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耐烦明眼人都看得出,所以愈发不安。你给点耐心……家和万事兴呐。” 李暄张口就想骂,不过看到贾蔷脸上的诚色和关心后,按下怒意,道:“你从前与爷说,未经人苦,莫劝人善。如今到了你这里,反倒劝的起劲儿。爷不能同别个说,但能和你说。等爷登基亲政后,第一件事,就是废了她!” 贾蔷听出不对劲来,看着李暄脸上的憎恨,轻声问道:“可是她,干了甚么不当之事?” 李暄眼圈都红了,咬牙道:“爷才知道,爷先前在王府幸的几个丫头,都有身子了,结果被她下令带下去生生折磨致死!你说她多歹毒的心?那些丫头,还都是她身边的丫头!爷的骨肉……” 贾蔷闻言心头一惊,道:“此事……娘娘可知道?” 大户人家内宅厮斗之狠毒,他是知道一些的,但没想到,会发生在李暄身上。 李暄长呼一口气,道:“知道。不过,母后劝爷先忍着。眼下一切都以爷登基为先,此刻抖露出这些事来……爷愈发成笑话了。贾蔷,爷受不得这口鸟气。爷十五登基,十五日晚上,爷要见到云氏。” 贾蔷唬了一跳,道:“你想坑死我?再者,一个女眷如何进宫?” 李暄冷笑道:“你家那婆娘挺着那样大的肚子,都能直楞楞的往宫里进,云氏进不得?再说,那天百官诰命都要进宫,与……与太后和邱氏见礼。你安插不进来?” 贾蔷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你牛逼!如今愈发有天子蛮不讲理的气质了,很好,我看好你!” 李暄气笑,嘿嘿乐着往贾蔷肩头擂了一拳,啧了声道:“多亏有你小子,不然爷得过的多无趣?经筵日讲?爷经筵他奶奶个腿!” 贾蔷哈哈大笑起来,又小声道:“早上我就同家里说了,去津门将云氏取来。不过你也别忒急,登基之后马上就是选秀。天下美人齐聚皇城,你还怕没福享?” 李暄讥讽道:“你当爷是你?色中恶魔……要不是你这淫棍从不向外招手,兔子只吃窝边草,爷都不放心你进宫!” 贾蔷心虚的抽了抽嘴角,反驳道:“扯淡!纯属造谣污蔑!” 李暄又勾肩搭背小声道:“你帮爷把云氏快点弄来,换个身份认个姑姑,不过一定要避开母后。等选秀的时候,爷帮你留意几个颜色好身量好的……”说着,还在身前夸张的比划了下,挤眉弄眼道:“你也要封王了,按例可享受昭容、彩嫔和内侍的服侍,爷到时候一高兴,多赏你几个!嘿嘿嘿,哈哈哈!” 看着乐不可支的李暄,贾蔷无奈仰天一叹,话不多言,拱了拱手后,告辞离去。 九华宫那边……却不必急。 一切,等十五那天,李暄登基后再说罢…… 出了皇城,看着百余亲卫等候多时,贾蔷翻身上马,一勒马缰,往西城宁荣街方向驶去。 …… 九华宫,西凤殿。 尹后绝色的脸上神情清冷的看着去而复返的尹褚,缓缓道:“大兄之言,本宫却不知何意?” 尹褚形容恭敬,但语气坚定,沉声道:“娘娘应该知道,如贾蔷、林如海之辈,如今业已表明心迹,不愿做大燕之臣,自弃圣道于外!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为了太子的基业稳固,娘娘也该尽力羁勒之,而不该如此宽纵!” 言至此,他声量渐高:“娘娘莫要为贾蔷那番鬼话所迷惑!若不拿下大燕,若无大燕亿兆百姓为底,他拿甚么去征战万邦?他越是有如此野心,朝廷才要愈发防范忌惮,而不是亲厚纵容!” 尹后闻言,凤眸中目光淡淡,看着尹褚缓缓道:“尹大人,你在教本宫做事?” 若是昨夜之前,这番话说不得还会打动尹后。 但今日,尹后自忖已有足够把握,信任贾蔷。 虽然,还需要一些手段…… 她不是没想过尹褚所言之事,但贾蔷明白的告诉他,只是需要一些失地难民而已。 