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反倒说明,其心中仍有底线。” 林如海呵呵一笑,道:“是个明白人,知道大燕出不了武曌,也出不了萧太后。如今这番作为,也是为了自保……蔷儿,无论如何,对于凤藻宫,你最好不要涉入的太深。” 贾蔷缓缓颔首应道:“先生说的是,那位的水到底有多深,无人知道……弟子也会佯作不知。不过先生,去凤藻宫相劝,也总要知道宁王的下场。他还会出来吗?” 林如海呵呵一笑,道:“出来?惹出这样多的事,德行不修,宁王多半是要在景阳宫读一辈子书了。” …… 第0873章 宝玉大婚 “我听说这两天海师衙门那边有不小的动静,也有不少流言。有军方将领开口,说你和宣德侯董家那个小子是黄口孺子胡闹,军中意见不小……可要紧不要紧?” 聊罢正事,林如海不无关切的看着贾蔷问道。 贾蔷笑道:“没事,理会那些官僚做甚么,一群只会喝兵血的废物……” 林如海提醒道:“军中斗争之烈,绝不在朝廷文官之下,甚至更血腥残酷,你不要大意了去。你虽颇有才赋,却未必能抗衡整个官员阶层。连提督你都裁撤,这是砸了那些人的饭碗。” 贾蔷想了想道:“我倒不是自大的想和整个官员阶层对抗,只是两洋海师着实不成器。能出海的船没几艘,官儿却一大堆,都快比兵多了。只东海海师来说,就有提督一名、总兵两名、副将五名、参将四名、游击九名、都司二十七名!另有守备六十名、千总六十五名、把总九十九名! 而东洋海师,上报的兵丁数也不过五千三百人。除去空额,能有三千五百人就谢天谢地了。船不过十来艘,还都是漏水跑水的破船。 提督乃是提略一省军务的从一品大员,结果就这?简直成了笑话! 其实也难怪,每年朝廷拨过外洋水师的那点军费,都拿去给官员分肥了,哪里还有银子置办新船?” 林如海道:“所以,海师衙门在上报吏部、兵部和户部的文书上,就大刀阔斧的裁撤了八成武官?你知道新开设一个海师衙门,总领大燕外洋水师,有多少人等着分肥?如今你不是换人,而是直接裁撤官位。此举无异于掀桌子,大大坏了官场的规矩。莫说武官,连文官这边都颇有微词。蔷儿,为师不是教你和光同尘,与他们同流合污。但是不是有更委婉些,不如此激烈冲突的法子去化解?即便将官位空起,等来日海师壮大后再填补,岂不也好?你要知道,如今裁撤了容易,将来再添加却是难上加难,还不知要打多少擂。” 贾蔷摇头道:“若是将位置空起,那才是麻烦事。还不知有多少人想尽法子来钻营,许多事情又是无法拒绝的……” 林如海微微不解地笑道:“还有你拒绝不了的人?” 贾蔷干咳了声,小声道:“留太多位置,朝廷少不得会指派一部分。眼下弟子手里可没有能当得起从一品提督的人选,若是连这个位置都让人拿了去,那弟子还怎么混?索性直接裁撤了,提督、总兵通通不要!副将也只留两名,其他的能减的就减,要那么多官做甚么?不如此,这差事就没法干了!” 林如海失笑道:“和我想的差不多,李子升也道你鬼精鬼精的,怕兵部插手。” 贾蔷倒吸一口凉气,道:“先生,连李晗都看出来了?” 林如海呵呵笑道:“你当李子升是吃干饭升上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大半生浸淫官场,你这点手段,还差的远。”见贾蔷备受打击的模样,林如海又宽慰道:“虽猜着了些,但不能肯定。因为他们也不能确定,如此胆大又显然不合官场存身之道的法子,究竟是不是这等心思。” 贾蔷扯了扯嘴角,道:“也难怪这些人将景初旧臣拾掇的欲仙欲死,百般折腾还让对方发不出飙来。不过先生,那几位不断的提拔各自旧部门生故吏,京里新贵多了一大批,他们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些?” 