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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皇上,今日事,或许并非如贾蔷、尹浩所言那样严重……”弟子主攻伐,先生就该缓和一下了。 “林大人!” 不等林如海说完,韩琮就沉声打断道:“这等为君分忧解难的话,就不必说了。” 林如海摇头道:“并非只是为君分忧,也非为我那弟子弥补后患……”说着,又继续同隆安帝道:“方才臣已经仔细问过,长安县衙的衙役和刑部的官差都是真的,步军统领衙门和五城兵马司原就有维护安定之责,至于立威营的那十来个士卒,原不过是为一校尉私自带出,不能怪罪整个立威营。或有治军不严之罪,但也谈不上云珍私调京营这样骇人听闻的程度。 且三人若是早些亮明身份,断不至到这个地步。” 隆安帝闻言,心里好受了许多,点了点头,问身旁中官道:“云珍等人何在?” 中官道:“皆被下了诏狱,不过这些人情况都不怎么好,多已残废,宁国公下了重手。” “打死活该!” 隆安帝怒喝一句后,同韩彬道:“由此可见,新法仍未大行,便是在这京畿之地,都未彻底贯彻下去。” 韩彬未开口,韩琮就硬邦邦道:“皇上,即便新法大行天下,这等事也是防不胜防的,只能发现一起,重罚一起。要从重,从狠的来罚!贾蔷有一句话说的很对,真是开了眼了!!云珍是何官何职?凭甚么就能调动长安县衙、刑部、步军巡捕五营,凭甚么就能调来立威营?便是国舅爷田傅,也未嚣张跋扈到这个地步!云家这是想干甚么?当汉之大将军不成?大燕,容不下这等外戚!” 张谷也好奇:“甚么时候,皇妃的哥哥能自称国舅爷了?皇储之事,连臣等阁臣都不敢妄言,云家就已经定好了?” 林如海看隆安帝气的几欲吐血,心中一叹后,劝张谷道:“不过是场面戏言,公瑾何必如此……” 一直未开口的韩彬终于开口了,却是指责林如海道:“如海,你这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过于心慈手软!外戚之患,无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何况皇上春秋鼎盛,云妃能有龙脉,那贾妃也可有、宋妃也可有,大可不必为了一个云妃,就投鼠忌器,远不到那个地步! 皇上,云珍当斩!今日所有擅动公器者,一律皆斩! 各级关联官员,悉数问罪!立威营主将换人,还有步军统领,出了多少回事了?” 林如海叹息一声道:“若如此牵连,贾蔷也要问罪。东城兵马司今晚也出动了,是一副指挥的小舅子,在云珍身边厮混,叫了人来。来了后,才认出了贾蔷……” 韩琮沉声道:“那就一并治罪!身为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他一月点卯几次?早就该问罪了!” 韩彬皱眉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证五皇子平安无恙。不然,即便朝廷不愿在这个关头有大动作,也不得不下辣手,大肆清理一番。” 任何新政的推行,都需要一个安稳有力的官员集团进行推动。 若是这个时候大肆清洗,势必会有极大的不利影响。 话音刚落,就有王府内侍急急过来,禀报道:“万岁爷,五皇子醒来了。” 隆安帝闻言即刻起身,往内堂行去。 几位军机亦是精神一振,并未迟疑太久,也跟上前去。 …… 君臣甫一入后堂正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李暄的痛哭声。 再至里间,便看到李暄被尹后抱在怀中,呜呜哭着。 其头发、眉眼、脸上并衣襟,仍可见血污。 