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笙刚推开窗子沾了点风,鼻尖就变得红彤彤的。 然而这些士兵却穿得单薄,步伐整齐一致,目光直视前方,从温梨笙房屋的旁边走过。 “温家小姐可是看上哪个了?” 正看得入神时,耳边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她惊得转头,就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边上,身上裹着灰色的厚棉袄,看起来颇为不讲究,一副脏兮兮地样子,温梨笙下意识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你是谁啊?” “在下游宗,字子业,姑娘可以叫我子业兄。”他笑眯眯道。 温梨笙的表情充满戒备:“我不是问你的名字。” 游宗就又说:“我是世子身边的参谋,昨日我们见过的。” 温梨笙心想昨日见了那么多人,她哪注意到看了谁,于是道:“你认识我?” 游宗道:“自然,温郡守不是你爹吗?” 温梨笙点头:“你与我爹是旧相识吗?” 她瞧着游宗年岁也有个三四十的样子,若是说与她爹认识倒也不是不可能,就听游宗说道:“当年温郡守在奚京殿试中一举拔得头筹,摘下状元的魁冠,奚京学子谁人不知道他?当时我才十岁出头。” 温梨笙纳闷道:“那你想说什么?” 游宗左右看看,似乎提防着谁似的,小声道:“日后你见了你爹,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我很想结识温郡守。” 温梨笙爽快点头:“可以,不过你要先放我出去,我立马把你带到我家,让我爹好酒好菜招待你。” 游宗却笑说:“也没人关着你啊。” 温梨笙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昨日站在门前的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撤走了,显得空荡荡的。 温梨笙立马喜上眉梢,跑到另一边去开门,因为房子构造特殊,窗子朝着北,门朝着南,两头隔开了,温梨笙打窗子的地方是看不到门边的情况的,所以一推开门发现门口站着谢潇南,当即吓得又把门摔上了。 白日见鬼了。 还没缓过一口气,就听谢潇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有点冷冰冰的:“我数三下你不开,我就让人拆了这扇门。” 说着外头就响起一二两声。 看得出谢潇南是很想拆门的,温梨笙赶紧把门打开,换上一脸笑容:“世子怎么会在这里呢?这个又破又冷又黑,床板又硬的房间,似乎是我的住所吧?” 谢潇南长的高,看她的时候要微微敛眸,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递出来个东西,说道:“如果你对这个房间不满意,院东边的马厩旁还有孙家下人和伙计住的地方,稻草铺满了床一点都不硬,你若是喜欢便去那里睡。” 温梨笙吓得连连摆手:“我可没说,世子你不要过度解读别人说的话,很容易曲解好人的意思的。” 谢潇南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温梨笙将门关上,赶紧拿出谢潇南递来的东西,一看竟是一封被折起来的信,展开之后上面是温浦长的亲笔字体,写着:女儿亲启。 温梨笙打开一看,信上寥寥几句话,大意为:女儿,爹去干大事了,我派去接应你的人已经潜伏在你身边,你目前是绝对安全的,所以不要害怕,老老实实的,乖乖等着爹回来。 在多的就没有了,温梨笙翻来覆去,就怎么几行字。 她将信递给鱼桂:“你看看这信上是什么意思?” 鱼桂快速扫过,说道:“小姐,老爷的意思是他前跑一步,你自求多福。” 温梨笙将信封往地上一摔:“我要与这温老头断绝关系!” 她在房中气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信好好地收起来,在房中坐到了夜晚。 期间有人来送过一回饭,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温梨笙吃着感觉还是可以的,至少不是什么残羹剩饭,她因为没什么心情,只吃了个半饱。 很快夜幕降临,整个孙宅寂静无比,只有寒风在窗外呼啸的声音。 温梨笙在床上躺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起身裹上了厚厚的外衣,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 这里是没人防守的。 经过温梨笙白天的观察,孙宅比较大,谢潇南带的将士只有几个负责轮班站岗,其他的人白日里要训练,晚上睡得比猪还响,所以这会儿指不定宅中没什么守卫,只要她动作轻一点,仔细闪避一点,说不定运气好了能直接讨回温府,运气不好撞上了守卫什么的,她在折返回去,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正当她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时候,忽然在院中听到了水声,且还是温梨笙逃出去的必经之路。 