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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了起来。多是弹劾他暴虐,施暴政,侵扰民生的。连宗室里,都有宗王上折子,告左爱卿胡来。” 韩彬沉声道:“皇上,左大人传下钧令,着步军统领衙门、五城兵马司、顺天府衙并下辖诸县,严厉打击街头坊间迫害欺压百姓之青皮地痞,严查各青楼、赌坊、戏台班子、人市等处,凡有坑蒙拐骗,胁迫欺凌行径者,一律从严处置。并有菜市、米市、肉市等诸多民生之地,有霸行囤积恶意涨价者,严惩不贷。总之,一桩桩政令颁下后,那些平日里横行霸道、欺压凌辱百姓的恶霸们,自然叫苦不迭。他们背后,多有官员和权贵收受贿赂。甚至,那些害人之地原是权贵所开。他们利益受损,自然会不乐意。” 隆安帝冷笑道:“是啊,吃痛了,怎会不叫?” 韩彬道:“皇上,这样的严厉打击是有必要的。只有将这些刺头,这些坊间最直接的不安之人狠狠打掉,流放,等推行新政时,浑水摸鱼想趁乱放火的人才会少许多。不止京城一地,发往外省要求严厉打击恶霸地痞的文书已经送了出去,很快,大燕境内百姓,就能得到初步安宁。此政令大行三载,则民心安矣。” 隆安帝点点头,道:“这是好的政略,能设定三载之内,就更周全了。不过,并不是只严打三年,依朕来看,每十年或十二年,就来一回,最好不过!天下子民,绝大多数都是老实善良的。朝廷不能让老实善良本分的百姓,任由那些恶霸地痞欺负。周而复始的严打,可最大限度保证百姓安宁。” 韩彬点头道:“皇上圣明。” 隆安帝又道:“再有一事,军机处奏议,让贾雨村做兵部尚书,是爱卿之意,还是林爱卿之意?” 韩彬闻言立刻正色道:“皇上,此议为老臣之意。兵部……为六部之一,如此要紧之地,眼下却是一塌糊涂,着实不像。所以,臣以为,需要一手段强硬者,好好梳理梳理。臣等建议,由李晗先入兵部,料理妥当些后,再将太仆寺的贾雨村调去。此议之重要,在于兵部执掌大燕百万大军军资分配供给之权,将此大权收回军机处,便于皇上收拢兵权。” 隆安帝点了点头,道:“朕原以为是林爱卿……他先前才建议派谢鲸去山东,执掌山东大营。若是再将兵部拢在手里,朕有些担心你们内阁会不会生出些龃龉来。新政尚未开端,眼下还不是争权夺利起纷争的时候。” 韩彬呵呵笑道:“皇上该信任林如海才是。臣等数人中,以林如海的性子最温和,儒雅淡泊的很。而且,不似臣这等急躁,行政境界举重若轻,比臣等高明不少。” 隆安帝笑道:“林爱卿那边朕自然放心,朕是担心李晗,莫要多心。不过既然是军机处共同所议,想来李卿也不会有异议。你们皆是朕所要倚重的心腹大臣,新政艰难,汝等尚需精诚合作才是。” 韩彬郑重道:“皇上放心,臣等皆是磨砺多年,知道新政不易之人,岂敢鼠目寸光,于眼下就自生内乱,惹人耻笑?” 隆安帝点点头,过了此议,又问一事,道:“昨日贾蔷那会馆投毒案,爱卿可有所耳闻?” 韩彬闻言眉头凝重,道:“好好一个国侯,放着正事不干,捣鼓那些顽意儿做甚?臣已同林如海说过,让他管束贾蔷,早早关了。不过,林大人对此子溺爱的厉害,多半不理。” 隆安帝呵呵气笑道:“也不尽怪林如海,连朕让贾蔷关了,那个孽障歪理多的很,朕也懒得理他。总之,果真出了事,拿他的脑袋来抵就是。不过,爱卿可否听说,朕那个孽子,也掺和在其中了?” 韩彬淡淡道:“五皇子和贾蔷形影不离,他掺和在里面,没甚新奇。” 隆安帝扯了扯嘴角,道:“不是老五,是老三。这个畜生管教下人不严,门下开了家赌坊,胁迫之事,就发生在赌档内。昨日那孽障跑来请罪,说此事他尽不知,是门下妄为。