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样她根本不需要在意。 段寒成不愿再想再看,可视线却不受控地往后视镜中看去。 元霜又追了上去,在雨中奔跑了两步便摔了一跤,段寒成心脏跟着一抽,到了嘴边的停车忽然止住,只因突然撑着伞出现的俞淮,他及时站在了元霜身边给她打伞,将她扶了起来。 她身边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腿伤短时间内无法治愈,身上还有些外伤要养。 段寒成不想再留在医院,这才提前申请了出院,家里有家庭医生照顾,不会比医院差在哪里。 听说他回来。 江誉第一个赶了过来,急急忙忙上楼,等医生给段寒成检查好了身体才进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医生说你现在的状况是不适合出院的。” 虽然早知道段寒成的腿今年是不能再站起来了,以后要站起来也要看休养得怎么样。 可真等亲眼看到了一旁放置着的轮椅,江誉还是替他心痛了一番。 “不合适出院又不是不能出院,再说了,家里有姜医生,不会比医院差在哪里的。”段寒成回来后心态反而好了许多,说话间带着些许的柔和,可江誉看得出来,这都是假象而已。 加之下午元霜来过,他不是傻子,二者一定是有关联的。 例如段寒成突然出院,或许就是不想再被元霜找到看到。 他这些隐秘的心思江誉全装作不知道,走到他面前,将毯子盖在了他的腿上保暖,“可您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不放心,不如我找崔姨来照顾你?” “不用。” 段寒成向来是喜欢安静的,家里有其他的保姆,便不用让崔姨从睦州回来一趟了。 再者说,他不想自已这一面被太多亲近的人看到。 “那怎么行,你行动不便,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起居怎么办?”江誉总是替他着想很多。 段寒成看着角落里的轮椅,那里没有光,轮椅放在那里,就好像写满了他余生的悲惨与寂寥,可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接受现状,“我总要学会一个人生活的,再说了,家里又不是没有别人。” “不行……” 江誉话没说完,段寒成目光微变了下,“先不说这些了,我想问你,最近你是不是见过了元霜,你跟她说了什么,是吗?” 如果不是江誉跟元霜说了什么,她不会突然跑过来,还追车拦车,拼了命要见他。 江誉低着头沉默,段寒成便有答案了。 “这次就算了,不要有下次了,我不想我的事情被她知道,明白吗?” 第793章 是您毁了我 出院回到家里养伤后段寒成更为漠然孤僻了些。 大多数时候都在吃药养伤,或是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绚烂的景色,他心中更怀念的是睦州的雪,去年这个时候,他看的风景是元霜站在雪里跟他招手。 元霜一样怕冷。 冬天她总是会穿的很多,跟崔姨一起出去时更是,裹得很厚,围巾帽子一应俱全。 回来后总是很累,会靠在段寒成怀中喝红茶暖身子,可她又很喜欢雪,只因段寒成的腿怕冷,便忍着不出去,可偶尔还是会下楼用雪做一只迷你雪人,然后捧着递给段寒成。 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警告他,“你可千万看好了,别给暖化了。” 段寒成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总是由着她胡来,也总是会给她回应,“要是化了怎么办?” “化了你就赔我。” 那些声音,那些音容笑貌,总归是不再属于他了。 段寒成眼眶酸涩,却再也没了泪水,当着元霜的面他都可以忍耐,何况是私下一个人。 流泪和伤心都是懦弱的表现,是他没有资格,没有本事将爱的人留在身边,怪不了别人,更怪不了俞淮抢走了元霜,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别人。 门被敲响。 段业林端着茶进来,放在了段寒成面前,他是最不想看到自已的孩子变成这个样子的。 失去了段东平后他就只有段寒成这一个可以依托的继承人了。 现在段寒成成了这个样子,最无助的人是他。 “最近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此时此刻,他这个父亲的关心是真的,不掺杂任何一点水分。 只是由衷想让自已的孩子少些病痛的折磨。 可段寒成还是那样冷漠,那样疏离人群,“好多了,您不用整天来,集团的事情很忙,您应该多去忙工作。” “那些事情有江誉挡在前面。”段业林在段寒成身边坐下,这一坐便让刚才的亲情变成了试探和询问,“虽然你的腿暂时站不起来了,可爸爸还是想把那些工作交给你,只不过要等你再好一些。” “您真的愿意吗?” 说是父子,可只要掺了利益在中间,就连亲情也会变了质。 不然段寒成也不会利用秦漱来稳住段业林了。 现在孩子没了。 为了保住元霜,段寒成主动将那些事情暴露了出来,段业林有怀疑也是正常的,“既然您身体好了,您大可以回去,不然将这些交到一个自已的不信任还残废的人手上,您恐怕也会睡不着觉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信任你?” 要说起不信任,那便只有秦漱那档子事了。 