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来胃口也不大好,昨儿还让郡主进宫瞧了瞧,这两日也就吃了些宁国公府的黄瓜。若是都送去了……” “本宫的话,你听不明白么?” 尹后好奇问了句。 牧笛登时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 戴权赔笑道:“娘娘,奴婢告退了……” 尹后微笑颔首,戴权心里踏实了些,正要离去,忽见贾蔷变了面色,指着李暄厉声道:“跟你说过多少回,要做个好人,偏你不听。你将黄瓜都摘完了,还劳戴总管亲自跑一趟,累坏了戴内相,你负的起这个责么?” 说罢,用力推了李暄一下。 李暄大怒,道:“你球攮的不知道多种些,倒赖爷?你若多种些,人家内相大人能巴巴的跑这一回?” 戴权冷汗都下来了,这两个忘八打生打死没关系,可怎么把他给牵扯进去了。 明知道两人要弄鬼,却还是不得不拦在中间,开口赔笑道:“王爷,国公爷,千错万错都是奴……” “啪!” 话没说完,贾蔷伸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老脸上,戴权都懵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贾蔷,不明白他为何敢打他…… 贾蔷指着李暄厉声道:“你还要脸不要脸,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能给你,但你不能抢!”说着,伸手要去抓打李暄。 “砰!” 一脚踹在戴权腰间,这老太监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李暄收脚骂道:“放屁!不就是几根破黄瓜,爷还用抢……戴总管,你老在中间掺和甚么?快一边儿去,看爷今儿不打死这个忘八!” 说着,又一步上前一脚踩在戴权的裤裆处…… “嗷……呜!!” 戴权练武出身,先前的巴掌和踹在腰上的那下都不算甚么,可李暄这一脚就要了亲命了。 太监的确要去了命根子,可是还是留了节作撒尿用的…… 这一节儿就太重要,也太脆弱了。 以戴权当了一辈子奴才磨砺出唾面自干的坚韧心性,这一刻也忍不住如一只伸长脖颈的癞蛤蟆,惨叫起来。 当贾蔷更上前一步,将脚对准戴权的脖颈准备踩下去时,就听尹后惊怒的喝声:“贾蔷住手!!” “你们两个混账,给本宫跪在那,等着发落罢!” 尹后凤颜凛然,方才简直让她没有反应的时间,这二人就来了这么一场大戏。 若不是她喊的及时,这两个混账就要闯出大祸了! 尹后既恼火,但心里更多的却是流淌着的感动。 一篮黄瓜原不算甚么,若是储秀宫派人来求,尹后怎会不给? 可偏偏,内廷宫妃越过皇后,跑去皇上那相求,这又将尹后这个六宫之主放在何处? 纵是隆安帝日理万机,心知尹后不会计较这些,可外人又如何看? 东西尹后自然要给,可若就这样给了,往后储秀宫怕就要真正轻狂起来了。 一旦来日诞下皇子…… 许多事,就真有可能发生变化。 对于枕边人,尹后再了解不过。 隆安帝的确重亲情,也重夫妻之义,但所有的这些,都远远无法和大燕江山皇权稳固相提并论。 果真有一日,她这位皇后成了隆安帝认为的阻碍皇权安稳之人,那就绝无幸理。 二皇子、三皇子这样的亲生骨肉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妻子…… 这就是天家! 而贾蔷、李暄的一番作为,却是为她挽回了体面,又不会影响到她的超然形象…… 当然,感动完了,尹后也恼火,毕竟还要替他们收拾此事手尾。 