林如海笑骂道:“这叫甚么话?连你都知道用自己放心之人来办差,难道我们连这个也不知道?” 贾蔷心里感慨,看来官场上团团伙伙各种山头,是几千年来的传统了…… 这样也好,他的作为才不显得突兀。 也难怪,他自认为巧妙的手段,会让人一眼瞧破。 看来,官场上他要走的路还很长,至少想摸清里面的门门绕绕,还需要很久。 “先生,半山公今日临走时说,希望在弟子大婚时,京城已经安定下来……这是甚么说法?我大婚顶了天也不会超过两个月,算算也就一个月光景。可追查龙雀如今也才勉强将宫里清扫了遍,接下来还有宗室和勋贵,还有百官……别说一个月,半年都未必够。” 贾蔷不解问道。 林如海闻言不由皱眉喝道:“糊涂!这种大追查又岂能是常法?岂不搞的人心惶惶,官员朝不保夕?为了一二人,就闹到天怒人怨的地步,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不止是朝廷,还有你!” 贾蔷回忆了下前世根据地的整风运动,觉得是件好事啊……不过再看看林如海严肃的脸色,贾蔷忽然警醒,他的想法有些片面了。 前世根据地的人是甚么人?那是一群拥有极高信仰拥有共同志向的人! 唯有那样纯粹而伟大的人,才能直面一次次严格的审查。 而宗室、勋贵和京城百官,在这方面怕是连给那些人提鞋都不配! 果然较真的大审查下去,怕是要闹出大乱子来! 只是…… “先生,难道就任由贼子在背后嚣张?我怎么觉得,如今都快成了正不胜邪了?” 贾蔷心里不由窝火问道。 林如海轻声笑道:“不让你大张旗鼓的去查,并不是不让你去查。再者,蔷儿,想成就大事,耐心是极重要的品格。你掰着手指算一算,这二三年里,你办了多少大事?难道不觉得太急了些?对手越是强大,越是隐秘,越是狡诈,你就越要有耐心。 蔷儿,你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时间在我们这边。” 贾蔷闻言,沉吟稍许后点头道:“先生说的是,我的确太急躁了些。” 林如海呵呵笑了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想尽快开海,与海外番邦一争高低。但是,为师还是希望你能慢下脚步来,不要忽略了身边的人和事,尤其是,如今你也当父亲了,莫要如为师当年那样,一心谋国事,却造成了许多无法挽回的遗憾。等到老了回忆时才发现,许多事,其实可以兼顾的,只要肯有耐心,放慢心态。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为师五岁就知道,但真正明白领会,却已过了不惑之年。然而我却希望,你能早些明白。” 看着林如海如慈父般,对其谆谆教诲,贾蔷眼睛微酸,笑着低下头,遮掩收敛了番后,方抬头正色道:“先生放心,弟子记下了。” “去罢,天色不早了,明日宝玉大婚,看在你的面上,去的人也不会少,有的你忙。” 林如海见他如此,宽和笑道。 贾蔷忙道:“先生,明儿你过去不过去?” 林如海摇头道:“白天就不去了,晚上得闲过去一趟罢。你与老太太说一声,她会明白的。” 贾蔷应下后告退,等他走后没多久,梅姨娘就重回忠林堂,气道:“又接走了!这还没过门儿呢,竟连娘家也不让住一宿了。” 林如海倒是宽容些,笑道:“且随他们去罢,也就月余功夫了。” 梅姨娘笑道:“能遇到老爷这样的泰山,真是蔷哥儿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旁人家里婚前都是不叫见面的,咱们家倒是疼他们小儿女!不过蔷哥儿也的确有能为,才二三年功夫,就成就出这样的局面来。便是汉之冠军侯,也不过如此罢?” 林如海呵呵笑道:“他如何能与霍骠骑比?不过,倒也有此心。一心想着开海,在御前,在武英殿,连在我跟前也是滔滔不绝。” 