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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银子呐,精穷。” 黛玉哭穷之时,贾蔷也在勤政殿与闫三娘哭穷。 闫三娘又好气又好笑,麦色的肌肤上,一双明眸里满是埋怨,修长的大腿往前移了移,看着贾蔷道:“皇爷啊,德林海师如今分成东海海师、南海海师、秦藩海师和汉藩海师四部,战舰虽增加了些,可哪里够用?西夷们一个个虎视眈眈,这二年拼命往天竺附近增加兵力,如今粗略估计,也有近二十条战列舰,一条战舰就有七八十门炮。再加上次级战舰,合计有两千门炮了。这个时候还不加速建船,越往后危险越大!” 贾蔷摸了摸脑袋,瘫躺在椅子上,目光望着勤政殿穹顶,思量片刻后问道:“马六甲的岸防炮台一直在建罢?” 闫三娘点头道:“在建。除了真炮台外,还建了大量假炮台。水泥用起来十分便宜,木杆刷漆做的炮筒也十分逼真。那些西夷也真有意思,装作商船来回过了不知多少回,宁肯多交那么些过路银子,也要将炮台位置一个个都记清。” 贾蔷闻言笑道:“那是自然,他们做梦都想重新夺回马六甲和巴达维亚。不然他们得绕多大一圈,还未必能绕的过去。不将岸防炮台的位置记清,怎好突然发动,将炮台拔去?如今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只想守……” 闫三娘提醒道:“皇爷,若是西夷们一朝发动进攻,那必是天崩地裂的动静。西夷们的火炮,十分了得。他们久经海战……” 贾蔷点头问道:“你以为,他们大概何时会动手?” 闫三娘道:“估计,还要再等一些时候……不过我猜测,甚么时候西夷们的商船忽地大大来的勤了,要大量采买咱们的商货,还说许多好话时,应该就要危险了。保不齐他们那时就要动手……” 贾蔷眉头皱起,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是有打算的,准备施骄兵之计。但即便如此,也需要至少一年的准备时间。” 闫三娘笑道:“就是预防天花的痘苗?” 贾蔷点头道:“此事在秦藩已经不算秘密了,德林军正在接种,遗民们也在不断接种。虽然故作保密姿态,但也让人传到西夷那边去。让他们知道,大燕皇后和皇贵妃发现了一种毫无副作用,不会让人致死的防天花痘苗。 西夷们如今仍在饱受天花恶疾之苦,每年死不少人。他们知道有这种痘苗后,不会不想要。 此事我已经让伍元去办了,一旦西夷使者想要痘苗,就告诉他们,本王明年三月,要在马六甲会见西夷诸国君王,共商分享痘苗之事。 我可以给他们,但条件是得到一些自然科学家。这个条件,他们不会拒绝。 一旦开始了痘苗接种,至少又能争取到两到三年的时间! 不过在此之前的一年内,的确要多做些准备,要继续造舰……” 闫三娘见贾蔷眉头紧锁,为银钱发愁,迟疑稍许,小声道:“爷,要是银子果真不够用,我回家去问问我娘?这二三年,家里也该攒了些银子了……” 贾蔷哭笑不得道:“这能顶甚么用?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唉,其实每天不知入账多少进项,对寻常人来说,金山银海也不过如此。可花钱的地方着实太多,如今大多数仍是往里砸钱的阶段,还不见回馈。 不过也不是没做打算,先前派人去了山东那边,也不知……” 话未说尽,见李春雨猫一样的无声无息进来,头也不敢抬,禀道:“皇爷,外面传报,有一叫倪二的大汉求见,说有急事相报。” 贾蔷闻言,却是少有的激动起来,大笑三声站起来道:“太好了!真是想甚么来甚么!快快叫进来!” 李春雨闻言不敢耽搁,忙去传旨。 