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答应了成为伴郎之后,周喻执意要徐知行陪着他和贺静姝去试婚纱。 徐知行去了婚纱店,也被安排去试穿伴郎服。 他刚穿好一件伴郎服从试衣间出来,就听到工作人员的声音。 “贺小姐,本店近来正值六十周年活动,举办纪念日的夫妻可以凭借结婚证升级服务。” 贺静姝正要开口答应下来,却在眼角余光看到他时瞬间改了口。 “不需要,就这样吧。” 徐知行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只当毫无察觉。 等工作人员离开后,周喻也从试衣间出来了。 他有些不满意地看着徐知行身上长袖长领的西装。 “知行,你这套伴郎服和我的不搭,还是换一套吧。” 说着,他竟直接上手去拉扯。 “等等……” 徐知行心头一紧,下意识要躲开他的手。 却没想到周喻手劲那么大,刺啦一声,竟将他的西装衬衣都扯松了。 他的后背立刻裸露出大片数不清的的伤痕。 贺静姝的视线落在那些交错的伤疤上,整个人顿时怔愣在了原地。 “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徐知行下意识挡住身上的伤,一直压在心底的屈辱和恨意又一次冒出头。 入狱五年,从来没有任何人探望过他按照那里不成文的规定,他自然成了最底层。 无数被人磋磨刁难的日夜,他都是数着出狱的日子熬过来的。 周喻却没有丝毫抱歉,而是满脸惊讶。 “我听说监狱会体罚不听话的犯人,徐先生你难道……” 徐知行还没开口,就看到一旁的女人神色微变,目光带上了几分失望与了然。 他扯了扯唇角,不打算多解释,提着西装再次进了试衣间。 刚换回自己的衣服,徐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徐知行一接起,徐父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就在耳畔响了起来。 “知行,快来医院,你妈出事了!” 徐知行脑袋嗡的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冲了出去。 贺静姝在他身后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 去到医院,徐知行才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贺静姝和周喻要举办世纪婚礼纪念周年的消息一出,就很快传了出去。 网络上一片祝福之余,隐隐有些刺耳言论愈演愈烈。 渐渐有网友扒出了当年徐知行入狱的新闻,还有徐家沦落到破产的消息。 不知是谁透露出徐父徐母现在的住址,整个房门前都被人恶意贴满了小广告。 徐母还被门口泼的猪血吓得进了医院,万幸人没有大碍。 徐知行看着病床上的徐母,满心都是愧疚。 “对不起,妈,都是我害了你们……” 去了趟医院出来,直接去到贺氏集团,找到贺静姝。 “贺静姝,现在你们办婚礼的事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父母的生活了,你能不能出面澄清一下?至少让网友别再针对我的父母。” 贺静姝听到这话,却皱起眉疑惑地反问:“哪有人针对你父母?” “知行,我知道你吃醋,但你也别没事找事。” “何况我给你解释过了,我只是给他一场婚礼,等圆了他的梦我就会跟他分开。你为什么就不能沉住气再等一等?” 徐知行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死紧,心口气血剧烈翻涌:“我没事找事?” “要不是我爸妈受到影响,你跟谁结婚都跟我没关系!但要是我爸妈再因为你们出什么事,你们的婚礼也别想办……” “够了!”贺静姝面色骤然一变,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徐知行,再这么无理取闹,我不介意再送你进去一次。” 徐知行心中发寒,连指尖都透出几分凉意。 贺静姝明明已经看到了自己在监狱中受到过怎样的折磨! 现在却成了她用来威胁自己的理由。 见他面色苍白,女人似是有些无奈地软了语气。 “如果你的态度摆正一些,别像以前那么咄咄逼人,我可以考虑……” 徐知行冷声打断了她:“不用了,就当我没有问过。” 是他病急乱投医,才会来求这个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的女人。 贺静姝眸色渐深,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知行,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要继续这么任性的话,那就别后悔。” 徐知行看着面前的女人,苦笑一声,一字一句说道:“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你。” 说罢,他没有再多看贺静姝一眼,转身便离开了原地。 他身后,贺静姝面色阴沉地几乎能滴下水来,在原地站了许久,忽然一把掀了桌上的文件。 …… 之后几天,徐知行没再跟贺静姝见面,而是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徐母。 系统跟他说过,等他换了身份,‘徐知行’这个人就会在这个世界死去。 他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多陪陪父母。 纪念日前一天,徐知行在网络上发布了一条澄清的长文。 里面都是他这些天搜集的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谁都不会想到,当年他为了逃离恶毒男配的命运,在被抓捕时曾录了音,就保存在旧手机中。 音频中能够清晰地听到贺静姝冷沉的声音。 “徐知行,我把你送进监狱也是为了让你在里面好好学学规矩。你作为我的丈夫,应该知道周喻不是你能欺负的。” “你也不用想着上诉,在你想明白以前,我不会放你出来。” 这段音频配合长文一经放出,立刻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然而不出半天,网络上热度极高的讨论帖却消失地干干净净,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就连文章本身都莫名显示被禁封。 