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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于,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想起过时家一家人。 对时家,她有着很深的怨。 “谁啊?” 宫欧走到她面前,双眸不屑地睨了一眼时笛。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有这样一号人物。 “姐。”听到声音,时笛转过眸看向他们,眼睛里有着一丝喜悦,又有着一抹怯意。 姐? 宫欧拧眉。 “原来我没看错,今天在街上我看到的真是你。”时小念冷冷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时笛站在那里,闻言迟疑了几秒才小声地道,“姐,我现在在千初身边。” 她说得那么小声,带着几分胆怯。 完全不似以前那么张扬。 “……” 时小念愕然,时笛竟然回到慕千初身边了。 她看向宫欧,宫欧一听到慕千初就没有好脸色,往前走了两步,黑眸冷冷地看向时笛,嘲弄地勾了勾唇,“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戏子。” “……” 时笛站在那里脸色一白,宫欧站在她面前,周身散发的气场令她浑身不自在。 时笛把头埋得更低了,“宫先生说笑了,我早就不演戏了,一直都没有工作。” 被宫欧遣出国,他们一家三口在一个陌生而贫穷的国家生活着,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时笛的声音一出,时小念都有些怀疑眼前的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妹妹”了。 时笛唯唯诺诺的样子让时小念觉得陌生。 “哦,对,我嘱咐他们了,务必让你们一家三口像狗一样活着。” 宫欧冷笑一声,语气凉薄刻骨。 “……” 时笛脸色苍白,一句话都没有,任由宫欧羞辱。 时小念看着时笛,柳眉微皱,心里有话要问,最后也只是淡淡的一句,“就算你现在在千初的身边,他也不住这边,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听说姐姐来了,才来的。”时笛弱弱地说道,往旁挪了两步,离开宫欧冰冷的视线范围,抬眸看向时小念,“姐,我是真心诚意来向你道歉的,这段时间来,我反省过了,我知道我们一家有多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道歉?” 时小念以为自已听错了。 时笛向她道歉,怎么可能。 “姐,真的对不起,以前害你吃了那么多苦,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时笛说道,眼睛里布上水光。 时小念已经不是十来岁那种什么话都相信的少女,闻言,她只觉得有几分可笑。 “是千初要你来道歉的?” 她问道。 老实说,在这一刻,她根本不相信时笛的悔意。 “不是,是我自已要来的。”时笛看着她,眼中里分明是满满的悔意内疚,“如果不能和姐姐说一声抱歉,我不会好过的。” 宫欧低眸睨着时笛,像看着一出戏似的,唇角勾着一抹邪气的弧度,人往一旁的沙发走去,坐下来,跷起一腿,调整自已手腕上的表,声音凉薄,“道歉就是这么道的?那你可以滚了。” 宫欧的声音让时笛害怕地一抖。 从以前开始,时笛就害怕宫欧,这个给了她一枪的男人,这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 很久,时笛朝时小念慢慢走过去,一双眼睛中泪水淌落下来,标致,美丽,楚楚可怜。 “……” 时小念握着咖啡杯站在那里,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也没有后退。 时笛继续走向她,一直走到她面前。 “砰。” 时笛忽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双膝着地。 “呵。” 宫欧笑了一声,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戏。 时笛跪下来的时候,碰到时小念的手,时小念手上还端着咖啡杯,就这样,还剩大半杯的咖啡就这么浇在时笛的头上。 时笛跪在地上。 咖啡淋了时笛一头,淌到她标致的脸上。 狼狈不堪。 “……” 时小念拿着手中的杯子,有些震惊地看向时笛,还没开口,时笛仰起头看向她,流着泪笑,“我知道姐姐憎恨我,比起我做的那些脏事,姐姐泼一杯咖啡是轻的。” 她可不是故意的。 