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见? 贾蔷哈哈笑道:“老爷子,我这样做,你敢说你没松一口气?我果真藏着掖着,一直熬着等你老咽气儿,那才叫包藏歹心! 现在,趁你老在时,把此事安排妥当了。姜家的人趁早抽出来,我立马派船,全都给你运出海去,先他们一步。 老爷子,眼下大旱并未完全消去,海船运力有限。谁先过去,里面大有名堂。最起码,先去的,可以先挑地儿。 所以依我之见,姜家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封国建起。 总要在你老真正闭眼前,登一回基才好。如此,我也算没有辜负你老最后一次站队。” 听到“登基”二字,留下来侍奉姜铎的姜林、姜泰二人,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姜铎回头就啐:“老子攮你们两个忘八肏的祖宗!人家两句话就把你们哄的恨不能给人家送死去!老子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猪狗不如的蠢毛蛋子? 这人和人果然不能比,平日里瞧你们两个还算是草鸡里个儿高些的,如今和人家一比,连他娘的草鸡都不如,就是俩草狗!” 姜林、姜泰两个被骂的抬不起头来,贾蔷在一旁呵呵笑道:“你老说的都叫甚么话,我哪有那么大的能为?” 姜铎回过头骂道:“你都快成精了!都说诸葛亮多智近妖,老子瞧你比他更妖!贾小子,想把姜家清除出神京城,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应老子一个条件,不然,老巢断断不能丢的。” “你说,只要你老开口,我给你这个体面。” 贾蔷微笑道。 姜铎闻言一滞,回头骂姜林姜泰道:“两个鳖孙,看好了人家是怎么用计的!把姜家从京城清理出去,薛先那些黑了心的,再傻乎乎的听他的话,将带来的边军也清洗一遭。 清洗一遭后,总还要填补新兵罢?北直隶附近的青壮,让金沙帮拉拢了多少去? 有绣衣卫在手,有那劳什子夜枭在,薛先他们想和贾小子争夺京营兵权? 除非他们将边关旧部全部拉拢过来,否则,他们就是想吃屁! 算算看,如今步军统领衙门、五城兵马司、绣衣卫、皇城御林军,各处要害军权都在人家手里。等那劳什子精兵简政之策实施罢,这座神京城,就彻底改姓贾了! 这就叫做天下在我!” 其实不止,京营动完,边军也是要动的。 大燕百万大军,真实战力能有五十万就是奇迹了。 正好趁着眼下的机会,好好减减肥。 错过这一回再想动刀割肉,反噬必大十倍。 姜林、姜泰闻言,不寒而栗的看向贾蔷,如今他的谋算已经这样深了么? 等等…… 待贾蔷彻底掌控了大权后,如今这十家京营权贵,还能活命么? 他们若不能,那…… 贾蔷说的那些话,岂非都是假的? 贾蔷似看出了二人苍白面色下的猜忌之心,呵呵笑道:“你们别听老爷子唬人!五军都督府,是要托付真正大权的。老爷子若以为我是那种唯我独尊的孤家寡人,你们以为他还会站在我这边?” “唉……” 姜铎悲声一道叹息,同贾蔷道:“贾小子,老夫也算是英明一世,难道真是因为老夫太过英明,将姜家的气运耗尽了,才剩下这么一群蠢货? 老夫为何临了临了当了贰臣,站你这边?就是因为老夫知道,老夫一旦归西,这群忘八肏的一定会让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跟着你,你还有许多人情味儿。” 贾蔷笑道:“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所以才让姜家早早拉队伍出去建新城,姜家老小都搬过去,你也就能安心去死了。如今总是这样吊着,我都不落忍。 你的条件应该是让我照应一下姜家罢?好,我答应了。再保姜家百年富贵,没有问题。” 