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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就是思思,进门派那天起,我就对她一见钟情。” 倪思听到了黎栋的话脸色微微一松,接着挑眉抬起了下巴,“你都听到了?别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 想要让一个女人说出的话语变得不可信,只需要在她身上扣一个因情生恨的帽子就够了。 杜芍面色惨白如金纸,面上肌肉抖动,像是被气得说不出话,向来温柔明亮的眼睛此刻闪动着破碎的光。 “我打断一下。”林渡将手心多出来的丹药放进储物戒中,心脏也不疼了,人也精神了。 “你们订婚,就没有婚书吗?” 第43章 长点心眼儿吧 杜芍这才想起婚书这件事,从自己的储物戒内拿出一个木盒,木盒之内一张红纸,上头写着的正是杜芍和黎栋的生辰八字。 黎栋脸色一变,抢过那婚书,“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你怎么不知羞耻连婚书都写下了,我们虽说父母相识,你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却也不能如此乱来。” 林渡听烦了,“打住。” 她走过去站在了倪思身后,声音刻意压低,学着黎栋那方才的缱绻语调,“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既然黎栋一见钟情非你不娶,绝口不承认他曾经和人订过婚约,那就发誓啊。” “天道誓言,发誓他从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不曾和任何人订过婚,如果对你说过一句假话,就天打雷劈。” “这样对你,也是个最安全的保证啊。” “让你们感天动地的爱情,接受天道的见证。” 林渡轻轻笑了一声,“你说对吗?倪思姐姐,我也是为你好啊。” “我就看不得好看的姐姐被坏男人骗。” 她语调轻缓,咬字却清晰,尾音缠绵宛若诉说情话。 来修真界最大的好处,那就是渣男不敢发誓了,老天爷真就看着呢。 说雷劈就雷劈。 倪思骄纵,从小到大门派内的人都上赶着巴结她,如若不是黎栋的好皮囊和不管面对谁腰杆总是挺直不屑一顾的态度,她是不会注意到这个男人的。 她转头,对上林渡含笑的视线。 这人笑起来的时候黑眸依旧雾霭沉沉,引人入胜,一张脸却是真切的,认真看人的时候,总好像含着情一般,与往日的淡漠不羁全然不同,被注视的人难免会生出一种被重视的错觉。 倪思就这样听进去了她的话。 “漂亮姐姐,长点心眼吧。” 林渡伸手在倪思耳旁打了个响指,接着看了一眼杜芍。 她在等她的反应。 这人于她来说不算全然无药可救,但她的价值也就到这里了。 林渡不喜优柔寡断的人。 杜芍忽然伸手夺了黎栋腰间的灵剑,长剑出鞘,发出一声清悦的低吟。 那是一柄天品法器,对于寻常没有背景的普通低阶修士来说,已然算得上重要家产了。 黎栋下意识按住了剑鞘,却见女子含恨笑了一声,接着一剑斩断了那玉佩之上的同心结,将那玉佩摔进他的怀里。 “家父之物已经收回,灵剑尚且锋锐,还可再另配剑鞘,你我就此恩断义绝,日后便是陌路人。” 杜芍柔和的五官显出一份难言的坚毅与犀利,拎着那柄灵剑向店外走去。 黎栋错愕地喊起来,“你怎可夺我佩剑!” 他想要追上去,灵剑寒光凛凛,破空而出,稳稳架在他的衣襟之上。 女子身形挺拔,执剑手法青涩,但目光却比剑锋还要寒上三分。 “泥人尚且有三分性子,你今日辱我至此,若再枉言,我不介意与你动一回手。” 林渡意外地抬了抬眉,这杜芍倒是……比她想象得有气性得多。 果然恋爱脑一醒就让人顺眼多了。 黎栋一直知道杜芍性子婉约温和,耳根软,最容易摆布,没想到她如今居然真的敢将灵剑架在他脖子上。 杜芍并不通剑法,但不妨碍剑刃锋利,她收剑时往那脖颈之上压了一分,“你若再动,剑刃入内一寸,便是你的颈动脉,你那唯一心爱之人,身上也会溅上你临死的血。” 她是个医修,自然知道何处是轻易便可至死。 