看着屏幕上刺眼的红色叹号,徐知行不由得感到背脊发冷。 他被网络抨击时,贺静姝口口声声不能徇私枉法,不肯动用一丁点人脉。 可到了自己的事情上,她却飞快将一切声音摆平,哪里看得出半分放任自流? 没等他去找贺静姝要说法,贺静姝先一步回了别墅,劈头盖脸质问。 “徐知行,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在的这几年,是周喻替你履行了家里男主人的职责,你不知道感激就算了,现在非要把他往死里逼?!” 徐知行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忍无可忍地反驳道。 “贺静姝,你一直把一切错误都推到我的身上,是不是忘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你任由周喻污蔑我把我送进了监狱,撒了这么多年的谎,你是不是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贺静姝神情一僵,脸色随即变得难看至极。 “既然你铁了心要闹事,那就别参加婚礼了。” 说完,她不等徐知行反应,就连拖带拽,强行将他拖进卧室锁上了房门。 她冰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我本想等婚礼结束,就向所有人宣布你才是我真正的丈夫。” “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随着脚步声远去,房间顿时落入一片寂静。 徐知行怔了片刻,才询问系统。 “系统,我被关在这里没办法参加婚礼,是不是没办法完成任务?” 系统说: 徐知行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在房间里不哭不闹,静静等到第二天。 全网都在直播贺静姝和周喻的世纪婚礼。 徐知行在手机上看到,整个会场都被价值千金的纯白玫瑰铺满。 而身着礼服的两人身后是一场精心安排的盛大烟花。 属于徐知行的伴郎位置也早已被另一个男生替换,没有人记得他原本应该出现在那里。 徐知行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屏幕上新郎新娘在万众欢呼中相拥亲吻的画面。 心里早已掀不起丝毫波澜。 这时,他的面前出现一个面板,上面是可供选择的不同身份。 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徐知行沉默片刻,冷静地指向一个面容精致的男人。 “我不要再被贺静姝操控人生,我要变得比她更有权势。” “贺氏所依附的洛家少爷在三年前成了植物人,我要成为他。” 系统回应道: 徐知行缓缓闭上双眼,平躺在床上。 耳边的手机里,婚礼进行曲再次响起,而他的生命同时在极速流逝。 很快,床上的男人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道机械声音徒然在虚空响起: 纪念日现场。 贺静姝一身婚纱立于台上,整个人却感到说不出的烦躁。 一切明明早已排练过,她的心中却始终感到丝丝不安。 她看向缓缓走向台上的周喻。 他穿着一身精致的纯白西装,眼中带着鲜明的喜悦和期盼。 恍惚之间,那张脸在贺静姝的视线里却变成了徐知行的模样。 她瞳孔一缩,下意识出声道:“知行……” 周喻也听到了这句话,脚步不由得一顿,面色瞬时难看了几分。 “静姝,你在说什么?我是周喻!” “这是我们的纪念日,你怎么还在想着他……” 他的话莫名勾起了贺静姝内心深处的烦躁,让她不自觉皱了皱眉心。 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却没想主持人宣读祝福时,忽然拿出了一盒戒指。 周喻接过那盒戒指,笑着对女人开口道:“静姝,当年结婚时出了意外,你一直没有为我戴上过一次戒指。” “现在,你愿不愿意帮我弥补一下这个遗憾?” 贺静姝看着盒中的戒指,胸口却下意识一紧。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拿出了戒指,神色紧绷地套在了周喻的手指上。 仪式结束后,女人怒气冲冲地将他拉到了后台。 她冷着脸看向仍然怔愣着的周喻,声音冰冷:“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了,给你一场你想要的婚礼,我们的合约就到此结束,何必多此一举!” 话音落下,贺静姝不禁回想起先前徐知行穿着纯白西装的幻象,心口顿时一揪。 闻言,周喻却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静姝,这么多年时间,我怎么可能还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看成一场交易?” “你难道就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贺静姝眉头紧拧,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我们早就说好了,在他回来以前我们各取所需,我应付家里,你也可以给叙白一个身份。” “现在他已经大了,也是该知道我不是他的母亲了。” 周喻面色惨白地拉住她的衣袖:“可是……” 女人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声音平静非常。 “就算徐知行再怎么胡闹,看不清状况,他也是我的丈夫。”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让你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当真。” 她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你想要的婚礼和体面我已经给你了,你最好不要再纠缠。” 说罢,贺静姝便留下周喻一个人,转身匆匆离开了原地。 看着氛围祥和欢庆的会场,她不仅有些恼怒。 