被猜中了心中所想,段业林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试探性询问道:“我来只是想要问问你,有关秦漱孩子的那件事,你之前知道吗?还是说真的是她不检点,你放心,如果她真的对不起你,爸爸一定替你作主。” 这番话说得可真是好听。 如果段寒成不是早知道自已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就真的要被他给骗了过去。 望着窗外在绽放的花朵,段寒成冷笑一声,到了这种时候,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什么了,“秦漱回来了是吗?她跟您说什么了?谁接她回来的,谁允许她回来的?” 没有回答段业林的,他却一口气问了这么多事情。 段业林是怀疑这件事,可同时段寒成也是自已的孩子,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事情,他能做的只有替他遮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她自已回来的,大概是听说了方元霜在柏林,回来找她的。” 这是真的。 至于究竟是谁从中帮助了秦漱回来,这便不得而知了。 段寒成下意识想到的还是元霜的安全,秦漱回来了,证明元霜的安稳日子怕是要被这个疯女人搅乱了,“所以呢,她跟您说了什么让您亲自过来一趟质问我。” “我来是想看看你的身体好些了没有,不止是为了这个。”段业林努力在给自已圆场,他不想跟段寒成之间的父子关系更僵硬了,“我也的确是见了秦漱,她告诉我,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是你找了人……” 后面的话太难听,段业林不忍心再说下去,“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这么做了?” “是又怎么样?” 因为站不起来,段寒成的心跟情绪好似跟着左腿一起死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激动,哪怕被质问,也可以平静地回答自已的父亲,他就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您想要一个段家的孩子,可我不想要,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元霜一个。”段寒成眼底空旷,除了景色,再也不会有人进入他的眼里了,说起原委来,更是空洞飘渺。 “元霜不想我因为她而跟你闹得太僵,知道您身体不好,劝我回来,可您跟秦漱都干了什么?” 当时他是真的以为可以和解。 却没成想被自已的父亲联合外人摆了一道。 “您让我跟元霜分开,逼我跟秦漱生孩子,我在您眼里究竟是什么?”段寒成发出质问,忍不住苦笑,“是您的孩子,还一个延续段家辉煌的工具,您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就应该想到我会反抗,是您毁了我。” 段业林低下头,手抓着自已的膝盖,“是父亲错了,可你不该用这种方式,这是诋毁你自已的声誉,以后你在别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最重要的东西都没了,我还会在乎这些吗?” “让我弥补你,好不好?” 段业林低声下气求着自已的儿子,可段寒成却不曾回头多看他一眼,俨然是已经对他失望透顶,“如果您真的想弥补,就送走秦漱,别再让她为难元霜跟俞淮,她比我过得更辛苦。” 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段寒成想的还是那个女人。 段业林忍不住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要集团的位置。” “您留着吧,我不需要。” “那是给你的,不管你要不要。” 他缓缓站了起来,大概是太伤心,又或是苍老了,腰间一疼踉跄了下,他连忙扶着桌子,看向段寒成时,他是无动于衷的。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已唯一的儿子有多恨他,“江誉很好,可他到底不姓段,我不信任他,我会帮你护着元霜,可你也要帮我打理集团,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换,好吗?” 第794章 为你两肋插刀是应该的 还没见到段寒成,秦漱便回到了柏林。 她堵在元霜家楼下,令她寸步难以走出这道门,拖了几天没能去见段寒成。 实在瞒不下去了。 俞思才将实话告诉了俞淮,“其实方姐姐没住在我那里,她不去,非要住之前的公寓,最近还被秦漱找到了……” 在饭桌上说这些,这顿饭是吃不好了。 听了俞思的话,俞淮面色沉了沉,拿着筷子的手缩紧了些,有口气憋在心里。 他知道。 元霜这么做是无声地告诉他,她跟他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亲密,她也不会平白无故住到他妹妹家里。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要秦漱找到她,她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为了元霜,俞思已经跟俞父大吵了一架,俞父进了医院,俞思又要承接他的怒火。 这段时间俞家发生的所有事情范和昀都看在眼里。 