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事绝不可耽搁!还有,南省海疆不许轻启战端,不然朕不相饶!” 贾蔷“嘿”的一乐,应下后见礼告退。 虽然是因为东番在他们君臣心中着实不算重要才会这般大方,可是能这样就将宝岛要到手,也属实让贾蔷惊喜。 老岳父,奥利给! …… 凤藻宫,偏殿。 “爷刚进宫,就听说你小子也来了。怎么爷走到哪,你小子就往哪蹿?” 殿内,李暄偏倚在交椅上,看着贾蔷嫌弃道。 贾蔷看了一圈,奇道:“娘娘不在?” “……” 李暄大怒道:“竖子目中无人!你当爷不存在?” 贾蔷皱眉道:“我来凤藻宫,不得先拜见娘娘请安?王爷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卤煮么?” 李暄左右寻了寻,发现除了茶盏也没甚东西可砸人了,就拿起茶盏来,作势要扔,这时帷帐后就传来尹后的声音:“五儿,不许无礼。” 贾蔷忙站起身来,转头看去,就见尹后着一身如意缎绣五彩祥云服,下则是牡丹曳地裙,在凤藻宫总管太监牧笛和数位昭容、彩嫔的簇拥下自后面转入殿内,嘴角噙笑走来。 贾蔷忙见礼问安,尹后呵呵笑着上了凤榻落座后,看着贾蔷微微扬起眉尖,道:“贾蔷,你见天往我凤藻宫跑,你这是走亲串门子么?” 几个宫人都抿嘴浅笑起来,李暄立刻大声道:“母后说的是,这厮最是厚面皮,仗着母后宠爱,快拿凤藻宫当自己家了,抬脚就来!” 贾蔷无语的看着跳脚的李暄,道:“王爷,哪回不是你或是牧笛叫我来的?” 李暄扬着脖子道:“今儿是爷叫的?” 贾蔷冷笑道:“今儿是忘……”不过话没出口,在尹后渐渐锋利的眸光注视下还是改了口,指着桌几一脚,道:“今儿是这个傻的冒泡的桌子腿儿叫的!” 李暄生生气笑,擂了一拳笑骂道:“球攮的你才是桌子腿儿呢!” 骂罢,同尹后笑道:“儿臣就是想叫他来问问,又被叫进宫来做甚。儿臣也是辛劳,一会儿不照看着,这孽障就要闯……呃,呸呸呸!” 话没说完,就被一盏茶堵住了嘴,结果刚添的新茶,烫的李暄连啐七八口…… 贾蔷却不给他发作的机会,同尹后道:“是四皇子恪荣郡王,寻到了粤州十三行,所以想将采买海粮的差事接过去。” 尹后:“……” “……” 李暄一滞后,随即大怒道:“四哥着实欺人太甚!” …… 第0901章 大燕皇家钱庄 “母后,您也管管四哥!内务府钱庄是一回,这都第二回了,便是不将贾蔷放在眼里,子瑜表妹也是儿臣亲表妹,他连子瑜表妹的体面也不顾?” 李暄大怒一声后,转头向尹后告起状来。 尹后还未开口,贾蔷就取笑道:“我当王爷要去和恪荣郡王拼了,哪想到是寻娘娘告状……” 李暄脸都因愤怒涨红了,道:“你以为爷和你一般?母后打小教诲我,要兄友弟恭,甚么时候敢和做哥哥的不敬?” 贾蔷忽然反应过来,这小子和他这般要好,是不是因为这忘八自己做不到的事,偏他能做到,所以觉得过瘾? 尹后没理会李暄的愤怒,问贾蔷道:“十三行不会凭白接手这个差事,可有甚么条件?” 贾蔷道:“一是臣的外洋海师远离粤州,不要打扰人家和夷商做买卖。二就是臣名下的德林号还有九大姓想要和夷商做买卖,只能通过十三行。” 尹后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断定道:“此必不是十三行自己的主意!” 贾蔷愕然,看着尹后道:“娘娘怎么知道的?” 尹后侧眸看了他一眼,道:“潘家和伍家都在内务府挂着皇商的名头,本宫千秋时,曾派女人进宫请过安,本宫了解过这两家的做派,也顺带着,了解过其他两家卢家和叶家的做派,都是谨小慎微,公忠体国,且颇有智慧之人,怎会荒唐到胆敢干涉朝廷军防重事?贾蔷,皇上和军机大学士们怎么说?” 看其罕见严肃的神情,贾蔷心里他么的一阵无语! 早就猜测过尹后手里一定有个钱袋子,不然,哪里能成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钱袋子居然是这四家! 