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辈在,私下里她真想问一句可有饺子没有! 贾蔷对黛玉道:“那今晚,你和姑姑们一道去四姑姑院子里睡?” 黛玉抿嘴笑道:“好啊!正好一起议一议,日后搬进园子里该怎么住。” 提起此事,探春、湘云等人又激动起来。 迎春、惜春也都笑嘻嘻。 只有宝钗浅浅看了贾蔷一眼后,含笑不语。 淡极始知花更艳…… 字字落心头! …… 李纨院。 中堂,房门大开着。 一张并不大的楠木圆桌边,坐着贾蔷、李纨和贾兰三人。 桌面上是一席饭菜,虽都是不大的青白瓷盘具,却也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四凉八热六荤六素的菜。 贾蔷也是饿了大半天了,并不客气,连添了五回饭都不够,只让素云将饭盆端来,放在身边,这才又甩开膀子吃。 李纨是请客的,看到客人吃的这样好,自然高兴不已。 便是贾兰,素来老成的像个大人,这会儿看贾蔷这样能吃,也不由咧嘴笑了起来,倒是露出几分童趣。 丫鬟素云更是掩口轻笑,被李纨瞪了眼后,方老实下来。 一口气吃了大半盆米饭后,贾蔷方收了神通…… 见李纨、贾兰都早早撂下了筷子,“啧”了声,道:“我吃的这样痛快,都带不动你们多吃两碗饭么?” 李纨母子笑了起来,李纨道:“看你吃的这样香,已经多吃了半碗了。原本,我只进半碗饭的。” 贾蔷摇了摇头,道:“吃这样少肯定不行,长久不了。” 李纨笑道:“不到那个地步,总也会熬到兰儿考取功名,成家立业之后。” 贾蔷好笑道:“那才用多少年?如今兰哥儿在学里,万事不用你理会。只要他不骄不躁,遇到困难也不气馁,考取功名夺个前程,是早早晚晚的事。大婶婶也该会自己多想想,平日里和姑姑姊妹她们多顽顽,往后园子也可多逛逛。今年你才二十来岁,至少还能活八十年。对了,赶明儿大婶婶可以跟林妹妹学学锻炼身体的法门。大婶婶还算好的,能进半碗饭。林妹妹原先是按米粒儿数着吃,如今倒也能用一碗饭了。” 贾兰闻言,眼睛登时一亮,仰起小脸看向李纨,央求了声:“娘!” 李纨本不欲去学,总觉得她一个年轻寡妇,去学小姑娘们顽笑动作,未免不庄重,让人说嘴去。 可看到贾兰巴巴的眼神,心头一软,犹豫了下,点点头笑道:“好,等得闲了,我就去试试。” 贾兰闻言大为高兴,不过随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娘,大兄,我该去睡觉了。学里夜读也从不过子时,就必须要入睡了。” 李纨忙道:“快,素云,送哥儿去东厢安歇了。” 贾兰告辞了李纨和贾蔷后,跟着素云出门往东厢去了。 等他走后,李纨这才忽地想起:“蔷儿,你可吃酒不吃?都怪我忘了这回事,如今你连饭也用罢,我才想起来。” 贾蔷连忙摆手道:“不喝不喝,戒多时了。” 性子素来素淡的李纨听了,都忍俊不禁,笑道:“蔷儿愈发诙谐风趣了呢。不过来我这吃一遭东道,连清酒也不吃一盅,回头凤丫头那犯口舌的,又该拿我取笑了。” 说着起身,进了里屋,取了一白瓷染青花酒壶并一双青莲三爵酒盅来。 看起来,确实是原有准备,忘了拿出来。 未几,素云归来,李纨让她用热水温了温,亲自给贾蔷斟满,又与她自己也斟了半盏,赔笑道:“我吃不得许多,不能陪蔷儿尽兴,你且自己多吃两盅。” 贾蔷闻言笑了笑,举杯对李纨道:“大婶婶不必如此,本是一家人。且大婶婶一人带着贾兰,还侍奉着老太太、舅姑,照顾着那么多小姑子小叔子,于我贾家有功。我所做的,原是我本该做的。再说,也不止对兰哥儿一人。贾族但凡天赋出众,肯上进用心的子弟,我都会让学里用心培养。大婶婶这盅酒若吃不惯,不吃也成,还是给我罢。