时小念皱眉,本来想解释一下,见时笛已经定性为她故意报复,也就懒得说了,只冷淡地道,“你起来吧。” “我和爸妈离开以后,我没有一天过得好,我知道我受的都是报应,我做过那么多的错事。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时笛跪在地上看着她,脸上又是咖啡又是泪水,也不伸手去擦一下。 如果这是一场戏,时小念想,她扮演的一定是恶毒姐姐。 “你起来。” 时小念的声音越来越冷淡。 “姐姐不原谅我,我不会起来的。”时笛哽咽着说道。 时小念笑了,“时笛,你这是要胁谁呢?” “我不是在要胁姐,我只想给你看看我知错的决心,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做那些事了。” 时笛哽咽着说道,眼泪涌出越来越多,伸手想去握她的手臂。 时小念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视线落在她被洒了咖啡的手上,时笛见状弱弱地将手收回来,低眉跪着,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意思。 “……” 时小念看向宫欧,宫欧坐在那里,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那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她要是敢就这么原谅了,他绝对要给她洗洗脑子。 时小念低眸看着一身狼狈的时笛,转身离开,她不是怕宫欧发怒,她是真的不想就这么原谅时笛。 时笛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每一件她都历历在目,无法轻易忘怀。 见她走开,宫欧投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 黄昏的光芒落在这一片岛屿上,照红树上不多的花朵。 树下,时小念换了一身简便利落的衣裤,拿着一手握住细细的水管,一手按下喷水枪的开关,给面前的树木花丛洒水。 徐冰心站在她的身后,检查着花的长势,嘴里说道,“虽然不清楚大概,但我知道你和时家的关系处得并不好,一开始我不喜欢时笛,不过她几乎每天都过来向我忏悔,陪我一起向天主祷告,从不间断。” 时小念沉默地听着。 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时笛连她母亲身边都到了。 “当然,我还是不怎么喜欢她,但也说不上有多讨厌。”徐冰心看向时小念说道,“再说,千初和我们说要她,在你的婚事上,我们家亏欠了千初,他回意大利后一直酗酒,有了时笛后,他重新振作起来,我和你父亲也就只好随他们去了。” 时笛让千初重新振作起来? “这些事您为什么不在电话里告诉我?” 时小念问道。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么,你连时家提都不愿意提起,也完全不提千初。”徐冰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时笛和千初交往多久了?” 时小念往花丛上洒着水。 “两三个月吧好像,那算什么交往啊,我看他们之间相处倒像是金主和情人似的,时笛在千初面前唯唯诺诺的,千初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千初声音稍大一点,她都吓得能跳起来。”徐冰心说道。 唯唯诺诺? 那性格可不是时笛的。 “母亲,你认识时笛的时间太短。”时小念松开水枪的开关,停下浇水,看向徐冰心认真地道,“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后不要再让她到岛上来了。” 谁知道时笛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你怕她伤害我啊?”徐冰心笑起来,“一个小女孩而已,听说她中过宫欧一枪,又在落后国家过了这么长时间,性格变了不奇怪。我想她也是尝到苦头了,知道错了,向天主忏悔的时候,她一说到和你之间的事就哭,说你小时候对她很好,是她不知道珍惜。” “母亲,你太善良了。” 时小念说道。 “小念,我相信她是幡然悔悟了,给她一个机会吧。”徐冰心说道。 “……” 时小念站在花丛前,嘴唇抿紧,眼中闪过一抹忧虑,转头继续洒水,借机忽略掉这个话题。 她的母亲常年都是呆在岛上,除去一些宴会和外界接触得并不多,因此保持着一颗纯粹的善良之心,对谁都宽容。 可她经历过那些种种的事情,如果不是老天爷怜悯,她早已经毁在时笛的手中,要她原谅,谈何容易。 “再说,你就当是为了千初吧。”