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些掐死方元霜。 要不是家中来电,他这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段寒成猛地扯开了领带。 江誉大气不敢出。 他面上的巴掌印足以说明发生了什么,方元霜是真的不要命了才敢打下这一巴掌,上一次敢对段寒成动手的是段父。 这一巴掌让段寒成五年不跟自已的父亲说话、见面。 这事的严重性,是无法预估的。 车子还没开到老宅,段寒成便想到了要如何惩罚方元霜,“姜又青最近在哪里?” “……我不太清楚。” 这是实话。 江誉不敢撒谎。 段寒成没有发火,轻描淡写地筹谋这一个女人,当初的落魄与折磨还是不够,才让方元霜敢抬手打他,“去找她,给她透露些消息。” “段总……元霜小姐她,应该不是有意的。” 江誉想要替她说上两句话,回应他的却只有段寒成的冷笑,“看不出来,她这么有本事,这么快勾搭上了宋止不说,连你都成她的人了?” “不是的……” 他只是觉得,方元霜实在太过可怜。 从掌中娇花到流落异地,回来了还要接受一双双异样的眼光与欺辱,眼下有了段寒成的推波助澜,她只会更惨。— 哭了太长时间,掉了很多眼泪。 方元霜揉了揉脖颈上的指痕,好些了后才进入病房中,宋止在昏睡中,像是正在枯竭。 陪到天亮,到了上小提琴课的时候,方元霜不得不走。 没有钱的日子太过艰苦。 陈家路途遥远,方元霜要提前两小时出发,向笛成为她的小提琴老师时就是如此,冒着暴雨,晒着烈阳,经历遥远的路途来教她,只为每小时三百块的课时费。 方元霜不曾珍惜过富裕的人生与家庭,失去后每分每秒的贫穷都被放大了数百倍。 到了陈家,保姆带她进去。 家中没什么人,陈家小妹在楼上等着,陈菁菁是单纯天真的小姑娘,热爱小提琴,无奈天赋一般,方元霜很有耐心地帮她摆正姿势,轻声细语,将温柔发挥到了极致,身上再没有了嚣张跋扈的影子。 练得累了。 保姆送了水上来,陈菁菁拿给方元霜,“老师,你喝。” “谢谢。” 这一幕太像过去。 方元霜练累了,主动拿水给向笛,笑吟吟道:“向老师,你教的真好,你才最应该开演奏会。” 她那样夸赞向笛,她面上却没有欣喜,更多是被生活压垮的苦楚。 后来在阴暗潮湿的小仓库里,方元霜在哭,她身上昂贵的裙子被扯得变了形,是向笛苦苦哀求那些人住手,她才逃过一劫。 在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候,向笛搂着她,安慰她。 她趴在向笛怀里哭着问:“那些人是不是会杀了我?” “不会的,你会长命百岁的。”向笛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的手那样温暖,在后来无数个被父亲殴打的凉夜里,除了段寒成,她想起最多的就是向笛。 “……老师?” 是陈菁菁的声音。 方元霜回过神,喝下一口水。 “幸好现在还有你陪着我,最近家里都没人。”陈菁菁小声抱怨着,“我姐姐要跟寒成哥哥结婚了,最近可忙了,都没空管我。” 垂着的眸顿了下。 结婚? 这没什么好意外的,段寒成早到了该结婚的年纪,陈声声是他的青梅竹马,这才是天作之合。 方元霜笑着抬头,“这是好事,恭喜。” 第50章 这桩婚事是两家长辈决定下来的,婚期定得很快,身负着家族责任,段寒成在婚事上的话语权并不多。 老太爷张罗着订婚宴,陈声声出现在段家的次数愈来愈多,她在旁陪着老太爷说话,段寒成沉默等待着,一言不发,仿若局外人。 等陈声声去了洗手间,老太爷才动了动花白的眉毛,扬了段寒成一眼,“声声就要成为你的妻子了,你不该对她这么不冷不热。” “您知道,这桩婚事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宋止被推下楼,段寒成百口莫辩,周家借此控告他,他跟陈声声这桩婚事才会提前。 到了这个年纪,老太爷什么都看得明白,“当初让你娶元霜,你不娶,如今人家要结婚了,你却去害她的未婚夫,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 好马不吃回头草。 