且足有五年时间,来证明德林号的存在,对朝廷到底是好是坏。 这些,就足够了。 另外,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心性,已经容不得再有一人,对她指手画脚,强硬教诲了。 亲兄长,也不行! 第1039章 且观之 九华宫,西凤殿。 尹后坐于凤榻上,与新传招回来的李暄道:“你与你舅舅说说,对先前事有何疑惑?” 李暄闻言一脸莫名其妙,甚么先前事?甚么疑惑? 尹后蹙眉道:“就是贾蔷分明能干,为何不容于武英殿?而贾蔷能这样干,你却不能学他那样对待士大夫的缘由!” 李暄闻言“哦哦”了两声,连连点点头道:“儿臣是有些不解,为何新政至今,大半功劳都是林如海和贾蔷办下来的,那些人分明坐享其成,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怎还有脸使绊子下黑脚?这儒家不都讲究正人君子么?读书人不都是有风骨的?怎么落到这里,一个个吃相就那样难看?还有脸给儿臣经筵日讲?” 尹后见他往里面夹带私货,没好气的白了李暄一眼后,看着面色难看的尹褚,微笑道:“你是他亲舅舅,提点提点他罢。这些事,别说是他,连本宫有时也回答不上。” 她凤眸微眯,看着娘家亲大哥。 她当然不怀疑尹褚的忠诚,也要依靠她,来掌控局势…… 但是,涉及天下大权,连父子骨肉都要留三分余地,更何况是兄妹? 当然,敲打之余,还要笼络…… 这些复杂的人心权术,原本玄奥难测。 不过,她自忖还拿捏的住。 她会偏宠某一人,但绝不会偏重哪一个。 即便是贾蔷,眼下如此偏宠,只因他看似张牙舞爪权倾朝野,可实际上,他在朝堂上并未沾染半点权力…… 她的偏宠,是给贾蔷撑腰的。 贾蔷,就是平衡眼前这位将来注定权倾朝野的外戚宰相的最佳人选。 尹褚心里其实也跟明镜似的,所以早早和贾蔷摒弃简单的亲戚情分,划清界限。 正因如此,尹褚才愈发知道该怎么说。 “糊涂!漫说他们所谓的成就,只是剑走偏锋,投机取巧,借势盘剥苛勒抄家得来,便是如此,新政大多数差事,也是由天下官员所做。就凭他师徒二人,就算有三头六臂,又能办成几件事?” “再者,就目前军机处的分析,贾蔷的确一直在为朝廷出力,也出了大力。但与此同时,他也顺便借朝廷之势,使得他的德林号以诡异的速度,极其迅猛的壮大,积累下如山高海阔般的钱财!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在小琉球养精兵数千,挥师北上!说一句假公济私,并不为过!” 武英殿内到底都是当世人杰,一时间为贾蔷行动打懵,可很快,就根据现有的情形,将他的起家手段摸索出七七八八。 “不说别的,只挟持漕运,若无林如海在户部当他的靠山,他能以朝廷大义,逼得漕帮数十万漕工让步?继而在短短二三年内,生生做到了漕帮百年来才发展起来的程度。” “而他的水师,又多是从漕运上的船工演变而来。这说明甚么?从最开始,他所谋划的就是今日割据一方,挟兵自重的局面!” “就算,眼下连我看他也没有甚么反心,林如海再如何,也不会生出反心。但是,其行,与谋反何异?” “好,权当他们师徒受了太多委屈,不得已为之,朝廷和军机处都咽下这口气,当一回瞎子。可太子若以为他二人为忠臣,又置其他忠心耿耿的朝臣于何地?” “半山公名重天下,被贾蔷如此羞辱却做到唾面自干,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大燕的社稷!太子怎敢轻贱?!” 被尹褚指着鼻子这一通教训,李暄忍的极为辛苦。 不是这番话,而是尹褚中午吃的饭菜味道极重,这一会儿差点没把他活活熏晕过去。 “舅舅,没……没轻贱……” 李暄晕晕乎乎的说着,还不由往后退了两步,面容有些“惊惧”。 毕竟,太臭了…… 然而这一幕落在尹后眼里,凤眸中瞳孔猛然收缩了下。 不过又见尹褚气的脸都青了,咬牙道:“殿下是储君,马上就是一国之君,岂有往后退步之理?臣子与天子说话,从来都是遮遮掩掩云里雾里,以求自保。 可若连我都如此遮掩,谁还能直言谏君?!难道殿下想当那等被臣子们糊弄,到了亡国时还蒙在鼓里的天子?” 尹后在凤榻上笑了笑,道:“五儿甚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且慢慢来罢。” 李暄也面色发白连连点头道:“极是极是,舅舅别急,慢慢来,慢慢来……您忙,先去忙罢!” 尹褚:“……” 不过见尹后都并未挽留,便只好告退离去。 等他走后,李暄海松了口气,双手拼命在面前乱摆,气急败坏道:“舅舅中午一定又吃韭菜炒羊腰子了!” 尹后闻言一怔,随即才明白过来,方才李暄为何如此不济,她忍不住素手轻揉额畔,啐笑道:“简直岂有此理!” 李暄重重点头道:“母后说的是,舅舅简直岂有此理!熏煞儿臣!” 尹后笑了笑后,问道:“那你舅舅方才之言,你听进去几分?” 李暄扯了扯嘴角,摇头道:“还是冤枉人……” “怎么说?本宫怎么听着,多少有几分道理?” 尹后浅笑说道。 李暄摇头道:“母后,舅舅他们就是以己度人,终究还是看不起贾蔷,以为他不是正经科甲出身的读书人,认为他只是靠权势才发的财。他们也不想想,天下有权势的人多的是,有几个能如贾蔷那样,做出那么大的家当来?有一事母后必还不知,贾蔷是以染布起家的,后来也织布。他有一种方子,革新了织染的技艺,如今一个人纺织出来的纱布,顶过去八个人还多。而他在山东那边建的工坊里,有数以万计的工匠在做事。若他想发财,只要将这些织染出来的布便宜卖,就能顶死天下那么多布号,十座金山都赚出来了。可他却对儿臣说,若那般行事,不知多少靠男耕女织过活的百姓之家都要破产。 他有的是赚银子的法子,还需借朝廷之势?他都是绑着手在赚钱,所以舅舅说的那些,压根儿不成立。” 尹后轻声道:“五儿,你这么不喜欢你大舅舅?” 李暄嘿的一笑,道:“也没说要怎样,他毕竟是儿臣的亲舅舅,军机处内不倚重他,还能倚重谁?一个个都不将儿臣放在眼里。只是,儿臣记得原先,大舅舅是亲近四哥来着……那会儿,大哥还没被父皇彻底厌弃呢。所以儿臣觉着,便是儿臣以为天大地大,娘亲舅大。可保不住人家不这样想不是……” 尹后:“……” 这个儿子,对他的母族舅父,意见可深了去了啊…… …… 大明宫,武英殿。 西阁内,韩琮看着坐在公案后吃茶的林如海,老脸都抽抽了几下,道:“林相,你这气色,倒和姜家那位老公爷有的一比了……” 听出言语中的嘲讽,林如海不怒反笑,摆手道:“邃庵啊,老夫与赵国公比不得。那是大燕的擎天白玉柱,有他在一日,大燕则稳如泰山。老夫么……不过求一个了却残生,稍享天伦罢了。” 韩琮哼了声,道:“若让姜老公爷选,他巴不得用十年寿命,来换如海你这般情形。你如今是得大逍遥了,有弟子如此,姜老公爷都要倚重于你。姜家嫁一嫡女入贾家不算,多半还要往小琉球上派一支过去罢?” 这般赤裸裸的诛心之言,林如海竟是微笑颔首承认了,道:“老公爷是打算派三房过去,留一火种罢。论起得罪人,老公爷和仆那弟子相比,也不遑多让。” 李晗乐呵呵笑道:“原以为,林相是一心谋国,不谋己身……当然,谋己身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仆并无他意。” 林如海淡淡道:“有他意也无妨。若老夫再继续谋国下去,秉用、公瑾岂非都白死了?就当老夫和光同尘,藏愚守拙罢。” 