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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 而等闲情况下,这些勋贵子弟还真未必招惹得起这些人。 因为治国大权,就在文官手里。 今日见他们被贾蔷好一通教训,心里还是十分痛快的。 这几个举子听闻笑声,一个个面色都难看的紧,或挥衣袖,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贾蔷看着这五六人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眯。 太平会馆弄一帮子武勋子弟,分开国、元平两派斗个不停,那宫里多半不会在意。 可若是,再招惹一群读书举子过来,那……许多事就敏感了。 再者,这些官家子弟,必是景初朝臣的子侄,早晚要对立,这会儿实在不必为了他们,来招惹多余的关注…… 他们若是想记仇,那就记罢。 等送走这些人后,贾蔷目光一一扫过来客,有相熟的,有不熟的。 他淡淡道:“闲话就少说了,直入正题。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对牌拿好,记好牌数。进了会馆,甚么王公子弟的身份都不管用,只认这牌子。打赢一场记一分,打赢一百场,铁牌换铜牌,铜牌对手里打赢一百场,铜牌换银牌,银牌对手中打赢一百场,银牌换金牌。金牌、银牌、铜牌里分别排出龙、虎、豹三榜。 西路院那边,只要身份够,交银子就可以升格对牌。东路院这边,只有拳头说的算!另外,要是有人自觉武艺寻常,却是个智将,没关系,会馆在西山买了几座山头围了起来当猎场,每三月咱们去打一次围,以猎物多寡分胜负。最后再强调一次,下面的恩怨,可以带到擂台上来解决。但谁要因擂台上的输赢生了怨气,在下面下毒敲闷棍使阴招,此等卑鄙之人,势必人神共弃之! 弄这个擂台,一是为了练武,二是为了解决些恩怨不痛快,擂台上光明正大的打生打死不要紧,将来果真一起上了战场,同样是大燕的将士,彼此间即便不挡刀换命,也要相互扶持一把。 哪个没出息的,打擂打成了私仇,本侯没别的,只能啐他一脸,看不起他! 有没有这样的人?有就现在走,免得将来让英雄耻笑!” 这如何会有? 周围子弟多沉浸在贾蔷的这番构想中,还要排“龙虎豹”三榜? 这要是榜上有名,岂非成了当世英雄了? 拿着金牌,再杀上龙榜第一,有这等名声,想不被朝廷重用都难! 也有人自觉体弱,但向往着每三月一次的打围,那可是需要排兵布阵,用到兵法推演的! 许是到那个时候,才能大放光彩! 也有人则想到贾蔷最后一番话,开国功臣一脉和元平功臣一脉一起上战场,有可能互为援手么? 千万别以为军人都是直肠子,真下起黑手来,又狠又毒! 两派上了战场,怕是未必敢将背后交给对方…… 见无人站出来,贾蔷冷笑一声,道:“既然没有如此卑劣之人,那就进去罢,可以开始了!” 一行六七十人或把玩着手里的对牌,或左右观摩打望着甚么,进了东路院仪门,仪门内的场地被清空,正中一座石筑的擂台,擂台周边设了百十把石几石凳。 擂台前正中间有一几案,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几案两边各设一箱子,贾蔷上前提笔,在几案上写下了他的名字,和牌数“一”,然后直起身道:“左边的箱子里,放开国一脉的,右边的箱子,放元平一脉的,让人在箱子内各随机抽取一张纸笺,上面的数字,便是出战的人。” 忽见赵国公姜铎之孙姜林站出来,开口问道:“开国一脉才几个人,够我们打的?” 元平子弟轰然大笑,贾蔷淡淡道:“开国一脉人少,所以胜者只要能坚持,可以守擂继续打下去。果真被打光了,剩下的元平子弟就自己打。” 姜林好笑道:“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凭甚么?” 