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我的第二名_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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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呃……我……”仿佛偷摸被人揪住，西辛娅有些心虚地挠了挠脸颊，下意识移开视线。但由于先前吃一堑长一智，她还是不敢隐瞒，只是回答起来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呃……大人，我们已经走了两天了，在这期间，您一共吃了一千九百九十八颗兽核，不噎么？” 说完，西辛娅迅速从身后的小包中翻出水袋并递向对方。 “……”凯文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哑然。这孩子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唯有自己问询时，才会开口答话，他原以为对方生性如此，然而结果…… 果然是闲的。这奇特的脑回路和关注点虽不及车上的小灰毛，但也算是初出茅庐了…… 看着对方手中略显空瘪的水袋和干燥起皮的嘴唇，凯文摇了摇头：“我并不需要。” 这一路上，他们虽走出了沙漠，但依旧没有见到人烟，这孩子的包本就空空瘪瘪的，估计也没什么干粮。更何况，自己也并不需要这些口腹之欲，只要体内的能量充裕就够了。不过，根据他这一路从对方言行中的观察，这孩子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只是介绍信息时时不时会扯到金钱，价值什么的。凯文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毕竟人越缺什么，便越会在乎什么。精神上的，物质上的……比比皆是，就连目前的他也不例外。 “走吧。”凯文摸了摸别在腰间的天火圣裁。从那击天火出鞘后，他还未动过使用这把武器的想法，积蓄能量是一方面，没有必要也是一方面。实际上，凯文想要走到目标地，真的并不指望身后这孩子的带路，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无疑是最直接的选择，跟着对方走那所谓安全的道路其实还绕了不少。但西辛娅这一路上的介绍倒是让他对这个世界了解了许多，也让他对之后的路线有了一些较为清晰的打算。不过，一个孩子知道的信息还是比较有限，对方连厄兽为什么不攻击自己都不清楚，再加上这个世界的古怪之处，恐怕要通过这里的核心人物才能知晓更多。 “哦……噢！”看看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去的男人，西辛娅心急的迈着疲惫的脚步。沙漠的东边是一处较为广阔的平原，随后又是一串绵延的山脉，虽寸草不生，依旧没有见到除厄兽以外的生灵，但周围的环境却让凯文好受了不少。似乎越接近远处那棵黄金巨树，红色土地上的腐朽与荒诞便会愈加淡化。尽管在肉眼看来这什么变化都没有，但凯文还是认为其在本质上发生着不为人知的改变。天色在不知不觉中逐渐黯淡了下来，黄金树的光芒又准时准点的内敛起来，仿佛柔和迷幻的月光。翻过一座又一座山丘，二人的视线中，那昏暗“月光”下的地平线处拔起了一根又一根绵延“细针”。 “是森林！我们离王国不远了！”身旁的西辛娅眼中闪过兴奋。森林么？凯文向着远处眺望，微弱的光芒下，他看到了一片红褐色以及其中茁壮的生命力。凯文淡然舒了一口气，总归是看到新的生物，还是活的。按照西辛娅所言，在穿过森林后不远，便是王国的边塞城市了，虽没有什么权贵大人，但在那里，聚集着大量的猎兽者，猎手团，以及军队驻扎。向着森林赶去，二人的速度快了许多，没过多久便来到新的环境。森林的边缘。凯文抬手抚摸着身前水桶粗的大树，红色的树干上爬满腐朽的纹路，但他能感觉到，其内部仍充斥着活力，似乎有什么微弱的力量正在维持着其形态。西辛娅站在一边，对方这种看什么都要摸一下的举动她已经见怪不怪。但她心中很好奇，明明是个大人，却又对所有事物都很好奇，就好像都是第一次见一般。西辛娅心中有种感觉，对方比起什么失忆的王国人，更像是外来者，至少她没听说过王国里有哪位英雄好汉可以一剑改变地形。可在王国之外，真的有人类能够生存的地方吗？沙沙—— 正当西辛娅思考之际，森林的深处竟传来了些许动静。扭头看去，几个忽明忽暗的光点正在向这边移动。 “有人！”西辛娅猛地看向凯文，却发现身旁之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嗖—— 还没反应过来，西辛娅便感觉自己眼前天旋地转，仿佛有一只手在提溜着她的后颈往上拽。