姜铎闻言眨了眨眼,嘎嘎笑道:“这个当然好,你既然说了,老子也认了。不过,老子说的是另一个条件,小条件。” “……你说。再一再二不再三。” 姜铎呵呵一乐,道:“放心,断不会有三……贾小子,你得带着姜家做点来钱的营生。那群挨雷劈的下流种子,一个个都被封地迷了眼,却忘了没钱连个鸟窝都搭不起来几座。果真去封地上搜刮,那封地能存活几年也不好说。若是在大燕搜刮,嘿,必要落你手里。 姜家这边也没人能赚银子,你得拉扯一把,如何?” 贾蔷闻言,深深看了姜铎一眼,这个老鬼能活到今天,能庇佑姜家这么多年,的确不是侥幸得来的。 见贾蔷不言语,姜铎笑了笑,道:“贾小子,老子就知道你不见兔子不撒鹰,要么就是不想带姜家一起混。这样,老子再开个条件,你答应则罢,不答应,再另说。” “老爷子请说。” 贾蔷轻声道。 姜铎肃穆起一张布满老年斑的脸,道:“姜家再送你五十名练兵的好手,不是参将、游击,最高不过都司,多是六品校尉。你不用付与他们兵权,当个练兵教头就好。德林军虽多是火器兵,可火器兵也要操练罢?怎样?都是谙熟兵法练兵之道的好手!让他们给你练兵,不多,练出十万大军,配上火器,足以纵横天下无敌手!” 贾蔷微微仰起头,想了想道:“五十个,太少。起码也得,五百个罢?” 姜铎闻言,干瘪的脑袋都气圆了些,骂道:“球攮的你倒敢开口,把姜家这些忘八鳖孙都凑齐了给你拉倒,看看有没有五百个!” 贾蔷呵呵笑道:“最少四百五,不能再少了。” 如今他能调动的兵马不少,但论精锐…… 不提也罢。 所以,姜铎的话提醒了他,要练强军,就少不了好武官。 只是这方面他的底蕴,几近于无。 大燕兵权近三十年来,都掌在元平功臣手里。 尤其是姜家…… “最多八十,不要就拉倒!” “四百,不能再少了,再少姜家就留京里罢。” “一百二!” “三百八!” “一百五!” “三百五!” 姜铎瞪了贾蔷好一会儿后,疲惫的摇了摇脑袋,道:“最多一百八,多一个都没了。贾小子,姜家要留些家底儿,不然未必能站得稳。” 贾蔷点点头,道:“好,一百八就一百八。回头德林号会前往姜家封地建一座大大的工坊,生产雪花洋糖。这种洋糖在大燕卖的快跟金子一样重了,恰巧茜香国那边盛产甘蔗。到时候,姜家封地上的工坊,姜家占股四成。每年至少有数十万两银子打底,不够我补,如此可行?” 姜铎想了想,点头道:“好!老夫信你!” …… 时已四月,晚春临夏。 到了夜里,不甚清凉。 姜铎在赵国公府的亲卫护从下,离了皇城。 一场大戏终于落幕…… 贾蔷自乾清门出来,遍观这座古今中外第一壮阔的皇城,周遭皆是御林军护卫。 一个个兵卒,目光不掩崇仰的望着他。 “王爷,牧笛求见。” 岳之象身上带着血腥气,自后廷而来,与贾蔷禀道。 贾蔷微微颔首,未几,就见四名绣衣卫“护”着牧笛前来。 看到贾蔷,牧笛躬身道:“王爷,娘娘说您若是得闲,可往九华宫一叙。” 贾蔷闻言,余光都能看到周围亲卫很是担忧的面色,连岳之象都是如此。 九华宫那边,因为贾蔷要给尹后留体面,所以并不彻查。 不能保证十分的周全,他们绝不希望贾蔷前往。 贾蔷笑着指了指周遭,道:“我倒是想去,只是我若去了,这些弟兄怕要心惊胆战恐惧一宿。他们是我的手足,不论身份如何变化,我都不愿太过任性,让他们忧惧不安。所以……告诉娘娘,明日我请她往王府一叙。” 牧笛躬身道:“王爷的话,奴婢一定带到。不过娘娘还说了,王爷若不便前往,她可亲自过来。”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有事相商。” “善。” 第1092章 垂帘听政 事毕。 事毕。 事又毕…… “出去走走罢?” “你还有气力走路?” “……睡不着。” “也好。” …… 皇廷幽深,不知几许。 晚春之时,夜深后仍有几分凉意。 贾蔷将身后斗篷取下,披于尹后身上。 尹后侧眸看他一眼,神情复杂,终究化为一股幽情,叹了句:“恍如隔世。” 