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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正好放心?” 花母还待再骂,袭人却道:“劳哥哥去告诉那人,我愿意倒是愿意,却先要跟娘嫂子一道去落脚地看看。直到看到你们果真安稳无事了,自不会赖账。且如今我才成为反叛之人,等东府那位回来后必会四处搜寻,在京中也不安宁……” 花自芳闻言,想了想也觉得在理,便出去寻管事的说,未几而归,满面高兴道:“也好!骆管事说,今晚天黑后,趁着城门未关前,妹妹就扮作大人物家的内眷,我们一道出城。等离了都中,咱们就安生了!” 袭人闻言,也放下心来,低下头轻声问道:“如今,却还不知到底是哪位官老爷呢……” 花自芳笑道:“不急,等出城后自然就知道了。” …… 天色入暮。 神京南城右安门城墙上,眺望都中,遍是炊烟。 眼下百姓虽不富庶,但尚算安宁。 进出城门的人已经不多了,城门将领着一队城门卒,也不过在门楼前敷衍虚应。 进出的马车行人,多连看也不看一眼。 门楼内,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背对着门道,坐在条凳上,静静吃茶。 一面屏风拦着茶桌和门道间,让行人看不见屏风后是甚么…… 时已入冬,即便桌几下有一火盆,却也聊胜于无罢。 茶水放上稍许,便凉了。 这中年男子也不在意,小口小口的啜饮着。 他身旁还侧站着几个身着常服的大汉,却也是一声不吭。 最让人出奇的,则是在中年男子身边,还坐卧着一条大狗。 大狗通体黑玄,却颇通人性,连叫也不叫一声。 大狗的脚下,则放着一件衣裳,看模样,却是女孩子穿的绫罗衣裳…… 天色渐渐变黑,眼看距离封锁城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中年男子身侧的几名大汉都有些焦急不耐烦了,中年男子仍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焦躁之意来…… 直到,一直蹲卧的黑狗,忽地站了起来,开始朝着屏风外狂吠起来…… 中年男子嘴角弯起一抹微笑,放下茶盏,双手拢于袖中,站起身来,带人走了出去…… …… 扬州,瘦西湖上。 一艘自齐园拖来的最大画舫上,满船灯火通明。 偌大的瘦西湖上,今夜竟只有贾家一家人在上面游弋…… 打黛玉起、连探春、湘云、惜春、宝琴并凤姐儿、可卿、平儿等,皆是书生打扮。 香菱带着小角儿、小吉祥并十二官等人,则都是书童打扮。 她们在一楼顽耍,闹的欢实。 贾蔷、黛玉等,则在二楼,透过玻璃窗户,可观瘦西湖上最美冬月夜…… 可卿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水光月色,怎么看都看不够,轻声喃喃道:“如何能想到,还有能看到瘦西湖的一天……” 凤姐儿在一旁笑道:“别说你,便是生在江南的女人,也没几个能瞧着的!我打小在金陵,光听着家里兄弟们见天儿秦淮河不离口,多想去见见,也没见着。” 黛玉和贾蔷站在对面窗前,听闻此言回头笑道:“你可消停些罢,瘦西湖上清一清场倒也罢了。金陵那边,多少名士名儒和读书士子在,果真连那里也清空了,蔷哥儿还要不要名声了?” 凤姐儿讪讪一笑,道:“我就这样说说……” 贾蔷呵呵笑道:“名声又算甚么?那些人和我本来不是一路人,即便不这样做,也没甚好名声。不过去不去且再说,得看时间够不够……” 又见黛玉斜眸觑视过来,贾蔷干笑了声,道:“我说的是真心话,甚么名声?天下读书人里,境界能到先生那一步的,满打满算加起来怕也难超过十个。其他人呢?若说他们都是男娼女盗之辈,或许冤枉他们了。可若骂一句都不是东西,一万个人里受冤枉的也难超过十个。