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关系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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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尊处优的公子哥所能承受。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王晴明就已经说出了他知道的一切。当然，虽然王晴明骨头没那么硬，但他也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能说的，自然就是文昌平来过他们家，不能说的，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心中一些揣测而已。 “文家家主月余的时间，就要去王家五趟，而且我记得，每一次的时间点，好像都是青烟阁三楼封楼的时候。” “除去大厅和二楼，三楼往上包括后院，一律不允许普通客人过去。” “知道文昌平这个老狐狸到底在招待谁，恐怕就能揭开青烟阁背后的权贵。” 赵凌霄完全不回避王晴明，直接便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随之转头看向他道：“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他不好好留在青烟阁，却频繁的出入王家大院，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第0016章王家 “他，他只是凑巧，和我们家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在这种大事大非面前，王晴明还是能够坚守住自己底线的。 “你就别想着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会说！” 刚刚李成鹏虽然上的手段让其后怕，但他更清楚，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那才是痛苦的开始。赵凌霄知道挖不出太多东西，于是起身道：“李大哥，还要麻烦你一下，把他直接押进捕牢，等待捕门来人问询。” “王家必然与青烟阁有所勾结，兹事体大，我们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存在。” 李成鹏一直在观察他，虽赵凌霄并没有特别出彩的表现，但他心里则一直在想对方所说。难不成赵凌霄夜夜去青烟阁鬼混，真的只是为了查案？若非如此，他怎么能破获如此大案，陈捕师又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而不是自己这一群人？加上此刻赵凌霄的态度坚决，所以点头应允，“好，我会亲自派两个兄弟看着，确保在捕门来人之前，不会出一点意外。” 赵凌霄寒暄两句，全然不理因恐惧而咆哮的王晴明，直接离开了审室。待看到董潇潇时，对方竟下意识起身。如若以往，董家小姐哪里会如此。 “你可以回去了，不过近期最好不要离开天水城，捕门的人来之后，可能还要找你。” 说完，赵凌霄便去了陈捕师的书房。董潇潇则心怀忐忑快步离开。刚刚阔别片刻，赵凌霄又来找自己，还是让陈捕师比较意外的。 “捕师，我刚对王晴明进行了问话，这件事情恐怕还真和王家脱不开干系！” 赵凌霄单刀直入，趁着陈捕师错愕之际，继续道：“青烟阁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封楼，曾有几个相熟的人告知过我，说来了贵客。” “从那时起，我便关注青烟阁封楼的日期，今日对王晴明问话，恰好找到了一个关键点！” “每一次封楼之前，文昌平都会去王家一趟，两人在书房里聊上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文昌平才会离开。” “即便没有这个案子，文昌平如此做法也属反常，所以我猜测，王家和此事逃脱不了干系。” 若刚才赵凌霄拉王家下水，只是减轻陈捕师的压力，那么现在言辞凿凿，就等同于把这个假设给坐实啊！陈捕师震惊过后，沉吟片刻，“有几分把握？” “八分！就算找不到实质的证据，但是也能让王家在捕门那洗不脱嫌疑。” 赵凌霄其实想说十分，毕竟系统提示不会错，但水满则溢，还是留了两分余地。这个答案恰好就是陈捕师想听的，最终如何并不重要，无非是死多少人罢了，但能不能把王家卷进去才是关键。他不过是捕堂银衣，虽然在天水城与城主平起平坐，但可管不到身为皇城御史的王家头上。如若背后真有王家的影子，他先前的错，就算不得重大过失。 “赵凌霄听令。” 权衡过后，陈捕师突然正色道：“即刻起，你代表本堂银衣职权，天水城内，可先斩后奏！” “记住，在捕门来人之前，我要证据，足够多的证据！” “若拿不出，你就亲自去王家道歉，平息此事，若拿出证据，本捕师在一日，便有你的位置。” 说完，他起身来到赵凌霄的身前，这一刻眼神略显复杂，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来天水已经五年，这件事情过于重大。” “是上是下全看你了，虽你年轻资历不够，但这件案子，加上我的举荐，还是可以勉强坐上你父亲的椅子。” 恩威并施。陈捕师目前只能放手一搏，事情办到这种地步，他已经没有大过，但如果可以搏一搏，反而会成就一番大功劳。赵凌霄抱拳拱手：“凌霄定当竭尽全力。” 拿着一封手书，赵凌霄离开书房，陈捕师突然换了一副神色，双眼闪过一丝狠辣。紧接着他便去了捕牢。离开捕堂，赵凌霄打算先回家换上官服，然后去青烟阁再查一查有什么线索。可刚走至门口，便看到了王家一行。为首的，正是王广智，他没有坐轿子，而是骑马疾驰而来。与此同时，系统也传来了提示的声音。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度一星，奖励筑基圆满诛邪刀法一本。” “注：刀法已融入宿主识海，融合度百分之十，随着案件进展，刀法可不断提升融合度，直至完美融合。” 听到这里，赵凌霄疑惑的同时脸上还闪过一抹喜意。寻常功法，十个人修炼所感悟的程度截然不同，有些人浸淫一门功法数十载，也不过是大成，有些人甚至还不过刚刚融会贯通。而他可以随着案件进展，就直接提升这门功法的融合度，可是少去了许多练功和感悟时间！目前即便只有百分之十，加上他筑基圆满的境界，天水城已然无敌！待完美融合，甚至都有可能越级挑战。没有什么比在异世拥有自保之力更让他开心的，于是赵凌霄便站在原地，等着王家家主过来。王广智其实并不认得他，一干人等于捕堂前下马之后，王广智便在两个随从簇拥下上了石阶。剩下的人自然要留在外面，毕竟捕堂不比别的衙门。可三人刚走至赵凌霄面前，他便拦下对方，“捕堂重地，闲人免进！” 开口便不留情面，因为赵凌霄并不怕得罪对方，怕的是王广智暴露的太少。 “哪里来的混人！看不见这是王家家主吗！” 一位四十余岁的随从怒目圆睁，恶狠狠的呵斥道。赵凌霄嘴角挑起一道弧度，他看的出来，这人是个武师，而且实力还不低。哪怕寻常红衣都未必是他对手。 “放肆！” 两字脱口，赵凌霄直接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对方身上。虽有偷袭之嫌，让人反应不及，但这人毕竟是个练家子，按理说反应比常人快上很多。可即便如此，还是被踢飞出去，狠狠的摔落在十米开外的青石板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竟直接晕死过去！这一幕，看的一干人等心惊不已，那可是王家护卫总管，接近武宗的实力！（简单介绍一下等级：红衣对应武师，黑衣对应武宗，银衣是武圣，金衣是武神，七彩属于武帝，景朝是凡人国度，武宗对应的是筑基期，武圣对应的是结丹，武神对应的是金丹期，七彩对应的元婴期，赵凌霄目前对应的是银衣之下，黑衣之巅，写到修仙篇的时候，等级就清晰了。）第0017章手书门口的吵闹，也很快吸引了捕堂内的人关注，不消片刻，便已经聚拢了一大群人。虽红衣数量只有十位，但捕堂下属还有一些城卫协防。 “何人赶来捕堂门口闹事！” 忙碌了一夜，本就心情不好的崔虎大声呵斥，见到赵凌霄和王广智时，面色却收敛些许。王家的人他得罪不起，赵凌霄的改变也难以捉摸，但话已出口，总该问个缘由。 “凌霄，这是怎么回事？” 他故意不看王广智，假装没有发现对方。赵凌霄微微一笑：“王家带着人擅闯捕堂，我拦下制止，他们竟出言不逊，所以便出手教训了一下。” 说完，他突然正色道：“崔大哥，我这里有手书一封，即可起，我可行捕师职权，所有红衣听令！” 拿出陈捕师的手书，崔虎只是瞥了一眼，便不疑有它，毕竟这可是捕堂门口，赵凌霄再胡闹也不敢如此。三位红衣，包括十多个城卫皆挺直了腰板，面色凝重的抱拳。 “王家与青烟阁一案有所牵连，目前仍处调查之中，王家任何人等，不得出入捕堂，王府内所有人，此刻起，不准离城！” “禁令取消之日，便是捕门来人阅卷之时！” 听闻这话，众人皆是应允，王广智却面如土灰！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文昌平已经招了？他就不担心，若是招了，哪怕皇城不诛他九族，他们这些人的临死反扑，也会让文昌平隐藏起来的后人生不如死吗！可若不是文昌平透露了什么，赵凌霄哪里敢如此！这等同于把王家直接定上了罪犯的标记，若查不出什么，他就不怕王家以及背后力量的报复吗？即便王广智是王家家主，也称的上老谋深算，可此刻却也六神无主，心生慌乱。 “崔大哥，我先回去换身衣服，诸位辛苦！” 赵凌霄环顾一圈，抱拳道：“青烟阁一案，陈捕师尚废寝忘食，亲力亲为，我等身为捕堂中人，必尽心竭力，此案移交捕门之时，凌霄摆酒三天，请诸位同僚畅饮！” 言罢，他便移步离开，待走到王广智身边的时候，特意放缓了速度，那一抹冷笑和眼神，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待赵凌霄身影渐远，不单王家人，哪怕崔虎都有点没回过神来。陈捕师竟然给了赵凌霄手书，这是多大的信任？联想曾经赵凌霄放荡于青烟阁，且目无尊长，不学无术的形象，他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包括那些城卫在内，也是这般想法。但赵凌霄方才的那番话，豪迈的让他们不免产生错觉，仿佛对方换了个人般。 “孙队长，你带人去王家守住进出两门，另通知城卫，即刻起，王家所有人不许离城。” 摒弃心间千头万绪，崔虎还是执行起了赵凌霄的吩咐。 “王家家主，捕堂近来有要案，捕师没有时间会客，烦请回到家中等待消息。” 转头看向王广智的时候，崔虎态度还是缓和了几分。