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诗召唤天帝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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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迟璇霏一瞬无言，看着眼前的许麓州有些失神。面前的男人变化很大，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晒黑，人也变瘦了，可一双大眼却变得明亮非常，就像换了一个人。她想说点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谢江河却突然发出一声痛呼。许麓州和迟璇霏皆是一惊。地里，谢江河的腿上被剌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往外冒着血。许麓州还没反应过来，迟璇霏就已经一把将谢江河扶住，匆匆往休息的草棚去了。看她如此紧张，许麓州心里五味杂陈。他站了一会儿，去借了药箱过来。谢江河一张脸疼得煞白，迟璇霏见许麓州走得慢，直接冲过来夺走了药箱。许麓州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他深吸一口气：“先简单处理一下……” 迟璇霏一双眼却狠狠盯住许麓州。她脸冷，声音更冷：“什么叫简单处理一下？许麓州，你能少说些这种没人情味的话吗？” 这劈头盖脸的指责，让许麓州鼻子忽然就酸了。他张了张嘴，又被迟璇霏打断。 “之前也是，一声不吭就把一个月的粮食全领走了，你就这么没思想觉悟，见不得群众好吗？” 谢江河在一旁蔫头耷脑地说道：“璇霏，我没事的，别这么说许同志。”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许麓州忽地笑了一下。他轻轻说道：“我说简单处理，是因为我刚来的时候也经常被各种东西伤到，是我以己度人了。” “还有粮食，我留了一半，如果你看了我的纸条，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迟璇霏包扎得那么仔细，许麓州等她包好了，才道。 “不能包扎起来，铁锹上如果有锈，这样更容易破伤风。” “破伤风？！”谢江河失声叫道。迟璇霏立即道：“我叫人把你送回军区去，打破伤风疫苗。” 不多时，一辆军用小卡车开来，将谢江河送了回去。等人走了，迟璇霏才看向许麓州：“抱歉，刚刚是我太着急了。” 许麓州摇摇头，缓缓说道：“关心则乱，我理解。” 他理解，而且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迟璇霏不肯写的离婚申请，他来写。第8章之后几天，清理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许麓州和迟璇霏很少有交谈，只是时不时在地里和村里的食堂遇上。他匆匆而过，一言不发。一天晚上，许麓州路过村书记的屋子时，听见了迟璇霏的声音。 “村书记，修水渠的要紧物资到这边了，但是后半程没人运送，前几天卡车又送了伤员回去，我想借一下村里的马……” 村书记为难地回绝道：“不是我不想借，只是……那是村里唯一的一匹马了，三天之后村里也有个要紧的单，要把水果运到市里去。” 许麓州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阿姨，我作担保，她一定会按时回来。” 屋里的一男一女都惊讶的望向他。村书记反应过来，迟疑着说：“既然有小许老师担保，同志，我愿意借给你。” 迟璇霏立即一行礼：“三天之内，我一定回来，不会耽误村里的生意。” 夜色中，迟璇霏骑着马疾驰而去。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马上就是村里准备交货的时候了。迟璇霏却没回来。村民们只能用牛驮着送，最后都哭丧着脸回来，说上半年仅存的收成在路上全烂了。许麓州心里难受极了。他主动到了村书记的办公室。 “唉，小许老师啊，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面对愁眉苦脸的村书记，他说：“书记，咱们村的损失，我会承担的……” 村书记连连叹气。4 许麓州心里更难受：“每个月发了工资，我都会把钱送来。” 刚出村书记办公室，许麓州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很快就到了村口。许麓州心里憋了一口气，想质问迟璇霏为什么没有守时。结果冲到村口，却发现骑马来的人不是迟璇霏。那人下了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姐夫，我来晚了。” 许麓州心一沉，问道：“迟璇霏人呢？” 那人犹豫片刻，还是说了。 “副营长在医院陪谢江河同志呢。” 这一瞬间，许麓州感觉自己胸口中憋闷的那口气，忽地就散了。 “我知道了，谢谢。”许麓州勉强冲那人笑了一下，“你把马牵回去吧。” 回到村里，许麓州却发现这些天愁眉苦脸的村民突然都变得十分振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突然接到上级告示。说专家勘测过村庄周围的土地，非常适合种植棉花，会派遣部队常驻，开垦荒地建造棉厂。点对点成线，带动周边经济的发展。建设部队的人还没过来，纺织厂的人就先过来安置仓库了。村支书觉得仓库工作比地里轻松，便安排许麓州往那儿去帮忙。没想到纺织厂派来的人居然是谢江河。