两人不管不顾的替她出了口气,到头来还得她出面,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尹后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如若未闻下面的惨叫声,先让牧笛派人将黄瓜送去了储秀宫,又让人送了尹子瑜出宫,这才让人将戴权抬去牧笛的住处,请了老供奉来看过。 最后,也不知牧笛和戴权谈了甚么,总之,事后戴权告了病假。 说辞就是按照贾蔷、李暄吵架时的说辞…… 而这一夜,贾蔷、李暄彻夜未眠,负责将大明宫养心殿前的庭院清扫擦洗干净,不能留下一片灰尘,一片枯叶…… 这一夜,贾蔷、李暄却破天荒的安静没有打闹,连吵嘴也无,在养心殿前未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 察觉到这一点后,隆安帝在殿内蹙起了眉头,心中神思复杂…… 今日,确实出了个昏招。 戴权那个狗才误朕! 皇后贤德之名,朝野皆闻。 清流中多有狗胆包天非议天子的,尤其是新政以来,暗中抨击朝廷和皇帝者,不计其数。 可是,却从无人骂过皇后。 今日因关心储秀宫那边的情况,又以为不过是些口舌解馋之物,所以未深思。 这会儿想来,却是有些不妥,落了皇后体面了。 此事若发酵起来传了出去,绝非好事。 “去,将那两个混账叫进来。” 隆安帝对身旁代职的太监,一位较年轻的公公沉声说道。 太监忙躬身领命,前往皇庭传召。 “王爷,国公爷,皇上要见你们。” 贾蔷正在专心扫地,闻声抬眼看去,“哟”了声,笑道:“熊公公,倒是有日子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被戴权那老阴狗给害了。” 熊公公冷汗都下来了,强笑道:“国公爷说笑了,并无此事。” 李暄将扫帚放在一旁,同贾蔷道:“你和他扯甚么臊,都是戴老狗的徒子徒孙,没一个好人。走吧,看看父皇息怒了没有……上回你说的那词儿叫甚么来着……对了,坑爹!贾蔷,这回你可坑死爹了!” 说罢,摇头叹息的往养心殿殿门方向行去。 贾蔷低声笑骂了声后,拍了拍熊公公的肩头,一道跟上前去…… …… 第0842章 情到浓时情转薄 “谁先动的手?” “是臣。” “谁下的狠手?” “是儿臣。” “混账行子!三番两回殴打朕身边的中官,你们眼里可还有朕?果真以为朕治不得你们的罪?” “臣知罪,也愿领罪。” “儿臣也知罪,甘愿领罪。” 隆安帝看着行为异常的两人,脸色肃穆起来,缓缓道:“你们这是在与朕置气?你们怎么不拿那套说辞来糊弄朕了?不是戴权自己跑中间讨打的么?” 李暄只闷声道了句:“父皇面前,儿臣和贾蔷从不扯谎……” 贾蔷看了李暄一眼,李暄在他老子跟前说完那番话,明显已经到头了,再说下去怕就要上头了…… 不过这话也在理,戴权自己冲上来被误伤的说辞,原就是对外的,不是对隆安帝的。 隆安帝是一步步打熬出来的天子,心性刻薄,哪里听得这样糊弄人的话…… 见李暄低着头不再言语,上面隆安帝眼神却愈发像刀子一样,贾蔷只能开口道:“王爷和臣岂敢和皇上置气?王爷和臣只是在和戴权置气……” 隆安帝怒喝道:“他不过一个奴几辈的下贱东西,你们一个皇子郡王,一个大燕国公,和他置气?!” 贾蔷摇头道:“皇上,这厮疯了,彻底疯了!他敢跑到皇后娘娘寝宫出口无状,今儿若不是皇后娘娘下死令不许臣出手,臣今日必诛此獠!” 隆安帝扯了扯嘴角,咬牙骂道:“贾蔷,你敢欺君!戴权那条老狗,就算真的疯了,他也不敢跑去对皇后不敬!” 贾蔷抬头道:“皇上,您可以问王爷,也可以去问问凤藻宫的宫人,戴权今日是不是去凤藻宫当着娘娘的面说了一大堆废话。那个不阴不阳的老狗,身为中官之首,内廷千百太监的老祖宗,他若想替云妃娘娘讨点黄瓜,还需要经过皇上您?!储秀宫的内侍不应该直接禀奏皇后娘娘,或是皇贵妃?皇上日理万机不在意这些,云妃身子有恙,顾不得这些,戴权和他的徒子徒孙不知道这些规矩? 