谢谢大婶婶今儿的东道,我借大婶婶的酒,祝大婶婶身体康健,百岁无忧。也祝兰哥儿早日金榜题名,给大婶婶请个诰命回来。” 说罢,一饮而尽。 又将李纨的那半盏取来,也喝尽了。 随后起身笑道:“酒足饭饱,该回去了。家里还有八个大螃蟹……兰哥儿吃了么?没吃回头让人送两个来。” 李纨正怔怔的看着被贾蔷用过的酒盅,有些红了脸,不过听闻此言后忙道:“吃了吃了,林妹妹思虑的仔细,让人送了两个过来呢。小孩子,不好多吃这个,蔷儿不必多送了。” 贾蔷也不强求,笑了笑,就告辞离去了,也不让李纨和素云送。 李纨和凤姐儿不同,凤姐儿是于绝望中伤透了心,李纨却有贾兰在。 李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贾兰身上,对于她,贾蔷只敬重其母爱的伟大,而绝不会有甚么亵渎之心。 等目送贾蔷洒然离去后,李纨才轻轻松了口气。 素云是个活泛些的心思,看着贾蔷背影不见后笑道:“可见府上传着的那些闲话都是污蔑人的,侯爷磊落光明,奶奶舍下身子陪他吃酒,他都不忍奶奶多沾一滴……” 李纨闻言俏脸登时涨红,抬手用帕子在素云身上抽打了下,啐道:“不会说话就快闭上你的嘴,甚么叫舍下身子?那是舍下身段。再说,我舍下甚么身段了?原本都是正经的亲情事,偏到了你们这起子小滢妇嘴里,都变得见不得人的事了,你还有脸子说旁人?” 素云打小就陪着李纨,所以情分不同,倒也不怕,还嘻嘻笑道:“人道空穴不来风嘛,都说侯爷是个风流侯爷……如今看来,他只是会心疼人哩。” 李纨愈发听不得了,甚么叫会心疼人,连啐骂了两句后,让这浪蹄子准备热水,洗漱睡下了。 心里却想到,这样的品格,怎能不让人尊重? 可见,那些流言都是谣传诬人清白之言,不足为信! …… 东府,惜春院。 有长辈在时,到底拘谨些。 如今到了惜春的地盘,除了凤姐儿外,再无年长些的在,姊妹们才算真正闹开了。 湘云、探春、惜春还有近来一直和林楚一道识文学女红的宝琴,再加上一起子爱疯的丫头,快将惜春小院给掀过来了。 连黛玉、宝钗、迎春等,都不住的拿凤姐儿开涮。 平儿回来后,连同香菱和晴雯也被黛玉使人叫了来。 尤氏和尤三姐虽未被请,可二人却让厨房张罗了好些好吃的好喝的,一并送了来。 既然来了,自然就走不得了。 再加上凤姐儿想要转移火力,没一会儿,尤三姐就一人顶着四五个,扛起果酒来。 不过尤三姐也不傻,知道这些都是公候门里的正经小姐,贾蔷也在意她们,且这些娇小姐也不尊大轻狂,不曾瞧不起她,所以她虽脾性刚直些,却也懂得赔小心说好话。 因此气氛也就愈发热闹了。 然而趁着一屋子热闹时,凤姐儿却借口吃酒太热,要出门散散心之际,让人套了车,回到了西府,直往李纨院赶去。 马车里,她嘴角带着坏笑,也不知在想甚么。 只是没想到,刚在二门外下了马车,还未往里走几步,就见到贾蔷迎面从内往外出。 “哎哟,怎这样快就完事了?” 二人也算相熟多时了,贾蔷只看到凤姐儿脸上的惊讶,再听她说的话,就大致猜出了她在想甚么。 贾蔷气急反笑,也不理她,抬脚往外走去。 凤姐儿忙重新上了马车,跟回东府。 却未直接往惜春小院而去,倒是先一起折向了贾蔷小院…… …… 一个时辰后,换洗了身的贾蔷捧着个木箱,和凤姐儿一同折返惜春小院儿。 众人立刻被他手里的木箱所吸引,黛玉笑道:“这里又是甚么?” 贾蔷打开木箱道:“西域进贡来的马乳葡萄,我在宫里吃了些,觉得味道很好,娘娘就送了我一箱。统共没多少,本想单给你留着。再一想,算了,独乐了不如众乐乐……” “呸!” 一旁气色神秀的凤姐儿忍不住啐道:“你怎不说已经悄悄留下了半箱子?” 众人一片哗然中,探春奇道:“你怎知道?” 