俞思一脸委屈,范和昀忍不住为了自已的妻子抱不平,“大哥,你误会思思了,这件事是方小姐坚持的,也是不想麻烦我们,你这么说……思思心里也是不好过的。” “那怎么不早告诉我?” 俞淮正是不理智的时候,哪里听得进范和昀的话,“还有秦漱,她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我不清楚,我是今天去找方姐姐的时候看到她的。”俞思上前去跟秦漱理论,可那个女人真的像疯了似的。 听不进别人的话,还扬言要跟元霜同归于尽。 俞思被吓得不轻,上去劝了元霜去她那里,可她说什么都不去,还担心会牵连俞思。 才听完俞思的话,俞淮便赶去找元霜,生怕秦漱伤害她。 俞思看着俞淮的背影,无奈而自责,“哥,你别冲动啊……” 范和昀拉住她的手安慰。 “没事,大哥有他的分寸。” 家里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俞思实在是有些六神无主,要不是有范和昀在她身边,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找段叔叔,让他处理一下秦漱的事情?” 如今俞家跟段家是水火不容。 除了范和昀跟俞思可以出面,其他人段业林是一概不见。 心疼自已的妻子,范和昀不想她再为这些事情担忧,“这样,我去,我去跟段叔叔谈。” “不行,上次哥哥差点坐牢的事情就是你去求他的……” 知道范和昀对自已好,可俞思不能这么无底线地利用他。 看出了俞思的真的关心自已,这对范和昀而言便是最好的回馈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算什么,既然当了你的丈夫,为你两肋插刀不是应该的吗?” 担心他是其一。 另一方面,俞思是怕范和昀遇到江誉,“那这样,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都听老婆的。”范和昀依着她,疼着她,看向她的眸中流露着浓烈的爱意。— 赶到了元霜居住的公寓楼下,没有看到秦漱。 天空阴着,像是要下一场雨。 俞淮上了楼,按了许多次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猜测元霜是出去了,可既然秦漱在楼下守着,她又怎么出的去? 之前她住在这里,俞淮来过几次,记起来有道后门。 凭借着记忆摸索了过去,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小巷,走出小巷便可以进入正街。 元霜不在家,极有可能是从这条路离开了。 俞淮走在长巷中,一边给元霜打着电话,打了三次才被接起,那端的声音却是混乱的,手机也被摔在了地上,随即有物品掉落的声音,接着是秦漱。 “你以为你跑到这里来我就找不到你了?”秦漱拿着刀,跟疯了没区别。 段家不管她了,她失去了段业林秘书的职位,又失去了孩子,现在除了跟方元霜寻仇也没有别的活下去的意义了。 元霜用力撑着她的手,侧着脸,“你冷静一点好不好,警察说了,你那个孩子不完全是因为我才没有的。” “如果不是你还有谁,如果不是你段寒成不会那么厌恶我,他宁愿自已给自已戴绿帽子也不愿意碰我!” 她嘶吼的声音传来。 俞淮像是听出来了什么,他将手机拿开,望着前方的深巷。 那里似乎也有秦漱的声音。 顾不得其他,他快步冲过去。 元霜正被秦漱拿刀抵在墙壁上,刀已经划开了她的脸颊,有一丝血在皮肤上绽开了,她很疼,却还在努力安抚秦漱,“真的不是我,你冷静点好不好,现在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脚边是散落一地的生活用品和蔬菜。 她不愿跟秦漱起冲突,才会绕到后门去买东西,没成想还是被抓到了。 刀刃正要更近一步时,俞淮冲过来一脚将秦漱踢开,那把刀也掉在了地上,元霜被吓到腿软,缓缓滑坐在地上。 俞淮冲过去提起秦漱的衣领,正要动手却被元霜制止了,“别……算了,报警吧,不要私自动手。”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听了元霜的话,也是不想真的闹大了让她担心,俞淮才放过了秦漱,没有真的动手。 秦漱却不知死活地冲他笑,“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动手打死我,否则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弄死她。”— 脸颊伤不算严重,元霜没有去医院,拿家里的药箱简单处理了一下。 俞淮拿着棉签蹭到伤口上,消毒水的痛渗透了伤,“为什么不住到思思那里去,就因为她是我的妹妹,你一定要避嫌到这种地步?” 这一点元霜是不承认的。 “你说什么呢?”元霜疼得皱了皱眉,“我只是觉得他们新婚燕尔,我不想去打扰,跟别的事情无关。” 俞淮冷哼了声,“但愿你是真的这么想吧。” “秦漱被带走了吗?” 如果她走了,元霜便可以抽时间去见段寒成一面了,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她是一定要问清楚的,谁也拦不住。 俞淮点了点头,“但随时有可能会出来,她能安全回到柏林就已经很奇怪了,我想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她,你最近小心点,如果不住到思思那里,尽量少出去了。” “不行。”元霜没有撒谎,更不想谎言造成太多的误会,“我要出去见个人,并且是一定要去。” 