王广智木讷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从赵凌霄掏出手书的时候，陈捕师就绝对不会再见自己。随之失魂落魄的在下人簇拥下，再度翻身上马，和来时的气焰相比，此刻整个队伍可谓死气沉沉。尤其是那位被赵凌霄打伤的护卫总管，一个人被绑在马背上，说不出的狼狈。赶至家中，赵玉珠还站在门前，焦急的望着巷子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这时在其身后突然走出一位妇人，看上去比赵玉珠年长些许，穿着普通的蓝色麻衣，眼中也是忧心忡忡。 “四姐，姐夫怎的还不回来？也不知凌霄怎么样了，方才王家可是出去了好多人。” 赵玉珠在赵凌霄离开之后，便去下城找了四姐和四姐夫帮忙，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心中难安，没什么主意。等带着四姐赶回后，便让四姐夫去打探消息，她除了守门口，还写了好几封书信，让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往景朝各地。以往不管赵凌霄怎么闹，都算不上天塌下来的大事，顶多花些银子而已。可今日这事，恐难善了！ “玉珠，现在急也没用，等你姐夫回来就知道了，若王家真不肯放过凌霄，那我们便待他受罚吧。” 赵玉钗也不过刚满二十，但已经生下两个孩子，夫家只是下城农户，日子虽谈不上一贫如洗，但也没有余粮。平日里除了照顾孩子，还要帮家中做事，也是没什么时间过来，但对于赵凌霄的宠溺和赵玉珠不相上下。其实赵凌霄走到今天，和五个姐姐过分的迁就有所关联。他早年丧母，刚刚成年又丧父，加上还是赵家唯一的男丁，五个姐姐生怕他出点什么事难以对父母交代，才会如此宠溺。当然，最大的关系还是赵凌霄自己不求上进，胡作非为！ “来了！那，那是不是姐夫？” 就在这时，巷子口突然出现一道人影，不过对方步履蹒跚，看上去身形不稳，一时间也辨别不清。赵玉钗定睛一看，连忙小跑奔去，夫君的身影她还是知晓的，只是看样子好像受了伤。待两人走过去之后，果然看到了满脸血污的孟浩。 “这是怎么回事？”赵玉钗心疼的过去搀扶。赵玉珠则越发乱了针脚，双眼含泪不知所措。 “去捕堂时碰到了王家人，我想着打探一下，看看能否有回缓余地，可王家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一顿毒打。” 孟浩并不高大，但人很精壮，看上去就是普通农家那般朴实。不过此刻的他却也有些担忧，“王家人离开之后告诉我，凌霄，凌霄一定会付出代价。” “玉钗，我看还是赶紧给大姐她们送信，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到这种时候，孟浩还在想着赵凌霄的事情，并非他多喜欢这个小舅子，只是因为他爱自己的妻子！赵玉钗一边用平日里舍不得拿出来的洁白手帕擦去夫君脸上的血污，一边哭着道：“玉珠已经让人送了信，等我去找个大夫给你看伤。” 她话音刚落，又一道身影出现在巷子口，可不就是刚刚赶回的赵凌霄。按理说王家应该比他更快，毕竟那些人骑着马，但王广智不死心，并没有直接回家，而且去了城主府。第0018章姐夫受伤瞧见赵凌霄，赵玉珠和赵玉钗皆是心下一喜。不过赵玉钗扶着孟浩，并没有迎过去，赵玉珠则扑到赵凌霄的面前，仔细端详一番后才慌张道：“凌霄，你赶紧走。” 这是她在经历了六神无主后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等大姐她们收到书信，至少也是十天半月后的事情，在此期间，为了避免王家报复，还是让他离开的好。赵凌霄看了一眼孟浩，脸上的柔情过后，逐渐变得冰冷。 “姐，姐夫怎么了？” 赵玉钗随之开口：“凌霄，你先别管你姐夫，听你五姐的话，赶紧收拾东西出去躲一段，莫要被王家的人找到。” 孟浩见状也说了一句：“王家还会再找麻烦，方才我见到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便动了手，用不了多久还会再回来的，若见到你...” 他话并没有说完，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后面的说辞。赵凌霄此刻也猜出了一些缘由，应当就是王家人去捕堂之时看到了孟浩！虽王广智未必会认得他，但以孟浩的性格，必然说了为自己求情的好话。 “王家的人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我已经拿到了捕师手书，即刻起，王家所有人将被禁足，无法离开天水城。” 赵凌霄强压着心头火气，开口解释道：“姐夫的事情我一定会讨个公道，你们先请大夫过来看看，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再去王家！” “赵凌霄！你莫要胡闹了！” 听到这里，孟浩突然吼了一声。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在他看来，自家娘子如此疼爱赵凌霄，可他怎么就体会不到半点苦心。王家人要找的是他，自己已经受了无妄之灾，难道他赵凌霄还要把王家的火给引到自己两位姐姐身上吗。许是觉得自己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孟浩又接了一句：“你五姐已经给大姐她们去了书信，一切等她们回信定夺，现在切不可和王家硬碰硬，你虽是捕堂红衣，他们不敢公然对你如何，但你就不怕王家诸多手段，和你这两位姐姐的安危吗。” “凌霄，这次你便听你姐夫的话吧！”赵玉钗泪如雨下，赵玉珠也是死死拉着弟弟的胳膊不肯松开。赵凌霄深知多说无用，只能装作服软道：“好，那我先回家中拿些衣物，这便离开。” 无论他说自己已经拿到捕师手书，还是说亲自下达了王家的禁足令，对几个在他留下根深蒂固印象的至亲人眼中，不过是少年习性。孟浩闻言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道：“玉珠，你陪凌霄去吧，莫要耽搁。” 赵玉珠点头，便带着弟弟进了赵府，而孟浩则和赵玉钗就坐在赵家大门石阶之上。用孟浩的话来说，他身体无碍，就是皮外伤，挡在这门口，还能为赵凌霄争取些时间。换上官衣，红色的官服被赵玉珠洗的鲜亮，腰刀佩好，面冠如玉的赵凌霄搭配这一身官服，模样并不比王晴明差上多少。而且他身上所带气质，与几日前有着天翻地覆的改变，就算没有今日之事，此刻站在王晴明的面前，也会压上他一头。这时赵玉珠拿着一个收拾好的包裹急匆匆走来，“里面还有三两碎银和干粮，你先往北去，二姐距离最近。” 赵凌霄并未搭话，而是拿出了捕师给自己的手书。赵玉珠有些焦急的打开，她是一刻都不想让赵凌霄耽搁。但是在看到那上面内容时，赵玉珠愣住了。 “见手书者如见天水城捕堂捕师，查案之时，可行先斩后奏之权。” 落款是红漆捕师大印。赵玉珠抬头看着弟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她能看懂上面的内容，也知这是捕师大印，只是想不明白，手书为何在弟弟手中。 “青烟阁一案牵涉甚广，王家也在其中！遇到姐夫时，他们正去捕堂，在捕堂门口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也是在那时，我用这手书，下了王家禁足令！” “五姐，凌霄虽胡闹，但也懂得大事大非，若我没有能力处理，此刻早已带着你上路。” “四姐那里还请姐姐解释一遍，我现在要回捕堂办案，另外这五两银子你拿着，给四姐夫找个好点的大夫医治，今天先留下他们，待我晚上回来时细说。”一番说辞，加上手中一枚银锭。赵玉珠哪怕再不相信，可也拿捏不准。手书可能是假的，但这银子绝对是真的。按照赵凌霄的性格，若他有银子，此刻早就出去花天酒地，哪里会掏出来给自己。而且以往的经历，赵凌霄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拿出家中唯一的三两银子，就算是骗，也会满口应允的接下。所以一时间，赵玉珠还是有几分相信的。趁着姐姐愣神的机会，赵凌霄大步流星的直奔正门，待赵玉珠想追时，他已经来到了门口。此时孟浩和赵玉钗并没有发现他，二人相扶而立，正看着巷子口的人马怔神。不过那群人并没有直扑赵家，而是到王家门前便停下，与此同时，一道红衣身影几个跨步间就已经跃过了他们，停在那人马之前。等赵玉钗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她还是面含悲痛的追了上去，弟弟绝对不能出事！因为这是她们赵家唯一的独苗。古时女子，相比现代更注重一些传统，就好比赵玉珠和赵玉钗，无论自己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哪怕赵凌霄再混蛋，她们也要护翼在这颗独苗身前左右。因为赵凌霄代表了赵家的传承和未来！抛开家族姓氏的公心，即便是私心，夫家也很少看自己表现如何，更多的还是看自己背后的人如何，或者说这个姓氏有多少分量。 “王广智！” 赵凌霄怒喝，刚刚下马的王广智瞧见他，也不免得火气上涌。这里不是捕堂门口，而且他刚去城主府又碰了一鼻子灰，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比烦躁，又被这个曾不以为意的宵小这般呵斥，不由得压不住火气，走到赵凌霄面前便破口大骂：“你这个废物，竟逼迫我王家如此，今日就算死，也要留下你的命来！” 一时间所有护卫全部翻身下马，拿起武器把张凌霄围了起来，而王广智也着实阵脚大乱没了理智，否则这种时候他岂会如此。第0019章城主赶至有些人长居高位，就容易忽视眼下之人。也正是这种习性，让他们无论在处理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按照以往做法。忘记了今日非同往日！也不知道是哪个护卫先动了手，赵凌霄直接便拔出腰刀。对着那人横砍而去！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不怕王广智犯错，怕的是他们不犯错。正愁没有理由将其全部带回捕堂审讯，王家现在敢公然对身着官衣的自己动手，就给了他足够的借口。从第一个护卫被打倒，很快场面便乱成一团。赵凌霄并没有浪费时间周旋，筑基圆满的实力，加上他的刀法，不消片刻，王家的人就已经倒下大片。这一幕看的跑过来的赵玉钗和孟浩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王广智瞧着被众人围攻却毫不费力的赵凌霄，也终于冷静下来。可这时想停手已经来不及了，若他有能力第一时间解决掉对方，然后在对赵家人灭口，还是能铤而走险毁尸灭迹。但事与愿违，只能在几个护卫掩护下撤离，天水城恐已没有安身之地，一定要速速离开直奔皇城！赵凌霄哪里不知他的想法，实力全开，“再敢拦路反抗者，杀无赦！” 