经眼泪一化,流下的眼泪仿佛都是血泪…… 当然,他身上的血,大半都是别人的…… 只是旁人不知,所以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然而等看到隆安帝入内,李暄就止住了哭声,低着头下了床榻,跪伏下去,却也不开口。 谨慎小心,又透着陌生…… 隆安帝这一刻当真想要杀人!! “李暄,今日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果真是云珍狗胆包天,想要害朕的皇子?!” 隆安帝咬牙问道。 李暄沉默了稍许后,道:“前半段,云珍没爆家门时,儿臣和贾蔷、尹浩只以为是一些嫉恨我们得了名额,才来生事的人。等云珍自报名号后,儿臣和贾蔷则是有意让他们……不过儿臣也没想到,他能叫来长安县衙,刑部,巡捕五营和立威营,是真没想到。儿臣都叫不动他们……” “你不必多想了,敢打朕的皇子,不论是谁,都是死路一条!!云珍该死,云家也难逃大罪!云妃……诞下你弟弟后,去后宫礼佛罢。” 隆安帝寒声说道,也算是为今晚之事,定个性,收个尾。 和明显,军机处数位大学士都对云家起了极厌恶之心,就算隆安帝近来极宠云妃,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耽搁社稷大业。 至此,诸军机大学士也没甚好说的了。 左骧忽然笑道:“王爷,贾蔷方才说他是靠真才实学进的丰乐楼,并赢得那位月仙子的青睐,可是真事?” 李暄心里正在暗喜,闻言点头道:“自然是真事,云珍出到一万两银子,想当那劳什子花魁的入幕之宾,贾蔷只写了首词就赢了,那些球攮的才疯了一样来打人。” 左骧就想岔开这一茬,没想到李暄又提起,他呵呵笑道:“早知宁国公有陶朱之术,宣府一战,又知其有冠军之能,却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文才?王爷这样一说,我就愈发想知道他到底写的甚么。王爷可还记得否?” 李暄干笑了声,道:“左相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就是,问小王做甚么?小王不知道,头疼,记不得了……” 听他浑赖,左骧无法,尹后却开口温声道:“果真记不得了?本宫也想听听,他是准备拿甚么词去换月仙子的诗词。月仙子当年未从良时,本宫也听过她写的诗词,颇有灵性,有几分谢道韫之风采。却不知被她推崇的诗词,又是甚么。” 李暄迟疑了下,道:“母后既然想听,儿臣诵背出来就是。入门那一阙叫《虞美人》,词云: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尹后闻言,默默颔首,似在品味。 其他君臣也都有些意外,似没想到贾蔷会写出如此凄凉之作。 但,似乎不像是贾蔷这个年岁和经历能写出来的罢? 十年前,他鸟还没长毛呢…… 不等他们回味罢,李暄又道:“这首还不算甚么,贾蔷当场写的那阙词才厉害,是根据那月仙子的境遇所写,月仙子看过后立刻就选了贾蔷。” 隆安帝哼了声,道:“果真为当场所书?” 就他所知,贾蔷在大观园里也写了两首,还是雪原番僧的诗作,他倒也诚恳,承认了非其所写。 《虞美人》显然也不是他能写出的,却不知道第二首,到底是不是。 听闻隆安帝之言,李暄只轻声应了句“儿臣和尹浩亲眼所见”,就诵背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诵罢,未看隆安帝僵硬的脸色,同泪如雨下的尹后道:“母后,那月仙子嫁人后,第一年尚好,第二年就生分了,相敬如冰。第三年夫妻就不再见面,熬至十年,男子一死,夫族代夫休妻,将月仙子赶了出来。贾蔷就是听闻此事后,方挥笔写下这首词。” 