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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到对方已有失势迹象,自己身后又站着强有劲儿的争储人选,便觉得腰杆子也硬了起来。回怼道:“自然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毕竟逞凶斗狠又非吾之长处,倒是大将军输得出人意料,败得如此没体面。” “你――”苏释依鲁气结。 十乌大王出来调和二人。 平时起内讧也就罢了,底下这些人若真以苏释依鲁马首是瞻,自己反倒不安心,但当下这种情形再闹起来,之后的仗怎么打?苏释依鲁和那蠢货只能忍下火气。 中军帐外,擂鼓震天。 只是并未持续多久便低了下来。 反观永固关那边欢呼声震天响。 原来,第二名十乌武将在赵奉手中撑了百八十招,但还是被对方那对铜锏打落马背,脑袋开瓢走了前人的老路。只是这人明显比上一个耐打得多,溅了赵奉一身血。 他浑不在意地一把抹掉。 笑得猖狂:“尔等今日时运不济,不如收兵回去跟家中娘们哭一哭,换条路子!” 十乌众人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看。 他们跟永固关打了这么多年的交到,双方互有胜负,十乌也不是没输过,但连输三场斗将却是前所未有。而且即便是输,武将多能全身而退,而不是送人俩人头! 十乌大王看着地上破碎的酒碗,神情看似平静,实则两颊肌肉细微颤动,腮帮子紧绷。他方才有多信任请战的蠢货,此时打脸就有多疼。没能力还跳出来作甚? 怼了苏释依鲁的蠢货出声。 “这、如何是好?” 十乌反面确实占着人数武力优势,但人家永固关的兵马也占着雄关的地理优势。此时又有三战连胜的士气加成,即使国境屏障被击碎,己方想强行破关也非易事。 大王森冷反问:“你说呢?” 被问的蠢货噎了一下,不敢吱声。 此时,一名成年王子出列。 他建议:“此时唯有强攻一途。” 总不能因为斗将连输,惧怕对方士气如虹,便灰溜溜带着人回去吧?己方士气正值低谷,若这么做,一来阵型难以维持,二来保不准褚杰就敢抓时机,开关率兵追杀。 嗯,这事儿是褚杰能干出来的。 另一名王子也迫不及待出列,抱拳直言:“永固关只剩两万余残兵败将,今日若不动手,待来日他们有了戒备,准备充裕,再想动手,恐怕要付出更大代价。” 十乌大王心中早就有了决断。 他今日是来立威的。 且做了完全的准备。 若鸣金收兵,率兵撤回,对士气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也损伤他多年来建立的铁血威名。损失不可谓不大,也不是他想要的。 此战只能进,不可退! 电光石火间,心思已定。 他道:“攻!” 代表进攻指令的鼓声响起。 苏释依鲁跟着其他人起身领命。 另一边,赵奉见十乌大军没什么反应,冲着他们方向啐了一口唾沫,大摇大摆骑着战马返回城中。回去还不忘道:“不得劲儿,不得劲儿,一个赛一个不经打――” 十乌,就这? 前脚刚返回,后脚便看到十乌大军有了动静,原先看似无序的军阵突然有序变化,熟练默契。赵奉在几个文心文士的帮助下忙着恢复武气,见此情形也凝重起来。 斗将不过是热身赛。 增加己方士气,打压敌方战意。 真正的硬仗刚要开始。 “果真是这个――” 康时眼中迸发出强烈恨意。 “元良……” 下方十乌军阵变化,跟此前祈善透露的情报一模一样!下方十乌大军有序朝着永固关推进。就在大军接近某个距离的时候,远处隐没在山岚间的国境屏障倏忽嗡得一声。 如水波纹一般漾开。 地面轻晃,一座虚幻的高耸城墙拔地而起,看着像是一座放大版的永固关。 虚空之中,有模糊人声喝道―― 似一人之声,又是千军万马齐鸣。 “越吾国境者,杀!” ------题外话------ (′??)?(._.`) 我估计是真的不能吃大骨汤之类的东西补钙。昨天晚上开心干了两碗,早上六点左右突然浑身直冒冷汗,明明感觉冷得要命,又冷又疼,但汗水就跟水龙头一样止不住。