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忘记仇恨,慢慢释然。男修只觉得他这样下去迟早要引来灾祸,埋怨妻子太感情用事,惹了麻烦回家。 终于有一天,沈延攒够了盘缠。他把除了路费以外的钱留在那对修士夫妻的桌上。顺着已经得知的,少的可怜的那么一点信息,当时才十来岁的沈延独自离开散修们安居了几十年的住处,独自离开了。 “那时候我应该和你现在差不多的年纪吧……” “呜……我、我已经二十多了……” “哦是,和你外表差不多的年纪。”沈延订正道。 “呜……呜啊啊……” 沈延无奈地看着刚才还在啜泣的玄阳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这能不哭吗!呃!这也太惨了吧……呜……”玄阳哭得直打嗝,“你小时候那会儿一定也哭得很伤心吧?” 沈延愣住了:“……没有。” “怎么可能!”玄阳眼睛哭得通红。之前被生母用厌恶目光注视都没有让他委屈得掉眼泪,这会儿泪珠倒是咕噜咕噜地顺着脸蛋滚下去。和沈延的过去比起来,他不过是被父母抛弃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悲惨。 “可能是当时都吐光了,身体脱水了所以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吧?”沈延随口道。 仔细想想,他竟然真的没有掉过眼泪。一开始真的是身体脱水,后来清醒过来后他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知道了眼泪是没有用的东西,从此一心放在了追寻仇人的道路上。 在漫长的复仇的道路上,他没有时间哭。等到终于大仇得报的那一天,他甚至已经忘了当初那种被悲伤支配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感觉,也记不清父母的脸,只觉得在那一刻好似从什么沉重的枷锁中解脱了。 当时沈延不光没有哭,反而还对着那场景由衷地笑了出来。在旁人看来一定是十分诡异的场景。 “真是嘴硬……!那、那就当是我替你哭的吧……呜……”玄阳不信沈延说的,但也不想就这种难过的事儿和他争个对错。 “替我哭啊……”沈延沉默了一会儿,轻笑道,“也行吧。” 玄阳止不住地抽泣,一边哭一边嚷嚷着“你别看我,我现在脸很难看”,将脸别过去。沈延走到玄阳一边,轻轻搂住他。玄阳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任自己依靠在沈延身上。 这既是替沈延哭的,也在其中悄然混合了一丝属于玄阳自己的委屈。从那间屋子出来后一直被强撑起来的姿态随着正当的理由一同崩溃瓦解,此时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哪一边而流的眼泪打湿了沈延肩头的一小块衣衫。 玄阳哭得一抽一抽的,沈延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这是玄阳展露出的信任与依赖,也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代替”自己感到悲伤。 他动作生硬地一下下拍着玄阳的后背,在他已经淡泊得不剩多少的记忆里,自己哭闹的时候父母似乎也会这样做。 沈延的怀抱冰冰凉的,一点也不温暖。但是玄阳却没由来得很喜欢。 玄阳心想,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能这么丢人地哭了。 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轻拍着,玄阳的抽泣渐渐停止。不知过了多久,房间中重新归于沉寂。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玄阳大概是哭得累了,加上之前白天精神过于紧绷,这会儿竟然昏昏沉沉地半睡过去。 沈延有点后悔。当初在被追杀的情急之下,沈延也不过和聂世云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家人被仇人杀了。将详情全部复述出来感觉就像是将过去脆弱的自己翻找出来刨开展示一般,所以他从未做过。他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人同情或者唏嘘的神情。 竟然和一个孩子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沈延心想,他真是和一个人在一起待太久了,都有点不像自己了。 仅此一次。 沈延在心中告诫自己。将玄阳抱起来,放回屋里的床榻上。他决定明日就劝玄阳回云清阁,看起来玄阳其实也想回去了,只是他需要一个台阶下罢了。 这样一来,自己的任务终于也该结束了。 6k字! 是不是应该加个血腥预警啥的?不过考虑到这不是r18g文我把本来想写的什么掉出来的内脏之类的都收了回去(。 与其说玄阳要跨越的是年龄差的问题,不如说他要面对的是沈延根深蒂固的“和人建立起密切关系就会变得脆弱 一个人就不会失去什么”的心防! 加油啊宝! 番外20-煤球离家出走记(15)(完) 玄阳的眼角还有干掉的泪痕。