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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问,二位先生还得帮小王分解一二,就当事急从权,事急从权!” 说罢,头也不回的一溜烟儿跑了。 张谷、李晗对视一眼,都流出一丝惊讶。 这位太子耍浑的时候,是真浑。 可总能不经意间,让人发现其聪明绝顶的一面…… …… 西苑,龙舟上。 隆安帝一张脸上几无一丝人色,双拳紧攥,看着襁褓内抽搐着的,肌肤惨绿,微微睁开的眼睛里竟是一双骇人的猫眼的婴孩,他目光可怕渗人。 他的骨肉,竟成了妖邪!! 那他又算甚么? 龙生九子里,可有如此妖孽存在? 最让他身体冰凉的是,乾西宫内外,早就让他命人严加看管起来,防的就是有人故意加害。 也就是说,这个绿妖,真的是他的骨肉! 隆安帝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股暴虐的杀意不断的在心中积蓄。 而这时,襁褓里的婴孩,居然发出了猫惨叫声一般的啼哭…… “将这妖孽,拉出去!” 隆安帝咬牙,说出了这一番话。 同样面无人色的戴权闻言正要赶紧招呼宫人将“妖孽”带出去,却听尹后沉声问道:“等等,可请徐老供奉看过了?” 戴权闻言一怔,乾西宫上上下下都由他一手经办,自然没有请凤藻宫的人…… 戴权未答,隆安帝就暴怒道:“皇后还欲几人目睹此妖邪?” 尹后忙道:“皇上勿恼,保重龙体要紧!”迟疑了下,她终究未再多言。 戴权见之,让人带了婴孩出去…… 等“妖孽”被带下去处置后,隆安帝双眸猩红,阴森森道:“国之将亡,必出妖孽!这是列祖列宗与朕的警醒!朕倒要看看,到底何方妖孽,能亡朕的江山!哪个妖孽,能亡朕的江山?!” 看着隐隐癫狂暴虐的隆安帝,尹后心中满满的惊惧之意。 分明原是一位贤德明君,莫非冥冥中果真有天意不成? 第1016章 天子开杀戒了…… 神京西城,宁国府。 前厅。 李婧大着个肚子,却也是一身男装,周边六个嬷嬷侍立着,恭敬的坐在客座,将主座让给不请自来的当朝元辅韩彬。 韩彬看着李婧,摇头道:“非常人办非常事。贾蔷此子从不循规蹈矩,天下间敢让妾室留守,还执掌如此大一份家业的,再找不出第二人来。看你这情形,也没几日就能生了罢?” 李婧笑道:“劳半山公牵挂,还有二月光景,不急。” 还有两个月? 肚子都这样大了…… 李婧看出了韩彬的疑惑,抚额惭愧道:“就嬷嬷和郎中所断,怕又是双生子。” 韩彬:“……” 顿了顿,他笑着感叹道:“老夫虽然知道合该贾家兴旺,可也没想到旺到这一步。好像离京前,还有几个?在南省也没消停罢?” 李婧笑了笑,道:“是。” “好啊!” 韩彬感慨道:“人丁兴旺,是一个家族兴旺之始。如今贾蔷就要封王了,可谓是多喜临门……” 封王? 李婧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虽不知是甚么心思,但显然不是喜色。 韩彬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惊。 也难怪天子对贾蔷猜忌如此之深,连他身边的妾室,对封王都无一分喜意,眼中如何还有朝廷? 李婧虽看不出韩彬在想甚么,好在也给出了疑惑:“半山公,国公爷一心想为朝廷开拓海疆。眼下就封王,等以后再立下大功,又该怎么办?” 到底是经手外面事的人,虽是女流之辈,也知道位极人臣封无可封不是一件好事。 韩彬叹息一声,道:“许多事你不知道,能争取到这一步,已经极为难得了,里面还将林如海的一生功绩都算在其中。至于今后的事,等贾蔷回京后,再由他自己来争取罢。总之,眼下他回京,不会有甚么危险,这一点,老夫保证。” 