何况这草是段寒成亲自踩碎践踏进污泥中的。 靠在门口,陈声声咬咬唇,气到将指尖掐进了掌心。— 老太爷安排了段寒成送陈声声回去,她挽着段寒成的手,笑着拒绝,“寒成哥哥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不麻烦他了。” 这可是少见的。 婚约下来后,陈声声没有一天不缠着段寒成,可她自认自已不是方元霜那种蠢女人,分寸感她还是知道的。 进门时直接甩下了高跟鞋,她揭下了那张温柔造作的面具,跋扈张狂才是真的她。 楼上的小提琴声音扰着耳朵,陈声声往楼上喊了声,“别拉了,难听死了——” 她心中有气,嗓门又高,保姆送来水,一喝进口便被吐了出来,“烫死了,你要烫死我啊?” 琴声还在继续。 她忍无可忍上了楼。 推开门正对上陈菁菁茫然的小脸,“你聋了,没听见我让你别拉了?” 入目所及,还有另一个人。 方元霜一脸无辜地站着,并不知自已就是那个惹火了陈声声的人,陈声声抱着臂,一见是她,神色化为柔和的,“方老师还没走?” “……我想要加练,就把方老师留了下来。”陈菁菁弱弱说了句,却遭到陈声声的一瞪。 “那好,你们慢慢练。” 下了楼,陈声声的气半点没消,思考良久,她看向一旁忙碌的朱嫂,勾了勾手指,将人唤了过来。 朱嫂胆战心惊靠近,贴耳过去听着陈声声的吩咐,不由面露难色,“小姐,这不太好……” “开个玩笑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亲眼看着朱嫂拿着陈家老爷子珍爱的名贵茶杯上了楼,陈声声托腮望着钟表,几分钟后楼上传来茶盏摔碎的悦耳声音。 “砰”的一声。 她忍不住捂嘴开怀大笑,笑累了,上了楼,掩唇假装惊讶,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这是怎么了,怎么摔碎了?” 方元霜指尖被烫红,主动站了出来,“抱歉,是我不小心……” “可是这好像是祖父最喜欢的那套。”陈声声连连感叹,“这可怎么办好呢?” 那套茶具昂贵少见,很少拿出来用,往常是招待贵客的物件。 那是方元霜把全部身家拿出来都赔不起的东西。 陈声声站在旁,装作给祖父打了电话询问的样子,她咬咬唇,有些无奈,轻蔑的眼神上下扫过了元霜一遍,像是在替她求情,“……可是这位方老师看上去不像是赔得起的人。” 这些话进了方元霜耳中,不伤自尊,是事实,陈菁菁轻拽她的衣摆,惭愧不已,“老师……” “没关系的。” 方元霜强撑微笑,轻抚陈菁菁的头发,分明是自已惹上了灾祸,却要安慰其他人。 挂了电话。 陈声声居高临下地走来,表情复杂,分不清究竟是得意还是遗憾,“祖父说了,这套茶具不是可以买到的,如果就这样算了未免太便宜你……” 她话还没说完,方元霜就开了口,“……陈小姐,您直接说要怎么办就好。” 第51章 这些女人对她有善意的没几个。 她知道。 这些刁难、欺辱,都是她反抗不了的,与其痛苦挣扎,不如欣然接受,少受些磋磨也好。 “还能怎么办,我祖父很开明的。”陈声声勾起左边唇角,像是在笑,可僵硬又狡黠,“……报警,祖父说了,公事公办,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这才是她的目的。 只有将方元霜赶走了,她跟段寒成的婚事才不会生变。 这个女人留着。 早晚是祸害。 可一听到报警二字,方元霜的面色骤然变了,站在光下如一个灵魂出窍的躯壳,哆嗦了下唇,像是乞求那样,“……不要报警,怎么样都可以,就是别报警。”— 定制了三个月的宝石项链拿到手。 陈声声换上露肩的礼服佩戴,红宝石衬得肤色很白,她相貌是优越的,可独独缺少了妩媚与清冷,这项链并不适合她。 段寒成在后等待,疲惫地揉着眉心。 “怎么样,漂亮吗?” 扫过一眼,段寒成点头,态度散漫,他没说实话,红宝石不是陈声声衬得起的,女人里,方元霜如今的清冷与哀婉倒是与宝石相配的。 皱了下眉。 不明白自已怎么又想起了她。 那一巴掌下去,段寒成只剩整死她的心了。 陈声声又带了枚胸针,扣在了段寒成的西装上,银色质感很好,可他不喜欢,当初方元霜也送过他一枚,他当着她的面扔进了海里,没好气地警告她别再玩这些把戏。 