这座皇城,昨夜的时候,还有人在为天家即将重掌乾坤,出了一位比太上皇还要雄才伟略,可比肩汉武太宗的天子而振奋。 也不过一日的功夫,却是乾坤颠倒,李燕皇室,被鸠占鹊巢,丢了江山…… 贾蔷未言语,他看着漫天璀璨的星辰,心情轻快,淡然。 似看出贾蔷心中的喜悦,尹后轻声道:“莫要大意,你们这一派,并不扎实。” “嗯?” 贾蔷回过头来,看向尹后,目光清亮,笑道:“清诺这是在关心我?” 尹后闻言,俏脸上飞起一抹羞红。 二人身后,两个内侍与二人间隔五步,亦步亦趋的跟着。 听闻此言,只当耳聋了。 一个自然是牧笛,另一个,则是李春雨。 都是三十来许的年纪,也曾相识。 但两人此刻的状态有些诡异…… 说是各为其主,可两个主子又是这样的关系。 说是一家子…… 可今日李春雨带着人,将牧笛的徒子徒孙杀了个七七八八,血海深仇! 尹后当作未听到那个称呼,行至汉白玉筑就的月台上,微微昂首望天,道:“你莫要以为,本宫现在心中恨你入股,想要加害于你。本宫自认为非凡俗之流,皇权之争到了这一步,若还只满心含恨,叫仇恨迷住了眼,与如此大势逆道而行,那才叫愚不可及。”关键是,贾蔷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保全李景、李暄阖家性命。 仁已至,义亦尽也。 当然,这种冷静自省,天下九成九的人都没有。 贾蔷看着她,美艳几无一丝瑕疵的绝色容颜,因余韵未消,愈发添了三分颜色,轻笑了声,问道:“那娘娘想要得到甚么样的结局?正如你所说,我们这边临时组建起来的利益集团,远谈不上牢靠。莫说我与他们,就是他们和姜家之间,都不是一条绳上的。娘娘信不信,就是眼下,这些勋臣家里,尤其是执掌十团营的家里,说不定就有惊喜在。” 尹后微微扬起唇角,道:“你都看的这样清楚,想来自是已有安排应对,还问本宫这个?” 贾蔷呵的一笑,道:“总有些人,自以为聪明,藏在暗地里鬼鬼祟祟,以为能瞒得过哪个……罢了,且不去提这些。娘娘还未说,想要有个甚么样的结局?若我是娘娘,必是不会甘心的。” 孝庄委身多尔衮的故事,贾蔷总不能重蹈覆辙。 尹后道:“若你今日未曾让李景离开,准他去海外封国,我心中自然意难平,许会想法子做些甚么,力挽天倾。尽管我明白,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了。但,总要去做些甚么。 可是,你既然有如此胸怀,竟能让李景去海外封国……我若再心存怨恨,就是不知好歹了。 我更希冀,你能坐的稳一些,走的顺一点。等你足够强大时,说不得,连李暄也能放出去,许他一地……” 贾蔷笑了笑,道:“你不必试探,你说的对,等我足够强大后,一切都有可能。” 尹后凤眸看着贾蔷,轻声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贾蔷伸出手,轻抚其微凉的侧脸,温声道:“我信你,真的信你。于我平生而言,只有两件事最重要。其一,便是开海,破千古王朝轮回之厄,解黎庶于苦难中,改变民族命运。 其二,就是与心爱的女人们,相知相爱,相互包容体谅尊重,白头偕老。 所谓皇权,不过是办事的器具罢,算得了甚么?我不会让皇权将我反噬,沦为其走狗,变了心性,成为孤家寡人。” 尹后闻言神情动容,面色复杂难名,举起手,覆盖住抚在她俏脸上的手,问道:“所以,你才会将那么多人放出去,准许他们建立封国,而不是唯我独尊?” 贾蔷笑着颔首道:“是。只要对开海有利,能让他们去与西夷争,与西夷夺气运的事,我都可以开口子。” 尹后仍不能理解,道:“你就不怕,将来有一日他们果真强大了,回来谋反?即便你不怕,可后世子孙……” 贾蔷哈哈笑道:“不管是个人还是家族,亦或是王朝,从来都是弱转强,强再转弱,哪有万世不败之基业?儿孙不争气,哪怕我们今天将这些人都杀尽,难道就没有别人来夺?汉家子弟来夺,总比西夷、东夷他们来欺负好罢? 