待到看清眼前景象时，脚早已和地面远离。而自己，则狼狈的趴在一根较为稳固的树枝上…… “这……这……”西辛娅有些懵。怎么一下子给她干树上来了？ “嘘。”身后，熟悉的声音让她安静下来。扶着树干，凯文俯视着下方的光点，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奇怪……全是命途行者？” “什么命途？” 第278章有悖常论的夜晚的森林格外清冷，红色仓木林立，微风在树梢间划过，带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这倒极好地掩盖了潜藏在林中的各种因素，但也因此使其中夹杂着更多不确定的危险。下方，原本凯文站着的树根处，陆陆续续多出了几个手提石灯的黑影，在火光的照映下，他们的影子格外的庞大。天色昏暗无比，但脚下却是火光通明，这让凯文看清了他们的面貌。总共八个人，五个男人，三个女人。从气息来看，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命途行者。 “这些人身上散发同样的气息，同样的命途，可我却无法判断……”凯文注视着下方，伴随着心中的疑惑，他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开拓、毁灭、智识、存护、欢愉、丰饶、巡猎，乃至残缺的不朽……这是迄今为止凯文亲眼所见识过的命途，但下方几人所属的命途，凯文却无从根据过往的经验来判断。凯文并不打算直接下去与这些人接触，但命途行者的出现无疑干扰了他下一步的计划。且不说为何这番世界会出现命途行者？这些人又行于何种命途？凡事有一便有二，回想雅利洛-Ⅵ，那被冰雪覆盖，同样荒凉的世界，筑城者们捍卫着存护的意志，可其中命途行者的数量掰手指都能数得过来。相比之下，这些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并不强烈，却是实打实的命途行者，而且一出场就是八名，这种数目就很奇怪了。简直和批发似的。 ………… “你看到的人呢？”说话的是一个身形健硕的金发男人，他身着精良的皮质外套，后背一把沉重大刀，留着一团密密麻麻的络腮胡，脸上有着一道极长的疤痕，从左眼一直蔓延到下巴。从疤痕的切口来看，这似乎并非普通的利刃所致，更像是来自猛兽的利爪，力度极大，下手没有顿挫。这种疤痕在脸上尽显狰狞，却好像战绩与荣耀一般，给金发男人带来更上一筹的威严。他没有提灯，因为手持光源同伴早就聚拢在他周围， “奇怪……”回答他的是一道较为年轻的声音，那青年左顾右盼，语气有些发虚，“团长，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两道人影的，就站在这儿，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青年手指着身旁的大树，身旁的队友齐齐向大树看去。有人主动绕道大树的背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人俯身查看了下树根处的土地，却也并未发现被踩踏的痕迹…… 仿佛是有所预感，被称为团长的男人眉头微皱，他霍然抬头，向着上方望去，然而一切猜想都未能如愿。高悬的树枝上空空如也，唯有几片荒凉的红叶在随风摇曳。 “什么都没有，是自己猜错了吗？”团长心中嘀咕着，但还是警惕地盯了几眼才移开视线。 “报告团长，西方向并未发现异常！” “西北方向无异常！” “南方方向也无异常！” “西南方向同样……” “这样么？”耳畔传来同伴们接踵而至的探查结果，团长抵着下巴，环顾四周，最后又将视线移向了最先发现异常的青年。 “在辅巡期间，遇到一切异常都要及时上报，尽管这次一无所获，但无事便是好事，作为新人，你的警惕性很不错，继续加油。” 团长带着教导与赞赏的心情，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无论结果如何，都要给予新人一定程度的鼓励，这样有利于推动对方的干劲，也能加速其融入自己这个新团体。 “是！”青年受宠若惊，连忙应道。团长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招呼道：“走吧，此处并未发现异常，也无厄兽的踪迹，继续巡逻吧，不要耽误时间。” “收到！” ………… “他们走了。”看着下方林间逐渐远去的光点，凯文心念一动，同时撤下了环顾在周身的理想流体以及隐蔽存在感的漆黑物质。如果让刚才那位团长知道，自己抬头所见的目标一直站在头顶，甚至在抬头的时候与自己对视，不知道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凯文终究还是没有选择与这些人接触，但从几人简短的对话中，凯文却分析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据西辛娅先前所说，王国的边塞城市有大量的军队驻守，先前几人并未穿着统一制服，但是在执行巡逻的任务，有很大概率属于另一层势力——猎兽者。” “而为首的那位疤痕男，他的同伴称呼他为团长，由此看来，这些人应该是猎兽者中的团体组织——猎兽团。” 