事后窥见她流着泪换指尖的创可贴,才知道那那枚胸针是她亲手做的。 前往宴席的路上,陈声声不断抚摸着那条宝石项链,段寒成靠在窗边,撑着额头,时不时掀开眼皮望向前。 入了隆冬,气温渐冷。 下车时陈声声挽了挽披肩,想要去挽段寒成时,他独自走向了前方,光影下漂浮着几片白色的雪,他身着黑色大衣,走到宴会厅门口,自然取下了手套交给身旁人,举手投足皆是被培养出的优良高贵。 从他身边过路的人,气势会不自觉被压下去。 陈声声一时看着着迷,忘记了跟上去。 难怪方元霜会为了他,尊严不要、命也不要。 快步走上前,陈声声宣誓主权似的挽住了段寒成的手,他身边这个位置与他的人一样尊贵,陈声声不自觉挺直了腰脊。 这一场慈善拍卖段寒成是受邀参加。 酒会上的人许多,段寒成疲于应付,正要找个安静的位置坐下,角落里对上了谷薇的一眼,她手一抖,酒抖了出来。 上一次为了方元霜,段寒成私下警告了谷薇与姜又青,她们是怯他的,在这里遇到,她害怕是自然的。 段寒成嗤笑一声,没当回事,兀自坐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香槟尝了口,远处陈声声跟一群女人站在一起,议论着她的项链,她满面红光,享受着众星捧月。 周嘉也到的早,带上了楚皎。 最近他去哪里都带着楚皎,特地给她定制了礼服,纯白色的长裙,长发半披在肩后,温婉柔美,在这样的名利场,活像是一株不染淤泥的花束。 可惜跟在周嘉也身边,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楚皎一眼落在阴影处的段寒成身上,想要过去,却被周嘉也支开,“寒成的未婚妻在那,你过去跟她聊聊。” “未婚妻……”楚皎秀美的五官一皱,好似快要哭了。 “你不知道吗?” 周嘉也眯眼轻笑,他知道如何诛杀一颗爱意浓烈的心,“你瞧,她戴的那条项链估计就是寒成送的,很贵。” 楚皎敛眸,掩下那份心伤。 “不过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送你。” “不喜欢。”楚皎轻抿唇,“太俗了。” 周嘉也哼笑了下,好似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果然,你跟你姐姐很像,对我送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楚皎没有回应,如果不能靠段寒成更近些,去哪里都无所谓了,“我先过去了。” 坐到了段寒成身边,周嘉也喝下了剩下的半杯香槟,被段寒成睨了眼。 他耸肩轻笑,“口感还是这么差。” 往远处看了一眼,又忍不住调侃,“陈声声怎么样,符合你对妻子的要求了吗?” 第52章 段寒成就是这么一个人,严谨,刻板,骨子里对自已有着一套高标准,哪怕是向笛,他都不觉得她有资格做自已的妻子,只当宠爱的女人看待。 “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嘻嘻哈哈的女人。” “你是指元霜?” 段寒成又沉默,他起身,神色模糊,“我去下洗手间。” 这不过是说辞。 本想要寻个清净地方抽烟,烟才点着不知哪里来的女人声音,是陈声声。 她带着点玩笑的意思,“我只是说报警解决,她就跟我下跪,把我吓了一跳。” 周围人很多,大都知道方元霜。 周家的小霸王,在名媛圈子里很不招人待见,那些人乐得看到她落魄,各自哄笑着。 陈声声站在其中,只充当诉说者,说完了,不忘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跟她说了没关系,她非要跪,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听到这些,捏了捏烟头,段寒成心口烧灼着,很是难耐。 思绪出笼,女人娇柔的音色一响,唤回了段寒成残存的理智,“寒成哥哥,我可以跟你单独聊聊吗?” 风霜寒雪,晚间的风更是锐利刺骨。 上完了最后一节课,方元霜迈步走在路上,没有撑伞,雪渐渐打湿了头发与肩膀,手中的面包啃到一半,指尖已经僵硬了。 