这个分量其实已经很重了。 韩彬是真不以为,隆安帝在眼下会将贾蔷怎样。 毕竟拖延下去,新政每多行一天,朝廷的底蕴就会加深一分。 而这多出来的一分,也要比德林号强的多,就看怎么用! 相反,若是杀了贾蔷,只贾蔷一南一北两个小妾,就不知道会做出甚么事来,尤其是南边那个。 此时此刻,韩彬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位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手里,到底掌握着甚么样的能量…… 李婧闻言笑道:“半山公的话,国公爷自然信得过。只是这些话合该同国公爷说,与我一个妇道人家说,又有甚么用?半山公总不会以为,我能代我们国公爷做主罢?” 韩彬面上不笑了,缓缓道:“这些事,老夫当然会直接书信贾蔷。但眼下要紧的是,德林号名下的酒楼、茶肆、戏台班子、说书楼、冰室,还有最重要的漕运,必须即刻恢复。眼下四处都是诋毁圣恭之妖言,因发动的是百姓,正是以往贾蔷一贯的手法,是老夫以身家性命在御前做了担保,绝非贾蔷所为。而想洗刷嫌疑的最好法子,就是由你们来破除这些妖言。 林府之事,朝廷已经有了交代。那三百名士子悉数革除功名,发放安南,等于将生死都交到贾蔷手里,任他发落。 恪荣郡王李时被圈了起来读书,等于废了一半。 皇上原本要亲自落笔罪己诏与贾蔷,是老夫劝下了……这要写出来,才是种祸之本! 但皇后娘娘,也会亲笔书信一封与贾蔷,告罪缘由。 亘古至今,何曾见过有如此向一臣子让步的朝廷和天子?” 李婧到底城府不够,轻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就怕……” 韩彬生生气笑,眯起眼道:“无论怎样想,但见招就要出招。朝廷做到这一步,你们贾家若没有相应的回应,就是你们的不对,明白吗?便是如海此刻醒来,也必是要让你们即刻恢复!” 李婧没有迟疑太久,缓缓道:“好,就依半山公之言。”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禀告声:“太子殿下驾到!” 结果几乎同一时间,李暄的身影就出现在前厅。 一手撩起门帘,风风火火的进来。 韩彬见之皱眉,沉声道:“太子,何故在此?” 往臣子家跑和回自己家一样随意,着实不像话。 李暄却惫赖浑笑道:“这不是怕李婧不给元辅你体面吗?” 话没说完,就见韩彬面色骤变,厉声道:“臣子妾室之名,也是太子能叫的?成何体统!!” 李暄还是有些怕这个老头的,连连道:“好好好!算我失言,算我失言成了罢?不过贾蔷在时,是他让本宫这样称呼的。他这小妾是花木兰一样的女中豪杰,江湖儿女,不讲那些繁文缛节。你老也真是……” 韩彬收敛了怒气,语重心长道:“如今外面那些人对太子极不友善,恨不能处处挑殿下的毛病。果真让外面知道此事,东宫失礼,绝非好事。” “知道知道知道……” 李暄一迭声应下后,问李婧道:“贾蔷家的,半山公的话你都听了没有?赶紧照着办,眼下愈发危险了,云妃才生了个妖孽出来,父皇怕是要大发雷霆,这个时候谁顶着来,就是上赶着找死。贾蔷不在京,此事本宫放心不下,特意跑来叮嘱一声。赶紧的,召集人马赶紧辟谣。” 听闻此言,李婧也变了面色,韩彬更是倒吸了口冷气。 他知道天子近来心性愈发不稳,每日用阿芙蓉的量也不断在增加…… 说实话,天子能冷静下来处置贾蔷一事,韩彬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他本来就只求莫要再生出是非来,刺激本来心性就已经很薄弱的天子。 万万没想到,到底又出了如此恶劣的坏事。 