他们一唱一和的糊弄完皇上,还敢堂而皇之的入凤藻宫阴阳怪气的说那起子鬼话,这分明就是在羞辱皇后娘娘,是在羞辱王爷,也是在羞辱臣!” 李暄又被鼓动起了勇气,抬头道:“父皇,连儿臣都知道,母后才是后宫之主。储秀宫的事,合该告诉母后,戴权和他的徒子徒孙又怎会不知道这个规矩?明知道,还故意这样做,可见是黑了心了。” “住口!” 隆安帝喝罢,恼火的吸了口气,皱眉斥道:“胡吣甚么?原是朕叫他们按时呈报于朕,到你们嘴里,就成了居心叵测?你们两个一天到晚无事生非,兴风作浪,当真朕罚不得你们?” 见二人低下头去,明显不大信服的模样,隆安帝捏了捏眉心,心道这两个混账好歹没说是云贵人那边起了叵测之心,妄议宫闱,果真闹开了,事情才更棘手。 念及此,他缓缓道:“此事到此为止罢,你们有过错,戴权也有疏漏之过。那狗才还有大用,即便要治罪,也不是这两年的事……这句话你们记在心里,敢往外妄言半句,朕揭了你们的好皮! 滚罢,将皇庭打扫干净后,立刻出宫。近日,朕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个混账!无事不要进宫!” 贾蔷、李暄也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过关了,二人悄声退下,出了养心殿,登时眉开眼笑起来。 等二人走后,代值太监熊志达躬身入内,小心翼翼禀道:“万岁爷,云妃娘娘去凤藻宫磕头领罪去了。” 隆安帝闻言眉头登时皱起,暗怒这妇人不省事。 如今,云贵妃腹内婴孩比她自己都重要,岂能造次? “送她回宫,让她好生安养。” 至于尹后那边,他心里其实也是渐生几分不满的。 几个皇子成了这样的德性,着实令他失望! …… 翌日清晨。 贾蔷肩扛一把竹扫帚面无表情的自养心殿皇庭而出,路过武英殿时,却被御史大夫韩琮叫住。 韩琮看了眼贾蔷身上灰扑扑的模样,又看了眼他肩头的扫帚,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贾蔷叹息一声道:“昨儿和恪和郡王闹着顽,偏戴权那老狗好死不死非往中间闯,许是他以为我和王爷会给他让路磕头,结果收手不及,把他打了个半死。好在皇上、娘娘圣明,没多怪罪,知道是有人作死,所以只让我和王爷扫了一宿皇庭……” “……” 韩琮又看了眼贾蔷肩膀上的扫帚,知道他此举就是想将这番说辞公布天下,以掩盖真相。 不过既然隆安帝和尹后都未严惩,说明至少贾蔷和李暄未犯大错。 戴权已经被打了个半死,这就足够了…… 他顿了顿,问道:“五城兵马司也有缉拿歹人的人数考核,你完成任务了?” 贾蔷闻言笑了笑,道:“五百人而已,早完成了。” 韩琮眉头皱的厉害,声音也肃重起来,道:“东城让你拾掇的都快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哪有五百人给你抓?贾蔷,老夫素来看好你,便是因为你虽为权贵子弟,但胸中始终有一股浩然正气在!你莫要自误!” 贾蔷笑道:“哎哟喂!这是出门碰到青天大老爷了!邃庵公,您老难道就不能先去查证查证再说我变坏了?东城几十万百姓,哪里就少得了偷抢拐骗的混账?真当民风淳朴不成…… 往常百姓们是没法子,许多事遇到了只能自认倒霉,着实衙门难进!这一次我让兵马司派人入驻各民坊,敞开了接案子,只要肯实名举报的,都接,严查到底! 说来臊的慌,其实查出来最多的,居然是金沙帮。金沙帮原是为了清扫京城地下江湖,不得已起用的。没想到打倒了那些垃圾,一些混账反倒趁势混入帮中。这一次,一半都是出自那里。一律严惩不贷,杀头的都有几个,流放九边戍边的一百多。 另外就是赌档、青楼勾栏里的官司,真正犯事的良善百姓加起来也没多少。 您放心,我贾蔷行事,不敢说都是光明磊落的,但一定对得起天地良心。” 