爱卿以为如何?” 韩彬皱眉道:“此事,断不会是王爷所为。如此卑鄙恶毒不说,还粗糙低劣,怎会是王爷所为?” 隆安帝揉了揉眉心,道:“朕也是这般想,只是,若有人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事情会很麻烦……” 韩彬闻言脸色一变,沉声道:“皇上以为,贾蔷会公报私仇,故意栽赃陷害王爷?!” “诶……” 隆安帝一摆手,道:“贾蔷怎会做这样的事,他没这样大的胆子,更不会有此心。朕是担心,幕后黑手故意所为,将线索指引到赌坊,然后就断在那里。若如此,不是老三所为,也成了他所为。” 韩彬闻言,终于明白隆安帝心意了,缓缓道:“皇上放心,此事,臣会同林大人说的。” 原来想要假公济私的不是贾蔷,是隆安帝。 到底舐犊情深,不想让恪怀郡王李晓因此事染上污点,坏了清名。 所以,想让绣衣卫将李晓从此事中摘出去。 可若直接同贾蔷说,皇上的脸面又有些挂不住…… 这里面还有林如海的体面在。 所以说,即便是天子,也不能为所欲为。 不过,隆安帝能为李晓这般说情,莫非…… 圣心果真属意在此? 若是这样,那贾蔷以后的下场,未必会好…… …… 凤藻宫,偏殿。 尹皇后看着李暄送来的一筐绿油油翠生生的鲜菜,“哟”了声笑道:“这是哪来的?” 李暄嘎嘎笑道:“从贾蔷家摘的,母后瞧瞧,这小子到底多能摆活!” 尹皇后上前细细看了看,拿起一根青翠鲜嫩的黄瓜,问道:“这是贾蔷的?” 李暄笑道:“这厮一点孝心没有,明明有五大间青菜,还得儿臣亲自跑一趟,才给母后送来。” 尹皇后微微皱眉道:“五大间?奢靡太过了些罢?” 她是知道,逆着时令栽培出这样的青菜要费多大的人力和财力。 李暄略略将贾蔷的办法说了遍,最后笑道:“这小子,正经事不干,偏这些门道上,贼精贼精的!这还不是全部,他还准备种些甜瓜西瓜,等过年的时候吃。” 尹后闻言笑了起来,道:“那到时候,还要劳五儿再跑一回。” 李暄笑道:“自然少不了!对了母后,您急着找儿臣来,可有甚么事?” 尹后闻言,面上笑容淡了淡,道:“五儿,你去同贾蔷说一声,让他把昨儿的案子里你三哥的部分抹去。此事,也不许再往外多传只言片语。” 李暄闻言,面色骤变。 那个位置,果真是他三哥的么? 第0675章 李纨:蔷儿,容我再想想…… 荣国府。 贾蔷过来时,正见林之孝带着一群下人在库上擦洗金银器具。 见贾蔷路过,林之孝等忙上前见礼。 贾蔷摆摆手,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器具,问道:“怎么这么多?” 林之孝赔笑道:“二奶奶让将大房的也一并堆了来,不必再分开摆弄了。” 贾蔷闻言哑然失笑,如今凤姐儿也是坐拥一座国公府的家业了。 不过,贾琏总有回来的那一天。 等贾母过世后,和离拉倒。 “侯爷……” 林之孝忽然看着贾蔷,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贾蔷淡淡问道:“甚么事?” 林之孝道:“二奶奶让装上两车……送到船上去。” 贾蔷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扯了扯嘴角。 也是,这位也是一位照顾娘家的,还是一位扶弟魔。 他伸手挠了挠眉尖,道:“不必理会,此事我自有主张。” 见林之孝还在迟疑,贾蔷眉头一皱,林之孝忙应下,退了回去。 贾蔷往里面行去,也是巧了,刚进二门就见凤姐儿带着几个媳妇、丫头风风火火的正路过。 看到贾蔷眼睛登时一亮,喜道:“哟!这会儿怎舍得过来了?” 