凤姐儿理直气壮道:“我方才出去透透气,就想去大嫂子那看看,大嫂子到底给蔷儿准备了甚么好吃的,结果就知道蔷儿吃了大半盆饭,菜连汤汁都没留下,回这边后和他一道取了葡萄过来的。他倒是磊落,当着我的面,将最好的几串葡萄藏起来,专给林妹妹留下!这会儿子倒来充好人!” 黛玉没好气啐道:“有你吃的就不错了!你别吃了!” 凤姐儿忙求饶,直言得罪不起奶奶! 众人大笑罢,将葡萄分而食之,又顽闹了阵后,就各自安歇了…… 第0587章 宝玉你住玉皇庙,你娘住达摩庵 翌日清晨。 宁府东路院,一间寻常院落内。 庭院正中,一块刷了黑漆的黑板上,写满了迥异于中原文字的数字。 从前朝起,朝廷便规定了账簿上的数字,必须写成“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 但这块黑板上的数字,却是“1、2、3、4、5、6、7、8、9、0”。 阿拉伯数字其实打唐朝起就传入了中原,但一直被漠视,便是现在,也没甚么中原人用这样“粗鄙”的番邦数字。 然而贾蔷,在这半年内,却将这些教给了许多人。 庭院内设着二三十张矮几席榻,榻上坐着黛玉、宝钗、湘云、迎春、探春、惜春、宝琴、平儿、尤氏、尤三姐、晴雯、小角儿、小吉祥、紫鹃、莺儿、翠墨并十二戏官,还有八个从西路院会馆挑选出来的,懂事知理平日里对平儿帮助极大的女管事。 “三位数内的加减乘除法,你们大致都能做不差了。但具体如何应用,还要多锻炼。西路院那边会馆里,多有这样的账簿,你们可以多做练习。但数学远比加减乘除有意思的多,加减乘除只是最简单的应用。还有高一级的,譬如鸡兔同笼,头共八十八个,足共二百四十四只,问,鸡与兔各有多少只?” 贾蔷说完题后,看着一张张年轻明媚的脸上,满是苦思之色,眉头都纠结起来,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 得到数枚白眼球后,他呵呵笑道:“今儿教你们的,便叫二元一次方程。” 说着,他在黑板上列出了方程式,然后借着鸡兔同笼的题,将方程式细细分解了遍。 黛玉、宝钗、探春、湘云、宝琴、平儿等聪慧些的,听的眼睛发亮。 她们也不是不解术算之道,《孙子算经》中原也有鸡兔同笼的题。 只是《孙子算经》的解法却要繁琐的多,算经设想,每只鸡都是“金鸡独立”,也就是一只脚站着。而每只兔子都用两条后腿,像人一样用两只脚站着。所以,地面上出现脚的总数的一半,也就是二百四十四除二,也就是一百二十二只。在一百二十二这个数里,鸡的头数算了一次,兔子的头数相当于算了两次,因此从一百二十二减去总头数八十八,剩下的就是兔子头数,即有三十四只兔子,当然鸡就有五十四只。 但这样的算法,着实不是许多人能明白的过来,且也复杂的多。 而如贾蔷所教,用阿拉伯数字列出方程式来,再一代入,很轻易的就能算出结果来。 当然,也不算轻易。 譬如迎春就是一脸的迷糊,不是她不用心努力,实在听不懂啊! 赶围棋儿也是动脑筋的,可怎就没这样难? 见贾蔷笑吟吟的望来,迎春没好气道:“算账学先前的加减乘除难道还不够?学这个有甚么用?” 贾蔷笑道:“二姑姑这个问题,问的着实好。学这个有甚么用呢,我来举个例子。譬如,会馆要进一批刺绣,总价三百五八两银子。其中一类刺绣,是咱们家这样的千金闺秀们所刺,一方就要八两银子。另一类呢,是寻常绣娘,或是嬷嬷们所绣,一方只要三两银子。问,第一类要收多少方,第二类又要收多少方?” 见迎春一双杏眼里仿佛已经能看到问号,贾蔷呵呵笑道:“这道题就当做是课后作业,你们下去琢磨琢磨。教这些呢,对于一些人,是为了便于你们日后更好的管家,人心隔肚皮,总要知道的详细些,才不被人轻易的诓骗了去。对于另一些人,多学一些能为,将来你们也可以担当大任。” 探春好笑道:“她们能担当甚么大任?” 