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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上笑容敛去,道:“宁侯,近日有人检举,津门直隶总督行辕内,常有西洋番人出现。直隶总督朱世杰患有风邪,常头疼难忍,据说原本来乞骸骨致仕的折子都准备好了。但其子朱源南下,不知从何处寻来五六个金发碧眼的西洋番鬼,用了一种奇药,竟然治好了朱世杰。” 贾蔷闻言皱眉道:“真的假的?眼下西洋番医除了金鸡纳霜和外科解剖有些亮点外,大多数压根儿都是胡扯。他们治头疾,怕只是放血罢?” 魏永闻言,轻声道:“并非如此,他们用的,是一种名叫‘巴拉高利’的药。此药有神效,朱总督犯头疾时,只需服用下此药后,片刻之后便解头疾。” “巴拉高利?” 贾蔷对这个名字没太多印象,但又总觉得有些熟悉。 反复念叨了几句后,他面色突然大变,想起这是甚么东西了,瞳孔剧烈收缩,厉声道:“不好!那东西乃是控制人心的恶魔之药!是天下奇毒!” 魏永闻言,也唬了一跳,变了面色道:“宁侯知道此物?” 贾蔷吸了口凉气,他怎能忘记这个曾经几乎灭亡了中华民族劳什骨子顽意儿! 思量稍许后,贾蔷将鸦片的种种恶毒之处说了遍。 魏永越听面色越难看,他都不敢想象,堂堂大燕的直隶总督,天下督抚之首,会被洋鬼子当狗一样控制的场景。 不过,说到最后,贾蔷又稍微解释了下:“蛮夷荒唐,眼下他们自身还不知此物有多毒。在他们国内,也还未禁止贩卖此物。甚至不少人,为了让家里婴孩安静,就往婴孩的鲜乳中放一片所谓的‘巴拉高利’。他们的贵族、画家、诗人等,也好吸食此物。但是,虽如此,大燕也绝不允许有一箱鸦片流入民间。魏大人,本侯身上戴有重孝,不便进宫。你去禀明皇上,将此事说明白,先将直隶总督府的那些洋人拿下,再在他们身上试一试鸦片的危害是真是假。也别用大燕的死囚,即便是死囚,本侯也不愿大燕子民,沾染上分毫这等顽意儿。查清楚,反敢贩卖此物者,一律杀无赦!!” 魏永听闻贾蔷之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再不多言,拱手一礼后,阔步离去。 看着这位天子爪牙的背影,贾蔷眉头皱起。 倒不是担忧此人,而是担心若是此时发生鸦片战争,那大燕拿甚么去挡? 只靠三大火器营么? 不过,再想想前世那两次鸦片战争的起因,是因为中国阻挡那些狗东西在国内大肆贩卖鸦片,阻挡他们发财所致。 眼下大燕境内还没多少,西洋鬼子还未尝到甜头,想来还不至于于万里之外发动战争。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 “兄弟啊!” “我苦命的兄弟啊!!” 贾蔷小院内,送走绣衣卫指挥使魏永后,贾蔷和齐筠、贾芸吃了顿素餐,商议了一个多时辰的事,刚回小院准备睡一觉歇一歇,就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道鬼哭狼嚎的号丧声。 这让刚服侍贾蔷躺下的晴雯恨的牙根儿疼,若非这是外男的声音,她早端一盆水泼出去了。 可又有几个外男,能走到这里来? 贾蔷也是奇怪,坐起身来道:“他怎么来了?” 晴雯气鼓鼓的从陪榻上站起来,整理好衣衫,三两步走出去道:“我们爷睡下了!” “啊?我的兄弟啊,你都到这个地步,连床也起不来了么?” “好兄弟!哥哥来看你了!你好惨哇!” 晴雯气的差点没仰倒过去,贾蔷从后面出来,看到满面羞愧几无地容身的宝钗和气鼓鼓瞪晴雯的莺儿,笑道:“薛妹妹这是被你哥哥闹的没法子了罢?” 说着,上前从宝钗手里接过薛蟠,一只手提溜着他的衣裳,扶稳了他。 宝钗苦笑不已,道:“哥哥在家听说东府出了丧事,蔷哥哥因伤心过度病倒了,便死活闹着要来。我和妈都劝不听,说爬也要爬来。