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陆送来的玫瑰花被护士插在一个大玻璃罐子里,摆在窗边的白色小桌子上,乔夜每天盯着一大团火一样的芬芳,呼吸里也有几分天然的浪漫。 这层楼人很少,乔夜每天都下去绕着花坛溜达两圈,他毕竟是年轻人,伤口愈合的也快,新的肉茬长出来的时候痒的要死,李子浔不在的时候,乔夜总忍不住伸手摩挲两下,李子浔发现之后就在他短暂离开之时无视乔夜的抗议把乔夜的另一只手用黑色领带绑在床栏上。 有一回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看见他一只胳膊因为伤口算主观原因原地静止,而另一只手被用一条黑色领带绑在床头因为客观原因被迫静止,她盯着手腕上勒出的那道暧昧红痕,愣了一下,然后很见多识广地低头继续换药,换完了看着乔夜苍白的脸色有些欲言又止:“你们年轻人啊,还是要节制一些的,毕竟现在伤口最要紧。” 说完,就掩面而逃,乔夜来不及解释又动不了,气的用腿在床上做引体向上,心里大叫你快回来听我解释啊我是清白的,这他妈的都什么事啊。 李子浔进来第一件事先给他解开手腕,乔夜活动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刚才发生什么了?”李子浔揉着他柔软的发顶,他上午刚给乔夜洗过头,手指尖流淌着淡淡的青柠香气,问道,“怎么这么不开心?” 乔夜冷笑一声,一五一十地说了,听到节制一些那里,李子浔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拉着乔夜完好无损地另一只手,低声耳语:“我觉得我已经很节制了。”他的指尖绕着乔夜掌心的纹路:“你看,我这么多天都没动你,” 乔夜盯着他颇有深意的笑容,下意识想跑,手指被李子浔死死扣住摁在床上,李子浔伸手挽起了他耳畔的碎发,温声问:“害怕吗?”乔夜眼睁睁地看着李子浔拉着他未受伤的那只手伸到腿间,隔着布料轻轻撸动那块庞大粗鲁的起伏。 门是半掩着的,留有一条缝隙,乔夜的耳朵很好使,他可以清晰地听见走廊里人的走动声、医生护士低声交流的耳语,以及李子浔偶尔抑制不住泄出的性感低喘声,这些加起来让他的羞耻感倍增,两个人仿佛在光天化日之下偷情。 好不容易李子浔射了出来,乔夜松了一口气,手腕酸疼,他小声抱怨:“你现在还记不记得我是个病号?” 李子浔刚发完短信叫司机送来一套干净的衣服,闻言抬头,伸出两根手指抵住乔夜的下巴,凑到他耳垂处,轻轻抿了一口,温柔地说:“你应该庆幸你现在是个病号,我不动你,要不然…”他看着乔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就把你操死在床上。” 刚说完这句话,护士就敲门进来给乔夜挂点滴,看着乔夜面色微红,放下吊瓶,伸手去探乔夜额头的温度,问:“脸怎么红了,又发烧了?” “没发烧。”乔夜解释道,“是屋里太闷。”说完就让李子浔起身把窗户拉开了一半,风透进来时,乔夜下意识地并拢了腿,他刚才给李子浔撸的时候自己也硬了,他担心护士看出他腿间的异状。 李子浔拢着他空闲的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挠他的掌心,隔着被子大张旗鼓的调情。 乔夜刚有些缓和的神色,又红了,他用目光示意李子浔:你别乱动。 乔夜恼怒地连针扎进去短暂的刺痛都没反应过来,护士刚走李子浔的手就伸到他腿心,问:“要吗?” 乔夜清心寡欲这些天也憋坏了,他喘了口气,自暴自弃地闭上眼:“要…那什么,你温柔点。” 李子浔的确很温柔,乔夜晕乎乎地倒在床上,半阖着眼睛盯着点滴液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下身的手指齐根没入,挠着骚心,舒服的要命,整个人如同被浸在春水里,呼吸都是柔软甜腻的。 他情不自禁地地并紧腿夹着那只让他快活到抓狂的手,李子浔吻了他一口,看着他痴乱的神态,以及指尖软滑高热的触感,满意地笑着说:“乖孩子。”一边说,一边搔了乔夜的马眼一下,细长的手指沿着会阴一路上滑,乔夜的精液淅淅沥沥地淌在了他的手心,李子浔从床头抽出一张抽纸,擦干了手上的白浊,察觉到乔夜隐隐探来的目光,伸出舌头舔了指尖一下,颇有暗示地说:“是甜的。” 