凯文心中猜测着，目光却看向了一直趴在树枝上沉默不语西辛娅。这孩子算得上机灵，就算凯文没有主动让她闭嘴，她仍识趣地闭着嘴，愣是一声都没有吭。反之，就算她大声叫嚷也无济于事，尽管这微弱的风之权能相较之前已经大幅度削弱，但想要阻止声音的传播还是简简单单。 “你认出那些人了吗？”看着这小家伙如树懒般抱树的模样，凯文平静问道。询问过后，西辛娅依旧抱着树枝：“……” 凯文微微皱眉，直到那一连串较为平缓舒和的呼吸声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家伙睡着了。 “……”凯文沉默地叹了口气。嘎吱嘎吱。凯文轻踩着树枝，踱步走到西辛娅的身后。 “唔姆，怎么……这么硬……”这家伙抱着树枝的末端，毫无形象地张开嘴巴，对着末枝就是一口咬下，这样子，像极了小狗咬磨牙棒。明明才几分钟，就能睡成这个德行。凯文不记得自己这几天有虐待儿童不准对方睡觉的行为，但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凯文双手抱胸，稍稍抬起右脚，腿部的肌肉顿时发力，向下方跺去。咔—— 细枝在巨力的碾压下瞬间折断。伴随嗖的一声，仿佛大海上的浮木被淹没，失去了落足点的安全感，西辛娅猛地惊醒。 “卧……我？！”大脑还未运转，西辛娅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可她的身体却本能般的反应过来。双手恰巧抓住下方的一根树枝，借助着下坠时的惯性与树枝的韧性，瘦小的身体在几个周身旋转后，又弹至到另一根树枝。看着下方在树丛间左右横跳的女孩，凯文觉得，此情此景缺少了一声绵延的猴叫。轻巧地落地后，西辛娅迅速向着上方望去，她怒目着，心中满是无辜与不满，似乎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过于激动，这种反应与先前的文静与唯诺简直大相径庭。可当她的目光落在树枝上时，男人并不在那里。 “你想说什么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却让西辛娅后背一凉。 “没！有……”西辛娅咬着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凯文没有对她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有什么反应，实际上，这一路走来，他都在有意无意地观察对方言行举止。唯诺与文静，无非是对于他这身力量的畏惧罢了，是自身表面上的保护；而刚才的怒目，也不过是对危机，对生命威胁的反抗罢了，是内心的保护。但这两种反应都不是对方真正的模样，人是复杂的生物，在应对不同的情况，人总会带上不同的假面以保护自己，这很正常。 “你的身手很不错。”凯文看似随意地评价道，实则早就看出了对方的过人之处。若是身体孱弱者，这一路可跟不上他的脚步，也不会在物资缺乏的情况下强撑这么久，若非如此，他可不会行先前之举。不过，仅凭一个孩子所展现的身手，并不能真正引得凯文夸赞，刚才的行为，只是一个小小的下马威，让对方认清自己的位置罢了。 ………… 森林依旧幽深，没有第三个人会听到他们的对话。西辛娅的态度端正了许多，听了凯文对之前情况的阐述，她点了点头，笃定道：“那位团长口中的辅巡，是辅助军队巡逻的意思。” “看来是猎兽者没错了。”凯文若有所思。 “而且至少是中等的猎手者。”西辛娅一副认真的模样，“因为从中等开始，才有资格接下军队颁布的任务，巡逻之事向来不那么危险，参加的人也就多了，那群人应该是一个猎兽团的。” 实际上西辛娅一开始并不能判断下方几人的身份，她的视力并不如凯文清晰，只知道那是人类没错。 “猎兽团……”凯文看着女孩，再次提及了那件事，“裂谷时，那支猎手团是什么级别？” 关于那几人的死因，凯文并没有隐瞒的真相的打算，这对他而言本就没有必要，所以在先前的路上，他就同西辛娅说过了。得知真相后，这孩子并没有什么反应，或许她的眼中有过惋惜，但也不多，就好像这些人本就与她无关，相比之下，她显然更在意自己能否活下去。果然，在听到凯文询问后，西辛娅也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思索着说道：“他们是末等猎手团，最低的一级。” 这个世界，猎手团与猎兽者采用同样分级制度：从下到上，分别是末等，中等，高等，以及极为罕见的绝等。当末等猎兽团中有一半以上的成员达到中等后，便有晋升到中等的机会，其他级别也是以此类推。