黎栋僵得一动不敢动,杜芍收了剑,剑刃擦过男子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男子痛呼一声,杜芍却没回头。 她走得决然,孤傲如化雪沾湿的冷梅。 “不擦擦剑吗?那人的血,未免太过污浊。” 林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杜芍听得这一声,接了那块布,眼睫一眨,就落下泪来。 水珠落到银色剑身之上,接着顺着滚落下去,留下一道逶迤的小水痕。 林渡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铸剑师不行,好的剑身应该过水不留痕。” 杜芍原本强撑着,直到林渡开口,心中的委屈和痛楚才汹涌而出。 可这会儿这孩子说的话却又让她忍不住笑出来。 她取了帕子,自己抬手揩眼泪,一面哭一面笑,“我都忘了,你还是个孩子。” 林渡眨眨眼睛,没有反驳。 杜芍笑着笑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她自觉狼狈,以帕子覆面,心中却越发委屈,忍不住呜咽出声。 林渡本想离开,见她这样,叹了一口气,抬手用灵力带着她走到一座无人踏足的宅院之前,接着一脚踹开了大门,带她进去。 “你先哭着,我去捡个破烂,马上就回来。” 她说着飞速进了宅子,对那白骨道了一声得罪,接着开始迅速地扫荡。 林渡这般,杜芍又忍不住笑,自己笑着擦了眼泪,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看着那孩子在屋子里头晃过一圈,响起一声拳头砸破东西的声响,忍不住又操心起来,“怎么老是用拳头。” 林渡没答话,挑拣了点有用的东西走出了屋子,随手递给她一块玉佩,“给,天底下玉山那么多,灵韵足雕工好的一个赛一个,我随便在路边捡个破烂都比刚才那个玉佩强。” 杜芍接了,玉质入手温润,有浅淡的灵气涌入,她轻声道,“不一样的啊。” “姐姐,你听我一句劝。”林渡抬手捏了捏眉心,“不管这个玉佩上寄托了什么情感价值,就算它是你二舅姥爷传给你的东西,要是一块普通石头,那就只是块石头。” “只有价值连城,保质期长,不会随着时间贬值的,反而越来越珍贵的,那才叫传家宝。” “一块儿石头算球的宝贝。” 林渡难得的匪气外泄,眉眼中也多了些往日没有的生动。 杜芍一直看着她,这会儿忽然温温柔柔露出了点笑意,“林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像个孩子。” 林渡掀起眼皮,“有爹有妈的才是儿,没爹没妈那顶多算个人。” 不等杜芍反应过来,林渡抬手掐算了一番,“剩下时间不多了,捡破烂去了,那两个人看着心眼儿不大,估计会报复,你要跟着我吗?” 杜芍先是应了一声,随后取出一个小包,“我看你方才似乎心脏不舒服?过来我给你扎一针。” 林渡眼皮一跳,抬脚要开溜,“不了吧姐姐。” 杜芍揪住了她的白狐皮衣领,“不是说是大人吗?小孩儿才怕扎针,是大人就给我老老实实过来挨扎。” 第44章 居然还活着 林渡到底最后被扎了几针,别的不说,先前因为她气得隐隐作痛的心脏倒是真舒坦了些。 只是杜芍在施针之后,眉眼之间却满是忧愁。 林渡的心脏状况,太差了。 当事人倒是一点有事儿的模样都没有,这座古城被搜罗得差不多了,越来越多的人赶来,林渡眼瞧着走几步就能碰到人,干脆抬脚往别处走了。 她似乎运气天生不好,与灵植没什么缘分。 明明道路不过左右两侧,她走的地方就一定没有什么灵植,而杜芍选的方向却总能收获一两株东西。 林渡觉得这是天道纯粹的恶意。 她好像注定了不能靠自己搜集到那系统口中能够治疗自己的灵植,最多找到些许可用于炼器或是刻阵的材料,诸如树脂或是鹿角等等。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界门缓缓开启,分散在小世界的修士们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林渡定定地看着那天边出现的金色界门,曾经有千万人被献出性命和灵力,只为求那道界门打开。 门这种东西,里面的人渴望出去,外头的人想要进来。 “发什么呆呢?不走吗?”杜芍轻轻喊她,“心脏又不舒服了?” 