未几,就见一身彪炳气息如金刚般的大汉被领了进来,见面就磕头,问安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蔷哈哈笑道:“倪二哥怕是没少看戏,还没到时候呢,快起来罢。” 叫起后,又同李春雨道:“去让人告诉里面,将小杏儿叫来,和她爹团圆团圆。” 小杏儿是倪二的闺女,当初贼子挟持小杏儿,逼倪二在西斜街东路院的茶水里下毒,毒死在那打擂的一干衙内们,以给贾蔷招灾。 一身义骨忠肝的倪二未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杏儿的手指被割下一根,还好柳湘莲撞破此事,救下了小杏儿。 倪二一家后来去了小琉球,又生了儿子,结果其妻母一家对待小杏儿这个身体残缺的闺女就不怎么待见了。 贾蔷得知后收为义女,一直带在身边,如今跟在子瑜身边学医术,很安静,也很有毅力和天赋。 倪二虽想念爱女,不过还是知道正事要紧,看着贾蔷咧嘴一笑,道:“皇上洪福齐天,小的在得了喜讯后,连夜兼程跑了几百里地,给皇上报喜!” 说着,手伸向怀里。 尽管知道此人进来前早已被搜过身,不过见他如此动作,闫三娘还是不动声色的往贾蔷身前移了步,正好挡在倪二之前。 贾蔷见之感动,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无事。 随后就见倪二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来,小心打开后,竟是一片璀璨…… 这是……金沙!! 贾蔷见之自然愈发大喜,前世他老家山东掖县,也就是莱州市的前身。 这座金矿被称作是焦家金矿,六十年代发现,真正开采已经到八十年代近九十年代了,正好他老家有人在矿上上班,还带他去见过世面…… 所以对于此地的这座超大型金矿,贾蔷记得十分清楚。 前些年未动手,因为太招眼。 去年终于想起此事来,便寻了一可靠亲信,带人去寻此矿。 未想到,正是急用钱的当口,传来了喜讯。 贾蔷同倪二道:“倪二哥,你来的正是时候,如今咱们最是缺钱。恰好,又得了最新的采矿器具。原想等你留到登基之后再走,现在看却是不行了。你和小杏儿团圆上三天,之后立刻动身折返。我会让人急召贾芸前往掖县,调动资源过去,集中人力物力,尽快开始大规模开采金矿!” 倪二闻言,立刻拍胸口道:“皇上,不用等三天,小的现在就走!皇上急用银子,小的岂敢耽搁?您放心,保准最快将金子送来!” 贾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不急这会儿,你先多陪陪小杏儿,丫头懂事的让人心疼。不过我看得出,她很想念爹娘。你不仅要当一个好臣子,也要当一个好父亲。这次事罢,自有封赏。” 正说着,有宫人来传,小杏儿到了。 贾蔷同红了眼圈的倪二道:“去罢,多心疼心疼闺女,闺女多好啊!” 一旁闫三娘却笑出声来,贾蔷一口气连生了二十三个儿子,独小晴岚一个闺女,都快宠上天了,可不就是闺女最好? …… 第0014章 福分 “自盘古开天,三皇定国,五帝开疆。 凡国遇大事,男必在,与祀戎泯躯祭国。 即燹骨成丘,溢血江河,亦不可辱国之土,丧国之疆,。 士披肝沥胆,将寄身刀锋,帅槊血满袖,王利刃辉光。 吾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后贵贱,必同心竭力。 倾黄河之水,决南海之波,征胡虏之地,剿倭奴之穴,讨欺汝之寇,伐西夷之戮。 遂苍海横流,儿立身无愧,任尸覆边野,唯精魂可依!” 神京城西三十里,皇家陆军军事学院内,两百余名将校咆哮着吼出军校誓词,目光无比崇敬的看着被五军都督并诸多大将簇拥而立的贾蔷。 