走在飘摇的雪中,活像一个孤魂野鬼。 翻动着手机中的招聘信息,寻找需要小提琴老师的人家,在这一方面她是精通的,几年没碰,一拿起琴与琴弦,记忆又会跟着翻涌。 投递了好几家简历,等待着消息回复。 雪咯吱咯吱被踩响,快要走到公交车亭时,手机作响。 接起了一通陌生号码,那端寂静无声,元霜等了等,主动开口,“你好,哪位?” 同样是冬季。 那边的风声好似更加刺耳。 紧接着是年轻男人的声音,干涩、沙哑,“是我。” 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一片雪花钻进了衣领里,方元霜骨头缝里开始变冷,这些年所经历的痛苦、所亲眼见到的鲜血淋漓,通通再次重现。 她一时忘了回声。 男人笑了笑,“别紧张,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出来了。” 眼睛开始发酸。 “……出来就好。” 这大概是违心话,她说得很是心虚。 “你不觉得你应该赔偿点什么给我吗?” “你要什么……” “钱。” 路上不断有车子开了过去。 灯照在雪夜里,映亮了方元霜影影绰绰的背影。 车中的气氛比来时还要紧张,陈声声坐在段寒成身边,仿若身在大雪之中,冷感在凝结,她大气不敢出,直到段寒成催促,“还不说?” “说什么……”她紧咬着唇。 “你跟那些人说的下跪,是什么意思?” 陈声声强忍着心头的委屈,撒谎时不由垂眸,“是我家的保姆,这又怎么了?” 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阶级分明,贫富差距明晃晃的,她高人一等,他人的尊严与她无关,做错事了就要挨罚,就是这么简单。 “声声,我将你当妹妹看待,”段寒成叹了口气,“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欺骗。” “……我怎么敢骗你?” 陈声声扑上去,声嗓甜腻腻的,“好了寒成哥哥,你这样都吓到我了,难道你因为我处罚了一个低贱的佣人就讨厌我吗?比起跋扈,那个方元霜小时候可比我嚣张多了。” 第53章 这话不假。 方元霜小时候经常对自已身边的保姆颐指气使,那些人苦不堪言,烫坏她的衬衫、拿错了她的琴谱、忘记擦琴,只要是犯了错,她们就会被辞退。 段寒成曾质问过,“她们只是犯了小错你就辞退,不觉得自已过分?” “过分吗?”方元霜掬着纯真娇气的小脸,“不管错误大小,只要犯了错,在我这里就是无法原谅的。” 霜雪纷飞,她的身影似乎正站在雪地中,身上都是雪,活像是个雪人。 车子疾驰而过,掠见她那张冻红的面颊,段寒成才确定,这不是幻觉,是真的。 为了生计在奔波的方元霜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冷眼扫过,没当一回事,目光却不自觉落到后视镜上,元霜的影子逐渐缩小,却在他心中放大。 送走了陈声声。 江誉开着车,段寒成轻摩挲着指尖,良久后开口吩咐,“去问问看,陈家这些天都出了什么事。” 跟在段寒成身边多年。 他的微表情江誉是看得懂的,不由连忙应下,“好的。”— 一连去了许多家中授课,大多数时间方元霜都奔波在路上,又逢冬天,没几天她就瘦了下来,又回到了面黄肌瘦的状态。 阴潮的雪天,膝盖与手腕又隐隐作痛。 上完了课,宋止的车子在不远处等着,元霜上去时温度柔软,宋止特意准备了热牛奶塞进她掌心,想要替她捂手又怕太过唐突,“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樊姨这些天总问起你,要是让她知道你这么辛苦,怕是要伤心。” “……可我总要靠自已解决生计。” 何况最近,她很缺钱。 “可是樊姨一直将你当作女儿。” 这些话解救不了方元霜如今的困境,她将拿到的课时费存着,一张张珍贵的钞票叠在一起。 等着存够了一起汇过去,过去攒够这些钱需要洗上千个盘子,端滚烫的汤盆,或是累到活活晕倒在大街上。 偷偷在后厨捡那些剩菜,躲在角落里吃时,方元霜不止一次当自已是牲口。 楼梯上有些陡峭。 