林渡条件反射地远离了杜芍伸出来的手,“不是,我很健康,不需要扎针。” 她祭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轻轻跳了上去,“我们走吧。” 几百道身影带着灵力光弧皆去往同一个方向,远远看过去便如同无数道升起的新星,灵光各异,赤橙黄绿青蓝紫,数百道光影于这空茫的天地之间掠过,像是交织的华彩缎带,耀目又神秘。 各宗长老已经出了茶室,在外等待自家的孩子了。 雎渊身后站着个白衣女修,冷冷清清,唯有眼角一点红痣带着些昳丽风情。 林渡远远看着夏天无就想到了那个被她一拳揍破相的巫曦,原本她今天是不该来的,怎么又来了,什么孽缘? “雎渊师兄。”林渡落至雎渊面前,目光却越过他,看向了夏天无,“天无怎么来了。” 雎渊轻轻咳嗽了一声,“还能为什么,你和那柳妖缠斗之时,爆发了阳魂法,透支不少吧?跟你五师兄说了,寻常补阳的丹药对你药性太烈,所以特地炼制了温补的丹药,让天无送来。” “回去也就几个时辰,哪里需要劳烦她亲自送过来。” 林渡的余光搜寻了一下人群中的人巫曦,发觉自己那拳打得太重了,现在那人脸还肿着没消,半面显得格外滑稽。 那夏天无这趟来得也挺合适。 “我不放心你,过来我给你把个脉。”夏天无伸手过去握了林渡的手腕,格外娴熟地搭脉,指尖如同触在寒凉的冰块上一般,一时眉心微蹙。 “小师叔你……” “居然还活着。” 寻常人死了七天估计都比林渡现在的体温暖和。 你要说林渡命薄,她阳气所剩无几都尚且能行走自如活得好好的,你要说林渡命好,她一个阳魂法就已经透支了体内近乎全部阳气,只看体内的境况,直接进冥界都不会有鬼怀疑她是生人。 林渡无辜地看着眼前的二师侄,这孩子是真跟他师父一般不会说话啊。 “我活着呢,不要怕。” 夏天无面部表情惯来极少,此刻除却眉心微蹙,眼中含着担忧之外,神色和林渡的体温一般冰冷。 她取出一个玉瓶,“小师叔,补阳丹,先吃两粒看看。” 林渡狐疑地看着比寻常丹药大些的补阳丹,“你是在为难我?” “为了温补,所以多加了些东西稀释延缓药力释放,小师叔不必害怕,不是我炼的丹,是我师父炼的。” “嗷。”林渡硬着头皮吞了下去,骨头里时刻流淌的森冷慢慢疏散。 另外三人也陆续出来,他们的状态明显比林渡好出许多,被逼着一人吃了一颗寻常补阳丹,头上慢慢冒出了些白雾。 林渡一晃眼以为自己眼睛花了,“虽说是冬日里,但你们热得冒热气是不是太离谱了些。” 三个开水壶无辜地看着小师叔,“我们也不想的。” 那补阳丹服下之后,体内阳气喧沸,浑身都热起来了,接着就开始跟水壶开了一般,从头顶上冒出了热气。 林渡脑子里浮现几个大字:我想开了。 夏天无冷静的脸上表情不变,只有睫毛轻颤昭示了她的歉疚,“抱歉,你们的补阳丹,是我做的,可能火大了点,有点浓缩,所以药性烈了些。” 雎渊和林渡同时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顺便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三个小开水壶顶着头上的水雾,此时正是白日里,阳光下三道白雾越发明显。 晏青觉得有点丢脸,试着抬手挡了挡,发现自己伸出来的手也在冒热气,只能作罢。 林渡倒是没忘记了正事,“雎渊师兄,有件事想要跟你谈谈。” 雎渊放下手,看了一眼那边各家长老,“马上要验收弟子的收获了,很急吗?” 林渡想了想,“不是特别急。” “那就等会儿说。”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要挽回耗时耗力,不差这一个时辰。” 雎渊:……听着就不像什么小事。 “先说吧,总归我不到场他们也不敢评判。” 林渡指了指耳朵,“劳烦师兄设下至少在场所有人都听不到的结界。” 雎渊愣了一下,抬手布下结界,“你放心说。” “那柳妖所吃的人一共一百九十七个,我探过白骨的年份,最早的一个死了六百年左右,而那古城当中有献祭和聚阴大阵,一共二百一十七具高阶修士的尸骨,其中一百九十七个已经没有了残魂。” 林渡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讲了一遍,“所以,我怀疑,进过这秘境的人中,大约有一百九十七个人,已经不是原来进去的中州弟子了。” 