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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缺什么药材,我这里也有……” 元烨刚笑着要说话,忽然响起一道沉重的撞击声,灵力罩剐蹭发出尖锐的声响,紧接着灵舰一荡,他一个没坐稳,咚得一声滚下了椅子。 雎渊神色一肃,站了起来,“似乎有人撞上了咱们的船,天无跟我出去,你们四个在里面不要妄动。” 第48章 老太太碰瓷 灵舰停住了,舱内的四个少年也都坐直了,滚到地上的人也坐回了原位,只是有些心神不定,想要到窗子旁边去看一看外面的情形,但另外三人没动,他也没敢动。 林渡收了填补好的地图,摩挲着手中的浮生扇。 晏青解了背上的大刀,拿着一块小兽皮慢吞吞擦着宽刀刀面。 倪瑾萱眼睛盯在林渡身上,一只手无意识地把玩腰间的长鞭。 舱内设有禁制,门外的声音隐隐约约,听不分明。 没过多久,元烨率先忍不住了,“小师叔,你不好奇吗?” 林渡没说话,琴心境的修士神识范围并不算太广,到不了偌大的船舱之外。 “万一外面有贼人呢?”元烨站了起来,“万一雎渊师叔遇上麻烦了呢?” “如果外面是小贼,那我们不必出去,师兄一人便可解决,如果外面是凶恶之徒,我们更不必出去,师兄解决不了的,我们更解决不了。” 林渡开了口,“我们能做到的,是别添乱。” 她懒洋洋地转着扇子,“必要的时候,最好能自保。” “咱们用的是有宗门标识的灵舰,别说在中州,就是整个洞明界,也没多少人,敢惹无上宗。” 晏青弹了一下长刀的刀背,手指有点疼,默默地将中指蜷进手里,脸上依旧沉稳。 无上宗,在中州意味着强大。 不管是几乎从不出门的姜良,还是舱外的雎渊,都在重霄榜上好好的列着。 又是一声震动,四人齐齐看向窗外,却见爪钩撞到了防御阵上,爆出激烈的火花。 林渡忽然站了起来,走向了船舱一侧梁柱旁,“元烨,暗格。” 元烨就过去开了暗格,露出了防御阵法的核心,上头纵横交错的有几个棋盘格一样的东西 林渡往里头扔了个灵晶,接着抬手拨动了几处地方。 “小师叔,你这是?” “这船的阵法是我师父所创。”林渡言简意赅,“就是师兄他们不会用,以为防御阵只有一层。” 元烨嗷了一声,虽然看不懂,但是觉得很厉害。 外头的灵力刮擦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连带着灵舰也在摇摆起伏,林渡微微皱着眉头,“这群人有备而来?难道是云盗?” 可云盗怎么敢打劫无上宗的船? 晏青也站了起来,“这里离宗门约莫还有两个时辰。” 倪瑾萱有些紧张,“师父他不会有事吧?” 灵力的威压倏然爆发开来,让屋内四人齐齐闷哼一声,肩上的威压如同万重山峦,压得人抬不起头直不起腰。 “小师叔!”倪瑾萱看到了不远处地上滴滴答答落下的血,吓了一跳。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这具身子实在太弱了,林渡在心底骂了一声,抬手抹去唇角的血,竭力咽下喉头的腥甜,开口道,“情况不太妙,去看看。” 这时候给掌门传信已然来不及了,掌门只有乾元境,再快赶过来也要些时候,唯有无相境以上的修士才能及时赶到。 舱外状况的确如林渡预料的那样不太妙。 雎渊蹙紧了眉头,感受着对方比自己高出一境的灵力威压,端方的脸上显出一丝凝重。 “你撞了我的船,撞死了我的爱宠,总要给我们个交代。” 对面的灵舟刚刚显形,通体漆黑,甲板上立着一个覆着繁复银质面具的人,他兜头套着古怪的白色长袍,遮盖了全部的身形,一开口却是个老妪的声音。 无上宗灵舰阔朗,目标就极大,此刻四面围着数十个人,皆是覆面白袍。 他们稳稳悬停在空中,手中还都拎着那乱空匪盗常用的钩爪,即便身上用了掩盖气息的东西,依旧能猜出,这些人至少都是腾云境。 唯有腾云境的修士,方能不借助飞行法器,飞行天地之间。 十人包围了无上宗的灵舰,叫嚷着要偿命,可招招是想将船扣下甚至拖走。 