再者,旁的不敢保证,至少百年,甚至二百年内,江山必如铁打一般,无人能动摇! 想要江山不易,单纯靠打压对手是不成的,也是没出息的。唯有自身强大,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看着贾蔷面上毫不遮掩的自信和豪气,尹后眸光中闪烁着仰慕的目光。 这种目光,让贾蔷沉醉,他握住尹后的手,柔声道:“我一事,需要清诺你的帮助。” “甚么事?” 贾蔷握住尹后的手,往怀中牵引稍许,二人近在咫尺间,贾蔷看着尹后的眼眸,轻声道:“很简单,昭告天下,天子病弱,由太后垂帘,监国听政。” 当然,只是名义上的…… 大权永远掌握在枪杆子里,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尹后神情再度动容,身子都震颤了下,不解的看着贾蔷。 贾蔷轻抚其腰身,笑道:“尽一切可能,平稳度过权力的交接。” 便是后世的漂亮国,权力交接中都出现各种变故,更何况是当下? 但贾蔷仍希望,以最小的代价,稳扎稳打的将大权收拢在手。 尹后看着贾蔷,缓缓点头道:“好。只是,你准备如何将京营掌在手中?若不将京畿兵权揽起,终是要成为祸根。” 贾蔷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微笑着将督促军方“精兵简政”的办法说出,道:“将六到十年以上的老兵和校尉尽可能的都清洗出去,却也不薄待,送去爪哇分地分宅分女人。欠缺的兵,就在北直隶范围内招兵。” 尹后闻言眨了眨眼,道:“你这是……启用金沙帮的人?那些人手,不是都已经送去小琉球了么?” 上个月,车载马拉,整整往外运了一个月,朝野皆知啊。 若非近半年来,贾蔷麾下人手一日不停的往外运,去意坚决的让人无法指摘,或许军机处二韩等人,未必想不到他会留下…… 贾蔷笑了笑,道:“所有人的家眷老幼,都去了。青壮去了一部分,大多留了下来,以防万一。” “这些事,你都同我说?” 尹后看着贾蔷,对于贾蔷的节奏,她仍有些无所适从。 贾蔷摇了摇头道:“这些事,原也没想瞒谁,都不是傻子。姜家已经摆稳妥,其余人家,想抗拒也难。关键他们不必抗拒,因为他们既得了好处,也未损失甚么,除非想造反。 不过这一切收权过程想进展顺利,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稳定的朝局。” “好,我答应你。” “夜深了,回去歇着罢……” “嗯。” …… 翌日清晨,乾清门。 新任元辅吕嘉带着最新组建的临时内阁,并诸勋臣第一次上朝后,却发现御座前设了一珠帘。 众文武正纳罕,却见贾蔷一身杏黄蟒袍入内,与众人解惑道:“本王虽以摄政王之身监国,然诸政繁杂,多有不明之处。太后娘娘自隆安年起,便协助太上皇处理政务,智谋高深,经验丰富,故本王特请其出面,垂帘听政。本王不在之时,则由太后执政。” 满殿皆惊! 珠帘后,尹后压制住心底的激动,声音却是清冷,淡淡道:“皇上龙体抱恙,太医诊治后,请其好生将养。皇上将军国大政俱托付于秦王贾蔷……不,应该是秦王李蔷。 秦王乃天家嫡脉,流落在外,昨日经由太皇太后亲自认定后,收归天家玉碟,晋为亲王,以摄大政! 本宫知道,此政转变,必有谣言四起,言摄政王谋逆造反。只是说这等话的人,有两种。一种自然是忠于天家,忠于社稷,不愿见祖宗江山沦陷奸逆之手的忠臣。第二种,则是包藏祸心的奸人,唯恐天下不乱。 今日起,先以邸报,将本宫这番话传遍大燕十八省。传召天下,之所以请秦王摄政开海,是因为秦王已经在海外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那里四季温暖,雨水充足,百姓从不受干旱之苦! 那里的粮食一年三熟,从无饥饿之忧。这样的疆土,合该由大燕子民去耕种! 从今往后,朝廷全力支持摄政王开海拓疆。 过些时日,本宫和太皇太后的銮驾出宫,巡幸大燕疆土。 