方元霜卖力向上爬,昏昏暗暗的光线下有人站在头顶的位置,对方突然发出声音,她却没有被吓到。 相比姜又青在黑暗里撕裂笑容的样子,方元霜沉静的模样更具有杀伤力。 姜又青的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吐了口烟,这个样子让方元霜心寒,曾经那个跟在她身边,眼睛亮亮的,总是指着她梳妆台里漂亮珠宝的姑娘,好像不是这个。 姜又青踩着高跟鞋走下来,朝着方元霜的脸喷了口烟,“怎么,看到我这么诧异?” “诧异什么,是诧异你的愚蠢,还是诧异你一次又一次无聊的挑衅?” 经历过了宋止的事,方元霜身上的懦弱少了点,她学会了反击与对抗。 “姜小姐,我不像你,我很忙。没空陪你玩校园里小团体的游戏,换言之,我并不清楚从前怎么得罪了你,让你想要从我身上寻求高高在上的快感?” 这番话让姜又青颜面尽失。 她那点不为人知的嫉妒心与不平衡感被揭露,瞬间忘记了轻重,突然推着方元霜的肩膀将她推下了楼, 她没有防备,直直往后跌去,这楼狭窄又陡峭,边缘坑坑洼洼,滚落下去,头跟着被磕破,有温热的血流了下来。 痛感正在弥漫,不等她站起来,一只手缓缓映入眼帘。 伴随着的是一条垂下的灰色领带,段寒成不知何时就站在了这里,他弯着腰,伸出了手,用清高的姿态施舍着方元霜,“放狠话的样子是很厉害,可怎么不知道动手呢?” 忍着痛,她推开了他的手,他是施舍者,也是施暴者。 比姜又青还可恶。 姜又青闻声急忙跑下楼,正对上段寒成阴鸷的眸,他一动不动,慢条斯理地了三个字,“滚下来。” 方元霜额角的伤鲜红,触目惊心。 最紧张的人居然成了段寒成。 他蓦然上前,腕部的银质表盘闪过一束光,像是刀刃的寒光,那只手直直攥住了姜又青的头发,拽着她扯到了方元霜面前, “道歉。” 第54章 这一出戏方元霜不想看。 姜又青扶着自已的头,正要道歉,方元霜侧过身,将他们当作一堵空气墙,默默走了过去。 她用袖子沾了沾鬓角的血,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上了楼。 开门进去时门被段寒成用手撑住,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量,沉默地站着,就如同一座雕塑,怎么都挪动不开。 为了跟他身高相匹配,方元霜很小就开始穿高跟鞋,她的每一步都在努力向上,在向他靠近,可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推开她。 今时今日追到这里,荒谬又离谱。 方元霜眨了眨黏带着血的眼皮,语气有些崩溃,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麻木,“你到底要怎么样才罢休,我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你摆弄,我只求你给个痛快。” 她的话对段寒成是耳旁风。 他的目光穿过流着血的方元霜,落在了她的房间内,那样的拥挤狭窄,为了便宜的两百块,她舍弃了阳光的照射,屋子里扑面的阴冷让段寒成错愕。 方元霜是住惯了洋楼与别墅的大小姐,这些年难不成都住在这种地方? 她想要关门,段寒成掌心蓄了力气,推开了那扇门,他站在这样狭窄的地方,腰好似都伸不直,观望着屋子里的所有,每一样对他来说都是低廉又不值一提的。 “宋止就让你住在这种地方?” 段寒成像是亲眼目睹了不可思议的事,又对方元霜的忍耐力有了新的认识,“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嫁的人?” “出去。” 方元霜指着门口。 段寒成眉宇中冷意渐深,“我出去?” 眼神落在了阳台挂着的衣物上。 “你留宋止在这里住过,他的衣服还挂在这里?”段寒成一贯是骄矜自持的,是君子,不管是行动上或是言语上,从不会让女人觉得冒犯,对着方元霜,面具撕了下来,他前进,“你追我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主动过?” “还要我怎么主动?”