他平时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表露出和外貌相符的脆弱一面。 沈延本想放下玄阳自己去修炼室打坐,不过兴许是刚才讲述过去的事情难得让他乱了步调,几番尝试都静不下心来,最后他便作罢,在床榻另一边躺下。 虽然玄阳的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可警觉性着实不高。这段照顾玄阳的日子沈延要分神观察周围的情况,一直休息得都不是很好,今日又经历了不少事,本来只想小睡一会儿的他躺下后没多久就睡熟了。 对此毫无察觉的玄阳在梦中砸了咂舌,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半张着嘴打起呼噜来。 在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蛋壳里,孤独地漂流在冰冷的河水中,对前方一无所知。 “要是没有生下你就好了!” 蛋壳内部黑暗无光,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憎恶声音从四面八方刺来。 “玄阳哥哥!你怎么不过来啊!” 恍惚间,眼神中只有冰冷的厌恶的女性身边出现了一个幼小的身影,拉着她的手,一无所知的脸上还绽放着与之前无二的天真笑容。 女性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她轻柔地搂着那个婴儿,就像全天下的母亲一般慈爱。玄阳站在原地看着她,对方紧握着武夷的手,毫无留恋地转身消失了。 “……” 玄阳又回到了一片黑暗的蛋壳中。 隔了很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 “喂,你还好吧?” 玄阳张了张嘴,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你没事吧,小煤球?” 聂世云掂了掂手上的羽毛团儿。 在聂世云的空间里,一旁正是曾经被玄阳当作暖炉的九龙神火罩。很快他就因为一百五十万灵石被稀里糊涂地诓骗,和聂世云结下了契约。 这是玄阳在这个世上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场景。 他愣了一会儿,突然扑棱着翅膀愤怒道:“什么煤球啊!太丢人了!从一开始就叫玄阳不好吗!” 愤怒地窜了起来,玄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梦啊……” 玄阳想到自己竟然在荟娘后紧接着梦到聂世云那家伙,有些不爽地“切”了一声。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聂世云是自己的家长的!也完全没有想回家的意思! 在内心和自己搏斗了一番,玄阳揉了揉被睡乱的头发,慢慢回忆起昨天的情景。他是怎么睡着的来着?好像是……在沈延怀里哭了一通,然后就那么睡过去了…… 回想起来玄阳觉得八辈子的脸都丢光了。自己怎么可以在爱慕者面前自毁形象,做出这么丢人的举动呢? 不过回想起来,沈延的怀抱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十分柔软,拍抚在后背的手掌令人无比安心。 “看来你恢复精神了。一大早的还有精力自言自语……” 玄阳一惊,从过于真实的梦境中醒来,他都没有及时确认情况。听到沈延熟悉的声音从近得过头的地方传来,玄阳缓缓转过头去,将视线降低—— “你、你你?我?为什么……我们……睡在……嗯?” 沈延大约是被玄阳坐起来的动作吵醒了,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他看了一眼纸窗便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不短的时间。本想小歇一会儿罢了,可见最近精神有多疲倦。沈延心道带孩子可真是个累人的活儿,得亏聂世云前辈能把玄阳从当初那个小萝卜头拉扯到这么大,这麻烦过几天就还给他去,自己下次绝不再招惹这种麻烦事了。 “起来了就别愣着了。灾兽也除了,武夷也送回去了,我寻思着你也该回云清阁一趟了吧?那些炼丹的素材,越早给翟白容前辈送去越新鲜……” 玄阳一瞬间脑子都无法运作了。 沈延——和自己,睡了! 对“睡了”一词大有误解的玄阳磕磕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有脸颊“腾”地变得通红。 沈延此时已经利落地从床榻上下来,整理着衣冠。他睡前本来就没有脱衣服,所以也花不上几秒钟。等他转过头去,只看到玄阳还在发呆。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沈延本有些不耐,但一想到昨天玄阳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是不免将一直以来严格强硬的语气放软下来:“是不是还没睡醒?要不要我打水来洗把脸?” 他不对劲!玄阳心里万马奔腾。 沈延竟然说话变得这么温柔。玄阳紧张地吞了口唾液,既然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觉了,也就是说自己应该负责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你和平时一样就可以!”