梅姨娘笑的了不得,道:“海外蛮夷之地,都是茹毛饮血之辈,又有甚么好的?偏他魔怔了般,一心想往外去。” 林如海摇了摇头道:“他说的那些事,武英殿闲暇时也议论过。以我们对蔷儿的了解,他所言必是不虚的。那些事,也多半不是呓语。但是,番邦有番邦的治国之道,我汉土自有我汉家的治国之道。以海战去霸占抢掠,不合儒家之道,也太凶险了些。大燕土地辽阔,有万里之疆,尚有许多未开发出来,又怎有精力去开拓外海? 不过,他有此心,也不是坏事。半山公他们还准备,等新政大行天下,国库富裕了后,多拨些银子给他,好好壮大外洋水师。大燕不去征战海外,却也要有强大的自保之力…… 好了,且不说这些了,时候不早,你去歇息罢,如今是双身子的人。” 梅姨娘笑着应下,说了句“老爷也早些歇息”后,就出门回后院安歇了。 …… 神京西城,荣国府。 荣庆堂。 贾蔷和黛玉回来后,也不能立刻去歇息。 今晚也没几人能睡着,国公府里里外外都在忙碌着。 二人至荣庆堂时,就见家里姊妹们正在陪贾母、薛姨妈、凤姐儿、李纨等翻看着明日娶亲之用。 新娘的轿子都抬上了堂,轿顶上圆形的白镴珠鲜亮而耀眼,轿顶的四角坠着红色的流苏,周围还有各色的流苏装饰着边沿。 还有绣着龙、虎、凤凰的旗子,和长柄斧、金镫、金瓜、红娟宝盖、绿木所制的大团扇等。 又有十二对用削薄的犀牛角做成的灯笼…… 宝玉穿上了一身大红衣,坐在贾母旁,脸色说不上有多高兴,但也不见悲伤…… 见贾蔷、黛玉回来,贾母愈发高兴,道:“快瞧瞧这些,宝玉成亲就这些,你们看着哪里有不合心意的,早早做打算,重改也来得及。” 贾蔷看了一圈,都十分精美,最后落在宝玉面上,笑道:“我道是甚么,总觉得哪里不大好。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来甚么都好,就这人不大好……” 众姊妹都笑了起来,知道贾蔷在顽笑。 贾母嗔道:“明儿是他的大喜日子,你不可欺负他!对了,她们姊妹都送了礼,表了心意。你怎么一直也没个动静?这样小气?” 贾蔷笑道:“这你老放心,保准送份大礼!不是别的,族学读书名额,管三年!!” “哈哈哈!” 众姊妹看着宝玉瞬间垮起的脸,无不捧腹大笑。 顽笑罢,贾蔷温声笑道:“东市那边有一个门铺闲着,我让人开了一家书坊,名唤云起。往后,宝玉就打理那座书坊罢,你写的那些把我当反派的书,也都在里面印版。也算是,给你一个立业之基。” 凤姐儿高声笑道:“哎哟!这个好!东市一间门铺,那可金贵着呢!又能赚些银子补贴家用,是个长久之道。” 李纨也颔首笑道:“不错。” 贾母高兴的同宝玉道:“还不快谢谢蔷哥儿的心意!” 宝玉有些忸怩,不过终究还是谢过,贾蔷摆手笑道:“没甚么,记得按时交房租就好。” 宝玉:“……” 贾母:“……” …… 第0874章 赵匡胤打枣 山东,登州府。 庙岛。 庙岛水师把总赵奎看着眼前一身大红麒麟锦衣,头戴三山无翼纱帽的岳之象,魂儿差点没飞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绣衣卫会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 他苦思这些年犯下的罪责,可了不起也就克扣了些军饷,奴役了些兵卒,抢了几个民家小媳妇小姑娘…… 可就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也值当绣衣卫出面? 岳之象何等人物,自然看出此辈心虚。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旧日海师武官,早晚要被拾掇,只是眼下京里国公府那边只着手都司之上的官员,悉数传召进京,调鬣狗离开巢穴,然后再下狠手清扫。 