2021-02-17 14:42:51 第63章 乔夜出院那一天,天气很好,深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皎洁的白云,乔夜撑着下巴靠在车窗边看着身后连绵逝去的风景,感慨道:“可算出来了,这些天简直快把我憋死了!” 李子浔把医嘱折了一个角塞在外衣口袋里,靠在后座,偏头看了乔夜一眼,眼神带笑:“嗯,中午想吃什么?” “火锅…烧烤…麻辣烫…啊…麻辣香锅也可以,让我想想我昨天梦里还有什么…”乔夜认真掰着手指头报菜名,回味昨天梦里吃的满汉全席。 李子浔掏出医嘱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清汤火锅可以,别的想都不要想。” 到了火锅店,李子浔本来想直接带他去楼上的雅间,结果乔夜头都不回地拉着他去了一楼角落里的空座,“我这些天都没看过这么多人,你让我多看两眼,再说…”乔夜的目光盯着对面桌滚烫麻辣的红油锅底,“我不能吃你总要让我闻闻味儿吧。” “其实还有一个好办法。”李子浔给乔夜拆开餐具,用清水涮洗干净,递了过去,“我给你点一个红油锅底,放在旁边可以让你近距离感受一下它的气息。” “老公,你做个人吧!” 乔夜把一片白菜放在清汤锅里没有灵魂地摆动,低头喝了一口菌汤,在满屋热腾腾的麻辣香气中,忍不住反思自己到底是来吃火锅还是来活受罪的。 吃完了火锅,回到家,家里阔别多日,没有什么变化,李子浔家里的保姆定期会过来打扫卫生。 一进门,乔夜看着桌子上厚厚一叠的试卷,先愣了一下,那堆卷子摞在一起有半米高。 “这是我们两个的试卷,你那个朋友帮忙邮过来的。” “哪个朋友,林桉吗?”乔夜问。 李子浔点了一下头,乔夜拿起一支笔,开始唰唰翻卷子做题,大概做了有五六张,乔夜把笔一扔,“不做了,累死了。”他盘起腿靠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十分认真地说:“我要去洗澡。” 乔夜手臂上的纱布已经拆了,留下一道窄而狭长的伤口,横亘在他苍白的手臂内侧,有一种奇特的残缺的美。 乔夜盯着这个伤口看了两秒钟,“老公,你说我要不要去纹一个身遮遮这个伤口?” “纹什么?” 乔夜靠在椅子上想了想,说:“要不纹一个笑脸表情包?”说完,他就被自己逗笑了,然后脱下上衣露出紧窄的腰线哼着不知名的曲调钻进了浴室。 等到把头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他裹着一件浴巾出来吹头发,他头发这些天长的很快,已经垂到了肩膀上,李子浔放下手中的笔,支着下巴远远看着他。 猎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在窒息的空气中跳着踢踏舞。 乔夜一半面容隐没在傍晚浓稠昏沉的日光中,细而长的小腿露出伶仃的两截,锁骨随着抬手的动作显得清晰分明,睫毛在眼下拉扯出长长的影子。 他在日光深处,摇晃的像是一块诱人的糖。 李子浔从身后搂住他的时候,乔夜愣了一下,转头献上了自己的吻,唇齿交叠中模糊不清地说:“不是吧,这么着急,我还刚出院呢!” 李子浔拉开裤链,露出粗大狰狞的性器,热涨的一根戳刺在乔夜的腿间,“唔,好热啊!”乔夜感受了一下,两条大腿环上李子浔的腰,小声催促:“你快一下…”他的语气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挺想要的。” “想要什么?”李子浔靠在墙上,半张脸隐没在夕阳的阴影中,他抬起乔夜的下巴,“说出来,我就给你。” “我想要老公的大鸡巴操我的小骚穴。”乔夜娴熟地说着李子浔亲口教给的床笫间的情色用语,嫣红的舌尖从红润的嘴唇间伸出,暗示性地舔了一圈,留下清亮的水痕,他看着李子浔,笑出了声:“老公,你今天操死我好不好啊?” 李子浔低头和他接吻,语气低沉喑哑地说:“这可是你说的,你今天无论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停。” 说罢,挺身全根没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喟叹了一声,紧接着,就是大开大合地操弄。 