太皇太后和本宫会亲口告诉世人:大燕,无人造反。 秦王,是本宫的擎天白玉柱,是朝廷的架海紫金梁,是社稷的大功臣!” “太后圣明!” 新任元辅吕嘉最先反应过来,狂喜着跪地称颂! 有了太后甚至太皇太后出面,那贾蔷身上的谋反痕迹就愈发会淡下去。 而对吕嘉来说,不造反最好! 不造反,他就不算贰臣,在士林清流中,他就不会遗臭万年! 才真正有可能,代替二韩,操持天下权柄! 林如海回京后,地位当然高于他,以太师的身份理政。 但林如海向来举重若轻,很少干涉具体政务。 到头来,仍由他来掌权。 当然,也有不少人面色复杂,心里更如同吃了黄连一般发苦。 若果真由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亲自出面,为贾蔷站台正名,那…… 天下忠义,还怎么勤王?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疯了吗?! 果然,牝鸡司晨,国之巨祸也! 贾蔷立于御阶上,淡然的目光横扫百官,道:“昨天的事,诸臣工多有亲眼所见者。本王到底是忠是奸,春秋自有定论。自本王十六岁出仕,所作所为,于社稷黎庶是功是过,青史必能分辩,本王不再赘言。 只一点,宝亲王李景、义平亲王李含,还有宁郡王李皙,将作为第一批宗室王公为天下表率,出海拓疆。 为嘉奖三王之勇,敢为天下先之担当,本王给地、给人、给银子! 朝廷上的官员,无论文武,想追随前往者,朝廷非但不拦,还会给予嘉奖。 侯爵升国公,伯爵升侯爵,子爵升伯爵! 便是无爵者,也会赐予爵位。 当然,后期这些爵位会转换成军功爵制,但更加难得。 因为今后再想获封爵位,唯有以实打实的军功来换。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轻易得爵的机会。” 满朝文武闻言,一个个面色动容。 站贾蔷这边的,自不必多说,有些担忧。 而站皇室那一边的保皇党们,一个个更是神情错乱。 这也叫造反么? “礼罢了,也该论兵了。觉得本王谋逆造反者,可追随三王出海,励精图治,总有堂堂正正挥师北伐一日,本王等着你们。大丈夫当世,总要堂堂正正的走,堂堂正正的回。” “但若选择留下的,就要规规矩矩本分踏实的当官,为社稷、为黎庶办实事!但凡有妄图生事,以乱百姓安居乐业之安稳者,本王必诛尔九族,并将汝之罪名刻碑以昭天下,为乱太平之贼也,由亿万黎庶唾骂!” “最后,不管走的,还是留下的,都可以冷眼旁观之,看看本王行事,到底是为了那个位置,还是为了社稷,为了华夏之气运!” 说罢,贾蔷环视一圈,问道:“朝政、军务皆重,可还有事奏否?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文官那边还在消化着贾蔷到底甚么路数,武勋这边倒是有了动静…… 临江侯陈时拱手道:“王爷,如今新朝新气象,这个……压制着臣等喘不过气来,被欺负的动辄抄家灭族的新法,是不是该废黜了?” 听闻此言,文官属列瞬间死寂。 说起来,这些官员,皆为新党。 贾蔷闻言没好气道:“所以才说叫你们好生读书学习,不然总说出这样的话来,没的叫人好笑!” 陈时闻言抓挠了下脑袋,不解道:“王爷,咱……臣不大明白王爷的意思……” 贾蔷好笑道:“新法是为了压制土地兼并,增加国库收入的良法。你们马上一个个都是要有封国的人了,你们封国里正好引入新法,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当差,如此一来,你们的封国才会安定,金库才会鼓起来。还不用担忧,封国内出现尾大不掉的巨室。韩彬、韩琮等人,虽然于开海一途顽固不化,百般阻拦,不惜要杀我。但论起治国之能,的确堪称国士。 怎么,难道你们以为拿到封国就完事了?不需要治天下么?” 众武勋恍然大悟,一个个心里转过弯来。 当着百官的面,皆欢喜起来。 