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煞。 唯独没有看见宋听檐。 夭枝蹲在原地,听他们方才的话,宋听檐应当早就察觉离开了。 只是她心头莫名有些空落落, 好歹相识这么久了, 既知有歹人, 竟也不告知她就自己跑了…… 她虽一言一行皆照着书里, 有些东西不曾体会过,也未必能领会清楚, 可这种不欢喜还是能轻而易举地领会到的。 掌门说了哲学便是人性,这世间所有皆发生于人,而这世上,唯人心不可直视,因其太过复杂多面。 掌门说了若是不懂其行为,便用人性去推,十有八九都会有答案。 宋听檐为何不来寻自己? 他是天家子弟,从来尊贵,自然惜命,可他既脱了身却没有来找同伴,也没有告知同伴有歹人。 他知道同伴必然会回到破庙,也必然会碰到这些歹人,那么一个女子遇到四个劫匪后果是如何,他这般聪明又怎么可能猜不到? 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找不到她,二是用她这个人的牺牲可以去拖延这些歹人,而他能增加逃脱的可能。 这地方和复杂的乌古族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对他来说,找到她易如反掌。 那便只剩第二个可能。 虽说凡间有古话,夫妻大难临头也是要各自飞的,更何况他们二人没有这么深的交情。 人之本性罢了,护着自己性命也没有什么错,常人必然也是这般选择,无可厚非。 夭枝想到此心口闷闷的,树不太高兴,他们相识已久,她又这般费心费力于他,虽说是因为差事,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如今这般境地,又如何不失望? 很快有人往她这处草丛走来,若是夜间还好些,可这青天白日,再走近些就能看见她。 这群人不是善类,处理起来难免有些麻烦。 她又不能取他们性命,若是下手重了,她不好交代;若是下手轻了,她便交代在这了。 夭枝正左右为难,忽听远处一声重物落地声响。 那分散的四人听到声音,当即相视一眼,往那处追去。 夭枝心中瞬间一紧,难不成那边是宋听檐? 她当即起身,却被身后人靠近捂住了嘴。 她抓住他的手就要反击,可下一刻便感觉到他身上清冽的檀香萦绕而来,才瞬间反应过来是谁。 后面的人见她没有出声,手上才松开,她转头看去,果然是他,惊讶道,“你没先走?” 宋听檐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低声,他观察着前面开口,“此处危地,怎会留你姑娘家一人?” 夭枝心中突然有些复杂,又有些欢喜,至少宋听檐不是她想的那样。 “山林荒僻必然会有零散猎户,这处离城中远,这些人刀上血迹未干,只怕是趁着灾情无人看管,趁机烧杀抢掠而来。”宋听檐见那些人消失在视线里才站起身。 这样的话,这伙人可不好对付,只怕是不死不休,可她又不能真杀了他们。 夭枝与他一道起身,神情凝重,“你引他们去了何处?” “我观察过,周围有猎户做的陷阱,特地丢了石子引他们过去,如今应当已经落入陷阱。”宋听檐说着往那处走去。 夭枝跟上去,“他们可是四个人,总不可能都落入陷阱?” 宋听檐看过来笑言,“我觉得他们不可能避开。” 夭枝有些疑惑,本还打算拉着他先避开,可如今心中却生起了好奇。 他为何这般胆大,他并没有武功啊?那几个劫匪可是实打实得凶残。 猎户的陷阱便是做得再好,生禽也难抓住四个,更何况如今是四个成年男子。 她随着宋听檐一道往前走,到了前面林间,竟真听到哀嚎声。 此处被水淹过,大雨过后水位退去,草地泥土皆是浸湿。 才走近便看见一人被绳索绑住脚高高吊起,两人倒地,身旁几块巨大的石头,显然是被砸晕。 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应当就是那猎户挖的陷阱。 夭枝跟着宋听檐上前看下去,两人高的深坑,里面是用木头削成尖利的刺立着,其中一个人便是掉进这里,被扎的全身是血,已经昏迷不醒。 夭枝环顾四周,却不得其解,“他们四人必是有先有后,为何三人中了近处陷阱,而最后一人却中了远处陷阱,按理说最后一人若是看到他们三人这般,必然是先施救,又或是先原路返回?” “非也。”宋听檐摇头,声如清林泉水般干净剔透,清冷之中带着温和,“这最后一人才是先入陷阱之人,其余三人乃是为后,发现当先一人落入深坑陷阱,不敢轻举妄动向别处走,必然选择原路返还,因为原路对他们来说最安全,只可惜这原路返回,才是真正的不安全。” 夭枝闻言低头看去,见他们在泥土上的挣扎痕迹,可以看出他们确实是原路返回了。 也就是说,他们在原路返回之时才中了陷阱? 夭枝十分不解,“可他们先前走过的时候并没有机关陷阱,为何原路返回,反倒中了机关?” “我用其深坑改了陷阱,面上类似于一个跷板,下面悬空一侧加重,另一侧以绳固定,他们来时必是分散寻人,逃跑必然前仆后继,多于两人以上,翘板便会自动翘起,随着重量拉下树上的石块,以惯性砸落回来,此间人首当其冲。” 这莫不就是机关术中的倒置机关,利用细微重量来布置机关? 