也难怪,李暄都吓的不敢在宫中待了…… 李婧未敢多疑,告罪一声起身出去吩咐事宜,的确拖不得了。 眼下还不到彻底撕破面皮的时候,两败俱伤从来不是他们的选择…… 等李婧出去后,韩彬沉声问李暄道:“太子,到底怎么回事?岂有诞下妖孽之说,实在荒唐!” 李暄提醒道:“元辅,莫要多想许多。乾西宫那边的事,都是戴权老狗一手包办的。母后早不理宫中事多时,如今宫事皆由皇贵妃带着几个嫔妃在处置,但也插手不过去。” 韩彬闻言,面色舒缓下来,不过随即就更难看了。 因为越是这样,越是往隆安帝心口,又狠狠插了一刀…… 然而越是担心甚么,事情就越往此方向上发生。 正当他忧心忡忡之时,有军机处行走急急来报: 天子,开杀戒了! 乾西宫二百一十三人,皆斩! 包括,云妃…… …… 南海之畔,德林讲武学院。 七海堂。 贾蔷看着齐筠送来的一双鞋,脸上的笑容敛都敛不住,道:“这个东西,将为我德林军克敌制胜的一大终极法宝!” 自小琉球而来的徐臻闻言颇有不服,懒洋洋道:“国公爷,至于么?不就是一双破鞋?” “你懂甚么?” 贾蔷瞪一眼,问道:“水师不算,大军在陆上,最重要的是甚么?” 徐臻见他如此郑重,也收敛了懒散的德性,想了想,道:“是……火器补给?” 贾蔷笑了笑,道:“那些都重要,但没火器就不能打仗了?我告诉你四个字:兵贵神速!” 徐臻闻言后,又看向贾蔷手里那双底有些奇怪气味也有些刺鼻的鞋,若有所思道:“就这个?” 贾蔷点头道:“就这个!仲鸾,你知道眼下前往安南、暹罗等地的人抱怨最多的是甚么?” “没鞋穿啊?” 徐臻笑问道。 贾蔷道:“本地土著,对当地常年多雨已经习以为常,地面常常成为‘江海’也无所谓。可咱们的人不行,谁受得了每天下两个时辰的雨,地面都是水坑?” “那这样的鞋也防不住啊……” 徐臻指了指贾蔷手里的鞋。 一旁齐筠没好气道:“就不能有像靴子一样的胶鞋?” 贾蔷也放弃和徐臻废话,同齐筠笑道:“有了那样的胶统鞋,咱们过去的人才能真正在那边站稳脚!而我手里的这双,是给小琉球练的兵穿的。穿上这样的胶底鞋,队伍可比正常的大军行进快两倍甚至三倍!” 徐臻“啧”了声,笑道:“前些时日我家老爷子跑小琉球去了,亏他摸得着。好家伙,这一见我爹差点没当场激动的晕过去。小琉球如今共有民十八万七千三百六十八人,就这,还每天有人往岛上搬!国公爷,连我家老爷子逛了逛都夸赞,真真是一座宝岛啊!稻米一年三熟,甘蔗漫山遍野,各种瓜果到处都是。还有鹿……今年岛上来这么些人,光靠打鹿肉、捕鱼和吃瓜果,就吃的比在大燕强十倍。不过咱们汉家百姓,从不好吃懒做,即便有吃的,还是第一时间垦荒开地。岛上欣欣向荣啊,我家老爷子说了,给个巡抚都不换!” 贾蔷呵了声,道:“你看你那一脸假笑,高兴个屁啊!说说吧,怎么回事?你这突然跑来,若说没大事,谁信?” 徐臻闻言脸一下垮了下来,惨然道:“国公爷救命啊,伊丽莎白有身子了……” 贾蔷闻言,和齐筠对视了眼,笑道:“好事啊。” 徐臻眼圈都红了,道:“只一个有身子是好事,可约翰娜也有了!” 卧槽! “禽兽!” 第1017章 知否,知否 “国公爷,齐德昂说我也就罢了。这厮别的我不服,只这女人方面……若非他也讨了老婆生了孩子,我都怀疑他是个兔爷……别恼别恼,好话好话……可国公爷您,怎就好意思啐我?” 徐臻一万个想不明白和不服,前些时日送上岛的三个女人,两个有身孕,一个是婶婶,一个是嫂嫂…… 谁比谁光彩不成? 也是他自忖为贾蔷的心腹干将,所以敢这般顽笑。 贾蔷果然未见恼,笑骂了句:“我比你强百倍!” 又警告了句:“不要因为这种事耽搁了大事,不然你爹管不住你,我帮他老人家没收了你作孽的家伙事。” 徐臻唬了一跳,嘿嘿笑道:“那自然不能耽搁正事……其实我哪有那么些正事?咱们百姓,说实在的,都是良善百姓。