韩琮闻言面色和缓下来,颔首道:“嗯,这一点你做的还不错,老夫就不去查了。贾蔷,你素来心怀仁义,这般做的极好。只是那金沙帮何不取缔了?留着早晚成患。” 贾蔷道:“大夫,金沙帮里面多是一些桀骜不驯之人,这些人如果放任在百姓中间,那就一定会欺负人,会做坏人。无所事事,或者,沦为青楼、赌档的打手。有一个金沙帮约束着,反而使得社会安宁。我给他们寻了些靠体力就能吃饭的活计养着,顺便为百姓们做些有益之事…… 大夫是饱学之士,自当知道天下有阳就有阴,有黑就有白的道理。即便没了金沙帮,也一定会出现银沙帮、铁沙帮……所以,不若将这样的势力圈起来,控制在可掌管的范围内。” 韩琮关心的其实不是这个,他沉声道:“你能做到如此,可天下其他官员,甚至是大部分官员,能做到如此?” 贾蔷轻声道:“大夫,你秉持天下公正,不愿放过一个坏人,更不愿冤枉一个好人,是对的。只是,若不定额,下面那些官员又哪里肯踏实办差?情况反而会更坏,考成法会成为他们手里捞银子掌控别人生死的刀剑。如今定了额,给他们操作的余地反而少了许多。 当然,一定会出现冤假错案,但终归到底,仍是受益的百姓多,而且还是多得多!至于被冤枉的人,就要看大夫你的御史台,还有大理寺、刑部复议的手段了。对于刻意使坏办成冤假错案的官员衙役,要处以极严之刑,如此,也会让这类冤案减少,而不是因噎废食。 大夫想来也是和半山公争执的狠了,才来问我这个小虾米,只是在我看来,世上不可能有十全十美尽善尽美的法,终究要看利弊。而考成法,在眼下阶段来看,一定是利大于弊的!” 韩琮闻言,眉头紧皱,眼中已经看不到贾蔷了。 显然,他只是随机选了个顺眼的人,发一发牢骚。 贾蔷所说之言,韩彬不可能没说过。 但是从贾蔷这种朝堂小喽啰的嘴里居然也说出来这样的话…… 韩琮非顽固之辈,还是会反思一下,他是不是陷入了知见障? 看到韩琮招呼也不打一声,阴沉着脸回武英殿了,贾蔷小声暗骂了两声,扛着扫帚回家了…… …… 朱朝街,丰安坊。 尹家,萱慈堂。 贾蔷扛着扫帚出宫回家的消息,有心人很快就打听出缘由来。 只是绝大多数都只打听到,是因为贾蔷和李暄在宫中打闹,误伤了劝架的戴权,被震怒的皇上、皇后责罚扫了一宿的皇城。 对于这个聊胜于无的惩罚,清流中愈发愤怒,多以宠溺佞幸之罪来批判天家之过。 即便贾蔷宣镇走了狗屎运,射偏了一箭射中了可汗,又或者是夺了下属的功劳,得了好大名声,也不该如此宠溺一个外臣,一个武勋。 没错,贾蔷在宣镇的功劳,短短几天就被抹杀一空,不为清流所承认了。 其实想想也不意外,前世贾蔷读明史……算了,还是读小说罢。 明武宗亲政蒙古,一个天子手刃了一个蒙古鞑子,结果文官也不过认定,此战一共杀敌十六人…… 将此战贬的一文不值。 天子尚且如此,更何况区区一个贾蔷? 但消息到了尹家,尹家太夫人却是感慨万分,同秦氏、孙氏道:“你们前儿还埋怨贾蔷也不送子瑜回来,如今再看看,又如何?男儿终究还是要在大事上顶起出头,而不是那些有的没的的小事上。他原是要送的,只是子瑜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秦氏却没心思理这些,担忧道:“老太太,宫里不会有甚么变故罢?” 孙氏在一旁笑道:“断不会,皇上和娘娘夫妻情分好着呢。” 尹家太夫人面带微笑,心里却是一叹。 所谓夫妻情分,从来都是情到浓时情转薄。 当年如唐明皇待杨贵妃,同样也有生分的时候。 更何况,隆安帝又哪里是唐明皇那样的风流皇帝? 不过…… 事情远还没到这个地步。 尹家太夫人笑道:“能有甚么变故?皇上和娘娘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情分和别个不同……” 话音未落,忽见尹浩急匆匆引着一中官入内,不及见礼就道:“老太太,宫里来人请妹妹即刻进宫,说是皇后姑母凤体不豫……” 尹家太夫人闻言登时变了面色,眼神肃穆的看着那名中官,道:“老身认得你,说,娘娘如何了?” 