第795章 连看我一眼也不肯吗? 不用道出那个名字,俞淮知道是谁。 更知道,元霜从始至终也没放下过段寒成。 如果那天在雪夜里下飞机,第一个赶到她面前的人是段寒成,他们恐怕早就重归于好了,哪怕曾经他将她伤得千疮百孔。 “那我呢?” 尽管知道答案,俞淮还是自取其辱性地问了句,“你去见了他,听了他的所有解释,是不是就会原谅他,到时候我怎么办?” 他眼眶泛红,脆弱又无助。 元霜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俞淮,我只是想要知道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段寒成都做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他站不起来了吗?”这对元霜而言是无法装作不知道的,“我不会因为他跟我解释了就跟他在一起,同理的……你父亲那里,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对什么?” 俞淮忽而拉高了声调,“我不在意那些东西,为什么你要去在意?” 元霜实在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不是在意,是我对你并没有你对我的那种感情,我跟你回来,只是不想你在那里为了我坐牢。” 有时候,爱又何尝不是一种绑架? 俞淮的爱她不想要,要不起。 雪夜里赶回来她很感动,可那不是感情。 趁着这次机会,元霜便想跟他说清楚了,“你跟我都应该冷静冷静,你回去吧,好吗?” 俞淮站在元霜面前,身子里的寒冷渗透了骨髓,却又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她的心冷,“我明白,可我不想就这么算了,我还会来的。”— 来到柏林没几天便到了这里的雨季。 段寒成的伤在家里养了段时间,约莫是因为阴雨天的缘故,再次不受控地疼了起来。 最近江誉工作上正忙,手上几个大项目,焦头烂额。 只好由段皎皎来接段寒成去医院。 司机打开了车门,段皎皎在后扶着段寒成从轮椅上站起来,越是这种时候,段寒成越觉得自已就是个废人,连上车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得如此苦难。 上了车,司机将门快上,快速隔绝了雨天中的冷意。 段皎皎坐在段寒成身边,“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看段寒成惨白的脸色也知道他该有多痛苦麻木了,可他却硬是摇了摇头,“不疼,其实不用麻烦您的,只要雨停了也就好了。” “胡来,怎么能硬撑?” 这个家里,唯一还对段寒成有几分真心的人便只有段皎皎了,她拿着暖宝宝贴在段寒成的左腿膝盖上,“我知道你不想别人看到你这一面,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连你自已都不接受自已,别人又怎么会看得起你?” 这种时候,任何心灵鸡汤对段寒成都是无用的。 死早就成了他的解脱。 “不用别人看得起,因为我的确看不起我自已。” 他说这话时在笑,眼底却是无边无际的悲伤,落在段皎皎眼中,更是为他难过,“傻子,明年好好做复建,是可以站得起来的。” “不了。”段寒成累了,他肩颈后仰,靠在了座椅上,双眸疲惫地垂下,紧闭,“站得起来站不起来,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分别了。” 车子行驶过雨幕,抵达医院。 折叠轮椅从后备箱中被拿出来。 段寒成坐上去,段皎皎推着他进医院,坐在上面,无形地总会接收太多人打量揣测的眸光,这令段寒成倍感耻辱,却又在逐渐侍应,毕竟如今的他,跟行尸走肉的区别不大了。 乘电梯上了楼。 主治医生一早便在等他了,见了医生便要做许多的检查项目,抽了许多血,段寒成神色跟虚弱病态,靠在轮椅上几乎直不起腰。 段皎皎单独去见医生,段寒成一人坐在轮椅上等她。 房间里很安静,呼吸声在耳畔被不断放大,有人走进来时,段寒成只当是段皎皎,没有力气睁眼,只是带着苦笑声问了句,“医生怎么说?” 没有人回答。 眼眸在眼皮下动了动,随即是鼻尖,嗅到了一丝太过熟悉的气味,接着大脑如同被钝器击打,痛到了心里,痛得不敢睁眼,不敢去看眼前站着的人。 从前多想见她一面,哪怕是远远的也好。 可真当她站在自已面前了,段寒成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被元霜看到。 他的腿站不起来了,就连逃也逃不走了。 “你连睁开眼睛看我一眼都不肯吗?”元霜埋着哭腔询问,眼底是段寒成笔挺的西装裤,脚踩在轮椅踏板上,还是那样的一丝不苟,但这具身体却早已衰败得不成样子了,“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寒成不想回答,只期盼着段皎皎能尽快过来带走他。 “说话行吗?” 元霜哭了。 不用睁眼看,段寒成对她的眼泪太敏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江誉告诉我那天你回去找我了,是不是?” “不是。”段寒成冷声否认,掀开眼睫,瞳底色彩冷若凝霜,“别自作多情了,我什么时候回去找你了?” “那你的腿怎么会严重得站不起来?又怎么刚好那天之后你就消失了,你一直在住院,还受了刀伤,别再瞒我了行不行?”元霜到达了崩溃了地步,干哑的嗓子像是受了伤。 可哪怕忍着疼,她也要一个答案。 