跑了三回才稍稍好受……又睡回笼觉,依旧冒汗。 貌似之前那一次闹肚子也是因为吃了大骨汤排骨_(:з」∠)_ 498:旌旗十万斩阎罗(下13) 退下,让朕来 地面狂风飞卷,飘雪倒流天际。 无数肉眼可见的煞气自地底上涌。 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化成一具具模糊的人影,大概是力量不足,这些人影身形缥缈,面容模糊,周身衣甲多残损,手持各式武器。定睛细看,还能瞧见类似血的痕迹。 很显然,这是一支在战场上冲杀过的队伍,血腥煞气扑面而来。哪怕站着一动不动,也给予人强烈的压迫感。粗估约有万人,尽管队伍松散,但气势高亢昂扬。 队伍前方,有三道相对凝实的武将人影,甲胄比身后这些兵卒更完整,胯下战马披着沾满血污的全副马铠,时不时打个响鼻,前蹄焦躁不安地蹬地,作势欲冲锋。 居中那人气势最盛。 那道呵斥正是他口中发出的。 这场面不可谓不诡谲宏大,但落在十乌一方眼中却有些可笑――辛国鼎盛之时,国境屏障被惊动唤出的万余精锐,各个都是精兵,杀得十乌侵略者不敢近前一步。 苏释依鲁当年没少吃亏。 永固关能坚守、阻拦十乌这么多年,国境屏障下的这支英灵大军是绝对的功臣! 可惜了,可惜啊。 他们实力与国境气运强弱挂钩。 从万余精兵悍将退化成万余残兵败将……如何不唏嘘?由此可见,攻陷辛国将其纳入半途的庚国,此时国运衰退到何种地步!只要跨过这道雄关,十乌无人能挡! 城墙上,褚杰等人亦是心情复杂。 感触最深的莫过于褚杰了。 当年褚国灭国,与今日情形神似。 国境屏障在辛国大军面前不堪一击,接着便是惨烈的交锋,最后国破家亡…… 此时,康时和褚曜将目光投向许久没有吱声的荀贞,前者更是躬身拱手行了一大礼,沉声道:“还请含章出手解困!” 荀贞观战这么久,也是在等这个时机,正要开口答应下来,谁知耳畔突兀响起一道极为熟悉的男声,让他动作一滞。康时见荀贞视线霍地投向某处,也疑惑看去。 山岚迷茫,只有群山若隐若现。 那一处,并无特殊。 褚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文心文士有不少传音入密的手段,但不管是哪种,基础原理都是运用文气,通过无处不在的天地之气构建通讯桥梁。他方才确实感觉到一股一瞬即逝的陌生文气。 这说明有人刚才联络了荀贞。 “含章先生?” 褚曜并不怀疑荀贞会临阵变卦。 老人家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但,来人身份他想知道。 荀贞回过神来,神色略有些复杂:“待会儿不要率兵出城,时机还未到。” 褚杰一听这话就差点儿炸了。 “为何?” 不趁着英灵尚在的机会,率兵一同迎战,仅凭城下残兵根本撑不住多久时间,更别说给十乌大军造成威胁。依照荀贞的意思,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国境屏障被破? 失去这次机会就只能死守。 十乌有备而来,各式攻城器械都已经在阵后摆开,他们虽有雄关之险也不行啊。 荀贞道:“此事说来复杂。” 褚杰语气加重:“荀先生!不可儿戏!” 荀贞轻叹,不知何故神情透着几分悲色:“放心吧,今日的永固关是怎么也不可能失守了,在下愿以文心向众位起誓!当然,褚将军若不信,此时便可驱兵出城。” “若此时出城会如何?”褚曜问。 “不如何,至多白白牺牲一些将士。”荀贞看着褚曜,似乎想问什么,但还是将问题咽了回去,只是说,“听吾好友说,沈君手持杀敌重器,不妨趁此机会‘暗度陈仓’?” 荀贞不知道沈棠手持国玺一事被多少人知道,谨慎起见就没有当众询问出来。 仅用“重器”二字替代。 但,听者有意,心知肚明。 “羽翼薄弱,重器迟钝,不可杀敌。”褚曜听出荀贞想表达的意思,但还不行。 以新的国境屏障取代旧的,不是没想过,但自家主公国玺内蕴国运并不充裕,情况不比眼前的好。还容易打草惊蛇。在郑乔彻底无暇分身之前,不能冒这个险。 