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妙,便是它的荣耀。”扶光轻笑,他看着天际越来越亮的朝阳,原来扶光山的朝阳,也有这般美丽之时。 两人肩并着肩,看着太阳越升越高,直到它变得刺眼。 玖茴站起身,扶光察觉到身边变得空荡荡,惊惶地看向身边。 “别动。”玖茴拍了拍他的背:“趴好,快带我混进去。” 玖茴往扶光背上一扑,注意到自己脚露出了鲛纱衣,赶紧把脚缩回去:“快走,快走。” 扶光红着脸,小声道:“那我得罪了。” “什么?”玖茴环住扶光的脖子,在他耳边问:“有什么得罪的?” “没、没什么。”扶光托着玖茴,飞下冰石,落在平地上。 他可以直接飞到殿内,可是他那可耻的贪婪之心,让他背着玖茴,一步一步走在湿滑的冰面上。 滚烫的呼吸,让他脖子与耳尖红得几欲滴血。 守在殿外的傀儡们,见扶光回来了,都从冰石下散开,静静站在了风雪中。 踏上台阶,扶光对身后道:“我们要进去了。” 他抬脚迈进大门,门上的阵法没有半点反应,另一只脚跟着迈了进来,仍旧没有反应。 殿内玖茴不敢用传音术,怕被殿内成千上万的某个阵法发现。她看着贴墙站着的傀儡们,轻轻拍了拍他右肩。 扶光脚步一顿,转身走进右边的后殿。散落满地的信件多得几乎无法下脚,玖茴瞥了眼这些信件,大多数都是大宗门的各种报告与来信。 继续往里走,是一间后耳房,里面摆放着无数极品法器,扶光无视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傀儡,挑了几件法器塞进自己的大氅中。 玖茴瞬间明白,这是帮扶光转移好东西呢,她接过法器,通通放进自己纳戒中。 等扶光拉开旁边的小门,无数灵石灵髓如喷泉般涌出时,玖茴连忙戳他肩膀,她干脆摘下纳戒,直接塞进扶光手里。 装,给我使劲儿装。 扶光拂袖一扫,满地的灵石进了玖茴的纳戒中。 月华? 玖茴有需要,给她。 金器玉珏? 玖茴可能喜欢,装给她! 价值连城的飞舟飞楼? 通通装给玖茴。 他酿的酒? 给玖茴带回宗门,偷偷给师兄师姐们喝。 世间难得的灵药灵丹? 师父师叔们可能用得上,全都装上。 纳戒装不下?没关系,再给玖茴准备两个。 妖族的修行功法? 也给玖茴装上,说不定也能用得上。 扶光踩着各大宗门的信件,搜罗着一切可能用上的东西,全部给玖茴装上。若不是墙上有阵法,他恨不得把墙上的阵法宝石都抠下来。 在望舒阁的这一年,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扶光仙君,终于还是变成了为自家宗门谋好处的俗人。 他看着墙上硕大的宝石,轻轻叹息了一声。最后把视线投向房顶的灵宝琉璃瓦,不知道把这瓦拆走几片,会不会被十大宗门发现? 察觉到他的意图,玖茴赶紧揪他耳垂,这可使不得,她看过扶光殿的图纸,灵宝琉璃瓦上也有法阵。 扶光有些遗憾,等下次吧。等过了年,十大宗门又要进贡灵石灵宝来,只要是没有特殊标识的灵石,都可以薅给玖茴。 他回头看了眼那些极品法器,可惜这些法器太过显眼,不能给望舒阁带回去。 傀儡们并不知道扶光在做什么,它们没有灵智没有意识,只要扶光没有离开扶光山,又没有生灵进入扶光山,它们就不会有特别的反应。 扶光背着玖茴回了寝殿,这里是他住了五百零六年的地方。玖茴注意到书案上有一个空荡荡的花盆,花盆是用整块玉髓石凿空制成,盆肚上描了一片绿油油的山韭叶图案。 她看着这个屋子,莫名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扶光掀开重重纱帐,背着玖茴来到床榻边,整座扶光殿,唯一没有法阵的就只有他的床榻。 他把玖茴放到床榻上,放下床帐,掏出纸笔。 他并不是有其他意思。 玖茴接过纸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 扶光面红耳赤地点头,他看着被子里隆起的小山包,手忙脚乱地摸索着替玖茴盖好被子。 这是他的床,小师姐……一点都不嫌弃他。 扶光感觉自己从脚底红到头顶,他看着床头的纸张,把它叠起贴身放好,把玖茴的鞋子藏进纳戒,满脑子都只有玖茴是不是睡着了。 玖茴伸手拽住扶光那双忙乱却又不知忙什么的手,贴在他耳边以极小极小的声音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轰! 扶光觉得自己脑子比殿外的风雪还要乱,他张了张嘴,双手飞快摆动。 不行,不行! 玖茴见扶光反应这么大,微微一怔后才反应过来,在小师弟眼里,她是个年轻姑娘,而不是一根韭菜。 回上荒村待了一段时间,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 见扶光脸比初升的朝阳还要红,玖茴在纳戒中找出一个小本本,用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小人,又在小人旁边画了一根韭菜。 