这些道貌岸然之辈口中的名声,我又何必在意?我只在意我重视之人的意见,却不会为其他人所左右。” 黛玉心知他这是在说给哪个听,不过又有些奇怪,无端的,说这些话又做甚么? 且这似乎已经不是第一回说这样的话了,莫非哪里会有甚么变故? 黛玉想问,却见贾蔷与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了下,便没有开口,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头必要盘问个明白。 正此时,忽地听凤姐儿又道:“可惜了,甚么都好,就是没几个唱曲儿的清倌人。不然,就齐活了!” 这样骚气的想法,自然引来一阵啐笑声。 黛玉笑骂道:“凤哥儿你少兴!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凤姐儿不伏,扬着修长的脖颈道:“那有甚么?清倌人是卖艺不卖身,清白着呢!” 黛玉啐道:“上回蔷哥儿说的还不明白?能来这上面见见景儿就不错了,果真让外人上来看出端倪来,传出去成甚么样子!” 凤姐儿嘟囔道:“刚才说完,名声不重要……” 黛玉狠狠瞪向贾蔷,贾蔷干笑了声,道:“还是先看景儿罢,凤大爷好清倌人,改日我带她单独去见识见识。” 众人大笑起来,笑罢,就见可卿仍仰望着天上明月,轻声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也不知千百年后,这瘦西湖上赏月之人所望之月,是否仍是这轮明月……” 此言一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一起静静的仰望着天上银月…… 第0718章 林如海:窦现失德,当罢免之! 大明宫,养心殿。 原本十日一回的军机小朝会,却因朝野上下,包括宗室、元平功臣、满朝文武,乃至已经被罢免下去的景初旧臣,都在上下鼓噪,要治贾蔷死罪,物议沸腾,到了隆安帝和军机处都不能无视的地步。 窦现站在西暖阁正中,洗的发白的官袍晃荡在身上,寒酸气丝毫不能压住其声势:“大燕以孝治天下!可看看贾蔷都干了甚么?即便不提贾王氏血书,今日忠靖侯史鼎也上书弹劾贾蔷,仗着天家宠眷,飞扬跋扈,无法无天!论辈分,他为叔祖,结果呢?贾蔷一个孙辈想骂则骂想啐就啐。便是贾族内部,亦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服其霸道者,悉数发配黑辽,因苦寒而冻毙者,不下十人!这些,都是他的亲族尊长! 一桩桩骇人之事揭发而出,举国震惊!这样的人,如何能立于朝堂之上?天家亲厚这等小人,如何能安臣民之心?亲贤臣,远小人,乃帝王本分也!” 隆安帝被此人的大嗓门吵吵的脑仁疼,皱眉问道:“案子查到哪一步了?朕怎么听说,荣国太夫人上书,说让长房贾赦夫妇去庄子,让王氏礼佛,都是她的主意?” 窦现闻言脸色登时铁青,厉声道:“到了这个地步,皇上还为此不孝之徒百般辩解?荣国太夫人上书,难道是其本意?”说着,转头怒然看向林如海,大声道:“林相,前日晚上,林相往贾家何干?” 林如海淡漠道:“老夫去探望荣国太夫人,并将有人构陷贾蔷之事相禀。荣国太夫人便上书朝廷,言明真相。怎么,窦大夫有意见?” 窦现冷笑道:“妄本官以为林相乃直臣,御前不会欺君!早在贾蔷从诏狱中出来时,他就向皇上亲口讨要了甘肃镇副总兵之位,皇上倒是宠他,干脆许了一个沙堡堡主之位!难道这个也是荣国太夫人所要?” 林如海淡淡道:“窦大夫,你莫要忘了,贾蔷不止是晚辈,更是贾家族长。宗族之治,其重要不亚于朝廷法制。”不等窦现再聒噪,他又道:“你也莫要急着定罪,且先说说,查案查到哪一步了。贾敬、贾蓉之死,和贾蔷有没有相干?王氏血书上那些乱七八糟之污名,是真是假?到底是谁,将血书送出?” 