别看他打倒了这么多人，可却没有伤及性命，当一个悍不惧死的护卫冲上前来，血洒当场之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眼看无人再敢拦下自己，赵凌霄掏出捕堂信号烟花，一束红光冲天而起，哪怕是日光照映下，也闪现出许久不散的红色烟尘。整条巷子，不少人家纷纷探出头来，外面的吵闹早就引来不少人关注，但毕竟是王家和赵凌霄之间纠的纷，他们不可能插手。但现在赵凌霄已经通知捕堂，证明这件事情很快便会被捕堂知晓来援，王家哪怕是天水城第一豪门，也没有围攻红衣捕快的特权！正在家中和父亲谈论今早一幕的董潇潇，此刻见到书房外上空摇曳的红色烟花，一时间有些愣神。而董家家主，则立马披甲起身，带着一干人等直扑而去。见信号者，城卫及捕堂所属，即刻驰援！董家家主身为城卫将军，自然要身先士卒。捕堂地牢，陈捕师刚寻到机会，退散所有人打算对文昌平动手，让其不知不觉中死去，却没成想突然有人来报。听到来人所说，他也面色一变，此时多事之秋，万不能再出乱子！不管是谁发出去的信号，绝对是情急所至，生死攸关，若有红衣殒命，哪怕青烟阁一案他可推脱，此事也难辞其咎。城主府，捕堂，几乎倾巢而出！所有看到红光信号的城中百姓，商贾，也是三三两两的评头论足。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却都清楚，一定有大事出现！不消片刻，董家董海已经带着人冲了出去，董潇潇则紧随其后，见到赵凌霄正用刀指着王广智时，面色霎时一变。王家的背景没有人不清楚，若真在自己面前被赵凌霄所伤，恐怕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赵凌霄，你放下刀！莫做傻事！” 董海似乎都忘了红色信号一事，反而担心赵凌霄出手伤人。看到董家一群人隐隐将自己围了起来，赵凌霄眉头一皱，“董家家主，你身为城卫将军，见信号不援，难道还想助纣为孽！” “王家与青烟阁一案有所牵扯，今日几次三番想要伤我及家人，王广智又公然带着护卫对我动手，你难道也想站在他这边？” 听闻这话，董海有些懵了。女儿才刚和他说起赵凌霄的改变，以及王家和青烟阁一事，自己却将其抛之脑后，全然凭借着对赵凌霄以往印象行事。若对方所说属实，他即便什么都不做，单单凭借这几句话和举止，就能被免去官身！于是他连忙指挥左右：“封锁街道，闲杂人等不许靠前，所有王家人放下手中兵器跪下！” 董家那些护卫不知赵凌霄的变化，但是却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听到这里，虽满目狐疑，但还是调转了方向，对抗起王家人。与此同时，距离此处最近的城主府，已经率先赶至。瞧见这幕，董海心头一松，总算不用让他抗雷。可挤不进去，被隔离在外的赵玉钗和赵玉珠两姐妹，却面色惨白，满目忧心，哪怕是孟浩也乱了阵脚。事情闹大了！若没有合理的理由，谁也保不下赵凌霄。虽他是捕快，可当街伤人，刀指王家家主，又发了捕堂红色烟花，引来城主大人，一会恐捕师也会到场。不过赵玉珠转念一想，凌霄往日虽胡作非为，可却并没有过格之事。今日必然事出有因，加上那一封手书，她只能寄托于弟弟所说属实。于是她转头搀着姐姐，宽慰道：“凌霄是在查案，他已经给我看过捕师给他的手书，说王家和青烟阁一案有所勾连。” “一定会无事的，待捕师赶到，自有办法。” 赵玉钗不知真伪，但脸上却没有半点相信，声音都带着嘶哑道：“为何如此，他为何如此，若方才离开，哪里会有这等局面。” 孟浩也忍不住低头叹气，他和赵玉钗一样，对这等话是完全不相信的！ “见过城主！” 董海已快步迎了过去，直接跪倒在城主轿前。一时间所有人全部跪倒在地，只剩下赵凌霄仍旧把刀搭在王广智的肩膀不为所动。今日之局面，自然是他故意为之，擒下王广智，哪里需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但赵凌霄偏要让满城的人都知道！如今的他，已不是昔日那般，如今的赵家，也非这天安巷最不入流的存在。想要改变别人对他固有的看法，就要用实力，狠狠打消这些人的成见和印象！轿帘被拉开，上面下来一位五十余岁，一脸威严的男子，他身着一爪黑蛟官服，目光所至，无人敢与其对视。在这座城中，城主拥有绝对权力！虽然捕师可平起平坐，但捕堂职责只是查案监官，却不管别事。待城主目光定格在赵凌霄身上时，方才开口道：“前方何人，何事！” 赵凌霄闻言，并未转头，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回道：“捕堂赵凌霄，查王家与青烟阁一案，事关重大，闲人退！” 一句话，可谓掀起了滔天的浪花。赵凌霄竟敢让城主退！跪倒在地的董海，额头已经落下冷汗，天水城这位城主大人，可是杀伐果断的主。几个城主近卫，闻言已经抽刀。瞧见这幕，赵玉钗直接双眼一翻，晕倒在地，哪怕是赵玉珠也呆若木鸡，即便赵凌霄所说为真，可他为何敢如此对待城主大人。至于孟浩扶下夫人，已心如死灰，赵家的事他真的掺和不起，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这位妻弟，实在无法无天！第0020章境界再度突破城主闻言皱眉，并未多说，两旁近卫已经抽刀上前。哪怕是黑衣捕师，也不会对城主如此！更何况赵凌霄不过区区红衣。对于他们来说，冒犯城主，等同于冒犯天水城！未等这几人走上五步，赵凌霄脑海中便传来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度两星，根骨提升，境界突破至结丹九品，诛邪刀法融合度百分之三十。” 目前赵凌霄基本已经摸清楚系统任务完成度的要求。遇到任务中主要人物，任务度就会完成一星，捉到关键人物，任务完成度就会达到两星。至于三星，则需要缕清整个案件，并且捉到相关人等。如今王家家主也算是被他控制住，任务完成度两星也在意料之中。不过突如其来的境界突破，还是让他有些意外的，从系统出现不过两日，他就已经达到了超越黑衣捕师的境界。先前天水城已经无敌，更何况目前拥有匹敌一般银衣捕宗的实力，还有一门诛邪功法！所以赵凌霄既然要把事情闹大，那便不留余地！只见刷的一道白光自众人眼前一闪而过，距离他和王广智身前十米，竟直接被刀光斩出一道鸿沟。青石板皆是碎裂开来，深有一米。众人见状，无不是骇然当场！这可属神仙手段，对于城主那些近卫来说，最厉害的，也不过能够碎石而已。本打算上前的几人，全都楞在原地。 “过界者，杀无赦！” 六字出口，杀意骤升，无风自起，让人发寒。王广智距离方才刀光最近，此刻已吓破了胆，径直的跌倒在地，全无往日风采。而董潇潇抬头看去，那单手持刀的翩翩少年，俊朗的侧脸上，眼神中散发出不容置疑的目光，竟让她恍然。如此风采，她自问天水城从未出现，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竟在赵凌霄的身上显现。 “好！好一个捕堂红衣，好一个赵家六子！” 城主强压住心头不快，扔下这句话后，竟直接离开。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明眼人都清楚，城主的态度，也是对赵凌霄实力的认可。或者说，这就是实力为尊的世界，什么规则，什么等级，只要你有强于天的实力，那么你就是天。回往城主府的路上，轿子旁一位佝偻着背的老者轻飘飘道：“大人，他比我强，或已达到了武宗四品之上，刀已化气。” 这老者，便是城主府最强的内卫，目前是武宗六品，方才也是他催促城主离开。万一赵凌霄发难，他自问挡不住，只有回到城主府加强戒备，将此事上报，待郡城强者来援，再治赵凌霄不敬之罪。 “赵家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之前怎么没有听说？” 城主面沉如水，若有可能，他绝不会这般离开，简直是丢尽了颜面。同时他也有些好奇，以往也曾听到几句闲言，说赵凌霄不学无术，让赵家蒙羞，可今日一见，若非城主，他也要夸赞几句好气魄。 “老奴这便让人去查。” 老者说完，虽依旧弓腰驼背，可步子却快了几分，走到前头与人说了几句，便有一队人马散去。与此同时，陈捕师也带人赶来，只不过捕堂所处另外一条街道，并未和城主碰面。待陈捕师看到是赵凌霄时，内心充满了疑惑，尤其王家的人跪倒一片，还有地面上的鸿沟，和没有干涸的血迹，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赵凌霄见正主已来，便收了腰刀，那一抹萧杀之气，随着长刀归鞘，方才让众人敢大口喘气。 “捕师，王家人狗急跳墙，伤我亲人引我出现，更是让府中护卫对我下杀手，凌霄反抗时击杀一人。” 听到这话，陈捕师心中还是有些不解，王广智不是蠢货，他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而且边上还有城卫将军，赵凌霄若所言不实，对方必然会将原委道出。而且看这局面，也像是经历一场打斗。不管如何，王家的做法，等于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城主可能不愿看到这等场面，但他需要。随之目光瞥向董海，对方这才上前。 “陈捕师，我赶来之时，赵老...赵捕快就已经控制住了局面，王家人也的确兵戎相见。” 董海抱拳，他官阶比陈捕师低，虽然不用跪，但态度还是非常恭敬的。陈捕师这才放心点头，“把相干人等全部带回捕堂，坐实证供！” 话音刚落，众捕快便上前，好像是赶猪一样，把所有在外的王家人都聚拢到了一起。 “是我疏忽了，怎么也没想到王家竟然敢行如此大逆之事！” 陈捕师看着早就被吓破了胆的王广智，心头窃喜，权衡着是否要继续冒风险灭口文昌平。毕竟有王家露头，网住了这条大鱼，他就算对青烟阁以往有所照拂，捕门也应该不会降罪。说话间，他来到赵凌霄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做的好！捕门副门主三日便到，我在他面前第一个给你请功！” 赵凌霄笑着弯腰行礼，随之说道：“捕师，凌霄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随后赵凌霄看向姐姐，“还请捕师帮我证明，凌霄往日沉醉青烟阁，皆是为了查案，今日所做之事，一样也是为了查案。” “这些时日，凌霄可以不介意外人对我指责评说，但我不想让至亲挂牵。” 陈捕师还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听到这里，连连应允，走到赵玉珠和退出一段距离，扶着赵玉钗的孟浩面前，大肆夸赞一番。这一刻，赵玉珠再也绷不住了，她不糊涂，只是不敢轻易相信弟弟能够如此。随之她便跪倒在地，不过不是对着陈捕师，而是对着赵家的方向。 “列祖列宗保佑，我弟凌霄荣我赵家，父母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见到这幕，众人无一不是心情复杂。赵凌霄方才话说的很明白，看来他以往纨绔形象，都是装出来的！有这等实力，还深得捕师看重，破获青烟阁大案，揪出王家，以后赵家必会再出黑衣，甚至很有可能，天水再出银衣！