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不过平日里也要多走走逛逛,别总坐着。” 宝钗默默站起身来…… 看到贾蔷不无狼狈的模样,尹子瑜抿口笑了起来。 贾蔷摆手道:“罢罢,越说越错,不说了,总之不是在说你就是。” 讲完脖颈,就该讲心脏了…… 贾蔷在身前比划了下,道:“咱们身子看起来是一体的,其实是分成两部分的。下半部分有胃、肠、肝、胰、肾、膀胱乃至卵巢和子宫等脏器。而上半部,则是心和肺。中间,以膈肌分隔开来。” 他拿过纸笔,略略画了张草图,中间画了一横,示意膈肌。 “心脏的位置,是在人体正中线偏左,即有六成心脏在中线左侧,三成心脏在中线右侧。而心脏的形状,如一个倒置的前后略扁的圆锥体,形似桃子,其大小约为本人拳头大小。” 尹子瑜和宝钗不约而同的握起了右拳,看了看。 见此,贾蔷微笑道:“你知道心脏一天跳动多少次么?” 尹子瑜微微摇头,目光好奇的看向贾蔷,贾蔷笑道:“大概是十一万五千次。” 尹子瑜落笔书道:“你数过?” 贾蔷笑了笑,道:“只要数出一刻钟心脏跳动多少下,就可计算出一个时辰跳多少下,这个数字的十二倍,便是一天的数字。你要不要数一数?” 尹子瑜闻言,微微讶然的看向贾蔷,这算是轻薄么? 宝钗也蹙起眉头来,看向贾蔷,以为不妥。 数心跳,岂不是要趴在心口上数? 贾蔷笑道:“把脉数数,数的便是心跳。里屋有座钟,薛妹妹数着下面那个吊坠,左右摇摆六十下喊停,西洋将这个叫做一分钟。一分钟内的心跳数,可以测出人的心脏有没有问题。” 尹子瑜想了想,也想知道西洋郎中的检测法子,便站起身来,随贾蔷入了里间,宝钗亦跟了进去。 在大座钟前,尹子瑜坐下,将脉枕取出,皓腕放于其上,贾蔷三指按于脉上,肌肤相触时,尹子瑜俏脸上浮起一抹云霞。 不过见到贾蔷面色平和,眼神清正,便也没多想。 宝钗见之却抿了抿嘴,心里微微紧张,就听贾蔷道:“你看好那钟摆,回来一圈为一下,我说开始后,默数六十下后你喊停,明白了么?” 宝钗点头,贾蔷喊了声“开始”后,宝钗紧盯着摆锤默数起来。 而贾蔷则侧耳记着尹子瑜的心跳,嗅着淡淡清香。尹子瑜看着贾蔷俊秀的侧脸,轻轻眨了眨眼。 她再没想到,日后的夫君,还会精通西洋医理。 原只想平静的度过此生,后发现不得不嫁时,只盼能得一不嫌恶她,不凌辱她,能与她一些清静的夫君。 而见到贾蔷后,一次次的惊喜,却渐渐扰乱了她一颗原本静谧自然的心。 “停!” …… 宁府后街,香儿胡同内,第三家。 老门房好奇的看着叩门的小丫头,和门前不远处的一顶小轿,问道:“你们是……” 小丫头声音清脆,道:“老大爷,劳你进去同你家大爷说说,就说我元宝和小姐来探望他了。” 这老门房闻言皱眉,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若说来寻我们家太太和姑娘也则罢了,岂有上门寻大爷的道理?” 元宝恼道:“你这老苍头,你才没道理呢!我们小姐是你家大爷的妾室,怎不能来寻薛大爷?” 这老门房忽地想到了甚么,变了面色,只留下了句“且先等着”,就赶紧往里面去了。 薛家隔壁,刘大妞听到了动静,出门看过来,正好看到小轿子里的人撩起轿帘来,露出一张千娇百媚却憔悴的脸来…… …… 第0517章 冷香丸 “很好,一分钟七十五下,很健康。” 贾蔷松开手,看着尹子瑜微笑道:“一分钟七十五下,一个小时就是四千五百下,西洋一个小时就是半个时辰,所以一个时辰便是九千下,一天十二时辰,便是十万八千下。” 尹子瑜闻言,听贾蔷将这么多数字脱口而出,抿嘴轻笑,落笔书道:“不意兄长数算之术,如此精道。” 兄长? 贾蔷见之嘴角弯起,微笑道:“子瑜妹妹还不知道,我如宝藏,越是深挖,越有惊喜。” “噗嗤!” 一旁站着的宝钗忍不住笑出声来。 尹子瑜也是莞尔一笑,知道贾蔷在顽笑。 