贾蔷冷笑一声,道:“先前骂你蠢,不想你还真蠢!等以后排出龙虎豹三榜,若是榜上皆是元平子弟,那么凭此威望,元平子弟在军中对上开国子弟也将呈压倒之势。你不愿比就滚,京城勋贵英雄榜上,本就不该有蠢货之名!” 姜林闻言目眦欲裂,道:“你别让我遇到你!不然,非砸烂你的狗头!” 贾蔷连理会他的功夫都没有,有了这个插曲,一众不怀好意的元平子弟几乎磨刀霍霍的上前,将各自的牌数放进了箱子里。 倒是开国子弟们,面色都不大好看起来。 论拳脚武功,他们还真没信心和对面浩浩荡荡的元平子弟争锋。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好不上。 镇国公府牛继宗的庶长子牛城,理国公府柳芳的长子柳珰,襄阳侯府戚建辉的次子戚琥,安定侯府胡深长子胡宁,定城侯府谢鲸长子谢强等二十余开国功臣子弟,包括冯紫英、卫若兰等人也来了。 先后写下名讳和牌数后,等待抽签。 接下来,就是选一公道之人,前来抽签。 正这时,就见皇五子恪和郡王李暄从后面蹿了出来,也不知他何时进来的。 他乐呵呵地笑道:“这么好顽的事,我来抽我来抽,大家都信得过本王罢?” 虽然不少人惊疑这荒唐王爷的来意,不过终究没人反对。 李暄便上前,在左边箱子里随手一抽,拿出来一看,眉开眼笑道:“十三号?谁是十三号。” 就见襄阳侯府戚建辉的次子戚琥走了出来,拱手抱拳后,径直走上了擂台。 李暄往右边的箱子里摸啊摸啊摸,摸了半天都让人无语了,才猛的一抽,抽出一张纸笺来,嘎嘎笑道:“四十八号?四八……不是很吉利啊这个数,谁的?” 众人就见雄武候世子王杰,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与李暄拱了拱手后,也上了擂台。 商卓充当裁判,大声道:“此次擂台以武会友,点到即止,不能打眼,不能打会阴,打倒后不可继续虐打,听明白了没有?若是没有明白,我再说一边。” 戚琥和王杰都摇了摇头,示意明白。 商卓大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 王杰扭了扭脖颈,发出一阵脆响,眼神狰狞的看着戚琥。 虽然戚琥在开国功臣子弟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在军中也打熬了三四年,随着他老子也练了几年拳脚功夫。 但光从气势上来看,王杰的气势也完全压盖住了戚琥。 戚琥知道不能再让王杰在那使狠嘲笑下去了,不然再等会儿,他连出拳的勇气都没了。 念及此,戚琥怒吼一声,一式黑虎掏心打了过去。 王杰讥讽的冷笑了声,他看得出戚琥练过,可也不过练的马马虎虎,就算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没下甚么苦功。 他却不同,元平功臣以开国一脉为“榜样”,对自家子弟练武上极少宽纵。 所以看着这破绽百出的一拳打来,王杰几乎是轻轻松松往边上一移,随即右手快如闪电,同样的一记黑手掏心,猛然一拳轰在了戚琥腹部。 戚琥“呕”的一口吐出了一堆杂碎,如虾一般,倒地不起。 王杰见之,讥讽的哈哈大笑一声,冲着台下不远处坐在第一排的贾蔷,倒竖起拇指比了比后,潇洒下台离去,接受元平子弟的欢呼。 贾蔷面色淡然,让人将戚琥抬下来后,对李暄点了点头。 李暄又开始抽第二场,从左边箱子抽出一人,乐道:“第十七号,第十七号是谁?” 贾蔷就见广德伯府二等子熊泷之子熊哲站了起来,一张圆脸上,难掩紧张之色,贾蔷冲他喊了声:“熊哲,努力!” 其余开国功臣子弟,也纷纷开口加油支持。 熊哲也是妙人,大声道:“诸君,且温酒,待我斩将归来!” 众人大声叫好,元平子弟那边嗤之以鼻。 李暄从右边箱子里抽出一人来,笑道:“第五十三号!五十三号是哪个?” 就见姜林狞笑一声,站起来大声道:“是我!