徐冰心柔声说道,“千初现在和时笛在一起,如果你对时笛还横眉冷对的,你要千初怎么想?” “……” 闻言,时小念犹豫了。 第451章:宫欧与慕千初的对立 她对慕千初的亏歉足以左右她所有的判断。 见时小念的神情似有一丝动摇,徐冰心便继续道,“千初和我们说,他说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不会再奢望你能回头了,他就要一个时笛陪在身边。说得不到自已爱的,有一个爱自已的人陪着也好。” 得不到自已爱的,有一个爱自已的人陪着也好。 时小念无法再辩驳,慕千初在她身上受到的伤害太多也太深了,转转绕绕,他和时笛重新在一起,那她又有什么理由说三道四。 感情的事,无关那个人的好坏,只有愿意不愿意。 “母亲,看在千初的份上,我会对时笛宽容。”时小念下定决心,看向徐冰心,道,“但是,以后除了千初带着,她独自来见你说什么要陪陪你,你不要信,也别让她登岛,好不好?” “看来她一定伤害你很深,你对她这么戒备。”徐冰心说道,然后点点头,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 时小念点了点头。 洒好水后,她转身离去,回到大屋前,时小念就听到宫欧的笑声传来。 很冷的笑声。 时小念没进门,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黄昏霞光染红整座岛,给所有的一切都添上一层枫叶般的红光,有着特别的意境,美若童话中的仙境。 时小念走过去,就见到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见宫欧坐在一张椅子上,姿态优雅贵气,而时笛就跪在他的面前,头发上还全沾着咖啡,脸色苍白。 她双腿是虚跪着的,下面放着一排长刺的植物,那植物被切开,像仙人掌肉肉的叶子一样,就这样放在时笛的腿下面铺开,只要时笛撑不住,就会跪到刺上面。 “……” 时笛就这么跪着,脸上冷汗直流,虚跪远比跪着更累。 “你干什么,宫欧。” 时小念走过去错愕地道。 “你终于回来了。”宫欧见到她,立刻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坐着,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间用力地呼吸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你再不回来,我都无聊死了。” 无聊,他就折磨时笛吗? “别玩了,我母亲马上就过来,让她起来吧。”时小念说道。 “就这样让她起来?”宫欧不满地皱了皱眉,低眸看向跪在那里的时笛,声音瞬间变得冷冽,“我记得我的吩咐是让你们一辈子在那个小国家过活,你敢就这么出来?” “对不起,宫先生。”时笛瑟瑟发抖地道歉。 时小念坐在宫欧的腿上,看着时笛。 时笛是真的变了很多,如果不是假装的话。 “是慕千初把你救出来的吧。”宫欧冷笑一声,“你觉得你可站起来了么?” “姐姐不原谅我,我就不能起来。” 时笛声音颤抖地说出口。 “很好,很识相。”宫欧冷冽地道,“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想怎么解决你的,我本来是准备用几个流浪汉好好伺候你的。” 时笛听得身体抖个不停,眼泪不断掉下来。 “说你是婊zi。” 宫欧戏谑地开口。 闻言,时笛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抬起来就往自已脸上抽去,“我是婊zi,我是欠人轮的婊zi,我对不起姐,我自作自受,我罪有应得,我是妓,我是最下等的老鼠。” 她一边说一边往自已脸上打去,显然是被宫欧调教过了,打得毫不留力,小脸上掌印越来明显。 时小念震惊地看着她,从宫欧的腿上站起来,正要说话,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戏弄够了没有?” 听到声音,时小念和宫欧同时转头。 只见不远处的石砖路上,慕千初站在一棵树下,一身被夕阳染红的修身西装,身影修长,一头棕色的短发下,平时那张温柔的脸庞此刻冷若冰雪,正冷冷地望着他们。 见到慕千初,宫欧的眸中掠过一抹寒意,阴冷地望着他。 “千初。” 时小念低声唤出他的名字。 慕千初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大步走过来,把时笛从地上打横抱起来,时笛在他怀里抖得不行,像受了惊的小鹿似的,满是惶恐,脸上全是自已的手指印,膝盖上扎着一些刺,看着都疼。 宫欧坐在那里冷笑一声,目光不屑地看着他,“慕少爷现在连这种戏子都看得上眼了?哦,我忘了,你以前还和戏子结过婚,物以类聚。一个是丧家之犬,一个是淫dang戏子,绝配。” 他的话字字染毒。 