荀贞笑了笑:“重器迟钝?巧,有人将磨刀石给沈君送来了,无晦不妨静待片刻。” 褚曜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其他人也是若有所思。 唯独赵奉一人吃瓜吃得茫然,这俩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重器又是个啥?他也没往“国玺”上想,毕竟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没有的时候渴盼,有了又催命。 褚杰最后还是咬了咬牙。 出兵决定稍占上风。 直到褚曜开口:“信这一次。” 说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某一处。 抬手制止帐下将领想要请命杀敌的话,狠狠道:“我等――那就再看一看!” 心中却是对荀贞生出警惕。 哪怕对方敢用文心起誓,但事关重大,倘若此子戏耍他们,对方要第一个殉城! 城下,关外。 十乌见城门始终紧闭,守关主将竟然没驱兵出城的意思,任由这万余英灵残兵迎战,顿时哈哈大笑褚杰孬种。强硬了这么多年,关键时刻当起了缩头乌龟,可笑! “如此――便杀光他们!” 一声令下,一触即发。 且不说十乌大军人数十倍于英灵大军,装备精良程度也远胜后者,军阵秩序俨然,双方交锋瞬间便看出优劣。后者又是执念所化,身躯由国境屏障内蕴国运所成,实力无法与生前相比。即便是生前,也难以抵抗如此强横的敌人,一刻钟不到便彻底溃败。 十乌哪怕三场斗将连败,士气低迷,依旧势如破竹,越往前推进,气势越高。 城墙上的守兵仅以箭矢策应。 褚杰看着这一幕彻底红眼,身侧拳头紧握,指节嘎吱嘎吱作响――他不认识城下这些不知哪个年代的英灵,但毫无例外,他们都曾真心实意镇守这座雄关,至死不悔。 如今却任由他们血战而不支援…… 岂可如此? 既然荀贞说时机未到,驱兵出城便是送兵卒枉死,那他自己下去总行了吧?只见褚杰纵身一跃,结果有两道人影落地,犹如两道利刃斩入敌阵。一个是他,一个是赵奉。 “大义!”褚杰一惊。 “哈哈哈――这便是心有灵犀了!”赵奉倒是很开心,一扫城上观战的怒意。 荀贞愕然之余又有些敬佩。 抬头看着某个方向―― 原先山岚萦绕、空荡无人的地方,不知何时突兀出现一道青袍人影。此人身形清瘦,迎风而立,衣袍灌满寒风,猎猎作响,眼下似有青黑,唇色死白,唯有双目灼灼。 褚曜也注意到此人。 “竟是他?” 499:旌旗十万斩阎罗(下14) 退下,让朕来 康时也看到青袍文士。 怔怔了两响:“兴、兴宁?” 刚说完便意识到不对。 不对! 这名青袍文士根本不是宴兴宁,而是中的一个化身。若非场合不对,康时甚至想过去问个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宴兴宁又在肚子里酿着什么? 褚曜问:“他是宴兴宁本尊?” 本尊和化身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康时摇头:“不是,应该是乌有。” “他想做什么?” “时……隐约能猜出几分……”康时语气微涩,他一直很清楚一件事儿――宴安的文士之道是一柄双刃剑,可杀敌也可杀己。结合当下局势,康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褚曜问:“于我等有利?” 康时点头:“有利。” 褚曜虽不知其中缘由,但从此前荀贞的话语以及康时的态度来看,也明白几分。 “他可有性命之忧?” 康时露出一抹苦笑。 “约莫是……十死无生吧。” 褚曜顿时肃然起敬。 康时看着远方那一抹人影,脑中却不由得浮现少时乘舟小酌、畅游碧湖的画面。彼时二人还是少年,初见略有不快。虽是不打不相识,但一番深谈后引以为知己。 少年意气飞扬,骨子里都有些争强好胜、互相炫耀的本能,他首次听说宴安的文士之道,心中有些不服。这文士之道听着也没什么特殊,两方交战能用于何处? 