看着如今愈发显得彩绣辉煌,光彩明目,一张绝美的俏脸上仿佛都在放光的凤姐儿,贾蔷冷笑一声,同她身后诸媳妇、丫头道:“你们先退后些,我有话同二婶婶说。” 其他媳妇、丫头们不敢多言,往后退去。 凤姐儿俏脸大红,丹凤眼中满是桃花色,压低声音啐贾蔷道:“要死!在这做甚么?” “……” 贾蔷气笑道:“想甚么美事呢!我刚路过库上,见林之孝正带人擦金银器具呢,问了两句,听说是你准备带回王家的?” 凤姐儿闻言,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眼中闪过些许不自在,道:“我这么些年没回娘家,难道还不能带些礼回去?” 贾蔷笑道:“你也是糊涂,带两车那样的东西回去,岂不摆明了告诉人家你是冤大头?那么多族亲在,你送哪个不送哪个?这么招摇,你送甚么都让人觉着礼轻,只恨你轻贱他们。人性如何,你自己心里没数?” 凤姐儿眼中的激荡散去,若有所思道:“也有道理,真带两车回去,还真不够分……那你说,该怎么办?” 贾蔷笑道:“就将京城一些土产多带些回去……” 话没说完,凤姐儿眉毛一扬,道:“我给你们贾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媳妇,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最后还得伺候你这位大侯爷,到头来,就带些土产回娘家?你让我这张脸往哪搁?王家女儿就这么不值钱?” 贾蔷“啧”了声,道:“我这话还没说完,你急甚么?礼带轻些,多带些银票回去,给你老子娘嚼用,不比那些虚活儿强百倍。” 凤姐儿闻言面色舒缓下来,却还是不甘心道:“那外人看了去,也不像!” 贾蔷冷笑道:“带东西回府算甚么能为?我打发四个亲卫着绣衣卫锦服,头戴三山纱帽,腰配绣春刀随你回王家,不比两车腌臜俗物强百倍?便是你只带些土产回去,你爹娘也必会因此在族中荣耀百倍。只是我提醒你,那四个亲卫只护送你,负责你的安危,不会插手任何诉讼之事。可以维护你的尊荣,因为你本来就有这份尊荣。但,即便是林妹妹,也不会随意许诺外面的人应承任何事。这是家里的规矩,也是贾家的家风,有人求你要官要钱要好处求做主时,你只管以此应答就是,并不寒碜丢人。记住了么?” 凤姐儿听闻这霸道的话,心里酥酥麻麻,丹凤眼白了贾蔷一眼,道:“你吩咐的事,我多咱忘记过?” 只想想她的轿子在四名持绣春刀的绣衣卫护送下回王家,那场景必然不知惊掉多少双眼珠子,她心里就甜美的不行! 凤姐儿也知道,京里的事瞒不住,想来早早就传回南边儿去了。 也不知那些嫉恨京中富贵的人,还会怎么在背地里作践她。 她离的远,并不放在心上,可她老子娘和兄弟还在金陵。 能风风光光的回去好好刹一刹那股妖风,给家里争争体面,凤姐儿别提有多得意了! 当然,如果能再威风凛凛的处理几桩不公事,那就更完美了…… 不过,有了贾蔷这份警告,她也清醒了些许,终究想明白过来,日子还是要自己过,别浪…… 贾蔷嗤笑了声,道:“左右在大是大非上你仔细些就是,旁的都可纵着你,独外面的事上……” 听他语气威胁,凤姐儿也不是好性子,扬眉道:“你待怎样?” 贾蔷淡淡道:“不怎样,很简单,果真坏了规矩,下一回再见时,平儿、香菱、可卿她们都不许帮你了,就你自己。” 凤姐儿俏脸登时涨红,可随即又一阵青白不定,咬牙啐道:“你这狠心的,果真想要了我的命不成?呸!” 贾蔷不理,转身往荣庆堂而去,凤姐儿朝他背影瞪了眼,却连忙跟上前去。 …… 荣庆堂内,除了某大脸盘子生无可恋外,其余人都笑语连连。 然而,贾蔷、凤姐儿进来后,先与贾母见礼罢,竟先同宝玉道:“今儿晚上我要宴请柳湘莲和薛大哥吃饭,你一道去?” 