雎渊没想到有人当真敢明目张胆地碰瓷无上宗,“灵舰会自动识别避让,你怎么证明是我们撞死了你们的畜生,不是因为被你们自己的人吓死了?” 夏天无没说话,只是放出了异火,将那面前的爪钩一一烧熔。 她现在并不好受,因为那人的威压也压在她的身上,虽说有法衣阻隔,但调动灵力依旧艰难无比。 白袍首领冷笑一声,“分明就是你们灵舰无人掌舵,撞到了我们的船尾,恰好我家爱宠站在船尾看风景,就被你们防御阵反弹的力量撞落了地,这会儿定然是死了!” 雎渊拧眉怒目,刚要反驳,舱门之内忽然传来了一道仓皇的少女哭声,“不好了,他们放出的威压把小师叔给压死了。” 夏天无脸上当即浮现了一丝不可置信,就连雎渊脸色也僵住了。 林渡死了? 紧接着,后头跟着传出来一道少年的喊声,“师叔!小师叔她死得好惨啊!要让这些人偿命啊!” 雎渊骂了一声,祭出了一杆银枪,“你那被撞死的人我没见到,我们家小孩儿被你放出来的威压压死,今日定然要来给她偿命。” 就算比自己境界高还有十个至少腾云境的帮手又如何?今日谁都别想走。 这些人本就是来碰瓷的,雎渊何尝不知,只是他不欲惹出事端,船上还有四个孩子,高阶修士打起来的威压波及孩子,难免会伤到他们。 “哟,你这是想打了?不想跟我扯皮了?”那老妪嗓音怪笑一声。 雎渊立在船头,“扯你大爷!” 男子手中长枪在空中晃出一道光弧,接着银枪枪头直指白袍人,温厚的眼眸骤然犀利起来,“你不就是想要打吗?可以,藏头露尾畏畏缩缩的鼠辈,不配与我为敌。” 白袍人尖声笑起来,接着手中打出一道炫光,直直刺向雎渊,却被他面前骤然发力的防御阵弹了回去。 那人轻轻咦了一声,四面忽然响起了铜铃声响。 那铜铃声重重,逐渐急促起来,防御阵也跟着簌簌颤抖摇晃起来。 长枪倏然闪出数十道虚影,接着宛若离弦之箭,却又带着万钧之势,毫无阻碍地穿出屏障,接着合拢直奔那老妪的面门。 “不自量力,你分明知道,我的境界比你高,你要如何,比得上我呢?” 那人从容挥袖,数十道虚影便如泥牛入海,没入虚无之中,眨眼之间被灵力绞碎。 雎渊长枪一晃,“比我强又如何,乾元境多少人尚未上榜,你以为,我是怎么上的重霄榜?” 他仰着下巴,掷地有声,抬脚跃出船舱,错过了里头短促的一声“别出去!” 一道银光倏然在白袍人身后炸开,激得那人闷哼一声,甩袖跃至空中,“你耍诈?” 雎渊双手握着长枪,早已蓄势待发,“本就是战术,何来的耍诈?” 夏天无原本紧绷的心弦在那一道短促的别出去之后倏然一松,转头看向了船舱门口。 那个本该“死了”的人此刻原地复活拢着大氅,皱着眉头,神色凝重,骂了一句,“完犊子了。” 本来是老太太碰瓷故意讹人,按传统办法,讹回去跟老太太并排躺在地上也就完了。 但这群一看就是坏人组织的玩意儿分明是想将他们整个都扣下来,如今雎渊一出去,船上剩下他们五个葫芦娃,只能一个一个送了。 第49章 请你们看个白日烟火 林渡忍着威压,转头看向舱内,“元烨,奚琴,随便拉什么,打乱铜铃的节奏。” 元烨当即掏出奚琴,席地而坐,阖目拉起了一个哀怨的小调。 铜铃声被哀怨的奚琴声打散,元烨却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轻松,平日里为了显得陶醉刻意闭着眼睛皱着眉毛面目狰狞,此刻却全然是因为吃力,一张脸已经从白面馒头皱成了烧麦褶子。 晏青意识到了什么,“是蚀破铃?” 以此铃破阵,那是滇南的法子。 林渡没工夫匀出精力回答问题,扔给他一样东西,“晏青,乾七。” 晏青接了,才发现是一块南无天石。 “天无,燃火,离五。”林渡扔给夏天无一样东西。 接着几个人被林渡支使得到处跑,堪堪替她布好锁群阵法。 林渡站在阵法中心,面无表情地擦去唇角溢出的鲜血,接着放下一颗灵晶,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在高阶修士战斗的威压下,逼出一点灵力,激活了阵法。 一道浅淡的金光浮现在了地面之上,纵横交错成八卦图样,接着竖起八道金光柱,犹如一只倒扣的金色牢笼,将五人牢牢罩在里头,先前如同泰山压顶的威压顿时消散不见。 