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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添东西,除非拿着弟子令,是绝不可能攻入宗内的。 前世也是魔尊拿着宗门弟子令攻入无上宗,所以这一世林渡一直没有松口让凤朝发放弟子令。 林渡运起灵力飞到了空中,急急向护山大阵去。 这是唯一一处可能隔绝灵契的地方了,想必楚观梦是误入被困其中了。 等她找到楚观梦,定然要笑她几日,害她急得连阵法最后一笔都没补上。 “师父,”林渡戳了戳神识中那个许久未亮的团子,“和我共享一下神识,我的寒月灵可能被困在护山大阵里了。” 阎野听得林渡着急,二话没说,施术共享了神识,帮她开了护山大阵的主控制权限。 “怎么没有?”林渡搜寻了一遍整个大阵。 阎野的声音忽然再度响起,“林渡,乾三,坤六,离中,断。” 林渡随即起身入阵,按着阎野的吩咐走到位置,一手向外祭出浮生扇,灵力灌入其中,一扇挥出,断了那结界的牵连。 “别用眼睛看,用神识看。”阎野提醒道,“那东西对空间规则的领悟之力在你之上,化入了我们大阵之中,困住了你的寒月灵。” 其实已经不必阎野提醒,林渡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在这儿了。 因为在断开那结界的一瞬间,楚观梦的声音就通过了灵契传进了林渡的神识里。 那是即便在被林渡逼到显出原形也从未有过的慌乱声线。 “林渡!!!这东西要生吃了我!!救命啊!!!” 第503章 服了这逆徒 林渡抬手用灵力系布条遮眼睛的动作非常娴熟。 倒也不是不能继续睁着眼睛,但如今眼前的一切反而太过干扰视线。 林渡遮上眼睛,用神识一看,就看出了异常。 用神识看东西,更多的是看能量,看磁场,所以这会儿林渡清晰看见了为什么楚观梦那么惊慌失措。 它化为了原形月华,此刻被一团雾蒙蒙的东西包裹着,看起来已经快要被吞噬殆尽,色泽暗淡,都快不亮了。 林渡皱着眉头,“楚观梦,这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它对规则的掌握在我之上,我只是天地之灵,不是天道啊!” 林渡下意识嘱咐阎野,“师父。” “我在。” “通知我的师侄们,盯紧戚祯,有无异常。” 阎野除了给凤朝传过音,就没搭理过除了林渡之外的小辈,被这么一嘱咐,有点发懵,但还是照做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反正这个徒弟一向擅长向上管理,她总有她的道理。 林渡深吸了一口气,“我该怎么救你?” “我不知道!”楚观梦比她还无措,“我要知道我早逃出来了,还用你!” 林渡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了。” 楚观梦觉得林渡这句知道了完全不靠谱。 她来了,然后呢,也没有办法救它啊! 林渡抬手蓄力,灵力倾泻而出。 至寒的冰雪之力带着封冻一切的架势,原本在周围的昆虫开始疯狂逃窜,本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可这灵力的肃杀程度是要斩立决啊! 雪灵的天赋技能,不管是否是活物,只要存在,就能冻住。 林渡此刻拟化出来的黑发寸寸褪去,月光高照于顶,白发流光似锦,寸寸霜雪带着无可违逆的架势在她周身扩散开来,很快将那团死死不肯松口的浓雾冻结。 顺带也冻住了寒月灵。 楚观梦绝望了。 它就说林渡不靠谱。 林渡走了过去,“自己能出来吗?” “你觉得呢?”楚观梦冷笑。 林渡伸手试了一下,用灵力扒拉不出来,那就改换神识。 谁知就在神识放出来触及那团黑雾的时候,那时和红绳结契钻入她神识之中的字符在这一瞬间忽然融入了她神识之中。 此前一个金色字符就能占据她的整个神府,让她无暇领悟思考,此刻那头一个字符却在她剧烈涌动凝聚神识的神府之内瓦解散开,以一种高维入侵一般的霸道姿态,直接给林渡来了一回醍醐灌顶。 林渡嘶了一声,神识来不及收回,就抬手捂住了脑子。 