只要有粮吃,有衣穿,有地种,谁愿意闹事?愿意闹事的都被挑进兵营里了。作奸犯科的当然也有,不过有朝廷律法照搬过来,依律法行事就是。我如今做的事,就是每天瞧那些戏台班子和说书先生们,到底能把国公爷捧到甚么地位……好家伙,如今那些人还没见过国公爷,却人人将你老人家敬若神明! 你老人家打在扬州府除盐商起,到后面使计让谋夺染布方子的国舅和奸臣吃了大亏,再到平叛军,诛可汗……反正一桩桩传奇故事,让人演绎的连岛上三岁孩童都熟知。 最催泪的,还是国公爷为了给灾民采买粮米,在海上和那些凶残鬼怪一样的西夷鬼子搏杀,血染红了大海…… 国公爷,齐大公子,你们是不知道,那些妇人每看一回都哭的甚么似的……哈哈哈!” 说到最后,徐臻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贾蔷也是笑意吟吟,齐筠却未笑,他拧起眉头看着徐臻,不解的沉声问道:“这里面有哪一桩事是假的,让你觉得如此可笑?你觉得这是愚民” “呃……” 看出齐筠脸上的肃穆乃至肃煞之色,徐臻一怔后,又见贾蔷垂着眼帘吃茶,心头猛地一惊,他到底机敏无双,忙起身跪地请罪道:“国公爷,小的近来有些飘忽了。仗着国公爷的倚重疼爱,忘了尊卑轻重。” 贾蔷还未开口,素来儒雅的齐筠就劈头盖脸的一通骂:“你只是飘忽了?你是独当一面大权在握让你忘了敬畏!你是不是觉得那些戏文里演的都不该是国公爷,而是你徐仲鸾?打扬州时你就恃才傲物,只是我没想到,你能傲慢到这个地步!!” 徐臻脸都青了,一身冷汗,忙道:“国公爷,我是有些飘忽了,小琉球岛上事事顺利,顺的让人都不大信。但我从来没想过,这是我的功劳……” 贾蔷仍未出声,齐筠站起身两步走到徐臻跟前,以手中折扇指着他怒道:“小琉球安平城事事顺便,那是因为国公爷先前遭遇无数磨难,踏平无数荆棘坎坷,这才调动盐商、九大姓、十三行甚至还有盐商,用金山银海堆出来的!你不明白这个,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少年得志,得意忘形!徐家不止你父亲一个人登小琉球,还带了不少人去罢?想干甚么?扬州不够你徐家挪移的,就来小琉球发达来了?” 徐臻闻言唬了一跳,见贾蔷仍垂着眼帘,忙看向齐筠连连摇头道:“齐老大,你可别浑说!徐家倒是有这个意思,可我再糊涂也不可能让他们在小琉球落脚,住了一宿都叫我打发滚蛋了。我老子就为这气的处处挑我的不是,我才跑这边来的。我估摸着,他让老岳拾掇的差不多,也该回扬州了。 国公爷,我虽有些飘忽,可是非轻重还是拎得清的。” 贾蔷终于抬起眼帘来,笑道:“起来罢。偶尔飘忽一些不当紧,是人,又不是圣贤,谁还没个得意的时候?但是德昂说的在理,有些原则你心里要有数。小琉球始终宣传突出我,也是没法子的事。故土难离,他们的根终究在对岸。不给他们立一个信念,他们在小琉球是待不住的。更何况,我们又岂止是想在小琉球立足? 戏台班子、说书先生们接下来不仅会说我,还会挑拣一些穷苦百姓,讲讲他们被无良士绅逼迫苛勒之苦,讲讲他们九死一生来到小琉球,通过辛勤劳作,过上好日子的故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宣传的强大重要性,这个时代再没有人比贾蔷更明白了。 不止在小琉球,在山东,在辽东,在宣镇,在运河上,以及在安南、暹罗,任何一个德林号的触角能触碰到的地方,都在无声无息的进行着。 大多数人都只当做乐子看,少数有识之士也只以为贾蔷厚颜无耻。 到底仍是天下太平,没人会想到,贾蔷这个权贵纨绔到底在谋划着甚么…… 这样很好…… 徐臻起来后,眼珠子虽仍活泛,不过在被齐筠狠瞪一眼后,终归不敢如先前那样恣意了,贾蔷道:“今儿你们来的正好,便是这次不来,我也会在这两天派去请你们过来。