打贾蔷登基设立五军都督府起,皇家陆军学院便是大燕百万大军中每一个将军梦寐以求的登天之梯。 在皇家陆军军事学院下,还有一座国防军事学院,里面进行轮训的,是正五品守备及以下的军官。 唯有在国防军事学院中深造过的,才有进一步向上晋升的资格。 这二三年来,大燕百万大军精简了近三成,目前仍在不断精简中。 有资格继续为官的,都要来此走一遭,分三个月学制、半年学制、一年学制。 而皇家陆军学院,则是以四品都司打底,又有游击、参将、都统等各级将军。 但并不是每一个将军,都有资格进皇家军事学院。 进来了,也未必能待到最后。 四年期的学制,每一年都会刷下去一批表现次的将军,不论级别。 原本皇家军事学院第一批学员足有两千八百余人,至今只留下二百零七位。 这还只是第三年初…… 但毫无疑问,能留下来的,都是军中文武双全的悍将! 大燕丁口亿万,大军百万,战将如云。 便是其中九成都是废物,能有一成出头,也是了不得的。 “刚才,本王在国防学院那边,慷慨陈词了许多话,多是激励之用。但在这里,本王以为不必了。诸位都是大燕的高级将领,即便眼下还不是,也用不了多久就是了。所以,没必要再说些激励之言。 大燕百万大军的军权,本王是交到五军都督府手中,而五军都督府作为皇朝军方中枢,实则是将大权分派与你们。 所以,大燕的兵权实则就在你们手里! 若是还要本王激励你们去好好干,不如回家去种地罢。” 贾蔷笑呵呵的说出这番话来,惹得两百多军汉大笑。 薛先、陈时等五军都督也纷纷面带笑容,和蔼可亲的模样…… 直到一副巨大的舆图被高高挂起,上面有一条红线,触目惊心! 二百将军中,一年纪较轻的参将抬头看着这幅舆图,忽地惊声道:“这是尼布楚条约签订前的疆域!北海还在……” 其余将军也纷纷颔首,一个个神情有些微妙。 当年景初帝迁都没几年,大燕与厄罗斯在北地产生摩擦,当时景初帝正着手收拾六大元平国公,哪有精力外顾? 所以就派了大臣去谈判,最终割让了大量“苦寒不毛之地”与罗刹鬼。 此事…… 怎么说呢,其实大多数人并不很在意,那个鸟不拉屎苏武牧羊的鬼地方,有没有似乎没甚分别。 就是这些将军们,也未必真的喜欢那里。 果真那里还是大燕的疆土,厄罗斯的罗刹鬼子想要,就得打仗。 那可是冰天雪地啊,一年不见雪的时间不到四个月,也就三个多月。 但此刻贾蔷在那处划了一道红线,显然是大有用意的。 “真正的将军,不是读学院读出来的,不是守出来的,而是攻出来的。” “本王绝不认穷兵黩武这四个字,但是先辈打下的江山,我们没有资格丢失一寸,即便丢失一时,待强盛时,也一定要夺回!” “你们许是已经开始猜测本王的用意,你们没猜错,那片辽阔的土地,本王一定是要拿回来的!” “当然,不是现在。” 见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贾蔷笑道:“你们畏惧,怕去苦寒之地与罗刹鬼子打仗,是人之常情……”见有人想解释,贾蔷摆了摆手,道:“不必解释,本王说了,惧怕是人之常情。趋利避害,也是人之本性,何罪之有?但是,本王还可以与你们透露,将来接他们班执掌五军都督府兵权者,必出自此地!”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薛先、陈时等眼皮都跳了跳,接班…… 贾蔷似乎怀有恶趣味,等几位都督心惊了片刻后,方笑道:“五年、八年内,肯定是难。就以十年为期,十年内,谁能收复失地,扎根于彼处,谁就能回朝,接一任五军都督……” 说罢又问薛先道:“永城侯,十年后你多大年岁了?” 薛先怔了怔,随后道:“臣今年四十七,十年后,五十七……临近花甲之年,倒也的确老了。” 贾蔷哈哈笑道:“连六十都不到,老甚么老?