宝玉显然吃了一惊,不过见贾蔷目光淡淡的看来,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好。” 贾母见之高兴坏了,问贾蔷道:“你也是个大方的,身边的丫头一个不留都送出去顽,我倒看看你这二月怎么办!” 贾蔷呵了声,道:“这不是来接鸳鸯了?” 诸姊妹哄笑,鸳鸯一张俏脸通红,没好气又满是幽怨的嗔了贾蔷一眼。 贾蔷和西府撕破面皮痛下狠手时,她可是担忧坏了,当时最忧愁的,就是她还有没有机会去东府…… 没想到,这样快就来了! 贾母也高兴,贾蔷能再开顽笑,说明心里已经不那么记恨了,是好事,她笑道:“眼下可给不起,没了她,我连觉也睡不好。你自己大方,把人都送出去逛,我可不给你填补这个窟窿,自己去寻法子罢。原说好的,等你和玉儿大婚时给,我说话算话,也不过半年光景了。” 鸳鸯一张俏脸飞红,不敢抬头见人,其她姊妹们愈发欢快。 探春道:“可惜二姐姐不随我们去……你一个人在家做甚么?” 迎春见诸姊妹瞧了过来,脸色有些不自然,轻声道:“读谱啊,也可以寻宝姑娘赶围棋。” 湘云提醒道:“爱姐姐,机会可是难得哦。多少人,一辈子都遇不到这样的机会!要不,你还是同我们一道去罢?” 迎春闻言,又迟疑起来。 其实她仍不大愿去,只是耐不住姊妹们的劝说,她们已经劝说很久了…… 贾蔷笑道:“三姑姑、史妹妹却是不对了,这出去顽原是为了开心,二姑姑不愿出去,就想在家看棋谱,也没甚么不好啊。人各有志,何必强求?” 探春撇嘴道:“哪有人不爱出去顽的!” 贾蔷冷笑道:“这世上还有个更不爱出门的呢,你又怎说?” 湘云在一旁看着宝玉哈哈笑了起来,惜春也咯咯乐。 众人笑罢,贾蔷站起身来道:“把行礼都准备妥当,稍会儿就有人来,先将你们的行礼送上船,各自身边带的乳娘、婆子也先一步上船,清扫房间,铺好铺盖,安顿好日常用品,不必明儿一早上船后再慌张。等明儿早早起,就清爽利落的乘车去码头登船,热热乎乎的睡一回笼觉,睁开眼,听着河水声一起吃顿大席,听着戏……” 一旁李纨实在听不下去了,笑道:“蔷儿故意使坏馋人!听他这样说,连我也心动了!” 贾母笑道:“你且等下回罢,都走了,家里没人照应。” 凤姐儿在一旁笑道:“要不大嫂子你去,我留下?”可不等李纨开口,又高声笑道:“我绝不是嘴上说说,真是一片好心,可料大嫂子又是断舍不得兰儿的……” “呸!” 贾母在高台软榻上啐笑道:“还说你不是在耍嘴?” 凤姐儿笑道:“老祖宗,我可真不是在耍嘴。原让人准备了些礼带回去,好不容易回趟娘家,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第二遭,就想着给家里送份重礼。没想到林之孝带人在库上擦洗银器时,让蔷儿看了去,呵斥林之孝规矩着,还同我说甚么送些土特产还行,可嫁给贾家便是贾家的媳妇,岂有往娘家搬银子的道理?我这带两车卤煮、油条、糖人儿回娘家,也不大好进门儿呐!罢罢,大嫂子果真愿去,还是让她去罢。” 贾母闻言看向贾蔷,道:“凤丫头整日里哄我,我就不信,你就让她带两车土产回娘家?” 贾蔷笑道:“那带甚么?带两车金银古董回去,够给谁分?贾家的,还是王家的?那么大几房人,多少长辈?许多老的不能动的,听说带了那么多财货回来,也必是爬起来相见的。这个给了那个就也得给,给来给去,别说两车,十车八车都不够。索性就带点土产回去,除了婆子媳妇外,我再派四个绣衣卫护送。不是假公济私,是让二婶婶回南边儿去给贾家、王家人带几句话……” 凤姐儿都奇了,带甚么话,刚才没说,昨晚也没说啊…… 贾母好奇道:“你让她给南边儿带话?