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忽然有人伸出手,轻轻替他拭去眼角泪水,像是触碰易碎的珍宝。 “乖,不哭。” 傅斯霆僵住,那人手指修长温暖:“是不是哪里疼?还是又做噩梦了?” “傅斯霆,醒醒,梦都是反的。” “有我在这呢,没人可以伤害你,以前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不疼了,嗯?” 温暖的掌心覆上了他的双眼。 黑暗包裹,傅斯霆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跟他说话的低沉男音也压抑住了刚才的心疼,转而带了些笑意。 他逗他:“我家宝贝怎么一直不说话啊,不是真给摔傻了吧。” “傅斯霆,你看看我,说句话。” “你还记得自己跌下楼梯的事吗?还好只是软组织挫伤,一处手腕骨裂和轻微的脑震荡。” “不会轻微脑震荡就给摔得不会说话了吧?” “你可别吓我。” 空气中浮荡着的又是那淡淡冷冽的墨香。男人的手轻轻捏着他的脸庞,将他的视线调过来。 眼前一切逐渐清晰。 傅斯霆看到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矜贵优雅的青年。 他的头发往后梳着,只有几缕散落额前。一丝不苟的银灰色西装贴合着身躯,气质卓然不凡。墨玉色的眼睛深邃沉静、像是一块没有化开的墨。 白炽灯照着他的颈子一角,黑曜石的领针闪着深邃而温润的光,和他的眼睛一模一样。 厉非。 人生第一次,心脏完全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一下,又一下。跳得傅斯霆整个人都恍惚,胸腔跟着隐隐发酸发疼。 他想让那心跳慢下来,却完全控制不了。 眼前人应该不是厉非 傅斯霆尽管身体无比沉重,头脑也有些昏沉,但好歹基本神智还在厉非跟他一样,只有十六岁。 十六岁的厉非,是一本正经、矜贵而眼神犀利的少年,像一块未经打磨的锋利宝石。 而眼前男人眉眼虽然和厉非极为相似,却明显大了几岁,气质更内敛沉稳、矜贵从容。有一种名贵宝石被打磨后藏了锋芒的含蓄温和。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傅斯霆不明白。 他本来以为,不可能有比巧克力糖果广告上那个灿烂笑容更让人怦然心动、一眼万年的存在了。 可他竟然错了。 眼前矜贵优雅的男人很像厉非,却比记忆中那个眉目冷然的少年,更加、更加的 傅斯霆不知道那一刻自己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心脏。那种感觉很不好受。陌生,惶然而心悸,他一时难以忍受,却又不知所措。 最后,就只能淡淡移开眼神,抿了唇,不敢再多看一眼。 作者有话说: 厉非:醒了以后还蛮冷淡的呢。 傅斯霆:我是谁我在哪。 傅斯霆:像厉非的大哥哥真好看啊怦怦怦怦怦。(过于震惊而全程沉默。) 第5章 之后发生了什么傅斯霆只依稀记得,男人问了他几句话。 他的声音很低沉好听,像是大提琴优雅的弦音缓缓流淌,很配那张优雅从容的脸。 他不止长得很像厉非。 声音也挺像的。 傅斯霆有些头晕,思绪像是被搅乱的湖水,他囫囵应答着对方的提问,昏沉之间时间和周遭的景物好像好像都被摁下了快进键,飞速流逝又不留痕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 男人神色微变,蹙眉沉吟,突然起身走了出去。 修长的身影在病房的灯光下拉出一道淡淡的影子,随即消失不见。傅斯霆只能僵在床上,眼睁睁什么都做不了。 趁着男人离开,病房里突然又涌进来一堆人。 没有一个傅斯霆认识的。 不是他的同学,也没有熟悉的老师。几乎全是成年人,帅哥美女们衣着光鲜,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一样。 那些人却个个好像跟他很熟,十分亲热地就开始围着他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哎呀,你瞧这摔的,躺了一个星期都瘦了!饿不饿啊小霆,这好像有粥,你喝不喝?” “哎呀人才醒你别乱喂,回头喂出个三长两短来,小非弄死你啊。” “啊哈哈总之醒了就好,这下非哥也能放心了。真的,医生都说也没撞着什么致命的地方,咋就一睡睡了一整个星期?可把咱们非哥吓死了。” “是啊斯霆,小非这次那么重要颁奖都没去就在这里守着你,下次不能再这么不小心了。真的,人水逆确实走楼梯都会把自己摔死的。你说你也是,明明有电梯,你非要走什么楼梯呀?” “也就是你命大,这么高的楼梯滚下来也没啥事。但以后真得小心了,这么帅一个非非,你好不容易才追到的,多少人虎视眈眈呢。你舍得他当寡夫啊?到时候做鬼都闭不上眼我告诉你。” “喂,霆哥你咋了?” “你怎么醒了以后眼神那么咳,呆滞?” “霆哥,霆哥?