不是她瞧不起那些戏官或是教坊司出来的管事,普天之下,怕也只有贾蔷会这样离经叛道的教她们,用她们。 可再怎么尊重她们,也不可能让她们抛头露面罢? 贾蔷眉尖一扬,道:“能担当大任的地方多了去了!如今我各处营生越铺越大,需要一个专门查账的公房。但是公房里的人,最容易被外面的人拉拢腐化,能让人信任的不多。我教会了她们,待成立公房后,她们便可当监察。到时候,不知多少重要的账目都需要她们过目,查出哪个有问题,弄鬼的人是要掉脑袋的,难道还不算大任?” “好了好了,都散了罢。听了一清晨,头昏脑涨的。” 黛玉不愿见斗嘴赢了的贾蔷太得意,摆手散了场子。 贾蔷也放下了炭笔,邀请道:“去园子里逛逛,透透气?” 黛玉白他一眼,道:“你不是还要给那些亲兵和兵马司的官儿们上课?” 贾蔷笑道:“他们不行,没你们聪明,一月里上四节课,都吃力费劲的很。铁牛因为这个,都想着和姐姐商议搬回青塔去住了。” 一旁的宝钗“噗嗤”一笑,见贾蔷、黛玉看过来,笑道:“那铁牛姐夫,一只手比笔都大了,拿在手里像是拿一根小棍儿。听姐姐说,写名字都有些费力,如何算得了这些?” 黛玉似笑非笑的看了宝钗一眼,就听贾蔷问道:“薛大哥和夏家的事定好了?” 宝钗白皙如冰雪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愁意,道:“夏家那姑娘……我妈让人四处暗地里打听了下,是了不得呢。” 黛玉取笑道:“凭她如何了得,还能了得过宝姐姐?” 宝钗没好气道:“都快愁死了,你还来取笑!” 黛玉心善,见她果有愁苦之色,便劝道:“你这愁来的很没道理,你哥哥甚么性儿的人你不知道?都非善类,哪里还需要你这当小姑子的去愁?” 贾蔷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宝钗也哭笑不得的在黛玉凝脂般的腮边轻轻掐了把,气笑道:“昨儿见你那样疼湘云,原以为是果真长大不同了。没想到,还是从前那般促狭。” 黛玉白她一眼,正要说话,忽听探春一声厉喝:“你来做甚么?” 贾蔷闻言吃惊,转头看去,忙劝道:“算了算了,三姑姑,宝玉虽不成器,也不必撵他。” 宝玉:“……” 探春又好气又好笑道:“我哪里说的是二哥哥?我说的是那个不好好进门,在那不尊重的!” 院门口,一个小脑瓜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然后又消失…… 众人:“……” 探春面色一阵青红不定,在黛玉等人暗笑中,暴喝道:“再不进来好好说话,今儿我再不饶你!” 宝钗在一旁笑叹道:“将一个公门千金,大家闺秀,生生逼成了女罗刹……” 探春闻言气笑道:“宝姐姐如今说话也开始刺人了,也不知跟哪个学的!” 宝钗闻言俏脸一红,黛玉又笑眯眯的看过来一眼,愈发让她不大自在。 好在这时贾环耷眉臊眼的进来,一边肩膀高,一边肩膀低,似连脚也跛着,浑身上下没个正地儿。 他倒也乖觉,没往探春跟前去,而是走到贾蔷跟前,吸溜了下鼻子,咧嘴笑道:“蔷哥儿,我娘说要请你个东道,单请你!” 贾蔷还没开口,探春就涨红脸几步迈过来,啐道:“想瞎心了?岂有,岂有胡乱请客的道理?回去告诉姨娘,少操弄这些让人笑话的事,她的好多着呢!” 贾环极怕他这个姐姐,低头道:“又不是我说的,是娘说的……娘还猜到了你会这样说,就让我告诉你,珠哥儿媳妇……是娘说的,不是我。珠哥儿媳妇能请得,我请不得?珠哥儿媳妇为了兰儿请,我为环儿请,莫非我就见不得人?” “噗!” “啊哈哈哈哈!” “咯咯咯!” 本该顾虑探春的面子,可贾环扭腰挑眉瞪眼学他娘骚里骚气的模样,实在太传神了! 见大伙都笑出眼泪来,探春真的,真的是呼吸都在颤栗。 