带甚么话……”忽地她面色一变,道:“蔷哥儿,你该不会是京城这边都捋规矩了,又想去捋那边罢?我可告诉你,两边儿连宗都分了,南边儿一个宗祠,咱们都中一个宗祠,你这个族长,可管不到南省分宗!” 贾蔷呵了声,道:“你老当我爱管他们?就怕到时候他们求上门来,你又非让我去管。眼下新政即将大行,丈量田亩势在必行。另外,还有对一系列犯罪违法行为进行打击……” 贾母唬了一跳,道:“他们好好过他们的日子,哪里会违法犯罪?” 贾蔷摇头道:“除却放印子钱插手诉讼这些他们多半会干的事外,还有一事,就是私蓄仆婢。这一回,朝廷严查私自藏匿人口罪。朝廷法度,秀才可蓄奴一人,举人四人,进士六人……一层层加码上去,便是一品大学士,也不过能养一百二十人,用银子买的官还要减半。然而如今江南富庶些的地主,商贾,哪家不是豪奴数十上百,破千的都有。 将这样多的丁口化为私奴,躲避丁口税,朝廷岂能长久不理?丁口税乃户部的职权范围,所以,必是先生来主导。到时候,我多半会亲自拿下一批不听话的权贵高门和巨贾,杀鸡儆猴。但人家也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反击。都中贾家东西二府倒不必担忧甚么,都是超品国公府,蓄奴数最高八百,哪里用得完? 可南省那边,他们却不是国公府直系近亲了,蓄奴太多,就是作死。 所以,二婶婶可以把先前那些话的意思转达就好,放印子钱的,仗势欺人插手诉讼的,逼出过人命的,蓄奴僭越的……该拾掇的都赶紧拾掇利落。不要等让人告了,我派绣衣卫提绣春刀上门抄家拿人时,再说我这个族亲照顾不周。” 凤姐儿:“……” 贾母:“……” 凤姐儿迟疑片刻,问李纨道:“大嫂子果真不想去南省逛逛?我是说真心的,我从来不说假话,要不还是你去罢,真的。” 虽说原本就没想过在金陵能多待几天,她还要在黛玉去苏州前,赶到扬州,护送着一道过去。 可自己主动早些走是一回事,在家里待不下去,被人仇视又是另一回事。 凤姐儿不用脑子去想,也能想到转达完这番话后,金陵那些人会怎样…… 怕不会直接吃了她! 李纨却好笑道:“理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是不好走的。眼见就快要天冷了,我做了冬衣,和厚被子,还要送去学里给兰儿,哪里走得开……” 说着,又同贾蔷笑道:“还得劳烦蔷儿了。” 贾蔷呵呵笑道:“其实学里统一发放厚冬衣和厚被褥的,不过大婶婶非想去也成。” 李纨闻言,“啊”了声,看着贾蔷道:“那,蔷儿,容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第0676章 皇后の不舍 凤藻宫,偏殿西暖阁。 李暄盘坐在地上,此时宫里已经烧起地龙,只是一天只烧四个时辰,还不热,但也不冷。 李暄脱了鞋赤着脚坐在那,看着尹后谄笑道:“母后,这样看来,是不是就是三哥的希望最大?” 尹后面色淡淡,问道:“你问这个做甚么?这也是你能问的?” “啧!” 李暄笑道:“若果真是三哥,那儿臣得早早的拍拍三哥马屁去啊!好好溜溜他!” 见他如三四岁幼年时一般的毛病,不爱穿鞋袜在地上盘坐着,笑容也一如当年憨傻,所说之言,一下就刺痛了尹后。 若非极强大坚韧的心力,她此刻绝美无分毫瑕疵的俏脸,怕是都要狰狞起来。 她虽贤名满朝野,为人温良恭谦,待人和煦,但身为一国之后,天下女子至尊,她又怎会没有傲气? 看到她的亲生骨肉,为了求存,居然要去拍别人的马匹,要讨好别人,尹后心中这一刻如刀绞针扎! 不过,以她的聪明才智,自不会说些无用的蠢话。 她淡淡道:“胡吣甚么?