那名内侍是凤藻宫人,虽规矩不能外泄皇后身子情况,可眼下哪里敢违拗,便跪下磕头道:“太夫人,快请郡主进宫罢,娘娘今早起来,忽然昏倒了。” “啊!” …… 第0843章 云妃疯了? 贾蔷得闻宫中消息时,正在屋子里抱着闺女稀罕。 因为知道尹后已经转危为安清醒过来,且宫里传出的消息也说是因为凤体偶有微恙,并无大碍,因此贾蔷并未急着进宫。 毕竟,昨天才被人警告过,无事少进宫…… 再者,他也有自知之明。 论起宫斗手段,十个他加起来,也不及尹后的手腕。 这位皇后娘娘,从来不是弱者。 昨儿是正好赶上了,该出手时也就出手了。 到头来,也仍是皇后收拾的手尾…… 这位天下最顶尖聪明的女人,岂会轻易被人欺负了去? 一会儿去趟尹家,探探缘由就好…… 按下心思,贾蔷看着臂弯里愈发粉雕玉琢的女儿,满眼喜爱。 身为国公府的大姑娘,小丫头当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不止家里的姑奶奶们整日里来瞧,连宫里皇后、皇贵妃,并王府、尹家还有镇国公府等勋贵府第,都常送礼过来。 相比之下,儿子李思就惨的多。 外人不明白内情,所以不便亲近。 家里人倒是一视同仁,可这小不点儿身子骨没有姐姐内壮,所以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不似姐姐那样精力旺盛…… 只他外公和舅爷爷,常削些木头玩偶,小家伙明显也没甚兴趣…… 李婧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身小衣服,笑道:“了不得了,秦大奶奶又做了一身,这几日功夫,都做第三身了!” 贾蔷看了眼,笑道:“还行,收下罢,我估计她也穿不过来,过几天就长大了。” “哪有那样快!” 李婧笑道,顿了顿,又小声道:“我看这位秦大奶奶极喜欢孩子,不如也生一个……” “诶!” 贾蔷一摆手,嗔怪道:“孩子还在呢,说这些怪臊的。” “噗!” 李婧仰头大笑起来。 正这时,躺在贾蔷怀里的闺女白嫩嫩的脸上,忽地浮现出一抹笑意,恍若雪莲花绽放一般。 贾蔷见之,眼睛登时圆睁,这一刻心似乎都要化了,一迭声道:“快快快快!快看,女儿笑了!” 李婧看了看女儿,目光终还是落在欣喜之极的贾蔷脸上,她自己也承认,有些重男轻女。 幸好,女儿被当成了掌上明珠…… “爷,岳之象去了粤省沿海,京里这一摊子又没了主事人,我月子马上就要坐完,想早点出去接掌京城诸事……” 李婧赔着笑脸说道。 贾蔷迟疑了下,道:“京里的事其实也还好,孙婆婆是个能人,组了一个议事处,都是几经考验智谋顶尖儿的人,你是不是多带带孩子……” 李婧摇头道:“孙婆婆到底年纪大了,再者,如今形势暗地里颇有汹涌之势,我不放心。孩子们虽还小,可家里整日里几十个人围着,照顾的妥妥当当,我每天回来喂奶就是。爷,这样一大家子,宫里那位又不是仁君,不得不小心。” 贾蔷闻言,沉吟稍许道:“你自己斟酌就是,有先生在,宫里也有娘娘在,其实三五年内不会有甚么变故。” 李婧点头道:“按理是如此,可谁能料到会有甚么意外变故?小心总无大错,我会仔细着不耽搁了孩子的。” 贾蔷颔首道:“好,你自己做主。” 李婧闻言大喜,随即就进入状态,轻声道:“爷,宫里那位让杀了四海王,岳之象去了南省,果真要杀闫平?” 贾蔷虽不愿在女儿当面说这些,可见李婧如此着急,便点了点头,道:“不管闫平是死是活,都不能再露面。让岳之象出面,先帮助闫三娘彻底掌控四海王的船队。闫平如果是个聪明的人,就知道他想报仇,就一定少不了我的帮助。且他两个成年的儿子已战死,剩下两个大的才七八岁,小的不过四五岁,除了归顺于我外,他又有甚么选择?