元烨眉头一松,小调陡然节奏加快。 林渡感受着体内的灵力乱流,暗道一声不妙,不受控制地抬手捂住了心脏。 她太疼了。 疼到像是被液压机碾碎了一般。 林渡皱着眉头咬牙翻找出姜良给自己炼制的缓解疼痛的丹药,咽下一个也不管用,干脆塞了一把囫囵吞进去,转头看向了正和那人缠斗在一起的师兄。 哀哀切切的奚琴声中,雎渊的背影也变得悲壮了起来,宛若孤军奋战的烈士。 但他的情况比林渡想得好得多,甚至隐隐占上风。 雎渊似乎喜欢龙纹,今日一身苍蓝龙纹长袍在空中因为灵力而鼓荡,背后的龙像是活了一般在云间遨游。 那一杆银枪破空宛若龙吟,寒光泠泠,属于枪的主人的金色灵力在被日光穿透的疏冷云层之中爆发,继而带着正气凛然的雄浑气魄,毫不相让地抵挡着分明比他高出一境的修士的诡谲攻击。 斑斓的眩光四散,雎渊嗅到了馥郁的香气。 这是冬日里,哪来的花香。 他拧眉屏息,提枪再度刺出,枪杆在空中甩出一道光弧,枪花朵朵,在男子手中灵活得不像话。 本是刚直之道,却又回转千绝,叫人眼花缭乱之际也摸不透男子下一招的落点。 一道白虹斜地里刺破金色灵力波动,裂帛声次第响起。 雎渊脸色一白,抬手将枪横在身前,挡住那一道白虹,枪杆震动得人手心都在发麻。 “被天道眷顾的天才,也不过如此。”白袍人宛若老妪一般的嘶哑嗓音显出一份讥讽,继而抬起右手,微微招了招。 白袍人招手的那一刻,铜铃声戛然而止。 一道破云弩瞄准了船舰,灌入了灵力,爆射而出。 林渡眼皮都没动一下,按住了夏天无想要起身的动作,神识传音道,“利器破不了的。” 她那个鬼畜师父布阵不走寻常路,旁人做的防御阵都是能顶得住大面积压力,但只要集中力量攻其一点就会被打碎。 但这灵舰的防御阵法利器和单人都奈何不了它。 除非,分列开来,一同攻击,并且爆发性的力量奈何不了它,需要持之以恒地压迫。 基本上可以把包围着船舰攻击防御阵的修士们力量耗干。 倪瑾萱紧张地看着那道蓝色身影,“我觉得师父可能打不过那个怪人。”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晏青沉稳开口,“这人藏头露尾,但看功法却并非重霄榜人物传中记载的,就算他不是个人,比你师父厉害的,也该在重霄榜上。” 重霄榜之上,人妖皆有,只要在此界,就逃不开天道。 晏青言外之意,是那人必不可能打得过雎渊。 林渡忽然开口道,“倘若,本不该在这世界上的人,到了这个世界呢?” 晏青倏然一怔,接着错愕地看向那正在持续攻击着防御阵的十人。 “兰句界?” 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不在此界之中,并非此界天道所生,自然不会被承认。 “我运气一向不好。”林渡说着,轻轻笑了一声,“老爱招惹麻烦。” 原剧情,从没有这一幕。 没有大漠之下的古城,没有这些白袍人。 蝴蝶效应远比林渡想得更为强大,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即便他们中很多人已经有了生活的剧本,但林渡就是那个介入其中的变数。 还是太弱了,林渡想。 她讨厌这种没有能力的感觉。 一直都很讨厌。 防御阵岌岌可危,终于在数十人坚持不懈的施力下发出碎裂的声响。 元烨吓得手一抖,曲调拐了个弯儿,像是个老太太跌了一跤。 夏天无抬手运起异火,做好了一个人的应对十个同阶修士的准备。 林渡看着那几个已经灵力耗尽只能维持自己悬停于空中的修士,因为疼痛而过度惨白的脸上显出了一份沉沉的讥讽,握着扇柄的手慢慢用力。 就在她想要展开浮生扇的一瞬间,云海中倏然出现了一艘大型灵舰的巨影,还未见人,就听到了一声高声调侃,“娘勒,我就说你今天右眼皮跳了你还不信,这下好啦,遇灾了吧?” 一道剑意带着与声音主人截然不同的凌厉,在空中分作十一道剑气,在空中次第发出一道爆鸣。 “小崽子们,归元宗的师伯请你们看个白日烟火。” 裴钦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了船头,迎面一道犀利的弩箭射向他的胸口。 “娘勒,你们云盗现在还带弩机?装备越来越好了啊。” 紫袍修士提剑而上,“你们用破云弩,礼尚往来,我给你们放个炮吧?” 他抬手挥剑,眉眼之间却毫无戏谑之意,“天火雷爆。” 就在裴钦挥剑的一瞬间,原先落入下风的雎渊在空中翻了个身,继而扫出一枪。 “长龙入海。” 接连不断的剑气爆炸声中,奚琴激越,龙啸雄浑。 剑气带着爆裂的凶煞之气,逼得数十个本就未到晖阳境的人接连后退,接着如同下饺子一般咚咚咚跌落了云层。 站在船尾的白袍人被那长枪化龙生生撞退了数丈之远,银色面具的下颚边际挂着黏腻的血迹。 “都说了,我是重霄榜上的修士啊,你就算境界比我高,又如何?” 银枪枪尖指着白袍人,男子眉目之间依旧正气凛然,“不如我送你下去,找一找你那宝贝畜生?” 第50章 拿这件事笑我一辈子? 雎渊和裴钦皆为晖阳境,虽说裴钦尚未进入重霄榜,但到底是归元宗的长老,越阶杀敌或许艰难,但揍那十个小喽啰不成问题。 眼看只剩下那个船上的乾元境修士,雎渊和裴钦对视一眼,皆提着东西朝着白袍人而去。 两个人合力,一人干扰,一人应敌,两个人配合难得的默契,盖因裴钦正面硬刚不住,只能见机骚扰那白袍人几下。 白袍人被骚扰得不胜其烦,威压滚滚而去,却见裴钦晃着手中的灵符,丝毫不惧怕他的威压。 雎渊趁他愣神之际蓄势一枪,将那白袍人的船直接斩破。 白袍人见今日事情已经难以达成,即刻转身就走。 “想跑?”雎渊却不愿意放过,“今儿你必须偿命。” 林渡听到这一声,抬手扶额,合着雎渊是当真以为她死了? 她大概知道倪瑾萱说什么信什么的天真是遗传的谁了。 银枪抵达白袍人面门的一刹那,那人撕开了一个传送卷轴。 林渡忽然喊了一个名字,“兰曦雾!” 枪头刺破卷轴,白袍人却已跃入卷轴的空间通道之中。 唯有林渡若有所思地捻了捻中指骨节,那人……因为朝她看了一眼,所以慢了一步。 要不然以师兄的境界速度,是刺不到卷轴的。 她喊出的是那兰斯城城主给的名单上,符合眼前人的特征的高阶修士之一的名字。 有意思极了。 雎渊遗憾回身,落回了甲板上,看到了那个被众人包围在当中的师妹。 她脸色惨白,唇上染血,但脸上却挂着诡谲的淡笑,甚至颇有些气定神闲的味道。 他沉默了片刻,“师妹你……没死?” “啊,我死了。”林渡敷衍着开口,“啊,我又活了。” 雎渊:……师叔到底怎么把这个徒弟养得这么贱兮兮的? 难怪当年师父不让他和阎野师叔多说话。 “诶,小崽子们,你们无上宗不太行啊,不如跟我回归元宗?” 裴钦扫了一眼雎渊,腰杆挺了挺,“至少我们归元宗的灵舰能顶住云盗的攻击。” 林渡懒洋洋开口,“您真觉得那是云盗?” 脑子正常的云盗会动明显带着大宗门门徽的灵舰? 除非那云盗是想报复组织,找个轰轰烈烈的死法。 裴钦看了一眼林渡,收了笑,“那倒不是。” “我记得这个时候你们快到封云城了吧,怎么绕路过来了?”雎渊收了枪看向裴钦,“你们归元宗要投奔我们定九城了?” “啊对对对,去你们定九城扶贫。”裴钦蹲在灵舰船沿上,“真他娘的不识好歹,我接到你的传音赶过来的好不好。” 雎渊老老实实低头,“谢了啊。” 让无上宗的人道谢,裴钦自己都觉得奇怪。 “如果我不来,你们会怎么办?” 雎渊垂眸,“那就只能……” “传音给掌门了。” 他宁愿就近求助裴钦,也不想回去挨大师姐的揍。 但是真到了他一人难以为继的时候,自然会舍了脸面和性命,保住船上的孩子。 “师父一直没有通知宗门吗?”倪瑾萱忽然眨着眼睛开口。 雎渊假笑一声,他害怕。 比起白袍人,还是宗门里等着问责他的掌门大师姐更让人害怕。 男子承诺了之后跟裴钦好好打一场之后,送走归元宗的灵舰,转头看向船上的五个人。 “今日求助之事,你们……不要告诉掌门,只说,有人劫船,被我击退了。” 他真诚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们,一贯正派的脸上显出了一份恳求。 倪瑾萱沉默地看着眼前气势突然变怂的师父,觉得有什么师尊的高深滤镜,喀嚓一声碎了。 