不能伤敌杀敌,只能化出两道与本尊无异的化身长时间在外行走,用途不大。 宴兴宁酒量不佳。 几杯下肚便有绯红飞颊。 他噙笑,清澈双眸染上醉意: 少年尚显稚嫩的面庞满是得意。 康时哂笑: 宴安语气竟有几分桀骜: 康时: 用处大不大不知道,但这牛皮确实吹得老高。自己可不能怂了,当即也狠狠吹了回去――自己“逢赌必输”的文士之道可挽大厦倾颓、逆一战胜负、定天下大局。 一言以蔽之―― 比!宴!安!大! 之后俩少年醉鬼就“谁的文士之道更加牛批更加大”这一问题,争论好几个时辰,一时竟忘了天色。宿醉舟中,任由船篷在接天莲叶中飘荡,喂了一整晚蚊子。 此前不知宴安谋算。 此刻全然明了。 康时目光一瞬不瞬看着远处的友人化身,耳畔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兴宁的文士之道叫做‘子虚乌有’。他在获得这个文士之道的时刻便知它的厉害,因此一直对外藏拙,谎称只能长时间维持两道文气化身。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子虚乌有’,本为虚构……” 褚曜认真静听。 康时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所以,他的文士之道可以拒绝已经发生的事情,令‘实’化‘虚’……而他的化身‘子虚’和‘乌有’,其实分别代表两次发动机会……” 宴兴宁的文士之道只能用两次。 若用于自身,例如拒绝自身死亡或者重伤的现实,令其化为虚无,两次之后他就会彻底变成普通人。若用于他人,相当于用自己一条命,抵施展目标两条命…… 宴安一直藏拙便是因为这个。 辛国国主若知真相,他的文士之道势必会成为对方的保命符,还是两条命! 这可不是宴安想看到的。 荀贞听后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如此笃定这件事情只有他一人能完成。” 褚曜看着城墙下势如破竹的十乌大军,以及摇摇欲坠,裂纹无数的国境屏障,彻底明白了:“倘若他拒绝的是国境屏障被击碎的现实,便可以强行令国境屏障重塑?” 康时用沉默回答这一问题。 至于重新升起来的强盛状态的国境屏障,隶属于郑乔的国玺,还是隶属于沈棠那块辛国国玺,便无人知道了。除非郑乔亲自来一趟!以宴安谨慎,肯定留了后手。 城墙下,十乌大军气势如虹。 曾经阻拦他们两百多年的国境屏障,第一次呈现溃败之相,本就虚幻的城墙面对几十上百的投石车和密密麻麻的武气强攻,出现一道道裂纹,裂纹随着进攻扩展。 咔嚓―― 咔嚓―― 十乌大王紧张攥紧了扶手。 此时此刻,他们的全部火力都集中在国境屏障之上,不顾入阵乱杀的赵奉褚杰,忽视那些英灵消散前的绝望厮杀声。仿佛击碎它,十乌就能看到挥兵南下的未来。 良田、豪宅、女人、金银珠宝……都在扭着妙曼身躯,向他们招手抛媚眼! “全力进攻!” 指挥军阵的武将大声嘶吼。 直到最后一道武将英灵被万箭穿心,消散如烟,国境屏障才发出不堪重负的喑哑呻吟,彻底碎裂,化成无数晶莹碎屑,融入飘雪之中,纷纷扬扬,洒落人间。 十乌这边彻底杀红了眼。 纵使国境屏障延绵数十里,高如天堑,此时也在十乌全力攻击之下,直至烟消云散,暴露出国境屏障之后的险峻绵延的山峦,还有那座屹立山峦间的雄关―― 胜利,近在咫尺! 饶是怀疑永固关方面留有后手的苏释依鲁,此时也忍不住胸腔乱跳的震动。 国境屏障已破,永固关唾手可得! 他气沉丹田,以武气扩展声量,令声音传至全军各处。十乌方面进攻的战鼓已经震天响,全军气势凝聚成一头几十丈高的虚幻凶兽,血盆大口欲吞噬这座关隘。 但,事情岂会如此结束? 乌有垂眸看着下方局势。 眼中薄凉终于多了几分欣慰。 轰隆隆―― 轰隆隆―― 似万千雷声在头顶翻滚。 十乌大军还未冲锋几步,脚下地面倏忽剧烈晃动,一座近乎实质化的高耸城墙在众目睽睽下升起,城墙上一面面旗帜飘扬。屏障纵横绵延数十里,高十几丈,肃杀扑面。 鲜红旗帜上,有且仅有一个字。 ! 