本以为徐知行会按捺不住前来捣乱,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自己明明是他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举办婚礼,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以前明明只要自己跟周喻走的稍微近一些,他便总是找理由胡闹。 越是这样想着,胸膛之间逐渐攒起一阵怒火,还夹杂着说不清的情绪。 贺静姝借口有事,直接驱车离开了会场,向别墅驶去。 别墅中十分安静。 她快步走到卧房,看到房门始终如她外出时一般锁着,心头突的一跳。 女人压下弥漫而出的不安,淡声开口:“知行,只要你现在服个软,我就放你出来。” 屋内寂静无声。 她有些烦躁地捏了捏指节,再次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这一次贺静姝等了3分钟,却始终无人回应。 她冷着脸解开门锁,怒气冲冲地跨步进入了房间:“徐知行,你到底在闹脾气给谁看!” “你知不知道……” 目光落在床上的下一瞬,贺静姝的话语瞬间冻结在了厚重。 早已失去了血色的身体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贺静姝的思绪一瞬间被惊恐所占据。 她冲上前抓住徐知行的身体,却被皮肤冰冷的触感刺激得松开了手。 “知行,知行你怎么了!” 她脸色煞白的拿出手机,点开拨号键后一时茫然的不知道该拨给谁。 过了片刻,男人才颤抖着拨出了急救的号码。 “象山别墅区107号,有人昏迷了,快派一辆救护车来!马上!” 将电话挂断后,她的双腿都有些无力,只能倚靠在床边捂住了脸。 贺静姝低着头喃喃自语:“你一定会没事的,是我不好,不该把你关在这里。” “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医务人员来的很快,然而急救的医生不过一瞥床上的身体便摇了摇头。 “这位女士,已经太迟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 “我们院里会给你开一个死亡证明,你还是直接联系殡仪馆吧。” 有些失魂落魄的贺静姝闻言却立刻抬起了头,她激动的起身揪住了那名医生的衣领。 “你在胡说什么?他的身体健康的很,怎么可能突然出事!” “要是不想丢了工作就立刻把他拉到医院去抢救!” 一生皱眉看着状若疯魔的贺静姝,还想再劝几句,却被身旁的护士扯住了袖子。 见状他也只能叹息一声,和其他抢救人员合力将徐知行的身体抬上了担架。 进了医院后,担架却被直接送往了太平间。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具身体早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院方很快给出了结果。 负责尸检的医生将判断结果交给了一直守候的走廊中的贺静姝。 “逝者的死亡原因很难判断,可能是由多种复杂因素诱发的心脏骤停。” “根据身体状况判断,他常年处于环境恶劣的高压状态可能是在那时留下了隐患。” 听到结果,贺静姝先是一怔,随后立刻红了眼。 “胡说,怎么可能!” “他只是坐了5年牢而已,入狱前身体健康的很,怎么可能突然出事!” “如果你们这些庸医治不好他,那我就换一家医院!” 眼见她的情绪激动,医生只能好言相劝。 “这位女士,以现在的情况,就算是你联系别的医院,他们也不会愿意接受的。” “逝者已矣,还是尽快让他入土为安吧。” 说吧,医生没有再多言,而是在护士的呼唤下离开了走廊。 贺静姝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迟迟没有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周喻跑到了她的身边。 他气喘吁吁地说道:“静姝,你突然从婚礼上离开,我根本没办法向大家解释。” “你怎么会跑到医院来?出了什么事?” 女人握紧了拳,像是逼迫自己开口一般僵硬地说道。 “知行……他出事了。” 周喻面上一喜,却赶忙将神情隐藏下去,关切地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你先别急,我们回去把婚礼办完再一起探望他。” 见贺静姝没有出声,他接着说道:“而且他以前也装过病,会不会……” 女人冷声打断了他。 “医生说他死了。” 周喻一噎,顿时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么,怎么会?” 贺静姝沉默了良久,突然间伸手用力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痛得皱起了脸:“静姝,放开我!” 然而女人却不为所动,仿佛明悟了什么一般恶狠狠地开口。 “周喻,他会死,都是你的错。” 周喻双眸微张,有些慌乱地看着贺静姝。 “静姝,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最近连见都没有见过徐知行,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仍旧笃定的看着周喻,手上的力气越发收紧。 “如果不是因为你执意要办这场婚礼,以前的那些事怎么会被重新翻出来?” “他也不会置气被我关在房间里!” 这番逻辑顶的周喻胸口一窒。 他气极而笑,不由得大声反驳:“贺静姝,当年还不是你随手找了个理由把他塞进了监狱!” “他身上的伤疤你也都见过吧,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监狱伤了身体才突然死了?” 周喻的话与医生的言论不谋而合,贺静姝不由得身形一晃。 下一刻,女人的怒意直冲心头,扬手直接将他甩开。 “你胡说!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把他送进去?” “既然协议已经结束,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她像是逃避一般,没有再听周喻的辩解,直接便朝太平间走去。 