今日晨间她的心境突破桎梏,太极已经上至第四境,所以专心致志算了一天的阵法,神识本就疲倦,刚刚一路更是将神识几乎用到了极致,此刻又凝结了神识为自己的另一双手,想要把寒月灵捞出来,可这东西却在她山穷水尽集中精神的时候,在她的神识之内炸开了。 原本深沉如静湖的神府,此刻却是漫天碎金,内里蕴含着一重广阔的道法,生生撑开了她的神识。 宽阔的深湖终于承受不住复杂繁多的道法,溢出,拓宽,最后在神府之内化为了溪流的源头,如同大坝轰然塌陷,先前围出来的湖顷刻成了开源口。 天池炼神诀彻底突破至第四境,溪。 楚观梦眼瞧着林渡不动了,整个灵都傻了。 “你这就不管我了?” “喂!林渡!你这就不管我啦?” “我承认我离家出走是我错了!你拉我一下啊!!” “至少别把我冻住,让我自己努力一下,或许能救!” “我发誓我没有想真的离家出走啊!我刚一进护山大阵我就后悔了然后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上来就把我吞了!” “我就走出去不到十里路就被吞了!” 就在楚观梦一嗓子吼得惊天动地的时候,林渡起了身。 月华泠泠,青衣修士抬手结印,灵力尽数灌入红绳,腕上金光浮动,“八方威神,使我自然,斩妖缚邪,凶秽消散,缚。” 林渡结印的手势最初有些生涩,是因为她从未在此前试过,后面感应到顺利牵引神灵自然之力后方才慢慢加快,声音也格外清晰。 随着她的动作和念咒声,红绳一瞬间浮出一串金色字符,盘绕在她的周身,如同诛魔破邪的金刚环。 山外林间有风吹过,衣袍边角轻轻浮动,最后一个手势结成,林渡单手并指,指向了那团在努力挣扎想要挣开冰霜束缚的浓雾。 林渡周身环绕的金色字符顺着她的指示猛然如游龙一般冲向浓雾,牢牢锁住了那团东西。 确定缚住了之后,林渡抬手用灵力弹破冰冻的壳子,“可以了,它现在施展不出来什么了。” 楚观梦先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能动能吸收月华了,这才砰的一下化出了拟态,但因为被吸收了不少能量,拟化不完全,所以只有毛茸茸的一个白团子,四肢都没有,只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我的月华之力!!!”楚观梦龇牙咧嘴,转头冲着那团被金光束缚之后显形的浓雾,“我生吃了你!!!” 林渡伸手拎起了楚观梦,“别乱吃,这也是个脏东西。” 楚观梦身体只有一团,只把五官移到了白团子后头,看向林渡,“啊?” 林渡刚想要解释,“那东西是……” “那东西身上有天道规则的气息,但奇怪的是力量很孱弱,所以才一时挣不开你的灵力冻结。” 阎野的声音在林渡之后响起,他用神识看着眼前那个青衣白发的修士,“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一下,你这是个……什么造型?” 林渡浑身一颤,一手捏着白团子僵硬地转身,挤出一个笑容,“师父,您怎么来了?” “嚯,甚至也瞎了。”阎野抱起胳膊,看着那张脸上蒙着的白纱,语调嘲讽。 晚风吹过,纱布缚在脑后的多余部分微微飘扬,像是林渡用神识举起的白旗。 林渡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为什么非得喊这位老人家帮忙。 “师父,你听我狡辩。” 阎野冷笑一声,“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能让我相信的解释。” 林渡沉默片刻,直接开摆,“啊对就是您看到的这样,我是您失散多年的闺女啊!” 阎野气笑了,“一个人怎么生出来的?亲妈是谁?” 林渡张口就来,“许是钦慕仙尊,有感而孕。” 阎野的手蠢蠢欲动,举起来就要给她一个脑瓜崩。 林渡却抢先把眼睛上的纱布摘下来了,眨了眨灰眸,“骗你的!我没瞎,来都来了,神识通感接上,帮我看看这什么东西。” 阎野:……服了这逆徒! 第305章 刚还说只有我一个爹? 林渡摘下了纱布,想要给阎野顺便表演一个现场变色,还没变成,就被灵力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眼睛能看见,这头发怎么回事?” 林渡比划,“就是觉得师父的白头发好看,所以先这样再那样就变成了这样你信吗?” 阎野信她个鬼,谁家徒弟张嘴不是天雷就是废话的。 “那改明儿你再换个颜色是不是还要找人家五彩斑斓的妖族认爹?”阎野嫌弃得直叹气,“姜良今天给你把脉了吗?” 林渡点头又摇头,“我不就你这半个爹嘛。先说正事,怎么大敌当前你还要纠结你唯一的徒弟把头发染成了白色呢?” 阎野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勉强接通了共感,看到了林渡的眼前的世界。 “的确有天地规则的流转,但你不是没有择道吗?为什么能直视天道规则还没有神识不稳?” 林渡随口道,“可能因为我生吃了一只雪灵,也有可能是天道今儿早上给我开了个门然后又关上了。” 阎野动作停顿住了,“等一等。” 他匪夷所思地转头看向了林渡,空茫的灰色眼眸中显而易见地出现了颤动。 这小兔崽子刚刚说了什么东西? 还真是要么废话要么惊天大雷。 林渡毫无放出天雷的自觉,“可是师父,这东西身上有很浓重的三毒,而且还能吞噬天地之灵……按理来说三毒形成这样程度的浓雾,甚至能形成实体拟化,就证明了……诶!师父!” 阎野将蹲下的人拎起来,“你把刚刚那句话再给我说一遍?” 林渡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我说,这东西身上有很浓重的三毒,甚至就是三毒形成的……” “不对,再往前那句。”阎野眯起眼睛。 “她说她生吃了个雪灵,所以就变成这样了。”一道清浅的男音在阎野背后响起。 师徒两个同时运起灵力,向后砸去。 危止好险躲开了那两道冰封攻击,把临湍推到前面,“你们无上宗待客之道真独特。” 临湍目光却落在林渡跟前的雾团上,“那是什么?” “三毒。”林渡和危止异口同声。 “师父,外人来了,你松手,丢脸。”林渡用神识挣扎着传音。 阎野不松,“你知道消化天地之灵的后果是什么吗?你现在真的还是我徒弟吗?” “是。”危止毫无告状的自觉,非常热心地提醒,“我亲自教的炼化功法,怎么不是呢?” 林渡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那我倒要谢谢危止大师了?”阎野转头看向了这对皇室遗孤。 “岂敢岂敢。”危止含笑,“不过见猎心喜,恰逢其时。” 阎野笑了一声,本来是用灵力拎着的,改为了用手拎着,“刚还说只有我一个爹?” “半个半个,”林渡小声提醒,“人家是佛修。” “佛修就不能钦慕大师有感而孕?”阎野觉得迟早被到处乱惹事的逆徒气出个好歹,“你还挺会瞒啊!不早和我说?” 林渡只能放出大招,无辜地看向临湍,“师伯救我!!!” 临湍笑着把林渡解救下来,“你自己就会扔给她一堆阵法书让她自己算,她这些年不都是凤朝他们带大的,再说哪个修士不想接受前辈教导,危止也算他的半个师兄,教教她无妨。” “而且,是我让他教的。” 临湍摸了摸林渡的头发,只觉得满手冰凉,“像你这样一味压着孩子,孩子当然不敢跟你说。” “她胆子还不够大吗!”阎野气得瞪大眼睛,“天地之灵等同小世界的神灵,力量大约等于十分之一的天道,你让个小孩儿去啃炸药,怎么没把她人啃没了!” 林渡吓得一抖,直往临湍怀里钻。 后苍站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气得快把手中的弟子令牌捏碎了。 “要真像师姐你那样纵着孩子,就只能养出个胆大犯上、无视伦理纲常的狼崽子!” 阎野性子惯来不羁,林渡听见这话恨不得把他嘴封上,这是可以说的吗? “就林渡这个脾气,她有什么不敢的?胆大包天,想这想那,就没想过自己!迟早把自己命也玩儿进去。”阎野气得想打孩子,“你就说,我不压着她谁压着她?旁人做不来的她都要做,逆天而行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你自己就没想过后果吗?” 临湍揽着的人身子微微一颤,转过了头。 “那她不是成功了吗?你在这儿嚷嚷,看把孩子吓得。”临湍无奈,“你这个脾气,静修三百年也没改。” 危止以为林渡被骂狠了,刚想要开口帮忙缓和一下,视线一晃就对上她两眼无神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个下场”的面瘫脸,差点笑出声。 