玄阳神色惊疑不定地下了床,紧张得同手同脚。 “哦。”沈延立刻恢复了平时的态度。玄阳这孩子果然比他想得精神承受能力强很多。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逞强的成分,但至少睡了一觉后看起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要回云清阁?” “是啊。” 沈延本以为玄阳会一百个不情愿,就算真的想家了也得由自己给几次台阶下才会同意。接过竟然出乎他的意料,对方立刻就松口答应了。 “好吧,是该回去一趟了。” 沈延一愣,心道这倒是省了他的工夫。不过比起在此处分道扬镳,他更倾向于借此机会去一同登门拜访,顺便把自己的那份酬金给拿到手后再走。 “那,正好我也……” “你会跟我一起回去的吧?”玄阳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沈延,满是期待。 “嗯?嗯啊,我是有这个打算。” 此时的玄阳心里想的是,本来他对于沈延的爱慕之意还有些犹豫不决的,但谁想得到对方这么热情!既然都睡过了,那自己就必须负责到底,得把沈延带回去正式介绍给聂世云他们才行。 偏偏还是聂世云他们认识的人。呜,有点紧张。 玄阳攥紧了手心。 “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吧!” 沈延看着突然变得很有积极性的玄阳,只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劲。但他将其归结于经历了昨天那一遭,玄阳是真的想聂世云前辈了,便没有多想。 两人心思各异,离开了客栈,准备在城镇里最后购买一些回灵丹就启程。虽然路途遥远到已经可以去港口乘坐仙船,但虽理由不通此时却都不想浪费时间的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乘飞剑赶回去。 从丹药铺子出来后,玄阳却听见了背后传来呼唤他的声音。 “玄阳——哥哥——!” 玄阳一惊,急忙回过头去。 “武夷!” “哈、哈啊……太好了,竟然真的找到了!”武夷一路轮着小短腿跑来。这里是人类的城镇,他不敢化作原型四处乱飞。 “你……你怎么找来的?”玄阳大惊,看了看武夷身后,“你独自来的?你疯啦!” “不是不是,是村里的同族叔叔带我来的。但是他在城门口,累坏了……”武夷说话之间流露出歉意。玄阳估摸着他们是赶了一夜的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来了这个离妖族最近的城镇,结果还真给他们撞上了。 “你没跟家里人说,自己偷偷跑出来的,是不是?你好不容易回家了,这样家里人会担心死的!”玄阳蹲下来,平视着武夷。 “娘说你们有急事,就离开了。但是娘的脸色好难看,我总觉得,是不是娘和你们吵架了?”武夷焦急地问道。“玄阳哥哥和我约好了的,我说玄阳哥哥和我约好了的,一定不会不告而别的。可是娘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武夷……” “娘有时候脾气不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吵架,但是对不起……”武夷瘪了瘪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 玄阳本来对着武夷心情复杂,但此时看到对方那张稚嫩的脸蛋,很快就将原本苦涩的心情抛之脑后。 “有点小矛盾罢了!但我也的确是有事啦。没和你说一声就走了,真是抱歉啊。” “玄阳哥哥要去哪?”武夷拉着他的袖子问道。 玄阳没有犹豫,轻声回答道:“你回家了。现在我也要回家了。” 武夷看着玄阳的脸,隐约意识到,这一分别,应该以后是真的再也不会见到对方了。 虽然有一半的同族血统,但是玄阳哥哥这样的人,和他们这些生活在小村落的妖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住民。短暂且愉快的同行该结束了。 “给你!”武夷这时终于逐渐平复了呼吸,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石头,交递给玄阳,“这是我的宝物!很小的时候我在家旁边的森林捡到的,村里的好多同族都想要呢。现在送给你。” 玄阳接过来。那是一块上品青金石的碎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这样的石头,在聂世云的练器房可以随手翻出几百块。但玄阳此刻依旧很小心地接过来,收在怀里。 “谢谢,”玄阳摸了摸武夷的脑袋,“早点回家吧。你爹娘该担心了。” “嗯!”武夷看着玄阳站起身来,露出一个疲惫但快乐的笑容。 玄阳目送着武夷回到城门口,那个累得气喘吁吁的族人正是那个在村子外给他们带路的青年。他大约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还是远远地冲玄阳和沈延点了点头。