见其扯了扯嘴角,眼神遮不住的无奈,尹后明媚的凤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一旁牧笛也是嘴角噙笑…… 李暄在一旁催促道:“快说说看,父皇和你先生他们怎么说?他们断不会被四哥给诓了去罢?” 贾蔷颔首道:“海粮仍由臣和九大姓承办,待臣大婚之后,携内眷南下,督促海粮采办一事……” “欸等等等等……” 不等贾蔷说完,李暄就变了面色,很严肃的看着他道:“你刚说甚么,等你成亲后你往哪去?” 贾蔷眨了眨眼道:“南下啊……王爷想去?” 李暄脸色难看起来,瞪贾蔷道:“你球攮的想清楚了再说,等你大婚后先要干甚么?!” 贾蔷心头一激灵想起一事来,面上却无变化,恼火道:“这不废话么?你说干甚么?当然是娘娘去城外桃园行宫散心的事。这是原定好的,还用王爷多嘴?” 李暄狐疑的看着贾蔷,心道难道冤枉他了…… 上面凤榻上尹后笑道:“五儿住口!这些时日你父皇如此辛劳,操持国事,本宫岂有一人往城外散心之理?还嫌流言不够多?”又看向贾蔷道:“贾蔷,继续说。” 贾蔷道:“元辅半山公推测出这两个条件应该是四皇子这边主动为之,当然,十三行那边也少不了掺和,不然四皇子也不会说的那样精准。所以,皇上和几位大学士皆要严惩十三行,甚至有抄家入罪之议。” 很明显,尹后的俏脸上不见了笑容,神情渐渐凛然,她看着贾蔷,却又一言不发。 贾蔷心中竟感到了丝丝压力,看来,这几个钱袋子,相当之重要…… 他不再托词,正声道:“但臣有异议。臣道明,如今南海水师未成,骤然拔除十三家,夷商必受损失,恼羞成怒下,多半会聚集海匪船只袭扰江、浙、闽、粤临海四省。我大燕自不会畏惧海匪,只是眼下却不必为几家不知死活的商贾,乱了朝廷新政步伐。皇上听取了此谏言……” “贾蔷,你果真长大了!” 尹后绝美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来,赞罢又正色道:“那四家本宫多少了解些,非轻狂之辈。此事多半另有蹊跷,你为绣衣卫指挥使,可详查之。若果真起了逆心,本宫也不护着她们。虽当初皇上处境还很艰难时,本宫曾欠过四家的人情,可这些年也偿还了不少,并不亏欠她们了。但若是身不由己,为人所迫,那本宫也不好眼瞧着她们就此遭难,你说是不是?” 贾蔷点头道:“臣原就要往粤州走一遭,既然他们四家和娘娘就这样的渊源,臣自不会过分,当给他们留些体面。” 尹后笑道:“此事皇上也是知道的,皇上未同你们提及此事么?” 贾蔷扯了扯嘴角,摇头道:“皇上日李万机,许是忘记了。” 愈是心智坚定怀有大抱负者,愈是薄情寡恩。 地位高些的还则罢了,至少面子上总会过的去。 可几个商贾,当初的报效在隆安帝看来,都是给他们脸了…… 尹后笑了笑,道:“回头,本宫会与皇上禀明此事。贾蔷,你只需秉公处置即可。本宫相信,这四家还未糊涂到这个地步。” 贾蔷听明白了话中深意,点了点头,抬起眼帘,正好与尹后那双明媚长眸对上,尹后浅笑颔首…… …… “贾蔷,爷四哥现在如何了?” 出了凤藻宫偏殿,御阶上,李暄仰着脑袋看着天上蔚蓝的天空,叹息一声问道。 贾蔷闻言顿足,转过头来看着李暄惊诧道:“你还真是兄友弟恭啊!” 李暄咂摸了下嘴,道:“爷有时候也挺烦他的,尤其是近二年来,总是拎不清。可爷是当弟弟的,劝都不好多劝。贾蔷,这回看爷的面上,别找补了。他也是被宗室里那群大爷逼急了,内务府钱庄那个坑着实有些大,坑的他现在已经乱了分寸。他想着收伏十三行为己用,怎也不想想,潘家、伍家、叶家那群球攮的,要没很硬的根脚,能把持十三行这么些年?爷估摸着,这两天十三行那几家就寻到你门上去了。你也没想到,母后会为他们说话罢?嘎嘎!你见不见?” 贾蔷闻言扯了扯嘴角,道:“你说呢?