说罢心脏,贾蔷又说起肺来,将他前世见闻过的关于肺部的知识,悉数说了出来。 他本身只是当做常识来讲,然而落在尹子瑜耳中,却是极珍贵的学识。 她用清秀的字体,记录下贾蔷所言的每一点。 眼见到了吃中饭的时候,尤氏、平儿都站在门外候着了,贾蔷这才停顿了下来,对尹子瑜道:“子瑜妹妹,且先到这,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儿,下午再继续,如何?” 尹子瑜自无不可,还站起来迎了迎尤氏和平儿。 尤氏满面堆笑的进来,道:“厨房那边都准备停当了,就是不知道郡主可有甚么忌口的没有?又或是想吃些甚么?” 尹子瑜浅浅一笑,微微摇了摇头,看向贾蔷。 贾蔷点点头,对尤氏道:“大奶奶让厨房里做些家常菜便是,清淡一点。汤做好一些……” 尤氏忙应下后,满面堆笑道:“好好好,这个容易!” 等尤氏走后,平儿见礼罢,则招呼了宝钗到一旁嘀咕了几句话。 也不知说了甚么,宝钗面红耳赤之余,看似有些不大高兴的回了两句,平儿也是臊的面色通红,转身离去。 贾蔷只作没看到,想来也是为了方才之事…… 他和尹子瑜说了些关于西医的趣事,不过也提到了西方宗教对西医的打压。 尹子瑜虽也算博览群书,可哪里听过这些,因此十分着迷。 便是宝钗,也因为这些精彩的故事,忘了方才的不快。 一炷香功夫后,尤氏带着几个丫头提着食盒将饭菜摆上,婉拒了一起用饭的邀请后匆匆离去。 饭桌上只留贾蔷、尹子瑜和被强留下来的宝钗。 香菱、晴雯、平儿三人站周围捧茶进水,虽贾蔷邀请再三,可她们哪里肯入席。 贾蔷也不强求,不过还是对尹子瑜抱怨了句:“我知道礼数规矩如此,可着实不喜欢让家人站一旁伺候着吃饭。” 宝钗欲言又止,尹子瑜浅浅一笑后,在一旁专门设下写字的条几上落笔书道:“我素以为,能得清静自在,必先入乡随俗。贾府有贾府的规矩,不必顾忌于我。只是有些时候,偶尔忍耐几回也不是坏事,毕竟,贾府在这世间,也当顾及这世间的规矩。” 贾蔷看了后笑道:“果真是有大智慧的,你说的在理。那就……先顾及世间的大规矩,日后关起门来过日子,再论小规矩罢。” 尹子瑜俏面微微飞红,眼中含羞。 贾蔷吃的很快,短短一会儿功夫,三碗饭一钵汤入肚后,放下了筷子。 此时尹子瑜和宝钗都只吃了一半,见他放下筷子,也跟着放下。 贾蔷忙摆手道:“吃你们的,我素来用的快,正巧说些西洋吃饭的典故。” 见他态度坚决,尹子瑜和宝钗便拿起碗筷,重新用了起来。 贾蔷吃饱喝足,目光在一旁三个女孩子脸上扫过,得到了三个含笑的眼神后,心里舒服了些,道:“咱们大燕的养生法中,其实也讲究细嚼慢咽。我虽不通医术,也听说过大燕医理中,将津液比作神仙水。反复咀嚼食物,诞生诸多津液,是养身调气的极佳法门……对罢?” 尹子瑜缓缓点头,其实她便是典型的细嚼慢咽。 贾蔷笑了笑,道:“但西洋医理中,有不同的说法……当然,西洋医术里,也讲究细嚼慢咽,不过不是为了生津养气,而是因为西洋医理认为,人的口水,也就是所谓的津液内,含有可分解食物的东西,称作酶。而且,多咀嚼,充分的嚼碎食物,可以减轻胃脏的压力,有助于消化吸收。所以,无论大燕的医理还是西洋的医理,都认为细嚼慢咽是好事。” 宝钗忍不住道:“既然蔷……哥哥知道慢些吃是好事,那为何每回都是狼吞虎咽,吃的那样快?” 尹子瑜也看了过来。 贾蔷叹息一声道:“这问题,别说你,便是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一到饭桌上,端起碗来就失控了?不一气吃饱,好似不能罢休。分明就是一顿饭,其实也不拘吃甚么,哪怕在兵营里和一群丁勇们一个锅里搅勺子,也是这样的吃法。只有吃饱了,方算是又活过来了。奇了,我上辈子,也不是饭桶啊……不过并不是没好处,原还以为是种病,可后来我发现自己的气力越来越大,耐力也越来越好。