她轻手轻脚的摸过去,就看见皎皎明月之下,一个人背对着她而站,身上就穿着单薄的雪白单衣,拿着一盆水从上脚下浇了个透,水落在地上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院中没有点灯,温梨笙看得不是很分明,就见那一盆水下去,雪白的单衣完全被打湿了,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强壮的背部和臂膀。 她正猜测面前这人是谁的时候,就见他一甩手时,一个东西从手中飞了出来,撞到一个树干上,落在温梨笙的脚边,她藏在树后赶忙蹲下来,将东西将其,只见是一个赤红的扳指,上面又细小的缺口像是被抚摸过成千上万次,那摔裂的缺口都极其圆润。 温梨笙记得这枚扳指,那是谢潇南手上带着的。 她脑子“嗡”地一响,她想过自己运气差可能会撞见守夜的将士,却没想到这么差,竟直接遇见了谢潇南。 正当她想着把东西放下趁人还没发现赶紧跑路时,面前就出现一双脚,声音在头顶响起:“东西还我。” 温梨笙身子一僵,慢慢站起身,将手上的扳指递到他伸来的掌心中。 那扳指又被他套在手上,似乎是大了一些,所以方才才脱手甩了出来。 温梨笙扬起一个笑容,诚恳问道:“世子,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呢?我已经在这住了两夜了,我爹会担心的。” 谢潇南墨黑的眸子映着微弱的月光,低头看她,话中没什么情绪:“你只能住这里。” “为什么?”温梨笙着急得变了脸色。 谢潇南转头,衣裳还往下滴着水,他似乎感觉不到这凛冬的寒冷一般往回走:“你爹的主意。” 温梨笙往前追了两步,知道问多了他也不会回答,于是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问道:“那我要在这里住多久?” “住到我离开沂关郡为止。”谢潇南被她拉停了一下,转头过来,目光平静:“别想着逃跑,你走不了的。” 温梨笙感觉到他的手腕又冷又硬,像是泡在深潭许久的石头一般,完全没有属于正常人的温热,冰冷的感觉只有一瞬,他说完就挣脱她的手,转身离去。 温梨笙看着他的背影,气得捡了块石头比划两下,到底还是没敢砸。 第114章 前世番外2 头两天,谢潇南手下的人一直忙于处置孙家的人,清理孙家的家产,从早上忙到晚上,一整天都是闹哄哄的,温梨笙坐在屋子里闭着门窗都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喧嚣声。 桌面上摆着饭,她用手支着脑袋叹气,吃不下。 鱼桂在一旁劝道:“小姐,你也多少吃点吧,这两天基本没吃东西。” 温梨笙摇头:“如今我处境这样危险,脖子上跟悬了把刀似的,且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怎么还有心情吃饭。” 鱼桂:“……” 鱼桂:“真的不是因为这些菜没有小姐爱吃的吗?” 温梨笙见被拆穿,干脆也不装了,拍桌怒道:“太过分了,我虽然现在等于说是半个囚犯,但囚犯也有吃肉的权利吧!这都两三天了,一点荤腥都没有,把我当成什么了?!” 鱼桂也怒了,端起桌上的饭,朝外走:“奴婢这就去为小姐讨个公道,就算是奴婢被打死,也要给小姐讨一点肉回来吃!” 温梨笙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去阻拦她,却见她刚拉开门就停住了,紧接着往后退了两步,将手里的饭碗藏在了身后。 温梨笙见状有一瞬的疑惑,不过很快就看到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接一个的男子,手里抱着床铺被褥,还有搬着大暖炉和厚重的貂裘之类的东西,动作又快又利索,将温梨笙睡得那个硬邦邦的木板床铺上了几层厚实的被褥,又将棉帘在窗子门上钉好,大暖炉摆在房间中央。 旁若无人地一阵敲敲打打之后,这个原本冷清空旷的房间瞬间就被摆得满满当当,温梨笙认出这些都是谢潇南手下的将士,本以为他们只是行军打仗厉害,却没想到处理起这些事来也极为得心应手,最后将暖炉点上后便依次退出房间,期间是一眼也没看到温梨笙,一声也没吭。 走时还贴心地带上了门,留下一脸呆滞的温梨笙和鱼桂。 暖炉一点上,房间中就逐渐暖和起来,原本显得有些旧的屋子焕然一新,被华贵的东西一装饰,当即变得富丽,倒有几分温梨笙先前所住的寝屋样子了。 她走到床榻边,伸手按了按,也不知道是铺了几层被褥,按下去只觉得柔软无比,厚实的被褥光是摸着就觉得暖和,上头还盖了一层墨黑的貂毯。 温梨笙气不打溢出来,抓着那张看起来就很是昂贵的貂毯就要往地上摔:“什么意思!想用这些东子就收买我?” 鱼桂吓得连忙上前架住她的双手阻拦:“小姐!万万不可!” 温梨笙甩手怒道:“起开!乞丐尚不受嗟来之食,我堂堂温家人怎可受这般屈辱?!” 甩了两下愣是没把鱼桂甩开,再加上貂毯厚重,她举着也很费力,折腾两下温梨笙就觉得有些热了。 就听鱼桂劝道:“小姐,咱们如今是住在这屋子里的,就算你将东西扔了,世子想必也不会放你走,届时你就又要睡这冷硬的木板床……” 温梨笙一听,当下觉得十分有道理,暗道自己确实冲动了,这东西若是扔了,谢潇南指不定一怒之下将这些东西都搬走,到时候她睡得又是坚硬的床榻,如此太不划算了。 