雎渊脸色慢慢凝重了起来,“师妹,你知道你这个猜测,有些大胆,可能会掀起中州各宗各派的风雨。” 林渡点头,“我知道,但我不是猜测,我有证据。” 她说着,手中多出两根骨头。 雎渊:……她什么时候捡的骨头? 不是,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带两根骨头出来? 白骨在少年的右手中优雅地打了个转,林渡声音极度平稳,“这个,是那个最早死亡的尸骨。” 雎渊的目光落到她的右手上,接着那左手的白骨也打了个转。 “这是兰句界阵中一个高阶修士的尸骨。” “当然,我还有个证据,但那残魂的力量估计只够说一次。” “师兄,你要确保听到那残魂所说之话的宗门长老,都完全可以相信。” 雎渊的视线向上,落到了林渡脸上。 那分明是个少年人模样,眼睛雾霭沉沉,眼下因为七日之间休息甚少积了些淡淡的青色,她唇角还含着日常跟自己人说话时惯有的吊儿郎当的笑,但言语之间已经把中州大小宗门的长老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雎渊压下心中的惊诧与意外,郑重地点头,“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第45章 雁过拔毛无上宗 雎渊在整理好说辞之后,这才挥开结界,抬脚走向那用以记录各宗弟子获取灵物数量的四方台。 一方人正在争论在古城中获取的东西积分该如何计算,见无上宗的真人来了,便将问题抛给了他。 雎渊依旧是那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闻言只问了一个问题,“古城是谁先发掘出来的?” “自然是你们无上宗四位弟子。” “那除却他们之外,还有人付出过努力吗?” 有修士想说进去搜罗也要努力,毕竟年份久远,需得慧眼识珠,寻常修士的门户自然也有禁制和阵法等等设限防止偷盗。 但他们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无上宗四个弟子,或者说,没有林渡布阵,那这古城,势必不会重现人间。 “这林渡,当属第一。” 说话的是归元宗的长老,他已经得知了林渡救下了险些被古城怨灵夺舍的弟子,虽说……那手段粗暴了些,但对于他们低阶修士来说,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连横派长老亦应和起来,不说旁的,只说那布下的几道庞大阵法,许多就是她自己也是入门多年之后才能布出来。 等到鬼门大开时,林渡临阵应变的几个阵法更是天赋非凡。 饶是学习阵道多年的修士,遇上那样的境况,做得也不会比林渡更好了。 雎渊听着那些附和的夸赞声,眼中闪过一些笑意,“高估我家师妹了,孩子还小,当不得你们这么夸。” “只不过,我的意思是,今日积分,还按照此前一贯的计算方法,不将那古城中的东西算进去了,如何?” 众人闻言沉吟片刻,“只是这样,未免对你们宗门的弟子太不友好。” 毕竟他们最先到沙漠中,还耗费了许多时间布阵,不比旁人是看到动静之后才动身前去的。 雎渊摆摆手,“林渡第一是因为她做的贡献是突破性的,其余三人,你们就按照原来的规则来吧。” 毕竟……就算不算那古城中的东西,那三个人,也没少霍霍好东西。 果不其然,几位长老一看无上宗三个弟子登记的积分,倪瑾萱凭借五个天品灵植积累的恐怖积分遥遥领先,而元烨和晏青因为大量宝珠和兽丹等物紧随其后,依旧将其他宗门的弟子积分甩在了后面一大截。 积分本就是根据东西品阶和年限各有加权,天品灵植难得,一次秘境能取上一株已是走了大运,倪瑾萱足足五株千年天品,积分自然最多。 济世宗长老君迁看得眼睛都红了,“你们无上宗弟子可真厉害啊。” 厉害,想拐。 就在几个长老商量期间,林渡走到了四方台前登记东西,她沉吟着看了一眼那台面,“在古城中获取的东西也要都放出来吗?” 这次登记工作的确都极为繁杂,几个负责登记的长老忙得一头汗,闻言随口道,“都放台上吧。” 林渡哦了一声,只听得噼里啪啦接连巨响。 继而轰隆一声,四方台的木桌桌面生生被压塌了。 “不好意思……忘了还有两个铁狮子了。” 