刚碰面，谢江河就冲许麓州挑衅一笑，语气却相当温和：“听说璇霏为了照顾我，把村里的马送迟了，不好意思啊许同志，没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吧？” 许麓州已经开始厌倦他阴阳怪气的说话，直接道：“你要心里觉得亏欠，就替村里把上半年的损失承担了吧。” 谢江河浑身一僵，旁边的女工“嘿”了一声：“江河同志都道歉了，你怎么还斤斤计较的，人是烈士家属，哪来的钱给你们村填窟窿！” 许麓州面无表情地说：“上级说了，边疆各处要共同发展，你可别说什么分裂的话。” 一番话将几人唬住，没人敢再吱声。几天后，许麓州交接完工作，不出所料就遇上了迟璇霏来兴师问罪。女人拧着眉，拦在许麓州面前。 “听江河同志说，你要把村子里的损失扣他头上？” 许麓州觉得疲惫非常，只想叹气。重生这么多天以来，他感觉自己和迟璇霏不管说什么，都是关于谢江河。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们均摊损失也行。” 迟璇霏看他这幅样子，感觉陌生又新奇。最终她揉了揉眉心，妥协道：“算了，我也不是要来跟你吵架的。” “村里的损失，我会承担，你别再去找江河同志的麻烦。” 许麓州只觉喉间一阵翻滚。他点点头，不想再说什么，却又听迟璇霏道。 “还有，你不该留在这儿，明天就回家属院去。” 许麓州脚步顿住。他静静地看着她，忽地露出一个带点讥讽的笑：“如今你要和谢江河待在这儿了，就打算把我赶回去了吗？” 迟璇霏脸色一变，随即语气变冷。 “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残废，待在这儿能做什么？” 第9章许麓州头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心口确实一阵猛烈刺痛。他嘴唇颤抖着挤出两字：“残废？” 许麓州不敢相信这两个字竟是从迟璇霏嘴里说出来的。两年前，他为了将昏迷的迟璇霏拖出火海，自己的腿却在突如其来的爆炸中落下终身残疾。皮肉会愈合，筋骨会重建，他却始终生活在阴影下。前世今生，他都没有想到，这两个字会被迟璇霏说出来。她亲手撕开了许麓州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鲜血淋漓的。原来，迟璇霏的心里也是看不起他的…… 他眼中含泪，自嘲一笑：“也是，要不是我这个残废，你和谢江河现在该好好在一起了吧……” 迟璇霏脸色也变了：“麓州，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麓州却不肯停：“因为我变成残废，所以即便不喜欢我也要和我结婚；因为和我结婚，所以你来越沉默；所以你申请调到边疆，早出晚归就为了不看见我……” 迟璇霏再听不下去，厉声打断许麓州：“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许麓州眼眶红肿，果真没再说了。一时周围都安静下来。只有他看着迟璇霏的眼神依旧那么明亮。良久，许麓州情绪平静了，声音沙哑，却很坚定。 “迟璇霏，我以前从没后悔为了救你变成残废，现在，我倒宁愿没遇见过你。” 他说完，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头也没回。迟璇霏忘了言语，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良久。 …… 不多时，建设部队的开垦工作开始。部队休息的中午或者晚上，迟璇霏都会来找许麓州。有时候是几本书，有时候是他喜欢吃的糕点。小时候，迟璇霏惹他生气的时候，用的也是这种把戏，屡试不爽。可他现在已经长大了。这些东西，许麓州动都没动过。荒地开垦和灾后重建都稳中有序地进行着，一切向好。直到一天中午，远处的空中突然传来嗡鸣声。5 许麓州抬起头，瞳孔一缩。空中，两架无标识的飞机呼啸而来，雨点般的炸药从天而降。顷刻间，爆炸声响起，尘土翻飞几丈高，硝烟四起，周围燃起冲天火光地面塌陷，房屋倒塌，重建的工程眨眼间化为乌有。有人大叫着。 “是空袭！” 祖国成立不过7年，希望中自然伴随着危机。周围的人都很慌，但也都习惯了这种时不时到来的挑衅。村支书大声指挥道：“都到防空洞去！” 许麓州腿脚不便，跑起来跌跌撞撞。一堵土墙忽然在他身边坍塌，许麓州瞬间被压倒了。弹片的余威冲击让他体会到强烈的窒息感。许麓州大口喘着气，心如擂鼓，上一世时濒死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体内。 “许麓州，你有没有事！” 耳边是迟璇霏焦急的询问，和各种哭声尖叫声。意识收拢，许麓州感觉自己那条残疾的腿隐约有些痛意，好像在流血。他抓住迟璇霏的衣袖，虚弱地说：“我的腿，好像受伤了……” 空中呼啸的声音未停。下一秒，两人的耳边又炸开一句：“不好了！纺织厂的仓库着火了！” 迟璇霏瞬间绷紧了身子，转过头。许麓州也瞬间明白，她是在担心谢江河在不在里面。迟璇霏看着他，眸中的情绪叫他害怕。许麓州下意识揪紧了她的衣袖，颤抖地说道：“不要走……” 可迟璇霏决绝地起了身。 “我会让人来救你。” 说完，她便往纺织厂的仓库狂奔而去。纷飞的尘土中，迟璇霏的身影很快在他眼前消失不见。许麓州感觉自己的心被剌开了一个大口，“滋滋”地往外冒着血，几乎要将他淹没。迟璇霏刚走不久，又是“嘭”地一声爆炸。木头砂石瞬间倾泻在许麓州身上，将他整个人埋没。 …… 迟璇霏将谢江河救出来后，就被紧急派出去参与防卫任务，到边境线上探查可疑人员。十天九夜，成功捣毁了别国的一处隐藏的军事基地。迟璇霏和作战队员们凯旋而归。在军营门口，谢江河正等着她。 “璇霏，这回你完成了这么大一个任务，肯定能晋升营长了吧！” 他笑得开心，还要说什么，却被迟璇霏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