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贺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那前面高起的山石山壁上一个个铁环,确实像是可以一步一步踏上,铁环被长出的杂草遮掩,若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 而这杂草丛生,也就证明没有人攀爬过。 宋听檐看着这一路而去的痕迹,“此路或许能弄清楚他们长寿不死的秘密。” “公子,我去探探。”贺浮应身上前,第一次有了犹豫。 他往前站在悬崖边上,看向那石壁上突出的铁环,经过风吹雨淋,已经隐有锈迹。 怎敢走这样的路,这石壁光滑,上面只有一条锈迹斑斑的绳索可以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风一吹都能轻易荡下去,若是脚下铁环稍有一个松了,下面就是粉身碎骨。 贺浮往下看去是深渊,迎面而上的风呼啸而过,满身寒意,心中的恐惧无限附加,他怎么也迈不出腿踏上第一个铁环。 他骁勇善战,没有怕过的东西,虽不怕高,但这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如何不叫人头皮发麻? 他脸色发白,咬牙硬要迈腿,可腿竟然软了,他一时往后瘫坐在地,“公子……,我……我缓一缓……”他磕磕绊绊,额间已满是汗珠。 宋听檐闻言理过衣袖,“无妨,你在此处等我。” 贺浮吓得连忙上前拦住,“公子不可,你万金之躯,岂能入这般险地。” “不必担心,若不探清乌古族,回去家中问责亦是难事。” 贺浮闻言生生一顿,不敢再拦。 宋听檐拉过衣摆,当下便踩上第一个铁环。 贺浮往下看了一眼,冷汗直冒,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不敢。 越到边缘风便越大,吹得宋听檐衣袍纷飞,风大的能将人吹下去。 他步上下一个铁环,下一刻,后面踩着的铁环松动,往下一歪,带着他整个人失重,生生往下一落,悬在半空之中。 “公子!”贺浮惊声而出。 宋听檐已然借力,踩上弯掉的铁环,步上下一个铁环,后面失重的铁环掉落而下,久久听不到掉落崖底的声响。 贺浮呼吸急促,连牙都上下打颤,紧张到双脚发软,不敢再出一声,只紧紧盯着宋听檐。 宋听檐抓着绳索,垂眼看向底下万丈深渊,如此高度,坠下便是粉身碎骨,他眼中却没有分毫惧意,似如履平地。 贺浮屏住呼吸看着他走,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剑柄,连剑柄都汗湿一片。 等宋听檐慢慢走到山壁另一侧,消失在视线里,他便越发坐立不安,却不敢出声,生怕扰乱了公子。 一时急得团团打转,扭身便要上前,脚却不受控制地发抖发软,站都站不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贺浮?” 一道清雅女声从身后响起,“你在这做什么?” 贺浮正茫然无助,回头看见夭枝站在不远处,清晨的露珠落在叶上,轻轻落下剔透水珠,淡淡的光晕下似有灵气,而此女子气韵比之更甚。 他如抓住稻草一般,“夭枝姑娘,你可有办法让我过去?” 夭枝早间起来不见宋听檐,想起他昨日看的方向,便来一寻,果然他们在神山这处。 她上前去看,此处无路可去,竟不见宋听檐。 她心中瞬间打鼓,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向断崖,“他下去了?” 贺浮一时也顾不得她有没有用处,伸手指向那边,将恐惧之事说出来,“公子……公子,他去了那头!” “那头?”夭枝有些疑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根本没有路,可再细看,竟只有一个个铁环! “他走过去的!”夭枝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惊惧,这竖子瞧着斯斯文文的温润公子,做派真是一日比一日吓人,越发地胆大包天,是生怕地府不收他吗! “他一介凡人,你让他这样过去了?!” 贺浮心中已然焦急万分,自然没心思细分夭枝为何说的是凡人,“我不敢去,连站都站不稳,公子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不知怎么样了?!” 夭枝当即拉起裙摆,“我去看看。” 她上前一步,从山崖下刮上来的风声将她的衣裙猛然吹起,风声震耳欲聋,几乎听不到旁的声音。 贺浮一把拉住她,生怕她被风吹下,“你你……你也要去?” “自然,他若是出了事,可是我遭罪,你眼睛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要保着差事的呢!” “……什么?”贺浮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当真是她的命啊,甚苦! 夭枝挣开他的手,抬脚就迈了上去,往前走去,每一步都很稳妥。 贺浮看着她过去,眼睛瞬间瞪大,几乎不敢置信,这般高的险地,一个姑娘家竟然不怕,他一时慌张轻声开口,生怕惊着她,“小……小心些。” 夭枝抓着铁链往前,很快消失在他视线里,此处山壁从蛋状弯曲,越到边缘,越是凶险。