林渡抬手挠了挠头,伸手将那两个铁狮子装回去,接着小声问道,“都是些破铜烂铁,你们要怎么登记?” 一群长老盯着那堆成了小山的“破铜烂铁”,一时无语凝噎。 别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一根梁柱?什么好人会连人家梁柱也拆下来? 就算那是如今少见的化金乌木,那也不至于如此雁过拔毛,兽走留皮啊! 那边长老们已经在商量还是按此前的规矩计算积分,不算古城中得来的东西,听得这边的动静,都看了过去。 瘦条少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能把桌子给压塌了,要不,我赔钱?” 雎渊抬手扶额,“师妹,把你的东西收起来吧,不用验看了。” 林渡哦了一声,乖乖把那堆东西收了起来,拢着手站到了一旁。 雎渊状似不在意地问了一句,“说起来,你们谁之前进去过这个秘境吗?那时候怎么没人发现沙漠里埋藏的古城呢?” 归元宗和济世宗的长老都摇了摇头,“不知道,没进去过。” “不过我记得,这回来送行的长老里面,确实有几个进去过吧?” 雎渊垂眸,“是吗?是哪几位啊?” 君迁直觉雎渊话里有话,他抬手指了指几个修士,接着传音给雎渊,“有事?” “有点,三宗六派十门这些大门派里头有人吗?” 君迁点了点头,“有一个,那个,飞星派的印仲,先前听他笑说过。” 雎渊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落到了印仲身上,飞星派主修炼器,器修居多,也就意味着,这人是大约是看得懂林渡在大漠中布的阵法的。 虽说修士岁数漫长,无上宗的弟子对于占卜、体术、义理、道术、符箓乃至音律等都会有所涉猎,但个人专精的只有一两项。 既然炼器,难免遇上阵法,印仲他若是那一百九十七人中的一个…… 雎渊垂眸思虑片刻,算了算济世宗和归元宗两个长老的年纪,确认他们当时再废物也不可能还没结丹之后,给了两个人一个眼神。 归元宗长老裴钦有些莫名其妙,“雎渊真人,你眼皮抽筋了?我看看,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嘶你今儿……” 雎渊翻了个白眼,传音给他,“闭嘴吧,今儿要是我闹灾,也是整个中州闹灾。” 裴钦嘿了一声,“怎的呢?展开讲讲?” 雎渊是在场修为最高的,也不客气,抬手设了禁制,将事情三言两语讲了个清楚。 裴钦听完忽捂着右眼,“娘勒,我右眼皮开始跳了。” 君迁沉吟片刻,“你就这么相信我们不是那鬼?万一我诓骗你呢?” 雎渊笑了一声,“你也不想想今年多大了,三四百岁才进人家第二候小秘境,丢人不?” 君迁脸色一黑,“你别仗着你年纪小我们两百岁就嘲笑人啊,也不知道谁当初没上重霄榜哭着去重霄台下战书挑战旁人的?” “行了你俩能不能成熟点,说正事呢。”裴钦说着看了一眼林渡,“那孩子……” “她身后是我们无上宗,谁敢碰?”雎渊也肃了脸色,“我无上宗虽说人少……” “差不多得了,放狠话对别人放。”君迁最不耐烦无上宗收了一堆天才还非要装人少势微的可怜模样,哪一个放出去不是直接能灭一个山头的恐怖分子? “查是要查的,只是要怎么查,查出来之后作何打算,还要有个章程,我回去会禀告掌门,之后,咱们三宗六派十门,开个会吧。” 君迁和裴钦倒是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无上宗在除魔卫道之上的决心和行动,无人可置喙,要不也不会明明是最古老的宗门之一,当中数次险些断代,至今才只传到第一百代。 如今新入门弟子虽说看着不太靠谱的样子,可不是所有人都敢透支阳魂的阳气剿灭怨气冲天的阴魂的。 三个人正在说着话,忽然听得一声晴空霹雳。 “什么动静?谁渡劫了?” “不可能啊?没劫云啊。” “天道誓言?” 林渡和三个头顶上冒着烟的热水壶齐齐看向了天雷降下的方向。 那刚刚发誓的人,似乎是,黎栋? 看来那杂书中所说的下暗示之法,还有点用啊。 第45章 我是来下战帖的 杜芍自然也看到了发誓的人是黎栋,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转而走向了林渡。 “我想我摸到了些进阶的壁垒,此次回去之后就要闭关筑基了,林渡,你等我学好针灸,给你治心。” 