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诗召唤天帝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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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说完，他也觉得自己的音量不妥，放小了声音：“撇开她是你前妻不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而且你俩不是昨天约好了……” “哦。”张秋华又意识到什么，顿了一下才说，“迟队长说她没签字，应该算你的现任媳妇。” 许麓州被戳到，心情更差了。 “你怎么也这样。况且她又不缺人关心，刚刚办公室里的老师也都知道她有个丈夫，还是她自己传出去的，为了挡那些示好的男人。” 这话听着怎么都带着股酸味儿。张秋华看他一眼，略带激动地问道：“你在吃醋吗，麓州？” 许麓州白了张秋华一眼。 “我感觉我不是很需要感情这种东西，迟璇霏一来，我的生活就被她搅得一团乱，可我根本不想和她扯上半点关系。” “也可能还是你太在意她了。”张秋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倒是觉得，迟队长来了之后，你比以前都鲜活一些了。” 第25章许麓州愣了一下，又低下眼说：“是吗，我还是更习惯以前那样。” 张秋华是看出来了，许麓州对迟璇霏仍然有情。是不是爱情，还得另说，反正挺在意就是了。他伸长手拍了拍对面许麓州的肩膀。 “别纠结啦，那你就什么时候乐意看她了再去看，反正她死不了，也跑不掉。” 快要睡觉的时候，听见外面热热闹闹的一片。许麓州能听见是迟璇霏回了地窝子休养。张秋华看他一眼，他摇摇头。伊木然草原上，半夜突然下起雷雨。许麓州本来睡眠就浅，第一声惊雷便被吓醒了。他捂住耳朵，又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却是徒劳。而后不久，便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许麓州凝神侧耳听去，竟然是小时候，他和迟璇霏的“暗号”。他翻身下床，拉开了门。狂风骤雨之中，迟璇霏赫然立在门外。迟璇霏愣了片刻，好似是没想到许麓州会来开门。而许麓州也愣住了，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来开了门。迟璇霏那张脸上的表情难得生动。 “我……是想起你小时候怕打雷。” 她说的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门外，有雨吹进屋里，她站在门外，身子和头发几乎全湿了。许麓州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此情此景，几乎要将他拉回年少时的那场幻梦。那时候的两人，甚至比现在要熟络。许麓州用指甲掐了下自己，心跳仍然跳得厉害。 “谢谢，我没事……” 如果真的没事，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来开门了呢？迟璇霏知道，却没有拆穿。张秋华睡眠质量很好，没被惊动，仍然呼呼大睡着。迟璇霏声音轻柔：“你去睡吧。” 许麓州想起年少时，海市的雷暴雨来得又凶又猛，迟璇霏就总会守在自己门外。他下意识地抓住她湿漉漉的手臂。 “边疆不是家里，你又受着伤，坐一夜是要死人的，你回去吧。” 迟璇霏皱起眉，想说什么，又被许麓州打断。 “明天我会去帮你换药。” 眼里分明没什么情感，却亮亮的，叫迟璇霏一阵心跳。 “麓州，你是在担心我吗？” 许麓州没正面回答，只从门口的架子上掏出把伞塞给她。他垂着眼说：“你快走吧，伤口碰水了不好。” 从他松动的态度里，迟璇霏感到一阵希望。 “好。” …… 第二日，许麓州提早到了学校。将昨天印好的讲义装订好，发给了班上的学生。让他们先预习，好熟悉熟悉。下午，因为上一回的恶狼事件，场主拜托了巡边任务组的各位军人来教建设小学的学生们基本的防身之术。操场上，一个人远远地向许麓州和学生们跑来。许麓州认识她，是迟璇霏队里的阿媛。她看上去二十不到，平日里咋咋呼呼的，看起来不靠谱。但关键时候很靠得住，很受农场里男孩子的欢迎。张秋华也不止一次在他耳边提起过阿媛。之前两次出现在卫生队的人都是她。第26章许麓州往她身后张望了一下。阿媛问：“麓州哥，你是在找霏姐吗？” 还没等他否认，她又快速地说道：“霏姐的伤还没好，还不能来带孩子们学习格斗技巧。” 认识归认识，可要许麓州单独和她相处，也觉得尴尬。话题又扯上迟璇霏，他觉得更尴尬了，于是只点了点头。幸好阿媛也不是什么多纠缠的人。她说起迟璇霏好像就是完成任务似的，交代完就立马和学生们打成了一片。阿媛一板一眼地摆出架势，教三年级的学生们基本的姿势。巡边任务组有着自己的一套军体拳。许麓州看着她完整地走了一遍，又带着学生们做了几遍。让学生们分完组，她又忙前忙后地纠正他们的动作。许麓州一个帮忙纠正动作的都累，阿媛却还活力无限的。半个下午的授课结束，阿媛领着学生们各回各家，许麓州则慢慢地跟在队伍后面。人群散了，阿媛朝许麓州跑来。她是迟璇霏的舍友，地窝子就在许麓州住的隔壁。回家路上，沉默了一路的阿媛突然和许麓州搭话。 “麓州哥，你和霏姐……夫妻俩有啥事事儿我不知道，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我感觉，你脾气这么好，能和霏姐翻脸，肯定也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 “但是这两年来，我们巡边任务组过得也算是九死一生，霏姐每回都冲在最前头，我们问她为什么。” “她说‘我怕我想找的人在他们手上’。” 许麓州呼吸不由得一滞。