行了,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就先走了,家里忙着呢。” 李暄忙道:“别别别,有事有事……走走走,随爷回王府说话。” …… “你想重新接掌内务府钱庄?疯了罢你?王爷怎么想的?” 恪和郡王府内堂上,贾蔷眼神震惊的看着李暄一连串问道。 李暄“啧”了声,吸了口凉气头疼道:“四嫂这几日见天来王府哭求,说四哥快愁疯了,连她在宗室一个郡主出阁的宴席上,都让几个宗室老王妃说的想钻地缝儿里去,她家快成诈骗贼了!再这样下去,她非怄死不可。再者,不仅四哥、四嫂那边难受,母后那边也不好过。宗室里的老太妃们见天往九华宫里哭诉,太后就当着她们的面将母后叫去排揎一顿,说母后教子无方。贾蔷……” 贾蔷揉起眉心无奈道:“王爷,不是我不帮你。以咱们的关系,但凡能帮,我难道会推辞?只是这钱庄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二字!先前弄的那么一出子,天家自己将自己的信誉毁掉,我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不可能让大家当这样的事没发生过!” 李暄赔起笑脸来,拱手道:“贾蔷,爷给你作揖了!爷给你作揖!要不然,爷给你跪一个?” “滚蛋罢你!” 贾蔷气笑道:“少跟我来这套!这些事你又做不了主,你说有个屁用。王爷,我劝你还是少管此事。你有好心,人家也未必领你好意!我那边咱们的钱庄马上都快准备好了,这个时候你又冒出这一出子来,想都不要想!” 李暄叹息一声道:“贾蔷,是真没法子啊,爷就见不得母后遭罪……再者,这还只是宗室,而且往后还要再加上元平功臣那边……他们寻四哥无果,往后肯定要追到爷的头上。毕竟,当初是爷一家一家劝进来的。 贾蔷,帮爷一把,其实谁都知道,这个担子,最后只能还是由你来挑!真等宗室诸王和元平功臣闹将起来时,你先生也坐蜡不是?” 贾蔷气骂道:“你们真当我神仙?早就说了内务府钱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天家这块天字招牌!原以为这块价值亿万的金字招牌能成为大燕皇室最宝贵的财富,结果弄成现在这样一地鸡毛!信任这东西,看似摸不着也瞧不见,可又是实打实的,一旦丢了,再想找回来基本上没甚可能!到这个地步,你让我怎么挑担子?” 见贾蔷发火,李暄倒赔起笑脸道:“来来来,消消火消消火!瞧瞧,怎这么大的火气?爷给你消消火!” 说着,竟起身走到贾蔷身后,捶起肩头来。 小时候,他就是靠这招讨好他老子隆安帝的…… 不想正这时,王妃邱氏一脸僵硬震惊的从堂后出来,心惊胆战的模样,似乎唯恐看到不堪入目的一幕…… 好在,想象中的那一幕没发生…… 邱氏身边的丫鬟都悄悄松了口气…… 而看到邱氏震惊的进来,贾蔷也是一个激灵,笑骂道:“球攮的……我的一世清名差点就折你手里!王爷快拉倒起开,往后你离我最少三尺开外……” 李暄倒光棍儿,道:“王妃也知四嫂天天来哭的事,爷让她也来服侍你……王妃快来快来,和爷一道!咱们伺候伺候财神爷,好帮父皇、母后分忧解难!” 邱氏一张脸都要扭曲了,听李暄一迭声的催促,贾蔷推开他起身骂道:“算你狠!我真是服了,简直岂有此理……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有条件!” 李暄嘎嘎乐道:“甚么条件你说说说,爷进宫去打擂!” 贾蔷扯了扯嘴角,心道你哄鬼去罢,此事若无隆安帝授意,你李小五会卷入此事中? 隆安帝从一开始,就算计着让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罢? 不过,他又何尝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从一开始内务府钱庄被截胡起,贾蔷就没有想过放弃这座天字第一号钱庄! 