林渡闻言摆摆手,“我没事,还有我师兄呢,你应当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叫姜良。” 杜芍还真听过他的名字,据说姜良只救将死之人,但凡多一口活气儿的都不收,外号活判官。 但凡姜良说没救了,那人定然是没救了。 “听说姜良最擅炼丹,从未用过针灸等术法,我且学着,你好生修养,或许有一天,我能帮上你的忙,治好那些疑难杂症。” 杜芍此刻一如初见时一般,眼中是对未来希冀的光芒,只是从前如同收拢在锦囊里的玉石,如今却似阳光下的水晶钗,盈盈可见炫光流动。 林渡歪着头想了想,“好啊,我等你学成。” 她其实不在意他们能不能救到自己,因为她自己会救自己。 但人嘛,总要有点念头可奔。 站在林渡身旁的夏天无轻轻眨了下眼睛,到底没有说话。 “林道友。” 一声含混嘶哑的喊让一排站着的五个人齐齐偏头看向了声音的方向,三道白雾也跟着在空中拐了个弯儿。 “嚯,道友你这脸,玩儿挺大啊。”元烨瞪大了眼睛。 原因无他,眼前这人看着委实有点惨了。 半面青紫肿胀,脖颈之上还有清晰的指痕,本来不看脸只看身形还是个玉树临风的大好青年,一看脸倒像是……猪妖化了形。 青年闻言眼珠子慢慢移动,目光落到了林渡身上,即便他脸部肌肉不能动,但依旧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林渡忽然伸手握住了夏天无的手腕,“二师侄,帮我个忙,你有活血化瘀的伤药吗?我在秘境中不慎打伤了这位归元宗的巫曦道友。” 她顿了顿,努力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诚恳一下,“只是我没想到,只是一拳而已,居然给这位道友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实在是我意料之外,毕竟……我看他分明比我修为高,应当很快就好了。” 巫曦听着话觉得味道不对,胸口起伏都大了些。 当时他的神魂虽然被压制了,但也能听到林渡的话。 林渡她分明是冲着要他命去的,怎么到了她嘴里就只是一拳呢? 夏天无的目光就移到了巫曦身上,“我家小师叔入道尚未一年,年幼力弱不知控制,道友见谅,看道友鼻骨似乎也有些歪斜,需要正一正。” 她说着,道了声得罪,接着走到那鼻青脸肿的人面前,一张冷冰冰的天仙面孔,目光如同看一个死物一般。 青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含混道,“不……不必,归元宗,也有医修。” 夏天无面无表情地伸手捏了上去,只听得喀嚓一声,她退回一步,端详了一下,确认正了之后,认认真真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取出两个玉瓶和一个小药膏。 “这是活血化瘀的丹药,涂面的伤药,还有治疗喉咙的药液,服下之后暂时不要喝水。” 巫曦以为会很受些折磨,结果还没喊起来冷清仙子就已经收回了手。 “我,我不是来找林道友算账的。” 林渡就站出来了,她这会儿显得乖巧极了,全然没有当时扼住他喉咙的时候的森冷诡谲,恍若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摄人气势都是他错乱间的一场幻梦,只有喉咙的隐隐作痛才证明这一切。 “巫道友,我让二师侄给你伤药,是过意不去,虽说当时乃情势所逼,但到底伤到了你,我林渡从不愿意亏欠旁人。” 她说着,手中多出了一个燃着炭火的紫金团鹤手炉,随手递给了夏天无,“暖暖手。” 这人被阴魂夺舍过,身上沾染着阴尸怨气,夏天无接触了他的面庞,定然也沾染了些。 她暂时还不想让巫曦看出来夏天无有异火。 夏天无接了过去,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开口询问林渡这是何意,面上更是亘古不变的冷清神色。 按照原剧情,巫曦是在一次中州比试大会上注意到身怀异火的夏天无的。 这会儿巫曦尚未结丹,离第一个剧情点还早。 但林渡想让夏天无每次提到巫曦,脑子里浮现出的就是这副猪头样子。 “林道友,我来,是想向你下战书的。” “秘境之中控制身体的不是我,我想要和你再真真正正打上一场,九年之后的中州群英会,我们届时一较高下。” 因为当时被掐得半死,声带受损,脸又肿着,所以巫曦说话格外含混。 林渡眯起眼睛,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三个还在冒热气的热水壶,“他说什么?” “好像是说,他要和你打一架。”元烨开口道。 林渡哦了一声,“可是我修的是阵法啊,巫道友,你是不是误会了?” 阵法师极少参与擂台比试,这是修真界历年来的定律。 这么多年,参加擂台比试的,也就是半吊子的阵法师,和林渡的师父阎野,自然,对战定然用的不是阵法。 巫曦却不管,他取出一个战帖,当场用灵力刻下了他的印记,又写上了林渡的名字,动作无比娴熟,像是做过无数次一般。 林渡:……什么好人能随身携带已经写好只差名字的战帖啊?这事儿没少做吧? 青年双手拿着战帖,接着弯下腰,“请林道友接战。” 不等林渡反应,那战帖就以迅疾之势飞向林渡的面门。 林渡下意识后仰,伸出手,中指和食指夹住了那战帖,接着那战帖便迅速录入了林渡的气息。 巫曦直起身,“既然道友接了,那我们,届时再见。” “希望道友九年之后,已经结丹,否则我赢得问心有愧。” 他说完这一切,转身就走,背影倒是看着格外英姿勃发。 林渡还保持着夹着那战帖的姿势,转头看了一眼小开水壶,“他说什么?” “他看不起你。”元烨尽职尽责地翻译,“他说你九年后不一定能结丹,害怕他自己胜之不武。” “意思是让你花九年的时间最好能赶上他。”晏青进一步拱火。 林渡面上格外匪夷所思,“巫曦他一个剑修,比我大十岁,他占便宜还看不起我?” “小师叔!下次继续揍他!”倪瑾萱率先响应。 林渡转头看向夏天无,“二师侄,咱们宗门一般人入道多长时间结丹?” “短则五年,长则二十年。” 第一候到第二候是脱凡,第二候至第三候是得道,一结丹,则丹道初成,飞行自在,延年千载,故而琴心境到腾云境,是所有修士的一个大坎儿。 林渡哦了一声,“行吧,我知道了,明年就结丹,巫曦他最好回去立马结丹,不然算我胜之不武。” 没等林渡再放狠话,又一个人走到了她面前,手上拿着战帖。 林渡抬手扶额,顺便给了旁边的人一个眼神。 元烨会意开口道,“想给我小师叔下战帖啊?往后稍稍,想打她的人已经从这里排到我们定九城啦。” 第47章 有点小钱 林渡觉得不对劲。 她一个阵法师,为什么会收到这么多的战帖。 这中州的修士未免太过好战了些。 在推拒了三个战帖之后,林渡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夏天无,“能不能放个消息,说我寿数只有一年了。” “如果你寿数只有一年了,来找你约战的人定然络绎不绝,在你死之前,能战胜天赋第一,就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林渡沉吟片刻,“即便胜之不武?我是个病人啊。” “你在秘境中看着不太像个病人。”晏青诚恳地做出了评价,“尤其捏碎人高阶修士头盖骨的时候。” “你说那个头盖骨?还没洛泽的冰面硬呢。”林渡懒洋洋地拢了拢大氅,“师兄怎么还没好啊,咱们再不回去,找我们下战帖的人真的要排到定九城门了。” 晏青客客气气接了一个人的战帖,声音沉稳,“谁挑战了青云榜或是重霄榜上的人,只要天道认定这一场比试是公平的,那赢的人的名字便会取代被挑战之人的名字。” “于是每个榜单上的新人,都会有人下战帖,几乎成为中州老传统了。” “无上宗几乎没有一个人能逃过被人下战帖。” 林渡觉得不对,“我五师兄也是?” “曾经有人守在咱们山下守了一百年,就为了和姜良师叔比试炼丹,取代他在重霄榜上的位置。” 林渡问,“然后呢?” “那人没等到,师父一百年都没下山,没见生人。”夏天无接了话。 林渡一哂,她就知道。 四个人抱着一堆战帖跟着开完“家长会”的家长上了灵舰,谁也没在意那宣读排行的长老喊的积分名单。 反正四个人的名字整整齐齐排在最前面,无上宗也依旧在宗门排行的第一位。 “所以小师叔一共收到了多少战帖?” 林渡解了大氅,“不知道,我都以身有顽疾不得妄动灵力给拒了。” 