果真是个糊涂的……那就架空他,圈起来,送去香江看着,对外放出假死的风声。水师事关咱们的根本,岂能让人留下如此大的破绽?” 李婧抿抿嘴道:“闫三娘那两个弟弟,可以接到京城来,去族学里读书。” 贾蔷笑道:“这个等闫三娘彻底掌权后再说,原也在议程内。岳之象是个中老手,他会处理好的……” 话音刚落,听到外面推门而入的脚步声,二人止住了交谈,未几,见晴雯、香菱二人结伴而来。 看到晴雯走路姿势有些不对,李婧纳罕笑道:“这是怎么了?扭着了?” 晴雯俏脸一滞,正想寻个由子应付过去,就听一旁香菱嘻嘻笑道:“昨儿夜里爷把她这样……折起来了!” 晴雯一张脸“腾”的一下红的快要滴血,握起小白拳头就要朝香菱脑袋上来一下,直接打死算了,香菱却机灵了,指了指躺在贾蔷怀里睡着了的贾晴岚,小声道:“嘘!可别吵醒了!” 晴雯差点憋炸了,这个仇,必报! 李婧看着好笑,回头对贾蔷道:“虽晴雯生的好,你也爱惜点。她又是走的别路……” 晴雯彻底待不下去了,俏脸红到脖颈,压低声音怒还了一句:“你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说罢,到底还是多看了小婴孩一眼,方扭头回去生气去了。 香菱坏笑一声,回去让她打两下就好,左右她力气小,也打不疼。 “爷,前面有人找,还是那位王爷,还有尹家五爷……” 香菱说明来意后,贾蔷将闺女小心轻放回婴孩床后,往前面去了…… …… 前厅。 贾蔷刚一进门,就看到面色铁青骂骂咧咧的李暄,一旁尹浩面色也有些凝重。 他笑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像出门丢了两吊钱似的。” 李暄斜眼看向他,道:“母后昨晚上昏倒了,你别告诉爷你还没到信儿。” 贾蔷皱眉道:“很严重?不是说已经醒转过来无恙了么?昨儿才被皇上警告近来别进宫,正准备拾掇拾掇去朱朝街那边等消息你们就来了。” 李暄扭过脸去不理,贾蔷看向尹浩,尹浩摇头道:“姑母那边应该是没事了,就是……” “就是甚么?” 贾蔷沉声问道。 尹浩叹息一声,道:“云家着实过分。” 贾蔷闻言气笑道:“开甚么顽笑?娘娘身子有恙和云家有关?再借他一万颗狗胆!” 尹浩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人家还就是这样做了,我们又能如何?” 贾蔷闻言一怔,脑子里迷糊了阵,隐隐猜着了甚么,但还不清晰,便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尹浩叹息一声,不过没等他慢慢道来,李暄就等不及了,嫌弃的看了眼尹浩,开口就道:“昨儿咱们俩打完戴权,云妃后来跑到母后宫里磕头赔罪去了!” 贾蔷眨了眨眼,道:“这不挺好么?虽然矫情了些。” “啧!” 李暄大喜道:“着啊!这词儿说的好,就是矫情恶心!可她不止矫情恶心,还她娘的下贱!” 贾蔷听了没甚么,尹浩却唬了一跳,道:“王爷慎言!” 李暄兴头上似被泼了盆凉水,瞪眼咬牙道:“小四儿,要不你先家去?这个仇,有爷和贾蔷就足够了!” 尹浩苦笑道:“你说你的,你说你的。” 李暄这才回过头来,同贾蔷道:“你说她是不是矫情、恶心、下贱?” 贾蔷皱眉道:“你倒是快说完呐,吭吭唧唧半天没说出正题来。你不说明白,我怎知道到底甚么事?” 李暄一拍额头道:“都让小四儿给搅和了……是这样,那贱人跑去母后那里,原倒也还好,她要磕头赔不是,母后怎会允许?让人搀了起来。结果这球攮的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说甚么只希望腹中婴孩壮壮实实的长大,若是女儿最好,若是男儿,就教他孝顺父皇、母后,做个知礼孝顺的孩子,绝不会让他成为轻狂暴虐愚蠢荒唐之人……” 贾蔷生生笑了出来,道:“王爷可劲儿扯臊!