李晗:“……” 如海公这果真是老来回春,连言辞都如此犀利了吗? 倒是尹褚呵呵笑了起来,道:“看来林相,也是笃定主意,年后南下小琉球了。也好,也好。有林相这般无双国士看着,想来宁国公再不会做出挥师北上,私兵进京勤王的唐突事来。” 林如海笑的意味深长,道:“这还是要看,有没有如李向那般逆王谋反。若君贤臣明,政通人和,天下无事,莫说贾蔷那区区数千兵马,便有十万天兵天将下凡,又有何用?所以此事,在内,不在外。在自强,而不在削弱他人。天下岂有乞来的太平?” 尹褚:“……” 韩彬笑着摆摆手,让李晗、尹褚先去忙,待二人走后,方问林如海道:“你一个内,一个外,果真认定了小琉球自立?” 对韩彬,林如海要郑重许多,他缓缓道:“就眼下而言,朝廷断无信任德林号之理。仆之意,半山公你们不妨且观之。看看三五年内,小琉球之存在,对大燕到底是好是坏。但有一事要说在前……” “何事?” 韩彬看着眼前这位曾经志同道合,但眼下显然已经分道扬镳的故人问道。 林如海道:“这五年内,朝廷不得与德林号使绊子。半山公最好也告诫李子升和尹承愿,莫要好心办下错事。” 韩彬面色凝重,看着林如海缓缓道:“如海,是在警告老夫?” 林如海叹息一声,道:“不是警告,是善告。半山公,到了今日之局面,半山公莫非还以为,仆一言,蔷儿便恭敬领受了去?便是仆前往小琉球,虽出于孝心,实则也未与仆商议便定下的。眼下蔷儿与诸公撕破脸,还只是公事之上。若叫他认为有人故意拖他后腿,包藏祸心,那就不只是公事上的撕破脸。朝廷当然不会畏惧,可为何非要急着撕破面皮,斗个两败俱伤?且先看三五年,到底是好是坏,难道不是更好? 而且,半山公需知,按照先前所算,明岁,也并无太大可能风调雨顺,甚至可能会更恶劣。贾蔷私自调兵北上进京,的确犯下大忌讳。但此后果再恶,也恶不过数以百万计灾民流离失所,饿殍千里来的强罢? 且观之,且观之!” 这一刻,韩彬心中长叹戚。 与其分庭抗礼甚至还占些许上风的林如海,何等大才,然而其心,却不复忠于朝廷矣。 悲哉! 更让他心中着恼的是,眼下,他也只能为林如海师徒所挟。 因为明岁之天灾,的确是最险恶的一把悬梁之剑…… “也罢,且观之。” 韩彬心中绝不相信,坐拥亿兆黎庶的煌煌天朝,会为区区一竖子所制。 便再过三年,观之何妨? …… 第1040章 卖妹求荣 宁国府,宁安堂。 见过舅舅一家,贾蔷回至内宅。 时隔大半年,又重见了尤氏、尤三姐、邢岫烟和妙玉。 许是忙碌日久,如今回家,心情轻快下,倒有功夫打量起几个女孩子来…… 和前世一水的网红脸美人,几乎分辩不出甲乙丙丁不同,贾蔷觉着他身边的姑娘,都各有千秋特色。 尹后那种气场强大到极点,集睿智精明和美色于一身的绝代芳华算一种,黛玉让人见之忘俗,一双星星点点的星眸便是她澄净如水晶般的心肠,还有子瑜的静韵透彻,宝钗的藏拙守愚,端庄内媚,可卿的幽媚妖娆…… 每一个,都如此不同。 每一个,都让贾蔷流连忘返。 而眼前的几个女子,却又有不同。 尤三姐的桀骜难驯,是她如何遮掩都遮掩不掉的。 家里原也有这般性子的丫头,晴雯。 但晴雯再泼辣,再心气高,她也只在丫鬟里泼辣。 即便心气高,她也不过是想当个姨娘。 可尤三姐不同…… 她一眼看去,就能看出是个不愿比人低的。 唯一欣慰的是,她虽不愿比人低,虽泼辣桀骜,但她从不欺下。 便是身边的丫鬟婆子仆婢们,也未听说过她有打骂的现象。 真论起来,尤三姐才是最接近贾蔷前世那个时代女性的女人。 只是这种“不愿低头为人下,也不愿欺负人”的性子,在当下却是如此另类,尤其是她的身份…… 不过单论颜色,尤三姐当称得上当世拔尖儿。 柳叶眉,水杏眼,瓜子脸,樱桃口,再配上那泼辣的精气神,颇为不同。 