尹后未再说甚么,用帕子擦去泪后,笑道:“不意贾蔷,竟有此才。”又同隆安帝笑道:“皇上,既然皇儿已无大碍,皇上还是回宫罢,国事要紧。臣妾想带着太医在皇儿府上停留一宿,仔细有甚么反复。另外,大皇儿虽行事有些急躁,却也情有可原,皇上是否能宽宥他……” 隆安帝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缓缓道:“皇后想留在王府住一宿,倒也可以。只是,李景行事乖张,不与他些教训,下一回不定闯出甚么祸来。让他在景阳宫中多读些书,也是有好处的。” 尹后闻言,垂下螓首,不再多言。 隆安帝心里一叹,却也不愿多说甚么,他是真存了再调理调理李景的心思,可皇后显然误会了。 又让太医对李暄诊脉一番后,带着诸军机回宫了…… 御驾刚走未远,贾蔷折返王府…… …… 第0847章 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混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的道理也不通?” 待贾蔷重回王府内堂后,尹后红着眼咬牙恨声啐责道。 贾蔷和李暄嘿嘿乐,见尹后落下泪来,方道:“娘娘,若非云家着实恶心人,臣等也不会出此下策。其实区区一个云家不值当如此,主要是云妃怀有龙种。四皇子抢了王爷和臣的内务府钱庄,结果弄的一塌糊涂,成了烂摊子,人望大失。又有观圣孙之谣传,如今各方都对云妃腹内龙种另眼相看。 其实本也无事,到底生男生女都两说,更何况还要几十年的光景…… 偏他云家自作聪明多事,欺到娘娘和尹家头上,不教他们知道点厉害,往后岂非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生事? 就是要将此辈一棍子打死,打到再无人敢轻犯凤威,才是最省事的。 臣付出点代价,不算甚么?” 李暄斜着眼看着贾蔷,语气不善道:“爷出力又流血,你倒会表功?你付出个鸟毛代价,让爷出血,尹浩那傻货也楞楞的挨了几下狠的,就你打人打的欢实,皮都没蹭破点,你也有脸和爷抢功?” 贾蔷忍笑道:“哪的话……不过王爷最好别急着抢功,还有一天大之麻烦等着你呢。” 李暄狐疑道:“还有甚么麻烦?” 贾蔷提醒道:“等宝郡王回过头来,不会轻饶了你的。” 咔嚓! 李暄脸上的骚气凝结住了,看着尹后结巴道:“母后,大哥……大哥又做了甚么?” 尹后绝美的俏脸上浮现出复杂神色,叹息一声道:“你大哥将长安县令、刑部侍郎还有步军统领衙门的忠勤伯杨华,立威营主将吴兴侯杨通都押到王府外,原是一个时辰不未醒来,就斩一人给你续命。一直不醒,就斩尽杀绝。军机大臣来劝也劝不得,惹得你父皇大怒,派绣衣卫将他拿至景阳宫圈起来读书去了……” 李暄闻言眼睛都红了,怒道:“岂有这等道理?那些球攮的难道不该杀?就会拿我们出气,干脆拿绳子来都勒死,让云氏那贱人去生!” “住口!” 尹后怒喝一声,沉声道:“这是你能说的话?”又见李暄心如刀绞的落泪,尹后语气缓和了许多,劝道:“不要怪你父皇,他是以社稷为重……你也莫要以为云氏上蹿下跳,就有多受宠。等血脉降生之后,你就知道你父皇是甚么人了……他是明君,是圣君,又岂是李隆基之流可比?女人对他而言,永远不过点缀之物,不可能同江山社稷并论的。” 李暄难过道:“原以为父皇和其他天子不同,未曾想,终究还是一般。” 贾蔷在一旁劝道:“说句公道话,已经算不错的了。皇上没有为了培养储君,刻意挑拨皇子厮杀夺嫡,已经算仁君了。” “你懂个屁!” 李暄对他吼道:“那母后和我又算甚么?爷倒不在意,可母后呢?你那首词写的何止是月仙子,连母后也一并写进去了!”