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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的矢口否认。 “你想吃什么,我立刻去做。”顾念慌张地转移话题。 ‘吴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杯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什么都可以。” “那就炖个鸡汤吧,补身体,又对肠胃没那么大负担。”顾念起身朝外屋走去,正好昨天有猎户送了只野鸡过来。 “好。”‘吴穷’微微皱眉,捂住了额头。 ‘吴穷’的身体素质比顾念好得多,第二天就已经能下炕了。 晚饭的时候,顾念特意做了自己糖醋排骨和红烧肉,想看看能不能借由食物激发些年深的记忆。 “好吃吗?”顾念打量着年深的神色。 “嗯。”年深点了点头。 一顿饭下来,糖醋排骨被年深吃得精光,红烧肉却剩了大半,还都是顾念吃的,年深基本没动。 顾念对着那盘红烧肉眨了眨眼睛,看向年深,“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嗯。” “真的?你想起什么了?”顾念露出惊喜的神色。 “也没有太多,就是当时跑回山上,然后被雷劈到的情况,还有之前一些采药的事情。” “还有么?” “还有就是之前在山洞里,你问我那个的留言是什么意思。” ‘吴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这段其实不想起来也没关系的!顾念不禁耳根爆红,连忙借着洗碗的机会离开了屋子。 他太过窘迫,没敢再看年深,也就错过了对方眼底那抹浅淡的笑意。 半夜的时候,顾念抱着小老虎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觉得有人靠了过来。 他正要睁眼喊年深,突然闻到了药草的味道。 那是年深身上的药草。 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他的眉骨,炙热而温柔。 紧接着,年深的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响起,“那两个字的意思是,‘字短情长’。” 仿佛一股电流冲击过胸口,顾念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 第121章 只写两个字居然还能这么解释??? 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个答案的那一刻,顾念有些不争气的心动,就那么简单的四个字,他就被撩到了。 身边浓郁的药草味和若有似无的气息都强烈昭示着年深的存在感,顾念的耳根也不禁开始发烫。 身下的土炕已经睡了小一个月,开始的时候顾念要养伤,睡在炕头靠近火坑的那侧,最近这些日子年深要养伤,所以顾念搬到了炕梢,将炕头的位置换给了年深。 搬来挪去的,大半时间都有一个人昏迷着,剩下的日子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失忆、伤口、外面的状况等各种事情,他也没怎么想过别的。 此时此刻,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跟自己的男朋友睡在一张‘床’上,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甚至已经同‘床’许久了。 大半夜的,年深突然过来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三更半夜,孤男寡男,他是应该继续装睡还是告诉年深自己醒了? 这种时候睁眼会不会有点太尴尬? 万一………… 转瞬之间,顾念的脑子里就不可控制地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 然而,下一秒他也猛地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年深恢复记忆了! 顾念心里那些暧昧旖旎的念头霎时被这个认知彻底击散,激动得再也顾不得别的,立刻睁开了眼睛。 年深单手支耳,闲适的侧卧在顾念身边,见他睁眼,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峰,“醒了?” “你想起来了?” 屋子里只有门口透进来的半壁月光,映在顾念瞪圆的眼睛里,就像一汪清澈的泉水,清澈动人。 “嗯。” “真的?” 顾念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嘶!”剧烈的疼痛让顾念皱出了一脸包子褶。 年深叹了口气,用指尖轻轻戳了下顾念微涨的脸颊,“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是天下第一聪明的,有时候又觉得你呆得让人无语。” “太好了!” 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顾念激动地扑过去,用力抱住年深,直接将人压倒在炕上,狠狠亲了一口。 年深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接住顾念后顺势躺平,一副予取予求之态。 小老虎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从顾念怀里掉了出来,唧哩咕噜地滚到炕角。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爸爸’正在跟‘妈妈’舔毛贴贴。 