只见武夷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又远远地冲两人卖力挥了挥胳膊,然后恋恋不舍地被那青年拉着踏上了回程。 刚才一直在旁边一声不吭地沈延终于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个好人。他可是那女人的孩子哦。” “……他又不知道。”玄阳闷闷道。 “要是我呢,就直接把他拐走,让那个女人痛不欲生。或者直接告诉他真相,让他回家当面对峙去。”沈延凉凉道。 我才不像你那么扭曲!玄阳在心里控诉着。若是平时他就毫无顾虑的说出口了,但想到昨天沈延告诉自己的,旁人绝对无法想象的过去,玄阳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扭曲就扭曲吧。反正都是自己的道侣了,忍忍好了。 “反正都结束了!走吧走吧。”玄阳转移了话题,催促道。 沈延也就是嘴上讲讲。如果玄阳做得出这种事,他就不是玄阳了。 玄阳大步流星地离开,将这段短暂的插曲抛在身后。出城后两人一前一后乘上飞剑,极速向北离去。玄阳心中一清二楚,虽然他是纯正的妖族,但他的家不在这种地方。 一个月后。 “最近沈延没有传讯回来啊。” 翟白容前几日刚从炼丹室出来。询问了聂世云后得知沈延和玄阳好一阵子都没有消息了,难免有些担忧。 聂世云轻点了点自己胸口:“契约感应安然无恙。若是出了事,我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嗯?” “怎么?”翟白容见聂世云话说到一半,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立刻追问。 “玄阳好像回来了。”聂世云笑道。 翟白容惊讶道:“这倒是意外了。本以为他这次闹这么大脾气,总要出去闹腾个两年才肯回来。” “指不定是遇上什么大麻烦让我们收拾烂摊子呢。或者外面的伙食太烂了他忍不住了。”聂世云张口反正是没有玄阳的好话的。翟白容早就习惯了这两人互相当着面就没有好气儿,也不戳穿聂世云这段时间时不时就会流露出的想念之情了。 在外人眼中,玄阳应该还留在洞府闭关,他自然不能从前山大摇大摆地进来。可后山有结界,玄阳自己进得去,沈延却会被拦在外面。没过一会儿,聂世云和翟白容便听到外头传来玄阳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聂世云!放沈延进去!” 聂世云和翟白容对视一眼:“哦?看来是一起来了呢。听沈延说一开始他们关系烂到家了,没想到现在混得关系还不错嘛。” “玄阳也成长了不少。”翟白容欣慰道。 两人到洞府外。聂世云一挥掌,暂时解除了结界的限制。很快两道身影由远及近,正是玄阳与沈延一前一后御剑飞来。 “好久不见啊。”聂世云气定神闲道。 玄阳还记得自己把洞府翻了个底朝天离家出走的事儿,此时难免有些别扭,小声嘀咕道:“哦……我回来了。” “前辈们好。”沈延点头问候。 翟白容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你不用这么客气啦!走,进洞府休息。”玄阳别扭持续了没有三十秒,很快就找回了身处老家的舒适。 “这是聂前辈的洞府,不是你的吧。”沈延叹了口气。 “无妨,都进来吧。”聂世云招呼道。 距离上次拜访云清阁已经有一阵子了,沈延四处看了看,只觉得聂世云这块山头变得更加惬意宜居。洞府外有大片的桃树林,还有几块种植灵草的土壤。远处引流过来的溪水潺潺,又恰到好处地保持在不会令人觉得嘈杂的距离,反正沈延是没见过几个比聂世云还会享受生活的修士了。 四人一同进入洞府,几年不来,这里又增添了不少新家具。聂世云闲着没事的时候便会从炼器的素材仓库里挑些料子,随手做些家具摆设。听玄阳说好像前几年他还喜欢上了陶艺,做了不少茶杯茶壶自用。要知道,外头请他出手练器的人明明可以排到山脚下。若得知这人整日在家不务正业,怕是那些家伙通通都要被气个半死。 玄阳一路上本来就渴了,又喝到家里熟悉的果味灵饮,“咕嘟咕嘟”一口气干了一整杯。 “哈……前阵子寄给你们的信收到了吗?” “嗯。听说你一个人解决了不少灾兽,真是出息了。”聂世云肯定地点点头。 “哼,应该的!”玄阳难免露出得意的笑容,“我还给你们带了战利品哦!” “哦……这还真是好东西。”接过玄阳陆陆续续从储物环中掏出的东西,聂世云看了也不免双眼发亮。灾兽并不是多么极品的妖兽,但胜在珍惜。物以稀为贵,百年一遇的东西就算品质一般,依旧有大把人追捧。他作为炼器师,对这种稀有材料自然也十分着迷。 刚表现得沉稳了一小会儿,被夸了两句玄阳就迅速破功,满脸喜色。 “啊对,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家伙……沈延他也,帮了我很多忙的……啊,其实不光这件事。这段时间他都对我很好……” 聂世云和翟白容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神色不无震惊。玄阳竟然会主动称赞他人了! 连沈延自己都惊讶了。因为在他看来,自己于灾兽一事的确没帮上什么忙。他没想到玄阳竟然会就此事在两位前辈面前为自己美言两句。 玄阳无视了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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