过些时日,我要回京,最迟应该不超过十天。我走之后,这边的内眷会迁至小琉球。仲鸾与我同行,你机变无双,有时需要你出个主意。德昂至小琉球,暂代仲鸾坐镇小琉球,务使小琉球万无一失!因为,那是眼下最后的退路。我的妻儿老小也都在岛上,我无法接受丁点闪失。” 徐臻闻言竟无低落,反倒瞪大眼睛有些亢奋起来,道:“好家伙!好家伙!这次回京,怕是要热闹了!” 心里也是真的松了口气,得亏他和齐筠换了,不然非要了他的命不可,压力太大了,看看齐筠的面色就知道了…… 忘八蛋个壳龟龟哟!让你刚才骂的爽利…… 齐筠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国公爷以家眷相托,齐筠但有一息尚存,就绝不会有分毫闪失。只是,需要小琉球安平城内的兵权。” 贾蔷笑道:“兵权在岳之象手里,需要时你直接和他沟通就是。” 齐筠闻言一惊,道:“国公回京,岳之象不跟随?” 贾蔷摇头道:“岳之象已经在中车府、绣衣卫那边都挂了号了,都中那几家,也都盯着他。所以这一次,他留在小琉球,和你一道坐镇。你二人,缺一个我都放心不下。” 徐臻“哀嚎”一声,道:“有老岳叔在岛上,这事还有甚么难?我也办得好!” 贾蔷呵呵了声,道:“有甚么难?粤省提督将军换了人,忠勤伯杨华,他唯一一个嫡子被我打残,然后被他的庶长子给毒死了,你自己思量他怎么看我。往后德林号的商货出海,皆从小琉球中转。怎么,你愿意去打理那一摊子?” 徐臻闻言,登时熄声。 果真如此,繁琐的生意勾当和人情往来,估计能烦破他的脑壳。 而且人员一旦混杂,对防卫的要求,那不是一般的高…… 需知,小琉球是怎么被破的? 齐筠见徐臻老实了,却又在旁提点道:“国公爷回京,只会比小琉球更险十倍!徐仲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素来多急智,这回就是你最该出力的时候。国公爷说小琉球不得有丁点闪失,我应下了。小琉球上贵人但凡有丁点闪失,我齐家百十口的人头,甘愿奉上。同样的道理与你,国公爷有丁点闪失,扬州徐家也不必复存。仲鸾,你应当知道,我齐家能不能办到。” 徐臻:“……” 他有些想不明白,以前齐筠拿不住他的啊。 如今怎么着,处处压他一头? 贾蔷在一旁见之哈哈大笑起来,同徐臻道:“知道为何带你出山?德昂这大半年来不停周旋于十三行、九大姓、盐商、晋商等当世最拔尖儿的那拨人之间,经历了多少算计打磨?长进一眼就看得出来。本就是一块宝石璞玉,如今终放光彩。再看看你……啧啧啧,在小琉球上都是能偷懒就偷懒,还自以为是的洋洋得意。才不过半年光景,如何?被德昂落下好远罢?” 徐臻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旁的他都可以不计较,可被打小就瞧不上的同龄人甩开一截去,那滋味真是抓心挠肝。 羞辱啊! 他黑着脸,咬牙道:“这回上京,国公爷都交些差事给我。都瞧好了,徐家二爷,要出山了!!” …… 入夜。 观海庄园,宝钗房。 贾蔷归来时,宝钗都准备歇下了。 头上漆黑油光的纂儿解开一半,身上穿着葱黄绫睡裙。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双水杏眼中,总是端庄含笑。 见贾蔷进来,自然也是一喜。 服侍她的莺儿乖巧,知道贾蔷也还未洗漱,就忙去准备清水。 贾蔷素来大爷,进来后就往闺榻上一趟,“哎哟”了声。 听他声音里满是疲倦,宝钗也顾不得他一身汗尘了,倒上茶水奉到身边,道:“快吃些罢。原还说能清闲些时日,我瞧着一日也没闲着。” 