然后就见她握起拳头,挥起朝还在学赵姨娘的贾环砸去。 贾蔷哈的一笑,上前握住她的胳膊,拦了下来,道:“不至于不至于,还是个小孩子。你这一较真儿,反而没趣了。” 探春脸都气青了,嘴唇哆哆嗦嗦的张不开口说不出话。 黛玉给贾蔷使了个眼色,让他去。 哪怕再瞧不上赵姨娘,看不上贾环,可探春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探春嘴上说的难听,看着也恨的入骨,可唯有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她可以骂,可旁人若是跟着她一起骂一起瞧不起,那便要伤她的心了。 贾蔷想了想,左右中午也没甚大事,看向贾环道:“总不能真是你娘一个人请我罢?” 贾环吸了吸鼻子,眉头挑了挑,一副赖货样子,道:“老爷,应该也会来。” “你早不说!” 探春朝他吼道。 贾政在,和贾政不在,那是一回事吗? 贾环怕怕的神情,嘟囔道:“你也没问我……” 贾蔷拦住要冲杀了贾环的探春,一只手臂横在她身前,让她冲不过来。 探春连续撞了三四回后,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样,面红耳赤,到底还是撂开了手,不去杀弟了。 贾蔷扯了扯嘴角,对贾环道:“走罢,去西府瞧瞧。若是你老子也在,我就坐下吃两口。若是不在,就问问你娘到底甚么意思就好,饭菜就免了。” 贾环无所谓的亚子,倒是宝玉有些急,甚至都顾不得姊妹们和在一旁的贾环,拉住贾蔷的袖角,急道:“蔷哥儿,见到老爷,可千万要为我说话啊!” 贾蔷莫名其妙的看着宝玉,问道:“不好意思,你哪位?我认识你么?” “噗嗤!” 方才气的怒火冲天的探春,此刻近距离看到贾蔷一脸陌生茫然客气的问话,登时没忍住,喷笑出声。 其他姊妹们也纷纷被逗乐,湘云更是笑的仰的太狠,“咕咚”一下栽倒在地…… 独宝玉快气炸,跺脚道:“可不是顽笑的时候!” 迎春笑道:“快别气他了,脸都紫了。” 众人见他泪花闪烁,都觉得没意思了,贾蔷呵了声道:“二老爷若是问我,我就那样说。同意不同意,没把握。主要是让你写书,你也不好好写。半年多了,才写了不到三万字。你知道我认识的一个写书匠,半年多写了多少?” “多少?” “两百万字!!” 黛玉忙笑道:“可是那位屋外大官人?我也是极喜欢他,很用功,故事也好,干净不落俗套。” 一旁探春笑道:“巧了,我也是!” 宝钗轻轻颔首叹道:“是很好呢,怪风趣。” 宝玉忙道:“打今儿起,我也一定好好写!” 说罢,巴巴的看向贾蔷。 贾蔷笑了笑,道:“行罢,我过去看看,老爷若是问起,我就帮你说两句好话。” 宝玉闻言大喜过望,连连作揖。 贾蔷点点头,又问黛玉道:“那你们去哪里顽?” 黛玉笑道:“顽甚么?二姐姐、三妹妹、云儿她们都要去做女红,我去寻平儿姐姐,帮她对对近来的账簿。平儿姐姐做活细致,就是算的有些慢。” 贾蔷笑道:“好好,不过也别累着了,算一阵,就一起去逛逛园子。看看都喜欢甚么古董家俬陈设,喜欢甚么样颜色样式的帷帐帘子,都可计较一番,再报与我。 前儿贾芸和薛蝌同我说,园子里用的妆蟒绣堆,刻丝弹墨并各色绸绫大小幔子一百二十架,还有帘子二百挂,昨日俱得了。外有猩猩毡帘二百挂,金丝藤红漆竹帘二百挂,黑漆竹帘二百挂,五彩线络盘花帘二百挂,也都得了。不过我让他们不急着挂,若是你们喜欢不同样式的,可以再让他们准备。这个不要嫌麻烦,自己住的地方,必是要顺自己的心意才好,否则,岂非美中不足?” 黛玉闻言抿嘴笑道:“难为你这样细心。” 又与宝钗、探春、湘云等姊妹们相视而笑。 宝玉见了实在眼热,眼巴巴的央求贾蔷道:“蔷哥儿,我夜里虽然不能在园子里住,可白日里总能有个落脚处罢?” 