如此少年，赵家未来可期！第0021章生子当如赵凌霄随着人流散去，巷子便只剩下董海等人还站在门前驻足。赵凌霄自然要跟着捕堂的人一起审案，所以赵家依旧冷冷清清。董海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忍不住又叹一声：“天水城变天了！”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女儿继续道：“潇潇，准备点礼品，稍后我们去赵家看一眼，今日赵家那两姐妹可是吓得不轻。” 眼前鸿沟尤在，就连他也吓得不轻。虽知城主与赵家肯定心生间隙，但董海为官多年，深知此案事了，即便城主也无可奈何！赵凌霄这般本领，加上如此大功，还有捕门副门主亲自前来，一飞冲天只待时日，现在交好也算为儿女铺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哪怕结下一份善缘也是好的。今日如他这般想法并非只有董家，整个天安巷暗流涌动，无不是在权衡。 “凌霄，巷子那条鸿沟，以往可也存在啊？” 走在队伍最前，陈捕师闲谈般轻飘飘的问道。他也是武宗，而且还是五品武宗，对于那鸿沟自有见地，很明显是刚刚形成的，只是他不清楚谁动的手。整个天水城，也只有城主身边的内卫能做到，可他与自己实力相仿，难不成隐藏了本领，已经超脱于他很多？ “这件事情还望捕师恕罪，方才城主带人前来，为了防止王家家主逃脱，所以我便以刀划地，未让任何人靠前一步。” 赵凌霄据实而说，知道这是瞒不住的，而且他也从未想过去瞒。景朝虽大，但自己目前结丹九品，也算有自保之力，过分的低调，并不符合现状。听闻这话，陈捕师突然定在原地，满目错愕的看着赵凌霄。他想过是=城主府的内卫，也想过是不是王家背后有能人相助，但是碍于捕堂和城主府才没有动手，这才致使赵凌霄发信号求援。可是他怎么也没想过，这一切竟然是赵凌霄所为！刀法化气，武宗上三品的象征。他才多大？不满二十！这等说辞，换做以往陈捕师绝对不信，但那么多人见证，赵凌霄不可能诓骗自己。所以他好像看怪物一般盯着那张俊秀的脸，许久都回不过神来。队伍也因此搁置停下，好几位红衣纷纷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所见所闻，他们对赵凌霄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而且长队之中，仅赵凌霄在捕师身侧，这是一种器重，无人不羡慕。但现在看陈捕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难不成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许久过后，陈捕师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不过他并没有如往常那般顾及形象，反而感慨道：“生子当如凌霄，赵家果真虎父无犬子啊！” 他没有问赵凌霄是怎么修炼的，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不过那张脸却充满了落寞。以往还想和赵家在外的名声争个长短，但是今时今日，早就没了那种心思。且不说赵家出过银衣，就说这赵凌霄，他也是比不了的，更何况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 “凌霄现在还没有婚配吧？” 话锋一转，陈捕师关心起了赵凌霄的个人问题。赵凌霄摇了摇头：“当年父亲在，说给我订了一门娃娃亲，不过都是酒后之言，当不得真。” “如今父亲已不再，那孙家又是望族，此事自然罢了。” 对于这事，赵凌霄还是很清楚的，孙家也没有狗血上门撕毁婚约的行为，毕竟只是酒话。若赵家如今仍有银衣，尚且为真，但眼下就连黑衣都没有，哪里又能当真？本来两家就门不当户不对，那时的赵凌霄虽然顽劣，可也深知几斤几两，孙家曾派人送来金银，他尽数收下挥霍。此举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虽无婚约，但孙家人也没有落井下石，用金银封口也算态度。 “若我有女，一定愿嫁你高攀啊！” 陈捕师摇了摇头，便又迈步前移。高攀二字，对于黑衣来说可不常挂嘴边，可见他此刻心中已经给赵凌霄定了起点。青烟阁的案子，卷入了王家，虽捕堂不在文武纷争，但文官不那么看，早就把他们列入了武官之列。这件事情背后会引来多大反响，他还不清楚，但文官肯定要输上一筹。而赵凌霄的名字，也必然飞出天水城！尤其是不满二十岁的武宗上三品，已有黑衣之巅的实力，也许用不了几年，天水城真的又会出现一位银衣啊！抵达捕堂，众人便顶着疲惫开始审案，没有一位红衣觉得辛苦，因为他们知道，今天落下的证据越多越完善，那么就越有机会在三日之后捕门副门主那里露脸，这等存在，可不是寻常能够见到。所以众人再累，对赵凌霄也只有感激！王广智的审讯并不顺利，他和文昌平一样，都闭口不言，但王家那些人就异常轻松，很快便拿到了和王晴明所说无二的口供。当然，青烟阁和王家之间的牵连并未查到，可凭借着王家敢对捕堂兵戎相见，这一次王广智也逃脱不开。加上文昌平去王府过于频繁，以及这背后的蛛丝马迹，虽没落下实证，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两人必有勾结！对陈捕师来说，事情做到这一步已经圆满。如何把两者串联，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捕门自有手段。毕竟王家有人当朝为官，他们只是天水捕堂，没有那么大的职权，可王广智落在捕门手中，开口只是时间长短。在捕堂忙碌整整一天一夜，赵凌霄才回府休息。毕竟别人可都奋战了两日，他若早早离开，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也会不稳。如今大家看到他律己的态度，还有奔波于捕堂的身影，加上所见所闻，自然会最大程度刷新以往认知。第二日一早，从捕堂离开，赵凌霄拿着五百两银子便直奔城中商铺。这是陈捕师个人给他的奖赏，赵凌霄并没有推脱，现在家中用钱，他可不想姐姐在跟着自己吃苦。而且这么多年欠下五个姐姐的债，也该偿还一些了！第0022章天海林家天海城，距离天水百里，不过相对天水更加富饶，依海而建，有商船行走，人口也是天水几倍有余。内城三十条街，能够住在这里任意一条街的人，相比外城都有着截然不同的地位。而能住进内十街中的，无一不是天海城真正权贵。此时在衔接外城的内城第三十条街上，药材商林家就住在左巷第三户。整个林家宅院且不说占地几何，光仆人就有上百之多。东厢房内，一位身形略显圆润，眉清目秀的女子正将书信收起，脸上愁云密布。她的房间虽是正宅，可和其余院落相比明显冷清许多，甚至就连下人也不见一个。只有一位刚满二十的侍女立在身前，有些不安说道：“小姐，您，您真的要去吗？” 赵玉梅捋了捋一丝不苟的头发，眼神中带着决绝道：“若不去，凌霄此番恐难保全。” “可是老爷那里...”侍女小环轻咬薄唇，欲言又止。赵玉梅则径直离开屋中，瞧见这幕，小环只能跺脚跟上。林家东厢共有三个小院，赵玉梅所处最里，而最外的那间要热闹许多，不时有丫鬟下人进出，手中皆是端满了瓜果。瞧见她来，那些下人眼神中都带着异样，虽止步行礼，可神情却带着敷衍。刚进院子，明显能感觉到这里占地更大，装饰也更显富贵。 “美人，让我吃粒葡萄，哈哈哈！” “讨厌，人家那里哪像葡萄...” “对，那是樱桃，小樱桃...” 入门屏风后，便是正主下榻之所，门窗虽关，可里面的嬉闹笑声却遮掩不住。小环听到这里面红耳赤，小脸气的鼓鼓的，恨不能马上转头离开。反观赵玉梅心静如水，表情却没有太多变化。正待她要进入正屋之时，一个丫鬟突然拦下，“夫人，老爷刚刚躺下，若您有急事还请稍后，我好进去通报一声。” 赵玉梅看着丫鬟，对方趾高气昂的模样，让她很想抽个巴掌。但是她依旧什么都没说，刚欲点头，便听里面有人开口：“老爷，您什么时候让我当正房啊。” “美人，不急，就快了。” “每次您都这么说，奴家可是等不及了。” “你也知道，那个黄脸婆虽家已经破败，但还有两个姐夫当朝为官，若我把她休了，恐难善了。” “现在你虽不是正房，可这林府之中，谁不知道我最疼的是你。” “我不管，虽她地位不如我，但却用正房的身份几次压我，祭祖之时还要站在我前面，人家心烦嘛...” “哎呦，我的美人，这等闲醋有什么可吃的，半年，就半年的时间，我保准把你扶正！” “我才不信，半年之前你就这般哄我。” “这次不一样了，她那个弟弟胡作非为，前些日子我还听她说起，自己两个姐姐在夫家地位也不如从前，待过些时日，确保休了她没人找我麻烦，到那时，别说是正房，就算当老爷我都从了你，快快过来，老爷我要吃小樱桃...” 站在门前的丫鬟听到这，腰板又直了几分，看向赵玉梅的眼神中，尽是嘲讽。而赵玉梅也终于变了神色，青红一片，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夫君的眼里竟是如此，她的姐姐也如这般。回想当初，林家自天水发迹，那时赵家银衣余荫尤在，父亲还是天水黑衣捕师，林家为了高攀快要踩破赵家门槛。可今时今日，她却让其避之不及！虽很想拂袖而去，但赵玉梅知道，夫君虽只是一介商人，可这些年来也结交不少权贵。若他肯帮忙，也许能回护凌霄几分。只是她凭什么让曾经对自己和颜悦色，百依百顺的夫君出手？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自己主动离开作为条件。于是她点头看向丫鬟，对方微微冷哼一声，还是进了屋子。站在门前的赵玉梅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如果有人说为了弟弟安危，她就要离开林家到底值不值？赵玉梅一定会说，值！因为那是她赵家唯一的希望，当然，若是几年前，也许她根本不用做权衡。那时的林啸还很爱她，而她也认为对方虽满身铜臭，不如想象中的翩翩君子，但她并不后悔下嫁。可今天的值得，全都是因为林啸这些年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和方才的言语。既感情不在，就算没有弟弟的事情，她又何必留在这里当人家的绊脚石，惹人嫌弃！只不过离开之前，若能求得林啸出手帮衬，也算是她在林家这么多年没有虚度吧。唯一让她放不下的，恐只有一双儿女，但如今虽同在林府，可她却许久都没见过自己的孩子。 “晓兰刚到林家，也让孩子多去走动...” “父母年岁大了，他们不愿来这东厢，就让孩子去西厢住吧...” “你现在每日和那泼妇有什么区别，孩子留在你身边，后半生岂不是毁了！” “这里是林家，不是那天水城破败的赵家，还由不得你来定夺！” 往日如烟，林啸的话尤在耳畔，若非今日听到这些，也许她还能心存期许。可听到昔日夫君这番话，她才终于明白，原来人家早就没了和自己周旋的心，只是她还死死守着不肯松手。半晌过后，屋内的门才打开，丫鬟依旧是趾高气昂道：“老爷和夫人请你进去。” 