没法子,只能送了过来……叨扰蔷哥哥了。” 贾蔷看着宝钗肤白若雪,明眸善睐,眼中满是歉意,心里狐疑,肥头大耳的薛蟠果真和娴静如梨花的宝钗是亲兄妹? 面上摆手笑道:“不相干的。” 又见薛蟠还想扑过来大哭,没好气的一手支开他,道:“差不多行了,这刚才能下炕,少折腾些。” 薛蟠也不装了,乐哈哈笑道:“好兄弟,哥哥我终于能下炕了!我的祖宗诶,可差点没把我憋闷死!” 贾蔷也不多言,让三人往里面坐。 晴雯虽恼,却还是送上香茶来。 薛蟠懂规矩,自己兄弟的房里人,也不多看一眼,只是好奇问道:“香菱呢?她还是我送给你的,如今我这媒人来了,她也不来谢我?” 贾蔷摇头道:“她被二婶婶和平儿拉去当帮手了,如今府上乱糟糟的,人手不够使。” 薛蟠“啧”了声,笑道:“人手不够使,怎不来寻我妹妹帮忙?” “哥哥!” 宝钗闻言俏脸血红,怒啐一声道:“哥哥再胡说,就随我们回家罢!” 薛蟠见宝钗果然生气了,忙伏输道:“好好好!我不多说,我不多说……我的意思是,反正你早晚都要住这边来,早一日晚一日又有甚么……” “你还浑说!” 宝钗气的恨不能撕了薛蟠这张破嘴! 她是早晚要住这边,可那是给长乐郡主当才人赞善,当的是女官,那能一样么? 喝住薛蟠后,宝钗又道:“蔷哥哥这几日劳累的紧,哥哥还是不要多叨扰才是。不如先回去修养,等过些时日,再过来探望。” 薛蟠哪里肯,不过也看出了贾蔷似是有些疲惫,便劝道:“左右不过死了一个老杂毛,兄弟你意思意思得了……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让说,一点没趣味。”抱怨完宝钗后,薛蟠道出了来这边的目的:“花解语如今住哪边儿来着?我也能下床了,想去探望探望她。” 贾蔷闻言一挑眉尖,提醒道:“你去倒是不妨,可薛妹妹去不得。” 薛蟠忙高兴道:“这我自然明白,我把她放你这,等我回来了,再一并家去,不然我妈又啰嗦我。” 贾蔷笑道:“你和我说不着,你能说服薛妹妹应下就去,说服不了,就不去。” 不想薛蟠嘎嘎笑道:“这还用你说,来时我就求了几百遭,早就说好了!不过蔷哥儿,让我的好妹妹先在你这待半日,等我回来后再一并家去,可不能让我妈知道了!快快快,快打发人送我去那边!” 贾蔷见宝钗垂着螓首不语,便知道她的确允了,就让晴雯去叫了两个嬷嬷来,送薛蟠出去,让李婧安排人送薛蟠去花解语那边。 等薛蟠走后,贾蔷看着宝钗笑道:“薛大哥虽然看起来混不吝,但至少还算是个有担当的。换做其他人,为了一个花解语几番受伤,怕早就迁怒到女人身上了。这样的人,我并瞧不起。” 宝钗抿嘴笑道:“满天下,也只蔷哥哥你会说他的好。自古红颜便是祸水,天理便是如此呢。” 她语气虽有些自嘲,但不难看出,宝钗其实未尝不认可这个道理…… 贾蔷笑了笑,委婉劝道:“人生不过一世,似草木一秋。这样短暂,又何必委屈着自己?只要不去伤害别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一些。” 许是二世为人的缘故,贾蔷总觉得有些礼法,对女人已经不只算束缚了,甚至到了残酷的地步。 若能得遇良人倒也还罢,譬如花解语能遇薛蟠,譬如李暄的王妃邱氏能遇到一个“惧内”的王爷…… 但有太多女人,其实远没有选择的余地,譬如宝钗。 宝钗自然能听出贾蔷语气中的祝福,她勉强笑了笑,正要说甚么,却见凤姐儿和平儿自外面说笑着进来。 凤姐儿神采飞扬,彩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哪里像是刚被男人抛弃,丈夫带着别的女人远走高飞的女子? 看到贾蔷与宝钗对坐闲聊,凤姐儿登时“哎哟”了声,以绣帕遮眼道:“可是来得不巧?罪过罪过!” 平儿拉她一把,对宝钗笑道:“姑娘莫理她!” 宝钗俏脸飞红,瞄了凤姐儿两眼道:“你就轻狂罢!早晚有你的好!” 