段寒成面无表情,不为元霜的情绪所牵动着,喉结滚动了下,偏侧过脸,不想她看到自已眼底的伤情,“你既然跟俞淮在一起了就全心全意对他,我怎么样,早就跟你无关了,你也没资格来问我。” 可这些元霜都听不进去,“你还受了刀伤是不是,你让我看看。” 不顾段寒成的阻拦,元霜上手去拉扯段寒成的衣物,扯着他衬衫的领口,想要去看他脊背的伤。 他们纠缠在一起,受伤的只会是段寒成。 段寒成被拉扯着,面色很差,却不忍心推开或是伤害元霜,由着她发泄着。 段皎皎一进来便斥了声,“你在干什么,松手!” 元霜听不到这些,忽然被段皎皎拉开,随即一巴掌便落在了脸上,“你怎么进来的,谁给你胆子这么对寒成的,真仗着他喜欢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吗?” 第796章 让她们自相残杀 那一巴掌疼的人不止是元霜。 段寒成险些站起来就要去阻止,好在腿上的疼痛制止了他,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元霜被责怪,被段皎皎辱骂。 元霜捂着脸颊,眸子里有泪光却没有掉下。 哪怕这样了,她眼里却还是只有段寒成,只想听段寒成亲口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我就是仗着他喜欢我怎么样?” “你给我滚,就算寒成曾经喜欢你,可是现在你已经跟俞淮在一起了。”提起这点,段皎皎便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这事她早就知道了,却一直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 可今天是方元霜自已找上门来的。 “你别那么不知廉耻好不好,寒成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他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又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这个时候过来,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 她什么都不要。 她只要段寒成亲口说自已的腿是怎么回事,那天下大雪又是怎么回事。 可他坐在轮椅上,不止是腿残废了,好像声音也被夺走了,竟然可以做到只字不言。 段皎皎指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为了段寒成最后忍耐元霜一次,她知道这个女人是段寒成的心头爱,如果伤害了她,等同于伤的是段寒成。 她才仅仅只打了一巴掌过去。 “你给我走,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争辩,更不想当着寒成的面让你颜面尽失。” 坐在轮椅上,自已好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段寒成没有抬头,更不敢多去看元霜一眼,声气微弱,“……姑姑,走吧,我累了。” 段皎皎恶狠狠瞪过元霜一眼,便推着段寒成的轮椅要走,元霜挡在前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 她垂眸,泪珠挂在了眼睫上,望着段寒成时心好似在碎裂。 她无法接受段寒成变成这个样子。 腿受了伤,造成了残疾,出行不方便这些都算了。 现在怎么可以到站不起来这么严重地步? 这样以后他在段氏,那些人该怎么为难他? 克制着自已不让眼泪掉下来,毕竟自已的泪就是段寒成的枷锁,这点元霜知道,她哽咽着哭腔,语气分不清是乞求还是在期盼着什么,“后天我在千阳街第二家咖啡馆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那个女人真是个疯子!” 这是段皎皎对元霜仅有的评价,她检查着段寒成的衣物,脖子上有衣领摩擦时留下的红色痕迹,可段寒成却像是感受不到手疼痛,思绪都到了元霜的眼泪里。 那是大杀器。 每次元霜一哭,段寒成能做的就只有缴械投降了。 段皎皎一眼便看了出来他在想些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去见那个女人,你就是那个疯子,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你这么神魂颠倒?” “姑姑,我想要安静一会。” 她的声音,只会让段寒成更头疼。 知道他不想听,段皎皎偏要说,毕竟她不想段寒成继续这么错下去了,“寒成,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只有养好伤才是最要紧的,那些让你伤心的人,你都不该再见的,知道吗?” “我没有打算要去见她。” “这样最好。” 段皎皎清楚,段寒成不会真的死心,刚才自已打了方元霜,他的紧张是下意识的反应,“那个方元霜,是不是真的跟俞淮在一起了,真不知道她怎么有脸找过来的。” “姑姑,下次不要动手了。” 元霜耳朵不好,一只耳朵本就是永久性的伤残,助听器从没有摘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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