两个时辰之后,灵舰甫一落到无上宗的地界,凤朝就笑吟吟地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听说你这回带孩子出了点岔子?还让我们家小师妹惨兮兮地在灵舰上自己布阵抵御你们打架的灵力威压?” 雎渊悚然一惊,瞪大了眼睛,“大师姐,你怎么知道?” 凤朝和善一笑,艳光四射,声音温柔至极,“啊,因为归元宗的掌门,跟我传过音了,咱们无上宗上下一百代,你是头一个打不过求助外人的,真给咱们无上宗长脸啊。” 雎渊后退了一步,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大师姐,那一个乾元境,十个至少腾云境的修士,我一个人,是真的……” “懂了,那是练得少了。”凤朝眯起眼睛,“既然打架不行,那就老老实实干活儿吧,以后别给我出去丢人了。” 她笑眯眯地数了起来,“咱们宗门九道峰,所有山头和后面的良田,明年春日所有的耕地、播种、施肥、除草、育苗、插秧,都归你了。” “冬日也别闲着,给我滚去钧定府算年账收租,算错一块灵石,仔细你的皮。” 雎渊垮着一张脸,“师姐……我还有两个徒弟要教呢。” “没事这期间,我会亲自教导他们的功课。”凤朝看了一眼林渡,“林渡书都是我教的,你看看她现在的素养。” 林渡想到了那个书里的小人,嘴角一抽。 雎渊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修士此刻当着一帮新弟子的面,被大师姐训得头都不敢抬,缩着头跟鹌鹑一样乖乖听训。 林渡下了船拢了拢大氅,看到了凤朝身后的姜良师兄和那个高大的白发男子。 这是什么奇景,一个自闭死宅一个重度社恐都出来了? “哟,师父,您怎么舍得从冰窟窿里出来了?” 阎野的神识落到了林渡身上,这小兔崽子居然在幸灾乐祸? 她在幸灾乐祸个什么东西? 快要死了很开心? 很快他就知道林渡为什么那么开心了。 “师父,您猜怎么着,您给宗门灵舰刻的防御阵,它被破啦。” “阵道魁首,挂牌价五十万,重霄榜第二,给自家人设计造出来的防御阵,被十个腾云境的云盗破啦。” 阎野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开口声音冷淡,“姜良,去给我那不中用的徒弟看看脑子,我看她只怕也被不干净的东西夺舍了。” 姜良不习惯有这么多人,背着身子,等着林渡自己过来。 林渡抬脚走了过去,手腕被扣住。 “威压之下强行动用灵力?你想找死?”姜良冷声道。 阎野眉头一动,抿着唇,身上气息愈发冷寂。 “死不了,不是有五师兄吗?你可是活判官啊。”林渡依旧嬉皮笑脸。 姜良骂了一句,“我就是真判官,要你再这样,你的名字我一天能在生死簿上划四五次。” “你知不知道你的心就跟碎了的琉璃重新按原样拼起来的一样?但凡有个大波动,就又该四分五裂了。” 林渡咧着嘴笑嘻嘻的不说话,被阎野又敲了个暴栗。 “蠢。” “我再蠢炼制的防御阵可没有被打破。” 阎野狞笑起来,咬紧牙根挤出话语,“你就打算拿这件事笑我一辈子?” “昂,不能吗?”林渡有意岔开他们对自己的教训。 “在不能自保的情况下强行逞能的可不是英雄,那是蠢材。” 阎野又敲了敲她的头,“知道了吗?” 林渡忽然仰头笑起来,“那无上宗的宗训在师父眼里,也是蠢材?” 无上宗宗训第七条,若我族道友陷入危困之际,无上宗弟子,当舍生取义,以身救世。 阎野垂眸,灰白的睫毛微微颤动。 “放肆,不许顶嘴。” 林渡:不容本宫放肆本宫也放肆多回了,还差这一回? 晏青忍不住开口解释,“其实小师叔是为了让我们都免受灵力威压的波及,如果不是那阵法,小师叔或许更难受。” 阎野听到了陌生的声音顿了一下,语气温和了些,“怪我。” 晏青吓了一跳,躬身拱手,“晚辈没有怪罪师叔祖的意思。” 阎野继续开口道,“怪我忘了,坐船的都是一帮孩子,也不知道还有人胆大包天来挑衅无上宗找死,更不知道带孩子的人居然没能力保护孩子,所以没加抵御灵力威压的阵法。” 晏青面色一僵,他大概知道小师叔的那张利嘴是随谁了。 