刻薄入骨。 慕千初的脸色难看得彻底。 时小念把手伸在身后朝宫欧打着手势,示意他别说了。 宫欧冷哼一声,当没看到,仍然嘲弄讽刺地看向慕千初,刚要张嘴,时小念抢在他之前说道,“不是说很忙吗,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时笛。” 慕千初抱着时笛站在她面前,脸色变冷,注视着时小念许久,他的眼中浮起失望,冷冷地道,“和宫先生在一起,你也变得越来越高高在上,可以肆意践踏别人了。” 时小念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慕千初。 他是在指责她么? “我没有践踏她。”时小念说道。 宫欧坐在椅子上,低眸整理自已的袖子,将袖扣解开,唇角勾着一抹邪气的弧度,听着他们聊天,没有阻止。 慕千初近距离地注视着时小念,没有说话,抱着时笛离开。 走过宫欧身边时,宫欧猛地站起来,抬起腿就朝他们踹过去,毫无顾忌,不可一世。 慕千初抱着时笛,这一脚正好踹在时笛的身上。 “砰!” 时笛被狠狠地踹了一脚,连累抱着她的慕千初没站稳,两人摔倒在地上,跌成一团。 “宫欧!” 时小念错愕地看向宫欧,上前拉住他的手。 宫欧的脸色阴郁,一双黑眸凌厉地瞪着慕千初。 “千初你没事吧。”时笛摔在慕千初的腿上,顾不上自已被踹伤,忙不迭地爬起来扶起慕千初,担忧地看着他,“千初你还好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连连道歉。 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假装的,眼前的女人和时小念记忆中的“妹妹”大相径庭。 “我没事。” 慕千初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脏污,抬眸冷冷地看向宫欧。 “看清楚了,是我践踏的她,不止她,连你也是!”宫欧站在那里,目光阴冷地看着慕千初,“慕千初,我再警告你一句,我放过你一命,你就得给我活得像条狗一样!谁允许你用那种语气和小念说话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慕千初坐在地上,一双眼睛阴沉地对上宫欧的目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关千初的事,宫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时笛说着就扑到宫欧的面前,朝着他激动地一顿磕头。 时小念皱眉,看不下去,正要往前,忽然就听到徐冰心的声音传来,“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闻言,宫欧的目光凛冽至极,下一秒,宫欧沉着脸朝慕千初走去,将慕千初从地上拉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在他身上用力地拍了几下,“慕少爷,走路担心点,小心摔死!” 徐冰心和两个女佣走过来就见到宫欧给慕千初拍灰尘的友爱场面。 当然,四个年轻人脸上的神色都值得人琢磨。 “你们这是怎么了?” 徐冰心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伯母,慕少爷一来就按捺不住和他的情人抱在一起,结果摔了。”宫欧声音凉凉地说道,然后站到一旁。 “……” 慕千初目光阴沉地看向宫欧,也没说话拆穿他。 拆穿了不过是干架而已。 徐冰心狐疑地看着他们,见到一身狼狈、楚楚可怜的时笛时,多少知道事实不可能如宫欧所说的那般,但她没有追究,只微笑着朝时小念说道,“小念,晚餐弄得差不多了,你来帮我忙,准备吃饭了。” “好的。” 时小念跟过去。 她跟在徐冰心的身旁,徐冰心低声道,“看在千初的份上,你们也别闹得太厉害了,是是非非不都过去了么,不能仗势欺人。” “我知道了,母亲。” 时小念点头。 晚餐是在院子里吃的,黄昏的光线柔和,环境清新雅致,长长的餐桌摆在院中,美味佳肴一一摆上桌。 时小念摆着餐具,宫欧蹭过来,靠到她身边,“还不赶那两个人走?留着下饭?” “在我母亲面前忍忍吧。”时小念一边摆餐具一边小声地说道,“反正我们晚上就走了。” “忍不了怎么办?” 宫欧问道。 “你就当是为我,忍忍,收敛自已的脾气好吗?”时小念抬眸看向他,声音柔和,“还有对时笛,你也不用那样,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像换了个人一样,算了吧。” “算了?她当时是要让人强你,一次不行,又第二次,又第三次!” 这些下作的手段宫欧一想到就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把时笛给掐死。 “她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时小念说道,“如果她真的让千初振作了,这是件好事,不是吗?” 第452章:灰姑娘变成了公主 “我看到他们就烦!” 宫欧不悦地道,握住一把银叉狠狠地扎进桌布里。 “……” 时小念安静地看着他这样的动作,眉头微微蹙了蹙,不知道能和宫欧说什么,她转身离去,去叫徐冰心用餐。 慕千初从里边走过来,手上握着一瓶上好的红酒,搁到桌上。 宫欧抬眸。 两个男人隔着餐桌对视,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冷漠与阴鸷。 慕千初冷冷地看着他,蓦地冷笑一声,“宫先生现在还觉得我是威胁?” “以前是。”宫欧同样回以一声冷笑,“现在你和这戏子搞到一起,我只觉得恶心。” “……” 慕千初低眸,将酒瓶上的木塞打开。 “不过你做的很好,你让时小念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爱她的人只有我。”宫欧把扎在桌上的银叉拔起,轻蔑地注视着他,“因为,我永远不会和伤害她的人厮混在一起。” 时笛当初伤害时小念的桩桩件件如今他还记得清楚。 闻言,慕千初把手中的木塞捏紧,一双眼中掠过一抹难堪,半晌,他抬起脸看向宫欧,“可你还是想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这一点,他从宫欧的眼睛里看得出来。 “当然,地上有虫子爬我会很厌恶,它可以在任何一个肮脏的地方爬动,但不应该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 “我去到哪里,它应该识相地爬开,否则会被一脚踩死。”宫欧的声音如冰锋般冷。 慕千初在几个拭干净的酒杯中倒上颜色纯粹的酒液,道,“这里不是中国,这里只是个岛,岛上还有一座枪械库,宫先生没有兴趣去看一眼么?” “你很想刺激我?” 宫欧不屑地冷笑一声。 慕千初不再说话,因为徐冰心和时小念走了过来,时笛跟在她们身后,一直低着头,脸上的巴掌印还很明显,走路都带着一丝慌张软弱的味道。 慕千初望过去,望到时小念的眉目之间透出来的自信,那种感觉仿佛与生俱来。 曾经的灰姑娘变成了公主。 曾经的公主变成了灰姑娘。 如此戏剧。 徐冰心坐在主位,四个年轻人坐在她的两边,时小念和宫欧坐在一侧,和慕千初、时笛相对而坐。 时小念知道宫欧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想着匆匆吃完晚饭,差不多就可以离岛了。 “我十三岁的时候去的时家,那时候小念十一岁,小笛十岁。”慕千初的声线柔和,向徐冰心叙说着他们少年时期的事情。 徐冰心津津有味地听着。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买菜,鱼跳来跳去,跳到我的身上,小笛被吓得厉害,我看不到,最后是小念把鱼抓起来的,弄得满手的鱼腥,其实我知道她也害怕。”慕千初说道。 黄昏的光渐渐有些暗了。 时笛坐在一旁,接着他的话补上一句,声音极小,“从小时候开始,姐就很会照顾人。” 时小念看向时笛,时笛低着头。 这种话以前买时笛说都买不到,时间真得让一个人变化如此巨大。 “小念确实很会照顾人,人又温柔,最好了。”徐冰心听得很是骄傲,接着又道,“只是小小年纪的还去买菜,都怪母亲不好,都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否则早点接回你就好了。” “母亲,都过去了。” 时小念淡淡地道。 宫欧坐在时小念的右手边,对不是她做出来的食物他表得兴致缺缺,握着刀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放着嘴里。 难吃。 然后他又给吐了出来。 “是啊,我们小时候还是有快乐的。”慕千初说道,一双眼温和地看向时小念,“你记不记得,有一年下雪我们路过小胖家,他们全在那里打雪仗,他们看我是盲人,都把雪球往我身上砸,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时小念没想到慕千初还记得那些,她淡淡一笑,“我回击他们了。” “何止是回击。”慕千初笑着朝徐冰心说道,“伯母你知道么,小念回击了他们整整一个下午,一直到晚上,就拼命地拿雪球砸他们,硬是砸得六、七个男孩连连大叫,四处逃窜。直到后来,一到下雪天,那几个男孩子看到小念就跑,生怕被追上。” “真的吗?看不出我们小念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徐冰心听着女儿过去的故事笑得特别开心,连菜都不品了,听着慕千初诉说。 “后来回家,我握到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冷,身上的衣服也全湿了,冷得瑟瑟发抖,衣服又湿又冷地贴在她身上,她跟我说,她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千初说道。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宫欧将刀叉狠狠地拍在白色的盘子上,让众人都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看向他,宫欧的脸色阴冷得厉害,一双漆黑的眼中浮动着浓烈的戾气,他冷冷地看向慕千初,“那后来怎么样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薄唇,声音如雪水般寒冷。 她没力气脱衣服,慕千初又做了什么。 时小念看着宫欧眼中的阴戾,伸手在桌布下面按住他的腿,宫欧没有看她,就这么阴沉地盯着慕千初,“说,继续往下说!” 慕千初低低地笑了一声,“宫先生希望我说什么,说那天是我为小念……” “千初。” 时小念蹙起眉头,打断慕千初的话。 这两个男人一定要如此对峙吗,为什么不让过去的就这么过去。 “让他说下去!” 宫欧冷冷地开口,薄唇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徐冰心也察觉到饭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时笛坐在那里低低地开口,“是妈给姐换的衣服,姐那天发高烧了。” 时小念看向时笛。 时笛居然会开口解这局,这话比从她嘴中说出来的可听性强多了,如果她开口这么说,宫欧说不定还不会相信。 “我想也是。不过慕少爷好像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宫欧冷笑一声,阴戾地看着慕千初,“是想刺激我,还是有些人已经在靠幻想在生活了?” 靠幻想生活。 慕千初握着刀叉的手有些用力,淡然地一笑,“只是随口说些小时候的趣事,宫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小时候就是小时候,小时候懂什么,我家小念可是连看到流浪猫都要收养的好女孩。”宫欧说道。 这话显然不是在夸赞时小念。 而是指慕千初不过是只流浪猫、流浪狗而已。 时小念头疼地听着。 慕千初不怒反笑,“看来宫先生对我们的小时候没什么兴趣,也是,贵族之后的生活高高在上,众星拱月,令人遥望,当然对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少年趣事不感兴趣。” 这话刻意将宫欧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 时小念觉得这顿晚饭吃得无比艰难。 说话间,天色已经暗下来,院中亮起灯,灯光落在餐桌上,落在每张若有所思的脸上。 “我是对一个瞎子从失忆到恢复记忆,从公子哥到丧家犬的趣事不感兴趣。”宫欧冷冷地说道。 “好了,吃饭吧。” 徐冰心已经听不下去,好好地说着话就变成了针锋相对。 时小念都不知道这顿晚餐是怎么吃完的,佣人们把行李箱推到客厅中央,时小念前去厨房倒水,走到厨房门口,她就见时笛站在那里洗碗。 时笛身上系着围巾,一个人默默地站在洗手池前在洗碗。 “……” 时小念有些错愕地望着她的背影。 “觉得不可思议么?” 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时小念转过头,慕千初走到她的身旁,说道,“有没有感觉你们姐妹的境遇发生了一个颠覆性的变化,只是你变得比她的曾经更高贵,而她变得比你的曾经更落魄。” 听到声音,时笛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洗碗。 “为什么会这样?” 时小念问道。 她想,时笛的演技还没那么好,能把这份唯唯诺诺演进骨子里。 “这要拜宫先生所赐。” 慕千初冷笑一声,“你知道他把时家放在怎样一个国度么,你都想象不到这个年代怎么还会有那样落后的国家,那里连电都没有,吃不饱,穿不暖,治安医疗都特别差,一到下午六点,街上有的只是烧杀抢掠。他们搬了一次又一次的家,搬不掉的是可怕的命运。” “……” 时小念的目光滞了滞。 “其实最初还好一些,就在五六个月之前,宫欧又下了一个命令,把他们丢在更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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