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杨贵妃至少到死也不曾怨恨过李隆基,作为一个丈夫,隆安帝还不如唐明皇! 尹后沉默稍许,嗔笑道:“胡说八道!这等话让你父皇听了去,你还要活不要活?好了,别说赌气话了,又不是孩子。你父皇果真成了李隆基,那母后也活不了许久。不过……” 尹后美眸看向贾蔷,笑容有些明媚,道:“真未想到,你这孩子竟还有这等诗才。” 贾蔷被尹后看的居然脸皮有些发热,干笑了声,道:“娘娘凤眸如炬,看出了臣为数不多的长处……” “看你这浪样!爷呸!” 李暄在一旁怒推了他一把,啐骂道。 贾蔷也不恼,反而挑了挑眉头,不掩得意的笑了起来。 尹后在上面见着忍俊不禁的“噗嗤”一笑,似一抹极艳桃花之盛开。 她待贾蔷,若说起初还只是怀着功利利用之心,到后来,就慢慢喜欢上了,如今,又与自家孩子有何分别? 不仅她,尹家那边太夫人亦是如此。 贾蔷平日里也不怎么露面,可米面柴油鱼肉蛋炭,冬时棉纱皮裘夏日丝绸细布,许多不起眼的东西,也不值当多少银子,却处处想着尹家。 从小事做起,做到了细处。 而关键时候,更是从不含糊,为她挺身而出。 如这样的孩子,谁又会不喜欢? 贾蔷每每会给人惊喜,才华一处处展现,却又从不轻狂焦躁。 有些小坏心思,但大礼大节从不亏欠。 这样的少年郎,着实让人想要亲近……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本宫也承你们的情了。往后莫要说出有怨望之言,皇儿如此,贾蔷更要如此。今日皇上对你们两个,已经百般容忍了。尤其是贾蔷,你那首词,着实有些冒犯。皇上能容你,除了你先生还有几位大学士维护的体面外,皇上对你也确实是另眼相待了。换一个人,这般冷嘲热讽,断无好结果!” 尹后面带凛然之色警告道,这也是林如海今日再三为隆安帝找台阶下的缘由。 贾蔷默然的点了点头,李暄也嘿嘿笑道:“将那起子敢欺负母后的阿物拾掇干净后,儿臣和贾蔷素来规矩,既不与人结仇,也不与人搅和。父皇跟前,自然更加老实本分。” 尹后微笑道:“你们还不与人结仇?这一次多少人的脑袋因你们而落地?这等事,终究要少为之,除非你自身足够强硬,否则早晚会遭反噬。” 这算得上是金玉良言了,贾蔷躬身领受,李暄却仍不在意…… 尹后看在眼里,暗自摇头,同李暄道:“去好生洗漱一番,再去看看邱氏和孩子罢。方才大人孩子都唬坏了……贾蔷也去,一身血迹像甚么?” 贾蔷笑道:“臣就不去了,回家再换罢。” 尹后嗔笑道:“快去!这幅模样招摇回家,一路上还不知要有多少谣言,你当是好事?” 贾蔷哈哈笑道:“便是不这样,云家国舅爷暴打五皇子的威风消息,此刻也早已漫天飞了。云家自然死的不能再死,王爷的名声也……” “奸贼!你又害爷!!” 李暄这才反应过来,满神京城都会传他被云珍暴打将死的消息,云珍自然活不得了,可他又能落下甚么好名声? 岂不愈发成了废物! “诶诶诶!仔细伤着,到底还流了不少鼻血,身子虚……哈哈哈!” 贾蔷将李暄挡开后,却又撩拨了句,果然李暄眼睛都红了,若非尹后指派牧笛和身边昭容架着他去沐浴,李暄今日非和贾蔷拼命不可! 等李暄走后,尹后没好气看着贾蔷道:“你啊,也不是省油的灯!胆大包天,顽皮淘气!” 贾蔷嘿嘿一笑,尹后侧眸看他,道:“也不知怎就能写出那样的诗词来……可还有没有?” 贾蔷笑道:“倒有一二首,不过不是臣写的,是得闻一个雪山和尚写的,很不错。” 尹后明眸一亮,道:“念来听听。” 贾蔷神情收敛了些,轻声吟诵道: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此诗名为《十戒诗》。” 尹后闻言,美眸中浮现一抹茫然,终究化为心中一道叹息,看向贾蔷,问道:“还有么?” 