第51章 还真是来唱戏来了? 倪瑾萱拿回来的天品五彩石花很快被姜良拿去亲自炼制好了降元生骨丹。 但林渡还不能趁热吃,她得养好灵力逆流造成的亏空。 凤朝拿着她在路上补全的秘境地图十分感动。 “所以我的惊喜就是这个?” 林渡沉默地看着手中的内库令牌。 某种意味上,这剧情的钥匙还是到了她的手上。 “是呀。”凤朝摸了摸她的头,“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自己开内库了。” 林渡沉吟片刻,“虽然但是,大师姐,你给我令牌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给我账册。” 凤朝笑眯眯地收回手,一点没有甩锅给一个孩子的愧疚,“以后有人要从内库拿东西,也可以找你,你只需要登记一下就好,很简单的。” “我还是个孩子。”林渡想要把账册这等烫手的东西甩出去,“我不会记账。” “你想骗我啊?我给你的那一叠书里好像就有《算经十书》吧,你不会没学吧?你师姐我可是特地刻录下了我的神识……” 林渡看着眼前的大师姐,恍然间就想到了自己小学时候的美女班主任,虽然美丽,但实实在在带着压迫感。 “怎么会呢啊哈哈哈。”林渡假笑几声,“我当然学啦,没有师姐的教导我怎么会开始学阵法呢,我就是……” “哦对,你学阵法,算术和规整布局一定很好,这样记个内库账册的事,定然很轻松对吧。” 凤朝妍丽却实在高贵的脸上是亲切无比的笑,林渡默默接了账册。 别笑了,她害怕。 她那个鬼畜师父给她的压迫感都没这么强。 林渡默默接受了自己新任内库管理员这个身份,总归这库不常开。 “真乖,好好调养身体,明天跟我去开个会。” 凤朝笑得更和蔼了,“那从兰句界带出来的残念力量所剩几何?” 林渡探了探,“不太好,残念只能附着在养魂木上,太碎了,甚至都不能称之为魂,养是养不起来了……” “那就让能助益神魂的音修跟着去吧,至少让残念坚持到能讲完。” 林渡点点头,音修重要的能力之一,就是能给人打个鸡血,加强当前的意志,让人爆发出最后的潜力。 凤朝一连安排出去许多任务,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显出一份松懈后的疲惫,“要是没什么别的问题的话,就先去歇着吧。” 林渡还真有问题。 “师姐,若是不被此界天道承认的修士,是否无法出现在重霄榜上?” “这是自然,那是天道排榜,若不是此界天道所生,是排不上去的。” 林渡又问,“虽说是天道排榜,我查过史书,这两根天柱此前并无排榜,那两个榜单究竟是何时出现的都没有记载,但明确记录的是六千年前,有人第一次挑战榜单上的人,登上了榜单。” “是。”凤朝不明白林渡为什么突然对这两个榜单这么感兴趣。 “从此之后,榜单上的人被频繁挑战,陨落的,被废的比比皆是,还有专人研究榜上之人的功法套路特征。”林渡顿了顿,“我总觉得,上这两个榜单,并非好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若天道当真肯定眷顾,又为什么会有两个榜单旁边降下的天道比试台。 就光算无上宗第一百代弟子,就已经有三个人半路折戟了。 凤朝眼神微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悠远沉痛,良久,她轻轻开口道,“只要足够强大,即便秀于林,风亦不可折。” 林渡垂眸,轻声道,“除却风,还有不易惹人注意的蚂蚁啊。” 参天大树,亦可溃于蚁穴。 凤朝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天道那两个榜,跟靶子似的树在那里,就差直接跟人说,他们最厉害,只要打败他们,厉害的就是你们了,可这上榜,除了挨揍还有什么好处?” 林渡话音一落,就见女子的凤眼清亮有神,犀利如出鞘利刃。 “你没看我给你的心经对吧。” 林渡罕见地心虚了,“我光顾着算阵法了,心法对我,加成不太大。” 