天家的名义,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 不仅对内,对外更是如此。 德林号的钱庄,夷商多半不认。 可大燕皇家钱庄,夷商却一定会吃这一套。 只是这一回,他要将这座皇家钱庄,牢牢的握在手中! 有了这座钱庄,他再无银匮之忧! 因此,这个条件,却是要开好…… “第一,钱庄不能再叫内务府钱庄了,这个名声已经臭了。再叫这个,实难取信于人。所以这个钱庄不再是天家内库钱庄,改名为,大燕皇家钱庄!” 从内务府剥离出来后,即便隆安帝,从法理上也不能再一言而夺之! …… 第0902章 喜! 皇城,凤藻宫。 隆安帝近来难得驾临此地,不过尹后应对如常,一如既往的恭敬尊崇天子。 凤榻上,帝后并坐。 殿内,四皇子李时、五皇子李暄俱在。 李暄脸上神情有些不是滋味,看得出,让贾蔷重新接手钱庄,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只是,他未想到…… 李时在听到贾蔷第一个要求时,就皱眉道:“若是将皇家内务府钱庄改名为大燕皇家钱庄……岂不是说,将钱庄从内务府剥夺?这哪里还是内务府钱庄,分明就是另起炉灶!” 内务府乃天子内库,所有财务不过天子一言决之,甚至内务府总管大臣都能直接调配。 内务府钱庄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天子。 但若是剥离出内务府,许多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钱庄虽挂着皇家的名,可股东却有多位,就不只有一个主子了。 这是关于名正言顺的问题,更是本质归属的问题! 出了内务府,钱庄压根就不是一个官方衙口了,就是一桩纯粹的商贾事! 原本在李时想来,由李暄重新接手内务府钱庄,贾蔷辅佐之,他则担着内务府总管大臣的名分,不插手具体事。 如此,李暄、贾蔷得了利,他得了名,两全其美,并不想让内务府钱庄变成劳什子大燕皇家钱庄。 那还有他甚么事? 这话却惹恼了李暄,他闻言震惊的看着李时,看的李时心里有些发毛,皱眉喝道:“五弟,你看甚么?有话说话!” 李暄忽地一笑,脸上难得的正经也散去了,恢复了懒散惫赖,道:“四哥,你说的对,改了名儿那还叫内务府钱庄么?回头弟弟我去同贾蔷说,改不得!他一个当臣子的,杀了个可汗就骄纵成这般德性,反了天了!爱干不干,不干拉倒!” “小五,你……” 李时见李暄翻脸撂挑子,脸色登时精彩起来,还想说甚么,就听隆安帝喝道:“闭嘴!” 李时脸色一白,扯了扯嘴角,站到了一旁。 隆安帝淡淡道:“他还有甚么条件,一并说了。” 李暄摇头道:“父皇,不是儿臣拿乔端着,真说不得了。后面的要求,连儿臣都觉得过分,干脆就别搭理他了……” “废话少说!” 隆安帝斥道。 尹后浅笑道:“五儿且讲完再说其他,如今宗室又闹将起来,还把状告到九华宫去,扰的太后烦不胜烦。此事早先解决了,也好为你父皇分忧。” 李暄闻言,点了点头,应道:“那儿臣可说了,说完后父皇若是发怒,可别怨儿臣……” 在隆安帝渐渐凌厉起来的眼神下,李暄不再废话,道:“第二点,就是要父皇、武英殿、宗人府还有勋臣,四方背书,要绝对保证钱庄必须按既定规矩运行。朝廷可以监察钱庄,任何时候都可以查账,甚至可以派户部官员常驻监察。但,不能干预。这一点,至关重要。 这不是说钱庄只能握在贾蔷手里,只有他说的算,他说的也不算,规则说的算,要立好规矩。 贾蔷说,只有一丝不苟的执行钱庄的规矩,严苛到分毫不能差错的地步,少一文钱不成,多一文钱一样是大罪! 唯有到这个地步,钱庄才会成为天家、成为朝廷手中的一个聚宝盆,一只可以世世代代下金蛋的金鸡。 否则,再如上回那般朝令夕改,不如不办。 