只能说是天赋异禀罢,也就不去强求了。” 这样离奇的事,让尹子瑜和宝钗都有些难以相信。 贾蔷见她们不信,就往一旁伸平了手,叫了声“香菱”。 然后香菱满脸含羞,却是不好意思的悄悄脱了谢,然后一只脚踩在贾蔷手心,随即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 贾蔷居然面不改色的往上举了举,然后才在香菱刺激叫声中放她下来。 “喏!” 贾蔷看着尹子瑜笑道:“所以说,人的身体,便是一个无穷的宝藏。谁都不知道,到底会发生甚么事,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你喜欢研究医理是好事。最好能学贯中西!这是活到老,学到老的伟业。我支持你!” 尹子瑜抿嘴笑了笑,贾蔷迟疑了下,方又道:“子瑜,你口不能言,据说是打先天娘胎里带来的热毒烧坏的?” 此言一出,宝钗、平儿等人无不面色一变。 不过宝钗和平儿等人的不安不同,她是因为头一回听说这个,而感到震惊。 尹子瑜微微一怔后,点了点头。 贾蔷指了指宝钗,笑道:“我这个妹妹,和你一般,也是打娘胎里就带了股热毒,原先身子骨也很差。” 宝钗见尹子瑜看来,忙点头道:“正是如此,现在还有病根呢,不时发作一回。” 贾蔷笑了笑,道:“我也听说过,不过,薛妹妹,你当年是怎么得幸控制好这股热毒的?似是有个奇方儿?” 宝钗杏眼明亮道:“当年为这病,请大夫吃药,也不知白花了多少银子钱呢,凭什么名医仙药,从不见一点儿效。后来还亏了一个秃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症,因请他看了,他便说我这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若吃寻常药,必是不中用的。他就说了一个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末子作引子,异香异气的不知是那里弄了来的。他说发了时吃一丸就好,倒也奇怪,吃他的药确是效验些。” 听闻此言,尹子瑜素来恬静的俏脸上,也不禁浮现出几许动容来。 贾蔷代她问道:“到底是个甚么海上方?” 宝钗笑道:“这方儿东西药料一概都有限,只难得‘可巧’二字: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和在药末子一处,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 一旁侍候的平儿都忍不住道:“嗳哟!这么说来,这就得三年的工夫。倘或雨水这日竟不下雨,这却怎处呢?” 宝钗回头看她笑道:“所以说那里有这样可巧的雨,便没雨也只好再等罢了。还要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把这四样水调匀,和了药,再加十二钱蜂蜜,十二钱白糖,丸了龙眼大的丸子,盛在旧磁坛内,埋在花根底下若发了病时,拿出来吃一丸,用十二分黄柏煎汤送下。” 平儿听了笑道:“阿弥陀佛,真是难为人的事儿!等十年未必都这样巧的呢。” 宝钗笑道:“竟好,自他说了去后,一二年间可巧都得了,好容易配成一料。如今从南带至北,现在就埋在香儿胡同的石榴树底下呢。”回过头来,又对尹子瑜道:“那癞头和尚说,这药叫作‘冷香丸’。郡主何妨试一试?原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可见是巧了。” 贾蔷闻言,眉尖轻挑,看向尹子瑜。 尹子瑜看着宝钗的眼神多了分亲近,却摇了摇头,落笔书道:“若只这些难得的药倒也罢了,只那作引子之药末,并无多余。