主要那东西一看就是文言文,她可以背,但很难理解。 实在是在为难她这个理科生。 “心法中有一句话,不争而善胜。”1 凤朝声音清亮持重,暮色之下,身上的法袍折射出翩跹的金色光芒,落在林渡的眼中。 “可以不争,但要善胜,这是我们无上宗弟子的宗旨。” 林渡怔然片刻,默默起身俯首,“多谢师姐指教。” 懂了,可以不争第一,但一定要有实力能赢。 翌日一早,被勒令不得动用灵力不能修行只能睡觉的林渡从梆硬的寒冰床上下来,耷拉着眼皮全靠本能开始整理衣冠,等到了船上之后对上同样睡眼惺忪的元烨,她才有了点反应。 “怎么是你小子。” 元烨摊开手,“师父说,我的功夫足够让一个残念支棱起来了。” 林渡应了一声,跟他并排垂着头打瞌睡,直到凤朝亲自过来给他们两个揪起来。 三宗六派十门的掌门已经到了。 林渡还没怎么醒,冬天人总是睡不够的,尤其现在不能动用灵力的她。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不知道诸位掌门,有什么想法。” 凤朝言辞简练但将秘境中的事讲了个清楚。 “这……若是柳枝化人,离枝之后,没有血肉精气很难继续为生吧。” “若是真的有邪道食人精气,中州不可能六百年都没人发现啊。” “若是突然调查,也会让弟子们心生恐慌吧?” 济世宗的君迁忽然开口,“但白骨是事实,我们所有当日在水镜中的长老都能看到,回去问一问这次进去的弟子们,也定然会知道,的确上下都埋有白骨。” “不是我说啊,我还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些年都没有任何异状,就这样大动干戈还要验魂?” “没有确凿证据啊。” “哦,那倒是有的。”凤朝淡淡开口,见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喊了一声,“林渡,元烨。” 一直在后面没什么存在感的瞌睡二人组齐齐垂着头,咚得一下一惊抬起了脸。 元烨下意识抬起袖子擦了擦口水,接着掏出了一把奚琴,“我准备好了小师叔。” 林渡从怀里取出了养魂木,里头的残念微弱至极,“证据是有的,此乃兰句界兰斯城城主的残念,被我从兰句界带出来了。” 不少掌门对林渡早有耳闻,传闻这位连人家古城的梁柱子和门口的铁狮子都扛回了家,没想到她连人家的残念都不放过,这可真是什么都捡啊! 元烨开口道,“诸位稍后,我给它过个门儿,不然这残念没劲儿开口。” 几位掌门齐齐一噎,你们无上宗还真是来唱戏来了? 第52章 大意了 中州大宗掌门齐聚一堂,处处装饰古朴肃穆的明堂之中,此刻却流淌着哀哀切切的奚琴调子,悲壮萧瑟,恰似大漠孤月高悬,风沙之下,古城轻叹。 而那奚琴曲调之中,混着一道远古空茫的声线,讲述着兰句界的兴衰,修士们的殊死一搏,最后的献祭,和被锁困阵中无法消散,却因为怨气之故浑浑噩噩,脑中只剩下了一道执念。 阻止献祭。 “整个古城我都走过。”林渡忽然开口,“除却性命献祭之外,还有个聚阴养怨的阵法,从一开始,那些人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怨鬼夺舍。”城主接话道,“他们曾经说过,如果兰句界注定坍缩成小世界,成为后来人任意妄为的后花园,那总要让后来者,付出代价。” “这本来是我们生长的地方,凭什么成为你们掠夺资源后弃之不顾的秘境。” “既然进来,那就要做好被他们夺舍的准备。”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养了红柳。” 柳树之中,生于大漠的红柳最凶。 “吾给了林渡小友全部的名单,吾知命数已尽,过去的无可挽回,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但愿你们不会走上吾辈的老路。” 最后一声叹息化入空气之中,乐曲也慢慢落到了尾声,继而一室寂静。 残念并非残魂,残魂还有更多复杂的念头利害,但残念只会反复固守死亡前内心最深刻的执念。 