那一声夫人，丫鬟叫的分外响亮。小环气的掉下眼泪，却深知无可奈何，偌大的林府，也就只有她能懂小姐，因为当初就是她自赵府和小姐一起来到的林家。天水城内。赵凌霄直接雇了一辆马车，买了百两银子的绸缎布匹，还有各类瓜果肉食，除此之外，他又拿了百两，买下了两个玉钗。如今只有两位姐姐在，这两个玉钗，便先行送给她们。日后见到另外三位姐姐，赵凌霄自有厚礼奉上，当然，今时今日这些，依旧无法偿还这些年的债。他要做的，是让赵家响彻景朝，除了名声和权利，他还要给几位姐姐，一个牢不可破的靠山！第0023章捕门来人两日后。捕堂以陈捕师为首，皆等在门口。因为今日，便是郡城捕门副门主抵达之日。郡城距离天水几百里，正常来说两日可到，但于辰却用了一日时间，把天水城捕堂从下到上了解了个仔细。他压根不信陈捕师能破获这等大案。根据以往此人履历，虽能担任捕师，却并非大才。否则不可能在天水这座小城五年内还没调走，且没有建树。马车走进天水城主街，于辰并没有大张旗鼓，来往天水不过随从两名，马夫一位。看着手中早就已经翻阅了几遍的资料，他掀起帘子向外打量一番，再过四条巷子，就到了捕堂街口。 “门主，这天水不像是有能人之地，虽说出了一个赵家，但也青黄不接，早就没了往日风采。” “真不知道陈捕师如何能破获这等大案，更想不通，小小天水，又怎有商贾敢如此胆大包天。” 一位随从也透过帘子向外张望，脸上满是不在乎的神色。按他的说法，小小天水，根本无需自家主人亲自前来。就算是他，都懒得到此。郡城之繁华，远非此地可以相提并论，那里的人才称得上是人杰，这等地方，不过乡下罢了。于辰闻言并未生气，随从年岁不大，是于府老管家之子，三代都为于家效劳，把其带在身边也是培养。因平日里很少责骂，所以这随从要比一般下属更张扬一些。 “子恒，赵家那位银衣，可并非普通银衣，不然你以为赵家为何能如此声名远播，别说郡城，就算皇城都有人愿与其联姻。” 于辰似在回忆，缓缓道来：“那是接近于金衣的存在，若不是因为过于刚正，恐怕早就成了金衣。” “也正是因为他的刚正，在处理那件无头案的时候，方才断了晋升可能。” “不过虽是如此，但赵家这位银衣依旧名满景朝。” 被称作子恒，年方二十的男子有些不服气道：“就算赵家太公有过人之姿，可这子嗣也未免太不争气。” “而且本地陈捕师，还有一次上疏，想把赵凌霄调去闲职，可见此人有多无能，寻常红衣，不出错也可安稳一世。” 于辰并未多言，脑海中不停在想临行时张门主所言。只是他完全没办法和资料上的这些红衣吻合，似乎每个人都过于平淡了些，又有谁，能破获这等大案，唤醒了器灵？当马车稳稳停下之际，子恒与另外一位郡城红衣率先下车，陈捕师则带着所有捕堂众人跪迎。赵凌霄心里对于这种见官便跪的行为有些抵触，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是有能力，可以于天水城内画地为界，完全不给城主面子，但是却没把握对捕门来人同样如此。一身青衫自马车落下，于辰并未穿官服。 “天水城捕堂所属，恭迎捕门于门主。” 陈捕师声音刚落，于辰便向上一托，所有人都感觉到膝下似有一股气流，把他们身体都给托扶而起。 “大家属同门，无须多礼！” 就在众人都暗自称奇之际，却没有人注意到，赵凌霄神游太虚还跪倒在地。他脑子里面，全都在想以后如何避免给人跪倒，膝盖太硬，自尊心有点吃不消。所以即便于辰这一手以气化力，也被他不自觉给挡了下来。此时于辰也发现了这幕，双眼一抬，盯着赵凌霄若有所思。他如今可是武宗三品！这属于上三品，站在黑衣之巅的存在。别说小小红衣，就算寻常黑衣捕师，也不可能在他手中过上三招，为何这个红衣能够抵御？陈捕师眼见气氛尴尬，连忙开口道：“凌霄，还不见过于门主。” 赵凌霄这才惊醒，随之上前又行了一礼。 “于门主有所不知，这位赵凌霄，便是天水第一位银衣捕宗的后人。” “此番青烟阁一案，他当属首功，许是近日疲惫，才略有走神。” 若以往，陈捕师哪里会帮赵凌霄说话，还给他请功，但今时可不同。赵凌霄实力强悍，他也有些拿捏不准，再加上帮了自己大忙，知晓对方日后肯定一飞冲天，也就没了打压的心思。 “哦？” 于辰一愣，仔细打量了赵凌霄一番，“你是说，他便是赵凌霄？” 陈捕师点头。于辰则面色凝重几分，对方的实力，他看不透！而且一前一后给他的印象实在天差地别，资料中虽没写的那么透彻，但意思就是说赵凌霄基本上没靠自己办过一个案子，还总不点卯。陈捕师给捕门的上疏，虽并非刻意针对赵凌霄，但也对其颇有微词。可今日一见，不单单陈捕师大加夸赞，而且对方实力也不容小觑，最重要的是，青烟阁一案竟然出自他手？难不成，张门主要找的那位，也是此人！ “这一切都有赖于陈捕师的精心部署，我只是奉命行事。” 赵凌霄很低调的拍了个马屁，花花轿子众人抬，有些功劳也不是一个人就能揽下的。陈捕师那张老脸，笑的好像一朵菊花，不过副门主还在，没到论功行赏的时候，连忙岔开话题道：“于门主舟车劳顿，还请入堂。” 于辰闻言，只能暂时收起心思，看来这小小的天水捕堂，也并非表面那般简单。倒是子恒觉得有些猫腻，横眉竖眼的打量了赵凌霄一番，微微冷哼才跟了上去。赵凌霄自然看到于辰随从对自己的态度，一时间有些不解。第一次见面，自己也没得罪过他啊？景朝十郡，百城，与青川郡相连的，便是青海郡。而在青海郡内，郡主府大将军呼延烈算是武官之首。呼延烈有三子两女，其中第三子官位最低，只是一个偏将，而另外两子，早就已经是副将和主将。这并非呼延烈有心按照年龄高低区分，他对每个子女栽培都是一样，官场上谁也没有帮助半分。全凭借各自的能力往上爬，那两位呼延家的子嗣，除了自身能力外，夫人娘家的帮衬也能占据半数。唯独这位三公子呼延景安得不到半点助力，因为他的夫人便是赵玉莹，如今赵家破败，自是帮他不上。官场讲求的就是靠山，呼延烈又不会出手帮助任何一个子女在官场披荆斩棘，所以郡城那些人，自然也要斟酌各自背景实力。最终导致，呼延景安虽年纪最小，实力最强，至今为止，却还只是一位补给偏将。第0024章赵玉莹的处境 “娘！” “你莫要拦我，给我一骑百人，我自会杀去天水城救出舅舅！” “胡闹，娘的弟弟哪里用得着你，娘一人即可，你安心守在家中。” “夫人，您又有了身孕，切莫上马闪了身子，老爷正在回赶，您快快下来。” 呼延景安的院落内，大着肚子，但是身披甲胄的赵玉莹，正和自己刚满八岁的儿子抢马。两人这般，可是吓坏了一旁丫鬟和管家。就在这时，外面一道暴喝传来：“成何体统！” 赵玉莹这才松开缰绳，一脸不满的看向来人，而站在她身旁，刚及腰高的儿子，也学着娘亲那般模样，翘着下巴。瞧见这幕，匆匆赶回的呼延景安怒火很快平息，转而陪笑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呼延景安方脸浓眉，眼若铜铃，发火的时候一般人都不敢与其对视，可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笑意吟吟中带着宠溺。 “我弟在天水得罪了人，我要回去帮他！” 赵玉莹大着肚子，但体型却不显肥胖，麦色的皮肤能看出姣好的容貌，那一脸英气，与赵玉珠和赵玉钗截然不同。 “哦？怎么回事？” 呼延景安意兴阑珊，只要听到赵凌霄这个名字就大为头疼，因为此事，哪怕从不管他们的父亲，都没少敲打。至于大哥二哥更不用说，虽在自己面前不好开口，可却没少让两个嫂嫂吹风，无外乎是让他休妻再娶。为此呼延景安没少发火，这才断了家人念想，若他稍有意动，恐怕今日就是另外的局面。 “三日前玉珠写来书信，说凌霄得罪了天水城王家，对方还打伤了四妹夫，带着一大群人去捕堂找凌霄麻烦！” “三日已过，还不知道凌霄如何，今日谁也别想拦我。” 赵玉莹是个火爆脾气，说话间又要抢过缰绳。可管家手快，直接牵着马便往马厩走去，呼延景安也上前拦下，“天水城王家？你可知那是什么人。” “咱家是武官，只是偏居青海，人家可有御史于朝堂之上，凌霄怎么惹上了他家？” 说话间，呼延景安拉着赵玉莹的手缓缓说道：“娘子，三日已过，凌霄是福是祸我们还不得而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若我真让你纵马驰援，你信不信明日郡主就能把我这官职拿下，老爷子那恐也难善了。” 眼看着赵玉莹怒从心起，呼延景安连连解释：“你放心，我先差人打探消息，待有回复，你我二人同去可好？” 听到这句话，赵玉莹才松了口气，她这般闹剧，其实也是给夫君看的。真给她一匹马，她就能回天水城吗？路途千里，一个怀了孕的女子且不说能不能救下赵凌霄，就说她能否平安抵达都很难说。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洪亮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 呼延景安面色一变，赵玉莹刚刚平息些许的心，也瞬间再起波澜。只见一位身披甲胄，十分魁梧的男子风尘仆仆走入院子，他模样与呼延景安有几分相似，不过更显威严。 “景安，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若不是下人来报，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有这等想法！” 呼延景平狠狠的瞪了赵玉莹一眼，随后才看向弟弟道：“此事我已经通知父亲，到时自有他老人家定夺。” “父亲未发话前，你们今天谁也不能离开大门一步！” 赵玉莹的戏码可是准备了半天，府中下人早早就去通报，所以才引来这位城主府护卫军副将，呼延景安的二哥。 “二哥，这到底是我的家事。” 呼延景安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呼延景平则冷哼一声：“家事？你们不出面是家事，可若出面，就是文武之争！” 赵玉莹刚想说些什么，呼延景安便挥手示意，丫鬟很快便把不甘心的赵玉莹和小少爷给扶回了房间。这时呼延景平继续道：“老三，你平日里如何我可以不管，但她一个天水城破败的赵家，还想拉上呼延家跳火坑，我是万不能同意的！” “不怕告诉你，我和大哥已经商定，即便你不休了她，也要给你找个填房！” 呼延景安气的面色涨红，但话未开口，便听大门处脚步阵阵，很快一位穿着黑衣，满头银白的老者在一干护卫簇拥下进了府中。天水捕堂。于辰第一时间便查阅了所有卷宗，一桩桩，一件件，远比三日前汇报上来的更加触目惊心。陈捕师始终站在下首补充，待于辰放下卷宗之后，幽幽的看着他道：“千余人命，之前你就没有发现吗？” “而且这青烟阁账目上用车与实际采买不符，你又为何不查！” 于辰虽然也是黑衣，但距离银衣只差一步，还是捕门副门主，地位也远超陈捕师。这等人物，翻阅完卷宗之后，就已经了然于心，其中很多疏漏，有心人根本不可能至今才会发现。陈捕师闻言面色一白，没想到于辰这般厉害！根本不用去审文昌平，就发现了这里的疏漏。虽他能力不高，但也不应发现不了，正是因为文昌平打过招呼，说是郡城贵客不愿被人打扰，捕堂才没顺着线索追寻。眼见陈捕师一言不发，于辰也不理他，而是开口道：“叫赵凌霄进来！” 跟在于辰身边的子恒面带不解，但还是快步走了出去。这时陈捕师方才开口道：“是属下疏忽了。” “疏忽？