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往下看,底下深不见底,岩石树立,植被满盖,若她不是神仙,是绝对不会冒险走这样的路。 这人真是破天的胆子,万般的不省心。 她亦不知他是过去了,还是下去了…… 铁环直通前面的断崖,她见四下无人,也不在此处拖延,当即飞身而去,轻巧落在断崖之上。 此处乃山间凸出的一小块平台,一眼就望到了头,前面没有路,也没有人。 不会真的掉下去了罢,这掉下去必死无疑! 夭枝心中一紧,当即探出身子看向外面,细细辨认,崖上的风越发的大,吹得她的裙摆飞扬,遮住了视线。 她正准备飞身下去一探究竟,身后却传来了温和的声音,“夭姑娘。” 夭枝一怔,当即转头看去,正对上了宋听檐的视线,她心绪瞬间惊乱,他刚头明明不在,这是突然从何处出来? 宋听檐视线落在她身上,一字未语。 不好! 她刚头凭空飞来,莫不会被他看见了罢? 第13章 又是调戏,又是威胁。 他走近来,感觉他的衣角拂过她的,他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温和镇定,倒是消了人几分忐忑,“姑娘,让我在前罢,此处伸手不见五指,难免危险。” 夭枝修炼多年,自然夜能视物,不可能让他在前面,“你不通武,自然不能在前面,你小心跟着我,莫要摔着。”她看了眼宋听檐,他依旧面色平静,没有一丝害怕和忐忑。 这般平静清心,哪是凡人会有的,便是他们神仙都有喜怒哀乐,他一个凡人反倒看不出情绪。 简直是打她的脸。 夭枝当即端正神色,颇为严肃转身往台阶下走去。 这台阶很是狭窄,一脚踩下去,只有后半脚掌能落地,前半脚掌乃是悬空,稍有踩空就可能失衡滚落而下。 “小心……些!”她话音刚落,踩下去一脚,竟踩塌一个台阶,直接往后仰去。 她反应极快,条件反射当即随手拽去,连带着走在身后的人一道倒去。 夭枝自不可能让自己伤到,亦没感觉到疼,只感觉身下一片坚硬温热,触碰到他衣襟的鼻间,男子清冽干净气息还带着浅淡的檀香。 她确实是不疼的,因为她有人肉垫子。 只这人肉垫子有些娇贵,不知压死了没? 她颇有些着急,伸手顺着他的衣领往上,摸到了他的脸,“没死罢?” 她本想去探他的鼻息,手的动作比她思绪快,不察觉往上便摸到了他唇瓣,温热柔软。 她心紧了下,莫名感觉被烫了下,快速收回手。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抓住,拉离了他,他声音微低,显然是摔着了,“再不起来,应当会死。” 夭枝惊讶出声,连忙往旁边一移,坐在他身旁。 宋听檐半坐起来,似乎还没缓过劲,显然是摔得不轻,这处台阶又陡又斜,边角做的又锋利,这般两个人的重量倒下去,没断几根骨头已经算是运气好。 夭枝难免愧疚,“宋公子,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台阶塌了,你会信吗?” 宋听檐在黑暗中闻声看来,揶揄道,“这么说,夭姑娘还曾有过故意的时候?” 夭枝一噎,不管是人还是仙,护着自己总是本能,更何况她这么惜命。 她故作听不见,避重就轻含糊道,“自然都不是故意的。” 她伸手扶他,感觉他的体温好像透过衣衫传到了她的指间,莫名有些烫人,她微微松手,只感觉太过近,连彼此间的呼吸都听得那般清楚,黑暗之间仿佛就在耳旁。 她不知该扶哪处,伸手拿过他的手,下意识在他手背上摸了一摸,果然还是玉骨,摸着温凉且滑,树很喜欢,爱不释手,“宋公子,你哪处疼,我替你揉揉罢?” 如此行径,形同无赖调戏,趁机占取便宜。 宋听檐感觉她温软的手在他手背蹭来蹭去,很是流连忘返。 他慢慢抬眼看去,黑暗之中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窝在他旁边占便宜,那日雨夜的情形似又重现。 这些日子,她没露出过马脚,他倒忽略了头一回见她,她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 夭枝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在黑暗之中转头看来,视线落在她面上,似说不出话。 夭枝见他无言,她心中一惊,当即凑近去看他,担心至极,“怎么了,你要死不成?” 如此言辞,形同无赖占了便宜,还要嘴上反问威胁,着实猖狂。 宋听檐微一扬眉,看向她。 夭枝凑近之后,只觉得他身上的男子清冽气息传来,竟似雪山上雾凇干净之感,叫人神往。 她这样的盆栽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气息,她往日修行之时,其实一直很羡慕小花精怪,他们身上皆有香气。 且那清香,清冽雅致,闻之心旷神怡,叫树分外喜欢,但宋听檐好似不是这种,他似乎是身上自带的男子清冽气息,不同女子,闻之只觉干净清爽想靠近。 她看着宋听檐,不由由衷感慨道,“你身上好香,怎么来的,是体香?” 宋听檐:“……” 这又是调戏,又是威胁的,难得叫一进退有度,温和有礼的贵家公子不知说什么。 他抽回手,拉过衣袖,平静道,“夭姑娘安分一阵罢,我也好多活一阵。” 夭枝彻底说不出话来,她总感觉他话里话外都有些许不经意的毒舌,和他这般温润如玉的做派着实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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