贾蔷就着嘴边的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后,看着似从画中出来的宝钗,笑道:“就是为了日后的长长久久,才辛苦一些。不过也快了,等忙完这一趟,多半就要封王了。” 说罢,笑吟吟的看着宝钗。 宝钗闻言,俏脸果然大红,但水杏眼里眸光闪动,显然是惊喜。 虽然二人早有极亲密的举动,但宝钗仍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那层底线不破,就不算…… 而如今从贾蔷口中得到快封王的信儿,心里自然激动。 此时贾蔷其实并不知韩彬居然现在就想与他封王…… “宝儿……” “嗯?” “再唱回那首小曲儿罢,我松一松脑筋。” “那……好吧。” 瞧见贾蔷十分疲倦的模样,宝钗让他将头枕于腿上后,轻声哼唱道: “昨夜雨疏风骤,睡眠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 神京皇城,西苑。 龙舟上。 夜已深,尹后独坐御案后,执朱笔批改着小山一样的折子。 她眉头轻锁,凤眸中目光清冷。 有些晦暗憔悴的俏脸上,骇人泛红的五指掌印,触目惊心…… 第1018章 惊变 中秋夜。 金陵城,宁荣街。 荣国府后花园内,贾母满面堆笑,与薛姨妈看了场好戏,吃着南面送来的瓜果节礼,笑道:“难为他们还惦记着我这个糟老婆子,送了那么些瓜果来。听说多是小琉球来的,那里原是海匪占据,极好的地方,如今被蔷哥儿拿下了,好大一片地方,也算是开疆拓土喽!” 薛姨妈闻言想的有些深,问道:“老太太,那你说,立下这样大的功劳,朝廷总该好好封赏一番罢?且也不止这些功劳,哥儿为了朝廷买回多少海粮,救了多少百姓?朝廷还能薄待他?” 贾母笑道:“若说开疆拓土这桩功劳,朝廷多半会有表示,其他的就别提了,断不会提。” 坐在贾母身旁的鸳鸯笑道:“老太太,这又是甚么典故?” 鸳鸯来金陵没多久,就发现有了身子,身份地位自然愈发不同,如今是陪贾母坐着说话的。 贾母笑道:“那还有甚么典故?不过蔷哥儿是武勋,开疆拓土是本分事。可采买海粮,挽天倾一般救民无数,这是民生,是文官的差事。你们瞧着罢,朝廷连提也不会提此事,不然天下文臣的老脸往哪搁哟!” 贾母毕竟是经老了事的,听她这么一说,薛姨妈心却有些凉,又问道:“那依你老看,蔷哥儿这回能封王不能?” 贾母在内宅活了一辈子,甚么样的话风没听过? 只瞧薛姨妈这样一问,再一猜,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咬牙恨笑道:“那个混账该不是拿王爵侧妃哄了姨太太和宝丫头罢?” 薛姨妈闻言,一张老脸都没地搁,连连摆手道:“没法提,没法提!” 贾母肚子都快偷笑疼了,面上却堆出难为情之色,道:“这个孽障!几辈子的老交情,正经的薛家嫡女,他也敢招惹?姨太太且放心,此事我与你做主!” 薛姨妈却认命似的长叹一声,苦笑道:“还做甚么主啊?若能说得通,我还用等到今日?让老太太瞧笑话了,我家老爷去的早,留下一双儿女。哥儿哥儿不听话,让一个花魁拾掇的服服帖帖。姑娘姑娘……跟撞客中了邪一样,死活就认一个。我这当娘的,总不能真将她逼死?” 贾母笑道:“姨太太,凡事且往宽里想。那花魁我也见过,是个清倌人,品格相貌一等一,当个妾足够了。哥儿能叫他治住,未必是件坏事。至于宝丫头就更不必提了,蔷哥儿虽是个贪心的,可姨太太也瞧见了,连个寻常丫头都不会辜负,知道鸳鸯有了身子后,往这边派了几回人了。对宝丫头,就更不会差了。这人呐,就活那么一辈子,较不得许多真儿! 你还怕我笑你?我家里的事,哪桩能瞒得过姨太太? 看开了,也就罢了。也没见过的比谁家差,还不是一样愈发兴旺? 我听说蔷哥儿每年给薛家丰字号分红好大一笔银子?” 