我若用了,你又如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道理,我亦懂之。” 贾蔷见之,哈哈一笑,又将纸笺给宝钗看后,宝钗还想说甚么,贾蔷摆手道:“你这样不是长远的事……薛家如今可还有那药末子没有?” 宝钗道:“剩了小半包。” 贾蔷道:“取那么一点点来,让子瑜看看到底是甚么药末子。她就是郎中,还是医术不浅的神医。果真她也认不得,就让她带进宫里,问问宫里的老供奉们,让他们辩一辩。只要能知道是甚么药引子,其他的东西,却也容易。” 宝钗点头应下后笑道:“哪里容易了?” 贾蔷道:“目光不要只盯着一地儿,京城的雨水这一日若是不下雨,江南也不下么?纵是江南不下,西南也会下罢?大燕万里江山,东边日出西边雨,常有的事。只要多撒些人手去各省,一年内就能将所需药料集齐。只是那有异香的药末子,却要想法子才能弄到手,先得知道到底是甚么。不然别说子瑜妹妹,便是薛妹妹你,将来也是有难关的。药吃完了怎么办?” 宝钗笑了笑,道:“那便是造化如此,人力又能如何?我原也……若冷香丸能解郡主之厄,我甘愿……” “好了好了好了!” 贾蔷不喜的一迭声打断道:“越说越离谱了,你也是聪慧识得人心的,难道在你心里,郡主便是那等自私自利之人?不要胡思乱想。你且先取些药引子来,到底用不用你这方,你这方有用没用,还不一定呢。” 宝钗被这般教训,俏脸登时涨红,不安愧然的起身。 尹子瑜见之生怜,看向贾蔷。 贾蔷看她这般,无奈笑道:“不是我说话不客气,我与她哥哥是好友,当初我落难时,曾得她哥哥无私相助。后来她哥哥差点倒霉时,又叮嘱我,要我照看他妹妹。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待她有些不同,不以异姓视之,难免不客气些。” 尹子瑜闻言了然,落笔书道:“你虽好心,但我又岂能夺你生机。好意心领了,你还是听你兄长之言罢。” 宝钗见之颔首,而后道:“那我这就去取。” 贾蔷笑道:“先吃完饭!哪就急这一时了?” 宝钗闻言气苦,叫他一声蔷哥哥,果真这样霸道,拿她当小妹妹教训了。 正这时,却见吴嬷嬷引着莺儿进来。 宝钗见之微微皱眉,正要发问,吴嬷嬷已先赔笑道:“侯爷,这位莺儿姑娘说有急事要见您,我瞧她快要急哭了,又是宝姑娘的丫头,所以……” 贾蔷好奇道:“有急事要见我?” 说着,看向宝钗。 宝钗心里已是动了怒,面上却看不出喜怒,淡淡问道:“甚么事,让你寻到这来?” 莺儿岂能不了解宝钗,一见她如此,便知道自家姑娘真生气了,她苦着脸跪下道:“姑娘,原不是我想来的,是大爷非骂着我来的。说这并不只是咱们家的事,也事关侯爷的大事,耽搁了,对咱们家关系不大,可对侯爷却是泼天的大事。便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敢不来。” 宝钗闻言,想了想也必是这个原因,不然莺儿是她一手带大的丫头,岂敢这样造次? 她转头看向贾蔷,贾蔷轻挑眉尖,看着莺儿问道:“薛大哥那出了甚么事,说的这样唬人?” 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苗头…… 果不其然,就听莺儿说道:“侯爷,那个叫花解语的姑娘,带着她的丫头元宝来寻我们大爷了,也不知说了甚么,反正哭的不成,连我们大爷也哭了,哭完就让我来寻侯爷,说是十万火急的要紧事。” 贾蔷闻言笑了笑,对莺儿道:“你去跟薛大哥说,这件事我知道了,背后的事我也清楚一二,不算大事。等晚上了,我再过去。让花解语和那个元宝,先去我舅舅家坐坐,别把他亲妹子气死了,哈哈哈哈!” 说罢,看着宝钗气的发抖忍泪,并惨白的一张脸,大笑出声。 宝钗真是差点没气坏了,不过这会儿听到贾蔷的打趣,似乎反倒开解了些,嗔了句:“还是做哥哥的,你还笑!” 贾蔷摆摆手,道了句“小事”后,让平儿等人收了饭桌,对尹子瑜道:“咱们到里面,继续。