妙玉又是一番滋味,有出家人的清冷,又有俗世的傲娇。 谁家清苦出家人会有婆子丫头服侍…… 模样嘛,自是极好。螓首蛾眉,清水芙蓉。 但眼底那一抹不甘化外的波澜,给这个出家人凭添几分红尘未尽。 邢岫烟就不多说了,倒比妙玉更似红尘之外,超然如闲云野鹤。 连尤氏,都美艳养眼…… “无礼!” 被贾蔷打量了一圈,邢岫烟风轻云淡,恍若不知。妙玉娥眉轻蹙,似带薄恼。尤三姐则梗着修长的脖颈啐了声。 坐在贾蔷身边的李婧大感好笑,道:“爷没回来前,三姐儿你一日三问,快化成望夫石了。怎如今回来瞧见了,看一眼就成无礼了?” “呸!” 尤三姐俏脸涨红啐了声,就要反驳,却被尤氏按下。 尤氏问贾蔷道:“爷,老太太可还好?家里人都还好?” 以她的辈分,原也只该叫一声国公爷,这一声爷,愈发显得她心中的卑微。 这姊妹俩也是有趣,一个丝毫不怕,一个怕到骨子里。 贾蔷先前纠正过几回,这会儿也懒得再说,只应道:“好,都好。”又同尤三姐笑道:“正是因为心底无私,所以才能坦荡欣赏。赏美人如赏明月,并无亵渎之心。” 见其果真眉眼目光坦荡清明,尤三姐心里反倒有些难过…… 李婧在一旁笑道:“老太太她们原是要南下小琉球的,如今大概又接到信儿了,折身回京了。算算时日,下月就该到京了。太太她们倒是要晚些,怕是要到年跟前才能回来。” 贾蔷与她笑道:“差不离儿正好赶到你生孩子。” 李婧“啧啧”道:“爷离京前,还只李峥、晴岚一双儿女,如今……二奶奶生了一个哥儿、平儿姑娘生了一个姑娘,香菱也生了一个哥儿。鸳鸯也有了……再加上,两个大奶奶……还有我肚子里的,老天爷,爷一年就有小十个儿女了?” 数到最后,李婧自己都惊笑起来。 尤氏等则先后被“十个儿女”和“两个大奶奶”给震惊了,尤其是后者。 可卿是大奶奶,且也都知道她和贾蔷的事…… 那另一个大奶奶是谁?! 尤氏强笑了声,语气尽量若无其事些问道:“两个……大奶奶?兰哥儿他娘……也有了?” 话里没有嘲讽,唯有艳羡和心酸,简直溢于言表。 这个世道,女人最大的依靠,一是父亲,二是丈夫,三就是儿子。 她父亲没了,丈夫死了,身边连个儿子也没有。 但凡能有一个,也不至于每日里心惊胆战,怕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李纨原本和她差不离儿,不,原本就比她好些,有个贾兰傍身,总有个活头。 贾家也不会薄待了她。 未想到,如今竟又怀上了…… 再看看她自己…… 贾蔷摆摆手,道:“且不说这个……”他见尤三姐满满幽怨的看着他,问道:“辽东那边可有信过来?” 尤三姐嗔他一眼,不过还是答道:“来了。姐姐说她在辽东很好,又怀起了。” “贾琏呢?如今甚么德性?” 贾蔷随口笑问道。 一屋子香气暖人,让他生出懒洋洋的感觉。 他自不会浑来,妙玉、邢岫烟也不是任他浑来的人。 尤三姐许是能允,但没个名分也万万不能。 所以,就这样说说话也好。 尤三姐哼了声,道:“还能怎样?好了两个月,又开始胡孱起来。不过到底对姐姐不差……” 贾蔷淡淡问道:“有没有想回京的念想?” 不知为何,尤三姐心里忽然感到一丝丝压力,看着贾蔷,声音轻柔了些,道:“并没有呢,他们在辽东很好。” 贾蔷笑了笑,道:“等下回写信,你可以告诉二姐,就说我说的。再过二三年,贾琏就回来罢。和凤姐儿办了和离,荣府这边的家业,可由他和二姐的子嗣继承。我的儿子,前程自有我来操持。” 众人闻言心思各异,独尤氏震惊之余,愈发心酸。 原本凤姐儿看着比她还要惨些,谁知道,如今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和离之后,明显是要给个说法了…… 尤三姐点了点头后,也不说话了。 