他此刻心里五味陈杂，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难过。一开始，他是真的不相信迟璇霏放着建设部队大好的前程不要，加入这凶险的巡边部队就是为了找自己。他想起前几日迟璇霏那张失落的脸，心又有些软了。阿媛见他没说话，继续说道：“就这次刚结束的任务吧，霏姐受了很严重的伤，当时任务地点条件不好，到医院的时候她都发起了高烧，……霏姐神志不清的时候，一直都在叫你的名字……” 这下许麓州是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心里憋闷。 “你也知道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不和你说的话，她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告诉你了，虽然我说这些，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 两人沉默很久。许麓州静静地看着远方，直到眼睛都发干发痛。他终于轻声给了句回应。 “从前，我和她在一块的时候，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她爱我。” 话音刚落，许麓州的眼眶便忍不住红了。不管是年少时光，还是上一世的三十多年，亦或者是这一辈子和她相处的三个多月。他却爱了她好久好久。 “姐夫，你别难过，霏姐要是知道我把你惹伤心的话肯定会骂我的！” 面前的阿媛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找着什么东西，好半天才拿出一条手帕。 “你擦擦吧。” 许麓州接过她递来的手帕，看见上面绣着一个“秋”字。是谁送她的已经不言而喻了。第27章他又把手帕还给阿媛，自己拿衣袖擦了眼泪。 “秋华送你的手帕，你竟然还拿给我擦眼泪，不怕他生气吗？” 阿媛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俩不是好朋友吗，秋华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嘴上这么说着，她还是把手帕接过来，又小心收了起来。许麓州此时有心思笑了。笑了一会儿，嘴角又无力地耷拉下来，变成一个向下的弧度。 “其实过了这么久，我都不太怨她了，我说服了自己，这世间男女相爱本就是难事，一场强求的婚姻，也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阿媛到底不是居委会任职的调解员。她无措地皱起眉头，又抓抓脸。 “其实我觉得霏姐这样的人，要是她自己不愿意，没有人能强迫她干什么。” 许麓州说他懂。告别了阿媛，许麓州一路心事重重地走到自己住的地窝子前。上辈子的三十年，这辈子重活一世的前两年。桩桩件件，都是她不在乎自己的证据。许麓州怎样都不想再回到那段婚姻关系中了，迟璇霏却非不肯，时时刻刻以他的媳妇自居。偏偏他心里没那般坚定，总能看见那些打动他的细节。许麓州的心乱成了一团，本来说好了要给迟璇霏换伤药，现在又不太想见她了。没想到他刚一回头，就看见了跑出了地窝子的迟璇霏。 “麓州！” 他头一次见到女人那般慌张的神情。许麓州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他的耳边炸开一句。 “父亲出事了！” 许麓州脑内绷紧的那根弦被这话拨得铮铮作响。 “怎么回事？！我爸怎么了！” 上辈子这个时候，自己没现在身子骨好。到边疆四年了，却一直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大病一场。而迟璇霏也消失了很久，再出现已经是两个月后了。他埋怨她，作为妻子，自己生病却不在身边。可迟璇霏一句解释也没有，只冷着脸，有些忧愁，却一言不发。原来是……原来是许父出了事。记忆中，许父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更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想必上一世知道自己生病了没回去，也不让迟璇霏告诉自己。至少……许麓州汹涌的心绪冷静下来。至少许父没有生命之忧，不然这样的大事，上一世的迟璇霏肯定不会隐瞒。一番思量之下，许麓州看起来还要比迟璇霏镇静一些。 “迟璇霏，你也别慌，慢慢说，家里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许麓州突然发现，自己和迟璇霏是离了婚，还得回家一块过年的关系。接触到许麓州的视线，她的内心也突然镇静下来。 “父亲的座驾在经过海市的闹市区时，被反革命分子袭击了，一起相当严重的枪击案，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许麓州对什么情况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听了这话，脸色还是一下变得煞白。上辈子，许麓州在边疆三十年，待在屋里，也没再回海市尽过孝。和家里人的交流，便是一月一次的信件。第28章他平稳了呼吸，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回去？” 迟璇霏的表情并不轻松。 “我的任务组如今没什么事情，如果你的学校那边没问题，我们明天就能开车走。” 许麓州如今知道，要从边疆回海市，他们得先沿着公路从伊木然草原回到努尔市，再从努尔市到密市乘大巴，最后到安城，搭火车回海市。十天起底的路程。许麓州点点头：“好，我到时候去和场长说一声。” 商量好事情，许麓州又注意到她的神色。 “我先给你换药吧，换完药我就去请假。” 屋内，迟璇霏坐得端端正正，就等着许麓州来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