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枝拿过他手中的衣衫,进了屋去,屋内摆设简单,一旁书架,一旁卧房,竟有淡淡檀木气息传来,清简雅致,连手中的衣衫都给她熟悉之感。 叫她都有些不知所措,她快速换好衣衫,他的衣衫给她很大,她折了几折才勉强能穿。 她打开门出来,他也已在旁屋换好了衣衫出来。 他这处院子倒是不错,门庭有树,院内院外景致都极好。 宋淮之热了壶茶,缓步走来,将倒好的茶递来,“湖水寒凉,热茶可暖身。” 夭枝不知只觉颇为熟悉,她上前接过他递来的茶盏,在石桌旁坐下,端着茶盏抿了一口。 茶中浅出清甜桃香,在口中回味,她一时愣住,心中微惊,看向他,“你……你这茶……” 宋淮之闻言看来,似乎不解,“怎么了?” 她停顿片刻,压下心中讶然,看着他越发疑惑,她指着手中的茶,“这茶味道少见,不知何处而来?” 宋淮之抬眼看来,温和开口,“此处乃茶乡,漫山遍野都是茶庄,这样的茶谁家都有,并不寻常。” 夭枝微微一顿,垂下眼来看着杯中的茶叶,有些说不出心中滋味。 原来往日难得一见的茶,如今已是寻常,凡间往昔已经过去太久了,处处皆是物是人非。 反倒是这凡人,更像他。 她想起方才那些歹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知那些人为何要推你下水?” 宋淮之闻言微微垂眼,端起茶盏轻品,茶香而来,茶间热气氤氲他如画眉眼。 他并不在意道,“此处乡绅所行不端,昨日夭姑娘也看见了,他们打折了子即兄的手。 我实在看不下去,便一纸诉状告到了官府,可惜并无任何消息。” 夭枝听闻此言瞬间想起,张子即那命簿里确实有一位友人宋生替他申冤报官,鸣不平。 她一时再无半点疑惑。 只是不曾想到他胆子竟这般大,一介白身,且不通武功,竟敢这般所为,也不怕报复。 且如今生死都走了一遭,可瞧他样子却是半点都不怕,如同他一般…… 夭枝心中一顿,呼吸都有些止住。 她慢慢抬眼,视线落在他身上,他闲靠倚椅品茶,一举一动优雅闲适,和他极像。 夭枝有些恍惚,当真是一模一样,连神态和动作都这般像。 他抬眼而来,见她看着自己,也任她看着,只是身上似乎不适,他以手环圈捂在唇旁轻咳几声,似乎才勉强压制下去。 夭枝见他面色微微苍白,有些担心,毕竟落水应当不会如此难受,“你……可有何处不舒服?” 他闻言一笑,“只是落了水有些冷。” 夭枝闻言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还是要好好养着。” 宋淮之闻言颔首,“夭姑娘关切。” 夭枝听他这般温润轻和,呼吸都微微一起,看了他许久,“相公今年多大?” 他闻言一笑,“已然二十。” 二十。 簿辞他没有活过二十…… 夭枝有些失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此人倒是温柔,也颇为听话顺从。 他并不在意她盯着他的脸看,而是开口问道,“先前听姑娘说,我与你的朋友很像,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夭枝微微垂下眼,低声说出许久都没有说过的字眼,“簿辞。” 宋淮之听闻此言视线落在她面上许久,眉目含叹,“这个名字不错,只是轻薄了些。” 夭枝闻言瞬间失了神,她声音很轻,有些喃喃自语,“确实轻薄……” 因为他早早便没了…… 她抬起头,不再多想,站起身,“既送了你回来,我便先回去了。” 宋淮之微微颔首,起身相送,“今日还要多谢夭姑娘救命之恩。” “宋相公不必客气,今日这情况便是谁见了都会救的。” “夭姑娘,我姓宋,表字一个卿。” 宋卿…… 还挺相称他的,很好听。 夭枝慌忙出去,心中却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窃喜。 实在太像了,像到她以为回到了当初,他如今真是极少会笑,叫她都已经忘记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 她欣喜之余却又感到几许复杂,复杂到自己都难以言说。 她默然无声走出几步,忽而想到,他方才的意思,是要她以后唤他表字吗? 宋卿。 这个表字取的倒是好生亲近。 第100章 我缺一位夫人。(二更合一) 夭枝出来后, 回头看了眼院子,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默站片刻,便径直去寻自己的落脚处, 花了小半日挑选, 总算找到了心仪的地方。 宽敞又舒服。 接着再慢悠悠晃到了张子即那处。 按照命簿写来, 这些时日, 他倒是没什么危险,毕竟已经打折了手, 那群歹人应当还是会去对付他的友人宋生。 也就是宋淮之。 是以她也无需太过担心这处,只需按时巡逻绕上一圈便好。 她走到张子即墙角这处, 轻松攀上树看了眼里头, 张子即正坐在屋里看书,清秀面庞略显苍白, 一只手高高吊起, 并不能动。 天可怜见, 都这样了还在读书。 他不成才谁成才? 她若现在还在九重天上,倒也没什么两样, 整日被他逮着背书念书, 习学仙法。 