治天下啊,那是该好生学学新法! 贾蔷笑道:“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缘由,那就是废除丁口税,改征地税,可以将大量的佃户农民从土地里解脱出来。如此一来,诸位开海才能招到百姓相随。不然的话,哪有那么多人愿意出去?人离乡贱,死也要死家里的想法,在百姓间还是根深蒂固的。 唯有坚持不懈的强推新法,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出去搏一回,搏个富贵。 不行新法,就咱们几个跑外面亲自种地去不成?” 陈时闻言,哈哈笑道:“王爷这样一说,臣就明白了。对,王爷说的对,新法绝不可动摇!” 文臣之属,一个个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他们呕心沥血为之奋斗的目标,居然成了有利于勋臣的良法。 他们又算甚么? 权贵们的账房么? 在文官们心里,此刻这些权力暴发户们,不该恣意妄为,惹的天怒人怨才对么…… 第1093章 难得糊涂 五月。 东海,小琉球。 安平城内,齐太忠并江南九大姓家主、粤州十三行四大家主自爪哇回来后,原本皆是满腔欢喜。 爪哇的情况,真是比他们想象中好的太多。 温和的气候,肥沃的土地,虽常年多雨,那又如何? 江南本就在烟雨中! 而江南山多林密,耕种面积却不如爪哇平坦宽广。 本是雨林密布的爪哇,因为火山的缘故,使得森林并不多,土地反而十分肥沃。 他们与诸多前朝就过去的华夏子民,在当地有些地位被称之为峇峇娘惹的人详细交谈过,愈发认为爪哇是一片宝地! 甚至,还要优越于小琉球! 一年三熟,再加上充分的雨水,换算下来,顶两个江南省有余。 所以这片肥沃的土地,足以容纳下扬州盐商、粤州十三行和江南九大姓。 这是立足繁盛之根基啊! 他们这次亲眼所见后,回来就准备齐齐发力,将宗族还有各家奴仆、佃户、伙计等,陆续迁移至爪哇。 各家还准备再从灾区采买上数以万计的灾民,一并迁移过去。 他们相信最多二年,爪哇就将迅速繁荣昌盛起来。 他们和贾蔷牵扯太深,早晚为朝廷清算,所以下定主意离开大燕。 当然,即便他们和贾蔷牵扯不深,新法当头,他们也落不得甚么好下场。 但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计划不如变化快,这边干的轰轰烈烈,京城的局势竟然又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变化…… “王爷,成了摄政王?!” 短短一句话,却让齐太忠这样以布衣结交天子的传奇为之震撼。 旁的不提,只“成为摄政王”这五个字,就如一道可撕破天地的巨雷一般,让一众老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到底齐太忠心智坚韧的多,最先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林如海一眼,道:“林相,王爷是否……并未想过真正南下?” 开你娘的甚么顽笑? 若一心南下,掉过头来回首一掏,就把江山给掏进兜里…… 若说是随手为之,那岂不是羞辱大家的智慧? 若非经过深思熟虑百般谋划,怎能行下此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瞒天过海之大计? 可若贾蔷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今日,那开海岂非只是个幌子? 如此一来,这么多人家,这么多势力,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和心力,就被他溜着玩?! 