你听见咱们说话了吗?给个反应啊倒是?” 围着他病床的一大群人里,只有眼前这个脸几乎贴到他脸上来的虎牙少年,似乎年龄跟他差别不大。 那少年有点三白眼,却不影响他样子好看得过分。 他活泼,话特别多,一张脸怼着傅斯霆就不客气地上瞅下瞅。瞅了一会儿,他突然扶着额头一脸天崩地裂: “完了完了,我怎么觉得他都没在听的。霆哥,你理理我,你正常点行不行?” “哎,他这不是摔下楼梯被撞得出什么后遗症,咳,比如失忆了吧?” “真的霆哥,你说两句话行不行?你怎么醒了以后眼珠都不带转的,跟个蜡像似的,看着怪吓人。” “” “霆哥,你认得我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卧槽他好像真的不太认识我啊,该不会真失忆了吧?啊?可医生不是说不会有后遗症的吗?” 少年抓着傅斯霆的肩膀,开始戏剧咆哮,“霆哥,霆哥,你快告诉我,我是谁?你快说啊啊啊啊!” “你可别闹了吧以豪,”旁边一个年纪大点的帅哥无奈,“你当这是在演你家星辰刚拍的那个《失忆一百天》呢?他这是麻药后遗症,反应慢。” “不对不对不对,”另一个美女摇着手指,“他摔下去都一星期之前的事了,哪有麻药反应那么久的?” 胡子拉碴、文艺范的大叔则拍拍傅斯霆的手:“霆啊,我们小非可是守着你几天几夜没睡,你看看短短一个星期憔悴了多少!患难见真情,你好了以后可得好好对人家,以后不许再吵架了。嗯?” 虎牙少年则继续皱眉歪头:“但看眼神,好像也不是失忆啊,这不一直盯着门看呢么?” “起码知道盯妻、当望妻石,就应该还好吧。” “说起来非哥去跟医生说什么了,说那么久?” “” 众人闹了一会儿,那个长得很像厉非、漆黑色眼睛的男人终于回来了。 他一进房间,世界骤然安静。 探视时间结束,众人留下礼物就都出去了。 只有他留了下来,拉了椅子在傅斯霆床边坐下。 很近。 近到傅斯霆整个人都被淡淡墨水香包裹住,像是要融化在那清冽矜贵的香气里一样。 他低垂眼眸,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嗓子也跟着骤然干涸,有些发痛,背后也有些微微燥热发汗。 一时无所适从,只能默默盯着自己的垂在被子上的双手。 半晌,那人开口,“别担心,我刚跟医生说了你的情况。” “他们开完会,马上就过来看你记忆混乱的问题。” 记忆混乱? 傅斯霆恍惚地胡乱点点头,目光则直勾勾看着对方西装下露出的白衬衫袖口,那袖扣和领针一样都是黑曜石,在白炽灯下深邃沉静的黑光。 自己的脑袋好像确实,至今不是特别清晰。 好在,身体经过一小段时间的恢复,手指终于已经能动了。 指腹偷偷摸到了被单,是丝绸柔软细腻。 和家里垫床的粗布不一样,没有一丝凹凸。 “傅斯霆。” 大概是他实在太过于异常,男人不免担心皱眉。 他伸出一只手,手指在距离傅斯霆脸颊一厘米左右微微停滞,那双墨块一样黑的眼睛定定看着他,像在确认什么。 直到片刻后,感受不到傅斯霆必然的抗拒,指尖才终于落了下来。 蹭着傅斯霆的脸颊耳侧,柔柔的,轻轻地摸了几下。 指尖碰触的地方酥酥痒痒,傅斯霆的身体骤然绷紧,像是被电流击中,从脊背一路蔓延到指尖。 这种被人抚摸的感觉,实在过于陌生。他咬咬牙,终于缓缓抬起眼,对上了那化不开的墨玉眸子。 他真的长得好像厉非 只是比厉非更成熟些,更帅得完全不真实。 但这样的想法只有一瞬,傅斯霆就又默默躲开了那灼热的视线。目光一点点飘忽不定,下移又落回男人白衬衫下面骨节分明的手腕上。 手腕上有什么很眼熟。 傅斯霆这才看清对方的手腕上系着一条褪了色的古朴旧牛皮绳子,上面挂着一只小巧精致的藏银小狐。 那是他的手绳。 小时候外婆亲自搓的牛皮,亲手给他编的。 傅斯霆的亲生爸妈都没什么文化,唯独外婆当年曾是旧社会资本家的大小姐,不仅会文识字,还擅长丹青书法。虽然一生命运浮沉,但一直乐观坚强。 他的名字也是外婆起的。 傅斯霆的人生里,五岁前与外婆一起的时光虽不多,但都是温馨美好的片段。因而那个手绳他一直珍视,虽然已经很旧了,但多年都带在手腕。 现在那手绳为什么会在他手上? 正想着,对方叹了口气,单手解下了手绳。拉过傅斯霆的手腕,给他轻轻系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把自己的幸运手绳给了我,这几年我倒是被保佑了,可你却总是多灾多难的。” “所以,还是让外婆的小狐狸继续保护你吧。你现在这样,肯定比我更需要保护。” “” 傅斯霆沉默了。半晌,终于再次缓缓抬眼。 重新对上目光时,他在男人温和耐心的眼睛里,终究是看到了一丝隐藏不住的担心和疲惫。 刚才那些人好像说,他几天没睡 心脏微微刺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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