因为对天家的信誉和威望,损失着实太大。即便父皇推行新政,必成圣君,可内务府钱庄牵扯太广,一旦出现问题,就是捅破天的大问题,对父皇的贤名也大有损害。” 隆安帝闻言生生气笑道:“朕看他就是想裂土一方,称王称霸,倒制衡到朕的头上来了!还有甚么混账要求,一并讲完!” 说到底,他对这样一个钱庄的能量,仍没有甚么具体的概念,哪怕他已经寻人问过钱庄到底是个甚么物什…… 他相信贾蔷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来,但他也没指望这个钱庄真如贾蔷吹嘘的那样好…… 在隆安帝和不少大臣眼里,贾蔷始终都有少年人好吹牛的属性…… 李暄干咳了声,看着隆安帝小心道:“贾蔷最后一点要求,是钱庄总号设在扬州,而不是京城。” “……” …… 布政坊,林府。 忠林堂。 青玉熏炉中浮出淡淡香气,醒神清目。 林如海坐于几案后,持一描梅紫砂盏不疾不徐的吃着茶。 贾蔷落座客位,说着今日事。 虽事关重大,林如海面色却始终不变。 便是听到要紧处,也不过微微扬了扬眉,缓缓颔首。 待贾蔷说罢,林如海放下茶盏,同贾蔷道:“内务府钱庄这个烂摊子,最终会寻到你头上,为师早有预料。但有我在,你若不点头,宫里也强迫你不得。” 贾蔷笑道:“弟子知道,只是……诱惑实在太大。” 林如海提醒道:“有些蜜饯看着甜美,内里却是砒霜。” 贾蔷点头道:“弟子都知道,但我有信心,在一些事发生之前,保证自己走的更快,更强大。先生,即便没有这一桩事,以后的造化也早已注定。被圈在国公府里苟延残喘或许能得一条命,却也要感恩戴德,过任人攻讦,心惊胆战的日子。 许多人以为弟子猖獗不可一世,想不到这样的下场。不,我都知道。 既然结局早已注定,对我来说多做少做又有甚么分别? 何不借机多做些事,多积攒些底蕴? 弟子从无反心,也绝无反骨,只想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 这一点,弟子可以向先生保证。” 林如海神情略略复杂的看着贾蔷,轻叹一声道:“蔷儿,你所求之路,是前所未有之路呐。为师也看不透,到底有几分成算。何不,安稳些?” 贾蔷神情凛然,缓缓摇头道:“满门生死操于人手,动辄就有抄家灭族之祸的日子,弟子过不得,师妹过不得,弟子的儿女,更过不得! 且弟子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时机千载难逢,弟子绝不愿错过! 先生,弟子所行之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黎庶百姓,也无愧于天子! 绝不会让先生蒙羞,故,九死不悔!!” 看着斩钉截铁的贾蔷,林如海释然了,颔首缓缓道:“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就去放手施为罢。只是一个钱庄,果真这样重要?” 贾蔷抿了抿嘴,道:“这个钱庄发行的银票,可通行天下,乃至可以通行番邦夷国!就凭此,弟子再大的委屈都能隐忍!” 这可是货币发行权啊!! 林如海失笑道:“你那三个条件,哪个是委屈隐忍的?我告诉你,第一、第二两条宫里或许会点头,但第三点,几无可能。” 贾蔷嘿嘿笑道:“果真太好说话了,必又要出幺蛾子!所以,干脆漫天要价。但总号不落京城,却是一定的。先生……” 话没说完,忽见忠伯进来,禀道:“老爷、国公爷,外面来了宫中天使,急寻国公爷进宫面圣呢。” 林如海闻言眼睛眯了眯,同贾蔷道:“注意分寸。” 贾蔷颔首应道:“是,先生放心。” …… 凤藻宫,中殿。 夜色已深,宫中灯火通明。 琉璃瓦在烛火和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明黄光泽,恍若天宫。 