贾蔷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道:“都去歇息罢,往后五年我多半都在家里待着。年底家里人也大都回来了,又和往常一般了。” 尤氏姊妹和邢岫烟、妙玉纷纷起身告辞离去。 等她们走后,李婧笑道:“爷也不留下两个侍寝?” 贾蔷瞪她一眼后,轻轻呼出口气来,牵过李婧的手握了握,轻声道:“这次家眷们都回来,闺女也回来,李峥却要留在小琉球。谁都不能真正保证,就一定不会出事。果真有万一之难,咱们都没了,李峥,就要代咱们扛起这片基业,还要替咱们报仇!你不怨我罢?” 李婧闻言,抿了抿嘴,眼中当然有心疼和思念,却还是红了眼圈摇了摇头道:“爷这般做是对的。不过,果真咱们出了事,这座京城也必保不住了。有整个神京替咱们陪葬,也不算亏!” 听她咬牙发狠,贾蔷笑了笑,道:“别紧张,出事的可能微乎其微,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李婧摇了摇头,严肃道:“孙婆婆说,爷如今执掌皇城内卫,又管着绣衣卫,看似权势无双,可也自绝于朝廷,自绝于武勋。她推测,武英殿会点两广总督叶芸入阁,这倒是其次,怕还会让忠勤伯杨华重掌步军统领衙门。往后再想寻漏洞进城,几乎不可能。 等京营也全部轮调出去,从九边往回调人,对咱们来说,愈不是好局面。所以孙婆婆叮嘱我,万万不可大意。 那些官爷好面子,若寻得机会,绝不会放过爷。 夜枭一定要随时准备好应变,她还想请爷示下,一旦事情突发,有人昏了头不惜鱼死网破也要动手,夜枭能不能提前动手?” 贾蔷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如今中车府死伤殆尽,绣衣卫也在手中。再加上夜枭和金沙帮,敌人想不惊动咱们就动手,可能性微乎其微。果真有个意外,夜枭就按路数对付就是。有些人,我虽尊重他们,但总不能伸着脖颈等他们来砍。” 李婧一挥手,发狠道:“贼厮鸟们敢想瞎了心,我就杀他们全家!” 贾蔷嘿嘿笑了起来,道:“好好好!婧姐发话了,说杀他全家,就杀他全家!” 李婧嗔了贾蔷一眼,又不无懊恼的低头看了眼好大的肚子,恼火道:“偏家里没人时,这样大个肚子,不中用!” 贾蔷哈哈笑道:“哪里就非要床笫之欢?爷已经过了肤浅的阶段了。走,咱们去歇息罢。你一个人在京里累了这么久,如今我回来了,你也能休息休息了。” 他将李婧抱在腿上,抚了抚鬓间的发梢,在她唇上亲吻了下。 李婧却歉意摇头道:“爷还是一个人歇息罢,我有身子后睡眠浅……得一个人睡。” 她不好说这次有了身孕后,也不知怎地老是排气…… 若是晚上睡在一起,“咚咚咚”个不停,日后她还怎么做人? 贾蔷不知这些关节,却体谅孕妇不易,关心道:“可要紧不要紧?看太医了没有?” 说话间,李婧就有些忍不住了,站起身来,道:“哪里要紧?我都知道……爷你快歇息罢,我回房睡去了,困!” 说罢,几步出了门,于抄手游廊上没走几步终于忍不住了,“卟”的一声…… 然后俏脸滚烫,轻轻跺脚,一手掩着鼻子,一边心虚的回头看,发现贾蔷没跟出来,才双手在空气中乱挥舞了几下,赶紧回房去了。 贾蔷躲在门后,无声的哈哈大笑着。 笑罢,往前院走去。 空落落的院子,一个人睡还是有些不大习惯,总会想起黛玉她们……想念。 今晚还是和外甥小石头对付一宿罢,明天津门船队回返小琉球,他决定让舅舅一家跟着前往…… …… 东路院,上房。 烛火下,尤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倔强的尤三姐道:“你当我是那不要脸的,非要你去爬床,卖妹求荣?