众姊妹看过来,贾蔷笑了笑,道:“倒是有一处极佳的赏月之地适合你……” 黛玉点点星眸中闪过一抹古怪,道:“不会是那处罢?” 贾蔷点点头道:“对,就是玉皇庙。” “哈哈哈哈!” 贾环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被探春敲了下脑壳才闭上嘴。 黛玉嗔了贾蔷一眼,道:“你非惹他做甚么?” 宝玉默默流泪:“……” 贾蔷从谏如流,道:“算了,不是玉皇庙,也不是达摩庵……再多说一句,达摩庵等你母亲想念佛了,可以进去试试。给你准备的,就是凸碧山庄!很好的地儿……” 黛玉闻言抿了抿嘴,忍住笑意。 她本身倒没怎样,也觉得那处还不错。可贾蔷却笑那名字,凸碧和“土逼”谐音…… 宝玉却管不了那许多,只要里面能有一处他的落脚地就行! 等贾蔷离去,姊妹们也各自散了后,宝玉便跑去了后面园子。 因得了贾蔷许可,所以他进得去。 只是,当他累成死狗般也满腔热血不灭的跑到建在山麓上的凸碧山庄后,整个心都凉了。 此处虽名为山庄,可分明不能住人,只是一处敞厅! 凸碧山庄往前看,遥遥能看到各处。 往后看,倒是能看到两处近景,看的他心惊胆战: 达摩庵,和玉皇庙! 莫非,天要亡我? 第0588章 好好安胎…… 神京东城,皇极坊。 恪怀郡王府。 偏厅,恪怀郡王李晓正与新任工部右侍郎徐铭议事。 自太上皇大行起,京中便刮起了“开国以来最严京察”的官场沙尘暴。 待窦现窦广德自外省归来,以强势霸道之姿升任军机处东阁大学士,官拜御史大夫后,这场风暴的惨烈程度,再度飙升一部不止! 工部作为作为六部中排名最末的衙门,但在这场风波中,损失之惨重,却几乎不逊于户部,惨遭血洗。 而徐铭,正是在这次工部血洗中,升任了工部右侍郎之位。 恪怀郡王李晓为皇三子,这位位置,其实有些微妙的。 如今皇长子宝郡王李景之形势,几乎如黑夜中的明灯,瞒不住许多人了。 李景看起来打骨子里像隆安帝,可隆安帝只是面上冷,只是对贪官污吏冷酷无情,可对上林如海,对上窦现,其态度却差点让人惊掉下巴。 这哪里还是那个冷面狠辣的帝王,分明成了唐太宗、宋仁宗那样唾面自干、胸怀无限的仁君天子。 相比之下,李景的做派,也就愈发让人失望。 而李景之下,便是李晓。 李晓在朝中的声势并不如皇四子李时,但也有不少明白人,看得出李时虽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实则筑造的,怕是一座冰城。 虽闪亮耀眼的不可一世,但太阳照的久了,多半也就化了。 相比之下,在工部稳打稳扎的李晓,参与的各项政务都低调圆满的成功,其做派,让一些人很是欣赏。 如今的工部尚书崔世明至少没有偏向李时,又因为李晓在工部参政,实际上还稍微偏向李晓一些,但多是中立立场。 工部左侍郎高岩是站队李晓的,也是李晓背后最强的支撑力量之一。 而徐铭,则是李晓新拉入营的另一衣紫大员。 只要徐铭站在他这边,即便工部尚书崔世明态度不明也没关系,六部之一的工部,便成了他的自留地。 工部里还是有许多人才的,正好眼下是风起云涌龙虎相会之时,李晓这几年也拉拢了不少人手,工部彻底入手后,就可以往外伸手了…… 只要稳打稳扎上十年,即便眼下盛极一时的李时,也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李晓虽不如李时那般会笼络人心,但基本的帝王之术,也曾学过。 先前已经有过几番交谈,徐铭明显对他这位低调的贤王看好许多。 今日将他请至王府,明显就是要摊牌,而徐铭这样的宦海老鳌,自然不会不明白。 他今天能够应邀前来,想来也是已经下了决定站队认投。 