下墨镜和口罩,一张脸上还带着一点轻伤,一双眼睛泛着红,深深地看向罗琪。 罗琪完全被惊到了,呆呆地看着他,嘴唇颤抖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宫、宫彧?” 这一声抖得让人难受。 时小念静静地站到一旁,宫彧看着罗琪,慢慢绕过办公桌走到罗琪的身旁弯下膝盖跪下来。 罗琪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良久,她伸出双手抚摸上宫彧的脸,拇指指腹在他脸上轻轻地抚着,抚过他的眉眼,抚过他的鼻梁,颤着声问道,“是你吗?真的是你?” 为什么这个人和她的儿子长得这么像,怎么会这么像。 “是我。”宫彧跪在地上说道,任由她抚摸着,“母亲,我回来晚了。” 听到这话,罗琪的眼泪彻底落了下来,伸手就将宫彧抱进怀里,手牢牢地贴着他的后脑,仿佛一松手,宫彧就会突然消失似的。 “我儿子,我儿子回来了。” 罗琪哽咽着说道。 时小念站在那里,她从来没看到罗琪哭得如此不计形象过,罗琪一直是个美得像副画的女人,优雅,雍容,美丽,可此刻她的脸上全是眼泪。 忽然,罗琪边哭边打宫彧,一下一下用力地捶在他的身上,“你做人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十几年都不和家里联系,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死了,你这坏孩子。” “对不起,母亲。” 宫彧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任由罗琪打着。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多舍不得你,你怎么能这样。” 罗琪又哭又骂,打着打着又舍不得地抱紧宫彧。 查尔斯和封德站在一旁,到此刻查尔斯才认出宫彧,完全已经惊呆了,宫家老爷死了四年,却还用替身活着;宫家大少爷明明活着,却让人以为已经死了十几年。 …… 宫彧的归来让罗琪一扫多日来的愁容,又哭又笑的,终于肯让女佣替她梳洗打扮,穿得一身美丽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宫彧不愧是宫家最能调和关系的大少爷,几句话就惹得罗琪频频笑起来。 “其余女人都是越活越老,只有母亲是越活越年轻,和我当初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 “那个时候我就站在香丽尔大桥上,看着那些女模特走过来,丑得我调头就走。” “我这里还有和企鹅的合影,怎么样,拍得还不错吧?” 宫彧坐在罗琪的身旁,拉着她的手给她讲自已这些年的经历,讲得绘声绘色的,罗琪微笑着倾听,一双泪湿的眼不转移地凝视着他,不时伸手抚摸他的脸庞,生怕这个突然出现的儿子变成假的。 时小念和宫欧陪坐在一旁,时小念转眸看向宫欧,他的脸色很难看,一双黑眸一直盯着宫彧和罗琪,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小念抿住唇,伸手去握他的,还没碰到,宫欧将手抽了出来,搭到自已的膝盖上。 状似无意的一个动作,时小念的心却狠狠一跳,不是滋味。 “我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诈死逃生的事,你以前那么安分,比宫欧可安分多了。”罗琪抚摸着宫彧的脸,话是说的埋怨,一双眼睛里却全是母亲对儿子的爱。 没事就好。 活着就好。 “那时候也是年纪小,觉得压力大就想出这样的办法跑了。”宫彧淡淡一笑,温和地道,“现在年纪也大了,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你这意思是?” 罗琪诧异地看向他。 “我来管理宫家的所有内务,宫欧那性子也不适合同那些人打交道对不对?”宫彧说道,“再说,我到底是宫家的长子,宫欧可没有权利和我争。” 闻言,时小念看向宫欧,宫欧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真的愿意管理宫家?” 罗琪欣喜地问道,手牢牢地抓紧宫彧的手。 “是啊,我在外面玩也玩得够了,是时候回来接手宫家的事务。”宫彧点头温和地说道,伸手拨了拨罗琪的长发,“怎么能让我如此美丽的母亲为这些繁锁的事务苍老呢,我坚决不允许。” 这些话罗琪是不可能在宫欧那里听到的,罗琪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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