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往后得闲了,我就去接你。” 尹子瑜闻言,微笑颔首,起身随贾蔷往里屋走去。 …… 香儿胡同,薛宅。 花解语杏眼红肿的看着薛蟠,道:“若非实在有难,逼不得已,我断不该登门的。” 薛蟠躺在榻上,颇有男儿气概的一摆手,道:“既然都到了这步,你不来寻我才万万不该!那些球攮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想借你来害我兄弟,这一回,再不能放过他们。不是花妹子,你和你族亲他们原不是不亲么?” 花解语道:“是不怎么亲,可丰乐楼的人,实在卑鄙下作,竟买通了他们,将我爹娘的墓移回了宗族。若我要是不答应他们,他们就要让族里给我爹娘定罪,要将二老暴尸三日,再挫骨扬灰……” 看着泣不成声的花解语,薛蟠气的哇哇叫,一连串的脏话不带重样的骂翻天。 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眼下并非贾蔷前世信仰缺失的年代,当下对父母坟墓的重视,不亚于父母生前。 更何况还有尸骨? 暴尸三日,挫骨扬灰,便是再过几百年,对后人来说,都是锥心之痛,不可接受。 元宝气鼓鼓道:“薛大哥,我们小姐都到了这个地步,也咬牙不肯害你和那位侯爷。丰乐楼的人真是坏透了,还想让我们小姐去勾引那位侯爷呢。他把我们小姐当成甚么了?” 薛蟠闻言,气的连肝也疼起来了,一迭声叫外面的人,让他们再去催贾蔷。 正这时,却听廊下传来声音,道:“姑娘回来了!” 薛蟠闻言,气势登时一滞,竟有些慌张起来。 花解语见之心底一凉,愧疚道:“我这样的身份,实不该登门,薛大哥,我先回去了。” 薛蟠忙摆手道:“胡说甚么!他们都逼到这个份上,那处哪里还能住人?你和元宝就住在……咳咳,先等我兄弟来后,商议一二。但是你们放心,此事必给你们解决的妥妥当当的。” 虽如此,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担心他妹子杀来。 果真宝钗拉下脸来,要赶花解语和元宝走,薛蟠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万幸,没一会儿,就听丫头通秉道:“姑娘又走了。” 薛蟠先是松了口气,又大怒道:“莺儿那小浪蹄子呢?” 没一会儿,窗外传来莺儿的声音,道:“大爷,侯爷说了,大爷说的事他知道了,背后的事,他也清楚一二。侯爷说,这些事不算甚么大事,等晚上他得闲了,就来办了。最后,侯爷说两位姑娘不适合待这里,请二位姑娘,去隔壁侯爷舅舅家做客,等他晚上过来,把事情解决了再回去。” 薛蟠闻言,心情一阵起起伏伏,最后长呼一口气,对不知所措的花解语道:“花妹子,既然蔷哥儿这样说了,那就按他说的办。也怪我当时不小心,让赵国公府的那忘八孙子给偷袭了,不然这样的小事,压根儿都不用蔷哥儿出面。那丰乐楼在别人眼里了得,在我和我兄弟眼里,那就是个屁!” …… 第0518章 厉害 朱朝街,丰安坊。 尹家萱慈堂上。 天色已暮时,贾蔷才将尹子瑜送回尹家。 入了萱慈堂,就发现尹家老小居然差不多都在。 跟招待回门姑爷似的…… 见礼罢,尹子瑜被尹家太夫人招到高台软榻上,拉着手慈爱问道:“今儿去贾家,顽的可还好?” 尹子瑜抿嘴浅笑,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贾蔷。 这意犹未尽的模样,登时让一众过来人放下心来。 倒是尹子瑜的老子尹朝哼了声,目光不善的看着贾蔷,问道:“怎这早晚才送回来?要不是老太太拦着,我早让子瑜几个哥哥上门去接了!” 贾蔷呵呵笑了笑,道:“聊得有些深入,忘却时间了。” 