林渡这张脸很少有这样无奈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大局在握八风不动的冷静。 “道友。”危止开口。 “什么道友,叫师叔。”阎野冷笑,“不是半个师兄吗?” …… 危止从善如流,不光不叫道友了,连名字都不叫了,“凡为人之父母,就好像子女那条命就归他了,莫说生死就连每一步人生路的抉择都由不得子女做主,你是她师父,就觉得她不能冒险,不能逆天而行,不能为这世间粉身碎骨,为何?” “你分明是命道,却阻止她走上那条该粉身碎骨的命,又为何?” “她从未惧过,也从未怕过,从未悔过,你究竟,在气恼什么?”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危止声音很平静,可落在阎野耳朵里,就不是那般淡然的陈述了,而是偏纵着小兔崽子乱折腾的坏人。 “传闻密宗佛子自幼诵读经书,过目不忘,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徒弟可不是佛修。” 林渡很想求这两位不会讲话就别说了,本来她再哄一句就解决了,危止临湍一出来,阎野那气性要是没台阶给他下,只怕已经气得要原地飞升了。 阎野和危止同时看向了试图减小自己存在感的林渡。 “说话!” “林道友你说呢?” 林渡不想说话,所以她甩了甩正在努力吸收月华的寒月灵,仰头看天,“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阎野差点一脚踹过去。 林渡脚底抹油,倒是没溜,蹲下身看着被自己缚住多时的东西,“虽为三毒,却有世界规则之韵,能量却甚至没我这个半灵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楚观梦嘀嘀咕咕,“我还以为你忘记我这个受害者呢。” “我要生吃了它!我的月华之力少了一半,这得晒多少年的月亮!” “都说了是脏东西。”林渡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危止,“你的三毒印……会吸引这种东西入体吗?” 危止点头,“有可能,千屿人呢?” 林渡站起身,皱起眉头,“既然知道是谁身上的了,那就不必留着了。” 危止拦住林渡,跟着蹲下去伸手试探了一下,“临湍,你觉得是什么?” “天道残片?”临湍也被拐进入了状态。 “什么天道残片会有三毒缠身?”阎野不信。 林渡却在电光石火之间想到了一件事,“师伯,我想问,天道的力量衰弱之后,是由什么补充的呢?” 临湍想了想,“自我调节,比如你说的魔潮导致大量修士陨落,灵力回归,还有高阶修士的命劫,若渡不过命劫身殒,灵力也会回归。” “天道力量会衰退,是因为灵力循环供应不上,那么若有人带着三毒飞升献祭呢?”林渡认真询问了这个可能性。 “大道至纯,不可能有三毒。”临湍和阎野都是临近飞升的人,对天道规则十分熟稔。 林渡皱着眉头,有点委屈,“那我想不明白了。”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还没我岁数零头大,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阎野敲了敲她的头,“滚去找姜良把脉。” “我要灭了三毒。”林渡没走。 “我一剑的事儿,赶紧滚,我一会儿去问姜良你的脉象,回来再给我探个魂。”阎野作势要踹她。 林渡拎着团子就跑,却在天芮峰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307章 小师叔说了,药要喝尽了才好呢 林渡站在竹屋门口,由衷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好多人啊。” 第一百代弟子都来全乎了。 一屋子挤挤挨挨的都是人。 “小师侄这是怎么了?” 林渡看着被摆在台子上的人,一脸的惨白,唇上还沾染着未干的血,在特地点起的一圈明灯之中倒像是靠血食为生的妖孽,就是破碎也动人心笙。 当然,林渡毫不怀疑这玩意就是靠血食为生的。 “就是突然吐血昏迷了,师姐在诊治,许是练功练的吧。” 林渡挑眉,“是吗?这可真巧啊。” 