贾蔷在内侍指引下一路穿过诸多宫门,至凤藻宫殿内,大礼拜下。 然而却并未被第一时间叫起…… 过了好一阵后,上面才传来一道冷哼声,隆安帝沉声道:“贾蔷,朕问你,你是在要挟朕,还是根本无心接手内务府钱庄这摊子事?你提出那三个要求,你自己问问自己,诛心不诛心?” 贾蔷摇头道:“皇上,臣本不愿接手,甚至臣的先生对此也保留态度。内务府钱庄走到今天这步,除了招手了一大批吹嘘溜马清谈守旧的官员外,几乎没有任何进展,还将先前好不容易撑起的信誉砸了个底朝天。想重新盘活,虽大罗神仙下凡也难。且早先在养心殿上,君臣也定过调子,钱庄事与臣再无干系。 是恪和郡王,见四皇子实在艰难,又见宗室诰命竟将状纸告到九华宫,牵连到皇后娘娘,还担心将来会让皇上头疼,所以将臣诓骗至王府,威逼利诱,涕泪俱下,惨不忍睹…… 臣实在没法子,才应下了此事。” 尹后瞟了眼洋洋得意的李暄,坐在凤榻上微笑道:“你能有此心,就是好的。不过此事原就十分艰难,恪荣郡王虽当差勤勉,也很聪明,只是到底没有你这善财金童的手段。你合该规矩操持起,为皇上分忧解难,方不枉皇上对你百般宠爱,视若子侄。怎还敢提那三个不该提的要求,让皇上为难?” 贾蔷冤枉道:“娘娘,臣操持此事,不知要耗费多少精力,之后还不知有多少地方需要靠皇上来撑腰扶持,怎会意气用事让皇上为难?臣难道不知道,果真只为一时之气,皇上即便眼下答应了,回头想要改变不过一道旨意的事? 实则这三个要求,皆事关钱庄到底能不能做成,能不能做好,能不能真正让天家有一只世世代代可下金蛋之金鸡的根本! 朝廷能准这三点,臣就有把握办成此事。朝廷不准,那臣建议干脆放弃钱庄。不然越是操办,将来对天家信誉之损害打击也越重,臣也就成了真正的罪人了!” 见他说的没有坚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隆安帝皱眉道:“第一点、第二点朕倒是可以体谅,只这第三点……皇家钱庄,不在京城在扬州,这是哪个皇家的钱庄?” 贾蔷扯了扯嘴角,正色道:“皇上,臣将钱庄总号放在扬州,绝非是为了防范天家,恰恰相反,臣是为了维护天家的利益。不然天家是钱庄的大股东,朝廷一旦缺银子,朝臣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逼迫皇上从钱庄里调银子,如此一来,一定会损坏钱庄的根基,让好事也变成了坏事。这种事不是臣以小人之心臆测出的,相信皇上和娘娘也知道,这类事是一定会发生的。 让猫枕着鱼睡觉,饿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尹后笑道:“那也不能放在扬州,你在扬州牵扯那么深,将钱庄放在那,对你难道就有好处?你虽年岁小,也当明白人言可畏四个字。” 贾蔷闻言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道:“那就放在金陵,皇上可以派户部、御史台和绣衣卫、中车府的人进驻监察,只要不干扰正常操持,越严格越好。但不能再往北了,朝廷官员的德性,臣着实信不过。皇上,如果说臣老了后,有人问臣此生有何得意之事,那臣之所答一定不是斩可汗,平叛逆。而是海运,和钱庄!杀人不算甚么了不起的事,可开海和钱庄,却是能造福亿万黎庶,为大燕增强国运的事。” 隆安帝闻言,抬头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因为他听不大明白,这个混账又在发甚么癔语…… 罢了,且先将宗室、勋臣这边安抚妥当罢,不好再拖下去了。 “准了!就设在金陵罢。贾蔷,你仔细着……” 隆安帝恩准了,居然真的恩准了,他之后警告之言,贾蔷都未仔细去听,心中被狂喜所充斥。 不过面上,仍保持着恭敬沉稳的面色,不会让隆安帝、李时等看出甚么名堂来。 