那云妃又不是傻狍子,她敢说这样的话?她疯了罢!”一个词对应一个废物皇子,这都是当面打脸了! 听二人对话,尹浩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李暄伸出小拇指,道:“爷骗你是这个!那忘八肏的真这样说了……原话不是这样,但意思差不离儿就是这样。” 贾蔷闻言看着李暄怔了怔,“啧”的咂摸了下嘴,道:“没道理啊……这娘们儿怀的甚么坏心思?” 李暄冷笑道:“还有更好笑的事,让尹浩来说!” 尹浩眉头皱起道:“云家太夫人昨儿晚上也巴巴的跑到家里求见,事先未递名帖……” “当了恶客?!” 贾蔷脸色都难看起来,道:“云家便是想作死,也不该这个时候作死,还作死到这个地步罢?” 眼下孩子都未生下来,是儿是女也不好说,能不能生下来都难说。 这个时候就兴冲冲的跳起来,这不是全家被下了失智蛊又是甚么? 李暄怒道:“你让小四先说完!” 尹浩摇头道:“也不过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谈不上不恭敬,但话里的意思,是想让太夫人劝皇后娘娘,让云妃自己抚育皇子……” 贾蔷被这一家子秀的头皮都有些发麻,还是不敢置信道:“这世上有这样愚蠢的人?” 李暄冷笑道:“愚蠢?人家可一点也不蠢!” 贾蔷不理他,看向尹浩奇道:“老太太怎么说?云家这是满门撞客了还是一家子脑子都抽筋了?一点道理也没有啊!” 尹浩看了李暄一眼后,轻声道:“老太太说,根底还是皇后姑母抚育的五子,多不成器……” 李暄有些粗喘着气,咬牙道:“外祖母年岁大了,看人难免有时候看不准。旁的倒也罢了,我老五难道也不成器?” 旁边二人连搭理他的功夫也没有,贾蔷摇头道:“即便如此,也没这等道理。” 尹浩又道:“老太太说,云家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贾蔷闻言脑中忽地一亮,似明白过来,道:“也就是说,云家是故意撕破面皮,就是为了利用娘娘的贤名,君子欺之以方?” 尹浩点头道:“老太太说云家便是此意。这个血脉,原有些不同。毕竟,前面都流传起观圣孙的谣传……可若是有子,自然还当传子。云家便不这样做,云妃腹内血脉若有个万一,宫中都有嫌疑。 如今这样一闹,若那血脉再出问题,皇后娘娘顷刻间就是千夫所指的下场,此其一。 其二,不管生出的是皇子还是公主,经此一事后,云妃在宫中地位都会大大提高,若是生下的是皇子,即刻就能达到顶峰。还有就是,如今这个档口好……” 眼下云妃必是察觉出隆安帝因几个皇子皆不成器而迁怒尹后的心思,这才果断的在后宫扯起大旗来。 且即便是她诞下的是公主,那将来上位的十之七八是李时。 到那时,为了压制尹后,也少不得会尊崇云妃。 当然,还有十之二三不是这样。 但在云氏看来,机会着实难得,这就叫富贵险中求罢! 若尹后不是贤德之名满朝野,若不是五位皇子都让隆安帝难以满意,尹后负有教养之责,云氏断不敢如此作为。 但现在,她家就是恶心人了,尹家又能如何?! “你进宫看过娘娘了?” 贾蔷闻言沉默稍许后,问李暄道。 李暄闻言气的都要跳脚,骂道:“城门将卫薛那个老杂毛,居然拦着爷不让爷进宫!说是奉了旨意,爷肏他祖宗!” 显然,隆安帝这是为了防止混不吝进宫闹事。 可这样做…… 岂不更让皇后寒心?! 尹浩同贾蔷道:“皇后姑母让子瑜带懿旨回来,请老太太约束你和小五,不许浑来。” 李暄斜眼看贾蔷,道:“有甚么法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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