阴阳怪气的,但宗门内就没人不习惯她的语气,一点儿都没听出异常来。 “你们怎么都在。” 按说戚祯的人缘没有好到大家都放弃修炼前来帮忙的地步。 “还不是阎野师叔祖。”元烨心有余悸,“你知道大晚上的突然一个声音在你耳边响起,让你去看着……嗯,有多恐怖吗?” 他瞥了一眼那昏迷不醒的人,“这种恐怖程度比天道突然喊你起床说少年我交给你个任务去拯救世界吧,也差不多了。” “跟做梦一样。”元烨捂着心口补充道,“还是做大梦。” 晏青跟着点头。 林渡没想到自家师父在他们眼中竟是这般的威重,一时无言。 就那个能因为一句话气得原地飞升的阎野,不应当啊。 林渡在心里疯狂摇头,随后惦记着正事,“戚祯是怎么回事?” 这话是看向倪瑾萱问的。 她应当最清楚。 倪瑾萱果然凑到了林渡跟前,“我因为担心兔子,所以就没心思教他读书了,然后就让他改日,说小师叔喊我有事,他就回自己屋子里啦。” “之后我收到师叔祖的消息,就打算去戚祯屋门外看看,结果等了一会儿元烨晏青还有大师兄二师姐都来了。” 之后的事大概就是发现里头人忽然吐了一口血,一帮人呼啦啦闯进去的时候,人就栽倒在榻上了。 “什么毛病?”林渡看向夏天无。 “不好说,脉象是在修炼之时行功出了差错灵力逆流反噬经脉,吐血晕倒。” 夏天无的目光在林渡的白发上停留了一下,“不过除了这个即时的症状之外,还发现他身体有明显的亏空,有点像是肾虚亏损。” “什么?什么虚?”林渡超大声地嚷嚷。 夏天无没想到小师叔头发白的时候还附带耳聋的副作用,于是配合地拔高了嗓音,“心肾不交,肾阴不足,心火过盛,还有大亏损。” “诶,听见了。”林渡心满意足,转头看向了倪瑾萱,“好端端的,怎么就亏大空了呢?” 倪瑾萱想了想,“莫不是之前为了守孝光吃青菜馒头吃的?可最近已经让他上桌了啊。” 林渡摇头,晏青欲言又止,元烨和墨麟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不懂,他们没看过医书,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词儿。 林渡戏弄完,嘱咐夏天无,“多补补吧,药苦点不要紧,有多大碗就多大碗。” 夏天无直觉林渡这话里有话,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 小师叔的意思,只怕是这病不是表面的那样,寻常医药也没用,但可以根据症状用药煮一大锅水敷衍一下。 “没别的事儿,散了吧,元烨晏青,把鸽子放好,别离了。”林渡看了一眼戚祯。 两人点头,“一直放着呢,没察觉。” 倪瑾萱也保证,“小师叔放心,我也会看着他的!” 林渡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什么事儿,散了吧,修炼去,之后有日子忙呢。” 众人听到这句话,齐齐嘶了一声,作鸟兽散。 “小师叔……”夏天无想要把脉。 谁知林渡摆摆手,“我往山上去。” 那就是要找师父把脉了,夏天无这才放下心来。 没一会儿的工夫,林渡就被姜良轰出去了,还附带社恐人士的大声抱怨,“让阎野别发瘟,你现在身体除了心还碎着,本源缺点儿,其他哪儿哪儿都好,心跳比他入定的时候都有劲儿,平白来烦我炼丹。” 林渡贴心地将声音传递给了自家师父,再给师兄关好门,从容下山。 戚祯可以行功出岔子,但千屿不可以。 林渡觉得问题出在那个差点把楚观梦吞了的三毒雾团上,她得找人来问问。 “在找我?” 林渡猛然抬头,就看到了山下不知何时到来的人。 “你……还能随便在我宗门内行走?” “本来不能。”危止松松散散站在那里,像庭院当中的一片藻荇,“但你师父刚刚差点和我打起来。” “嗯?”林渡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因为我想研究一下那个三毒,他拔剑的时候差点把我的手都割了。”危止伸出右手,那上头有极为明显的一道剑气伤痕,不见血迹,但见皮肉翻卷,深可见骨,上头还留着点冰碴子,的确是阎野的剑气。 林渡嘶了一声,“我师伯没拦着?你的灵力护身罩呢?”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在你们无上宗内行走。”危止动了动胳膊。 