扶光看到小人旁边画了一条横线,后面写了两个字——扶光。 随后杂草后面又多了一条横向,后面写了一个字——我。 少年郎跟姑娘待在床榻上不合适,人跟草就没关系了。 见到这一幕,扶光瞬间冷静下来,甚至是被人当头砸了一大座雪山。 玖茴见扶光愣愣地不说话,以为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又在“我”字后面添了几个字。 所以不用太讲究人世间的俗礼。 扶光艰难地勾了勾唇角,此时此刻,他更希望玖茴能够介意一些人间俗礼。 说透自己身份以后,玖茴心安理得地缩进被窝,两眼一闭,甜甜地睡了过去。 扶光看着她睡着后不小心露出鲛纱衣的小脑袋,许久后轻轻叹息一声,替她把鲛纱衣盖了回去。 世间本不该有什么情爱之事让小师姐烦恼,就算这个人是他也一样。 日上中天,被窝里动了动,坐在床边的扶光赶紧从袖子里取出糕点,一只手探出来,拿走了他手里的食物。 扶光眉眼蕴满笑意,能像这样,已经很好了。 墙上的一座阵法闪烁起来,扶光看向窗外,轻声道:“十大宗门的人来了。” 听到这话,玖茴连点心也不吃了,赶紧裹好鲛人纱,盘腿在床榻上坐好,等着看热闹。 “九天宗步庭,来向仙君请罪。”步庭单膝在殿门外跪下:“步庭自知有错,愿卸去九天宗宗主之位,以恕往日之罪。” 殿门大开,里面传出扶光仙君的声音。 “你错的又何止是擅闯扶光殿?”扶光走到殿门口,低头看着步庭:“你以他宗长寿宫弟子为饵,银籍与魔族公主偷袭桃林城百姓,这才是你身为宗主真正的错。” 步庭没有想到扶光竟然知晓这些事,他仰头看着扶光:“仙君从何处听来这些谣言?” “谣言?”扶光反问:“修真界不止你九天宗一个宗门,难道你们九天宗不上报,就不能传于我耳?” 步庭掩下心底的惊涛骇浪,难道是其他九个宗门私下向扶光上报了这些事? “步庭。”扶光:“人若是陷入偏执,便会万劫不复。你执念太多,终有自尝苦果之时。” 步庭站起身:“仙君高居这扶光山中,不问世事,又懂什么是执念?”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住在此处?”扶光眉梢微动:“好,我今日便走下扶光山,不做这不问世事的仙君,步宗主可否满意?” “是在下言语有误。”步庭拱手道:“请仙尊恕罪。” 现在的扶光仙君,言辞犀利得让他有些意外。 “既然你不愿做宗主,就让给其他人做。”扶光一掌把步庭扇飞,语气淡漠:“本君不问世事,这种小事也不必再来问我。” “请仙君息怒。”南砜从风雪结界中穿进来,他修为有限,扶光山的风雪给他浑身都留下了伤,他走到殿外,向扶光重重一磕:“晚辈南砜,拜见扶光仙君。” 扶光往旁边微微一挪,避开他磕的头:“南砜道友不必多礼。” 南砜偷偷看了眼戴着面具的扶光,您老直呼家师名讳,又称晚辈为道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合适? 不过他也仅仅看了一眼,不敢再多看。 “进殿说话。”扶光想起还在床榻上的玖茴,知道她肯定想看热闹,于是决定把这对师徒带进殿。 “青岚门秋华拜见扶光仙君。” “长寿宫怀妍拜见扶光仙君。” “晚辈御珍宗锦轻裘拜见扶光仙君。” “问星门……” 扶光看着九大宗门齐齐前来,瞥了眼还趴在地上吐血的步庭,神情淡淡:“上一次同时见到诸位,还是在五百年前。” 众人回忆起当年瘦弱年幼的扶光,都没脸抬头。唯有没有参与过当年之事的锦轻裘,偷偷抬起眼睑看了眼传说中的仙君。 “虽然五百年未见,诸位还是这般沉默寡言,与这扶光殿的清静倒是很相配。” 众人的头埋得更低了:“……” 我们虽然一如既往的沉默,您老倒是言辞犀利了不少。 句句未提脏字,句句扎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扶光:站在你们面前的已经不是当年的扶光,而是祉猷进化版,受过小师姐与望舒阁熏陶的扶光PLUS=.= 小韭菜:躲在床头看热闹,真刺激! 第60章 端水 扶光殿宽敞空荡,即使有十大宗门的人站在殿中,仍旧显得清冷。 这是秋华第一次踏入扶光殿,放眼望去,她看到的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各种阵法,僵硬无神的傀儡们睁着呆滞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他们每一个来人。 扶光仙君被带入扶光山时,她在外游历。师父在扶光山亡故时,她正昏迷着,所以她从未见过这位仙君。 她不适地摸了一下脸颊上的面具,眉头轻皱。