衡量一番,温梨笙又将貂毯披在身上,哼笑道:“你以为只有你想到这些吗?我早就料到了,方才只不过是逗你玩儿罢了。” 鱼桂:“……小姐好兴致。” 温梨笙走到窗边,掀开棉帘打开窗子往外面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然后神秘兮兮地来到鱼桂身边小声道:“我昨天就观察到了,这个地方是孙宅比较偏僻的一角,左边那道围墙底下的枯草垛子挡着的地方,有一个狗洞,不大不小我估摸着我应该是能钻过去的,夜间这个地方没有守卫,咱们就找机会从狗洞里钻出去。” 鱼桂露出惊讶的神色:“小姐怎么确定那狗洞通往孙宅外头?” “错不了的。”温梨笙头头是道的分析:“那个洞比寻常的狗洞大,肯定不是给狗钻的,应当是孙宅的下人悄悄在那里打的,恐怕是有时候借此洞跑出去,或是带人进来,总之是能钻人的。” 鱼桂又问:“那小姐可有计划?” 温梨笙道:“咱们先观察一下,若是这两日周围还没有守卫的话,就趁着夜黑风高逃走。” 两人密谋了一阵,将详细的计划制定好,到时候先让鱼桂钻出去,若是情况稳定没有危险,就在外头学青蛙叫,然后温梨笙再钻出去,两个人溜之大吉。 计划虽然简单,但温梨笙越看越觉得天/衣无缝,钻个狗洞能费多长时间?动作要是快点的话,恐怕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用,所以这个计划的成功率还是极其高的。 与鱼桂商量了一阵后,外头又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温梨笙想了想,觉得在计划实施之前要表现得正常些,先让谢潇南放松警惕再说。 她穿上宽袖外衣出门,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吹得她用袖子挡了一下,打了个冷颤。 沂关郡到了腊月,就是最冷的时候了,风吹到脸上都有些刺痛感,温梨笙想到昨夜在院中看到的谢潇南,那样寒冷的天气他居然再用水往自己身上浇,真是不知道该说他脑子有病还是命硬。 这也是她这两日头一次在白天的时候出来,这一片原本是比较荒凉的,像是孙在废弃的地方,久久没有人居住,温梨笙来的时候这周边还摆了些破烂木头之类的,不过现在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虽然旧但不显得荒凉。 她寻着声音往前走,绕过前头的宅院,就看到一排排士兵队列整齐,嘴里发出喝喝声,步伐和动作一致地打着拳,气势非常足。 目光往前一扫,就看到谢潇南坐在队列的正前方,姿势懒散地坐在斜靠的木椅上,长腿交叠搁在另一个较矮的凳子上头,手里正把玩着一把白色骨刀,骨刀的柄上挂了黑绳,他把刀甩出去扎在面前的树上,然后拽着手中的绳子扯回来,动作悠哉。 温梨笙想起几年前在沂关郡时偶然碰到谢潇南的那几回,虽然都是隔着远远的距离,但也记得他最喜欢穿雪白长衣,不管是走路还是站着都是腰背挺直,姿态极为端庄,神色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倨傲。 如今再一见,他身上那股子端着的气质就没了,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随意,只是面容冷峻眼眸淡漠,比先前那时候还显得不近人情。 游宗站在他的身边盯着士兵们操练,余光看见了温梨笙,笑着说:“温姑娘可算是出来走走了。” 谢潇南听到声音,骨刀正好扎在树上,他没立刻拉回,只是转头瞧了一眼,就见温梨笙站在十几步之外,冷得缩着脖子揣着手。 他只看了一眼,又把头转回去。 温梨笙方才对上他冷冽的眸光,一时间有些退缩,但一想到反正来走来了,也没有走到跟前打退堂鼓的道理,于是抬步往前走,端出个笑容道:“游公子,你穿得这样单薄,不冷吗?” 游宗往身上看了看,而后道:“不薄,御寒是够了的。” “怎么够呢。”温梨笙道:“我们沂关郡冬天冷得很,是北境这一带最冷的地方了,如今还没下雪,等过两日下了雪啊,定然会冻得人连被窝都不想出,你还是趁早备些厚衣裳吧。” 游宗就说:“温姑娘且放心,我们御寒的衣物自然是带得足够的。” 温梨笙又说:“不过就算你衣裳带得不够也无妨,我听老人常说,长得胖都不怕冻,你多吃点肉,就不会觉得冷了。” 游宗没忍住笑了:“瞧着温姑娘这般怕冷的模样,原来是吃肉吃得少了。” “何止吃少啊。”来到这破地方就没吃过一顿肉,温梨笙说起这个就有些生气,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些许的抱怨:“我在温府的时候每日中午都有……” 话还没说完,谢潇南的眸光又扫过来,温梨笙就连忙将嘴里的抱怨收回去,话锋一转:“我是说,咱们这些兄弟们好像不是北境人吧,应当是适应不了这里寒冷的天气的,若是再冻病不久麻烦了吗?咱们这晚上中午的,是不是能添点荤腥吃吃?” 谢潇南把腿放下,身子扭过来,朝她问道:“这里谁跟你是兄弟?” 温梨笙打着哈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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