西辛娅对分级制度的了解并不多，介绍起来也是粗略，但凯文也并不关注这一方面，即便他如今的力量还未恢复，横行这个世界还尚且做得到。在恢复部分体内的能量，以及使用少许权能后，对于终焉之茧的状况，凯文心中同样也有了猜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并不认为茧会直接消失，除去有更胜一筹的伟力，否则占据了虚数之树枝杈位置终焉之茧绝非那么轻易被撼动。又或者，是更为长久，更为隐蔽的布置，隐蔽到自己无法察觉。除去心中那类存在尚有可能，比起茧本身这个因素，屏蔽自己与茧的链接，无疑是一种更为直截了当的手段。由此，凯文联想到自己初临这个世界时所感受到的奇怪之处，以及那棵黄金巨树，为何会影响自己？这两者之前是否存在这某种联系？凯文没有再多想，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个世界的谜题。而从目前来看，他所需要直面的问题，便是那群猎兽者与命途行者了。 “末等与中等之间有什么区别？”凯文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等级越高越厉害。”西辛娅摇了摇头，看着凯文，又补充了一句，“在我看来，都没大人你厉害。” “猎兽者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凯文又问道。 “这个……我无法形容，真要说的话，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西辛娅摸了摸后脑勺，“不过听他们说，末等猎兽者只比普通人强一些，中等却又比末等强得多，从中等开始，才是蜕变，至于区别，可能他们杀兽杀得比较多吧……” “杀兽……”凯文眉头微微蹙起。所谓兽，就是厄兽了，但区别是杀兽……这与成为命途行者是否存在着关联？只靠杀戮就成为命途行者，这种行为却没有走向……？这些人究竟是什么命途的行者？就在凯文思索之际，脑中声音竟然久违的出现。那是与自己相同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时，仿佛只是在自问，但凯文还是察觉到那不是自己的思维。不是杀？脑中声音回应着凯文的疑问，祂不再过去那般死板触发，好像在思考，思考怎么回答。本质么…… 凯文想起了那些“兽”，狰狞且古怪，从红雾中诞生，又化为血水融入大地。不为生存，仿佛凭空而来，这种怪物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在这个想法后，脑中声音有了回答，这是祂主动给出的答案。第279章落魄的瓦尔特孤独的风在红树林中吹过，微凉，却不幽深。这个世界并没有月亮，但深夜的黄金巨树却如同一轮静谧的明月，冷清的光芒穿过林中枝叶的缝隙，指引着两人前行。凯文在林中快速穿行，一身白袍随风扬起，片叶不沾。西辛娅紧跟在凯文的身后，迅捷且稳当地在树枝间跳跃穿梭。在对方有意逼她展露自己灵活的身手后，她也没有再藏着掖着，因为只要一疏忽，就会跟不上前者的脚步。过了好一会儿，凯文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最终在一根高枝上驻足。站在至高处，脚下的景象尽收眼底，他扫视着周围，神情自若。下方的不远处仍旧有着好几个闪烁的微弱光点，根据西辛娅口中介绍，他已经可以判断这几个光点无一例外都是猎兽团。维尔亚王国的两大主要战力便是军队与猎兽者了，但由于前者是装备作战精良且统一管理的正统武装组织，而后者，虽然猎兽者是由官方承认的正规职业，甚至还专门为此设立猎兽者协会这一部门，但其中大多还是鱼龙混杂。更何况，王国对这两大战力的对待程度本就义正言辞地偏向于军队，且不说军队有更为系统的管理方式，单是其中的待遇，就是普通猎兽者所望尘莫及的程度。在训练期间，不用为了些许兽核与厄兽打生打死丢了性命，还有王国内更为合理优秀的训练项目，虽然军中同样有着军功这一制度的存在，但那比起一般人，前者不知道少走了多少弯路。毕竟在很多时候，打生打死拼出来的经验，真的不如受到过更全面培养过后，装备精良，战力卓越的钢铁雄军，况且军队中更是不乏那些生死经验。这种比较，就好似仙舟话本小说中，散修与宗门弟子之间的比较。再者，能够进入军队的人本就天生优秀，其考核标准除去最基本的年龄限制，对身体各项素质的要求都极为苛刻，在起跑线上，这就超越了绝大多数的猎兽者。虽然军队的考核标准筛选了绝大部分人，但在这些被筛出的人当中，不乏有些后起之秀。由此，为防止错失良人，王国中便多了一项规矩——“凡高等猎兽者，都有再度参加军队考核的机会。” 对此，有些人积极踊跃，心怀感激，只要参军，体制内的待遇没有人不清楚，但绝大一部分人都是不屑一顾。作为猎兽者，他们有自己的追求，也有军中给不了的自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