饶是有心理准备,永固关众人也懵在原地,杀红眼的褚杰差点儿分心被小卒捅了腰子,喃喃道:“这、这是什么鬼?” 他们都如此,十乌方面更不用说。 “国、国境屏障……又升起来了?” 这个操作实在出人意料。 他们没想到的是,永固关这边有人开挂,而且还是开了个不讲理的超级挂! 荀贞跃至高处,任由衣袖灌风。 风度翩翩:“诸君,吾先行。” ------题外话------ ( ̄�幔�*)) 刷出作话说明内容是没问题的。 500:旌旗十万斩阎罗(完) 退下,让朕来 永固关,国境屏障。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十乌大军险些没反应过来。主力先锋军阵受其影响,不复此前的规整有序,进攻的鼓声号令也被迫停了几息。众人脑电波前所未有得统一。 国境屏障不是已经被击破了? 即便能修复―― 也不可能前脚击破,后脚补上吧? 这效率也太高了! 放个屁都要酝酿一下情绪呢。 负责各处军阵的兵马努力稳住局势,生怕褚杰等人会趁此良机率兵杀出来。 全军溃败,往往是从慌乱开始的。 “不要慌!” “违者军法处置!” “谁敢退一步军杖伺候!” 十乌治军手段严苛,军中最基层兵卒多为低贱的奴隶以及家境贫穷的十乌青壮,若触犯军法,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尸首异处。诸多铁血手腕之下,不少人畏之如虎。 因此这些威胁还真起到了镇定作用,稳住了基本军阵,避免进一步混乱…… 但―― 下一息变故又生。 似有无数铁蹄撼地,齐刷刷的动静将地面砂砾震得细颤不止,胜似万马奔腾。 莫不是永固关终于出兵了? 殊不知,永固关这边也懵逼。 这动静根本不是他们搞出来的。 “越吾国境者,杀!” “越吾国境者――” “杀杀杀!” 声浪一声高过一声,肃杀之气远胜此前数倍!这声浪还夹杂着刺耳音爆,过耳者无不耳膜刺痛,离最近的十乌先锋,更有不少人双耳淌出蜿蜒细窄的红色小蛇! 双方武胆武者和文心文士反应快,用上各自的手段,减轻这阵音攻的影响。 说是音攻也不准确。 这声音并无多少攻击性,只是纯粹的呐喊泄愤,光是这样就让人想退避三舍。 随着这阵声音出现,铁蹄声更近。 地面狂风飞卷。 无数肉眼可见的煞气自地底上涌,瞬息功夫便化成三千身着全副甲胄的人影。骑着高头大马,装备精良,身形凝实。他们默契一致,冲着十乌先锋方向发起冲锋! 十乌先锋离国境屏障最近。 那支突兀出现的重骑精锐仅加速狂奔几息便与他们撞上,这些人影手中武器各异,有丈余长戟,也有三尺宽刀,更有一人高的精铁重盾。如此沉重之物,在他们手中却灵活得如臂使指,仿佛就是他们身体的一个部位。三千精锐以剑锋之态,直刺十乌先锋。 强行抢了褚杰和赵奉的活儿。 二人看着从他们身边一一掠过的陌生精锐,内心的疑惑不比十乌少――他们是被提前通知国境屏障会重塑,但重塑后的国境屏障状态如何,二人心里都没有底。 要知道国境屏障状态与国运挂钩。 国运这玩意儿,没有捷径可走,完全靠日积月累。挥霍容易,但获得不易。 他们对新生的国境屏障没报多大希望,这玩意儿能顶一时算一时,聊胜于无。 结果―― 这,也太顶了! 别看三千英灵不多,但装备精良,面貌精神,士气高亢,最关键的是能打!他们还抓住十乌先锋军阵没来得及复原的绝佳良机,以点破面,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城墙上,褚曜倏忽想通了什么,笑道:“河尹这两年蛰伏,也不算毫无收获。” 沈棠的国玺一直默默积累国运。 虽无法绵延千万里,庇护一国全境,但弄个几十里,阻拦十乌大军、应付当下危机却是够用了。褚曜看向虞主簿,后者脸上仍有残余未收的震惊与由衷敬佩。 沈棠来陇舞之前的底细,他都派人摸清了,自然知道她的家底都是在河尹时期积累的。河尹地方不算小,但人口极少。靠着这么点儿地盘与人口,两年之间从无到有,凝聚如此国运――估计还是分过武运文运的情况下――属实不易。