窦现硬邦邦道:“贾敬、贾蓉之死仍在待查,至于谁将血书送出……贾家那个名唤袭人的丫鬟已经失踪,连其家人也不见了,或是已被人灭口,以图死无对证!” 林如海生生气笑道:“以图死无对证?听窦大夫之意,倒像是贾家这边的人怕她作证?她一个作奸反叛的丫头,寻出她来,就能知道到底是哪个在背后弄鬼,如今失踪了,倒也能将嫌疑冠盖到贾蔷名上?” 窦现冷笑道:“林相,贾蔷与京城绿林不清不楚,麾下有劳什子金沙帮,吞并覆灭帮派无数,堪称绿林之王,此事你不知?” 文人杀人不用刀,口诛笔伐即可杀人于无形! 即可杀人,亦能诛心,还能令其遗臭万年! 林如海面色肃穆,目光凛然的看着窦现缓缓点头道:“那就等等看,到底能不能寻出那丫头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内侍进来禀道:“万岁,顺天府尹韩琮殿外觐见。” 隆安帝闻言皱眉,道:“这会儿来做甚么?” 林如海淡淡道:“皇上,贾家走失一婢女,又事关重大,所以臣先前劝说荣国太夫人于顺天府报官。此时韩大人前来,或许与此事有关。” 隆安帝闻言,眼睛忽地一凝,看了看林如海后,点头道:“宣。” 内侍出门,未几引着顺天府尹韩琮入内。 韩琮见礼罢,沉声道:“皇上,半个时辰前绣衣卫并步军统领衙门于右安门外截获先前贾家所报走失婢女,并其家人……” 隆安帝闻言精神一振,立刻道:“详细说来!” 韩琮便将其所知如实相告:“绣衣卫养有灵犬,可通过嗅走失之人穿过衣物,追踪线索。灵犬追至南城,却因南城牲畜污秽太多而中断。不过绣衣卫又料定,若走失之人在南城,终不会久留城中,多半会出城。因此在四门皆设有关卡,牵灵犬守候。没想到,果真在右安门发现了端倪。不过,却又与送走失之人出城的人发生了冲突……” 隆安帝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和绣衣卫发生冲突?” 韩琮道:“走失之人所乘马车,是楚家的马车。” 听闻此言,养心殿内不少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窦现,脸色瞬间铁青,死死的盯着韩琮。 隆安帝也眯起眼来,问道:“哪个楚家?” 朝中重臣中,姓楚的可不多…… 若是那个楚,可就太可笑了。 然而越是“担心”甚么,就越是听到甚么…… 韩琮沉声道:“正是陕西巡抚楚士伦的楚家,其长子楚正,为御史台广西道监察御史。绣衣卫拦下楚家马车,楚家借口马车内所乘之人为楚家内眷,不准触碰。绣衣卫强行拿下后,搜出贾家走失婢女一名,并其家人。绣衣卫于右安门前讯问,花家人惊惧之下招供,此事皆楚家所谋。” 此言一出,养心殿内鸦雀无声。 甚至没人去看窦现…… 丑闻! 天大的丑闻!! 一个巴掌…… 不,一百记耳光重重的打在朝廷脸上!! 此事若被爆出去,朝廷又算是甚么? 宗室、勋贵、满朝文武算甚么? 御史台又算是甚么? 他窦现,又成了甚么? 窦现进京前,便是陕甘总督。 而楚士伦,却是窦现最器重的下官。 窦现回京后,陕甘总督空缺,在甘肃巡抚和陕西巡抚间,窦现强力举荐陕西巡抚楚士伦晋总督位。 他也得逞了,晋升楚士伦为陕甘总督的旨意,发出去还不到三天…… 谁能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如海甚至连痛打落水狗的心情都没有,他只呵呵笑了声。 只是笑声中,难掩悲怆和震怒!! 然而还没完…… 素来简在帝心,与各方都保持距离,为真正孤臣的韩琮,此刻颇有压力,但却又不得不言,他沉声道:“据审问,楚家管事要将花家一家带出城外,至贾家城外庄子谋害。贾家城外庄子内,神武将军贾赦为其内应……” 窦现忍不住愤而张口道:“胡说八道!这等机密事,还未成行,又岂会自己暴露出来,给自己添上杀人之罪?