小老虎立刻开心的冲了过去,它也要一起。 顾念兴奋的动作碰到了年深胸前的伤口,让他疼得抽了口气。 “对不起,我忘了。”顾念这才想起年深还有一身的伤,连忙撑起身子道歉。 努力想挤到两人中间的小老虎刚爬到顾念背上,就被他起身的动作又掀了下去,咕噜噜的滚落到一旁。 顾念正想要起来,却被年深拦腰抱住了。 “别动,让我抱抱。” 年深单手箍住他的腰,另一手则温柔的覆在他脑后,越搂越紧。 顾念怔了怔,而后轻轻趴下去,也紧紧回搂住了年深。 小老虎再次跑回来,四爪并用,拼命用脑袋拱着两人肩膀,试图挤到中间,可惜,无论它怎么努力,都没找到一点空隙。 长夜寂寥,两人用这个亲密无间的拥抱,填补着过往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彼此身边的那段空白。 许久之后,年深才松开了顾念,顾念被小老虎闹得不行,只得微微移开点距离,躺在年深的胳膊上。 扑腾了许久的小老虎,也如愿挤进了两人中间。 怕它踩到年深的伤口,顾念将小家伙往自己身边揽了揽,没想到小家伙却不愿意,挣扎着往年深那边蹭,执着的想占据两人中间的地盘。 一人一虎好一阵折腾。 年深半垂着眼皮,默默看着身边顾念跟小老虎的‘争斗’。 过了好一会儿,小老虎才在顾念的‘武力镇压’下,眼神哀怨委委屈屈地趴在了他的臂弯里。 顾念一抬眼,就撞上年深兴味盎然地目光。 “我怕它压到你。”顾念忍不住解释了下自己跟小虎崽打架的幼稚行为。 “嗯。”年深宠溺地摸了摸头的发顶。 “对了,那个吴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折腾完小老虎,顾念想起了这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深将左臂半枕在脑后,“他是青州人,比我早一个月流放到平洲,也是被安排到石炭矿干活。第一次到矿底干活的时候,他就主动过来跟我搭话,说是想要‘搭伙’一块儿干。” “搭伙?”顾念撇了撇嘴,“他该不会是看中了你体力好,想占便宜少干点吧?” 随后顾念就感觉到年深的胸腔震了震,似乎在笑,“没错,他就是这么个打算。” “平白无故的,凭什么让他占便宜?” “我当然不会让他白占便宜,”年深淡淡地道,“这其实只是个交易。他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我觉得可行,就答应了。” “交易?”顾念疑惑地抬眼,纤长的睫毛犹如泉边夜草,弧度微翘,生机勃勃。 年深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眉骨上亲了一下,“他之前干活的时候,在矿底的通道了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洞口,别的矿洞都很闷热,只有那个洞口有风,他推测那个洞口是通往外边的。 他身体不行,需要一个武功好的搭档帮忙探路,确认这件事,挑来选去,就选中了我。” 无论是武功、身体素质,还是脑子,年深肯定都是那些流放旷工里数一数二的,顾念摸了把怀里的小老虎,吴富倒是会挑。 “那会儿我知道镇东军的那些人正在找机会要‘合理’的弄死我,也急缺个逃出去的机会,所以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同意了这个交易。 反正主动权在我,如果后续证明他在骗我,随时可以叫停这个‘搭伙’。 后来我们在干活的间隙去探过那条矿道,确定它的确是通往外面的。可惜我们下矿的时间有限,只知道那条通道通往另外一个方向,却没足够的时间走到尽头。 不过,已经足够了。 从那些人把我送到石炭矿,我就知道他们十有八九是要用‘塌矿’的事故送我上路,现在有了这条通道,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脱身了。 确定那条矿道通往外面,我找机会跟杜泠留了消息,告诉他如果听到我死于石炭矿事故的话不用紧张,我会借机离开,过段时间再跟他们联系。” 现在看来很明显,那条矿道的尽头,就在飞来谷附近。“为什么吴富能发现那条矿道是通向外面的,那些看守石炭矿的兵卒却没有发现?” “以往据说还要求有人下到矿底去跟着,后来那座矿的矿道塌过两次,在那之后,那些兵卒就没有人敢下来了,每日只守在矿洞口等着点数人数,称称挖出的石炭。 犯人的命不值钱,他们可是还想好好活着的。 所以底下的矿道到底被挖成什么样子,他们也根本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其它矿工也没有人发现吗?” “我觉得还是有一些人发现了的,甚至那条通道很可能以往的矿工们合力挖出来的,然后他们就找机会顺着矿道逃出来了。” 顾念揉弄小老虎尾巴的手顿了顿,蓦地想到了一种可能,“飞来谷的住户,难道就是那些陆续逃出来的矿工和他们的后代?” 谷里的这些人,姓氏不一,口音多样,就像那位老医师,明显就不是北方口音,原本顾念还在奇怪,为什么那么多不同地方的人都跑到这里来隐居。现在想来,可能就是因为那些流放犯来自天南海北的缘故。 可能是害怕追捕,也可能是因为没有路引寸步难行,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索性就留在这里过起了无望的隐居生活,残喘于世。 “我也是这么猜的。” “后来呢,后来是怎么出事的?” “出事的那天傍晚,我们像往常那样,先把挖好的石炭放在炭筐里送上去了,然后聚集在坑底,等着运人的筐下来。 耽误了许久,那个筐才被扔下来。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上去之后四处看了一圈,发现四根绳子都被割断了大半截,所有人上去之后,绳子的断口越来越大,马上就要断了。 当时筐还没升起来多高,我提醒了大家一句,然后拎着吴富和另一个恰好站在右手边的矿工一起跳了下去。 