林如海甚么样的人物,一见齐太忠的面色不对,心头一转,就明白过来,他呵呵笑道:“老员外莫要多忧,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自保之法。二韩必要诛他,他才联合天下武勋,办成此事。 从今而后,朝廷全力支持开海拓疆之策。武勋答应支持他的条件,也是许以海外分封之土。接下来,蔷儿的精力,仍在对外开海一事上。 他书信于我,决定在爪哇与诸位分封十八城。爪哇虽为秦王……也就是蔷儿的封国,此十八城也仍要遵守秦国法律,但十八城官员,可由各家认命,为期二十年。” 齐太忠闻言面色舒缓许多,缓缓颔首。 褚家家主褚仑先喜后忧,道:“只二十年?” 林如海哑然失笑道:“这十八城,是各家对外开拓的桥头堡。蔷儿念及诸位同甘共苦开辟之功,所以愿意庇佑诸家二十年。这二十年内,诸家以此为根基,壮大后再向外开拓,难道还不足?逢此千古未有之局势,诸家总不会只甘心守着一地足矣?” 褚仑闻言,一拍额头笑道:“林相爷此言极是,此言极是!是我想左了……” 赫连家主赫连克看着林如海笑道:“相爷,既然奸邪已诛,那恶政是不是也该废黜了?所谓新法,弄的天下人心惶惶,李燕皇室更是连江山都丢了。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相爷……”若能不走,在江南经营了几辈子的巨室豪族们,更愿意留下来。 不等他说完,林如海就摇了摇头,看向上官梦和太史卓二人,道:“你们两位,想来也是如此看法罢?” 上官、太史二人虽心中隐隐觉得此问来者不善,可三家素来同气连枝,此刻自然只能站一起,二人一起点头应道:“是,恶法当废!” 林如海目光看了一圈,见余者亦有人目光闪烁,他淡淡道:“此言谬矣。其一,李燕皇室的江山未丢。 蔷儿,实乃义忠亲王老千岁的骨肉。此事,由赵国公所证,贾蔷出生的襁褓内,藏有天子行玺,九龙玉佩,和其母所留的一件宫裙。太皇太后亲眼所见,皇太后亦已认可。所以,贾蔷实为李蔷,亦为李燕皇族之嫡脉。 其二,新法到底是善法还是恶法,汝等皆饱学之士,心中自明。 唉,可惜啊,都到这了……” “不知林相可惜甚么?” 褚仑怕两边再闹不愉快,忙挡在赫连克前问道。 林如海叹道:“蔷儿于信中明言,若赫连、太史、上官三家不言,则十八城中,有三家三城。若三家开口,必是提议废黜新法。若出此言,则表明三家心中并无开海之心,许以三家的三城就此作罢。” 赫连克三人闻言惊怒,但也知道此时谁强谁弱,赫连克强压怒意,拱手道:“相爷明鉴!若我三家无开海之心,何故出人出力,打通官场阻拦,帮德林号往内运粮往外运人?总不能如今成了大势,就翻脸不认人了罢?” 即便废黜了新法,各家留下,也一样可以派家中管事家奴去开海嘛。 一城之地,那是多大的利益! 上官梦忙道:“是啊是啊,我等就那么一说……” 林如海淡淡笑道:“你们的确出了不少力,可得到的难道少了?别家都好,独你们三家借口无力承担,问德林号要去海量商号,以极低的价格进,却以高价卖出,获利何止三倍?若只如此,倒也容得下你们。可你们采买海粮中借口遭遇海难,一个月能翻三四回船,粮食丢尽不说,船也报废,还要德林号进行贴补。即便如此,蔷儿仍说,只要你们想着开海,也可放过不究,往前看就好。 孰料尔等连最后的底线都守不住,还叫的甚么屈啊? 来人,请三家家主下去,让他们好好解释解释,采买海粮中到底弄了多少鬼?” 自有德林军出动,将三人于惊怒中押了下去。 等三人被带下去后,余者才一个个神情凛然,震惊的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却只是同齐太忠道:“出海之后,诸家仍要以‘团结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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