楚正不过一司道言官,又凭甚么和贾赦勾连?” 韩琮不无同情的看了窦现一眼,贾家忤逆案闹的沸沸扬扬,他又怎会不知? 原本他也以为这一次贾蔷必倒,毕竟,宗室、勋贵、满朝文武大部分都在喊打喊杀,便是隆安帝都难挽回…… 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局势会逆成这样。 他道:“绣衣卫已经从楚家管事身上搜到了剧毒之物,再加上一封书信……总之,人证物证俱全。此事步军统领衙门无权受理,就将人送到了顺天府。兹事体大,臣也不敢善作主张,便来请圣裁。” 隆安帝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韩彬见窦现整个人都在颤抖,叹息一声,正要开口,却听韩琮又道:“还有一事,据那名贾家丫鬟交代,此事仍未完。待贾蔷回京之日,贾王氏将再留一封血书,而后悬梁自尽。两封血书内容,都出自……楚家。现在去贾家搜寻,应该能搜到。” 这一下,韩彬也无法开口收尾了。 隆安帝眉头紧紧皱起,双目望着门外佛堂方向,淡淡道:“朕知道,贾蔷非儒教所出,非名教弟子。其行事,带着勋贵子弟的大胆和肆无忌惮,但又不缺读书人的抱负。你们觉着,他不在官场规矩中办事,又……靠近天家太甚,所以看他不惯。可是,何至于到这个地步?他于朕,于朝廷,于你们,都是有功之臣呐!他才多大点……果真就到了,要党同伐异的地步?!” 窦现闻言,面色陡然涨红,跪地道:“皇上,贾蔷非科榜出身没关系,他是勋贵子弟也不相干,他飞扬跋扈横行无忌,都绝不至于落到今天人人喊打的地步。可是,他竟妄想左右朝政,左右新政走向!他妄图侵占友邦土地,想开海禁,征伐海外!他如今的功劳越大,将来的祸害就越大,甚至会到不忍言之骇人地步! 不贪钱,不图权,不好名,一心为国?此实大奸似忠,操莽之辈!!” 隆安帝全身疲惫,满眼失望的看着窦现。 他知道,像窦现这样想的人不少,或许没这么极端,但觉得贾蔷是个异类,早晚要收拾的人,大有人在。 他们或在等贾蔷自己闯祸,圣眷衰颓,或在等新政大行之后…… 至于贾蔷是不是冤枉……重要么? 孔圣诛少正卯时,在意他是不是冤枉的? 但是,隆安帝心中仍十分失望。 这就是儒臣呐…… 隆安帝没有理会窦现,问韩琮道:“广西道监察御史楚正眼下何在?” 韩琮摇头道:“臣不知。此案涉及太深,臣无旨无法调查。” 隆安帝沉默稍许,再问:“广西道监察御史楚正何在?” 戴权躬身退出去查,时间一点点过去,隆安帝不言,军机大臣们又不知如何去言,窦现跪在地,只觉得仿佛天正在的一点点往下沉压下来。 虽然此案与他无关,可是世人却不会这样想…… 窦现着实没想到,楚正那个年轻人,会蠢到这个地步! 该怎么办? 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就见韩彬缓缓出列,沉声道:“皇上,此案,怕是还要从长计议。”说罢,转过头来看向林如海,道:“林大人,此事,宣扬不得。” 林如海点头道:“眼下这等时候,想要借此阻碍新政看笑话的人很多。为朝廷大局,贾蔷受些委屈,无可厚非……”又摇了摇头道:“绣衣卫拿人时楚家阻拦发生冲突,势必引起路人关注。这个时候想要压制,或许迟了些。不过,让五城兵马和步军统领衙门一起管控,应该还是能控制得住的。” 正当隆安帝、韩彬、张谷、李晗等面色大为舒缓下来时,却再听林如海道:“但是,臣以为,楚家之案要严办,不可为了给某些人某些势力遮丑,就藏污纳垢,包容奸佞。该革职拿问的革职拿问,该抄家问罪的抄家问罪。另,以窦现之德,不再适合担任御史大夫之位,当罢免之。” 隆安帝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却又似缓缓点了点头。 窦现经此一回,威望扫地,也的确无法再执掌言官兰台。 