除了巫曦那个趁人不备硬盖章的,其余倒也都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咱们四个里,应该还是晏青收得最多吧。” 晏青无奈地点头,“我一介读书人,他们非要跟我喊打喊杀。” 他说着,意念一动,手中出现了一叠战帖,整整齐齐颜色大小纸张各异,但垒起来厚得跟砖头一般。 林渡摸了摸下巴,看向了元烨。 唰的一下,少年手中出现五张战帖,如同开扇一般抖动了几下,“五个而已,不足为惧。” 毕竟和他斗的大多也是音修,是文斗,并非和晏青一样是武斗。 “瑾萱呢?” 倪瑾萱掰着手指数了数,“不多不少,七个,一月对战一个,等到七月凤仙花开的时候,就打完啦。” 林渡挑了挑眉,甚至连档期都排好了,所以无上宗那些闭关修炼的弟子,是因为实在不想接战帖才闭关的吧。 四个人歪在桌椅之上闲话,顺带清点这次带回来的药材。 “小师叔有什么需要用的药材吗?”倪瑾萱扒拉着自己采的草药,看向了夏天无。 夏天无看了一眼,“那一株天品石花,可以炼制填补先天不足的降元生骨丹,其余的,倒也不是不能用,但作用微乎其微,不太合,你自己留着吧。” “除去上交给宗门的三成,其他的都给小师叔吃吧!”倪瑾萱很快有了主意。 林渡原本懒洋洋支着胳膊靠在软榻上写写画画,听到这一声掀起了眼皮,“可以但是没必要,留着给自己,再不然放到宗门的寄卖所也能卖出个天价,给你自己买点有益修行的东西吧崽。” 虽说宗门什么都不缺,但有钱也不是这么个造法。 “但是……” “不用但是,我林渡不爱欠人情,你若是要给我,我可以等价交换。” “但是我是自愿给小师叔你的!不需要任何回报。”倪瑾萱杏眼瞪大了。 林渡收了笔墨,一咕噜坐起来,“知道你不缺,但修行之路漫长,给自己留点家产吧。” “小师叔今儿教你一句话,升米恩斗米仇。” 她坐也不好好坐着,一条腿支起来,一条腿仍旧歪着,脸上是笑的,眼底却雾霭沉沉,“还有一句话,叫大恩即大仇。” “你小师叔不想当你的仇人,小师叔也不希望你以后养育更多的仇人。” “人各有命,若是小师叔的病需要你盗取宗门至宝,难不成你还要违背祖宗门规?” 原本只当孩子们说笑雎渊没插嘴,这会儿听着林渡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开口插话,“哪有师妹你说的那么严重,孩子还小,只是想要你好罢了。” “再说咱们无上宗同门如手足,再是什么宗门至宝,那也是留给自己人用的。” 他一说完就暗暗道了一声不对,林渡可比倪瑾萱还小呢。 眼见小姑娘原本兴奋的脸上慢慢显出一份不解的落寞,林渡叹了一口气,放软了声音,向她招了招手,“同门情谊我心领了,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乖啊。” 她很难不怀疑,倪瑾萱这小孩,不管那对象是不是魔尊,都会帮忙盗取宗门宝物。 这孩子太单纯心也太好了些。 那剧情中魔尊还跟小姑娘一起共患难了,可她自己是一点事儿没干就收获这么个向阳花,不太妙。 小姑娘乖乖走到了林渡的软榻前,得了一盒六块灵晶。 “那石花算我买的,好不好?”林渡说着,捏了捏她的发髻,“我不缺钱,你不缺药,咱们合作互惠共赢。” 倪瑾萱知道林渡声音虽然温和,但态度坚决,不情不愿地收了。 她其实根本不太懂为什么大恩即大仇,但小师叔说了她就像吃小师叔做的饭一样全部吃干净,哪怕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肉,也囫囵吃吞进肚子里,用以后的时间慢慢消化。 总归小师叔不会害她,也总有一天,她能听懂林渡言语里沉甸甸的让她摸不透的东西。 “不过师妹,”雎渊想起来了什么,“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林渡哦了一声,“我师父有点小钱,然后,古城里头搜了一大堆,怎么啦?” 雎渊收回了视线,低头叹气,“那没事了。” 师父是这样的,当爹又当妈,还要给钱花。 虽说阵法师能打的不多,但是他们是真的富啊。 “诶小师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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