凤姐儿冷笑一声,道:“我的好原就多着呢,还用等早晚?”又责怪贾蔷道:“我和平儿忙到现在口都说干了,赔了不知多少笑脸去,到现在米也未进一颗,水也未喝一口。你倒好,还有这份闲心和宝丫头聊天!” 贾蔷皱眉看着她,道:“赔甚么笑?我们贾家死了人,来客不哭两声都是无礼,还给她们赔笑?” 这荒唐话,连宝钗都跟着笑了起来。 凤姐儿气个半死,道:“我就知道,给你干差事,累死也落不得一个好!白给你干了!我就盼林妹妹进门儿后,看你会不会这样同她说!” 正说笑着,却见迎春、探春、惜春、湘云、宝琴几个也来了。 凤姐儿愈发头大,气笑道:“我这帮大姑子小姑子,怎就一天也离不得我?好不容易寻个由子跑东府来躲清静,你们一个个又都跑过来?” 探春笑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是来寻平儿姑娘的!” 凤姐儿登时醒悟过来,道:“看来这一月没少绣好东西,这不行,你们一个个吃用着官中的,又有月例银子,胭脂水粉的钱也不用你们出,如今还在外面赚银子,到头来一个个都比我富,那还了得?” 说着,眼神只往贾蔷脸上瞟去。 众姊妹都笑了起来,也没人理会凤姐儿,湘云睁大眼睛看着贾蔷笑道:“蔷哥哥,我们过来可不是故意给你和平儿姑娘添烦恼的,就是过来探望探望你们!” 贾蔷点点头,道:“行了别说了,我信了就是。” 众人又嘻嘻哈哈笑了起来,连惜春都是如此。 对于那个从小到大,打记事起全部加起来也没见过几面,说的话好像都没有三五句的父亲,她实在不知道有甚么印象…… 贾蔷对凤姐儿和平儿道:“明儿还是让尤大奶奶和秦氏帮二婶婶,平儿姐姐去会馆那边,那边要忙了。” 凤姐儿却皱眉道:“可是老太太那边……” 贾蔷摇头道:“老太太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尤大奶奶和秦氏,除非她们自己愿意离了东府,否则便是家里的一份子,岂有不让她们见人的道理?此事我自会去同老太太说。” 凤姐儿笑道:“那随你就是,不过……你虽不介意,可林妹妹和尹家郡主来了后,呵呵呵。” 贾蔷呵了声,道:“哪有那么些事,再说,尤大奶奶和秦氏都住东路院,和这边不挨着。” 听他这样说,凤姐儿也不再多嘴,对平儿笑道:“好,既然你们爷发话了,那就不用你了,我去寻尤大嫂子去。你好好和她们商议发财大计罢!也是我心善,不然非得在你们中间抽一成水不可!” “呸!” “呸呸!” “呵……呸!!” 一群姑娘家,也不是好惹的,还想抽份子?这不是做梦又是甚么! 在一群脆声嗔啐中,凤姐儿落荒而逃…… …… 第0568章 天子六玺 入夜。 林如海的八抬官轿刚落于宁国府正门前,贾蔷就忙迎上前去,搀扶住林如海下来。 看着林如海清隽的形容,贾蔷劝道:“先生又瘦了许多,要注意保重身体呢。” 林如海未言,微笑着拍了拍贾蔷的手后,一手拄拐,自国公府正门入内。 另一架八宝簪缨马车,则跟在二人身后,缓缓入内,直往二门去了。 中堂灵前,林如海对着贾敬棺栋三鞠躬,又凝视了稍许灵位,轻轻一叹道:“蔷儿,二十年前,敬太爷的风姿,你未曾见过。风华正茂,锐气逼人。原本都以为……可谁知道,蹉跎日久,就愈发昏聩了。所以,人不可堕落,尤不可自甘堕落!” 贾蔷在一旁忙躬身领受道:“弟子明白先生之意,断不敢消磨斗志,沉迷于富贵乡中。弟子不与旁人攀比甚么,只求今日比昨日长进些,明日比今日长进些。弟子也会让自己忙碌起来,不会早早闲下来,以奢靡受用虚度光阴。” 林如海闻言,满意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如今贾家没人能管你,但少年人在这样的处境下,未必就是好事。谁都知道谦卑二字是好的修养品质,但又有几人能做到?” 