她实在记性不好,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溿幽总让她小心点儿,免得被殿下骂着, 其嘴甚是歹毒。 可宋听檐一次都没有骂过她, 偶尔会在她晒网时, 默然看她许久, 薄唇微动,却终究没有说她什么。 是以歹不歹毒, 她也无从得知。 只知道如今她不用再学清心术法了。 她攀着树看了几眼,便一跃而下落了地,这差事确实如司命老头说得一样,格外轻松,都叫她有些无所事事。 她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忽然又想到了宋淮之。 也不知他这个教书先生教些什么,倒叫她好奇。 夭枝打开自己的乾坤袋,取了一身衣裳换上,又将他的衣衫叠好包好。 出了这处巷子,就近问了一旁卖绢花手帕的妇人,“请问宋卿相公教书的学堂在何处,又要往哪条路走?” 那妇人还真知道宋淮之,打量了她一眼,替她指了路,便又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寻宋相公有何事?” 夭枝提着手中小鱼形状的布袋,“我有东西要给他。” 妇人闻言似乎不需多问,就知道是要给什么东西。 “宋相公可是我们这处远近闻名的才子,生得又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不知多少闺中小姐倾慕,你这东西恐怕是难给出去。” 夭枝听闻此言看了眼自己的小鱼布袋,她倒真将此人当成他了,都忘了他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 怪就怪他这张脸很容易让人自来熟。 她沿着妇人指的方向一路而去,果然在杨柳岸边找到了学堂,还没走近,便听到里头朗朗读书声传来,倒是颇为热闹。 她提着小袋慢悠悠走近,学堂开了窗子,院子里一棵枣树立着,春风拂来,抽出嫩绿新叶,在风中微微摇动。 夭枝走到廊下,本想将布袋放在门口便走,却发现他教的原不是稚儿。 她走近,下一刻,读书声静下,便听到他的声音从学堂中传来,温润平和,讲得是治国策论。 各中例子信手拈来,竟全不是纸上谈兵。 夭枝抬头往里头看去,见他长身玉立桌案前,皙白修长的手握着书。 她听着他这般娓娓道来,一时生出几分疑惑。 这宋淮之这般厉害吗? 可惜她不知晓他的经历,手中也没有他的命簿,否则必然要看上一眼。 她为此特地翻阅过张子即的命簿,后头张子即去了京都做官,年迈时回乡和他见过一面,也只是匆匆一面。 是以她只知道宋淮之是寿终正寝,至于他的人生如何,她并不知晓。 难道也非池中物? 可若是如此,他又为何不去京都? 她正疑惑想着,才察觉学堂里头声音静了下来,只余窃窃讨论声,似乎已经不再上课了。 她抬头,正要扒着窗子往里头看去,却瞥见眼前一片衣摆。 她慢慢抬眼看去,便见他站在她面前。 他手中卷着一本书,似乎站在这里,看了她有一会儿功夫。 夭枝对上他的视线,只觉身旁春风拂过,院中枣子偶尔一颗砸落在地滚近。 夭枝有几分尴尬,她直起身寒暄道,“好巧,宋卿相公,又见面了。” 他见她抬头看去,视线落在她手中提的布袋上,一笑,话间揶揄,“看来我与姑娘缘分匪浅。” 夭枝有些面热,这话怕是瞒不了他,毕竟早间刚见过,这会子便又碰到,可不就是她悄悄跟着他了吗? 她将手中的布袋递到他面前,“我其实就是来寻你的,这是你的衣衫,还给你。” 他伸手接过小鱼形状的布袋,似觉可爱,“多谢夭枝姑娘,不知可否等我一等,你的衣物还在我那处。” 夭枝就知道他喜欢,毕竟他们性子如此像。 在九重天时,宋听檐也时常看着她从小鱼布袋里拿书出来,落课又看着她把书装回小鱼布袋,每次神情都算得上柔和。 她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有很多衣裳,很够穿。” 他闻言看了过来,温和道,“那夭姑娘是要走了吗?” 夭枝看着他,竟有些不愿意走,步子都迈不动。 他一笑,“一道回去罢,来回奔波总是辛苦,先坐下歇一歇。” 夭枝闻言便点点头,反正差事也闲,便顺着他的安排,“也好。” 夭枝等着他将后半段课讲完。 她坐在廊下摇椅,听着他的声音,一时只觉清风几两,颇为闲适。 等到课上完,他走出来,夭枝便跟着他一道出去。 长街长,岸边垂杨柳,黛瓦弄青墙。 他拿着她的小鱼包裹在前面走着,她走在身后,那包裹倒像是替她拿着一般。 夭枝走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有些晃了神,便也忍不住走慢些,想着多看几眼。 街上碰见的人,显然是认得他的,“宋相公,你后头这是?” 那人看了一眼她这处,打趣道,“何处来的小娘子,这般跟着你?” 宋淮之闻言一笑,转身看来,似乎在等她。 夭枝连忙快步上去。 他才开口
相关推荐:
好你个负心汉_御书屋
我以力服仙
倒刺
综漫:开局就打宿傩?
老师,喘给我听
她太投入(骨科gl)
她戒之下 under her ring
下弦美人(H)
狂野总统
寡妇门前桃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