山中夜静,林渡清晰地听到了锁链当啷的撞击声,“禁灵锁?” 危止点了点头。 林渡轻轻在心底啧了一声,“他不知道你不能动用灵力,定然是没留手的,你何必跟他杠上。” “不过说点实话。”危止笑了笑,“他伤了便伤了吧,总不会杀了我。” “带我去看看千屿。”危止催她。 林渡又看了一眼危止垂下去的手,清瘦有力的手背上一道狰狞的伤口。 她微微皱眉,没说话,紧走了一步,带着危止去了。 危止自己轻轻松松解了禁灵锁,伸手悬浮在戚祯身体上探了探,一道法印浮现在戚祯躯体之上,当事人却无知无觉。 “三毒印还在,甚至吸收了不少,很充裕。” 林渡皱着眉头,“我有个想法,肾属水,主纳气,难不成是那团雾气跑了出去,然后被我缚住和主体彻底断了才会有亏损?” “嗯,是你想的那样。”危止淡然道,“三毒印的确在肾里,那东西也很有可能被吸纳在其中,所以才会脉象成了肾部亏损。” 林渡感慨,“不愧是大师你,选的地方就是妙啊。” 危止:?这小孩儿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呢? “我在想,或许他能顺利伪装也和那团雾气里的天道规则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可能体内还有那个东西,或许只是亏损了一部分。”危止说完抬头看林渡的脸色,就知道她已经想到了。 他直起身,“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办?” 林渡打算走个剧情,既然亏损,是不是该找倪瑾萱说内库的事儿了? 要是自己没白教,接下来先把千屿按在钧定府,再收拾魔界,倒是可以一步步顺利安排好了。 她心里已经把棋盘摆得七七八八,面上分毫不显,说了句实话,“再耗一耗,正好我也想趁他还在无上宗,干件大事。” 危止看她还想放风筝吊长线,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记得用灵力把剑气逼出去,伤口愈合。”林渡看着他的背影嘱咐道。 “知道了,不是大事。”危止懒洋洋地向禁地走,不见怎么快速,一眨眼就没了影儿。 翌日一早戚祯刚醒,就对上了三双神色各异的眼睛。 “你醒啦!来喝药。”林渡看了一眼倪瑾萱。 倪瑾萱转身捧来一大铁盆,戚祯脸上有些扭曲,无上宗吃饭用盆就算了,怎么喝药也是用盆。 “你行功出了岔子,吐血晕倒,有大亏损,赶紧喝药吧,不喝药好不了。” 倪瑾萱一双澄澈急切的眼睛,戚祯望进去看不到丝毫的坏心思,按下心底的怀疑,费力抬手捧住了盆,一口下去就让他面部直接失去了管理,无比扭曲。 “这个药?”戚祯有点想呕,但林渡先一步走上前,眼看她的手就要靠近自己,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赶忙直起身捧起盆,咕咚咕咚都吞了下去。 “这就对了,良药苦口利于病。”林渡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倪瑾萱继续倒药。 “小师叔说了,这药是一锅的,都喝尽了才能好。”倪瑾萱又端了半盆过来。 戚祯的脸黑如锅底,终于绷不住了,一个天旋地转就往榻上倒下去想要装晕,然后灵力捏住了他的鼻子托住了他的头,林渡的声音响起,“可以了,直接灌吧,晕了也要灌药。” 倪瑾萱清脆地应了一声。 戚祯刚想说话,味道比他这辈子见过的各种邪魔还要匪夷所思的药就灌进了他的喉咙,只剩下咕噜噜的无助声响。 第308章 尊者,咱们好像杀错人了 林渡折腾完戚祯,这才施施然去了趟洛泽。 阎野一个人坐在冰面上,看上去像是在入定,但周身没有任何气机流转的痕迹。 林渡站到他跟前,“还气呢?还没想明白?” 阎野眼皮子都没睁开,整个打坐的人缓慢移动了一个角度。 “不是要探魂?” “不探。”阎野干脆彻底背过身。 他那会儿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的,属于故意为难。 林渡的神府内有他的一缕神念,怎么也不可能发生神魂被吞噬而他却一无所觉的情况。 阎野就是气林渡这脾气,被那帮人惯得无法无天,胆大包天到连雪灵都敢吞,回来对着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什么事都不和他商量。 