哈!” 姜林几步蹿上擂台,等着熊哲上去。 熊哲一看居然是元平子弟那边最能打的人之一,脸都唬白了,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上去。 等商卓再次交代完注意之事后,姜林不似王杰,还采用心理压迫战术,他干脆了当,一记直拳朝熊哲当面打来。 熊哲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没反应过来,居然连躲都没躲,被人一拳砸在鼻子上,鼻血一下呲了出来,倒地…… 元平子弟们差点没快笑死,就这还牛皮哄哄,想学关二爷温酒斩华雄? 等熊哲被送下去救治后,姜林冷冷望着贾蔷,同样拇指朝下比划了下,随即狂笑着下了擂台。 李暄不无同情的看了看士气愈发低迷的开国一脉,然后手在左边箱子里摸了半天,拿出来一看,登时乐了,道:“一号?谁是一号?” 此言一出,场面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贾蔷。 贾蔷也未回避,站起身来,往身后诸开国子弟方向拱了拱手,而后毫不拖泥带水,三两步上了擂台。 李暄见之,啧啧了两声,又在右边箱子里摸啊摸,摸出一张纸笺,咦了声,笑道:“五十二号?五十二号是哪个?” 话音刚落,就见姜林身边一年长些的长脸男子站了起来,与李暄拱了拱手后,上了擂台。 贾蔷看着这张长的和地瓜差不多的脸,再听着下面隐隐传来的“姜林大兄”,“赵国公府长孙”,“高手”之言,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等商卓再度宣布完注意事项后,战事一触即发。 第0438章 折服人心 姜泰为赵国公府长房长孙,只可惜是庶出,所以早早被打发到江南水师中打熬。 此人眼神阴鹜,许是因为水师的缘故,所以面色隐隐赤黑,再加上姜家皆长脸,因此看起来倒像一个地瓜。 相对而言,贾蔷鬓间虽有些头发烧焦,身上衣裳也有些破洞,但只看相貌,任谁都不得不赞一声好个风流俊俏的少年郎君。 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俊秀面白的少年,能有甚么好身手。 姜泰只看贾蔷这张脸就生气,水师作战虽然和马步军作战完全是两回事,但他自认为,对付这样一个小白脸,还不成问题。 再怎样说,他也比贾蔷大了近十岁! 姜泰练的是太祖长拳,摆开架子,便是太祖坐金銮,四平八稳。 贾蔷见之,亦是摆开八极架。 前世被祖父逼着练了好多年,也只是心不在焉,应付了事,效果平平。 今世自穿越以来,就未曾放下过站桩练拳。 许是因为知道关乎身家性命,专注练习下,成效倒是好的出奇。 再加上高隆、商卓的无私指点,贾蔷的拳脚绝不算庸手。 否则,他也不敢摆下擂台。 姜泰一看贾蔷摆出的拳架子,心头便是一凛。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只一出手,就能让内行人看出到底有没有东西。 贾蔷这拳架子,高低且不说,但的确很扎实。 见此,姜泰再无轻视之心,稳步向前,以探海捞月双抱拳开拳势,而后一记朝阳手重重轰向贾蔷。 太祖长拳原就是以刚猛著称,以姜泰乃至下面百十人看来,面对此拳,身子骨看起来要单薄不少的贾蔷,应该走灵巧路线,避其锋芒,或许能以游斗纠缠胜之,尽管希望渺茫。 然而谁也没想到,贾蔷不动则已,一动,竟比姜泰更加暴烈迅猛十倍! 眼见姜泰一记朝阳手打来,贾蔷静立片刻后,居然不退反进,先以一式“猛虎硬爬山”,在姜泰拳势靠近时,一把抓其手臂,反借其冲力向前向上,整个人贴了上去。 继而怒吼一声,以舍身无我之势,一记“霸王硬折缰”,化肘为拳,一肘击中了姜泰那张地瓜脸的正中。 “砰!” 比贾蔷强壮许多的姜泰,面上就开了花,连鼻骨都发出咔嚓一声,血一下流了出来。 贾蔷却仍未停手,一拳、一掌、一肘,连出三招,分击面、颈、肩三部。 