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河尹庶民真心爱戴这位年幼的沈君!若非如此,积累不了这么多国运。 几十里国境屏障近乎实质化。 跟此前的国境屏障形成鲜明对比。 “虞主簿,时机已至,请出兵。” “好!好!好!” 虞主簿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虽然挂着主簿职位,但也能调动兵马,兵权仅次于主将褚杰。褚杰下去浪了,指挥兵马的权利便落在他手中。当即下令指挥褚杰帐下副将率领一万精锐出城作战。 而在城门打开前,荀贞已然出手。 “千金散尽还复来!” 无数金色薄雾自天际流淌而下,仿佛天幕破了道口子,引天河瀑布流向人间,最后汇聚于永固关下。荀贞面不改色,口中言灵一转,薄雾顷刻化作无数铜钱状金钞。 “此去泉台招旧部――” 金钞应声化为引灵白幡。 原先杀喊震天的战场刮起了诡谲阴风,似有无处不在的憧憧人影,在阴风之中乱舞。随着白幡落地,尖锐的号角之声震彻天际,荀贞面色严肃,悠悠吐出下半句。 “旌旗十万斩阎罗!” 轰―― 阴风炸开! 卷起飞沙走石将天地染成浊色。 一阵高亢过一阵的杀喊声自浊雾传出,密密麻麻的虚幻人影身染污血,手持武器,在冲锋战鼓下杀出来。周身萦绕着浑浊的血腥煞气,双目猩红,看得人不寒而栗。 荀贞眸色微沉。 扬手一挥化出星罗棋布。 这些英灵皆是他手中棋子! 一人可成一军! 褚曜与康时对视一眼。 他笑道:“老夫虽上年纪,腿脚不如当年利索,但也不能在新来同僚面前露怯。” 康时:“……”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但仔细琢磨…… 康时心中腹诽,他记得没错的话,人家荀含章的年纪比褚无晦还大了几岁? 虞主簿:“……” 他更是不知从何处开始吐槽,褚曜都能自称“老夫”了,那他是什么??? 褚曜可没有理会同僚这会儿的心理活动――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轻的毛病,他也有点儿――荀贞的言灵如此强横,直接将他的好胜心激出来了。 他盯准十乌一方军阵的破绽,一出手便是虞主簿久违而熟悉的“不走寻常路”。 “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浩瀚文气自丹府文宫倾泻而出。 高墙之上,文气凝聚,顷刻化作四五十丈身长巨龙,龙鳞栩栩,每一片都散发着阴诡邪气。褚曜轻身翩然跃至其中一条巨龙龙身,一同向十乌先锋军阵俯冲而去。 虞主簿:“……” 他下意识抓住康时胳膊。 后者无辜看向他。 “怎得了?” 虞主簿严肃道:“你不能再跑了!” 文心文士要有文心文士的亚子! ------题外话------ (�p��皿��)�s 这章改来改去还是不满意……一看时间都过点了,脑瓜子嗡嗡的。 PS:终于能改标题了_(:з」∠)_ 501:杀退(一) 退下,让朕来 虽然但是…… 他也没打算下去啊。 虞主簿对上康时那双写满一言难尽的眸,略有些尴尬地松开手指,试图挽救。 “咳,老朽这是有些心急了……” 有文宫的俩人都下去单干了,再让康时逃走,他这把老骨头哪里能吃得消? 康时:“……” 他莫名能理解虞主簿的心情,便用了“过来人”的口吻,点头道:“嗯,我懂。” 整天跟一群喜欢剑走偏锋的暴力文心文士混一块儿――点名自家主公,是她起了个坏榜样――康时的心脏已经锻炼得很强大了。甚至让他产生一种极其微妙的错觉。 主公的班底不能没有他康季寿! 因为他是唯一正常的文心文士啊,是几个嗷嗷待哺的武胆武者的希望之光! 康时甚至怀疑自家主公招揽不到强大的武胆武者前来投奔,除了他之外的每一个文心文士都有责任,特别点名自家主公!试问,哪个武胆武者喜欢奔上战场? 康时的回应让虞主簿心头一热。 因为虞紫的缘故,他对康时的好感度本来就高,这会儿更是往上窜了一大截。 激动之下,一连说了三个“好”,又豪气干云地道:“你我二人,今日便联手破了此阵!给十乌一点儿颜色瞧瞧!