林渡嗯嗯应了一声,取出一沓纸,“昨儿我把第三本都算完了,你瞧瞧。” “去找你师兄们去,让他教你,反正你也不是我带大的。”阎野持续性阴阳怪气。 林渡绕了一圈儿,“我就你这一个师父,好歹我也是阵法天才,天底下除了阵道魁首,还有谁能教我?还是你怕我三十岁就阵法大成了所以不敢教我?” “谁不敢教你?三十岁阵法大成?年纪不大口气挺大,拿来!”阎野睁开眼睛,就坡下驴,“以后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不得瞒我,天底下哪有光瞒着老子的道理。” “知道了。”林渡拖长了音调,给点颜色就灿烂,“怎么样,我不算大成,也算小成了吧?” 阎野抬眼觑她,一手托着那厚厚一沓纸,勾了勾手,林渡凑了过去,以为他要指出什么错误,下一瞬间就被灵力按进了洛泽里。 林渡当即在心中骂了一百句。 而某白发苍衣八百岁的“老父亲”已经从容飞身落到了另一处,手上的一沓工整清晰的阵法图和测绘过程都依旧清晰,连被风吹起来一角都没有,稳当得很。 阎野哎呀呀惋惜地摇头叹息,那张野性不羁的脸上满是洒然的笑意,“至少摸三次悬瀑顶再出来。” 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林渡还有得学呢。 林渡出来的时候肺泡都快炸了,阎野已经批改完了她的作业,“有几处需要精进,自己拿回去改改。” “知道了。”林渡把自己身上的水弄干,伸手接过了那沓纸,转过身准备离开,又回头说了一句,“我走了?” 阎野敷衍地应了一声,抬手赶蚊子一样赶人,算作两人之间彻底和解。 林渡回了书楼,寒月灵趴在书楼顶上宁死不肯下去,如今书楼给了它最大的安全感,里头有个强大的存在,还是林渡的根据地,装修虽然古朴,但林渡说知识就是金钱,那这里就是无上宗最有钱的地方。 它待得很安心,连每日溜达去膳堂吃饭也不去了。 如果它是两天之前的寒月灵,它还可以开开心心接受林渡的十只烤鸭赔礼,可如今它只是一摊小小的团子,手脚都拟化不出来,它是一点都不想动,只想晒月亮。 林渡也就托书楼里的长老帮忙照看一下,对方很快同意了,照料一只连话都懒得说的灵也不是什么麻烦事,确定灵在就行,刚好晚上屋顶还多了片透光的琉璃瓦。 现在宗内每个人都很自闭,从林渡楚观梦到半个无上宗的弟子戚祯,都静得离谱。 前者是为了修行主动自闭,后者是因为每天几大盆苦药,饭都装不进去,一躺下那苦水就往喉咙管儿涌,只能被动自闭。 戚祯现在就是哑巴吃黄连,还是真的黄连,根本说不出话。 一说不想喝就是为你好。 而看着他喝药的不是鬼心眼多的那帮人,而是当真觉得他得喝药的倪瑾萱。 戚祯从前觉得单纯是件好事,至少倪瑾萱是唯一一个在保持怀疑的状态下还愿意在他受苦时候帮助他的人。 但现在他觉得人要是太单纯就像是他灌下去的黄连,在善良的人眼里是有用的,只有喝下去的人知道那份认真和怜悯不光毫无用处还苦得惊人。 戚祯觉得自己再灌下去那本来就没有的病好不好不知道,身子是要被腌入味了,于是他决定说几句。 “师姐,我觉得我可以不用吃药了。” “可是二师姐说你还没好全,亏空要好久才能补上呢。”倪瑾萱的眼睛总是含着光的,认真瞧你的模样就像是草原上从未遇到危险被散养的小羊羔,黑亮亮的,湿漉漉的。 戚祯觉得这样说只怕是说不通,于是岔开话题,说道,“师姐总是这样善心,若是以后外出随便遇上了一个生死不明的人,你不知他的善恶,你还会救吗?” 倪瑾萱常年受小师叔逃避吃药之前胡话熏陶,精准拿捏,“难道坏人就不用治病喝药了吗?” 戚祯一时无言,没看出来无上宗居然还真的是乐善好施,不论好坏都救。 他心里这般腹诽,垂着眼眸柔声道,“师姐这般良善可怎么好,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呢?” 倪瑾萱认真解释,“在钧定府地牢里服役的人也是会被治疗好的。” 然后接着服役。 “如果分不出来好坏但求助到眼前,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至于救好之后发现是坏人,那就另一说了。 没有做坏事的人妖魔能逃过中州钧定府律例的制裁。 