此招名曰:阎王三点手! 姜泰到底是太平年代长成的太平将军,缺少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血勇疯狂,也从没人敢这样对他下手。 一招失利遭受重击后已是懵然,哪里还经得起这阎王三点手? 再三被重击后,终于倒地。 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电石火花间,直到商卓上前隔开了贾蔷,开国功臣一脉才猛然爆发出叫好声来! “球肏的!我肏啊!” “这是甚么拳法,也太暴烈了!” “厉害!厉害!!” 镇国公府牛城、理国公府柳珰等一众开国勋门子弟,原本只是碍于自家大人,才不得不拜服在贾蔷跟前。 真论心迹,服他的没几个。 但这一刻,贾蔷却让他们开了眼。 至少,贾蔷身上是有真东西的! 而元平子弟那边,却纷纷沉默了。 连淮安侯世子华安、怀远侯世子兴远、荆宁侯世子叶顺等原就知道贾蔷身手不错的元平子弟,都大吃一惊。 他们知道贾蔷身手不错,是因为华安和贾蔷交过手,但那一次,华安认为贾蔷是取了巧的。 真放对起来,未必就能打得过他。 可今日再一见,狠、准、猛、暴烈,贾蔷这套前所未见过的拳法,他们自忖顶不住。 对于台下的一切,贾蔷面色淡漠,仿佛一切都不关心,他弹了弹衣襟上的灰尘后,轻声说道。 “下一个。” …… 西路院。 各府的诰命今日来此,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仙界的大门…… 平日里站一会儿规矩就觉得腰酸腿疼,多走一段路就气喘吁吁的年轻媳妇们,今日逛起门铺来,一家挨着一家,简直不希望有尽头! 高门大户人家,内眷要用东西,都是嘱咐了婆子丫头,告诉前面,有专人采买来后,才能得到。 而大多数时候,她们是没甚么选择的余地的,都是前面按规矩采买了甚么,回家后再按规矩分发下去。 得了甚么绸缎布料,就做甚么样的衣裳。 然而今日,看到这琳琅满目的东西,居然连西洋顽意儿都有!! 着实大大的激发了这些诰命内眷的天赋技能! 别小瞧她们,哪个身边不傍着丰厚的嫁妆? 古代高门大户家的千金出阁,乃至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出嫁,收的彩礼没多少,但陪嫁起来,着实让人吃不消。 因此而破产的人都大有人在! 这便是“赔钱货”的来由…… 不过但凡疼爱女儿的,在出嫁时都会陪送上丰厚的嫁妆,以便女儿能在夫家挺直腰杆做人,不让舅姑和妯娌小瞧了去。 往日里这些出息多贴补家用,今日,却到了她们自己发挥的时候了…… 尤其是母婴店里,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来往往。 而原本主打的裹胸铺子里,却…… 门可罗雀。 即便有人入内,也是进去了只看一眼,就匆匆就走。 好似前世学生误入了影碟店,却发现墙上挂的都是毛片一般,“惊悚”离去。 不仅如此,还会回过头来和其他同学一起怒斥此等伤风败俗的东西…… 客房,休闲区。 逛的狠了,终也有累的时候…… 赵国公府今日来的诰命最多,大大小小来了十来个,也采买了许多顽意儿。 只是那裹胸铺子里挂着东西,实在没勇气去买。 可不买又不成,回去没法跟老公爷交代。 但赵国公世子姜保妻邹氏实在无法想象,回家后老公爷想看看到底是甚么法宝,能让妇人减少难产,提高婴孩存活时,她怎么把那顽意儿拎起来给自己老公公看。 虽然自家老公公平日里口无遮拦,教训自家儿孙时骂的话简直没法听。 但实际上,对她们这些儿媳孙媳,老公爷从来都是以礼相待。 可即便如此,那酷似女人胸脯的顽意儿,交到老公公手里,不等于把自己的胸脯奉上? 只想想就怄个半死! 