尹朝还想说甚么,上面尹家太夫人就不高兴了,道:“你少说两句!这小儿女能说到一起去,多难得的事!我看蔷哥儿就比你们强多了,尹家爷们儿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有耐心能陪自家老婆说一个时辰话的?” 老太太真是过来人,再明白不过,男女间除了床上那么点事外,愿意陪女人聊天的男人,凤毛麟角。 别说尹家太夫人稀罕,二太太孙氏也高兴,问贾蔷道:“都说甚么呢?还聊得忘了早晚。” 贾蔷道:“就是聊一些医理方面的,我对大燕医术不怎么明白,可对西洋医理,多少了解一些,也是因为兴趣原因。正好,这方面子瑜妹妹也很感……” 话没说完,尹朝的咳嗽声,和尹家女人们的大笑声同时响起。 尹子瑜虽静若幽兰,此时俏脸也不禁微微羞红。 又顽笑了阵后,贾蔷就要告辞,却被尹褚叫去了前厅谈话。 尹褚、尹朝并尹江、尹河、尹海、尹浩和尹瀚七个尹家人,再加上贾蔷。 贾蔷见尹家诸人面色肃穆,心中揣测,发生了何事…… 不想尹褚开门见山问道:“蔷哥儿,林大人可曾叮嘱过你甚么?” 贾蔷不解,摇头道:“没说甚么啊。” 尹褚闻言微微皱眉道:“大理寺卿宋昼弹劾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东山之子,引发朝廷上宋、赵两派人马互相弹劾,宋昼被打的节节败退,林大人没嘱咐你甚么?” 贾蔷摇头道:“没说甚么啊,只让我近来安分,不要招惹是非……”顿了顿又有些不可思议道:“宋昼弹劾赵东山之子我有所耳闻,可那些罪行不是证据确凿么?赵家人还有脸反击?” 尹朝终于有机会教训了,道:“你这孩子,看起来聪明,怎还是糊涂?朝廷上那些破烂官儿,脏的臭的不要脸的都挤在一起,就看谁更脏更臭更不要脸,看谁更心黑!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还不是常有的事?没这份能为,少往朝堂上混!” 贾蔷微微吸了口凉气,钦佩道:“二老爷,您这话振聋发聩,令我如醍醐灌顶!我从来都不愿当官,尤其是当大官。政治斗争里,是非对错竟都不重要了,没天理可言。” 尹朝太喜欢这话了,激动的一拍大腿,旁边的尹海痛叫一声,尹朝也不理,对贾蔷眉开眼笑道:“好孩子好孩子,这般才能长长久久的过太平日子!唐寅那首诗怎么说的来着?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啊!” 贾蔷也呵呵呵笑了起来,一旁尹海抱怨道:“二叔,你高兴打自己腿上啊,打我腿做甚么?” 尹朝骂道:“你在国子监读书,读坏脑壳了?打自己腿不疼么?” 尹海:“……” 尹朝这一开口贾蔷反倒想起一事来,道:“四哥,当初国子监祭酒李守中受人蒙骗,被人当枪使,要国子监联名上书彻查大行皇帝驾崩一案,你和小六没签名罢?” 尹海和尹瀚在国子监读书,听闻贾蔷询问,二人连忙摇头,尹海道:“快别提这个了,就因为我和六弟不肯联署,如今都被人排斥了。后来李祭酒虽然回来宣布,此案已经全部移交给都察院、御史台和刑部审问,宫里不得过问,大伙总算不闹腾了,好似打了胜仗一般,可对我们兄弟二人还是有隔阂。” 二人不无沮丧。 尹瀚年岁小,今年才不过十四岁,抱怨道:“带头的那几个,他们根本就是为了出风头,其实甚么事都没做,如今却到处宣扬是他们的功劳。我和四哥倒成了反叛一派的……” 尹褚淡淡道:“此事未必就是坏事,官场上这样的事数不胜数。是选择和光同尘,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立场,便是一门大学问。而坚持自己的立场后,又该如何化解因此带来的不利局面,更是需要你们去学习揣摩的。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再来答我,你们做的如何了。” 