都司之下的千总、把总,暂且顾不得,但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他不必急于一时,只沉声问道:“赵把总,眼下岛上兵几何?民几何?” 赵奎看了看岳之象,又看了看他身后女扮男装的闫三娘和魁梧如巨型海狮的蒯大郎,吞咽了口唾沫后,道:“回……回大人的话,庙岛如今兵额三百八,民七百单二人,聚集成村,叫庙岛村,以王姓、金姓为主。” 岳之象又问道:“有海船几艘,兵民可有会修缮兵船者?” 赵奎被岳之象一双眼眸盯着,心理压力巨大,恐慌之极,也顾不得想其他了,如实道:“回大人,岛上只沙船一艘,其余小船五六艘。修船……兵船并不会修,寻常打渔的船倒是能修补一二。” 闫三娘轻声同岳之象道:“只要有数百劳力能听命,也足够了。” 岳之象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接你父亲的船队入塘湾罢,这里交给我。” 闫三娘眼中浮现出激动,重重点了点头后,带着蒯大郎离去。 等二人走后,岳之象目光又是一变,问道:“岛上实额兵丁几许?” 赵奎头上开始冒汗,道:“回……回大人,实额兵丁三百……” 话没说完,听到岳之象“嗯”了一声,登时一颤,挤出笑脸赔笑道:“记错了,实额兵丁,一百……一百八十三人。” 看着汗如雨下的赵奎,岳之象好一阵没说话,直到赵奎两股战战都开始摇晃起来,方问道:“庙岛属长岛县所辖,长岛县千总何人?” 赵奎忙道:“千总是郑大荣郑大人!” 岳之象再道:“他手下兵丁几许?” 赵奎道:“千总麾下兵丁千二百人……” “实额多少?” “怎么也得有七八百人……” 岳之象颔首,道:“即刻带本座去见郑大荣。” 收服一群纵横大海的海匪,若无足够的实力,那与笑话无意。 岳之象要在四海王船队到来前,调兵压阵! …… 扬州府,齐园。 草堂。 二月的京城虽有梅花开放,实则还很寒冷。 而扬州,虽也还未到舒适的气温,却也算得上春暖花开时节了。 不过草堂内,仍烧着暖气。 齐太忠一身家常单薄锦衣,闭目坐在藤椅上养神,耳朵里听着八大姓家主和其他三位扬州盐商家主们争议不休。 到了夜深了,仍未争论出个所以然来。 吵的实在头疼,褚家家主褚仑走到玻璃大窗前,看着齐太忠道:“太忠公,我看此事还得由你老来拿主意!” 齐太忠缓缓睁开眼来,叹息一声笑道:“你们也是,此事全凭自愿。京里国公也是此意,愿者为之就是,又何必强求?” 持不同意见的上官家主却道:“齐老,非是强求!只是事关面对朝廷之事上,九大姓向来同气连枝,断不可让人分而化之,一一应对。再者,里面还牵扯到出海之事上……” 齐太忠笑道:“玉荣,你这不是挺明白的么?那还要强辩甚么?” 上官家主正色道:“齐老,非是强辩,只是没有这个道理。我等从海外之地,不远千里运送海粮回来,这一路上的损耗风险,全由我等承担,朝廷却只以平仓价收粮!这天下,岂有这般道理?” 赫连家主和太史家主也齐齐点头,道:“的确没这个道理,海运何等风险?多有沉船伤亡之事。风险全由我等承担,却只以平仓价收粮,摆明了会赔本之事。其实亏点银钱倒无所谓,只是如此着实不合商道。” 褚家家主却摇头道:“岂能只算小账?诚然此次海贸赚不来许多银子,运气不好甚至还能赔一些,但也亏不了太多。可换回来的又是甚么?你们也不想想,如今宁国公身上肩着甚么差事?总领大燕海师衙门大都督!这个差事意味着甚么,还用我多说?只要和宁国公绑在一条船上,这哪里又是一点银子的事?别怪老夫骂你们目光短浅,若非有太忠公在,早先几年做好了人情拓开了路,只你们自己上门,想上赶着给人送钱你看人家要不要!” 司徒家主颔首道:“此言在理!太忠公为了这条线,连长孙都派到宁国公身边听用,费了天大的气力才有了今日之回报,你们居然还说三道四,这是甚么道理?” 