戚祯被噎得无话可说,接过铁盆痛苦灌下了汤药,转头回了自己的屋子只说要调养。 魔尊被黄连折磨得心情不好,魔界也被魔尊吓得心惊肉跳。 原因无他,这些时日邪魔越来越多,大家吃得很开心,酒足饭饱就该思量点别的了,比如权力和地位。 好巧不巧,这时候传出了魔尊被困住的消息。 邪魔们有的是天生不长脑子和心眼儿,但不代表真的没智商,所以各自都派了人去探一探虚实。 结果就是繁千城的别院里没有,魔尊的老巢混进去的探子都被魔尊的下属剥皮拆骨吃干净了。 但这些不妨碍领主们得出一个结论,魔尊是真的不在。 有胆子大的领主就想要吃下魔尊的老巢,果断送去了一封预计根本不会被接受的挑战书。 谁知挑战书刚到门口,就看见那荧惑塔最高层多了个人影。 正是魔尊千屿。 领主想要吃下魔尊的位置,谁知就这么送上门当了一头肥羊,喂饱了并不气顺的魔尊。 而这回魔尊回来,也不只是镇压躁动的邪魔的,还发落了个长老。 外人议论纷纷,不知道为什么还发落了自己的手下。 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那上面挑衅的领主的内应,有说是散播流言想要魔界大乱的罪魁祸首,还有说魔尊那性子,可能就是单纯看人不顺眼了。 众邪魔表示都有可能,第三种可能性也非常大。 反正魔尊杀个跟了自己几百年的长老也不违背邪魔本性,大家议论几天就散了。 谁知荧惑塔中的邪魔却在不多时之后就后悔了。 千屿收到汇报,“尊者,咱们好像杀错人了,那空响谷中又多了一批人转化的邪魔。” 在房间内正呕苦水的千屿听到这句话气得想撕人。 “杀错了人了?不是你们抓到了把柄确认四长老经常去逢魔涧收集魔气本源吗?现在你告诉我杀错人了?” 千屿昳丽的面容有一丝的扭曲,声音嘶哑,“你们是真的不想干了?本尊明日就送你们去跟上一任魔尊团聚好不好?” 那边的邪魔显然被吓得不敢动弹,过了好一会儿,方有一女声笑道,“尊上息怒,可如今的心腹大患还是中州这帮正道修士啊,那后苍真人隔三差五来魔界杀魔,就是魔气本源溢出再快,也比不上他杀的多啊。” 千屿闻言眼神一凝,“他啊,叫三长老来,我自有计划。” 第309章 林渡十分感动,确认了背后主使 无上宗的冬天格外漫长,虽然可以用阵法隔绝凛冽的寒冬,像禁地一样固定四时变换,但无上宗主打一个道法自然,所以除了药田之外,其他地方皆是纷飞的雪,多得像是北风把世界吹碎了。 寒月灵团在琉璃灯旁,哪儿也不想靠近,窗外寒风萧瑟,窗内林渡也一身寒气。 雪下得太大,压折了树枝,也压没了月光,它只能团吧团吧看林渡算阵法解闷。 林渡的字极有风骨,可一忙起来就实在不是那回事儿,跟人格分裂一样,草稿纸上乱七八糟的圆圈简写,正经册子上连画线都叫人赏心悦目,寒月灵虽然看不懂,但还是爱看她画东西。 那厚厚一堆阵法书在短短数月之间已经被清掉了五分之一。 林渡埋头计算,连砚台空了都没瞧见。 楚观梦虽然没手没脚,但研墨还是能干的。 直到钟声敲响,楚观梦也没停下。 倒是林渡停了,“走了。” 楚观梦一个白团子抱着黑墨条,“啊?” “宗门诏令,无人不从。”林渡说着,轻飘飘从一叠草纸下面取出一封信,“帮我烧了。” 楚观梦嗷呜一口吞了下去,“好了。” 林渡:? 她沉默地看着毫无异常的团子,“上来吧。” “上哪儿?我没手没脚的,上不去。”楚观梦很委屈。 “你但凡化点月华之力点手脚都能长出来了,还不是不愿意。”林渡伸了个手给它搭上。 白团子乖巧跳上去,把自己盘成一圈,和红绳缠绕得不分你我。 林渡也不嫌它毛茸茸的蹭着手腕,衣袖一拉,东西一收,就走了。 她到的时候凤朝正好在说话。 “这回的邪魔较为厉害,寻常修士只怕应付不及,所以雎渊后苍你们两个一同带着弟子去。” 林渡微微皱眉,“什么邪魔这么厉害?” “有邸报过来,西北边陲有了小型魔潮。”凤朝说着看向了林渡,“这些时日你不是醉心阵道吗?本来没打算喊你的,你也去?” 林渡看了一眼满屋子的人,直觉有些奇怪,“魔潮这就开始了吗?” 如果魔界有异常,狐悠不可能不告诉她啊。 林渡面上分毫不显,脑子却已经将魔界的消息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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