只是谢恩罢起身后,贾蔷抬眼看去,就见尹后国色天香的绝色俏脸上,一双明眸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似乎看出了甚么…… …… 初春的冬夜,京城仍有些寒冷。 大观园内清幽静谧,各处守夜的婆子处,点着灯火。 蘅芜苑上房内,宝钗正在灯下,恬静的做着女红,那是一套婴孩的衣裳。 莺儿在一旁梳理布头,见宝钗做的十分用心,针脚细密精致,赞道:“姑娘这手艺,比西斜街那边的妈妈们还好看许多。” 宝钗闻言只笑了笑,一双水杏一样的眼睛里,清澈明媚。 莺儿见了,轻声笑道:“到了明年,许是姑娘也能有一哥儿一姐儿,那该多好!” 宝钗俏脸滕的一下升起红晕,瞪向莺儿,啐道:“该死的丫头,大晚上浑说甚么?撞客了!” 话音刚落,莺儿还未开口,就听门外传来一道笑声,道:“大晚上的说这些才是正经的,怎就浑说了?” 莺儿闻言“呀”的一声,笑道:“姑娘,国公爷来瞧你来了!” 宝钗却羞恼道:“这般晚了,怎好相见?要见明儿再见罢!莺儿不许开门!” 刚说完,却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莺儿无辜的看着宝钗道:“姑娘都是我的错,忘关门了。” 宝钗懒得搭理,就见贾蔷已经笑眯眯的进屋来。 宝钗瞧见了却是微微一怔,倒忘了赶人,奇道:“怎么呢?怎高兴成这样?” 贾蔷呵呵笑着,在她身上的勾勒宝相花纹裳上打量了番后,突然近前将她抱起,于惊呼声中转了两圈后放下,哈哈笑道:“瞧见了你,就让我一天的疲惫尽去,身心愉悦,岂有不喜之理?” 莺儿在旁边都差点笑出声来,低着头颤着肩膀,出去了。 宝钗微微仰着脸,看着贾蔷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喜色,也为他高兴,抿嘴浅笑起来。 她喜欢看他这般喜悦,而不是背负了太多太多的压力…… 看着近在咫尺白美如玉的脸,盈盈水杏眼,和那张不抹而红的唇,贾蔷哪里还忍得住,低头吻了下去…… “嘤!” …… 第0903章 宝钗:你还想干甚么? 翌日清晨,天尚未明。 大观园,蘅芜苑。 上房,一支白雪玉润的柔荑,将灯罩取下,点燃了细烛。 青纱帐幔内,贾蔷倚在一只锦靠上,思索着事情出神。 此刻,他头脑出奇的清醒冷静…… 钱庄的事近期到此为止,剩下的要南下后去和齐太忠商议。 他起家的速度太快,底子又太薄,单打独斗难成大事。 底蕴还是不足,不能立刻撑起一座汇通天下的钱庄。 要是能将晋商的钱庄拢在手里就好了…… 不过眼下还不现实,因为晋商是大燕三大商帮之一,实力惊人。 而晋商的崛起,就在景初朝三十年间,这一商帮和景初旧臣有千丝万缕的勾连。 且晋商不似扬州盐商那般奢靡受用,晋商的钱,要么都买成了地,要么买地之后都烧成银冬瓜埋了起来。 总之,这些人手中握有大量土地。 注定是隆安新政下受创最重的一批! 所以,和贾蔷是天然对立的根底。 晋商生存不易,起家也不易,他们只信自己和他们手里的银子,所以绝不可能将晋商钱庄交给他,更不可能将银子交给他,那是他们的命。 晋商的钱庄,原就是为了方便他们自己做生意用的,他们也信不过别的钱庄。 可惜了,这样难得的商人和钱庄,不能收为己用…… 若是能放出去,让他们和犹太人斗一斗,肯定精彩。 不过也没关系,如今大势在他,等南下将钱庄骨架搭起来,利用扬州盐商,江南九大姓,甚至,连粤州十三行都可以拉进来入伙! 只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架子搭起来后,就可以让户部下令,禁了晋商的钱庄! 晋商钱庄要么归入皇家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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