元烨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凤朝看了一眼,“到底是孩子,怎么就哭了?” 元烨没好意思说自己是打了个哈欠困的,摇了摇头。 “但这个城主,也未亲眼看见柳吃人吐人啊。” “哦关于这个的话,倒也有点间接证据。”林渡扔出一把骨头,堆在了堂中。 众长老齐齐扶额,这林渡果然名不虚传。真的什么都捡啊! “还有件事,我们无上宗四人回去之后遭到了一群白袍人的袭击,领头人的功法从未见过,境界也已经到了乾元境,却并非重霄榜上记载的人。” 凤朝顿了顿,“如果这帮人形成组织混迹在大小宗门,想要掩盖食人精血的话,可以用很多方法。” 比如,历练之路上死一个弟子,也是常有的事。 “为什么急着在我的孩子们回去的时候就截杀,算算时间,或许真的有鬼物混迹在其中一直监视呢?” 众掌门都沉默了。 那这些人,就藏得太好了些。 但比起前面所有的证据,没有比截杀无上宗这件事更能显出端倪的了。 但凡是中州,甚至是洞明界中人,都不会想要截停无上宗。 以为人多势众装备齐全就能成功截杀无上宗弟子的,一定是外界来客没错了。 别的不说,阎野仙尊和前任掌门还没飞升呢。 那些散落在外头历练搜刮资源的弟子,就是无上宗本身最大的情报网,一旦遇到宗门通缉之人,不论因果,就地斩杀。 “那这么看来,的确是有并非此界的鬼混进来了。” “那就,找出当年那些人,探魂?” 接下来的话就不是林渡和元烨这等小弟子能听的了,他们被其他宗门的长老带到了小孩儿那桌,开始吃茶点了。 林渡有一口没一口啃着桂花糕,手上拿着一本心经装模作样读着,元烨一看小师叔这么认真,又看了一眼周围别宗的长老,有点心虚,也摸出了一本书。 长老打眼一看,有些感慨不愧是中州第一宗。 元烨无意间瞥了一眼自家小师叔,忽然觉得页面有点不对劲。 谁家心经那么厚?还有两层书脊? 好不容易等那几个长老起身出去闲聊了,他凑过去一看。 “小师叔,你看什么呢?” 他眯眼一瞧,只看见了抬头几个大字。 《被年下小狼狗娇养后》。 元烨默然了一瞬,“小师叔……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是书店老板给她写的新话本儿的样本,林渡咽下最后一口桂花糕,灌下一口茶,“想看?” 元烨点了点头。 “给你了,妙笔客的新书,我就送了你二师姐一本,这是第二本。” “天无师姐还有这爱好呢?”元烨瞪大眼睛,“她怎么看着也不是喜欢看这等话本儿的人。” “哦,我让她看完之后拿去当柴火烧也行。” 虽说没有办法剧透剧情,但是按照原剧情逻辑编的故事林渡可以写上一百个,这第二本就是专门写给二师侄看的,只要他们能看进去,总归能长点心眼儿吧。 虽说那些话本儿多少有点狗血淋头,天雷滚滚,充斥着虚伪和矫饰,但是实在上头啊。 光看每月的分成林渡就知道这些话本儿销量还不错。 元烨就接过去看了,看着看着,龇着的大牙收起来了,眼泪汪汪地看着小师叔。 “看标题我还以为是个金屋藏娇的爱情故事,怎么后面开始吃人了,这也太可怕了。” “对啊,娇养啊,养肥了,不就吃了。”林渡摊手,“跟咱们养猪和大鹅一样啊。” 物理意义上的真吃。 元烨挠了挠头,娇养是这种娇养法?我以为你是个不正经的话本儿,结果你给我来揭露人心险恶来了? “那话本里这个小狼妖,就真的没喜欢过这个小草妖?真的只是为了把她养好了孕育出腹中灵胎,提纯药效之后,给族人吃进肚子里?” 林渡昂了一声,“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到最后也下手了,你要问有没有爱过……” 她笑了一声,“就算真的爱,那也是照吃不误啊。” 元烨沉默了,“可是小狼妖教冷冰冰的小草什么是笑,什么是热,什么是冷,什么是感情,到头来,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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