你父皇疼爱你们兄弟,哪个都不忍坏了名声,往后只能缩着脑袋过活。你去告诉贾蔷,不要再寻些市井婆子在背后嚼舌头,闹的满城风雨了。甚么做派?让人耻笑!” 李暄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双手支在地上半仰着,乐不可支道:“母后,那是因为清流士林里没人听他的,他手下不是有很多帮闲么,他就让他们的婆娘媳妇天天到街上碎碎叨叨去,哈哈哈!” 尹后也绷不住笑了笑,道:“整日里再不做点正经事,古往今来,这有这样的混账?你们还得意呢,也不瞧瞧你们在清流中的名声成了甚么了!” 李暄并不在意,撇嘴道:“贾蔷连官都不想做,整日里就想引着一屋子大小老婆到处顽……母后,要不您同父皇说说,能不能网开一面,宗室诸王无旨出京百里者斩,儿臣不在此例可行?儿臣也想出去逛逛,一辈子拘在京里,实在……” “住口!” 尹皇后闻言落下脸来,呵斥道:“越说越不像了,这种祖宗家法也是能讨价还价的?” 李暄闻言脸上笑容一凝,随即干脆瘫躺在地上,哼哼唧唧道:“母后,儿臣真是……想出去看看啊……贾蔷、尹浩都能出去,儿臣竟一生都只能在京……” 尹皇后见他如此,又心疼起来,平缓语气道:“也别急,再等二年,新政大行天下后,你和贾蔷也好好捣拾捣拾内务府,到时候可以请上命,出去公干呐!” 其实还有一法子,太上皇当年,不就是年年离京? 去热河避暑都是小事,六下江南,巡视九边,几乎没几年空闲下来。 可见,唯有至尊,才能破“宗室无旨不能离京百里”的祖宗家法。 顿了顿,尹后同李暄道:“好了,眼下你父皇国事繁忙,负担颇重,这会儿你最好半个字都不要说,不然你的好多着呢。你回去好好同贾蔷说,断不可如先前那样,再于市井间起风浪了。不然,你父皇会真恼他。” 李暄坐起身来,嘎嘎笑道:“母后,您以为贾蔷真傻啊?三哥说到底是皇子,不只是郡王,他敢闹的满城风雨,父皇还不拿廷杖锤死他?他也怕!您放心就是,有儿臣教带着,他不会这样糊涂。” 尹后闻言气笑道:“哟!你还教带他?贾蔷那猢狲,就差没长一身猴毛了。” 李暄好一阵笑后,却又敛起笑容来,同尹后说起贾蔷准备在内务府下辣手的算盘,听的尹后变了面色,沉声道:“这样做,岂不树敌无数?” 李暄咂摸了下嘴,道:“儿臣也这样教他啊,可这厮却说,父皇和他先生要干的事,才是真正要掘那伙子祖坟的大事。他虽没甚抱负能为,可既然受父皇钦点,做了那个差事,就要为父皇和他先生出一份力,当个先锋大将,先将宗室狠狠拾掇一番。变法嘛,从下而上那只会重重阻力,越变越难,最后难以为继。若是从上而下,开头或许会撞个头破血流,但只要咬牙坚持下去,那就会携大势一鼓作气。左右他也没想过在官场上折腾,干脆就豁出去,由他来硬磕这块硬石头。磕个玉石俱焚,他还正好带着家眷乘舟远航,随了他心意! 母后,要说贾蔷这小子鬼算盘打的机灵,可儿臣怎总觉得有些悲壮?他这样做,也算是为父皇出生入死报效皇恩了,怎最后只能落得个流放的结果?不过儿臣觉得……他是不是也认定父皇属意三哥了?他和三哥如今快水火不容了,儿臣说和了几回,半点用没有不说,两人还越闹越僵。果真日后三哥成了储君,贾蔷那小子就要倒大霉了……算了算了,他还是出海逃命去罢。” “放屁!” 忽然,转角帷帐后传来一道压抑着怒意的骂声。 李暄闻言唬了一跳,一个激灵翻身,跪趴在地上伸着脑袋往后看去。 就见隆安帝面色黑的和锅底一样从转角处走来,见尹后急迎过来也只点了点头。 隆安帝看着拖了鞋袜赤着脚,趴在地上满脸谄笑问安的幼子,恼的抬腿踹了脚,骂道:“都这样大了,小时候的毛病就是改不过来!” 尹后也附和:“小时候见天叫肚子痛,几个太医瞧了都说是因为赤着脚乱跑跑的。