最好,疼狠了,能杀得他们再也不敢南下侵犯!” 康时亦道:“好!” 就这两三句话的功夫,战场局势已有颠覆的苗头。十乌知道永固关是一块难啃骨头,不可能束手就擒,唯有屠杀殆尽才能罢休,但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的反击会如此迅猛且出人意料――中军先锋主力首当其冲,率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死亡气息。 负责掩护牵制的左右两军侧翼欲支援,孰料被荀贞指挥英灵兵马反牵制围堵。 荀贞靠钞能力招来的英灵兵马,质量肯定比不上国境屏障唤醒的三千重骑精兵,但人家有个后者无法比拟的优势。数量多、不惧死、冲杀猛!只要荀贞这个主持之人能坚持,他们即使受了重伤也能迅速吸纳天地间的煞气,顷刻恢复如初,不可谓不强。 再者―― 这些英灵都是战死永固关的兵卒执念所化,不论生前在哪个年代、哪个国家,他们的敌人有且只有一个――十乌!跟十乌打,他们天生自带血脉加成的气势BUFF! 这种对十乌自带的怨气和恨意,某种程度上还能减轻荀贞操控的精力负担。 侧翼军阵被牵制,中军先锋只能直面三千重骑精锐的正面冲锋和打击!他们跟荀贞所唤英灵有些雷同。即便受了重伤,只要在国境屏障一定范围内都能获得修复。 虽然修复需要损耗大量国运,但跟国破家亡相比,这损耗还在能接受范围。 现在就看哪方先坚持不住! “竖子猖狂!”十乌中军先锋乃是攻城主力,武胆武者自然不少。褚曜如此大张声势,如何不惊动他们?当即便有一人怒不可遏地化出长弓,四指将弓弦抓至满月。 上百箭矢在一阵轻颤嗡鸣声中破空而去,目标直指褚曜所化的文气巨龙。 满头灰白的青年文士冷哼。 老人家最喜欢这样莽撞的武者。 只见他从容跃下龙背,一个移花接木,抓了个幸运的十乌小卒,替代他被箭矢扎成刺猬,躯体还未落下,便在暴戾武气的绞杀下炸成血色烟花。而那两条直面攻击的巨龙也未能幸免,连声哀鸣都来不及发出,碎裂四散,与天地间纷扬的细雪融为一体。 谁也注意不到这个小小细节。 但城墙上的虞主簿瞧了,心中却暗道一声“比以前更加阴险了”。要知道,褚曜以前的拿手好活儿不是,但两道言灵性质差不多,都是扰乱军心的效果。 目标不是那些有武气傍身、意志坚毅的武胆武者,而是最寻常不过的兵卒。 扰乱心智,便能从根本上破坏敌军士气,令其自乱阵脚,军心溃败。文心文士虽然都会修习类似效果的言灵,但不精通,而且多用来辅助武胆武者率兵破阵杀敌。 像褚曜这般精通熟练,杀伤力强、范围巨大的,真比和尚脑袋的虱子还少。 虞主簿几次让他改一改。 可那时候,那时常噙着斯文浅笑的少年屡教不改: 于是,褚曜一头扎了进去。 在这条歪路上越走越歪。 如今三十六了…… 估计也掰不过来了。 一想到褚曜还是自家孙女虞紫的半师,虞主簿的脑瓜子嗡嗡的,有种不祥预感。 十乌武将不知厉害,但他们的文心文士意识到不妙,当即便施展言灵试图阻挡褚曜的进攻,却不料这些“雪花”诡异,能畅通无阻地落下来,落在每个人的发顶肩头。 一碰即化! 无数负面情绪钻过心灵罅隙。 十乌先锋肉眼可见地开始躁乱。 褚杰见状便知是发小出手。 冲着褚曜方向高喊:“五德、五德!” 然后――眼睁睁看着的文气光芒落在赵奉身上。老赵哈哈大笑,如有神助,跟疯牛般横冲直撞,杀得附近敌人人仰马翻,所过之处皆是断肢残骸。 褚杰:“……” 他有些酸了。 郁闷了。 于是眼前的敌人就遭殃了。 直到第二道落下他才舒心些许――他就说嘛,褚曜对他再有意见再不喜欢他,一旦上战场,以其是非大局观不会不理自己:“无晦,一起杀怕他们!” 恍惚还以为回到少年时。 当年的意气风发尽数归位。 褚曜并未回答。 只是眨眼出现在褚杰身后。 在其落地瞬间,落脚之处已是一辆由四匹战马拉着的战车,战车造型狰狞,正面以兽首为盾,两侧以尖刀为刺,一武气所化甲士驾车,左右甲士各执矛盾护卫。 另有一甲士在后,手持鼓槌。 褚曜悠悠道:“雁形!” “行!” 武胆武者所化武气兵卒,不仅限于手持各式武器的步兵,只要统兵武者实力足够,也能配上战马乃至战车。