尹海、尹瀚起身恭敬应下,贾蔷在一旁看的眼角微眯。 尹褚在吏部清吏司干了这么些年,别的不说,为官之道绝对是炉火纯青。 而就凭他对尹家子弟的教诲,十年后,甚至不用那么久,尹家第二代将会走到甚么样的位置,谁人能知…… 只是,这些和他又有甚么关系? 尹褚叫他来又是为了甚么? 没让他多琢磨,尹褚就说出了缘由:“蔷哥儿,如今你亦是家中一份子,不止我和二老爷,老太太还有宫里的皇后娘娘,并你这些兄弟,都不拿你当外人。我们也知道,你准备和尹浩一起做个营生,为尹家谋块财源。更难得的是,你和子瑜也十分相契。所以,有些事需要你出份力,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贾蔷眉尖轻挑,道:“大老爷有事尽管说便是,但凡能为之,必不推搪。” 尹褚不算甚么,但他确实欠过皇后和尹家太夫人几回恩情。 若能在一些不触碰底线的事上,早早还上,那对贾蔷来说,不算坏事。 毕竟,在他心里,和尹家的关系,从始到终都不曾纯粹过。 就听尹褚道:“宫里皇后娘娘书信回来,让我和二老爷不要想着做高官,我们想了想,也都以为罢了。毕竟都是有了春秋的人,不掺和进那摊烂泥中,也有道理。不过,你大哥、二哥和三哥他们还年轻,要有朝气和抱负,否则,岂不是蹉跎了一辈子?蔷哥儿你虽无心仕途,可如你这般年岁的人,又有几个有你掌握的权力大?当然,他们不必如此,却需要踏踏实实的做官做事。” 贾蔷心中有了些猜测,不过还是不解道:“大老爷,那又需要我做甚么呢?” 尹褚看着他道:“你三哥尹海,在外县当了四年知县,如今也该进一步了。我问过他,他说想进户部当差,做下实事。” 贾蔷略略思虑稍许,点头道:“我可以同我先生说说,做个六品员外郎,问题不大。” 尹褚笑了笑,道:“那就麻烦蔷哥儿了……另外就是,你大哥和二哥,都在军中打熬了六七年了。太平时节,想往上升太难。皇后娘娘又早有严旨,绝不许尹家和外面,尤其是军方,有任何利益交换。娘娘的话,自然不敢不听,可再耽搁下去,尹江和尹河的年岁就大了。如今蔷哥儿不算外人,正巧,贾家在军中也有一些地位,你看……” 贾蔷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看了眼正双眼放光看着他的尹江和尹河,轻声道:“大哥、二哥如今在西山营任校尉?” 二人点头道:“正是。” 贾蔷轻轻颔首,昭信校尉于大燕军制中,属正六品武官。 再往上,便是领兵千人的实权六品千总,可领兵五百至千人。 但到了这个位置,虽仍是六品,权力地位却不可同日而语。 每一个,都需要经过兵部验证后,才能任命。 若尹皇后是田太后那样的人,那么区区一个六品武官,对尹家着实不值一提。 可尹皇后当初下懿旨,严斥了想要给尹家升官发财,以图走后宫路线的官员的诰命,甚至还说动了隆安帝,降了那位官员的职,彻底斩断了尹家走这条路的可能。 巴结尹家,非但得不到好,还会降职甚至失了圣眷丢官,更丢人,那谁还去做这样的好事? 所以,对于尹家来说,想为尹江、尹河在军中谋取一个位置,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贾蔷笑了笑,问道:“丰台大营可愿去?” 尹江、尹河自无不可,不过尹褚却道:“最好不要聚在一起,不然容易招惹闲话。蔷哥儿,可有法子,让你大哥入火器营?” 贾蔷想了想,笑道:“此事倒也容易,怎不寻恪和郡王?他容易办到……” “别别别!” 尹江笑道:“可别劳烦小五儿,劳烦他一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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