他会机关术? 夭枝看着前面半人高的小陷阱,上面确实有块木板,如今都还翘着,“所以他们只要原路返还就绝对逃不了,可他们偏偏不原路返回呢,殿下做的机关岂不都白费了?” “不会,人性使然,谁都会不加思索按自己认知中正确的路走,做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逃命。”宋听檐眉眼微抬,面露微讽,却极为细微,没叫人看出来一丝一毫。 他言辞了然,显然对于这些了如指掌。 “那若是有人凑巧跑的慢些,没踩着这机关呢?” 宋听檐微微抬眼,看向吊起的土匪,“除非他站在原地不动,否则没有例外。” 夭枝瞬间明白,她看向被吊起一条腿的土匪,早已被大石块砸晕,这个必然是中了下一个机关。 她想到的,宋听檐这个显然精通机关术的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必然是十步为一关,步步皆为局。 夭枝细细观察,这处果然是一个小型的连环机关。 此处是有大深坑,但只对于野兽,周围必定还分布着其他小陷阱,宋听檐必然是一一找到。 猎户挖的坑自然不是这般精密的机关陷阱,这不仅要精通机关术,还要清楚人性,甚至连角度高度都要根据人精准把握。 可以说是短短时间内,就为他们量身定制的陷阱,算准了有人被吊起之后,其他人一定会先抽刀,砍断绳索,砍绳索之后瞬间牵动重量,便引动绑在树上的几块大石头,准确地砸向他们的头。 这一步步可没这么容易。 可宋听檐在发现这里有第一个陷阱之后,便稍加利用,轻而易举解决这四个带刀土匪。 夭枝不禁惊叹于他设置机关的精准,更何况是短短时间内,他只用眼前所需的东西搭建。 命簿可没有写过,他会机关术,且这不是略通皮毛,而是精通。 此处法可不简单呢,退可守,进可攻,可是借力打力的绝顶杀人利器。 她看向宋听檐,话间试探,“殿下真是深藏不露,不知何处学的机关术?” 宋听檐闻言坦然开口,“我自幼便被关在宫中,宫中藏经阁大半书籍都是前朝皇室留下,大抵是前朝皇帝兴趣使然,里头有许多关于机关术的闲书,我闲来无事并琢磨一二,如今也略通皮毛。” 他这略通皮毛可着实是谦虚了,这只怕都比她这个受制层层的仙官还要自在。 她这个仙官在凡间不敢使用仙法,也不过是灵活些,若是对上他,只怕也是难逃。 “殿下太过自谦。”夭枝说着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宋听檐皙白如玉的面容上,“所以殿下当初才敢单枪匹马闯乌古族,因为以你的机关术,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宋听檐闻言平静且理智,他视线落在前面流血不止的土匪身上,“机关术没有几个人能避开。” 夭枝闻言一顿,想到一些可能心中莫名一惊。 今日所见只是短时间随意而为,若是再多给他些时间,那机关的威力岂不是更可怕…… 这短短时间,他就弄了这么一个杀人机关,倘若是在乌古族,那么长的时间,便是她不引来那魔物,他的机关术也一样能引来活死人,将整个族覆灭…… 夭枝越想越心惊,见眼前这般情景也无暇多想,只能压下心中想法。 她想着便上前手脚麻利抽了晕着二人的腰带,剩下没腰带的她便随手扒了上衣,拧成绳结合腰带将他们一一绑好,动作十分灵敏迅速,比那采花贼还要熟练万分,仿佛从她身边经过就会瞬间丢失所有衣衫…… 宋听檐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带,陷入了沉默。 等夭枝一个个结结实实将人绑好之后,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直起身正对上宋听檐的视线,她一顿,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看着自己,眼里有些复杂。 下一刻,果然便听宋听檐心中缓缓所想,‘捆绑好是熟练……’ 夭枝:“……” 捆绑为什么用熟练这样的形容? 这熟练一般都是和玩绑定在一起的罢? 夭枝有些卡壳地想,下一刻想到了有的没的。 她……她不玩捆绑的啊! 夭枝低头看看自己绑得通红的手,再看看三个叠在一起的成年男人。 她觉得她在宋听檐心中已经算不上色中饿鬼了。 此话题多说无益,夭枝想起自己抓的鱼,当即将鱼提到他面前,转移话题,“殿下,你一定饿了,我抓了鱼,回去烤给你吃。” 宋听檐眼前的鱼,沉默片刻,他显然不太喜欢。 他很有涵养地开口,“可以不饿吗?” “不行哦。”夭枝礼貌回道,她伺候这祖宗已经憋了一肚子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名声还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在这处,她给什么,他就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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