不过制度就是制度,无论军机处还是五军都督府,阁臣和都督都不好连任两届。等到点后,你们若想歇息,西山的园子刚好修缮好了,你们搬进去住,和本王做个邻居。有难解之事,也好寻你们请教。若不想歇息,去各自的封国也成。不过以你们之大才,去封国估计没甚意趣,因为没仗可打。不如就去藩国,秦藩、汉藩其实是最安逸的了。等将来出了马六甲,或者在天竺,或者在东瀛……有的是你们施展大才的地方。” 薛先、陈时等闻言,缓缓笑了起来。 最沉稳的薛先笑道:“让皇爷如此一说,臣竟开始向往起致仕后的日子了。” 贾蔷笑道:“通常大臣,尤其是如卿等操持天下权柄的臣子致仕后,往往老的极快。手中权力拿起来容易,放下后心里难免空缺了好大一块,岂能不衰老的快?所以,到时你们多半是要出去,继续开疆拓土的。” 景川侯张温大笑道:“皇爷知臣等!将士马革裹尸还,乃最高之荣耀也!” 余者也纷纷大笑,这些大佬们所谈之事,让二百余将军们艳羡无比。 贾蔷转过头来,看向他们道:“你们莫要羡慕,你们大可问问永城候他们,在九边打熬了多少年。而且他们面临的,并不只是草原鞑子的袭扰,还有朝廷上的明枪暗箭。隆安、宣德爷俩儿,包括圣祖景初帝,对于臣子都是防备大于信任。有时候内部的刀,比敌人的刀更狠,更毒! 而你们比他们幸运的多,除非果真作死,否则朝廷不会对你们有任何掣肘。 边塞虽然比九边更加苦寒,但熬上十年,建下功业,磨砺出来,便是国之柱臣。另还有一桩赏赐…… 天家将会设立一座幼学,年满三岁的皇子,自太子起,都会入幼学。或顽耍,或读书。幼学的名额,诸军机有,诸都督有,立有大功的人,也会有。家中子侄,可入幼学与太子、诸皇子一并读书。 本王是誓与功臣们共富贵的,且不止一世。但首先,你们要如诸都督一般,先成为功臣!” …… 五军都督府,东阁。 陈时来回踱步,口中啧啧不停,走的眼看黄昏日落,方同素来沉默的薛先道:“老薛,如今咱愈发相信,这世上有天生圣人这回事了。这一番谈话,又一道共进了晚饭,那些将军们……一个个也都是有城府的人精,却还是被感动的恨不能把腹剖开,把心献给皇爷。莫说他们,连我都感动的了不得。 谁也不是傻子,是不是真想与咱们共富贵,到底能不能容人,谁都看得出来。遇到这样的皇上,哪个不愿卖命?” 薛先看着陈时,和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样不稳重,淡淡一笑,道:“正是此理,这是咱们做臣子的福分,当珍惜。” 贾蔷当然放心他们,因为人家手里握着一支随时能翻盘的大军,又有大义在身,他怕谁造次? 不过上位者能做到贾蔷这般,真心实意的为臣子谋福祉,愿意共富贵者,的确古今少有。 “老薛,你说皇爷不是一心开海么?怎么一榔头又捶到北边儿去了?既然外面有那么多肥沃的土地,干嘛还要盯着那冰天雪地?” 陈时有些摸不准想不明白地问道:“才说南边儿要开大战,怎么北边儿又要准备动手……” 薛先凝望了陈时稍许,缓缓道:“老陈,平日里还是要多用些心。海外西夷诸国的形势卷宗,别人没资格看,你却看得。如今看来,你怕是连一卷都没看。” 陈时闻言一滞,讪讪一笑道:“都督,莫非里面还有甚么文章?我自忖这辈子是转不去海师了,所以才没怎么在意外面的事……” 薛先道:“如今五军都督总揽大燕兵权,西夷也是外敌,岂能不做到知己知彼?厄罗斯罗刹鬼和西夷们交情不浅,海师实力虽然一般,可陆军却很不一般。果真咱们和西夷们打起来,罗刹鬼子自北边南下,若是朝廷毫无准备,岂非要坏大事? 这些事原本就该是五军都督府操心的事,结果却要皇爷亲自出面谋划,已是汗颜,愧对皇恩了……” 陈时闻言,老脸一红,道:“怪道皇爷方才言语里,好似在说我等要轻减些,不似后继之人要去更苦寒之地打熬。