不过正当李晓要挑明时,忽见王府管事太监孙策行来,面色有些阴沉,欲言又止的模样。 徐铭见状忙起身道:“王爷公务繁忙,下官今日就先告退了。” 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步,李晓岂能容徐铭退走? 若果真答应了,怕是徐铭对他的看法都将发生变化。 李晓摆手道:“徐大人不是外人,本王素来行事磊落,无事不可对人言。不拘任何事,你直言便是。” 他自信,若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孙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跑来通秉。 孙策乃他生母宸妃留在他身边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几乎没有其一。 孙策领命后,也未迟疑,道:“王爷,外面传来消息,说有城外佃户入顺天府状告高侍郎之子高程,派管家强抢民妇,奸污至死后弃尸于井中,佃户人家前来要人,先被骗回庄子,又试图杀人灭口。如今,高府管家并十数高府仆从被捉拿,人证物证俱在。也不知此事怎么就流传出去了,闹的满城风雨,许多百姓现在都围在了顺天府外,等候顺天府尹韩琮断案。” 李晓听完后,脸色一片铁青。 第一时间,他就想到,必是有人在害他,断他肱骨大将! 高家这样的高门,派人去自家田庄上灭口,还能被人捉拿,还能让高府管家开口认罪,落了个人证物证俱在的地步…… 这样滑天下之大稽之事,若无人背后操弄,谁信? 这个人,到底是谁? 李晓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便是他那位让人如沐春风,礼贤下士做到了极致的好弟弟,恪荣郡王,李时! …… 宁府前厅。 正准备去西府的贾蔷看到李婧寻来,便打发了贾环先一步回西府,他稍后就去。 二人来到前厅落座后,李婧就忍不住高兴道:“爷,那个局成了!” 贾蔷闻言,眉尖轻挑,道:“怎么成的?” 李婧高兴道:“自从发现那位身边有中车府和绣衣卫的人在暗中密切保护,夜枭就断了直接对他出手的心思。当初李曜一事,至今仍有绣衣卫和中车府的人在暗查。所以孙嬷嬷直接堵死了再对皇子栽赃的路子,以为这是一条死路。不过,那位不能直接对付,却不是说打不痛他!上回无意中发现了高家那道貌岸然的忘八,居然有那种嗜好后,我就派人往各处探查。结果也没怎么费力,就在高家自己的田庄里,发现了一桩人命官司。” 接下来,李婧又将如何派人做局装游方道士弄鬼,劝说高家庄人报仇,又如何假装高家庄人,拿住高程身边狗腿子管家的致命短处,最终做到夜枭的人不露面,却能顺水推舟将案子办成铁案的过程。 贾蔷闻言,仔细想了想,一环接一环,没甚么破绽。 出了人命在前,这里头没贾家任何事。 其余的,夜枭也是没有直接露面。 李婧小声道:“爷,要不要再添把火?恪怀郡王府里,这几日也暴毙了个丫鬟,不如造点声势,将火头引过去……” “不可!” 贾蔷闻言立刻摆手道:“让所有参与此事的夜枭,全部归巢。此事不平息,绝不许露头!” 李婧先应下,而后奇道:“爷,需要这般仔细么?都到了夜枭归巢的地步?” 贾蔷摇头道:“你不懂。当今圣上看似是个狠辣绝情的,但对于皇子,却是不同的。李曜之事,绣衣卫和中车府至今在查,便是佐证。今日高家父子突然落入危局,一旦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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