乔夜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李子浔牢牢地搂住他的腰,这个体位让他进的很深,深红的穴肉裹着粗大的阳具,随着肉体交合发出粘腻的水声。 小小的阴蒂露在外面,因为刺激肿成了一枚红豆,李子浔一边操一边轻轻地掐着那点可怜的小东西,乔夜腰身一片酥麻,泄出濒临崩溃的呻吟声,他神志不清地达到了今天的第一次高潮。 他是一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他在家每一个地方被按着肆意做爱,他被按在阳台的飘窗上,整个人裹在深色的窗帘中,如一块餐前甜点一样被人切开肆意品尝,流出稠滑的奶油和诱人的芬芳。 他神志一片迷茫中口齿不清语序混乱的求饶,李子浔吻去了他的泪水,把他放在床上,看他扭腰摆跨试图脱离这可怖的性爱,然后被按在地上,借着这个姿势从后面进入,李子浔拆开了一管润滑剂,操进了他的后穴。 他的花穴流淌着精液,后面吞吃着粗大的阴茎,他含着李子浔的指尖,露出了一个痴态讨好的笑。 最后射出来的时候,李子浔搂着他,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乔夜揽着他的肩头,疲惫地喘了一口气,他亲了李子浔的喉结一口,轻声说:“我也是。” 这两个月是晨昏颠倒的两个月,两个人发了疯一样的做爱,乔夜没有穿过一件完好的衣服,他总是赤裸地站在客厅中央,如一份纯白的祭品,李子浔从身后缓慢地进入他。 一片昏暗之中,他是羽毛一样的微光,沉甸甸地堕落在爱人泥泞的心头。 我把爱说过成千上万遍,我还是最爱你,春来秋去,沧海隐没,人潮汹涌奔放,我也绝不回头。 2021-02-17 14:42:54 第64章 末尾 之后乔夜的高中生涯宛如一摊静水,平静而短暂的易碎,他还没来得及挥手,就被迫和十八岁告别。 李子浔总是陪着他,有时候上着课看着李子浔的侧脸乔夜总疑心两个人会不会就这样一直纠缠到死亡。 至死方休已经在他的爱情中开篇点题,余下的就是漫长岁月的陪伴。 我陪你穿婚纱,陪你一起参加你的葬礼,和一个人爱一辈子也就是这么回事。 乔夜课间偶然在草稿纸上写了这几句涂鸦一样的随笔,中途接水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李子浔用黑色水笔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是这样。 他们两个从来不避讳谈论死亡,毕竟没有人的寿命可以长过太阳,惟愿可以和爱人在一次次轮回牵手之中目送太阳走向毁灭,然后踮起脚在太阳系堕落之前接吻。 高考前的最后一天,乔夜趴在桌子上数大白兔奶糖,李子浔停下手中的笔问他要高考紧张不紧张。 乔夜思考了一下,说:“应该是紧张吧。”他说的不确定,结果最后仔细一想把自己给逗笑了。 他抬手给李子浔剥了一块奶糖,教室里低沉静默,人人面对高考如同给自己送葬,讲台旁边的成绩单昏黄泛白,一张一张的,都是少年人的青春啊。 乔夜因为阴差阳错一共上了五年的高中,前三年兢兢业业,后两年慌张潦草,此时,一切即将画上句号,他有些恍惚。 这种恍惚感一直持续到他写完高考试卷的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他放下笔看向远处,轻轻笑了一声。 他终于解脱了,从无尽漫长朝阳似火的青春中。 出成绩之后他们会有一个很漫长的夏天,乔夜想,他迎着风,来到考场门口,他看着人流鱼贯而出,有认出他来的本着拜一拜招财猫的心态向他打招呼充当拜考神沾沾考气,他一一点头回应。 他不期然地想起来了两年之前的夏日,同样的烈日下,他在树下枯坐,心如朽木。 旁边有好心阿姨问他怎么了,他低声说:“没事,我在等我弟弟考试。” 他下意识地撒谎,胡编乱造了一个借口,不想让自己显得另类,一个错过高考的高中生在这堆送考的家长中如同一个生化危机感染者,让人慌张地觉得意外。 命运其荒唐离奇之处宛如昨日死生。 林桉和冯宇迟在远处旁若无人地牵手,人流掩映之中是对他们最好的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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