方元霜自轻自贱道:“我难道没有脱光了躺在你的床上求你多看我一眼吗?可你是怎么做的?” 他派人将她丢了出去。 让她出尽了丑。 那段日子,她是睦州上流圈子里最大的笑话,谁不知道方元霜是送上门段寒成都不要的货色,她走到哪里,流言蜚语就跟到哪里。 可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出了国,参加了一场拍卖会,带了一条古董项链回来。 从周嘉也嘴里得知后,方元霜每天都在期待那条项链,她安抚自已,拿着项链给她赔礼道歉,她就不计较了。 可几天后,她却在向笛的包里看到了古董项链。 偷偷跟出去,在周家老宅的不远处看到了段寒成的车,向笛站在车旁,不知跟段寒成说些什么,最后两人拥抱在一起。 元霜站在凉如水的月光下,眼泪纵横。 这么多次的教训怎么会还不让她死心。 “……你倒是记仇。”段寒成嘴硬,眼眸瞥向她的额头,“跟我去医院,处理伤口。” “你没完了吗?” 方元霜用力抹了把伤口的位置,她的袖口全是血,那样粗糙的布料摩擦着伤口,段寒成忍不住皱眉,她像是不疼,“对你很重的伤,对我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所以,请你出去。” 第55章 兀自处理了伤口,方元霜很有这方面的经验,被父亲毒打到伤口溃烂时,她都是偷偷买了纱布消毒包裹。 不过要在父亲回来前将味道散干净。 如果让他知道她藏了钱,换来的会是另一顿殴打。 第二天还有陈菁菁的课。 上次的事后,方元霜向陈家辞了职,陈菁菁只要她教,无奈她答应再去两次。 送她过去的路上,宋止担心着她的伤,“真的不严重?” “没事的。” 将长发散了下来,遮住了额头处白色的纱布,她本就瘦弱,长发遮住了半张脸,愈显憔悴白皙,像是一只陈旧的水晶球,一碰即碎,却又坚强。 将她送到了陈家。 宋止指了指表盘,“我会准时来接你的。” “好,麻烦你了。” 成了她的未婚夫,她的客套却没减半分,宋止还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止住了。 进入陈家,第一个见到的人却不是陈菁菁。 方元霜步子止住了下,对上烟雾中段寒成的眼睛。 他站在楼下,正半倚着楼梯抽着烟,仔细看眼底是浑浊是困倦,像是一晚上都没睡好。 一见方元霜,神色敛了敛,唇一动,却没了话可说。 她不会再多看他一眼,擦肩而过那瞬,段寒成心下复杂,那感觉像是迫切的要她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瞬。 目光追逐着她是背影,她一次头都没有回。 上去没多久,楼上飘来了小提琴的声音,还是那样柔软寡淡,没有直击心灵的力量感,可乐声就是如此,越是柔和,越容易深入人心。 段寒成上了楼,找到陈菁菁房门口。 门半敞着。 视线通透的另一半是方元霜站在阳台,迎着夕阳的余晖在拉琴,她扶着琴,执着琴弦,头发像是被夕阳染了颜色,面容镀着一层薄薄的光,额头鼻梁、再延伸到唇线,都被光描绘着。 分明那样脆弱,拉琴时却那样沉静坚韧。 段寒成看得出了神,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不再是过去的方元霜了。 走廊上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段寒成看去,陈声声抿着唇走过来,往里面看了一眼,像是小女生吃醋似的叫了一声,“菁菁,跟你的老师一起下来吃点东西吧。” 她哪有这么好心。 在里面的人出来的刹那,便搂住了段寒成的手臂。 陈菁菁开了门,探出半边身子,“姐,我们在练琴呢。” “那又怎么了?”陈声声看向房内,“方老师,你也来吧。” 闻声。 方元霜抬了最淡漠的一眼,余光都不曾落到段寒成身上,“我吃过东西来的,不麻烦了。” “跟你未婚夫吗?” 陈声声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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