韩彬等脸色凝重起来,彼此对视一眼,左骧刚要开口,便见戴权急匆匆进来,面色有些不安,于隆安帝跟前躬身道:“主子,业已查明,广西道监察御史楚正,眼下正在恪怀郡王府赴宴。” 隆安帝:“……” 诸军机,面色再变。 是啊,仅凭一个楚正,又怎能做到这个地步? 若非有灵犬拿人,正好拿住了贾家那位丫鬟,果真让楚正之流将花家灭门丢在贾家庄子里…… 贾蔷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这样毒辣的计谋,一个御史还没那么大的能量办到。 窦现虽然执拗,但赤裸裸的栽赃,他还做不到。 窦现不去做,谁会去呢…… “传旨绣衣卫,入王府拿人!宣李晓,进宫见朕。” …… 神京西城,荣国府。 荣庆堂上,贾母斜倚在软榻上,面容苍老颓败。 薛姨妈坐在一旁,叹息一声道:“我刚去见了我那姐姐,却是一言不发,瞧着我,也不似亲人,只让我照顾好宝玉……” 贾母摇头道:“她这是撞客了,中了邪。过些时日,让清虚观的张真人来,做做法事。唉,我这是都造的甚么孽呐!这家到现在,也没个家样了。死的死,走的走,眼见就荒败了下去……” 看贾母落泪,薛姨妈劝道:“老太太且宽心,如今二老爷还在,宝玉、环哥儿、兰儿也在,琏儿不是也从辽东写信回来,说那尤二姐有了身子,请打发几个老成嬷嬷过去么?你老瞧瞧,这人丁只会愈发兴旺。环哥儿、兰哥儿他们在学里也要成才。等明年,东府蔷哥儿还要大婚娶亲,那玄孙、玄孙女儿还不是一串一串的往外蹦?” 贾母闻言,强笑了笑,道:“就怕他难过这一关呐……” 薛姨妈笑道:“原我也这般想,可宝丫头却道,那状纸上写的,都作不得数。敬老太爷如何去的,蓉哥儿如何去的,都是明明白白的事,和蔷哥儿挨不上边。至于其他那些有的没的,就更上不得台面,无关轻重了。而说那孝道忤逆的,也是笑话。连老太太、老爷都站了出来给蔷哥儿说话,那提甚么忤逆不孝?所以,了不得就是坏了点名声,让人拿去说嘴,其他的没甚么的。” 贾母闻言笑道:“不想宝丫头竟还有这般认识?若果真如此,那我才放心了。” 贾母话音刚落,就见林之孝家的急急走进来,道:“老太太、前面传话进来,说袭人那蹄子找着了!” 贾母闻言,登时恨的咬牙,道:“找着了?那该杀千刀的小滢妇在哪?与我带上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着,那张搬弄是非的小人嘴舌被撕烂了拔了去,还能不能继续当祸害!” 林之孝家的赔笑道:“只有消息送进来,说袭人一家被带着出城时,让人抓了个正着。现在外面到处传的热闹,说是御史大夫和他把兄弟楚家一道做局坑害咱们家侯爷,实在是不要脸之极……” 贾母一骨碌翻身坐起,急问道:“那御史大夫和咱们贾家有甚么仇恨?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害蔷哥儿?” 林之孝家的道:“听前面说,外面如今到处都在传,说那御史大夫嫉贤妒能,因眼红林相爷和侯爷为皇上办的差事太好,功劳太大,所以才用这莫须有的罪名来害人。他们还准备把袭人一家都杀了,丢到城外咱们贾家庄子上,陷害侯爷。实在是坏的脚底流脓头顶生疮!” 薛姨妈“哎哟”了声,道:“这可真是狠心,原不是说那位窦大夫是个包青天一样的清官么?” 林之孝家的也说不好,贾母就让人将贾政寻来过问,贾政倒是知道些缘由,摇头道:“窦大夫当年曾独斗过元平功臣,结果儿孙死绝。如今只他一个,和一老妻度日,所以视权贵为毒物。” 贾母叹息道:“那就难怪了……只是他即便想报仇,也该去寻元平功臣报才是,怎专盯着我们贾家?如今闹了个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岂不是自寻死路?” 却见贾政面色犹豫起来,贾母眼尖,问道:“可还有甚么不好说的?