原来在说咱没用……” 薛先摇了摇头,道:“你多心了,皇爷很是器重我等了。再者,我们的差事,原就是对大燕百万大军下手。咱们把军中清理得当,后继之人才能用的顺手。皇爷心怀寰宇乾坤,走一步看十步,心里是有数的。 老陈,你家中可有三岁上下的儿孙?” 听闻此言,陈时乐的嘴都合不拢了,笑道:“巧了!正好上个月家里小妾生的幼子满三岁,和老三家生的孙子是一天的生儿!” 薛先喝了声提醒道:“糊涂!得意忘形了罢,那个地方,也是庶子能去的?” 陈时:“……” …… 清音阁。 贾蔷临窗倚一椅背上,身前可卿跪坐于一软蒲团…… 与他轻轻揉捏着双腿。 蕴着无限情丝的幽幽美眸,时不时的看贾蔷一眼,或四目相对时,抿嘴浅笑。 过了好一会儿,待黄昏日落后,贾蔷伸手将可卿揽入怀中,轻抚软腻,温声笑道:“你内秀颇有能为,很是能干,却只是一味的藏拙,便是不去像凤丫头那样张扬,也不该只是带着孩子……等儿子再大些,你还忙甚么?” 可卿用俏脸摩挲着贾蔷的胸前,软软道:“那就不忙了便是,每日读些书,写点字……且不是说,幼学晚上也要放学回家的么?” 贾蔷笑道:“晚上回来淘气一阵,用了饭也就睡了,你怎好只围着孩子转?”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在别扭甚么,你知道我顶用了你的名分,冒领了天家子弟,所以担心抛头露面会与我添麻烦,是不是?我顶了你的名分,你心里可有不喜的?” 可卿,才是真正的天家子弟。 是景初朝废太子和秦贵妃的血脉。 可卿闻言,忙抬眼看向贾蔷,正色道:“爷这叫甚么话?那个位份在我身上,不过是一桩丑闻里的私生女,实是落污泥中了。可在爷身上,却能干出这般大事,还少流不知多少血,少掉多少脑袋……” 说着说着,见贾蔷看着她眼中笑意愈浓,方知他是在取笑挑弄自己,不由娇嗔一声:“爷啊~” 贾蔷笑道:“只这份见识,就比世上多少须眉男儿还高。” 可卿闻言抿嘴羞笑一下,不过她果真聪慧,稍许就回过神来,看着贾蔷迟疑道:“爷可是有甚么差事要我办?” 贾蔷闻言哈哈一笑,手下用力重了些,可卿闷哼了声,眼中媚意快要溢出来,嗔怪的看了贾蔷一眼。 贾蔷又轻抚稍许后,道:“登基之后,痘苗之事就要正式开启了。如今虽然已经在筹备,可真正能独当一面的人还差些。我知可卿颇有才干,比凤丫头还高明的多,所以就在王妃面前举荐了你。只是王妃心善,不愿强迫人操劳,担忧你畏难畏劳。所以我就先过来问问,可愿意不愿意出一份力?” 可卿忙坐直身子,道:“王妃娘娘既然缺人,打发人过来言语一声就是,何须如此……” 贾蔷又将可卿揽过来抱紧,香软的身子如一块绝世美玉,他笑道:“林妹妹那是尊重你,她就是这样,有时看着严厉些,实则内心软的让人心怜。家里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子嗣越来越多,她难免有顾虑不到的地方,你若瞧见了,莫要提醒她。” 听闻此言,可卿自然应下不提,心里却难免生出些许酸意来。 这位爷,马上就要成为天下至尊了,却仍如此珍爱那位…… 不过再一想,家里佳丽那么多,没一个核心,那才会乱象百出,有这样一位镇着,也是好事。 只可惜,她没这个福分…… …… 第0015章 红楼四侠 三日后。 西苑,勤政殿。 贾蔷看着脸色铁青的李肃,好笑道:“登基诏书就那么重要?你自己看看历代天子的登基诏书,哪一篇不是写的花团锦簇?再加上三辞三让,文武大臣百司众庶合辞劝进云云,好似不得已才被尊为皇帝,里外都透着小家子气,故作矜持,必为后世所取笑。” 李肃并不退让,大声道:“既然王爷以为过往诏书不妥,那就由翰林院掌笔继续写,写到王爷满意为止。但皇极之仪焉能缺斤少两?若如此,才必为后世所取笑。” 