吃了口金字对牌才能品尝的果奶冷饮,沁凉冰甜的滋味让她压住了些心头火,正好见尤氏应酬完镇国公府的伯夫人过来,邹氏忍不住出声道:“尤大奶奶,今儿咱们原是为了那可让娘们儿少受罪过,多活些时日的裹胸来的,可你们那铺子里挂的都是甚么下流顽意儿?那东西也能挂在外面见人?” 尤氏毕竟当过不少年的当家太太,即便对上下一代国公夫人,也能支撑住,她赔笑道:“邹太太,您瞧您这话说的,那东西如何就成了下流顽意儿?都是女孩子自己穿在衣裳里面的,又不会给外人看了去。今日来这里的,不都是娘们儿么?那是保护姑娘身子的呀!咱们娘们儿自己穿,如何就成了下流的呢? 说句轻狂的话,青楼里的姐儿们,为了迎合爷们儿的喜好,故意将身子裹成那样,那才叫下流。咱们女人哪怕不为自己着想,可为了不让子嗣体弱亏空,也该保护好自己才是!丑是丑了些,说不得爷们儿还会厌弃,可连皇后娘娘都说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有元平功臣诰命在一旁冷笑道:“说的好听,你们贾家还不是为了赚那份银钱?” 尤氏闻言登时沉下脸来,道:“这位奶奶还请慎言,我瞧奶奶手里拿着个铜字对牌,那就该明白,这门铺里许多东西,你就是愿意多花银钱买,我们都不会多卖。非但不卖,还会告诉你,记住了样式,回去后寻个匠人自己打造都管用。天底下哪家生意会这样赚银子?那裹胸也一样,本没甚么难的,寻个裁缝,总能咂摸出来。我们贾家不畏骂名不畏旁人往身上泼脏水来做这个,原只是为了求一份功德。连皇后娘娘都夸赞了我家侯爷,奶奶还请嘴下留情。” 这妇人闻言大怒,当着这么多诰命的面,尤氏敢如此让她下不来台,她冷笑道:“你算甚么东西?一个寡妇,连个蛋也没下过,不好好在家守着妇道,抛头露面不说,还干这等营生。叫一声奶奶你还当真了?丢人现眼,你也配谈甚么为母则刚?真真好笑!你贾家还需要别人来骂来泼脏水?你也不去外面打听打听,看看你贾家还有甚么名声?也有伯娘替侄儿卖这个的?他怕不是在你身上量过?” 这恶毒的话让尤氏面色登时煞白,又红了眼圈,她颤着嘴唇,想说甚么,一时脑子里空白,却不知该说甚么。 正这时,就见一杯冰水“哗啦”一下泼在那妇人头上,尤三姐端着个托盘站在那,柳眉倒竖,骂道:“你又算甚么东西?贾家的名声不好,关你璧毛事?你家的名声就好?你不过下过一个蛋,就在这花马吊嘴的,以为就是清白人了?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见提着影戏人子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纸儿!你别油蒙了心,打谅我不知道你府上的事?也是巧了,换做旁人我还真未必知道,偏巧才听说过你雄武候府月前发生的事,想让我抖露出来不成?” 那妇人原是雄武候王德的续弦徐氏,今日随赵国公府家的诰命一并前来。 因王家和贾家素来不对付,因此刚才忍不住刺了几句,没想到刺出这么个泼辣女子来。 又听到尤三姐提到月前的事,徐氏闻言愈发羞恼,因为月钱雄武候府突然流传起她和雄武候世子王杰母子通奸的谣言来。 王德从军中回来,一连打杀了四五个长嘴下人,这才止住了妖风。 她万没想到,这等谣言居然还流传了出去。 徐氏张口就要大骂,不过没等她开口,就见一模样十分清秀的女孩子,领了四个健妇过来,对她微笑道:“这位奶奶既然不喜欢这里,那就请出去罢。办对牌的银子会退给你,订好的东西也会一并取消,银子也会退还。请吧,奶奶还请给自己留些体面。” 说罢,不再看徐氏,而是对其她诰命道:“德林号就要开了,诸位想要买些新绸缎、细布的奶奶们,可以过去了。因为这些绸缎和细布的颜色是市面上看不到也买不到的,着色起来十分艰难,所以数量实在有限。金字对牌限五匹,银字对牌限三匹,铜字对牌限一匹。没有对牌的,暂且不能购买。” 今日前来的诰命,手持金字对牌的,实际上大都是贾蔷送出去的。 先前黛玉过生儿,收了那么多珍贵头面,欠下了不小人情,贾蔷这次以对牌相赠。 