上官家主脸色难看道:“倒是想的好事!当我上官家在都中无人耶?宁国公眼下自然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可他年少气盛,出手又过于狠辣,宗室、勋贵、文武百官、士林清流,哪个不恨他?自古而今,可有哪个臣子跋扈到这个地步,还能得善终的?连他自己都清楚,所以时时不忘出海一事。可他能出海,拍屁股走人,咱们九大姓也能拔腿就走不成?再者,他到底能不能走得了都是两说!” 一旁赫连家主忙问道:“玉荣兄,这又是何故?” 上官家主冷笑道:“就宫里传出的信儿来看,今上对这位炙手可热的少年权贵,远没有传言中那样恩宠。倒是皇后娘娘,也不知相中了他哪点长处,恩宠的不得了。但大燕后宫又干不得政,且几位皇子都不成器,皇后的贤名也受到了损伤,帝后之间隐有龃龉。今上共五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之败亡皆和贾蔷相干,你们觉得皇上会果真疼爱他如皇子?连真正的皇子都说废就废,说出继就出继,区区一个外姓武勋,又算得了甚么?如今也不过是要倚仗他敛财之术,让他出力罢。等新政大行天下后你们再看,宫里那位会不会清算贾蔷!若咱们果真和宁国公绑死,等到船翻之日,咱们又能何去何从?” …… 神京西城,荣国府。 荣庆堂。 一大家子都在为宝玉明日娶亲之事安排,连贾环、贾兰都来了,明日要随贾蔷一道,还有贾菌、贾芸、贾琮一道,去赵国公府娶亲。 贾母并薛姨妈还有几个老成嬷嬷一道,教他们礼数规矩,并还安排贾兰、贾菌去赵国公府的厨房,“偷”一对“子孙碗”回来。 当然,也不算真的偷,姜家会提前安排好人,将碗筷用红绸包裹好了,交给他们带回。 薛姨妈笑道:“明儿多半还是要讲数的。” 贾母笑道:“这自然少不了……”又叮嘱贾蔷道:“这是正经老规矩,明儿你去了可不许落脸发怒。” 贾蔷笑道:“你老把我想成甚么了,给宝玉去娶媳妇,我发哪门子的火。” 凤姐儿却笑道:“我看保不准,姜家人若只是关着大门不让进,你会不恼?那些门儿里面的人可是坏的很!” 李纨都笑了起来,道:“会让跟去的乐手们奏乐,净出些作践人的曲目,甚么《屎壳郎爬竹竿》了,《赵匡胤打枣》了……” 贾蔷来了兴致,道:“屎壳郎爬竹竿,爬一节臭一节我知道,赵匡胤打枣又是何典故?” 一旁黛玉取笑道:“罢罢,往后可别对人说我是你半师了,实在丢不起这脸面。” 众姊妹大笑,李纨到底温婉些,同贾蔷道:“说是赵匡胤未发迹前,是个十分混账的浪荡子,在乡间为非作歹,为人取笑,便起冲突,失手打死人后,逃往外乡寻舅舅投奔。一路饥饿,未能饱食,恰见一园中有枣树,树上枣子无数,便取棒打枣果腹。不想惊动家犬,扑来撕咬,赵匡胤与狗搏斗,打伤家犬,主人妇闻动静出来,见有偷枣打狗者,厉声训斥。赵匡胤大怒,当头一拳,险些打煞,此时男主人出来,却认出行凶者为自家外甥。这个典故也是为了提醒世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生养出来的外甥不好请回门,不然会打舅舅……同样是挑事的戏。” 贾母又叮嘱道:“不过是想多索要些红封罢了,明儿都准备齐全了,果真不好开门也别恼,多撒些给他们,只当舍给花子了!” 众人又笑,贾母又教宝玉去了赵国公府,要先给赵国公和姜家四房太太磕头。 贾蔷笑道:“来,我委屈一下,扮作姜老头儿,宝玉你先练练,磕一个……” 话没说完,被贾母笑着赶跑,贾菌、贾环等狂笑。 被凤姐儿盯了眼闭上最后,贾蔷同姊妹们道:“你们早点去睡,和你们干系不大,都熬在这作甚么?” 迎春笑道:“到底是一并长大的兄弟,他又在我们队伍里搅和了这么些年,如今要成亲了,往后也不好再在一起顽笑,今儿我们就一道送别送别他。” 