贾蔷眉眼跳动了下,点了点头,而后诵道: “住进布达拉宫, 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萨城街头, 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此诗名为,《最美的情郎》。” “……” 尹后闻言一怔后,随即绝色俏脸滚烫泛红,咬牙啐道:“混账东西!怪道都说你荒唐之极,瞧瞧你整日里听的都是甚么淫词艳语!这也叫诗?你仔细着!” 贾蔷无辜道:“娘娘,臣冤枉啊!这诗在雪原上极受欢迎。他们的王都是僧王,这位诗人就是。不过他是个傀儡,手中并无实权,整日里便只能四处浪荡,写下了许多诗词。后因为牵扯到兵变里,结果暴毙而亡。雪原百姓为了纪念他这样亲民的王,所以四处传唱他的诗词,臣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闻了些。雪原百姓不通孔孟之道,崇尚自然人性,所以没那么多讲究顾忌。不过臣觉得,也很美好。” 尹后闻言神情缓和了些,又细细品味咂摸了番后,叹息一声道:“倒也蕴着人间悲苦在其中……可还有没有?规矩些的……” 贾蔷点了点头,看着尹后轻声诵了遍先前在家展示过的诗: “自恐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尹后啐笑道:“说你不是好人,你还道受冤枉了。连喜欢的诗人都是个淫僧,清规戒律只作等闲。罢罢,既然你不愿在王府沐浴,就家去罢。你这风流混账国公爷,日后早晚有人治伏你!去罢,家去罢……” “娘娘保重,臣告退!” …… 神京西城,贾家。 大观园。 秋爽斋,黛玉正同姊妹们说笑,忽见东府管事媳妇吴嬷嬷来寻,奇道:“有人来送礼?原怎么办的,按规矩办不就是了?往日里有人送礼,都收下么?” 吴嬷嬷苦笑道:“往日里送的礼,都收下了。国公爷说过,除了有数的几家人外,收下了就要回礼,其他的爱送就收,回头变卖了都捐养生堂去。可这个礼不同一般,是个……是个丰乐楼的花魁。” 此言一出,黛玉、宝钗、探春等人都变了面色。 湘云最恼火,啐道:“甚么狗屁道理!岂有往国公府送这个的?不乱棒打出,还留着过生儿不成?” 吴嬷嬷摇头道:“人家说了,是国公爷亲自去丰乐楼,用了两阙词赢下的头牌,叫甚么月仙子。为了此事,还闹出天大的风波。这人是丰乐楼的东家亲自打发人送来的,若是不收,他们回去交不得差。把人和身契留下后,他们转身就走了。” 众人闻言,脸色都变了变,小心翼翼的看向黛玉。 黛玉绷起俏脸,一言不发,起身往出了园子,往东府而去,吴嬷嬷赶紧跟上…… 黛玉走后,迎春叹息了声,道:“这蔷哥儿,儿女都有一双了,还是不省心。” 宝钗抿了抿嘴,摇了摇头道:“这里面,想来有甚么误会。” 宝琴连连点头道:“极是!蔷哥哥从来不碰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他在扬州时,多少盐商巨贾请他去瘦西湖画舫快活他都不去。对了,还有一遭抄家,得了许多扬州瘦马,那些女子孤苦无依,只求在蔷哥哥身边做牛做马,都是极好看又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可蔷哥哥还是婉拒了。倒也没弃之不顾,而是在扬州给她们各自寻了份可以养活活命的差事。连那样的人蔷哥哥都不挨边,更何况眼下?我断是不信的。” 湘云掐住她的嫩脸,咬牙笑道:“你甚么时候能信别人说你蔷哥哥不好?也不知怎地,好好一个姑娘,被他灌了多少迷魂汤,成了这般模样!” 探春笑了笑后,皱眉道:“要不要一起过去瞧瞧?林姐姐一个人,难免单薄了些……” 宝钗笑道:“这就不必你多操心了,那边府上有小婧姑娘,有尤大奶奶她们也在,断不会让林妹妹吃亏的。” 