如今家里都成了这幅模样,还有甚么不能说的?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贾政闻言,“唉”了声,摇头叹道:“如今外面传的颇广,只是其中还有大老爷和忠靖侯史鼎在里面生事。我就想,等东府那位回来后,又该怎么办?怕是……” 贾母闻言,面色一白,大骂了声:“这起子该死的孽障啊!”随后仰头昏倒过去…… 第0719章 捶到死! 大明宫,养心殿内。 韩彬、张谷、李晗、左骧皆去审问楚正了,问问他到底是吃了甚么熊心豹子胆,敢做下如此勾当,搅动起这样大的风波。 楚正不算甚么,其背后的楚士伦,总督陕甘,为天下有数的大员,不得不慎重。 尽管,隆安帝方才得林如海的建议,已经派八百里加急,前往追回传旨钦差。 坑爹坑到这个地步,也是古今少见了。 而窦现,则告病回家,若无意外,应该不会再出现在养心殿内…… 林如海留在养心殿内,与隆安帝一起看着恪怀郡王李晓入内。 一来做个见证,二来,这也算是隆安帝对林如海的一种补偿…… “父皇,儿臣与楚正并无深交。他所做之事,儿臣丝毫不知情。” 李晓显然也已经知道了发生了甚么事,进殿内后跪地见礼罢,并未起身,直言道。 隆安帝冷笑一声,道:“没有深交,不知情?不查朕还不知道,你恪怀郡王不声不响间,竟将那么多封疆大吏之子拢在手里。上回让你们弟兄几个替朕迎接几位国老回京,连家中子侄也一并见了,你还真是乖觉,一个个都礼贤下士亲自结交了番。原本朕以为,这是老四的做派,哈,你们弟兄二人如今倒是颠倒了个个儿!好啊,好本事!” 隆安帝冰渣子一样的语气中充满刻薄讥讽,更让人心里发寒的则是那诛心之言,李晓面色苍白叩首道:“父皇上回教训儿臣之言,儿臣至今一字不敢忘却。且有那么多大事要办,有那么多政务要学,儿臣……儿臣当真犯不着参与这等事中。另外,此事儿臣也有耳闻,以为着实算不上高明。血书控诉诸罪,能落实的,几乎没有。儿臣虽愚鲁不堪,却也不会这般不明智。” 隆安帝虽然心中也愿相信这个儿子,可帝王的多疑,又让他不能彻底相信,隆安帝冷声道:“算不上高明?这一回那起子奸贼差点就害的贾蔷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这都算不上高明,甚么才算高明?非让他家破人亡么? 朕看此毒计高明的很,哪里不明智,哪里愚鲁了? 李晓,到底是否和你相干,朝廷会严查下去。查明白前,你在王府待着,闭门读书,不得外出半步。 甚么时候查清楚,果真和你无干,再出门不迟。 但若此事果真为你所做,李晓,你莫要怪朕不顾父子之情,你好自为之。” 被停了观政之权,距离被废也只一步之遥,李晓面色惨白,却再重重叩首,道:“父皇只管让下面人去查便是,儿臣自认清白,没有辜负父皇的教诲,也绝不会让父皇蒙羞。” 说罢,起身告辞出宫。 等李晓走后,隆安帝心中微微一叹,他同林如海道:“朕也曾天真幼稚过,以为众正回朝后,必能同心协力,共谋新政革新寰宇,开创前所未有之盛世。却不愿去承认,是人便有私心,便有私念,便会有斗争!” 林如海摇头道:“哪一朝哪一代的盛世中,臣子间也一般争斗,只是在披荆斩棘开拓大业时,都会克制些,但也从未少过。等到了天下安宁盛世开启之时,便往往是剧烈内斗的开始。 强汉时如此,盛唐时更是如此。所以,出现这样的事,原也不算新鲜。” 隆安帝闻言笑道:“爱卿能有此等气度,朕也放心了。只可惜那窦现,从前一心想要革新大政,变革旧法,如今竟然只因为贾蔷那些不着调的想法,就魔怔了般……” 林如海缓缓道:“有人将臣等列为新党,景初旧臣为旧党。其实何为新党?何为旧党? 除了军机处几位大学士,下面办事的官员,原先不大都还是景初旧臣,是旧党么? 可见新旧之分,原是相对的。臣以为,能接受新鲜事,能虚心摸索新鲜事物,不故步自封者,才是新党。 