偏你不改,挨了多少回打也记不得。如今大了,还这样。” 隆安帝冷笑道:“也不嫌熏得慌!穿好了,还有点样子没有?” 被老子娘一通教训后,李暄垂头丧气的穿好了鞋袜,站了起来。 隆安帝看这惫赖儿子,脑仁隐隐作痛,斥道:“谁与你说的,李晓就成东宫了?朕都不知道的事,你们倒提前安排妥当了?” 李暄垂着头不做声,尹后在旁边笑道:“正准备去巴结讨好他三哥去呢。” 隆安帝冷哼一声,道:“朕还没死呢,用不着去巴结哪个!” 又见李暄规矩跪下,尹皇后也劝说了几句,隆安帝消了些怒火,落座后问李暄道:“贾蔷果真准备大动干戈?” 李暄点点头,道:“说是明儿就动手。” 隆安帝皱眉道:“明儿不是林爱卿的女儿,还有贾家一大伙子内眷要去江南么?这种混账事,也就你们这样的混账干的出来!贾蔷不去送行?” 李暄摇头道:“贾蔷说,最厌烦送行,哭哭啼啼的没趣。他要在绣衣卫那些千户、百户没走前,带他们最后干一票。也让世人知道,父皇和朝廷没有治罪他们。他们远去,是为国出力,而不是发配流放。” 隆安帝闻言,面色稍稍舒缓了些,道:“一天到晚,就你们这些鬼名堂多。办这样大的事,不跟朕奏报你们就敢做?” 李暄嘿嘿笑道:“父皇,儿臣和贾蔷不是内务府总管大臣么?内务府七司三院诸总办郎中、郎中、主事、委署主事等,尤其是广储司领银、皮、瓷、缎、衣、茶六库的,给他们一锅烩了,抄家拿问!连贼赃去了哪,都要问个明白。其实谁背后站着谁,儿臣干了这几年,心里门清!贾蔷说,到时候拿赃,直接去各王府拿。 旁的都好说,就说那些忘八,把从内务府贪去的银子都买成了地,托献在王府,以免去税赋。至于具体多少田庄亩数,自然要好好算过算过。本朝亲王府免赋税的田亩数为一万亩,郡王为五千亩。打开国后,就没听说过宗室交过一文钱的税赋。所以丈量出各府该有的田庄数后,其他的悉数收公! 其实也不算冤枉了他们,内务府那些忘八多是各府的门人,他们把人插进内务府,原就是为了捞银子。如今不过让他们吐出一点来罢了!” 隆安帝闻言冷笑一声道:“异想天开!真当那些宗室诸王是好欺负的?贾蔷处理他那点宗族家事,都拖拖拉拉束手束脚的,宗室诸王难道还不如贾家那些废物?” 虽然差不离儿都是废物,但影响力完全是两回事。 李暄小声道:“父皇,贾蔷的意思是,过两天他请旨,父皇您下旨狠狠处置两家,夺爵圈禁,杀鸡儆猴,其他的就好办了。” 见隆安帝沉吟起来,尹后心里担忧,贾蔷这一步走出去,余地就真不多了,她对贾蔷的规划,绝不是眼下就让他做这样的事,而是日后有大用! 付出那么多,怎舍得见他折在眼前? 念及此,尹后轻声提醒道:“皇上,宗室那边,果真杀鸡儆猴,或许不是问题。难处还在九华宫那边……若是几家老王妃再进宫哭诉,宗室和太后连在一起……” 此言一出,隆安帝面色骤变。 宗室诸王要都和太后站在一起,再勾连一些外臣,都足够发动兵变政变行废立之事了! 然而就听李暄又小声道:“父皇、母后,贾蔷说太后那边他也有法子……” “就他能!这种事,也是你们胡闹的?” 尹后快压不住怒火了,训斥道。 隆安帝倒是来了兴致,安抚尹后道:“不妨听听,这两个孽障,正经能为勉强,歪才倒是不少。且让他说……” 李暄小心看了尹后一眼后,嘿嘿笑道:“父皇,贾蔷同儿臣说,其实太后娘娘就是一个偏心的老太太,好哄的很!让十四叔从景陵回来,晋升个亲王,安置在宫里好好读书就是,初一十五让他去看看太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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