如南安郡王太妃这些人,初始或许感觉不到甚么要紧的,说不得还以为贾蔷希望她们来帮场子随开张礼。 可到了现在,这些手持金字对牌的,愈发感觉到里面的价值。 能买的东西多不说,还能打折扣!只这一点,就让她们心中舒爽不已。 再加上在这休闲饮食的地方,其他对牌都要花钱吃喝,她们这些持金字对牌的,却是可以免费享用。 如今连买绸缎布匹都有这么大的优惠,一下子人上人的感觉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贾家德林号的绸缎颜色极鲜亮,做出的衣裳和从前一比,从前的衣裳都显得暗一些。 只是听说的人多,见到的人少。 这对许多诰命来说,实是头等大事。 最怕人和人相比,果真有的人买到了,有的人没买到。 等往后再有谁家有个婚丧嫁娶的事,诰命们上门后,满堂鲜亮,独她一人灰暗,那还有脸再见人? 因此原先还准备看大戏的诰命们,纷纷起身往西路院最里面的德林号布铺行去。 赵国公府的几位年长些的诰命,原本还想为徐氏出头,可今日随行的嬷嬷是没资格进来的,各自带进来一个丫头,眼下明显也不是这四个健妇的对手,真撕扯起来,非得颜面扫地不可。 因而邹氏对徐氏道:“你且先回罢,此事回头再说。” 徐氏闻言,愈发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被人泼了杯冰水,狼狈不堪。 四个健妇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跟前,唬的她也不敢乱来。 邹氏看向那清秀的姑娘,问道:“姑娘又是甚么人?” 尤氏此时已经收拾好心情,上前赔笑道:“这是我们家侯爷的房里人,疼的和心尖尖一样,怕她在家里闲得慌,特意来管这一摊子事。”又对徐氏道:“今儿和奶奶原只是误会,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过拌几句嘴罢了。奶奶若是愿意撂开手,就请奶奶去里面换一身清爽的衣裳,再在这里逛逛。若是奶奶执意怪罪,也请奶奶换身衣裳再出去,虽是春日里,外面还有些寒气,染了风寒可不好了。”此时南安太妃和尹家两位太太都先走了,没能镇得住的长辈在,尤氏觉得还是先低一头的好。 徐氏闻言面色一阵变幻,邹氏先是刮目相看的看了尤氏一眼,然后劝徐氏道:“便是自家妯娌间也难免拌些口舌,罢了,好不容易寻到个咱们娘们儿可以来逛逛取乐的地方,何必因为几句口角就舍了去?再说人家也低了头,要我说,就撂开手罢。” 邹氏在家里,可是听过自家老公爷说过,近来最好不要和开国一脉,尤其是不要和贾家敌对的。 想想也是,就凭人家娶了一个皇后娘家嫡亲侄女儿,内宅诰命谁和贾家作对,那不是在作死么? 听闻连姜家都不站她一边,徐氏脸色彻底白了,道:“今日无论如何都没法留了,换身衣裳,我先回家去了。” 邹氏也不多说甚么,和几个赵国公府的内眷往德林号去了。 …… 东路院,擂台上。 贾蔷脸上多了几块红肿淤青,眼角嘴角都已见血。 右臂疼的已经抬不起来,左腿也麻木的几乎没有知觉了…… 他摇了摇头,将眉间的一滴汗水甩落。 他已经连续战了五人了,莫说开国功臣一脉子弟,便是元平功臣子弟里,不少人也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谁能想到,一个靠溜须拍马靠走狗屎运起来的少年,居然能这样强,这样狠! 不过,贾蔷已经不准备再打下去了。 在众人注目下,他缓缓走下擂台,王安、王云哥俩如小厮般搀扶着他坐下。 立刻有人上了杯冰饮来,贾蔷仰头“咕咚咕咚”的就是一杯,末了,还将一块晶莹的冰块吃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这时,李暄走了过来,巴巴的看着贾蔷,狠狠吞咽了口唾沫,咧嘴笑道:“贾蔷,蔷哥儿,你这吃喝的是啥啊?怎么就你一个人有?” 贾蔷没说话,往后面指了指。 