这等事,她们闺阁女孩子却不好去接触。 不过顿了顿后,终究还是起身道:“咱们去西府报个信儿罢,让凤丫头去对付,这等事她在行。” 一众姊妹们点了点头,起身一道出了园子,往荣府去了…… 路上纷纷好奇,贾蔷又写出了甚么好诗,记得薛家那位,当初可是花了十万两才得回一个花魁呢…… …… 第0848章 某人好自为之 皇城,大明宫。 养心殿。 隆安帝回宫后,第一时间就是下旨封锁宫禁,不准任何人将消息传至储秀宫。 最了解他的,确实仍是尹后。 尹后太清楚这位枕边人了,所谓荣宠,终不过是一时的。 甚么儿女情长,又如何能及万里江山之重? 封锁了储秀宫,切断云氏与外界的联络,直到诞下婴孩。 招惹出这么多麻烦的云妃,命运也就注定了…… 办妥此事,隆安帝便和诸军机谈起今日事来。 今日其颜面扫地,尤其是贾蔷那一阙词,嘲讽意味十足。 不过身为天子,在贾蔷还有大用时,隆安帝并不会急于治罪,这点胸襟抱负他还是有的。 他是经历过夺嫡苦熬出来的帝王,不会意气用事。 但是,他仍要确定,军机阁臣会不会与他坦诚…… “今日之事,诸卿如何看待?” 隆安帝淡淡问道。 诸军机皱起眉头来,似未想到隆安帝仍有此问。 沉吟稍许,竟是林如海率先开口缓缓道:“今日事,半真半假。” 隆安帝眉尖一扬,道:“怎么说?” 林如海道:“丰乐楼之事,虽有合理解释,但未免过于巧合。且五皇子所受之伤,也有些蹊跷。用力过了…… 但,云氏之嚣张,皆为真。这些事,是安排不出来的。” 韩彬沉声道:“宫闱斗争,从来不只在内,亦在外。古来如此,没甚么好说的。” 隆安帝提醒了声:“这群混账,将朕与诸卿,乃至整个朝廷都顽弄于股掌之上,韩卿,怎会没甚好说的?” 韩彬摇头道:“皇上,非臣袒护哪个,只是宫闱之争,原是如此,借力打力。相比于景初年间夺嫡之惨烈,如今这些手段,如同儿戏。” 贾蔷他们挖下的这坑,如何能瞒得过这几位人间最顶尖人物? 或许短时间内没甚证据,可他们需要证据么? 隆安帝愤懑道:“元辅说的轻巧,那阙《木兰辞》一出,朕又成甚么了?” 张谷呵呵笑道:“皇上、皇后乃古今明君贤后之典范。自太宗与长孙皇后之后,便以皇上和当今皇后为历代帝后之表率。这阙词,又和皇上何干?再者,皇上纵有思量,也不过是为了社稷之重思量,和儿女情长没有半点干系。若连这些都看不透,也不过是些愚人,皇上又何必理会?皇上是甚么样的天子,春秋青史,自有交代。” 隆安帝闻言,心里憋闷的怒气总算舒展了些,长叹道:“爱卿所言甚是!朕之思量,皆在江山社稷之重,而非儿女情长。偏贾蔷那个混账,写这么首词来恶心朕,其心可诛!!” 林如海缓缓道:“皇上,既然贾蔷如今官拜海师衙门大都督,如今海师处于草创阶段,自该去沿海之地督军。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一职,他就如同儿戏,上任二年,加起来点卯不到二十天。若连海师衙门也如此,就着实恣意了些。” 一旁李晗笑道:“你这先生加岳父老泰山还真是心狠,贾蔷折腾数年,大半家业都在京城,林相一竿子将他打到外洋之地,是不是忒狠了些?” 林如海呵呵道:“这海师衙门之职,还是子升你提的建议。” 李晗拱手笑道:“罢罢,是仆之过。不过,那也只是权宜之计。贾蔷之才,不在其心心念念之海外,而在治财之道。虽陶朱公、桑弘羊复生也不过如此罢?林相,知道你心疼弟子佳婿,只是有这小子在,仆等当真能轻快不少。天降此才,难道不正是为了辅佐圣君推行新政,开辟盛世的?你一竿子打到万里之外……最高兴的除了贾蔷外,就是见不得新政大行之辈。还望林相以社稷为重,以大局为重啊!” 张谷亦是呵呵笑道:“也不是说离了他就推行不得新政了,只是有些时候,贾蔷的点子还是能起到奇效的。林相,内务府钱庄一事,仆要与你请罪。