不过战车受限于地势,逐渐被战场抛弃,褚杰对此也毫无兴趣,他更喜欢率兵骑马冲锋破敌的刺激感,战车军阵速度和灵活都受限。 但,褚曜很热衷。 因为―― 战鼓声音传得远。 音攻,它不香吗? ------题外话------ (�p��皿��)�s 击退这个标题,保证就三章。 502:杀退(二) 退下,让朕来 “褚无晦这厮……” 虞主簿分神的功夫瞥见褚杰和褚曜的配合,隐约想起了什么,忍不住低声嘀咕。 “这些年愈发精进了……” 这世上除了沈棠,估摸着没人会以为褚曜是个纯朴善良、慈和宽容的老者。 特别是了解他少时经历的虞主簿。 其他文心文士都是苦读兵书、研习军阵、磨炼言灵,想着如何布阵、如何破阵,但褚曜不一样,他最喜欢天马行空,总能注意到战场上其他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针对这些细节进行针对性研究。 例如这种钻人心灵罅隙,从精神方面打击对手的言灵。例如眼前这个战车战鼓,这东西不仅针对敌方士气,还能扰乱敌人的信息传递甚至更改军令。 _(:з)∠)_ 是的,这家伙喜欢釜底抽薪。 即便是言灵发达的现在,战场通讯依旧不便利。古人是靠着“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用战鼓和锣现场指挥一场战争,或遣派传令兵骑马穿梭战场重复命令。 或是齐声呐喊,用简短的“进”、“退”、“追”、“杀”之类的字眼,传递主将军令。 这么做还能从声势上给予压迫。 后又增添负责令旗的特殊兵卒,靠着不同的军旗姿势,远程实时下达主将调令。 自从贼星天降,少部分特殊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获得某种看似鸡肋,实则战场神器的“文士之道”、“武者之意”,可以将军令实时传递至己方一定范围内的兵马耳中。 消息传递快人一步。 自然反应和行动力也快人一步。 但,这种能力毕竟稀少,便有人绞尽脑汁找寻平替手段,例如驱策文气武气所化的鸟禽将消息传递战场各处,由军阵负责人再往下级传递。效率也能大大提升。 而褚曜,就喜欢在这里做手脚。 靠着军鼓破坏敌人战鼓节奏,截杀敌对飞鸟,来一招浑水摸鱼、李代桃僵,或是令敌人产生幻觉,认错军旗信息。只要阵脚一乱,战场节奏就能彻底落入他的手中。 至于音攻…… 他倒是研究了多年。 搜集不少贼星中的工尺谱,在乐理一道也有些研究,但不知是少了什么,进展不大。跟预期中以声乐激发士气的效果相差甚远,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采用暴力手段。 将文气与武气灌注战鼓。 通过鼓槌与鼓面的撞击达到扭曲周遭天地之气,攻击敌方兵士耳膜的目的。 这还是他在月华楼刷碗那几年发现的,不少来月华楼捉贼拿奸的妇人,一巴掌扇下去,看似只是面皮发红肿胀,实际上会让人产生短暂的失聪和晕眩,耳朵深处的白色薄膜会开裂流血。褚曜便猜测这玩意儿与人的听力有关。杀人难,破坏这还不容易? 难的是如何辨别敌我。 无差别攻击的话,得不偿失。 这一课题,褚曜从少年萌生念头,与褚杰几番切磋寻找灵感,又在月华楼以丹府碎裂之身,苦苦钻研思索,终于取得突破性进展。但,真正用于实战还是第一次。 此法有多少效果呢? 褚曜心中也没底。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以褚曜为中心铺展开来,任何袭向他的攻击都被褚杰所指挥的战马军阵拦截下来,随着整齐划一的鼓点响起,空气飘雪受其声震动,呈水波纹状。 褚曜眼底漠然。 哂笑:“战场乃是一决生死之地,尔等亡魂下了黄泉地府,莫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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