贾蔷闻言,只觉得有些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重重点头道:“多谢先生教诲!” 林如海微微摇头,道:“都是从少年时走过来的,为师教你的,正是从当初走的弯路中得到的教训。你若能有所得最好,果真听不进去,也无妨。等吃了亏,摔狠了,记得重新站起来就是。当然,最好还是能听进去。” 贾蔷嘿嘿笑道:“先生放心,弟子不是蠢人,非得摔疼了才长记性。” 林如海“嗯”了声,随后迟疑了稍许,方缓缓道:“有一事,我原不该多言。但是,有些流言蜚语,连我也有所耳闻。蔷儿,你一人身兼两房,两房又都香火凋零,传到你这一辈,万顷地里就剩你一根独苗,理该多纳些姬妾房里人,子嗣繁衍乃你的重任。但是,即便多纳姬妾,也要纳清清白白的人家。有些事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该避讳的,你当多注意才是。” 这一次,贾蔷就没那么坦荡了,只点了点头,应道:“先生,我记下了。” 林如海见之,微微摇了摇头,却没再多说甚么。 人无完人,贾蔷做的已经令人十分满意了。 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有些事,他也不好过于苛求完美。 高门大户中,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原也只是常事。 但总让儒家出身的林如海,有些惋惜…… “先生,我还有一事要禀明,请先生往里面坐罢。” 等林如海给贾敬上了一炷香后,他往里面劝道。 林如海点点头,道:“也不可耽搁太久了,户部的事,实在繁杂。” 贾蔷搀扶着他往宁安堂行去,道:“皇上是不是催的太急了些?京察里好多官被免,我看那些人怨气很是不浅。再加上赵国公府那个老人精,完全一副疯癫的打法,元平功臣乱成一团。这样下去,真不怕出大乱子?” 林如海呵呵了声,道:“文有荆朝云,武有赵国公姜铎,再加上从九边陆续回来的积功武勋们,虽看起来乱,实则还伤不了筋骨。皇上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一丝准备。” 贾蔷想不通,道:“先生,荆朝云和姜铎都疯了不成?” 真当他们临时调转个方向,就成了隆安帝肱骨信臣了? 荆朝云当了十多年的领班军机大臣,名副其实礼绝百僚的当朝第一相国,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而这些官儿,不贪者百中都难挑一。 姜铎更不用提了,只想想姜家三子敢喊出“姜家军”这三个字,就知道姜家在军中的势力有多庞大。 即便二人现在都在举刀,不断的往自身势力范围内下狠手。 可再下狠手,换来换去其实终究不过是他们的人。 贾蔷就不信,隆安帝能忍得了他们。 他都不信,那荆朝云和姜铎两个智谋心机绝对在他之上的老妖怪,会相信? 林如海笑了笑,道:“其实许多事,也没你想的那么难。皇上许了姜铎,死后封王,配享太庙,只要他能将军中事理清理顺了。虽然这句话没说的那么直白,但却是当着军机处几位大学士和六部一些重臣的面亲口说的。你以为,皇上会反悔?” 贾蔷吃了一惊,道:“皇上,舍得下这样大的血本?” 林如海转过头,看向贾蔷道:“所以,皇上乃世之罕见的英主明君!这句话,不仅让姜铎拼了那把老骨头做事,也让其他人看到了希望。皇上连姜铎都能容,难道还会忌惮猜疑其他?不仅如此,皇上再次对荆朝云明言:天下人都在猜疑荆朝云,唯独朕不疑。只要荆朝云兢兢业业办差,朕必让君臣情分,善始善终。” 贾蔷闻言,沉默了好半晌后,钦佩道:“皇上之胸襟气魄,实在是令人敬佩!一边推着二人高举屠刀,在官场上和军中杀的血流成河。一边却又准备保全真正能办事的人,全君臣情分。厉害……” 林如海呵了声,道:“这不是厉害,是英明。