事实证明,是仆等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说着,张谷、李晗、左骧等一并与林如海深揖一礼。 林如海忙还礼道:“这叫甚么话?内务府钱庄何等体量?比户部国库还丰厚。这样重大之衙门,原就不可能交给几个惫赖年轻人去掌控。瞧瞧他们整日里都干的甚么事?将内务府钱庄收回,吾亦是赞成的,干系着实太过重大。至于眼下之困厄……朝廷再想想法子罢。非仆意气用事,只是连吾亦摸不准,果真让贾蔷重新接手,他会不会同意。即便同意了,又会和五皇子闹出甚么乱子来……唉,也是头疼。皇上和娘娘,着实有些宠溺过了。” 隆安帝气笑道:“倒成了朕的过错了?” 宗室诸王、皇亲国戚和武勋亲贵们都不是傻子,内务府钱庄现在是甚么成色,他们能看不见? 毕生乃至数代人之家业投了进去,换回来这个鸟毛玩意儿,谁肯愿意? 这就是个巨雷! 眼下还未炸,是因为还未到分红的时间,但早晚会到。 到那时拿不出银子来,这些人闹将起来,绝不是小事。 关键,还是朝廷一方理亏。 但即便如此,眼下林如海也不会松口,让贾蔷重回内务府。 当初着实可恨,且,若无绝对的保证,林如海可以预料的到,下一次摘桃,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毕竟贾蔷在内务府画的那张大饼,着实太过诱人。 他自然明白大局为重的道理,只是更明白大恩如仇,大功为罪。 内务府钱庄果然经营成贾蔷当初勾勒的模样,操持天下银财,更甚户部。 如此滔天功勋,朝廷拿甚么去赏? 唯命尔!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从无例外。 他林如海倒可以舍身为社稷,却不会让贾蔷再涉险局。 隆安帝深深的看了林如海一眼,淡淡道:“那就再看看罢。” …… 宁国府,宁安堂。 一扇楠木刻丝屏风立于堂中,屏风前五步外,设一平角条桌,一珊瑚圆椅。 桌上摆一寻常天青梅花壶,一荷叶绿瓷盏。 不见奢华。 月仙子玲珑被宁府女侍卫引入堂中坐下后,吴嬷嬷板着脸出现,淡淡道:“坐好了,我们姑娘有话问你。” 玲珑也是经历过世事的,虽闻言如此,依旧起身屈膝一福,与屏风后见了一礼。 未几,就见一遍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玉貌的女人走出来,问道:“我们姑娘问你,可曾见过国公爷?” 玲珑微微摇了摇头,道:“未曾见过。”顿了顿不由问道:“敢问你们姑娘是……” 吴嬷嬷登时沉下脸来喝道:“你这女人好不晓事,这里可有你问话的余地?问甚么答甚么!” 喝罢,又同站出来的女子道:“平姑娘继续问罢。” 平儿笑了笑,眼睛始终审视打量着玲珑,道:“既然国公爷未曾见过你,怎还费那样大的气力要见你,给你梳笼?” 玲珑迟疑了稍许,缓缓道:“奴婢听说,国公爷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奴婢。而是为了……对付云家的国舅爷。”说着,自苦笑道:“国公爷当世英雄,传闻又是芝兰玉树般的品格。我……奴婢,连蒲柳之姿都算不得。原是风尘女,所托非人后重回风尘,又有甚么造化,能得国公爷的青睐?” 平儿奇道:“那你来做甚么?” 玲珑好看的眸眼中满是经历过世事的沧桑,看着平儿轻声笑道:“姑娘,我这样的人,何曾又有甚么选择的余地?” 平儿顿了顿,就见紫鹃出来,与她耳语几句后,颔首道:“如今姑娘的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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