素来讷于言的迎春这一番话,将宝玉说的泪眼连连,恨不能说一声不娶了…… 正这时,又见李婧阔步进来,脸带笑意,身上却明显带有杀气,与贾母见礼罢,同贾蔷道:“沿途都清扫干净了!” 贾蔷闻言眉尖轻轻一挑,道:“果然还有贼心不死的?” 李婧忍不住开心道:“还有不少呢,都是前几回的漏网之鱼,还都是好手!这次是通知的步军统领衙门,我们负责在外围围堵,很是杀了一批!” 贾蔷颔首道:“继续搜查,不要掉以轻心。明天还有几个小家伙跟着一道去,不能出任何闪失。” 李婧笑道:“爷放心就是,他们身边都会安排好手保护。只新郎官那边,着实不大好安排靠近,你看……” 贾蔷笑道:“他无所谓,他有通灵宝玉保护着,万箭不得挨身。” 贾母笑不出来了,宝玉也是真的想明日请假…… 黛玉笑啐道:“你们两个,再不行一点好!明儿是宝玉大婚之日,你们就这样唬他?” 李婧哈哈一笑,道:“既然姑娘发话了,那自然是万无一失。得,我再亲自走几遭,排查排查。” 说罢,作别贾蔷并贾家诸人,又阔步出外了。 看着李婧背影,旁人倒也罢了,独湘云羡慕的眼都红了。 若她也有这般能为,想来也必能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一夜无事。 …… 第0875章 自欺欺人 翌日清晨,距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 宁安堂内堂,贾蔷左手抱着李峥,右手抱着晴岚。 听闻林如海之教诲后,他也心有所感,决定多陪陪自己的孩子。 一旁处,李纨和可卿站在两侧,二人偶尔对视一眼,都有些俏脸浮晕,眸光闪动。 不过,都是少寡的身份,如今反倒让二人亲近许多…… 李纨看着贾蔷,不无埋怨的嗔道:“合该让小婧多留在家里喂奶,晴岚比李峥要能吃的多,小婧这蹄子,两个一起喂,李峥吃饱了就作罢,放下孩子去忙她的事了,晴岚吃不饱,岂有不哭闹的道理?她吃不饱,叫了我来又有甚么用?” 贾蔷呵呵笑道:“小晴岚吃不饱,大婶婶喂嘛。” “呸!” 李纨俏脸飞红,轻啐了口。 贾蔷有些挠头,道:“不过忙完这一段,这个事是要和小婧谈谈。分明是个女人,居然还重男轻女,岂有此理!” 可卿在一旁轻笑道:“叔叔去劝多半是没用的,不如请林姑娘去说,还能管些用。” 贾蔷笑道:“此言甚是。” 李纨道:“时间差不多了,先请人们抱了去罢,不然一会儿老太太又急了,派人来催。” 话音刚落,就见平儿从外面进来,笑道:“环三爷和小兰大爷来了,说是老太太请爷早些过去。” 贾蔷道:“叫进来罢。” 因有贾环在,可卿这个侄儿媳妇辈的不好露面,就先离去了。 只留贾蔷抱着俩婴孩和李纨在,不过屋子里自有七八个奶嬷嬷还有服侍丫头,满屋子都是人。 未几,就见贾环、贾兰叔侄进来。 贾环如今好些了,起码站在那不似从前那样吊着一边膀子。 不过眉眼间那股小家子气却还是未去尽…… 贾兰与贾蔷、李纨见了礼后,看着贾蔷抱在臂弯里的两个婴孩,有些惊喜道:“侄儿、侄女儿可哄好了?看着很乖巧哩!” 贾蔷微微扬了扬下巴,笑道:“近前来看看。” 贾兰闻言愈发高兴,又见李纨也点头,上前仔细瞧了瞧,指着明显大半圈儿的婴孩道:“娘说小晴岚更壮硕些,这个就是晴岚?” 李纨同贾蔷笑道:“小婧心里怕是要怄的不行,想来做梦都想他们姊弟俩的体格换一换。” 贾蔷哼哼了声,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由得她?再敢轻慢我闺女,我可就真恼了!” 贾兰稀罕的看着白白净净闭着眼睡觉的小晴岚,笑道:“就是,小侄女儿多招人疼!” 又不无遗憾的抬头同李纨道:“要是我有个妹妹就好了……” 李纨俏脸大红,恼他一眼道:“混说甚么!” 