这时贾芸才上前,笑容满面道:“这里有烤肉、锅子可以果腹,还有冰饮,果酒、清酒、烈酒,均有。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另外,今日获胜的人,只收五成银子即可。” 大多数人叫喊了半天,嗓子都快冒烟儿了,连口清水都没喝。 此时看到后面有人推着一车冒着冰气儿的酒水上来,哪里还忍得住,一边骂黑心奸商,一边乱叫起来。 也有大方的,直接要包圆了请客。 贾蔷站起身,拎了两瓮清酒走到董川、陈然几人跟前,将一瓮酒水递上,道:“今日运气不好,没抽到你们,这瓮清酒就当道恼了。话说,你们不会以为我怯战罢?等他们打完后,有愿意私了恩怨的,其实也可以再上擂台。” 董川接过酒水后,看着贾蔷道:“今日谁还敢说你怯战?不过今天就不和你打了,都是要脸的人,我们也都是要打几百场的人,总会遇到你!” 贾蔷笑了笑,打开酒瓮举起到董川面前。 董川犹豫了下,却还是在不少元平子弟审视的目光下,打开了酒瓮,与贾蔷碰了碰后,仰头畅饮。 见此,贾蔷弯起嘴角,举起酒瓮,灌了下去。 …… 第0439章 接你回家…… 入夜时分。 喧嚣嘈杂了一整天的西斜街太平会馆,渐渐陷入了沉寂。 尽管今日贾蔷大发神勇,冯紫英、卫若兰几个也算不错。 但总体而言,开国功臣一系惨败。 元平功臣子弟大部分甚至连伤都没负,除了贾蔷干倒的五个,冯紫英、卫若兰二人各打倒两个,柳芳之子柳珰、胡深之子胡宁、谢鲸之子谢强各打倒一个外,其余大部分,几乎没人能撑得住三个回合。 元平子弟大多无事,开国功臣子弟,却人人受了不轻的伤。 连贾蔷都是如此…… 元平子弟耀武扬威,用五折的折扣价在东路院吃饱喝足狂欢一场离开后,开国功臣子弟们,却气氛低沉的随地坐着,大都沮丧不已。 贾蔷一边小口喝着清酒,一边拿眼神来回扫了几圈,忽地笑道:“不少人是不是在想,搞这劳什子顽意儿做甚么?被人打个鼻青脸肿丢人现眼不说,还让人大吃大喝一通,连本钱都未必收得回来?难道,就是为了我贾某人逞能,耍一次威风?” 尽管不少人心里确实这样想,但却不会承认。 谢鲸之子谢强和他老子有些像,都是强直的性子,虽被打的一个眼睛肿的看不见,嘴皮子也被打破了,却还是大口吃着烤肉,辣的吸溜吸溜,就用冰块镇一镇,继续吃。 听闻贾蔷之言,他也不等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就瓮声道:“连我也知道,宁侯是为了给咱们长胆,让咱们敢正面和那群球攮的小杂种们放对,不然将来到军中,还不被人压得死死的?” 其实这话是他老子告诉他的,让他用来一鸣惊人。 还别说,果然让不少人对他刮目相看。 愈发让他得意! 贾蔷笑道:“强哥儿……小强说的极是。放在往常,那些元平功臣一个个趾高气扬的,多咱拿正眼瞧过开国一系的子弟?” 镇国公长子牛城面色隐隐有些复杂,脸上也是没个好地儿,他张了张嘴,忍住疼痛后,道:“宁侯,可是咱们输的也忒惨了些。几乎全军覆没,他们也不会高看咱们……除了宁侯。” 贾蔷奇道:“怎么叫全军覆没?我没赢么?柳珰、谢强他们没赢么?就是你们,吃了这次亏后,下去会不会加把劲,狠狠操练起来?这不叫收获? 一次输不要紧,十次输不要紧,连输九十九次都不要紧,只要咱们在第一百回赢回来,那就是大胜! 大家都是自己人,如今军中甚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 如果我们这一代,仍不能在军中夺回至少三成的位置,那么开国一脉必将不复存在! 这个说法,你们都认可罢?” 一众开国子弟纷纷黯然,如今开国一系大都就剩个门楣名头了,越往后,祖宗留下来的旧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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