另外,窦现窦广德已经快要回京了。我料他回京之后,必掌御史台。此人,却是连半山公的面子都不给的刚正暴烈之辈。蔷儿,不可大意啊。” 贾蔷明白林如海这番话的良苦用心。 眼下元平功臣和景初旧臣都在陷入残酷的内部厮杀和权势斗争,而贾蔷的先生加岳父老子却高升军机大学士。 更不用提他还成了皇后唯一娘家嫡亲侄女儿的姑爷,平日里和皇子勾肩搭背,廷杖都一起挨。 贾家还出了一位皇贵妃…… 怎么看,贾蔷都是当之无愧的最红少年权贵,可以平趟神京城,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但林如海却告诉贾蔷,皇上以莫大的胸襟气魄,收服了姜铎和荆朝云为其所用,所以这两个人,贾蔷就先惹不起。 且马上又有一个刚正暴烈连新党魁首韩半山的体面都不给的窦青天要回京…… 如此一来,恣意妄为之人的危险性,就更大了。 谁要是落到窦现手里,岂不成了他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最重要的是,如此雄才大略的天子,会容忍一个纨绔子弟兴风作浪? 明白林如海的良苦用心后,贾蔷笑道:“先生放心,弟子绝非猖狂之辈。只要别人不招惹我,我才懒得抽风似的去惹旁个。另外,这次孝期一年,除了经济营生上的事外,其他的我甚么都不理会。东城兵马司按部就班的做事就好,另外如金沙帮之流,也全部偃旗息鼓,安安静静的做事。风高浪急之时,还非要去操弄船只,那是作死,弟子不为之。” 听他说的有趣明智,林如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蔷儿能如此作想,我就放心许多了。恭谨,谦卑,不管在甚么时候,都是修身的好品格。” 贾蔷应下后,师徒二人也到了中堂,从香菱手中接过茶盏,让她退下后,贾蔷服侍着林如海吃了口参茶,而后说起了贾敬最后之谋。 林如海闻言,凝神半晌不言,最后看着贾蔷取来的那一方宝玺,眉头更是紧紧皱起。 贾蔷小声道:“先生,这个东西,该如何处置?” 林如海轻轻翻转了宝玺,看到下面刻印的篆字后,面色愈发凝重。 他轻声叹道:“竟会是,天子六玺啊。” 历朝历代之宝玺,定数不同。 有十二、十七、二十五甚至更多…… 但无论哪朝,最核心的始终是天子六玺:“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和“天子信玺”。 掌其一,便可明诏天下! “先生,这东西,是不是该还回宫里?” 贾蔷也觉得这东西实在棘手,有些不安的问道。 林如海摆手道:“涉及此物,绝不可轻动。还有谁知道此物在你手中?” 贾蔷闻言,神情一凛,道:“焦大已经被送去辽东了,且他多半不知此物为何物……” “多半?” 林如海摇头道:“多半不成,安排人手过去,看死他。虽不必造杀孽,但也不准任何人接触到他,直到他寿终正寝。” 贾蔷点点头道:“已经这样大年岁了,就算身子硬朗,也没几年了,可以派人好好看着他。” 林如海又问道:“还有呢?” 贾蔷忙道:“还有小婧和商卓,再没其他人了。” 林如海闻言,面色和缓下来些,道:“叮嘱好他二人,绝不可多嘴。” 这二人若是反叛,也不必这件事,许多擦边的事,都足以贾蔷落马。 “收好了,就当从未出现过罢。此事我再斟酌一二……” 林如海吩咐道,贾蔷虽纳罕,林如海怎没把宝玺收走,但他相信,必有其理由在,也就没多嘴,收好了宝玺,放回密阁中。 等折返回来后,林如海问贾蔷道:“漕帮的事,可有眉目了?我听说丁家父子在四处请托找门路。” 贾蔷笑了笑,道:“我虽遵从先生教诲,以恭谨、谦卑来修己身,却并非是能被人欺凌的软弱之辈。漕帮的事我盯上了,谁若以为自己脸大,想伸过来讨个没趣,我也可以成全他。再者,先生掌着户部,主管漕粮之事,拿着漕帮的命脉。