薛姨妈闻言合不拢嘴,笑道:“今年年中就分了一笔,好大一笔数目,我也没想到,怎会分那么些……” 贾母笑道:“你看看,你看看!这薛家有这么一个金鸡在,还有薛家二房那边也了不得,日后宝丫头果真再得一侧妃,哥儿和蔷哥儿交情也好,薛家兴旺不就在眼前?何须再自生烦恼!” 鸳鸯笑道:“最难得的,就是太太和郡主两人极相谐,宝姑娘就不会居中难做。” 贾母愈发高兴,道:“那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玉儿自不必说,蔷哥儿当眼珠子一样疼着,世上再没见过这样疼老婆的了,有些事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鸳鸯悄悄拉扯了下贾母,贾母也就没说秃噜嘴。 贾蔷歇在黛玉房里时,闺榻上都要有人陪同,欢好时怕用力过大伤着了黛玉…… 这等匪夷所思的对待,传出去都惊世骇俗。 好在承受重力的那一方自觉不吃亏,不然就为这个也要闹出乱子来。 贾母得了鸳鸯提醒,让开这一折,夸起尹子瑜来:“活的比多少年过半百的老人还通透,尹家真真了不得!别说咱们内宅娘们儿,多少前面的爷们儿毁在一个‘争’字上。可人家却知道一个‘让’,这里面的学问,世上许多人一辈子都悟不透。” 薛姨妈笑道:“是啊,宝丫头也是好福气,能给这样的贵人当赞善。” 鸳鸯笑道:“以后都是一家子,都有福气。最有福气的,还不是国公爷?” 三人都笑了起来,贾母正要再说甚么,却见林之孝家的急急进来禀道:“老太太,前面进来许多官爷。国公爷留下的亲兵说,那是中车府的人……” 话音未落,就见贾政带着宝玉进来,脸色有些苍白道:“老太太,中车府奉旨前来,迎接老太太和咱们一家进京。说是为了赶上蔷哥儿的封王大典。” “现在就走?” 贾母颤巍巍问道。 贾政点了点头,道:“旨意上说,是即刻回京。” 贾母等人脸色又难看几分…… 谁都不是傻子,果真是好事,怎会在中秋夜跑来搞这么一出,还是没有商议余地的? 鸳鸯紧紧抿了抿嘴,问道:“国公爷留下的人怎么说?” 贾母闻言立刻打起精神来,知道眼下只能指望那些人。 贾政道:“正在和中车府的人对峙,东府的人说我们可以自己乘船回京,中车府的人可以跟着,但不允许指手画脚。中车府拿旨意说事,必要随他们现在回京。” 话音刚落,听到前面响起呼喝打斗声,贾母惊恐之下头一发晕,身子站不稳倒向一旁,薛姨妈也大哭起来。 鸳鸯见贾政束手无策,宝玉也只是低着头面色苍白,她紧紧抿了抿嘴,而后对林之孝家的道:“劳妈妈带话到前面,告诉中车府的人,就说我乃国公爷妾室,如今有了身子,正是受不得劳累奔波的时候。果真有个三长两短,叫他们自己思量思量,他们能落个甚么下场。” 林之孝家的闻言记下后,忙去前面传话。 余者都在后花园里等着,一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之孝家的才急急回来,慌张道:“他们又带了许多人来,把国公府都围住了。不过也担保,绝不会让姨奶奶出事,随行会带上名医……” 鸳鸯闻言,回头看向贾母。 贾母神情不见好转,虽未逼至绝路,却也没留几分情面。 分明是为了逼贾蔷回京受死…… 老天爷,到底发生了甚么罪孽呐…… …… 神京,宁国府。 李婧脸色同样难看之极…… 连她都未想到,即便德林号名下的酒楼、茶肆、戏台等重新开业,居然也扭转不过来形势。 其实原本已经差不多了,德林系集体发力,再加上东城几万市井妇人,至少不会再让天诛戾君的声势再恣意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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