好一句疏忽！” “千余人命，你一句疏忽就够了吗！” 于辰脸带煞气，显然气得不轻。陈捕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不敢再去辩解。此时赵凌霄已经被子恒带入厅内，瞧见屋中场景，还是有些诧异的。陈捕师虽有过，但也有功，为何会是如此？ “赐座！” 于辰声音缓和，已没有先前冰冷，不同的待遇，更是让赵凌霄摸不清头脑。待赵凌霄屁股刚刚坐下，他便问道：“赵捕快，找你前来，只是有些事情想问清，你尽管据实回答。” 赵凌霄闻言起身：“凌霄自知无不言。” “城卫及捕堂中人，至少三次提请青烟阁车辆与实际用车不符，里面装着什么不得而知，为何捕堂不查？这件事，你可清楚？” 赵凌霄听到这瞬间明了。而且他还非常清楚，因为最后一次提请，就是他亲自上报的，可陈捕师压根不予采纳，那时他还偷偷骂过几句官商勾结，也就是自这次之后，赵凌霄又去青烟阁醉酒闹事，才被敲了黑棍。可想而知，是谁走漏了消息，青烟阁又为何先前不教训他，偏偏赶上这次。沉吟片刻，他才开口：“回于门主的话，这件事情属下知晓。” 听到这里，跪倒在地的陈捕师，抖如筛糠。（感谢：世子绝不相负的金票，今天第四更，加更一章。）第0025章晋升和赠予他又哪里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疏漏源头！更知道最后一次提请，自己还卖了人情给文昌平。陈捕师向来都知晓青烟阁没那么干净，只是没曾想，对方竟然这般胆大包天。若是知情，他绝对不敢包庇，用不上赵凌霄提请，他也早都带人查抄了对方。此时此刻，赵凌霄若把原委道出，他的捕师也就算到头了，没准还会被治罪。瞧见陈捕师的反应，于辰嘴角闪过一抹冷笑，越发和颜悦色道：“坐下说。” “子恒，给赵捕快看茶。” 子恒闻言不情不愿的拿起茶壶，赵凌霄则继续道：“陈捕师...” 三字出口，陈捕师冷汗直流，仿佛赵凌霄嘴里说出来的是催命符咒。 “陈捕师早就发现青烟阁有问题，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便派我去青烟阁秘密查案。” “那段时间凌霄日日醉酒笙歌，也算是败光了赵家的名声。” 说到这里，赵凌霄微微叹了口气。可于辰却和陈捕师都不由得一愣。 “不过好在追查到了青烟阁后院地牢，知晓一切，还那千余人命一个公道！” “终究不辱赵家。” 话不多，听起来还有点自卖自夸，但于辰的脸色却变了又变。至于陈捕师许久都没回过神来，他是真的没想到，赵凌霄竟然没有把自己抛出去。联想先前所作所为，实在让他汗颜，这么大岁数，颇有一种活到狗肚子里的狭隘。 “此案牵扯重大，查抄一个青烟阁并不算难事，陈捕师此举也顶了诸多压力，就是为了能将幕后黑手一网打尽。” 赵凌霄说的情真意切，若面前站着一个不知情的人，恐怕都会相信。可于辰是谁？捕门副门主！这等鬼话，他怎么可能会信。只是他想不通，赵凌霄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护着陈捕师。但还是开口道：“陈捕师，起来坐吧。” 陈捕师闻言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连声谢过，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赵凌霄方才落座。 “案子查到这里，天水城捕堂可以结案移交捕门，卷宗我会全部带走，剩下的事情自有捕门处理。” 于辰起身，自顾自的踱步低头，片刻后方才道：“赵凌霄有勇有谋，此案应属首功，捕门奖灵石百枚，其余人等，各奖灵石十枚。” “陈捕师治下有功，此番回往郡城，我必会如实转告张门主，你可提请天水城接管捕师，待门主定夺后，便去郡城述职。” 不过片刻的功夫，刚才陈捕师已经心如死灰，可现在却激动的柳暗花明。于辰话说的很清楚，要他推荐一个捕师接管自己的位置，等郡城那面落实了他的职位后，就可以调到郡城。和郡城相比，天水只是乡下，这话子恒说的没错，所以能去郡城，哪怕只是普通黑衣，也算高升啊！不等陈捕师谢过，于辰便挥手道：“陈捕师，子恒，你们两个先行退下，我有事要和赵捕快说。” 陈捕师闻言也不气馁，强压着内心激动退了下去。这时于辰盯着赵凌霄看了许久，突然问道：“你可知他曾上疏想要脱下你这身红衣？” 赵凌霄一愣，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为何帮他？”于辰又问。赵凌霄本就没想真的可以瞒过这些人，于是模棱两可的回道：“难道这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一句话，让于辰微微一震。的确，这个结果，无论是捕堂还是捕门，都是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否则事情上报给捕宗，因天水城黑衣捕师过错出现这么一件大案，郡城捕门就真的无过吗？于辰想过很多可能，却唯独没想过赵凌霄有这等见地！随之他目光下移，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的令牌怎么没戴在身上？” 赵凌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日青烟阁大火，把令牌给熏黑了，这几日查案一直没来得及处理。” 说着，他便从胸口掏出了那块带有白色斑点的牌子。原本是想准备事了和捕师更换一块的，所以一直带在身上。于辰瞧见牌子之后，眼神便再也移不开了！果然是他！接过令牌，于辰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一会，那神情让赵凌霄有点发毛。不由得觉得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竟然对一块牌子这种眼神，复杂中带着热切，热切中又带着尊崇。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于辰才依依不舍的把牌子还给了赵凌霄。 “牌子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既然它由红变黑，即日起，你就晋升为黑衣捕师吧！” “我相信，陈捕师离开之后举荐的人也会是你。” 说完，他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块牌子，一发特质的捕门信号烟花，递给了赵凌霄。 “这块捕门令牌，可通行于郡城所有衙门，见牌者如见我，那枚信号烟花，在你生死攸关之际可发。” “百里之内，烟凝而不散，这是捕宗特赐给所有捕门门主保命的东西，景朝之内见者不帮，捕宗可杀！” “见者而继续追杀你者，捕宗可夷九族！” 牌子的分量，就让赵凌霄吃惊，更不用说还把他提为黑衣捕师。要知道成为黑衣捕师需要破案量才行，没成想仅此一案，他就翻身了。而这最后的信号烟花，更是大有说法。这属于捕宗给郡城捕门门主保命的手段，也代表了捕宗的一种威严和意志。如此珍贵的东西，哪怕遇到世仇眼红，对方见到烟花也未必再敢动手，等同于让人多了一条性命。毕竟捕宗若全力追捕，根本就不可能有找不到的凶手！找到了便夷九族，这等狠辣，也让人不得不掂量信号烟花的分量。可这些于辰都给了自己，为什么？赵凌霄不解，于辰也没打算解释。随之他负手而立，目光顺着门外眺望，如果赵凌霄站在他面前，一定能看到那眼神中带着比见到他令牌时更为热切的光芒！令牌觉醒，自主晋升，器灵显现，而这少年实力又深不可测。他已经有些等不及，想要看到赵凌霄成长起来，想要看到青川郡，百年来，再度出现一位金衣！第0026章于辰的威胁临行时，门主的态度，让于辰不得不多想，他太了解这位老门主了。越是天大的事情，就越要隐藏，否则以他的脾性，早就亲自来了，哪里用得着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个态度，让他联想老门主说的那番话，他相信绝对没有尽然，因为青川郡的上一位金衣，也并没有唤醒器灵。他很清楚，或者说存世之人，没人比他更加清楚，因为那位金衣便是他的爷爷！也是青川郡百年前的唯一金衣。正因为金衣的存在，才让青川郡福荫数载，但转眼百年，余威不在，青川郡已经很迫切的需要一位新的金衣出现。片刻过后，于辰又与赵凌霄寒暄几句，便让其离开，自己则整理卷宗，打算回捕门汇报此事。其实他很想在走之前，试一下赵凌霄的本领。但是于辰清楚，若做的过于明显，难免惹人生疑。虽他赠出去的那些东西，就已经足矣让人惊掉下巴，可在他看来，赵凌霄还没离开过天水城，应不知晓那两件东西的价值。信号烟花，每个门主及副门主只有一个，但并非用完不能再领。那块令牌，才是身份的象征！虽于辰只是副门主，但谁都知道，张颂贤用不了多久，便会将门主之位让给他。而这块牌子，于青川郡内任意一地，等同于见到捕门门主。哪怕是天水城的城主，也要对赵凌霄行礼！从厅中离开，赵凌霄便马不停蹄的等在前院论功行赏。所谓灵石，是修炼者求之不得的资源，普通武者若拥有十块，就能稳固自身，提升三成的实力。若即将突破的存在，武宗之下百块灵石，基本上都能突破至武宗九品。不过这种程度的灵石，对如今结丹九品的赵凌霄已经没有用处。但却可以变成银两。一块灵石百两，一百块，就是一万两银子！几日之前，赵家还为几两碎银发愁，今日就有万两傍身，赵凌霄还是非常满意的。待于辰分发完了奖励，便点了一批城卫，押着文昌平和王广智等人往回赶。如若平日，陈捕师肯定留对方休息，至少也要吃顿饭。但今时他可不敢多语，这位捕门副门主的威严实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等到于辰的马车离开巷子，所有人才松了口气，众人无不是看着手中的灵石兴奋不已。 “凌霄，这一次若没有你，恐怕我的下场也比那文昌平和王广智强不到哪去。” 陈捕师的神色中满是复杂，颇有劫后余生的感慨。赵凌霄的抱拳道：“陈捕师言重了，这一切...” 不等他说完，陈捕师便打断道：“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次的恩情，若有偿还之日，你尽可开口！” “另外于门主临行时让我推荐一位捕师，我决定就让你来。” 说到此处，他的目光又望向巷口：“我相信于门主也是这个意思，也许用不了多久，咱们又能在郡城相见。” 众人闻言，皆是看向赵凌霄，此刻他们的眼神同样复杂，有人也许带着不服，但正所谓拿人手短，十枚灵石，有价无市。若不是赵凌霄，他们哪里会有这等赏赐。捕堂众人虽不以武者自居，但也是恩怨分明之辈。赵凌霄以往如何暂且不计，可陈捕师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他们都清楚一点，青烟阁的案子，赵凌霄绝对居功至首！于辰的马车速度并不快，毕竟后方还跟着长队，城主府的人得到消息，也早早派人清出道路。捕门和城主府并不是一个衙门，所以城主不用过来拜见，可是却没有一个城主敢托大，真的就当对方没来过一般。天水城的城主就等在城门送行。 “门主，你对赵凌霄的态度是不是太好了，还要把他破格提为黑衣，这事老门主能同意吗？” 子恒坐在马车内，仍旧有些不解和不服，对方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多，而且劣迹斑斑，说是为了查案，但他根本不信。一路上，这等说辞子恒不知讲了多少，可这一次，于辰却很严厉的看着他道：“子恒，此话只可讲一次，若再说，你便回府吧！” 子恒面色一变，连忙正襟危坐的低头，不敢言语半分。于辰则挑起帘子，看着道路两旁的百姓议论纷纷。 “自作孽不可活！这文昌平该杀！” “王家也向来跋扈，仗着皇城有御史大人，没少在城中作威作福，听说他就是青烟阁幕后之人，我看他比文昌平更加可恨。” “就是，此事多亏了赵家的赵凌霄，我可是听说了，他为了查案才日日去那青烟阁，以往咱们还以为他让赵家蒙羞。” “谁说不是呢，这位赵公子，绝对当得上人中龙凤，我一个城卫的亲戚说，那日他抓王广智时，城主出面都不好使，一刀画地为界，就连天安巷的青石板，都砍出了好几米的深沟！” “真的假的？赵公子虽然忍辱负重，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但还不过二十，怎么可能有这等手段？” “你若不信，去那天安巷一看便知！若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听说有人已经准备填石重铺。” “那我可真得去看看，先走一步！” 于辰武宗上三品，耳力自然非比寻常，百姓的话他听的很清楚，不免也心生疑虑。一刀劈砍几米的鸿沟，这实力哪怕是一品也做不到吧？没有达到上三品的武宗，都以为化气很强，可于辰已经有这个境界，自问是做不到的。而且就连当年自己的爷爷，也没听说有这等本事。莫不是百姓以讹传讹过度神话了？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亲眼看一看！于是开口道：“让队伍慢行，我去去便来。” 言罢，于辰便挑起门帘，直接下车没入人群之中。虽他没来过天水城，但是天安巷并不难找，打听两个围观百姓，便知晓了大致方位。来到巷子口之后，可以看到有几人正搬砖运土，想然是准备填平此地。还有一部分人站在两旁指指点点说些什么。于辰走过去时，见到那不足两米的鸿沟，面色瞬间凝重起来。他弯腰掰下一块青砖，竟用了两分力气。天安巷毕竟是权贵所处，用料都极其牢固，与那普通青砖硬度天差之别。若他一拳轰下，也能破碎砖层，打出一个浅坑，但让他用刀化气，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你们不知道，我弟弟可是亲眼目睹，城主想上前，赵公子一刀砍出，城主什么话都没说便走了，真是神仙手段！” “虎父无犬子，恐怕用不了多少时日，咱们天水赵家，又会出现一位黑衣捕师！” “黑衣？你可太小看赵公子的潜力了，要我说，他很有可能成为银衣！” “银衣？自赵老太爷离世，天水已经很久都没有银衣了。” “这便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以往咱们有点走井观天了。” 于辰听到这也凑了过去，站在说话那人面前笑着问道：“这位老乡，你说你弟弟亲眼目睹，赵捕快一刀便辟出了这个鸿沟？” 那人也不管面前是谁，洋洋自得的回道：“可不是！我弟弟便在董家做护院，绝对的亲眼目睹，错不了，就一刀。” 于辰脸上虽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想过赵凌霄有实力，但是却没想过这么强。虽百姓之言难免会有夸大，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得不相信，这位赵家的赵凌霄，恐怕比自己还要强上许多。片刻过后，方才说话的百姓还在说些什么，可回头看去，发现于辰已然离开，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继续讲述，仿佛那天自己也在。当队伍行至城门之前，于辰便已经赶了回来。子恒看到他紧锁眉头，一脸凝重，还是忍不住问道：“门主，您这是怎么了？” 于辰并未答话，过了许久方才开口：“天水这是要出龙了啊！” “龙？什么龙？” 子恒还特意掀起帘子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看到龙，而是看到了城主一行。随之队伍停下，城主在一干官员簇拥中上前行礼。于辰并不打算过多搭理，可一想到赵凌霄与城主似有间隙，于是便对子恒道：“让城主一人上车。” 子恒与另外一名红衣闻言便下了马车。待这位城主上车之后，于辰直截了当的说道：“你可知我是谁？” 城主一愣，连忙回道：“下官知晓，您是郡城捕门于门主。” “那你可知我妹妹是谁？” “妹妹？” 城主错愕抬头，满脸不解。 “他是当朝二皇子的皇妃，于悦！” 听闻这话，城主心中震颤，因为这位二皇子的师傅，便是景朝文官之首！宰相宇文吉。 “捕门与城主府互监互管，但终究被人定为文武之分，不过你要牢牢记住，就算你在文官之列，想要把你下狱不过翻掌之间！” 相对在捕堂时的威严，于辰此刻则十分直白的威胁。马车虽不能容人站立，但城主依旧脸色煞白的弯腰起身跪倒在其面前。他不敢问为什么，甚至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即日起，天水捕堂以赵凌霄为首，他便是黑衣捕师，虽与你同级，但他身上有我的令牌，见他如见我，你可明白？” 城主头如捣蒜，别看他权倾天水，但是在于辰这等存在面前，依旧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第0027章去往天海城（金票加更）处理完捕堂杂事，赵凌霄第一次踩着下班点回家。以往他可从不点卯，今时改变更让人刮目相看。孟浩和赵玉钗依旧留在府中，按照赵凌霄的话来说，再等我三日离开。之所以如此，是想弥补先前亏欠，赠孟浩和四姐一些银两，最起码也能在上城置地安家，不用继续劳累。走到门口，赵凌霄恰好碰到了张峰和崔虎两人。 “凌霄。” 二人瞧见他，连忙止步抱拳打了声招呼。态度也与先前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复杂中带着一抹尊敬。因为用不了几日，待捕门文书下发，面前这位比他们年轻许多的赵家六子就要走马上任，成为天水捕堂的新捕师了。回想往昔，如梦如烟，让人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情绪。 “两位大哥无需这般客气，还似以往便可。”赵凌霄回礼笑道。张峰闻言开口：“尊卑有别，虽你没换上黑衣，但也是几日之事，我等先行熟悉好做表率。” “没错，今日叫你凌霄已属不该，你莫要怪罪的好。”崔虎也在一旁附和。赵凌霄见状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而话锋一转道：“两位大哥，你们可知去哪里能卖掉这灵石？” 张峰和崔虎闻言一愣，灵石有价无市，他们都宝贝的不得了，谁会想着去卖？一时间二人面色古怪，以为赵凌霄又败家附体。似看出了什么，赵凌霄出言解释：“灵石对我现在的实力已然无用，所以想换成银两填补家用，这些年来，几位姐姐没少为我操劳，有了银钱也好给她们添置一些东西。” 原来如此。二人松了口气，崔虎则接话道：“天宝阁，那里什么都收，不过天水城太小，人家不肯来，最近的也要去天海城分阁才行。” “天海城？” 赵凌霄陷入沉思，先前宿主天水都没走出去过，自然不知道天海城什么样，不过三姐此时就在天海，那日书信送出，她们应该已经收到，此刻还不知会急成什么样，皇城与清海郡太远，赵凌霄没办法亲自去大姐和二姐面前报个平安。但是这天海城距离天水不过百里，快马也就一个时辰。于是他开口问道：“两位哥哥可曾去过天海？” 张峰点了点头：“我前段日子刚去一次，天海城虽距离天水不远，但那里可比咱们这富饶的多。” “而且天海临海，不时有商船穿梭，人口也是咱们这里数倍有余，十分繁华。” 说到这里，张峰又道：“你若想去，我便陪你走上一遭，反正青烟阁案了，捕堂暂时无事，现在走天黑也能回来。” “如此甚好！那就麻烦张大哥陪我同行。”有人领路，赵凌霄自是同意。崔虎刚想说他也无事，赵凌霄突然开口：“崔大哥，麻烦你去赵府一趟，告诉我那两位姐姐，就说我去一趟天海晚些回来，莫要挂牵，另外让我姐夫他们一定要等我回来再行离开。” 崔虎想多和赵凌霄亲近，虽未能如愿，但跑个腿的差事也好，连忙应允下来，同时思索一会该带些什么厚礼。赵凌霄和张峰从捕堂牵出马，还未等站在街面，便有过路百姓不停的看来。毕竟天水城只是一座小城，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早就已经街知巷闻。赵凌霄看了看自己一身红衣，突然说道：“张大哥，要不咱们还是换身衣裳去吧。” 张峰一愣，点头应允道：“如此也好，省的太过扎眼了。” “我这里便有一身，你且先回家，咱们东城门再聚。” 别人上差，大多穿着自己的衣服，到捕堂再换，以免太过招摇。而且捕堂也并非无人敢惹，真碰到棘手的案子，或者追缉那些大盗或者凶匪，保不齐就有人在背地里下黑手。也只有赵凌霄从不办案，根本得罪不到任何人，更是为了惹人关注，出门便穿上一身官衣耀武扬威。 “罢了，我便在街头买一身吧！东城门见。” 赵凌霄牵着马，来到巷口成衣铺，刚进去，便见那掌柜迎了出来。 “您是赵六爷吧？小人是这家店的掌柜，您看看挑点什么，稍后我让伙计给您送到赵府。” 掌柜的年方五旬，是个买卖人，说话的方式让人很舒服，别看上了年纪，但也曾是青烟阁一楼常客，所以见过几面。赵凌霄对此人却没有印象，只当自己如今街知巷闻，无人不知，相对于曾经的臭名远扬，今天的他，可算一改往日形象。 “随便挑个合身的，我在这里便换上，若掌柜的有闲人，就把我这官衣送到捕堂。” 听闻这话，掌柜连忙招呼伙计，不消片刻，赵凌霄就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青衫。鲜衣怒马，翩翩少年，一袭青衫，便自这城中往东门驶去。二人汇合之后，出了城门便策马扬鞭，中途于捕堂驿站换上一骑，又是马不停歇的赶往天海城。 “凌霄，天海如何？” 待到城门之际，看着连绵巍峨的城墙，以及穿梭不停的车马行人，张峰突然开口问道。赵凌霄则点了点头：“果然要比咱们天水繁华的多。” 穿越异世，第一次出城，而且还是去就连原宿主都没有任何记忆的城市，这里对他可谓充满了新奇。不过等两人入城之际，却被城卫给拦了下来。 “入城文书，或者二钱银子。” 城卫打量了一眼，便机械化的说道。张峰对此并不意外，早就已经将碎银准备好，赵凌霄却问道：“为何入城还要交钱？” 城卫似是没想到有人不懂规矩，很不耐烦的骂了一句：“哪里来的乡巴佬！你们牵着马进城，沿途若是脏了地面，难不成你还停下捡起来揣进怀中吗！” 这句话，引得边上几个城卫哄然大笑，看向赵凌霄的目光中满是鄙夷。