贾蔷呵呵笑道:“果真喜欢的紧,过一二年让你母亲从养生堂抱养一个就是。前提是,你得懂事上进,不让你娘操心。” 贾兰闻言,嘻嘻笑道:“我自然会好好上进……” 却不敢乱说话了,李纨对他的教养,从来都是严格甚至严苛的。 也就是这二年贾蔷这个族长重办族学后,又让她亲眼看到了许多变化,才好了许多…… 这边三人轻声说笑着,不远处站在那的贾环则眼珠子咕噜噜转着,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再看看那个,又想起他娘赵姨娘私下里嘀咕的事,愈发觉得怪刺激,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脸来。 偏此时,就看到贾蔷一双清冷的眼睛望了过来,唬了他一个激灵,忙低下头去! 贾蔷让奶嬷嬷们将两个孩子抱了下去细心看护着,他则同李纨、贾兰、贾环一道折向荣府。 …… 荣庆堂上,贾母、贾政、凤姐儿并诸姊妹皆在,连周、赵两位姨娘也在。 许是因为王夫人正在荣养的缘故,所以薛姨妈这个亲姨母也在,当起了母亲之责。 尤氏、秦氏算起来还是新寡之人,因此并未过来…… 贾蔷一行进来后,贾母先关心问道:“孩子如何了?” 李纨将先前在宁安堂的话说了遍,最后无奈道:“便是我去了,也不过看着奶嬷嬷喂养一遍,再抱一抱哄着睡着,却不是长久的法子。小婧还是得心疼心疼女儿才行,总吃不饱,再好的孩子也要饿哭!” 贾母闻言勃然色变道:“这还了得?”又怪贾蔷道:“都是你宠出的混账事!如今竟出了苛虐亲女的事来,你还护着不成?” 贾蔷笑道:“没那么严重,小婧非诚心如此,只是我坚持母亲喂养,另外,她也不是出去混闹,而是帮我办正经事。若非她连夜清扫娶亲路上的障碍,今日宝玉娶亲,怕是要一路见血过去。你不说好好谢谢人家,倒骂上了。” 贾母闻言脸色舒缓许多,却仍正经道:“既然她忙,一个人喂不饱两个孩子,就用奶嬷嬷去喂,也总比孩子饿的哭好罢?” 贾蔷点头道:“我省得。”又回头对姊妹间坐着的黛玉道:“回头你和小婧谈谈,我说的她不一顶听得进去。” 在姊妹们的偷笑中,黛玉羞红了脸,没好气嗔了贾蔷一眼。 东府事说罢,贾蔷同宝玉道:“宗祠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你和二老爷去上香磕头,与祖宗言语一声。然后会有快马送你出城,去城外庄子上,同你娘说一声。” 此言一出,荣庆堂上众人无不动容。 宝玉也是一怔,神情复杂难名。 贾母隐隐激动道:“好好!如此才好!纵然那边有千般不是,总归是宝玉的亲母,成亲大事,让去见一面,阖族上下都会夸你!” 贾蔷呵呵一笑,道:“我也不用他们夸,就当送宝玉一份成亲礼罢。不过新妇娶回家后,就别去了,没的让人灌输一脑袋混账想法,再生出是非来。家里如今难得平静下来,不拘哪个再起祸心,我绝不轻饶。” 说着,目光在赵姨娘和贾环母子面上点了点。 唬的这娘俩儿腿肚子都有些发抖…… 贾母许是也知道了些甚么,却不愿在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让贾蔷发作,道:“如今哪个也没有祸心,哪个起了不安分的心思乱嚼舌根,不用你出手,我亲自拿家法打死他们!”又一迭声催促贾政、宝玉道:“快去快去,去宗祠上了香,赶紧出城去,早去早回,可不能误了吉时!” …… 神京城外,贾家庄子。 卯时三刻,宝玉在二十余宁国亲卫的护送下,来至此处。 又经过诸庄户查看后,终于入了庵堂,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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