你若愿意嫁给别个,我明儿就给你准备嫁妆,远远的嫁出去拉倒!偏你是个死心眼儿,眼高倒高,认定了蔷哥儿不嫁。既然如此,眼下就是最好的时候。他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跟来,小婧又大着肚子,这会儿你不去,等那好大一家子回来后,你就是想再有这样近前的机会也是白想! 小妹,咱们姊妹三个,数你颜色最好,也娇惯着你,都以为将来你命最好。可如今你看看,二姐儿虽跟了个没出息的,可蔷哥儿既然发话,日后荣府还给他们,二姐儿以后就是荣府的女主子。再看看你,还只顾在这犟着!早晚连通房丫头都比不上,你的好才多着呢!” 一边啐骂,一边打量。 她这个妹子,生的是真好,又会打扮,一件群青环胸菱花边大袖裙,叫她穿的又翠又艳,风情无限。 当真是万人也不及…… 尤三姐被尤氏一通训斥,也动摇了本就等的煎熬的心,低着螓首轻声道:“他不喜我的性子,我又能如何?” 尤氏听出话风来,登时大喜,道:“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你放下身段,好生小意服侍他一回,难道还怕他不动心?” 尤三姐轻啐了口,道:“我可不想叫他轻贱小觑了去……我也不会那些狐媚子滢妇手段!” 尤氏叹气恼道:“罢罢,为了你的下半生,我也豁出去了。你且等着,我换身衣服,随你一起去。” 尤三姐:“??” 尤氏只作没看到,换洗了身衣裳后,也是一身娇艳,并不比三姐儿逊色多少,还更丰润些。 拉着木起脸的尤三姐,带上银蝶、炒豆,去了宁安堂。 只可惜,走到门口碰到值夜的婆子才知道,贾蔷没在后院休息,去前面舅太爷的院子安歇了…… 尤三姐松了口气,尤氏心中却是悲鸣,上天待她何其薄也! 京里发生了甚么事,她大概也知道了些,贾蔷独将她和三姐儿留在京里,可见未当成自己人。 下一回,若再有这样的事,她怕是连好死都难落得…… 不行,绝不能再错过机会。 今日不成,还有明日! 第1041章 登基 隆安七年,九月十五。 是日一早,天远还未亮,贾蔷起身送走了不再执拗留在京里的舅舅刘老实一家,由亲卫护送他们前往津门,登战舰回返小琉球后,他就早早进宫。 今日李暄继皇帝大位,他这个领侍卫内大臣、绣衣卫指挥使要在宫中盯着一切。 进宫后草草拜见完尹后,就前去监察。 司设监等衙门已于华盖殿陈设御座于中,仍于奉天殿设宝座。 昨日,钦天监已设定好时鼓。 寅正,礼部遣官祗告天地、宗庙、社稷。 寅时末,贾蔷更换郡王服。 头戴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腰间系着碧玉红鞓带。 卯正,贾蔷同宝郡王李景、义平郡王李含、宁郡王李皙并宝郡王府、义平郡王府两家王府满六岁的小王子,和四位顾命大臣,一道簇拥着李暄,前往九华宫寿萱殿,先拜见了太后,得太后教诲数言,又前往西宫,于隆安帝、尹后几筵前,祗告受命。 毕,即于奉天殿前设香案、酒果等物,具衮冕服,行告天地礼。 之后,于辰时二刻,就赴奉先殿谒告祖宗。 毕,仍具衮冕服,折回九华宫隆安帝、尹后面前,俱行五拜三叩头礼。 毕,诣奉天殿即位。 尚宝司设宝案于奉天殿,鸿胪寺设表案于丹陛上,教坊司陈设中和韶乐、悬而不作。 巳时,鸣钟鼓,绣衣卫设卤簿大驾。 李暄上服衮冕,御华盖殿。 文武百官各具朝服,入册墀内俟候。 鸿胪寺引执事官进至华盖殿。将行礼之时,即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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