窦广德,之所以要革新大政,倒也未必就是认为新政有多好,而是为了搬倒旧臣,尤其是勋贵。 其实臣以为,御史风闻言事弹劾贾蔷,原没有错。 但他错的是,一个谏官,却操心起皇上和元辅之责来。 新政要往哪走,要怎么走,能不能行的通,贾蔷一心开海会不会带来隐患…… 这些原不该是他操心的事。 他要操心的,应该是官员有没有贪腐,有没有结党,有没有人暗谋不轨之事。 他僭越职权和本分,就变成了如今德难配位之过,害人害己!” 先前林如海果断开口,将窦现轧死,断了他的政治生命,如今再提起此人来,自然是再狠捶一遍,捶的死透为止。 僭越职权,德不配位,这是赤裸裸“奸佞权臣”的标配。 以林如海如今的分量,说出此言来,窦现基本上断绝了翻身的可能,出京迁任外省大员都不可能。 隆安帝沉吟稍许后,终究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道:“此事应该不是窦现所为,以他的为人,哪怕知情一点,也不会纵容下去。” 林如海颔首道:“的确,不过一个御史大夫,不能以公道国法明是非,而是以其自身政见为原则,顺之则贤,逆之则贼。刚愎至此,祸大于贤。” 隆安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看来爱卿这一次,是动了真怒了。” 以林如海素来谦谦君子宽仁厚德之性格,这一次却半步不让,要将窦现活活锤死,不留半分余地,足可见他心中之恨! 林如海苦笑摇头道:“臣虽也愤怒,亦后怕,臣自身已经每每对窦现忍让后退,相忍为国四个字,臣自认还是做得到。并且,还严厉告诫过贾蔷,朝廷需要窦大夫这样的诤臣,让他必须敬重之。国有诤臣不亡其国的道理,他应该明白。 可臣万万没想到,窦现会以莫须有之名,要诛贾蔷。 当一个言官谏臣,一个御史大夫失去了公允,那就太可怕了。” 隆安帝“嗯”了声,颔首道:“朕不是在为他说情,只是觉得,凭借一个区区监察御史,便是算上他背后的楚家,还操持不起这样大的局面。宗室、勋贵、文武,齐齐发力。莫说楚正,便是他老子楚士伦亲至,也未必能搅动起这般风云。爱卿,你说说看,既然不是窦现所为,又是哪个干的?莫非,真是老三?” 最后一言,声音已经清冷下来。 林如海想了想后,缓缓道:“主谋应该不是恪怀郡王,调动如此大规模的人力,只为对付贾蔷,太不值当。而且,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来。所以,臣以为,此事许是楚正主谋,想弹劾搬倒贾蔷,以为晋身之阶。但得到了不少人的帮助,那些人或有意纵容,或施举手之劳顺水推舟,或煽风点火落井下石,行借刀杀人之计。 不然,只一人藏在幕后操控勾连起这么多势力,朝廷还一无所知……实在不可想象。” 隆安帝皱眉道:“若是如此,怕又是一个无头公案。” 林如海摇头道:“即便为了朝廷威严,也不好深查下去。皇上不必担心贾蔷那边,臣会写信去江南,让他识大体,知轻重。新政要紧,眼下着实不是内乱的时候。形势,并未如所见的那样好。此次,便是一次反扑。” 隆安帝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正要说甚么,就见戴权急急进来,轻语数言后,隆安帝黑下脸来,抽了抽嘴角道:“爱卿虽是好心,只可惜,外面贾蔷麾下那些混账已经开始喧嚣起来,这才多大点功夫?满都中的百姓都骂起窦现和朝廷来,李晓居然也被点了出来?! 爱卿,你说说,京里发生的这些事,贾蔷会不会预先也有所耳闻?” …… 凤藻宫,偏殿内。 尹后惊诧的看着伏地痛哭的李晓,道:“皇儿这是何故?快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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