贾蔷揉捏了些眉心,道:“本王登基为帝,以主黔黎,不是靠这么点仪式……李卿,朕问你,大燕百姓几何?” 李肃强压怒意,道:“据最新黄册所记,至……宣德二年,大燕人口一亿八千六百三十万余。” 贾蔷微笑道:“京畿百姓几何?” 李肃道:“八十六万有余。” 贾蔷笑道:“这八十六万百姓,登基大典那一日,能亲眼看到本王登基的有几人?你先别急,本王从不否认礼仪的重要性。人若不知礼,与禽兽何异?本王从来都希望,大燕百姓人人知礼。” 听闻此言,李肃面色总算和缓了下来,道:“既然皇爷都知道这些道理,怎地非要精简皇极之礼?” 贾蔷干咳了声,还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后,压低声音小声道:“李卿,本王不瞒你,德林号如今是真没甚余财了。处处都要银子,前二年赈济灾民亏空了太多,之后又不断的造船转运灾民去秦藩、汉藩,再加上皇家自然科学院、皇家军事学院和小琉球的开发,对了,德林军才是真正的吞金巨兽……虽然德林号赚了许多,可也经不起这些年这般造。如今已经探知,西夷欲对秦藩不轨,本王就想尽力俭朴些,将银子省下来造舰造炮,护卫疆土。 不止皇极之礼要节俭,昨儿宫里宫司上的要多招内侍宫人,和要选秀添加秀女的折子都被我打了回去。要那么些人做甚么?连皇城都不准备去住了,耗费太大,那么些人,养不起。往后就住西苑了,还能少添些人。省下的银子,以国事为重罢。” 李肃闻言,整个人都大为动容,直愣愣的看着贾蔷,过了好一阵方缓缓道:“皇爷,何至于此?户部……户部可以调拨银子……” 不等他说完,贾蔷忙打断道:“户部的银子一分一文都动不得,辽东镇、蓟州镇和宣镇已经开始对喀尔喀动兵,本王誓要在今年冬前,彻底将喀尔喀收归大燕,平了那四部汗王。遇到灾年边戎异族就南下打草谷恣意欺辱百姓的事,绝不允许再发生一次!!这是大事,李卿你要认真对待,顽笑不得。” 见李肃沉默起来,贾蔷呵呵笑道:“李卿,莫要着急!眼下这几年,天下百废待兴,上到朕,下到县衙、府衙,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原是应分的事。一应礼仪典礼,能省就省。不是小家子气,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再者本王才多大点,还年轻。等再过五年,本王保证,一定举办一次旷世瞩目的国庆大典,为本朝功绩喝彩!” …… “那黑面判官走了?” 一个时辰后,李婧进来,瞧见贾蔷一脸余悸的模样,不由好笑道。 贾蔷“啧”了声,摇头道:“我如今算是知道李世民他们的苦楚了,这些老倌儿啊,能力强,性格刚烈,为官清廉,最重要的是,或许存了邀直名的心思,但又看得出,本心是的确忠于社稷的。不说打不得杀不得,连骂都不好随便骂。” 李婧撇嘴道:“惯着他做甚!” 贾蔷笑道:“这二年这位老倌儿亲自弹劾参倒的贪官,尤其是韩彬不计后果拉扶起来的大员们,逾百数之多。此人是真不讲情面,虽是为先生简拔起来入阁的,结果转过头来,先生门下几个颇受重用的官员就栽倒在他手里。先生回过头查了查,那几个人的确都是混账,沾染了一身臭毛病,并不冤枉。为此事,先生愈发看重此人,说国有诤臣不亡其国。现在想想,可惜二韩死脑筋,不然他们的才干,也是当世顶尖。遗憾呐,不为我所用。” 李婧笑道:“少了他们也没甚大不了的,如今不又出了一批能臣?” 贾蔷摇了摇头,不再多说此事,岔开话题问道:“宁王的事查清楚了没有?老公爷当时只给咱们一封信,说办妥了。余者未说,咱也不好多问……” 李婧道:“正要与爷说此事。咱们南下不久,宁王就被老公爷和都督府都督们带兵围住了。宁王没料到他会被围,不过老公爷他们也没料到宁王府里居然藏了那么多死士。