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带到这个地方,让他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吸纳天地灵气,然后转移给十大仙鼎…… 秋华扭头看向被南砜扶着的步庭,一掌劈在他的胸口,步庭当场吐出血来。 “师父!”南砜扶着步庭坐在地上,红着眼仰头看秋华:“秋华仙尊,您……” “你的师父冒犯仙君,就算仙君不再计较,难道你便能心安理得?”秋华弯腰,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你睁开眼看看这扶光殿,心中可安?”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逃避,逃避十大仙鼎,同样也逃避扶光山。 如今她已经明白,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个天下虽无她留恋之地,但它是木栖宁可死也要守护的东西。 南砜痛苦地低下头,他看着神情惨白的师父,喂他服下一粒丹药,不再出言。 他当然看出,这座宫殿是一座永无自由的坟墓,一座禁锢扶光仙君的牢笼。仅仅踏入此地,他便觉得窒息无比,而扶光仙君却在这里住了五百多年,十八万多个日夜。 其他几个宗门的人如以往一样,假装没有看见秋华与步庭之间的冲突。 扶光拂袖,殿中多了许多蒲团:“坐下说话。” 众人没脸抬起头,他们沉默地走到蒲团边盘腿坐下。大殿安静下来,寒风灌入正殿,无数雪花粒子落在他们的肩头。 无人说话,扶光一撩衣袍,亦在上首的蒲团坐下,他抬了抬手,殿内层层叠叠的纱幔全部卷起,整个大殿顿时一览无遗。 他回首看了眼床榻的方向,床帐微微一动,藏在银色面具下的眉眼顿时柔和下来。 谁也不知道,光风霁月的扶光仙君床榻上,还藏着一个小姑娘。 玖茴从床帐下探出头,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静静围观。 “步庭违反师命,打扰仙君清修,我等未能及时阻拦,请仙君降罪。”秋华从蒲团上起身,朝扶光一揖到底:“青岚门身为修真界第一宗,却没能阻拦此事发生,在下心中有愧。” 捂着胸口吐血的步庭睁开双眼,眼带寒意地看着秋华的背影。 其他几个宗门闻言心生惊惧,这些年秋华很少参与十大宗门事务,除了与步庭有矛盾时寸步不让外,其他时候行事都很平和,今日却当着扶光仙君的面,说青岚门是修真界第一宗,是为何意? 长寿宫宫主诧异地抬头看了眼秋华,她与秋华私交甚笃,她比谁都知道秋华有多厌烦所谓的天命与天劫。 “他人行事,与秋宗主无干。”扶光伸手虚扶秋华:“我与其他宗主是旧识,与秋宗主却是初见。” “五百年前,令师尊曾供奉了一座无音钟到扶光殿。扶光殿结界重重,阵法无数,无音钟于我无用。”扶光抬手,侧殿中飞出一座巨大的钟,它急速旋转,在扶光掌心化作拇指大小的法器:“秋宗主乃修真界第一人,便让这件法器物归原主。” 无音钟竟然在扶光殿?! 无音钟又被称为小东皇钟,只有最强的人才能掌控它,所以它又是力量与地位的象征。 仙君把无音钟赐予秋华,意思是他认可秋华与青岚门的地位? 这些年十大宗门隐隐以九天宗为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变故。 “谢仙君。”秋华伸出双手,神情郑重地接过无音钟。 她转身看向面色苍白的步庭,对他微微一笑。 “若不是仙君赐下月华仙酒,在下恐无法成功突破境界。”秋华掀起衣袍,朝扶光行叩拜大礼:“谢仙君大恩。” “你能勘破心劫,是因自身悟道,与我无关。”扶光抬手:“此事不必再提。” 秋华再拜:“是。” 月华仙酒? 南砜惊讶地看向秋华仙尊,没想到秋华仙尊竟然也是拍仙君马屁的人。 仙君赐下的那壶酒,不就是寡淡无味的雪水酒么?她能进阶,与仙君有什么干系? 不等南砜想明白,其他宗主已经伏地向扶光叩拜:“我等向仙君请罪。” 步庭上一次来扶光殿他们不知道,这次得知步庭再次前往扶光殿,他们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扶光殿,向扶光请罪。 五百零六年前,把扶光囚养在山上,是十大宗门与镇星楼共同的决定,现在步庭惹得仙君不满,他们也无法置身度外。 以仙君现如今的修为,若他不管不顾离开扶光山,他们拦不住。唯一能让仙君心甘情愿留在此处的,只有天下生灵的生死。 若是天下有因果,他们十大宗门已经种下无数恶因。 若是命运有债,十大宗门已经欠下仙 君无数债。 “都起来吧。”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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