弟子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别再当先生的弟子了。” 林如海闻言笑了笑,又肃然道:“要快一些,争取在收夏粮前办妥当。是时,江南的夏粮沿着运河直入山东,今岁山东大旱,已成定局。” 贾蔷正色应道:“是!” …… 等送走林如海后,贾蔷再回内宅,就见黛玉着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正和宝钗、三春、湘云等人说话。 黛玉这身衣裳,俏生生的,恍若同贾蔷一般穿着孝。 看到贾蔷进来,抿嘴笑问道:“我爹爹回去了?” 贾蔷点头笑道:“先生怕是这天下间最忙的人之一,能过来祭拜一遭,已是不易,哪里能多留。若不是宫里必是不放人,我都想劝他老人家乞骸骨致仕了。” 黛玉啐笑道:“就会胡说,这话,你刚怎么不同我爹爹说?” 贾蔷嘿嘿一笑,道:“我说了怕是不管用,还是林妹妹去劝的好。” 黛玉没好气白他一眼,然后同一旁的凤姐儿道:“你不是要好处么?正主儿来了,你同他要才是,同我要甚么?” 凤姐儿挥着绣帕连连摆手笑道:“他没用!谁不知道,这座国公府里,说话最是管用的,还要数林妹妹!林妹妹你说一个一,他敢说二?” 黛玉闻言,又羞又气,啐道:“再胡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噗嗤!” 一旁宝钗忍不住笑出声来,其她姊妹们也纷纷笑开来。 贾蔷对凤姐儿笑道:“你在会馆那边,本就有一股,当初那一千两银子的入股银子莫非你忘了?” 凤姐儿闻言,恨的咬牙,道:“你还好意思提?弄了那娘们儿穿的东西,搞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结果你那会馆开了后,甚么都好卖,独那劳什骨子卖不动!和你合伙做这个,真真是血亏!” 贾蔷闻言,看凤姐儿明媚含怒,咬牙切齿的心疼模样甚是娇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见其她姊妹们一个个都俏面含羞,低声轻啐,又忙止笑,对凤姐儿道:“你管那些赚不赚钱,左右等到了年底,分你一万两银子的利钱就是,还不够你使得?” 凤姐儿闻言,这才满意了,拉着黛玉道:“瞧见了没?你若是不来,哪有这样的好事?” 黛玉闻言,迟疑的看向贾蔷,道:“一千两翻十番,那物什还不赚银子,岂不净赔?” 凤姐儿:“……” 姊妹们见她表情凝固,模样好笑,一个个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湘云更是连连拍手叫好,她们辛辛苦苦也不过攒个几十两银子,到年底也未必能攒几百两。 凤姐儿转手就能得一万两,岂不是没有天理? 不过也都是顽笑罢了。 等笑闹过后,贾蔷对黛玉道:“今儿你们一道陪四姑姑在东路院她的院子里住罢?” 黛玉闻言,转头看向惜春,见惜春虽嘴角噙笑,但不似往常那样活泼,反应过来,忙点头道:“原就是这样想的。” 惜春见那么多姐姐都怜惜的看过来,她抿了抿嘴,笑道:“我没事的,他又没养过我,也没同我正经说过话……并没甚么的。” 话虽如此,大眼睛里到底还是滚落下来两滴眼泪,气恼的她怪道:“都是蔷哥儿的不是,好端端的来招惹我!”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责怪起贾蔷的不是来。 见引起公愤来,贾蔷哈哈笑着,摆手告辞道:“我去前面看看,宝玉今儿怕是快要死在前面了,你们先顽!” 说罢,转身逃走。 第0569章 狼心狗肺! 翌日清晨。 膳堂,宝玉双目无神的坐在饭桌边,如同犯了癔症,动也不动。 其他姊妹们,又是担忧,又是好笑的看着他。 昨儿起,宝玉就被贾政拉着一起接待外客。 贾琏走后,贾蔷又不出面,年轻一辈贾家实在寻不出几个人来担当门面了。 