一番厮杀后,宁王险些被冯紫英给救走。因杀红了眼,吴兴侯杨通甚至死了一个儿子,所以宁王连全尸都难得,被几大都督联手乱刀砍杀。冯紫英见宁王被杀后,自刎而死。 此事不让爷和夜枭插手,是林相爷的主意。既然爷如今是这个身份,那残杀手足的罪名,就不该由爷来沾染分毫。” 贾蔷靠着椅背仰起头来,看着大殿穹顶道:“唉,冯朝宗呐。” 好些事,当真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李婧见贾蔷有些伤感,她也知道贾蔷与冯紫英之间过去的交情,这会儿摇头道:“爷,怨不得谁的。不过各为其主,他既然选择站在宁王那边,就注定彼此势不两立。” 贾蔷自嘲的笑了下,道:“小婧,你还是不懂此人的义。他比任何人都痛苦,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未曾出卖过我。一边是旧日之友,一边是效忠的主公。你想想看,当初我是亲口与他说过割袍断义之言的,还明白告诉他,李皙那边是个死水坑,翻不出风浪来。 倘若他将这些事都告诉了李皙,那以李皙的手段,绝不会对我没有任何防备。他不可能想不到,我的人会紧紧盯着冯紫英,会查出他的根脚。 甚至,以其当时的能量,即便不能将咱们覆灭,也会重创咱们! 冯朝宗未这样做,便是因为一个‘义’字。 这人呐……” 李婧不愿贾蔷太过伤感,便岔开话题问道:“当初爷说,认识的人里有四人最有义侠之气,冯家那位是一个,还有三个又是谁?” 贾蔷笑道:“醉金刚倪二是其一,你认不认可?” 李婧点头道:“倪二当真是条好汉!那些见不得光的腌臜畜生擒了他的闺女,以迫他下毒害爷,他宁可看着小杏儿一根手指落地,都不肯害爷。若此人当不得一个义字,还能有谁?” 贾蔷笑道:“冯朝宗排第一,那么倪二足以排第二。第三自然就是柳湘莲……” 李婧笑道:“那可是一个正经的浪子,一应家业、富贵只作等闲,有钱就花,没钱就四海为家,行侠仗义,又好打抱不平。近来倒是没他的动静了……” 贾蔷笑道:“在秦藩,那里龙蛇混杂,江湖水深。各家都有人手在那边,我就派他过去,当个绿林及时雨。” 李婧奇道:“以他的性子,似是当不得江湖盟主罢?” 贾蔷笑道:“当甚么盟主?就是及时雨。这样的人,最是消息灵通,如此就足矣。老岳前些时日还同我说,柳湘莲在那边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绣衣卫和夜枭先前虽混为一体,可后来又分开了。 李婧执掌夜枭,岳之象执掌绣衣卫。 就目前来说,夜枭的势力主要集中在京城,而绣衣卫的,反倒在外面。 李婧笑道:“莫非秦藩的江湖还有人想谋反不成?” 贾蔷叹息一声,道:“咱们汉家子弟,绝大多数都是好的。但也不能否认,总有那么一些心眼歪邪的畜生,为了一个利字,可以不顾一切。当初三娘奇袭巴达维亚和马六甲,原本天衣无缝几不用死伤性命的行动,就因为一心投靠尼德兰的汉家苗裔,自认爪哇贵族的峇峇出卖,使得行动仓促爆发,死伤了数十人。 而西夷们又怎会放弃对这些人的诱惑教唆?柳湘莲在秦藩很是发现了不少汉奸踪迹,不断为秦藩防护查缺补漏,立下功勋。就目前积功,都足以封个伯了。” 李婧赞叹道:“厉害! 她其实更想去那样的地方,纵横睥睨,提刀厮杀,扬名立万。但用胸口去想想,也不可能了…… 顿了顿,又道:“那第四人又是谁?” 贾蔷笑道:“自然是徐臻徐仲鸾了,他的义气,比前三者不遑多让,如今在西夷中有义薄云天之名!”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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