然后拿到死亡证明之前,医生的一句问题却让她当场定在了原地。 “这位女士,医院有规定,请你先拿出与死者关联的证明。” “我们会优先把它交给直系亲属。” 贺静姝立刻开口道:“我是他的妻子,我……” 话说到一半,她忽而愣住。 当年她和徐知行办的结婚证分明是假的,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这件事。 这女人吞吞吐吐,医生不禁有些不耐。 “如果没办法证明的话,医院会联系户口上的直系家属。” “这位女士,如果你跟死者没有任何关系的话,还是不要在这里捣乱了。” 贺静姝逃跑一般驱车回了家。 她快步进入书房打开了保险柜,却在看到其中摆放的4本结婚证时心头一震。 这几本证件……被人动过! 女人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曾经看到徐知行站在保险柜前的模样。 她霎时间明白了一切。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跟她结婚的事是假的? 想到徐知行变得越来越疏离冷漠的态度,贺静姝的胸膛忽而漫出几分惶恐。 握在掌心的假结婚证变得有如烙铁般烫手。 她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知行,我只是没有来得及跟你解释,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本来打算只要跟周喻离了婚,马上就跟你说清,重新和你结一次婚。” “可你为什么连这么一小会儿都等不了?” 在书房中枯坐了许久,助理突然打来了电话。 “不好了贺总,网络上突然出现了许多流言,您还是赶紧看一看吧!。” 贺静姝打开手机,发现一个时常曝光豪门内幕的知名记者发布了一篇文稿。 里边的内容竟是她曾经同时与两个男人有过婚姻的内幕。 由于摆出证据完全属实,她和周喻的名声已然一落千丈。 就连之前令人艳羡不已的世纪婚礼都成为了鄙夷的对象。 为了阻止事态恶化,贺静姝只能强行提起精神赶往公司。 行至半途,突然有一辆卡车从盲区飞快驶出,狠狠撞上了车身!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女人的视线中只剩下后视镜下断裂的平安符。 贺静姝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卧室里。 她刚想要动一动,却触碰到了身旁温热的躯体。 视线落在身边熟悉的面孔是,她的心口瞬时迸发出强烈的喜悦,不由得紧紧搂住了对方。 “知行,你果然还活着!” “之前的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像你解释,我会把一切都和你解释清楚!” 徐知行却并没有如她预想一般温柔开口,而是背对着她沉默了许久。 就在女人开始觉得不对时,他才回过头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她。 “贺静姝,你是要解释为什么要害死我吗?” 贺静姝脑后发麻,这才发现意识到怀中的躯体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冰冷刺骨。 她慌乱地推开了徐知行:“不!不是我害死你的,是周喻!” 女人猛然睁开双眼,这才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然变成了医院。 刚才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她从床上坐起,忽视了身体上泛出的疼痛,直接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 外面的助理听到了声音,急忙走进屋内。 “贺总,您现在还不能动!医生说了……” 贺静姝声音沙哑地打断了他:“我的平安符呢?” 助理一怔,半天才想起女人指的是什么。 他有些为难地说道:“贺总,当时那辆卡车撞的很猛,您只是轻伤已经是万幸了。” “至于那辆宾利,因为损毁的太严重,已经拉去车场报报废了。” 贺静姝坐在床边默然的地抿了抿唇。 随即她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然抬起了头:“离我出事过了多久?” 助理如实回答:“已经过了三天,这段时间您的意识一直断断续续。” 她立刻站起了身,却又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坐回了床长。 贺静姝捂着脑袋费力地问道:“那知行,知行他……” 对方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接道:“徐先生的葬礼已经结束了。” “您放心,医院当天就联系了他的父母,他们在火化过后已经把他的骨灰领走。” 贺静姝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又一次勉强站起了身。 “现在就送我去徐家。” 助理迟疑地扶住她:“可是贺总,徐家那边之前被公司吞并,他们不一定愿意见你。” 女人捏了捏眉心,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多说,现在就送我过去。” 徐知行的骨灰,她一定要拿回来。 除此之外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到了徐家,徐父徐母果然选择了闭门不见。 徐父的眼神阴沉到几乎能滴下水,徐母则红了眼眶,发疯一样将东西往贺静姝的身上砸。 “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害死我儿子的凶手!” 女人默默承受了一切,语气都有些卑微:“爸,妈,我是来带知行回家的。” “我是他的妻子,他的骨灰理应由我保管。” “以后我们会葬在一起。” 徐父徐母闻言更是气急,一向稳重内敛的徐父直接抄起一把椅子就要向她砸来。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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