其它几个胆子大的也跟着跳了下来,就在那时候,出现了火光。 我拽着吴富和那个矿工拼命往那个矿道的方向跑,山洞震颤,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后来有什么东西打中了我的脑袋,我就晕过去了。 等到再醒过来,我就跟吴富躺在飞来谷南边的山坡上了。现在想来,后来可能是另外那个矿工把我们从矿洞里拖出来的。” “那他人呢?”顾念好奇的道。 “不知道,”年深摇了摇头,“后来他就不见了,不知道他是自己逃走了,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想到附近的那些猛兽,顾念暗暗叹了口气,觉得那个人恐怕凶多吉少。 “那你为什么认吴富做了阿兄?” 年深噎了噎,过了会儿才道,“我失去了记忆,最开始的那一个月,都是他在照顾我。他告诉我,我叫‘吴穷’,他是我的阿兄。” 顾念忍不住笑出了声,‘吴穷’什么的,莫名就透出种凄惨又可怜的味道,跟年深本人完全不搭。 “很好笑吗?”年深斜睨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哈,好笑,特别好笑。”顾念把脸埋在小老虎的背上,试图掩饰自己的笑,结果失败了,而且在年深的眼刀之下笑得愈发大声。 年深拿他没有办法,等他笑够了,才无奈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顾司直还有什么要问讯在下的吗?” “有,当然有。”顾念抓住那只‘为非作歹’的手,“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来平洲?” “你阿兄没告诉你说吗?” “他说你想要亲手查出伤了我和叶九思的人,以绝后患。另外,他也帮我分析了一下当时的局势,猜测你的做法是为了将火力从凉州引开,置之死地而后生。”顾念把顾言当日的说法复述了一遍。 “基本上来说,他猜得没错。”年深点了点头,“我来平洲,有三个目的,其一是降低镇西军在吕青眼里的威胁度,将他的目光从凉州引开。 其二,是查清楚阿九和你受伤的事情。我想确定,这件事到底和陆溪有没有关系。” 听年深直截了当的提到陆溪的名字,顾念不禁怔了怔,“你说陆溪?” “对,陆溪。”年深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你受伤之后,我仔细想过。 最早你跟我说知道害我的幕后黑手是谁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犹豫。葛十二死之后,你却含糊的说只知道那人姓陆。 之后你也问过我追踪陆家可疑之人的事情,当时我就隐约觉得你好像想说什么。 联系后来你跟我提起的那个梦境,我猜你在梦里应该是知道了那个人是谁的,只是基于某些原因,当时没办法直接告诉我。 让你这么难开口的那个姓陆的人,只能是跟我关系深厚的陆溪。 这么想来的话,你的为难,天香楼一案对方处处能将我算计到极致的原因,也就很清楚了。” 顾念忍不住在心里为年深叫好,不愧是主角,太聪明了! “正巧当时我的手下也探听到一条消息,镇北侯出事之前,陆家曾两次派人前往平洲方向。 我不确定陆溪跟契丹和镇北军这边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但他本就聪明,心思缜密,在长安又经营多年,势力庞大,运筹帷幄,如果他真的是害我和叶九思的人,想在那边找他的破绽恐怕很难,不如反过来,在这边查起。 边城虽然是镇西军几乎无法触及的地方,但同样也是他陆家势力覆盖相对薄弱之处。在这样的地方,他没办法处处及时指挥,最容易露出马脚。” “你还不如直接问我,何必冒这么大的险?”顾念觉得年深为此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风险大,收益也大,除此之外,其实我来平洲还有第三个目的。” 顾念:??? 还有? “镇北军内乱,对我们未尝不是个机会,我想试试,趁机拿下旁边的渝州。”年深跟顾念说出了自己此行的最大目标。他的用词虽然比较保守,语气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顾念心里却是一惊,年深想要夺城,的确不是空谈。 渝州就是镇北侯二子方曜月的地盘,在原书里,镇北侯的二儿子也的确是镇北军最薄弱的缺口,所以才被契丹人杀掉。 难道现在是年深看到了这个缺口,剧情拐个弯,取代方曜月的变成了年深? “好了,说说顾司直为什么会来平洲吧?”年深见他似乎太过惊讶,以为他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也没打算多解释,捏了捏他的脸颊转移话题。 “还能为什么?”顾念在暗夜里怨念地瞪了他一眼,提起这件事他就生气,“有人趁着我受伤,不负责任的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后来又突然传来矿难的消息,我不相信他真的死了,就决定自己过来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年深沉默半晌,长叹口气,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顾念不依不饶地抬起眼梢,“告诉你,你可是欠了我好多件事情,以后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要还给我。” “好。”年深探过头,轻轻在他指间吻了一下,“以后无论你要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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