只是……宝玉平日里恨不得化作女儿身,一辈子藏身于姑娘间,摘些花瓣,磨些胭脂。 便是摆放一座金山和十个女儿家在他跟前,他也必是选后者的。 这样的品性,让他陪一群闹哄哄的臭男人们从早应付到晚,岂不比打他个半死都让他难捱。 昨儿贾蔷大发慈悲,在前院给他选了个住处,没让他随贾政一道回西府。 可宝玉万不会想到,贾蔷是担心他一去不回。 住在东府,倒方便今日继续。 “宝二爷,您吉祥着呢?” 贾蔷忍笑,伸手在宝玉面前晃了晃。 宝玉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木木的坐在那,活像被人轮了大米。 贾蔷哈哈哈大笑起来,迎春不忍心,嗔道:“都成这样了,还笑呢!” 探春也提醒道:“老太太知道了,断不依你。” 贾蔷没所谓道:“一个男子汉,这才经历了多少,值当甚么?” 宝钗看了看宝玉,对贾蔷劝道:“宝兄弟到底没经过这些事,老太太、太太只拿他当女儿家在养……” 宝玉在一旁,听到民众的呼声后,缓缓流淌下两行热泪。 公道自在人心啊! 贾蔷呵呵一笑,看了眼笑眯眯望着大伙,拿一个粥勺轻轻啜饮的黛玉,道:“宝玉不是要写话本儿小说么,不多体验些生活,写不出好故事来。” 黛玉笑道:“那他现在这个模样,你让他体验甚么?” 贾蔷摆手道:“没关系,一会儿我将二老爷请来,别说癔症,还能包治百病!” 果不其然,一直默默流泪的宝玉,听到“二老爷”之名后,微微动了下,随即缓缓拿起筷子,夹了几根凉拌萝卜丝吃下,顺气…… 姊妹们咯咯咯乐了起来,宝玉也知这方子没甚用处了,看着贾蔷恨的咬牙,道:“今儿你去前面!分明是东府的事,凭甚我去代你待客?” 贾蔷叹息道:“原是该我顶在前面,可惜,这几日外面的事太多,总有坏人想害我。这几日功夫,万宝楼就被人勒索去了五万两银子,今儿我必须去会一会那些忘八。要不,我留在家里待客,你去帮我走一遭?” 宝玉:“……” 听闻贾蔷之言,就没人再顾得上宝玉了,黛玉最先焦急道:“怎会有这样欺负人的事,蔷哥儿,昨儿你可同爹爹说了?你若是忘了,我现在回家去说!” 一旁宝玉闻言真是心如刀绞,方才林妹妹可是最后为他开口的,这会儿轮到贾蔷的事,就焦急成这样。 虽然他早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可待遇差别如此之大,他还是心好痛! 贾蔷笑着安抚道:“别担心,只一些跳梁小丑,我出面也就打发了。这点小事也要劳烦先生这个军机大学士,那我这个弟子,也显得忒没用了些。” 黛玉仍不放心,嗔道:“你可别逞强呢!” 贾蔷弯起嘴角笑道:“我虽叫贾蔷,但其实真的很强的。” 正从前面忙了好一阵子,过来准备吃口热的的凤姐儿进门听到这句后,俏脸一下红了红,暗地里啐了口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甚么贾蔷、真强的?甭管有多强,先给我来一碗热粥吃最强。也不知倒了几辈子的霉,摊上这么个差事。蔷儿,你林妹妹就在这坐着,怎不让她来操持?” 贾蔷连连摇头道:“林妹妹是做指示的,最高指示那种,其他人连我在内,都是跑腿儿的。二婶婶你可别觉得我在欺负你,我问你,若让你整天坐在那,只动嘴其他地方都不动,你愿意不愿意?” 凤姐儿闻言,俏脸登时涨红,其他人只以为她是气的,只有贾蔷知道她又想偏了…… 好在宝钗笑道:“这有甚么好气的?就林妹妹这样的性子,便是日后来了这边,也不愿理会这些。要不,蔷哥哥怎会一直跟老太太讨鸳鸯?” 凤姐儿闻言叹息一声,道:“也是,我到哪里,都是一副受操劳的命。”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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