张峰随之在他耳旁轻声解释：“本城的人都有文书，不需要缴纳，外来的人只要乘车或骑马，都需银两才能入城。” 对此赵凌霄倒是能够理解，但城卫的态度让他有些不满。 “是不是我交了银子，你们便跟在后面，马拉在哪，你们就捡在哪啊？” 话音刚落，所有城卫笑声戛然而止，纷纷握着兵器围了过来。第0028章偶遇眼看着局势就要失控，张峰连忙露出了腰间挂着的令牌。 “几位，我们是天水城捕堂捕快，还请行个方便。” 城卫见到红色令牌时，面色陡然一变，但是听到天水城后，却又有些玩味。 “原来是捕堂的人啊，早点说不就好了，何必这般麻烦。” “虽然你们天水城是个小城，但捕堂的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能在城门处当值的城卫，都有些关系，毕竟这可属肥缺，即便见到捕堂的人，只因天水城小，也没那般小心翼翼。可赵凌霄就是看不惯这群人的态度，冷笑一声：“说了如何，不说又当如何？” “小小城卫！谁给你们的权利敢拦我等于城门外！” 听闻这话，一个领头的城卫脸色极不好看，张峰则在一旁劝慰道：“凌霄，莫要动气，还是算了吧。” 与此同时，因赵凌霄两人耽搁太久，后面已经排了长队。其中有两位身着锦衣，牵着红马，一老一少正在攀谈。那老者看上去器宇不凡，正摸着长须感叹道：“淳风，此番见到于门主，你觉得如何？” “人中之龙，青川郡捕门之领袖。”被称作淳风的男子干脆利落的回道。 “没错，于门主的确要去掉那个副字，成为临近三郡最年轻的银衣！” 老者点头，继续道：“可还记得临行时于门主的嘱托？” “属下记得，待捕门下了文书，我便着厚礼去天水城拜会那位赵捕师。”李淳风虽三十有余，但在老者面前一板一眼没有半点马虎。 “能和于门主一见，得到这个嘱托，也不枉你我二人在官路上等了一日。” “你且记得，无论那位天水城赵捕师姓甚名谁，只需明白一点，就算无法交好，也万不能得罪！” “属下明白。”李淳风始终低着头，就好像是受训的学生，但从言行举止间可以看出，他对老者是发自内心的尊崇。老者随之继续道：“其实还有句话我没和你说，于门主的牌子也给了那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淳风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震惊，也第一次抬头迎向老者的目光。 “捕宗的文书不日即将抵达，到时于门主会有新的令牌，原令牌可以保留，也可销毁，但是他却给了天水城的赵凌霄。” “恐怕以后天水城，又要出一位银衣喽！” 李淳风消化着这个消息，久久不语。就在这时，老者看着不曾移动的队伍，眉头微蹙道：“前方何事？” 李淳风闻言连忙走上前去探查，恰好听见了赵凌霄的话。随之他皱着眉头，出言问道：“何地捕堂前来天海，可有协查文书？” 几个城卫顺着声音看去，立马跪倒在地。 “见过李捕快。” 城卫属城主府，虽不同于捕堂，而且普通的红衣捕快也并非是官，按理说城卫没必要行此大礼。但这就是阶级！李淳风是天海城捕堂仅次于捕师的存在，结案超过五百宗，实力更是达到了武宗六品。天海城捕堂钱捕师年事已高，所以知情中人，无不认为他是下一任捕师最好的人选。所以即便不同隶属，但这等大礼也属正常。听闻这话，赵凌霄转头看去，随之道：“天水城捕堂，此番进城不为查案，所以没有协查文书。” “天水城？” 李淳风一愣，他一路上都在想天水城的赵凌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没成想在天海城城门口便遇见天水捕堂的人。 “不知你们可认得赵凌霄？” 下意识的一句，李淳风顿感唐突，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我便是，你认得我？”赵凌霄有些诧异。听到这里，李淳风更懵了！不是真的这么巧吧！此时那老者也走上前来，闻听此话，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随之笑意吟吟的开口道：“原来你便是赵捕师，没想到这般年轻。” “鄙人天海城黑衣捕师钱卫，这位是我的徒弟，也是天海城捕堂红衣李淳风。” 赵凌霄看着两人，眨了眨眼睛，有点愣神，而张峰则面带凝重，连忙行礼。 “今日偶遇于门主，听到了天水城的一些事情，没成想竟与赵捕师这般有缘。” 见赵凌霄不说话，钱卫则继续道：“大家同为捕师，也属同门，既到了天海，不如让我尽个地主之谊可好？” “凌霄叨扰了。”赵凌霄听到这里才算明白个大概，人家听说过自己，还知道他即将升任捕师，原来是于门主所说。至于张峰则松了口气，认识便好，若对方和城卫一样傲慢找麻烦，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毕竟捕堂之间，也没那么团结，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待四人牵着马进入城中，那几个城卫已经吓傻了。刚才他们竟然拦下了一位捕师？虽然只是天水城，可捕师的分量太重，对方还那般年轻，并且钱捕师也认得，谈话间又提及郡城门主，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大哥，今个有点邪门，要不，要不咱换岗吧？” “我看行，赶紧找几个平日不待见的，不然等钱捕师发难，咱哥几个谁也逃脱不掉。” 几人起身之后，便没了收钱的心思，各自寻来一位替死鬼，想着那等人物应该不至于记得他们长相。 “原来赵捕师是想去天宝阁卖灵石？” 在主城街道闲谈之际，钱卫已经弄清楚赵凌霄来天海城所为何事，不过却满脸不解。毕竟赵凌霄年纪不大，正需灵石提升实力，这样才能坐稳他的捕师之位，可对方竟然要卖，实在匪夷所思。 “钱捕师有所不知，我目前已经用不到灵石，放在身上也是无用，还不如换些银两填补家用，毕竟俸禄有限。” 赵凌霄据实而说，并没有过多隐瞒。听到这里，钱捕师又陷入了疑惑，用不到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这位如此年轻的捕师，连武者都不是吧？就算武宗，上三品之下，灵石也能帮其稳固根基，虽作用相比寻常武宗小很多，但也没有人会觉得无用。难不成他已经达到武宗上三品？这是绝不可能的，至少钱卫五十余载，还从未见过此等天才，哪怕青川郡最有潜力的于辰，也是临近四十才到上三品。第0029章小环之死虽然心中有诸多疑惑，但钱卫并没有多问什么。转而开口道：“灵石有价无市，其实赵捕师也未必要去那天宝阁。” “我这徒弟恰好需要，只是不知赵捕师打算卖个什么价格？” 李淳风闻言也看向赵凌霄，他的确需要灵石，只是若对方漫天要价，自己是不是也要尽数收下？毕竟这位看似年轻的天水捕师，背后可是站着于门主，师傅开口，应该也是想让他卖个人情。赵凌霄与张峰对视一眼，想了想道：“大家同属捕门，我卖给天宝阁打算百两银子一枚，你们若要，那便九十两可好？” 听到此处，钱卫和李淳风皆是一愣。赵凌霄还以为他是要多了，可张峰明明说天宝阁可以卖到百两。就在他踌躇之际，钱卫才接过话道：“赵捕师可能对灵石价格并不清楚。” “天宝阁虽然百两银子收，但却没有人卖，大多都是寄存拍卖，而一枚灵石最终成交的价格，至少在一百五十两以上。” “甚至有些豪门为了培养家中嫡系，不惜花费两百两一枚求购。” 这次轮到赵凌霄吃惊了，他没想到灵石的有价无市原来是这么个情景。思虑片刻，“既然如此，那我便作价百两一枚如何？” “同为捕门，这东西我也用不到，留着也是浪费，若能帮到李捕快也算物尽其用。” 钱卫深深的看了赵凌霄一眼，虽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实力，但能拿出灵石去卖，就证明的确很缺钱！可一个如此缺钱的人，并没有因为他说出实情坐地起价，反而愿意低价转让，这等魄力还是少有的。 “赵捕师，百两属实占了莫大的便宜，就按一百五十两一枚，淳风欠你一个人情。” 李淳风抱拳，主动提高价格，还欠了个人情，至少在这件事情上，能够让人感受到他的诚恳。赵凌霄摇了摇头：“说了百两便是百两，我这里有一百枚，留下二十，剩下八十枚全都让给你吧。” 说话间，赵凌霄便拿出了身上的灵石袋子。这是一种特质锁灵袋，并不值多少钱，只因上面有一个小型阵法可以避免灵石灵气泄露。 “袋子你身上有吧？剩下的二十枚我还要装起来。”赵凌霄根本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低头清点了八十枚手指大小的灵石，便捧着递给了李淳风，钱卫师徒二人，恐怕还没见过这等场面。一个愿意抬价，一个却始终坚持自己的要价，还这般利落，属实罕有。眼看着李淳风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钱卫只能开口道：“淳风，赵捕师既愿帮你，还不收下，手中若没那么多银票，稍后便去我府中拿些。” 说完，他又看向赵凌霄道：“赵捕师，我先代淳风谢过。” 事情到这这等局面，已经不需要过多客套，在钱卫看来，赵凌霄此举，完全是想交好他们的善举。只需把这份善意记下，日后加倍偿还即可。 “钱捕师言重了，不过各有所需，算不得什么。”赵凌霄心情大好，没想来到天海城如此顺利。随之他问道：“对了，钱捕师可知道天海城有个林家，经营药材生意。” “林家？” 钱卫想了想，天海四大家，并没有姓林的，也没有做药材的。倒是李淳风开口道：“内城三十巷，有一百二十户林姓，但做药材的只有十五户，不知道赵捕师问的是哪个？” 听到此处，赵凌霄略显诧异，没想到李淳风竟能记下这些，也是个人才啊！ “他们自天水发迹，后搬来的天海城，是我三姐赵玉梅的夫家。” 李淳风闻言面色带着一丝古怪，突然问道：“有个叫小环的丫头你可知道？” “知道，那是我赵家出去的人，随着我三姐一同去了林家。”赵凌霄心下大喜，看来不用费力去寻了。只是不知登门时，他要买些什么东西，三姐好像还有两个孩子，就送他们两枚灵石，在拿些银两？就在他思虑的时候，李淳风的一句话，却让赵凌霄面色骤变。 “两日前，林府发生了一桩人命案子，有一个叫做小环的丫头被杀，根据林府所有人的口供，说是林家大夫人精神出现一些问题，失手把人给杀了，原本城主府是要拿人的，但林家好像给了一笔不小的银两，才让其留在府中治病。” “这件案子本不属捕堂管辖，只是闹出人命，捕堂有监管之权，我也是昨日翻阅卷宗看了一眼。” “林家大夫人就叫赵玉梅，而林家也拿了银子作为担保，并且派人严加看管于府内，不过一旦结案，恐她也会被收押。” 与此同时。赵凌霄的脑海中传来系统声音。 “请宿主调查丫鬟小环之死的真相。” “任务完成度一星，可激活二阶天眼。” “任务完成度两星，可获得两成诛邪刀法融合度。” “任务完成度三星，完美结案，可随机抽奖一次。” 上一次青烟阁的案件，因主犯还没有被定罪，所以赵凌霄的任务度并没有达到三星。不过随着捕门缕清卷宗，将背后之人尽数牵出后，必然会达成完美结案。至于这一次的任务奖励也相比前两个任务给的要少，毕竟以往两星都是提升实力。可见案子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